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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顿之死

巴顿之死

作者:拉迪斯拉斯·法拉戈·美国

出自————《巴顿将军

出自————《战争通史

   1945年11月11日是乔治·巴顿六十岁的生日。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然而这是一个算总账的日子,而此时他在生活中并不完全是心安理得的。他曾经大胆表示不满,这使他失去了第3集团军的指挥职务。然而,他在一连串的失意中发生的这最后一次失意已不再使他感到怨恨。不管怎    样,不满现状总是他前进中的起点。

   他回顾往事并不悔恨,相信自己渡过的一生是美好而有价值的。在那些日子里,他写道,“想到我最后领取军饷的时刻已经过去,使我感到十分悲伤。但是,对于上帝赐给我的机会,我至少已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他是一个任性而果断的人,他以自我为中心的好表现的作风,是由他的内心世界所形成的。他总是拿命运开玩笑,并常常使命运屈服。但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长期的事业给他带来了最高的报偿。《纽约时报》在他最后一次事件之后写道,“巴顿将军已从当前的论争进入历史,他必将名垂史册。”

   眼下似乎又充满美好的前景。当他的生日快要来到的时候,曾经在他的帮助下获得解放因而感激他的人们,给他送来大量的礼物。在法国和比利时的一些地方,诸如凡尔登和圣提埃丽这些地名使人回忆起古今许多战役而令人肃然起敬,这些地方正在计划授予巴顿荣誉市民的称号。比利时奖给他战争十字勋章并授予他利奥波德最高荣誉勋章。小卢森堡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公民,授予他阿道夫·德·拿骚骑士大十字勋章和战争十字勋章。

   在美国,巴顿这位即将返回的浪子,又在逐渐恢复原有的地位。纽约市正在为欢迎他做好抛彩带游行的准备。在他的生日前夕,人们已经知道,巴顿已内定在艾森豪威尔将军暂离欧洲时,担任驻欧美军总司令。

   巴顿本人直到临终,都是以塞涅卡 [ 注:塞涅卡(Seneca,公元前4?-公元66年),是罗马时期的哲学家和悲剧作家。 ] 的那种达观的平静态度来看待为他恢复名誉一事:除了以前消逝的一切,什么也没有失掉!他在内心深处,开始为自己的灵魂寻求安息。人们可以听到他谈论退休,但他不愿就此止步。关于他个人未来的打算似乎并没有确定,他把自己置身于虚无飘渺的神秘气氛之中。

   战争刚刚结束,他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预感——事实上有点近乎死亡的祝愿——也许是因为他对自己在和平环境中当老百姓的前途把握不定。他一直信守他的信条,这有点象烈士以身殉职的浪漫主义色彩。他一再重复说,“一个职业军人的适当归宿是在最后一战中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而干净利落地死去。”

   在战争临近结束时,他有好几次虽然不是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但他的愿望差一点就得到满足。1945年4月21日,当他飞往雷德菲尔德第3军司令部时,他的座机遭到攻击,原以为攻击是来自一架德国战斗机,后来发现是一位自愿在英国皇家空军服役的缺乏经验的波兰人驾驶的一架喷火式飞机。5月3日,当巴顿的吉普车以其惯有的高速行驰在公路上时,一辆牛车突然从一条死胡同窜到公路上,轰隆一声,巴顿几乎丧命。米姆斯军士虽然设法避免两车相撞,但是绑在牛车上的一根突出的长杆还是擦伤了巴顿将军的头部。

   他对科德曼上校说,“在我身经百战之后,竟然险些被公路上的牛撞死!”
6月份他到达美国时,强烈的死亡预感盘据在他的心头。他谈论死亡,认为他在今后的年月里无所事事,还不如死了更愉快和可取。他对他的孩子们说,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他们不同意这种悲观的预言,但巴顿没有理会他们,并且神秘地说,“真的,有人已经向我透露了。”

   他在美国最后的一天是在南汉密尔顿家中同他妻子比阿特丽斯幸福安静地度过的。他非常喜欢这个家,但很少有闲暇享受这种清福。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宁静、最亲密的时刻。他们就坐在沙发上,手拉着手,望着“绿草如茵”绵延起伏的田野——比阿特丽斯虔诚地默默不语,巴顿将军神色忧伤。在某些人,甚至最亲近的人看来,他仿佛正在同过去决裂。但实际上,他正在庄严地度过他生活中这一最动人心弦的时刻。

