滑铁卢之战(1815年6月18日)·第十二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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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铁卢之战(1815年6月18日)·第十二

滑铁卢之战(1815年6月18日)·第十二

作者:威廉·西摩·英

出自————《世界上二十次重大战役中的决定因素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6月17日下午,浓云密布,遮天蔽日,不久,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条条土路都变成了泥沼。无论是撤退的英荷联军,还是穷追不舍的法军,都被困在石子路上,其他地方寸步难行。拿破仑皇帝在追击部队中一马当先,默瑟上尉写道,当拿破仑带着枪骑兵和胸甲骑兵出现在一块高地上时,他第一次“在阴雨茫茫中”看到这位“战争巨人”。不久,默瑟就和他的炮兵一起,在热纳普唯一的一条狭窄街道上与法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当时,阿克斯布里奇勋爵正率骑兵掩护部队从四臂村撤退。英王近卫军和第7轻骑兵团正与雅基诺的第3和第4枪骑兵团展开激战。

   拿破仑企图在当天追上并歼灭威灵顿的部队,但是,当时脚下恶劣的道路条件使拿破仑的种种努力未能奏效。热纳普之战过后,拿破仑的追击速度慢了下来,因此,疲惫不堪的英荷联军向预设的圣让山阵地逃去,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然而,法军并没有被威灵顿远远地甩在身后。近黄昏时分,法军的先头部队抵达拉贝勒阿利昂农庄近旁的山脊。皇帝急于证实威灵顿要在圣让山据守的企图,使命令米约用马拉炮兵对英荷联军的阵地连续轰击,敌人的反应似乎使拿破仑很放心,尔后他便回到设在凯尤小农庄的指挥部。但是,由于担心敌人会在夜里溜走,18日凌晨,他又策马赶到前沿。黎明时分透过阴霾他终于看到了浸泡在泥水里的英荷联军的宿营地,顿感放心。

   与此同时,普鲁士人17日正朝瓦弗方向撤退,他们对自己未遇到任何阻碍感到惊奇。黄昏时分,整个部队都集中在瓦弗城周围。如何为前方部队补充弹药,曾使普军颇感棘手。现在这一问题也得到解决。18日凌晨3时,布吕歇尔给在威灵顿总部担任联络官的冯·米夫林将军送了一封信,告知第4军准备在黎明出发,对法军右翼发动进攻;第2军将紧随其后。这样,威灵顿要求增派的2个军的兵力很快就可到达。同时,第1军和第3军也将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这一消息肯定使威灵顿深感欣慰。但是,从后来的情况可以看出,17日夜晚各军的部署以及18日的进军命令,使增援部队及时赶到所带来的好处几乎化为乌有。

   6月18日是星期日,清晨6时,威灵顿离开了在滑铁卢作为总部的客栈,策马2英里到达圣让山。此时,雨终于停了。士兵们渡过了一个潮湿阴冷的凄惨夜晚。当公爵身穿下雨时常穿的那套朴素而整洁的服装——蓝色便服外套,白色鹿皮马裤,膝前带有饰缝的长靴,白色领巾,蓝色斗篷——在队列前骑马而过时,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放松了。实际上也的确如此。部队中没有欢呼声,因为他们知道,威灵顿不喜欢公开流露感情。的确,士兵们并不爱戴威灵顿,而威灵顿也并不热爱这些士兵;但他们之间却存在着相互尊重与理解。

   圣让山村的南面是圣让农庄,离农庄不远有一道低矮的山脊,呈东西走向,与布鲁塞尔至沙勒罗瓦的道路垂直相交。几乎就在山脊的顶部,有条相当宽的道路与一条乡间土路相交,那条小土路西起布鲁塞尔-尼维尔路,向东通往奥安和瓦弗。英荷联军的大部都部署在这条道路沿线,以及紧邻的路北区域,呈新月形。新月形防线的右翼弯向乌古蒙庄园,左翼延伸到拥有低矮建筑物的帕佩洛特和泰尔拉埃农庄周围。在大路正东,乡间小路的两旁有两行冬青树篱。树篱到处都有残缺之处。树篱和相当平缓的北山坡,对山坡背面的部队起到了良好的掩蔽作用,对部队的横向联系也十分有利。

   南山坡有些地方十分陡峻,特别是向南通往沙勒罗瓦的大路快到圣拉艾农庄时要通过一处陡峭的山壁。圣拉艾农庄位于大路的西侧,离圣让山山脊约有200码的距离,从这里开始,大路将战场一分为二,并沿着一条平缓而低浅的谷地向前延伸,直至与另一条山脊相遇。这条山脊呈东西走向,横卧在大路上。这一高地几乎与圣让山高地平行。山脊上,路的正东面矗立着拉贝勒阿利昂农庄。两座山脊上分别聚集着敌对双方的部队。约1500码宽的起伏的谷地将两座山脊分隔开来。当时,这块地上长满了高杆庄稼,雨水和行军士兵把一部分庄稼压平。

   圣拉艾以及乌古蒙两座农庄是两个至关重要的设防地区。圣拉艾是任何正面进攻的重点,只要它不被攻克,守卫它的部队便可以向任何发起进攻的纵队实施猛烈的纵深射击,给敌人以毁灭性打击。令人奇怪的是,威灵顿只派遣少量部队守卫圣拉艾。农庄北面不远的大路东侧是一个采沙场。它不太象一个采沙场,而是一个挖空的半圆形坑,靠大路的一侧有一道树篱,北面是一座土丘。

   当时,乌古蒙农庄是吕内维拉先生消闲的乡间农舍。农庄里有一座乡间别墅,那是一座正方形的砖房,与砖房连在一起的是一座小教堂,别墅西北有一座农舍。农庄西边有一座谷仓,南边是花匠的住房。农庄里有两个院子,对着北大门的是一个场院,当中有口水井。场院向前延伸,便是一个庭院,除了北边院墙牢固的大木门之外,南边还有一个门可以进入高墙建筑。此外,还有一个小门开向院墙西侧的一条小巷。

