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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问题·第三十二

时机问题·第三十二

作者:拉迪斯拉斯·法拉戈·美国

出自————《巴顿将军

出自————《战争通史

   巴顿将军对他的战区由攻势转为守势的反应足以表明他的特性。他的反应在公开场合是得体的,在他的司令部信得过的圈子里却是非常随便的。就他的情况来说,这意味着他一方面公事公办地严格遵守命令,而另一方面却猛烈地批评这些命令。

   接到布雷德利的指示以后,他马上给他的指挥官们发了一道第四号“训令”,把新情况通知他们。该“训令”标明“绝密”,只能在将级以上的军官中传阅。“训令”的内容简明扼要,而且语气非常克制。它也很有意思,因为通过它可以看出巴顿对他的命令的广义解释,即使在他的守势安排中,巴顿仍尽量保留了攻势态势。

   “由于我们面临的严重的供应问题,”他于1944年9月25日写道,“最高司令官指示第3集团军在得到新的命令之前与其支援部队和这条战线上的第9集团军的部队采取守势。

   “很明显,成功地完成这一使命需要特别注意以下两点:

   “一、我方作战态势的改变对敌人必须严格保密,敌人一旦察觉,就会把部队从我们战区调走去对付其他的盟军部队。

   “二、我们必须控制一条合适的出击地带,这样一旦最高司令官指示我们恢复攻势,我们就可以迅速行动。

   “我们不准备构筑工事、架设铁丝网或埋雷,而将利用一块狭窄的前哨阵地,用强大的机动预备队在合适的地方作后盾。”

   他命令所有炮兵部队记录一切可能发动坦克进攻的路线。他要求制订反攻计划,由机动预备队来执行。他还制定了一条“出击线”,不仅要占领还要固守,“为今后转入攻势作准备,”“训令”以充满信心和希望的口气结束:

   “我们只不过是在等待信号,以恢复我们征服敌人的事业。”

   巴顿期望这些安排能产生一些生气勃勃的行动,他希望这些行动能防止战士们斗志的松懈,但他并没有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他自己的小圈子里,他尽情倾吐他的失望情绪,毫不控制地流露他的真实感情。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他介绍形势,要求大家不作记录,他指名道姓指责陆军元帅蒙哥马利(他刚提升的军阶成了巴顿挖苦他的把柄)。在这样的困境中,巴顿最喜欢拿蒙哥马利当靶子,也许这仅仅是因为他知道批评这位英国指挥官会引起记者们的同情,包括那些分配到他的司令部工作的英国人。

   “昨天,”他对聚集在新闻发布室帐篷里的记者们说,“这位陆军元帅命令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让第3集团军转入守势,就地停下,准备守卫他的右翼。这位陆军元帅接着宣布,他将在重新集结部队之后进行一次他称之为闪电般的尖刀式进攻,直戳德国心脏。‘他们将措手不及,’陆军元帅预言,‘我将象一只红了眼的兔子向他们扑去。’”

   《国际新闻社》的记者拉里·纽曼说出了帐篷里的记者们的一致看法。“帐篷里那个家伙,”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全凭自己的两下子,不靠任何报酬高昂的作家捧场、不要音乐或布景,那家伙真是有意思极了。”

   巴顿的讽刺和玩笑使记者们哄堂大笑。而且记者们笑得越厉害,巴顿也表演得越滑稽。然而,这并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面对这群世故圆滑的听众,又受了他们哄笑的鼓舞,巴顿又演了一出他那种哗众取宠的戏。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他感到忧伤,震动很大。

   在他信得过的人当中,巴顿可不加任何掩饰地发泄他的不满,指名道姓地责难最高司令官和他周围的“胆小鬼们”,尤其是负责战区后勤的李将军。

   在与他的助手们共进晚餐时,他一边神经质地掰着一片烤面包,一边举着一杯味道极差的矿泉水大声说道,“要多久时间,啊,上帝,要多久时间?蒙哥马利还没来得及说‘重新集结’,我们就越过了法国,而现在我们却陷入这洛林的泥淖中。为什么?因为上边有那么一些混蛋,他们从未听到过愤怒的枪声,从未少吃一餐饭菜,认为钢琴和乒乓球台比弹药和燃料更重要。”

   隔壁房间里的前线电话铃声把他的话打断了。是布雷德利打来的。他拿起电话,当时的情绪使他的语言增色不少,他说:

   “喂,布雷德,我是乔治。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这回又他妈的想干什么?”