   10月13日,屡遭厄运的巴顿在一次小小的车祸中又受了点轻伤。12月9日,他走上了他生活中最后的行程。

   那是一个星期天,巴顿打算到莱茵法尔茨地区的施佩耶尔附近去打鸟,那里森林中的野鸡很多。11点45分,他同霍巴特·盖伊少将(仍是他的参谋长)乘坐着巴顿手下的一名23岁的上等兵霍勒斯·伍德林驾驶的小轿车,正在由法兰克福到曼海姆的38号公路上向南疾驶。一位名叫乔·斯普鲁斯的中士开着一辆0.25吨重的卡车跟在后面。

   在穿过曼海姆北郊和越过四通八达的铁路路轨时,伍德林把车速减到每小时十英里,驶上开阔的公路之后,又把车速加到每小时三十英里,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天气晴朗。

   驶过铁路之后,斯普鲁斯中士驾车越过巴顿的座车,在前面引路。他发现有一辆大卡车在另一条行车道上以大约十五英里的时速开过来,当他驶近公路左侧的快速道时,显然把速度减慢了。

   巴顿显得怡然自得而神态安详,与盖伊漫不经心地聊着天,当他环顾农村的景色时,他那双好奇的小眼睛不时地左顾右盼。到处都堆着刚结束的战争中丢弃的破烂东西。上午11点48分,巴顿的轿车穿过两旁堆满废弃物资的道路,他指着公路的右侧对盖伊说:

   “多么可怕的战争!你瞧这些被丢弃的车辆,哈普!”然后他又转向另一边,叫道,“看那一堆废物!”

   伍德林的视线也不禁离开了公路。正在这时,那辆卡车的司机罗伯特·汤普森独自一人坐在驾驶室内,发出了向左转弯的信号,并且把他的车以90度的角度越过公路,他想横穿公路,进入半隐蔽的快车道,驶向在公路边的后勤部队营房。

   伍德林又把他的视线转向了公路,但已为时太晚。正当大卡车眼看要撞上他的车时,伍德林突然紧急刹车并且猛地转弯,卡车司机汤普森也采取了同样的措施,但是他们都没有能够避免相撞。小轿车撞进了卡车的油箱,车头撞瘪了,但看来还是一次较小的车祸。盖伊、伍德林和汤普森只是受了点轻微的震荡,但没有受伤。

   巴顿可就不同了。他坐在后座的右边,先是被甩向前面,然后又猛地被抛向后面,他的头部向左边歪倒,全身无力地倒向盖伊的怀里,鲜血从他前额和头部的伤口涌出来,但是他仍然坐起来,神志很清醒。他是第一个开口讲话的。他问盖伊,“你受伤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伤着,你怎么样,将军?”盖伊问道。

   “我觉得我瘫痪了,我感到呼吸困难,帮我活动一下手指,哈普。”巴顿说。

   盖伊帮他活动了几下,巴顿又说,“再来,哈普,活动我的手指。”

   但是盖伊说,“将军,我看还是不宜让你活动。”

   一个由彼得·巴巴拉斯中尉率领的第8081宪兵连的小分队赶到现场,用汽车把巴顿送到了第7集团军管辖区海德尔堡的第130驻军医院。这个集团军的司令是巴顿的老朋友、老战友杰弗里·凯斯将军。这是一座德军在战争临近结束时在一个骑兵营房中建立的小型医院,它现在已由美军接管。院长是劳伦斯·鲍尔上校,他已接到通知,巴顿要被送到他的医院来,他与主治军医保罗·希尔中校都在楼下等候。当巴顿被送进外科手术室的时候,他显然是受了震荡而神志仍然清醒,他只是说,“我的脖子痛。”

   车祸的消息传到了法兰克福,巴顿在西线特遣部队的军医主任艾伯特·肯纳少将(现在是战区军医)几小时之内就赶到医院来负责治疗。牛津大学著名的神经外科教授休·凯恩斯准将也从伦敦飞来参加会诊。X光照片很快就为他们的诊断提供了必需的确切依据。

   X光照片表明,“第三颈椎单纯骨折,第四颈椎后部错位,第三颈椎以下完全瘫痪。病危,预后不定。”