   花园的南面和东面有砖围墙,北面是一道树篱。还有两个果园,较大的果园在花园的东面,较小的位于花园的北面。大果园的南边是一道颇宽的树篱。树篱中间有一个缺口。一小片矮树丛在缺口处与树篱相接,并向南延伸约300码。树篱将花园的砖墙完全掩盖。紧接着北面围墙,有一条凹形道,由一条小路以及两边的树篱构成。这条凹形道在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另有一条谷地始于拉贝勒阿利昂农庄附近,绕乌古蒙农庄西侧而过,伸向梅贝布雷纳。圣让山山脊将该谷地完全隐藏在山脚下。因此,假如英荷联军没有控制乌古蒙,拿破仑便可以此为掩护,沿该谷地接敌,从左翼发起攻击,实施翼侧迂回,包围敌阵地。因此乌古蒙对威灵顿挑选的防御阵地来说非常重要,只要右翼不受威胁,威灵顿的防御阵地是十分坚固的。而威灵顿也一直把右翼看得最为重要。

   英荷联军的阵地,从左翼到右翼,全长约3.5英里,但只有不到2英里的阵地有防御纵深。在这一区域内,威灵顿公爵投入了4.96万名步兵,1.24万名骑兵,5645名炮兵以及156门火炮。总计6.766万人。根据当时的计算,要坚守阵地,每英里的正面需要部署2万人的部队。因此,从理论上讲,即使留在阿尔的荷兰王子弗里德里希手下的1.7万人以及30门火炮不参战,公爵麾下的部队也足够用了。

   为了便于指挥,战线被分成三个主要区域。尼维尔路西侧的部队由黑尔勋爵指挥;尼维尔路和沙勒罗瓦路之间的中段归奥伦治亲王指挥;皮克顿将军负责战线的东段。在上述部署中,威灵顿打乱了军的建制,还拆开了一些师一级的单位。这可能是威灵顿计划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其目的在于将最精锐的部队分散部署在战线上,以加强整个战线的力量,特别是增强右翼的力量。

   威灵顿将夏塞中将指挥的荷兰-比利时师部署在战线的最右翼,充当连接主力部队和在阿尔的弗里德里希王子与科维尔将军的部队之间的桥梁,而最右翼后来并没有成为战场。在实际发生战斗的战线右端,即圣让山山脊向下滑向山谷的地段,部署着克林顿将军的第2英国师。一旦翼侧遭到进攻,这支部队便如同放置在那里的路障一样,可以起到进一步的防护作用。如果侧翼攻击没有发生,它还可以做为战术预备队。威灵顿是颇具洞察力的,他马上就看出了乌古蒙的重要性,命令第1和第2近卫旅的轻装连于17日晚上连夜赶到乌古蒙。他们的到达非常及时,当时正有一支法国部队也想占领这一战术要地,于是,他们赶走了法国人。18日早晨,公爵视察农庄之后,又增强了这里的防御力量。乌古蒙庄园的正北面是库克将军的第1近卫师的余部。该师的大部都在黑尔勋爵的指挥之下。皇家近卫军所处地段名义上由奥伦治亲王指挥,但当战斗进行到最紧要的关头,威灵顿便亲临该段指挥部队。

   从皇家近卫军第1师向北到十字路口一线,由英军第3师防守。十字路口以东是皮克顿的英军第5师,该师在四臂村曾遭到重创。该师前方是拜兰将军的荷兰-比利时旅,他们的防御阵地与英军第5师2个旅的防御阵地相重叠。荷兰-比利时旅所处的阵地是一个危险的暴露的前斜坡。维维安将军的第6骑兵旅处在同盟军战线的最左端。在普鲁士人赶来之前,他们担任着左翼巡逻任务。他们的前方是驻守在帕佩洛特和圣拉艾之间的拿骚第2旅。而在乌古蒙却只有不到1个营的兵力。从战线中央向前突出的是圣拉艾农庄和采沙扬构成的防守据点。占据着圣拉艾的是巴林少校的第2轻装营,该营隶属奥普特德上校指挥的英王德国军团(只有约360人)。部署在采沙场的是英军第8旅第95步枪营的2个连。

   整个骑兵,除了在两翼末端的各团之外,都密集地部署在步兵的后面。按理讲,应有6支马拉炮兵队配属给骑兵旅,但这些部队在天黑之际抵达时十分混乱,便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蔽起来。战斗中,威灵顿将把他们用作机动的预备队。他将野战炮兵的绝大部分部署在步兵的正前方,以便向进犯的步兵和骑兵开火。

   这一庞大的防御阵地的部署有两个特点:、它可以对进攻之敌实施强大的火力打击;、它右翼的兵力极为强大。埋伏在前斜坡上的散兵及步兵几乎完全隐蔽在高高的庄稼之中。敌人首先必须躲过这些士兵的准确射击,接着还必须躲过炮兵的葡萄弹和圆形炮弹的轰击,最后等待敌人的还有布朗贝丝枪连续发出的排射,以及骑兵手中2英尺长的利器。威灵顿格外注意增强其右翼的力量,部分原因在于,他预计敌人会向其右翼发动猛烈的进攻。另一原因在于,威灵顿已于凌晨接到消息:普鲁士人将赶来增援他的左翼。

   在拉贝勒阿利昂山脊背后的平原上,北方军团正厉兵秣马,准备投入战斗。拿破仑正在用早餐(大约8时左右)。他想让参谋人员感觉马上要进行的战斗将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说道:“我们有90%的获胜机会,而失败的可能性还不到10%。”拿破仑本想于上午9时开始战斗,但是近卫炮兵的德鲁奥将军说服了他,理由是地面过于泥泞,火炮无法操作。于是,拿破仑决定把发动主攻的时间延至下午1时,然而,对于普鲁士人(拿破仑仍没有把他们考虑进去)来说,每一个小时都黄金般的宝贵。对威灵顿来说,也是如此。因此,拿破仑铸成了一个大错。