   巴顿对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的不满以及对其部下所感到的自豪从来没有象在1944年9月这些杂乱无章的倒霉日子里那么强烈。他已经按照自己的面貌把他的部队塑造成形。当德国人喘过气来重新开始进攻的时候,他的部队坚守阵地,每一位战士都按巴顿的方法和精神战斗。这是一场从进攻战斗到坚守战斗不断转换的杰出表现,确实做到了巴顿想怎样打部队就怎样打。大规模追击行动的那股狂热劲头已经过去了。在战士们当中代替这种力量的是一种对他们集团军以往战果的强烈自豪感和对最后胜利的无限信心,对巴顿的大多数部下来说,胜利似乎仍近在咫尺。

   巴顿本人象一名短跑运动员一样,过了终点线以后仍在猛冲。但是,渐渐地就连巴顿也不能不意识到冲刺已到了尽头。这种追求胜利的怒潮已经变成了一种对虚幻希望的追逐。敌人已经赶来,与他争夺前进道路上的每一寸土地。他面临着战争形势的剧变。

   与往常一样,在巴顿的吵吵嚷嚷的外表和内心深处的清醒理智之间存在着一种令人不解的巨大差别。他之所以如此表现是因为他认为,承认失败或表现垂头丧气象征着软弱和投降。巴顿这种无法纠正的不太高明的表现居然使他集团军里有学识的军史学家也产生了错觉。战争过后很久,休·科尔指责巴顿在计划他对莱茵河的进攻时草率鲁莽和不切实际,原因是巴顿“根本没有预见到敌人在莫泽尔会顽强抵抗。”

   在有记载的战史中找不出任何事实来证明这一点。他的两个流产的计划——转而朝北向博韦方向的计划以及向莱茵河挺进的计划——都是在掌握和了解德军作战态势的情况下制定的。他希望能被准许挥师向北,包抄在塞纳败北逃散的敌人残部,并把敌人歼灭在盆地以防止敌人向东部和东南部运动,窜入他的主攻路线。他清醒地意识到他的两个计划的历史性意义以及计划流产的后果。“如果第3集团军及其将军的所作所为,”他后来写道,“成为将来史学家研究的内容,刚才提到的两点应作为一种警告。”他重申了他制定计划的基本依据:“在这一时期可以明显地看出,只要我们不被想象中的敌人所吓住,我们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威胁。”

   今天我们当然知道巴顿是正确的,哪怕当时只是几天的功夫。然而,8月下旬的事态发展是如此迅速,即使几天也能扭转乾坤。能够发现突然出现的战机并迅速拿出勇气来利用这些战机,具备这种特殊天才的将领寥寥无几。多数指挥官虽然绝非呆笨迟钝,但都要受精心制定的计划和他们的严格命令束缚的。

         当巴顿心血来潮提出他的“必胜计划”时,德军在8月的那些日子里在莫泽尔战区是如何部署的呢?

   首先,在德军最高统帅部有一场严重的人事危机,西线最高司令的职务出现了一个空缺。对于已故陆军元帅冯·克卢格留下的两项职务,希特勒仅填补了一项,即他的B集团军群的战地指挥,他任命陆军元帅莫德尔担任了这项任务。

   莫德尔管辖地区的南部界线一直延伸到纳夫夏托-巴荣-斯特拉斯堡防线,在南希以南约四十五英里,一直到马恩-莱茵运河,以特里尔和斯特拉斯堡之间的西壁为其东部终点。那条战线以南是G集团军群,被亚历山大·帕奇中将的美国第7集团军从法国南部追赶到那里。该集团军群是由约翰尼斯·布拉斯科威兹上将指挥的,司令部设在热拉尔德梅。布拉斯科威兹是希特勒黑名册上的重要人物,因为他不仅和莫德尔一样不是纳粹党人,还在口头上对现政权稍有不满。他留在西线是极为勉强的,他继续担任指挥官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的,对这些他心中有数,这一切根本不可能使他产生很大的积极性来坚持他认为业已失败的事业。

   在8月最后的这几天,莫德尔的第1集团军负责一条从色当到巴荣(这里正对着巴顿)的长达八十英里的战线,从纸面上看该集团军显得很神气。然而,它是个空架子。该集团军的司令官库尔特·冯·德尔·歇法拉里将军从默兹河撤退时,只保住了九个步兵营、两个炮兵连、十辆坦克(B集团军群总共也只有一百辆坦克)、三个高射炮连和十门口径七十五毫米的反坦克炮。

   在巴荣以南的夏尔梅,布拉斯科威兹布置了第21装甲师的一部分部队,该师实际上没有一辆可以称作是自己的坦克,还布置了瓦尔特尔·卢赫特将军的第66预备军的残部。再往南,是他的第19集团军,由弗雷德里克·威斯将军指挥,这位将军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在魏玛共和国的衰败年月里他曾当警官。

   因此,从正式的战斗序列来看,巴顿所提议的进军会受到两支德国部队的抵抗。但是,这些部队大部分仅存在于情报官们的官僚主义的资料中。到8月21日,当巴顿已经制定了计划,准备在“十天内”攻入德国的时候,德军正是象他所相信的那样——显然不存在。