   用外行人的话说,这意味着巴顿的颈部折断,颈部以下完全瘫痪。

比阿特丽斯·巴顿一接到出事的消息,就准备同美国陆军医疗团为她丈夫派出的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一道飞往海德尔堡。原来这位医生就是神经外科高级顾问罗伊·斯帕林上校,他刚从欧洲出差回到美国,正在俄亥俄州某地旅行。他在辛辛那提的一辆火车上被拦截下来,转乘飞机到华盛顿,在华盛顿的空运司令部里与巴顿夫人会合,一起飞往德国。他们登上了C-54型定期邮政班机,同巴顿夫人一起前往的还有总参谋部作战处的沃尔特·克尔温中校。

   当巴顿夫人还在空中,她的飞机正在亚速尔群岛上空顶风前进时,在海德尔堡的医生们又发表了一份公报。巴顿仍处于危险状态,但是医生们满怀希望地说,颈部错位经施用牵引术效果令人满意。病人一夜安静,睡了大约五个小时。

   巴顿感到相当舒服,神志完全清楚,甚至是轻松愉快的,他的幽默使医护人员的忧虑也有所减轻。当夜班护士伯莎·霍尔中尉给他一支玻璃管让他吸水时,他佯装生气地回绝说,“我才不喝这个鬼东西呢,除非它是威士忌。”

   天主教牧师安德鲁·怀特上尉是第一个前来看他的牧师。当他在巴顿的床边为病人念完祷词的时候,他对巴顿说,“将军,顺便告诉你一下,你本人的牧师刚到,他一会儿就来看你。”他说的是圣公会的驻院牧师威廉·普赖斯,巴顿急切地问道,“你说的是奥尼尔神父吗?”——他以为是第3集团军的牧师奥尼尔上校。“好吧,”他对怀特牧师说,“带他进来,让他为我祈祷吧。”

   巴顿夫人在12月11日下午三点半到了医院,先被引到巴顿病房所在的一层大厅里的一个房间。她被带到巴顿那里,看到他正在安静地躺着,吃着一些滋补食品。他的病情稍有好转。体温华氏100度,脉搏每分钟70次,呼吸22次。他带着感激的微笑欢迎他的妻子,对她说,“比阿,恐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了。”

       到了13日,巴顿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医生们开始考虑是否可以用飞机把他送到波士顿。130医院是一所小医院,但它可以同欧洲任何一座医院相媲美,它具有为巴顿治疗所需要的一切设备,在这里他受到了最好的照顾和护理。然而巴顿夫人觉得,把巴顿送往“绿草地”家乡附近治疗,将会有利于他身体的康复。这个意见得到了斯帕林上校的赞同。事实上,随着巴顿病情的继续好转,医生们表示了谨慎的乐观,他们担心,他可能会终身瘫痪。

   直到12月19日的下午,巴顿的病情一直如公报所说,“有着十分满意的进展”。但是,后来病情突然急转直下。由于积存在支气管中的粘液受到颈骨碎片的挤压,开始造成他咳痰的困难。同时脊髓的压力也增加了。

   20日下午二时,他突然呼吸困难,脸色灰白,一直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这些症状使斯帕林上校相信,巴顿患了肺栓塞,这是由于在血液循环系统中出现了一个血块,从心脏压入肺部,它可以致人死命。斯帕林医生说,“当一个人年老,卧病瘫痪在床的时候,他可能在上肢或下肢的血管中形成这种血块。它往往是老年人患病时的大敌”。将巴顿当作或说成是老年人,听起来有点奇怪。

   但巴顿确有过血栓塞的病史,八年前他在波士顿医治腿骨折时,曾两次得过血栓塞,后来终于治好了,医生们称之为侥幸。然而这一次象这样的侥幸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巴顿最初伤势恢复的情况是令人满意的,但是后来血栓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痰越积越多,咳痰更加困难。肺积水不断增加。但也不时地又有点好转。医生们正在防止病情的进一步恶化,然而越来越明显,巴顿将军正在经历他平生最大的一次搏斗,他正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挣扎。

   巴顿的神志一直是完全清醒的,从来没有出现过昏迷。他说话声音虽然很微弱,但仍然和经常在他床边进行护理的年轻医生威廉·杜安上尉和日班护士马杰里·朗德尔中尉互相逗趣。他十分坚强,努力设法安慰他忧心忡忡的妻子。