   部队终于部署就绪,当拿破仑骑马从队前经过时,战鼓激越,乐队奏起乐曲,“皇帝万岁”的欢呼声久久回荡。进攻队列场面庞大壮观,令人终生难忘。但是,如果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吓住敌人,法国人则未能达到月的。处在第一线的是戴尔隆军和雷耶军。前者位于通往布鲁塞尔道路的右侧,后者在路的左侧;轻骑兵分别位于他们的外侧。第二线在雷耶部队身后约200码处,为克勒曼军(24个骑兵中队)以及居约将军指挥的近卫骑兵预备队;戴尔隆军身后,相隔不到100码处,为米约的24个骑兵中队和勒费比尔-德斯诺蒂的近卫军轻骑兵。在中央,横跨布鲁塞尔路,部署着洛博第6军的1万人,在他们的后面相隔200码处,部署着皇家近卫军各师。马拉炮兵群和他们各自的骑兵编队在一起,野战炮兵排列在各师的前方。这些部队加在一起,拿破仑共有48,950名步兵、15,765名骑兵和7,232名炮兵以及246门火炮——总计71,947人。 [ 注:其中未包括格鲁希的3.3万人。战斗打响时,他们正试图拦截普军,但未获成功。 ]

   从当时的情况看,对威灵顿的左翼发动进攻似乎更为有利,但是拿破仑采用了博罗季诺式的大规模正面进攻的方式,拒绝了上述方案。于是,密集部署的部队在2英里多宽的狭窄的正面上对敌人发起攻击。

   上午11时30分,拿破仑命令雷耶对乌古蒙发动声东击西的进攻,他希望威灵顿会因此从中路撤出部分兵力,而他将在大约1小时后对威灵顿的中路发动主攻。雷耶用重炮轰击一阵之后,命令热罗姆亲王率领的师在皮尔将军第2骑兵师的支援下进攻别墅南侧的小树林。控制乌古蒙对整个战役的结局意义重大,下面将对那里的战斗进行详细描述。热罗姆贪图虚荣,竟毫不理会参谋长的劝阻,甚至当情况已经十分不妙的时候,他不但拒不撤退,反而还请求增援,因此,虽然战斗高潮在下午2时就过去了,但战斗却整整持续了一天。尽管此举迫使威灵顿增援了庄园的守卫部队,而且在法军的进攻最为壮烈的时刻,这座别墅几乎被法军攻下(这本来可以对整个战斗产生决定性影响),然而,事实证明,这一声东击西的战斗代价太大。虽然雷耶的大部分部队都投入了战斗,但是威灵顿的整体防御计划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热罗姆一次又一次对乌古蒙防御工事发起猛攻。在他发出主攻命令前不久,拿破仑接到派往弗里斯舍蒙的巡逻队传回的有关普鲁士军队的确切消息,得知至少有1个军的普鲁士人正在途中准备对自己脆弱的右翼发动进攻。拿破仑获胜的机会顿时减少了。然而,拿破仑仍然坚信他能在普鲁士军队赶到之前打败威灵顿。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通知了格鲁希这一消息,并催促他火速前来增援。然而,这已为时太晚。格鲁希已是鞭长莫及,无法在战役中发挥有效作用。为了对付这一威胁,拿破仑还派出絮贝维埃和多芒的骑兵师,接着又增派了洛博各师。

   下午1时后,受命前往增援戴尔隆进攻的78门火炮在距圣拉艾农庄250码的横岭上准备就绪,并投入战斗。45分钟后,内伊带领戴尔隆军向前方的农场和采沙场发起了疾风骤雨式的攻击。从布鲁塞尔路往东至英荷联军的左翼末端,在1300码宽的烟幕笼罩的开阔地上,4个师列成梯队。出于某种原因,只有右翼的1个师以营纵队前进,正面为2个连;其他部队都以一个展开的营正面向前推进,正面前排为200百人,后续各营紧紧跟进。这样,再要组成方阵抵抗骑兵进攻就不可能了。而英荷联军的炮手则可以将一排排的法军士兵送上西天。更为严重的是,法军一反常态。部队只得到了米约胸甲骑兵(杜布瓦和特拉韦)的有限支援。

   不管这种阵式多么脆弱,勇猛的士兵们已决意为皇帝,为自豪地飘扬着的鹰旗,为各自部队的旗帜而献身。他们组成的密集列阵着实令人望而生畏。但是,由于威灵顿把部队部署在山坡背面,潮湿的地面又影响了法军火炮的轰击效果,严阵以待的英荷联军的士兵躲过了最猛烈的炮击,只有前斜坡上的拜兰旅遭到重创。

   戴尔隆所率各营表现出色,但是敌人的霰弹在他们的队列中到处开花,因而法军伤亡惨重。然而,几乎没有人留意到所受的挫折。不久,圣拉艾和采沙场就被成群愤怒而坚决的士兵包围了起来。圣拉艾农场里的守军还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更糟的是,农庄的一扇大门还被拆下来做柴烧了。尽管英王德国军团的士兵都是出色的斗士,但他们还是被逐出了果园,退入农庄的建筑物中,虽然英王德国军团的1个营增援了采沙场,但对这样一个没有设防的阵地来说,所遇到的进攻太猛烈了,第95步兵营的士兵穿过篱笆,撤回到营部驻地。

   几乎同时,遭到猛攻的拜兰荷-比联军迅速溃退,但即使该段的形势已十分严峻,他们的溃退在精神和力量上并没有给皮克顿单薄的防线带来多大影响。在当天进行的最激烈的战斗中,皮克顿的2个旅(肯普特旅和帕克旅)面临着占绝对优势的8000名法军的攻击。但是,他们排成两列横队,在不到50码的距离内向冲上来的敌人开火,射出雨点般的铅弹。一颗子弹射穿了皮克顿的头颅,勇敢的皮克顿倒下了。战斗也发展成激烈的刺刀肉搏战。在布鲁塞尔路西侧进行的战斗也毫不逊色。在这里,阿利克斯将军所属师的左翼旅在胸甲骑兵的密切支援下,已经突破了敌军防线。威灵顿命令德国旅在压过来的骑兵面前组成方阵。此时,在整个防线上,威灵顿的步兵只有招架之力了。法军骑兵原本是可以突破防线的,但却没有这么做。不久,威灵顿的援兵就要到达。

   在这一最紧要的关头,阿克斯布里奇勋爵或是发挥主动性(象他后来自称的那样),或是奉威灵顿的命令,投入了重骑兵。威廉·庞森比爵士的联合旅(第1和第2皇家龙骑兵团,苏格兰灰色龙骑兵团和伊尼斯基林龙骑兵团——总计900名骑兵)与皇家近卫旅(第1和第2近卫骑兵团,皇家骑兵团和英王第1龙骑兵团——总计1220名骑兵)并肩投入战斗。他们的参战立即对战斗产生了影响,使敌人遭到毁灭性打击,作战场面蔚为壮观。法国胸甲骑兵的战马在泥泞的道路上左冲右突,皇家近卫旅的骑兵中队对他们发动了袭击。胸甲骑兵遭到重骑兵冷不防的袭击后,大惊失色,立刻处于被动地位,不久就被打得四处奔逃,踩踏了自己的步兵。道路这一侧的其他法军正忙于展开,也陷入了极度的混乱。路东侧的情况也大体相同:联合旅向东泽洛和马尔孔内的密集部队猛扑过去,但法军仍以根本不适用于抗击骑兵进攻的编队作战。当时,伤亡惨状令人目不忍睹。

   不久,这2个旅便汇合到一处,狂奔向前,几乎失去了控制。他们穿过硝烟弥漫的山谷,咆哮着冲入法军阵地,捣毁法军的火炮,挥舞着马刀将敌炮手杀得落花流水。但是,复仇女神却来进行干预了,一支3万人的法军生力军参加了战斗。这2个重骑兵旅遭到了枪骑兵和胸甲骑兵的攻击,若不是约翰·范德勒勋爵率轻型龙骑兵及时赶到,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事实上,这两支出色的骑兵旅差不多损失了一半人。尽管如此,戴尔隆军的进攻被击退了,而且伤亡惨重。在这场骑兵冲锋中,法军有两支部队被缴械,还损失了25门火炮。

   这时,已是下午3时左右,战役的第二阶段结束了。极其疲惫的威灵顿的步兵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圣让山山脊上已看不见法军(除了阵亡者)的踪影。乌古蒙与圣拉艾仍牢牢掌握在威灵顿手中。帕佩洛特的守军不太多,迪律特将军曾一度从拿骚军团手中夺得了帕佩洛特,但是伯恩哈德王子又把它夺了回来。公爵开始重新组织和加强防线。圣拉艾农庄又得到了增援;采沙场被重新占领了;兰勃特将军的第10旅从预备队中调入防线。由于右翼遭受进攻的威胁已经减小,原来部署在尼维尔路西侧的部队,被抽调到路的另一侧,组成一支近距离的预备队。2个营的兵力(隶属于布伦瑞克和普拉特的英王德国军团)被源往乌古蒙北面,接替宾所指挥的旅。宾旅则被派去加强乌古蒙的守备力量。

   下午3时30分左右,戴尔隆将七零八落的各营重新组织起来。在罗索姆的拿破仑命令内伊重新向圣拉艾农庆发起进攻。战役的第三阶段拉开了战幕。拿破仑重新部署了炮兵,并令炮兵率先开火。这是当天最猛烈的炮击,如同暴风雨一般,弹片在空中横飞。默瑟上尉形容说,“伸一伸胳膊都非常危险,一伸就会被弹片打飞。”炮击过后,5000名骑兵出现了。他们分作43个骑兵中队,排成井然有序的方阵,从右翼向敌人逼近——速度缓慢,仪态威严,而且完全没有步兵的协同。这使威灵顿和同盟军富有经验的指挥官非常吃惊。原来,内伊把英荷联军步兵为向新阵地转移而做的部分撤退误认为是敌人全面溃退的开始,自己只使用骑兵就可以取得迅速胜利。在其后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当中,内伊都一马当先,但由于情绪激动,他把雷耶的6000人忘到了脑后,致使这些士兵在全天的战斗中几乎一弹未发。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局势已难以挽回了。

   这群骑兵迈着十分稳健的步伐压过来。原因是他们的编队过于严密使战马几乎膝碰膝,速度根本快不起来。不过,他们也向来都是这样从容不迫地投入战斗的。在前面打头阵的是米约的胸甲骑兵,他们的胸铠甲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其后是近卫骑兵(掷弹骑兵),他们身着朴素的制服,但是头上都戴着硕大的熊皮帽。红色枪骑兵戴着高高的白色羽毛,猎骑兵身穿绿色制服,一个中队接一个中队的轻骑兵、龙骑兵和枪骑兵跟在他们的身后。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这一场面既庞大又可怕。但是英荷联军的部队并没有张惶失措,威灵顿下令做好对付这些骑兵的准备。各营编成了方阵,方阵与方阵之间交错开来,这样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单独作战,又留出了机动的余地。炮手奉命坚持开炮,直至最后一刻,然后跑到方阵中去寻求掩护。

   当法国骑兵距英荷联军不到100码时,炮声大作,炮弹在密集的骑兵群中爆炸,整排骑兵被炸的血肉横飞。但是,他们仍然前进着,英荷联军的炮手刚躲避,内伊的骑兵便开始在方阵的周围打转转,用尽了除自杀性冲杀以外的一切办法,试图冲出一个缺口来。这样,英荷联军的方阵也难免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格鲁诺上尉当时处在一个方阵中,他说,烟尘与弹药的焦味,几乎使人窒息,“每移动一码,都要踩着负伤的同伴或尸体。”然而,前两排中的人一旦倒下,后面两排就立即会有人补上去。前两排的刺刀与后两排的步枪火力使敌人伤亡惨重。英荷联军的骑兵也使法国骑兵在近战中受到了沉重打击。于是,内伊将伤亡惨重的各中队撤到敌人炮火的射程之外,重新组织。没人能数得清内伊向方阵冲锋了多少次,有人说是15次,然而,每一次的队形都是相同的。由于法军从未想到要压制敌军的炮火,因此,英荷联军的炮手在敌人每一次冲锋过后,都发现他们的武器完好无损。