   19月21日下午二时,巴顿睡着了,他的妻子踮着脚走出病房。三点钟,斯帕林上校进来看他,他已醒来而且心情愉快,他告诉斯帕林,他好一些了,感到很舒适。然后又睡着了。他虽然呼吸显得沉重,但没有临终前挣扎的外部症候。

   实际上,那一整天他的病情都十分危急,他心脏的负担越来越重,第一次出现了心力衰竭的迹象。但是一直到傍晚时分,他都挺住了。

   五时四十九分。巴顿正在安然沉睡,但是朗德尔中尉还是看了看他,因为她觉查出病人已经不行了。她召来杜安上尉,杜安马上沿走廊跑去,召唤巴顿夫人。巴顿夫人立即赶来。但当她来到床边时,巴顿已经停止了呼吸。

   五时五十分,巴顿死于急性心力衰竭,他的左肺也受到血栓塞的袭击。各报都在头版头条宣布,“巴顿将军长眠不醒,溘然逝世。”

   这样的死,与巴顿是不相适宜的。

        在一个细雨濛濛、浓雾弥漫的12月的早晨,巴顿被安葬在卢森堡哈姆的大型美军公墓里,他和第3集团军的6000名烈士葬在一起。举行葬礼的前两天,他的遗体被安放在海德尔堡一所豪华的住宅赖因纳尔别墅里,供人瞻仰,美国军人都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他们排着队,川流不息地向这位伟大的士兵告别,他已不可能象他们那样很快就要返回家园了,他永远也不能回家了。甚至在墓地上,他与他的士兵们亲密无间。在坡度渐缓的高岗上面,紧挨着他的是上等兵、底特律人约翰·赫齐瓦恩的坟墓。

   人们唱着圣经中的赞美诗,送别巴顿踏上漫长的旅程。

   在葬礼的最后一刻,为巴顿将军忠实服务多年的勤务兵堪萨斯州的老黑人威廉·乔治·米克斯军士长把覆盖过灵柩的旗帜交给巴顿夫人。米克斯热泪盈眶,脸绷得紧紧的。

   他慢慢地鞠了一躬,把旗帜交给巴顿夫人。然后木然地向她敬了一个礼。瞬息间,两人的目光相遇,相互凝视了一会,米克斯军士长转过脸去。一支12人的枪队举起步枪,齐射三响,枪声在卢森堡的群山之中回荡。

          第二天早晨,世界各地的报纸都发表了社论,向巴顿致哀,《纽约时报》的社论最令人感动:

   “历史已经伸出双手拥抱了巴顿将军。他的地位是牢固的。他在美国伟大的军事将领中将名列前茅……

   “远在战争结束之前,巴顿就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他引人注目,妄自尊大,枪不离身,笃信宗教而又亵渎神灵。由于他首先是一个战士,因而容易冲动而发火;由于他在急躁的外表之下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易受感动而流泪。他是一个奇妙的火与冰的混合体。他在战斗中炽热勇猛而残酷无情,他对目标的追求坚定不移。他决不是一个只知拼命的坦克指挥官,而是一个深谋远虑的军事家。

   “有人曾把他同杰布·斯图尔特、内森·贝德福德·福雷斯特和菲尔·谢里登相比,但是他所经历的战斗场面超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他不是一位和平人物。也许他宁愿在他所热爱的部下都在忠诚地跟随着他的时刻死去。他的祖国会以同样的忠诚怀念着他。”

   他坟墓上朴素的白十字架上镌刻着最简单的墓志铭,足以说明他的为人:

乔治·S.巴顿

   第3集团军上将,军号02605

        但是,他真正的墓志铭也许是用曾经响彻塞浦路斯一个城堡大厅中的极为悲壮的语言写出来的——

        呵,永别了!

      别了,宁静的心灵!心满意足的永别!

      别了,人间的一切!

      别了,自豪的军队和

        那化野心为美德的大战!

      呵,别了,萧萧嘶鸣的战马!

           凄厉哀诉的军号!

           振奋人心的战鼓!

           尖锐刺耳的长笛!

      别了,皇家的战旗,和那

         光荣战争的一切素质,

         骄傲和壮观的场面!

      呵,你这平凡的躯体,

        古罗马不朽诸神的庄严呼唤

        与你那粗犷的吼叫是多么相似!

      永别了,一去不复返的奥赛罗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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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