   拿破仑见内伊如此浪费骑兵,非常气愤,然而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派更多的骑兵中队增援内伊。至下午5时,拿破仑的骑兵预备队已全部投入战斗。9000名骑兵仍在英荷联军的方阵中冲杀着。此时,英荷联军的骑兵也几乎损失殆尽,步兵预备队也已全部投入战斗。下午6时过后不久,内伊终于采用了适当的战术:用3个兵种,对圣拉艾发动协同进攻,结果大获全胜。巴林少校的英王德国军团以非凡的勇气,与敌人战至弹药用尽,幸存者才逃了出来。

   内伊立刻将一个炮兵群部署在距英军已削弱的防线中央不到300码的地方,向敌人实施集中而猛烈的炮击。虽然觉得胜利在握,但他却缺乏足够的兵力抓住胜利。于是,他派人请求紧急援助。皇帝的回答却是:“部队?你让我到哪里给你派部队?难道叫我变出部队来吗?”内伊在博罗季诺也曾提出过同样的请求,那时和现在一样,他也遭到了拒绝。在博罗季诺拿破仑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如果此时拿破仑派出近卫军,他也许会打赢这次战役。然而,在滑铁卢有许许多多的“假如”,而拿破仑没有投入最后的预备队,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下午6时30分左右,法军攻下圣拉艾农庄。然而,2个多小时以前,普军已对瓦弗和拿破仑的右翼发动了进攻。此时及其后普军的参战,成为这次战役中最为重要的因素。下文将对此加以评述。这里只需说明格鲁希未能将部队插在普军与法军之间,此时,他正在瓦弗与蒂勒曼的第3军交战。为了履行向威灵顿许下的诺言,布吕歇尔命令比洛的第4军,经圣拉勃赫对拿破仑的右翼发动攻击,皮尔希的第2军紧跟其后。如上所述,拿破仑在当天清晨就对这一举动有所察觉,并且派出2个骑兵师和洛博第6军前去拦截普军。同时,拿破仑也在加紧行动,想尽早打败威灵顿。从下午4时30分开始,在弗舍尔蒙和帕佩洛特周围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

   战役的关键时刻就要到来。拿破仑的直觉告诉他,在遭到连续炮击和冲锋之后,威灵顿的英荷联军已危在旦夕。这种感觉没有错。然而,他也清楚,普军就要向他进攻了。现在,有两种选择摆在拿破仑面前:或是在近卫军的掩护下,就此撤退;或是为了夺取胜利,用这部分最精锐的部队向威灵顿越来越薄弱的防线发起最后一次冲击。可以预料,拿破仑选择了后者。

   圣拉艾失守后,战场出现了短暂的平静。威灵顿抓住时机调整部队,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遭受沉重打击的防线上。他特意将维维安和范德勒的骑兵旅从左翼调至防线中央,这里正急需这些部队。这样部署之所以可能,是因为齐坦军虽然由于误会略微损失了些时间,但也终于到达并担当起防守左翼的任务。面对拿破仑孤注一掷的进攻,威灵顿也许只有不足3.5万人能投入战斗。但是,由于两翼是安全的(乌古蒙虽然大火熊熊,但仍未失守),他可以将大部分兵力部署在从大路到乌古蒙这一防线上的最关键地段。此时,威灵顿部署在这里的旅的数量是上午的两倍。

   晚上7点多,皇家近卫军的6000多名士兵在皇帝面前列队最后一次接受检阅。傍晚的斜阳,忽明忽暗,映照得刺刀闪闪发亮。法国炮兵加快了炮击速度。雷耶正准备对乌古蒙再次发动进攻;戴尔隆的部队虽精疲力竭,但也在战线中央再度集结;迪律特对联军左侧的拿骚军团和普军感到深深的忧虑。

   关于滑铁卢战役的最后一幕,有许多不同的论述。经过8个小时的激战后,人们的大脑变得迟钝,记忆变得模糊不清,这也不足为怪。因此,后来的回忆都有很大的随意性。虽然当时有许多关于法军和同盟军的论述,但由于上述原因,有关近卫军的战败情况,没有一种叙述是可靠的。然而,下述情况看来是肯定的。这些英勇的官兵身穿兰色长衣,头戴插着高高的红色羽毛的熊皮帽,肩扛步枪,刺刀闪闪发光,成纵队投入战斗。纵队的正面是2个连,因此每个营的正面都有70至75人,纵深至少有9列。威灵顿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壮观的场面,也许他还看到了位于7个营(也有人说是10个营)前列的拿破仑。每个营之间都部署了两门火炮,似乎还有数不清的散兵在前沿展开,形成一个保护面。

   在圣拉艾农庄南面的路口上,拿被仑将指挥权交给了内伊。不久,内伊便做出了蠢事。布鲁塞尔路的两旁都是斜坡,可以用作掩护。内伊本应沿着这条路的中心继续向北推进部队,但他却掉转纵队的方向,转向地面起伏不平的路左侧,踏着成堆的尸体,向威灵顿防线中力量最强的一段冲击。威灵顿部署在此的炮手们已经为这送上门来的打击目标做好了准备。刚一离开大路,整个纵队便四分五裂了,各营成梯队从右侧向英军冲击。但是,他们在烟幕和混乱中迷失了方向;当他们爬向圣让山山脊时,则变成了2个纵队。虽然英荷联军的许多大炮失灵,而且缺少弹药,但是仍有足够的火炮向敌人的正面进行毁灭性射击。或用炮火轰击纵队暴露的侧翼,向其发射榴散弹,葡萄弹和散弹。

   英荷联军用这种方法对法军密集队形的射击,取得了惊人的效果。法军象收割者镰刀下的庄稼一样成片倒下。内伊跨下的战马又一次中弹毙命,这已是第5匹了,但他丝毫未被吓倒,仍继续徒步指挥部队。威灵顿早已命令步兵成四列趴在山顶的背后。最后与皇家近卫军交锋的荣誉落在了梅特兰的第1近卫旅头上。当第1排敌人距乡间小路不到50码时,总司令的一声命令划破了山脊背后的寂静。他喊道:“梅特兰,看你的了!”在激动中,威灵顿直接向士兵下达了命令:“近卫军,起立!”于是600支步枪同时向法军开火。法军的掷弹骑兵和猎骑兵毫无准备,大惊失色。

   在梅特兰左翼的第69和33团(霍尔基特旅)立即迂回过来,支援梅特兰。但是该旅左翼的营却遭到了法军第2支纵队的袭击。布伦瑞克和拿骚部队开始退却。情况一度又变得紧张起来。然而,公爵到处激励和鼓舞着军心有些动摇的连队。不久,梅特兰就在德特默的荷-比旅的协助下,将敌人赶下了山坡。但是,近卫军又迅速集结起来。在胸甲骑兵的支援下,第4猎骑兵也前来救援。联军第23龙骑兵与法军胸甲骑兵展开激战,以掩护联军步兵退到山顶。山脊该段的战斗进入了你死我活的最残酷的阶段。为了将威灵顿赶下山脊,近卫军各营进行了多次冲击,然而,每一次冲击都遭到了坚决的抵抗。英荷联军猛烈的炮火,非凡的勇气和杰出的指挥艺术逐渐发挥了作用。而出色的法国部队的士气和勇猛却开始减退。战斗的结束十分突然而又富有戏剧性。

   亚当将军的旅部署在梅特兰的右侧,该旅的右翼为科尔伯恩上校的第52步兵团。他们一直埋伏在山坡背后。此时,科尔伯恩估计总司令会下达同样的命令,于是主动采取了行动。他精确地按照操练手册中的规定,让部队从容不迫地向前推进,向进攻中的法近卫军实施侧翼反击。当第52步兵团停止前进时,前两排士兵先向近卫军的侧翼进行猛烈的排射,然后后两排士兵上来接着射击。亚当对科尔伯恩的行动意图心领神会,他命令余下的2个团(第71和95团)也如此效法。虽然近卫军已经集结,并重创科尔伯恩的部队,但是,这支生力军穿过硝烟突然出现在侧翼,引起了法军的慌恐。当科尔伯恩在另外2个团的密切支援下再次发起冲锋时,法军掷弹骑兵和猎骑兵已溃不成军,落荒而逃。战场上响起了“近卫军撤退啦!”的喊叫声。这种声音非常可怕,而且从来没有人听到过。

   晚上8时多一点,威灵顿认为下令全面出击的时候到了。于是,他扬起帽子,向法军方向挥了三挥,以此做为出击信号。很快,联军中所有还能行动的人都冲下山坡,追击溃退的敌人。这是一个彪炳史册的光荣时刻。威灵顿胜利了。然而,这也是一场残酷的战斗,双方共死伤4万余人,其中威灵顿指挥的联军损失了近1.5万人。

图22: 滑铁卢之战(法军对乌古蒙的进攻)

图23: 滑铁卢之战(1815年6月18日)

图24: 滑铁卢(普军的接敌行军)

   在这场大会战中,有一系列重要事件对那一天的事态发展产生了或本应产生直接的影响,拿破仑的进攻路线和开战时间的推迟,格鲁希的拖延,内伊在无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对骑兵的使用,以及拿破仑的拒绝增援就是其中的4个重要事件。但是,这些及其他一些行动往往都有情可原,甚至不采取行动也可以找到借口。诚然,所有这些错误似乎都对法军的失败起了作用,但却不能说其中的某一个导致了战役的失败。另一方面,有两个积极因素无疑在那天拯救了威灵顿:对乌古蒙农庄的坚守和普军的及时到来。

   威灵顿一下子便看出了乌古蒙的重要性,他派遣索尔顿勋爵带领第1近卫旅(梅特兰)的各轻装连,同麦克唐纳上校率领的科德斯特里姆近卫团的第2营和第3近卫团的第2营(皆隶属于宾的第2近卫旅)一道前往乌古蒙。索尔顿的任务是防守果园,麦克唐纳要防守别墅和其他建筑物。夜间,他们都尽其所能加固了防御工事。18日上午,威灵顿视察了乌古蒙之后,又增派萨克森-魏玛王子贝尔纳德的拿骚部队的第2旅第1营,以及汉诺威部队1个连的步兵和基尔曼伯爵第1汉诺威旅的100人。这些增援部队都部署在树林之中。

   雷耶将军把进攻乌古蒙的任务交给了热罗姆亲王,他的第一个攻击目标便是树林。上午11时30分刚过,在炮兵的猛烈火力和皮尔将军枪骑兵的支援下,先头旅便发动了进攻。该旅旅长博杜安将军在第一次攻击中便阵亡。法军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拿骚和汉诺威的部队赶出树林。当法军向别墅发起进攻时,遭到了猛烈的炮击。原来,威灵顿已命令奥古斯特·弗雷泽爵士加入布尔少校的榴弹炮队,命他们越过联军的头顶向敌人射击,这是一项需要高超技巧的任务。热罗姆还遭到从建筑物和果园中发射的炮火的袭击。亲王的参谋长吉耶米诺将军劝说他撤退,但热罗姆根本不予理睬,反而又将他的第2个旅(苏瓦旅)立即投入了战斗。他还派人请求富瓦将军所属师的紧急支援。接着,他又穿过树林,并从树林侧面向偏西和偏西南方向继续进攻。

   这时,索尔顿的各轻装连控制着果园,科德斯特里姆近卫团第2营的一个轻装连控制着花园南面的围墙,他们的右翼部署在主建筑物中。第3近团的轻装连控制着通向围墙西侧的巷道。轻装连与德国人组织的反击仅获得了部分胜利。但是,当法军试图越过树林周围厚厚的树篱,并穿越树林与花园之间50码的开阔地时,遭到科德斯特里姆近卫团从花园墙上以及建筑物的枪眼中射出的凶猛火力的痛击。他们虽英勇无畏地前进,但由于伤亡惨重,最终还是被迫退回到树林之中。

   刚过正午,整个局势——特别是防线左翼的局势——变得十分严峻。守卫巷道的第3近卫团的部队由于巷子南端的干草堆火焰熊熊,苏瓦的部队又从西面逼了上来,被迫向大门后撤。这是仍敞开着的唯一的一扇大门,从侧翼攻上来的法军也发现了这一点。如果他们能占据并控制住大门,乌古蒙农庄就会失守。

   第3近卫团的人成功地撤入庭院中,并与科德斯特里姆近卫团的人会合在一起,关上了大门。但是法军近在咫尺,冲在最前面的是第1轻装团的莱热罗少尉,他身材魁伟,有着一个名副其实的绰号“大力士”。他手持一把坑道工兵用的斧头,击碎了一块门板冲了进来,几个人也紧跟着他进入了庭院。这些人立即投入了激烈的肉搏战,并在战斗中全部阵亡,莱热罗倒在教堂的门旁,手里仍握着斧头。麦克唐纳上校(也是一个彪形大汉)见此情形,召集了一小部分人员,其中包括科德斯特里姆部队魁伟强壮的格雷厄姆中士。他们从花园冲到大门口,那里正进行激烈的肉搏战。法军很快就被击退,麦克唐纳与格雷厄姆设法修理了沉重的门闩。

   滑铁卢之战结束后不久,有人捐赠500英镑,要求威灵顿奖给“滑铁卢战役中最勇敢的英国军人”。威灵顿写道:“滑铁卢战役的胜利取决于乌古蒙庄园的大门能否关闭。詹姆斯·麦克唐纳爵士在关健时刻以极其勇敢的方式关闭了那扇大门。”于是,威灵顿把奖金颁发给麦克唐纳,而麦克唐纳又将这笔钱转赠给格雷厄姆中士。

   虽然迫在眉睫的危险消失了,但法军仍然冒着防守者的枪弹,忍受着惨重的伤亡,对大门猛攻。由于双方交战距离太近,布尔的火炮已不能提供火力支援。但是,伍德福德上校带着科德斯特里姆近卫团剩下的不足2个连的兵力,及时赶到,赶走了大门旁的法军。然后,伍德福德的部队从围墙西侧的小门进入农庄,在关键时刻加强了农庄的防御力量。那时富瓦正准备投入最后1个旅(戈蒂埃旅)。这些部队对果园发起了正面和侧翼攻击。索尔顿的左翼受到法军的威胁,不得不退到凹形路上。但是,第3近卫团的霍姆中校带领2个轻装连对侧翼进攻的法军的侧翼进行了迂回包抄,将法军赶出果园,消除了危险。于是索尔顿的部队又沿南面的树篱重建了自己的阵地。

   至此,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第1近卫旅的轻装连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已经精疲力竭,非常需要休整一下。第3近卫团余下的各连与汉诺威的部队进入凹形路,科德斯特里姆近卫团第2营则负责坚守别墅。下午1时30分,整个第2近卫旅的部队都部署在乌古蒙庄园内外,法军对这一防御要地的压力已有所缓解。虽然拿破仑的精锐部队在2小时的残酷战斗中一直试图夺占乌古蒙,但约2000名近卫队士兵及汉诺威部队却使1万名拿破仑精锐部队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但是,更多的战斗还在后面,那一天,乌古蒙的战斗还将继续进行,联军部队还将与法军多次交锋。此外,这一地域的战斗使法军无法获得成功地进行大规模进攻的空间。

   6月17日晚上7时左右,格鲁希和他的2个军不慌不忙地行军至藏布卢。当天清晨,格鲁希曾接到前方埃格泽尔芒的消息,报告说他们正在藏布卢地区严密监视着普军(蒂勒曼)的行动。但当格鲁希到达藏布卢时,普军已乘埃格泽尔芒不备溜走。于是,格鲁希又派出了一支骑兵巡逻队。巡逻队传回消息说,普军似乎正朝瓦弗方向撤退。晚上10时,格鲁希将这一消息报告给拿破仑,指出普军已经兵分两路,一路显然正向瓦弗开进,另一路很可能开向列日。18日凌晨2时,这封急信到达凯尤农庄,但拿破仑直到4时才见到急信。直到上午10时,拿破仑仍未采取任何对策。即使这时法军采取对策,也已为时过晚。格鲁希因为不知到底该向哪个方向前进,便开往萨赫阿瓦兰,远远地离开了拿破仑和前进中的普军。 布吕歇尔躲过了格鲁希之后,在17日晚将部队集结在瓦弗周围。在林尼战役中冲锋在前的第1和第2军,中午就已到达。当晚他们分别驻扎在比埃热和埃斯蒙。撤退中殿后的第3军越过迪莱后,在拉巴韦特宿营。未参加林尼战役的第4军,经瓦兰赶到,在瓦弗东南2英里的迪翁勒蒙扎下营地。

   普军6月18日的行军顾序后来受到了不少批评。格奈森诺发布了命令。他命令原本在最后的1个军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调上来充当先锋,他仍不相信威灵顿在当天进行决战的决心,因此不愿在条件尚未成熟的情况下投入普军。也许,格奈森诺确有此种想法,但认为这就是普军行动迟缓的原因未免有些牵强。普军参谋长虽然是命令的发布者,但是布吕歇尔是整个计划的制定者。他已承诺且愿意给威灵顿以最大支援。毫无疑问,他希望比洛精力充沛的部队在进攻中担任先锋,但是他似乎对地形以及其他危险带来的困难估计不足。

   比洛的第4军于清晨4时奉命出发,经瓦弗向夏佩尔圣朗贝进军。如果战斗已经打响,他的任务是进攻敌军右翼;如果战斗没有打响,就不采取行动。第2军紧随其后,经弗鲁瓦德蒙和奥安加入威灵顿的左翼,其后再派出第1军。如果在瓦弗没有法军出现,第3军也将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普军的指挥官们清楚地意识到,战役的成败取决于他们能否及时到达。然而,遗憾的是,精力最充沛的部队要走最远的路程。第4军和第2军都要越过迪莱,第4军还不得不越过第2军,再通过瓦弗这一隘道。比洛使他的先头部队较为顺利地通过了瓦弗,于上午10时到达圣朗贝。他们刚过瓦弗,那里就发生了一场火灾,小镇变得更加混乱。道路情况也十分糟糕,影响部队的前进速度。当时,一条大路也没有,小径也很少。暴雨过后,这些道路及周围的田野变成了一片泥沼。因此,比洛的主力部队在中午前没能到达圣朗贝,最后一个旅到达的时间更晚。而且第2军在第4军没有全部超过它之前不能前进,直到中午第2军才出发。

   下午1时30分,拿破仑从一个普鲁士俘虏那里证实了他所看到的圣朗贝高地的部队是比洛军的一部分。这是战役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虽然拿破仑还没有把威胁看得十分严重(他仍指望格鲁希的支援),但他还是派出了多芒和絮贝维埃的骑兵师以及洛博的2个步兵师前去阻截普军。然而,这些部队并不够用,不久就不得不派近卫军各营给予支援。当天傍晚,普军第1军赶到了威灵顿的左翼。他们的到达太及时了,相比之下,他们在随后的战斗中所作出的贡献反而显得逊色。

   中午时分,布吕歇尔在圣朗贝加入第4军,和他们一道进行了穿越泥泞的拉斯纳盆地的艰难行军,到达巴黎树林。从树林的边缘可以看到大部分战场。布吕歇尔从来不喜欢将部队分散投入战斗。但是,下午4时许,当情况已十分明朗,拿破仑的强大攻势有可能突破英荷联军的防线时,布吕歇尔命令比洛率第15旅和第16旅发起进攻,不再等侯第13和14旅的到达。洛博没有占据巴黎树林,对普军来讲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否则他们的前进速度将大大减慢。然而,法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比洛一直到另外2个旅赶到后,才迫使法军穿过普朗尚努瓦村后撤。

   普朗尚努瓦村后来成为一场恶仗的中心点,它距法军的后撤路线太近,使拿破仑感到十分不安。此外,普军占领普朗尚努瓦也会影响法军的士气。下午6时左右,普军第4军的第16旅攻入普朗尚努瓦,但很快又被青年近卫军赶出。这8个营的青年近卫军和24门火炮是拿破仑刚刚派来的。普军第14旅的增援部队火速赶来,又将青年近卫军击退。拿破仑又命令老近卫军的2个营从拉贝勒阿利昂前去增援。经过一番激战,法军又将普军赶回原阵地,普朗尚努瓦村第三次易手。那时已是晚上7时,比洛虽然没能攻占普朗尚努瓦,但却牵制了法军预备队的一半兵力。第2军很快就要到达,第1军也将在北面2英里处加入战斗。

   齐坦约在上午11时30分接到布吕歇尔的命令,要他加入威灵顿的左翼。由于第2军挡住了前往弗鲁瓦德蒙的道路,直到下午2时他才能够行动。数小时之后,仅仅由于冯·米夫林将军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齐坦又敢于违抗布吕歇尔的命令,一场灾难才得以避免。布吕歇尔当时急于攻占普朗尚努瓦,于是命令齐坦向南推进,支援第4军。齐坦接到命令时大约是下午6时30分,他的第1旅已经通过奥安,主力部队也即将赶到。米夫林带着命令策马赶到威灵顿的左翼,命令范德勒和维维安的部队向中央移动,并命令齐坦参加该地域的作战。

   米夫林赶到时,齐坦正命令第2旅掉头向南(第1旅已经过了弗里舍蒙的转弯处)。这时,必须做出困难的决定。冯·米夫林将军知道法军刚刚攻下帕佩洛特和圣拉艾,威灵顿左翼的防御已岌岌可危。他确信,没有齐坦的增援,这场战役就会失败。另一方面,布吕歇尔的信使又描述了普军在普朗尚努瓦的危险境况。或许是由于米夫林有力的说服,或许是由于聚拢部队掉头向南过于浪费时间,齐坦认为他有理由不服从布吕歇尔的命令。

   毫无疑问,这是正确的决定。如果齐坦掉头向南,便可能重蹈戴尔隆在林尼战役中的覆辙——在2个战场之间无所作为。事实上,普军是在关键时刻赶到战场的。皇家近卫军在圣让山山坡组织进攻的时候,齐坦把法军赶出了帕佩洛特和圣拉艾。然后,他们又转而越过西莫安谷地,在拉贝勒阿利昂和普朗尚努瓦周围猛烈攻击了迪律特和洛博的部队,并与第4军一道在该段战场粉碎了法军的抵抗。

   许多法军都以为右翼出现的是格鲁希的部队,当发现原来是普军赶来时,法军倍加紧张。实际上,格鲁希的作用从始至终都十分有限,而且总是为时过晚,虽然拿破仑也对此负有一定的责任。格鲁希直到6月18日晚上11时才在瓦弗进行战斗,并且没有引起人们多少注意,因为除阻止普军1个军占领瓦弗外,这一战斗对主要事件并没有产生重大影响。这次战斗中引人注目的反倒是格鲁希拙劣的战术和蒂勒曼第3军顶住2倍于己的法军反复进攻的能力。这也是普军坚强意志的体现,他们在3天的战斗中,为同盟军赢得胜利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拿破仑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这无疑是导致其失败的重要原因。它使拿破仑指挥进攻作战的能力根本无法与威灵顿指挥防御作战的技巧相匹敌。这正是胜败的决定性因素。但也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值得人们思索。

   格鲁希在6月17和18日的表现,几乎可以作为一个实例来说明下级指挥官的过失如何导致战役的失败。17日上午10时,拿破仑传递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口信,至今仍是未解之迷。格鲁希后来否认接到过这个口信,而拿破仑则认为格鲁希无视自己的命令,使自己打了败仗。但是,如果普军被牵制在瓦弗,拿破仑是否会取胜呢?这种情况可以设想,但却不太可能发生。不过,格鲁希的失职和违背命令很可能断送了法军的胜利。

   要不是那场出人意料之外的暴雨,拿破仑也许会追上从四臂村溃退的威灵顿,而这也许能对第二天的战斗产生重要影响。除此之外,滑铁卢战役中没有什么决定性因素是双方指挥官无法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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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