   然而,巴顿的名字此时开始在拉斯腾堡起一定的作用,希特勒当时正在计划重振他的西部战线。这位元首已意识到巴顿是对他事业的一大威胁,因此现正在拼凑他能找到的一切力量来对付巴顿,阻止他的前进。象希特勒所预见的,巴顿的进军完全可能攻破被遗弃的西壁。

   希特勒正在从他那设在沃尔夫斯昌泽的遥远的司令部发出一道又一道的最高统帅命令,旨在西部重建一道可靠的防线。富有讽刺意义的奇怪现象是,随着希特勒的这些安排的日益加强,巴顿面临的内部困难也越来越多。

   9月7日,希特勒把陆军元帅冯·龙德施泰特派回西线,担任冯·克卢格留下的西线最高司令的职务。希特勒显然是宽恕了这个老家伙的怒骂——“结束战争吧,你们这些笨蛋!”——他现在授予他绝对的权力,把西线的所有部队都归到他的麾下,包括海军和空军部队以及所有的临时部队,也就是通过挖掘潜力正在组建之中的所谓民兵部队。

   9月26日,元首开始发布一系列有关“帝国国内防务”的命令,把整个德国西部划为一个战区。10月8日,他发出一道特别指令,要求加强西线的南部。当时,他是以一道指令结束这一大批命令的,该指令意味深长地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坚守西壁”。

   这些安排规模巨大,并足以表示希特勒对前途又重抱希望,在9月3日的指令中,有一段话暗示了这些安排的更深远的目的。“以最集中的兵力,”在德文原文中写道,“对深入的美军侧翼给予强有力的打击。”这是他第一次以书面形式提及后来成为阿登攻势的行动。

         现在让我们来追溯一下巴顿是如何从兴高采烈地产生“必胜的计划”和在默兹以远的猛冲跌落到第3集团军首次受挫的羞辱结局的,这一切都发生在六个星期之内。

   8月21日,当巴顿的切合时机的、向沃尔姆斯急速进军的计划第一次跃入他的脑海时,第3集团军正位于塞纳河一线,海斯利普的第15军正在完成具有历史意义的作战行动,即巩固和扩大河对面芒特-加西库尔地区的桥头阵地。沃克的第20军正在向阿尔帕戎和朗布依埃挺进。第12军在新指挥官埃迪将军的率领下刚刚占领了桑城,并正在通过皮蒂维埃。

   部队到达并跨过了塞纳河。但是,还不能肯定艾森豪威尔将军是否会批准超过“霸王”作战计划的最后阶段线的进军,允许这次追击穷寇的行动一直进行下去,让战果扩大到最远地点。

   接着在8月23日,在解放巴黎的令人陶醉的气氛中,艾森豪威尔对他的部队开了绿灯,向塞纳以东地区的猛攻从而开始了。8月29日,部队到达了马恩河畔的夏龙和维特里勒弗朗索瓦。沃克攻下了兰斯。第二天,埃迪越过了去默兹中途的圣迪齐埃,接着在康麦斯和默兹桥两处抵达默兹河。

   巴顿已把法国的大部分甩在身后。现在他正继续向摩泽尔挺进,从莫泽尔他可以用更快的速度突破西壁,插入德国。

   作战气氛正在变化,环境好象越来越不对劲,开始还不易觉察,后来就越来越明显了。目前尚在法国,这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是洛林——德国人称之为洛特林根并声称这是他们的地盘,是一块稍有起伏的高原地带,有牧场和农田,周围是孚日山脉和摩泽尔河畔的小山岭,那里有珍贵的葡萄园。这儿曾是欧洲各国国王你争我夺的一片土地。在它风云多变的历史中,曾有过法国人、日尔曼人、奥地利人、甚至还有一名波兰人来作它的统治者。从1870至1944年,它的不幸的百姓时而归属法国,时而归属德国,在不到七十五年的时间内,来回折腾了四次。在这残酷的遭遇中,效忠的概念变得淡薄起来,同情心也减弱了。在来来去去的敌对军队的践踏下,这里的人民习惯用一种猜忌的目光来看待征服者。

   而且,许多人看来对解放并不感到十分高兴或迫切。在他们当中,有几千名纳粹的死硬分子,他们是于1940年,当地的三万五千名法语居民被撵走之后,被安插在这里的。第3集团军第一次在所谓法兰西的居民中间遇到了阴郁的敌对情绪。间谍和破坏活动增加了。第3集团军在作战中碰到三百三十七起这类猖狂的阴谋活动,其中多数是在这里发生的,而且被它的情报部队逮捕的四十二名敌军间谍,大多数是在洛林抓到的。

   但是进军还是得到了补偿。巴顿一跨过马恩河,就向世界著名的战场全速前进。他进攻的目标都是些历史著名的地方——南希……凡尔登……埃唐……杜奥蒙……圣米耶尔……梅斯。在这些地方,数百万人曾鏖战不休,数十万人在昔日的争斗中丧生,而现在似乎没有敌对的部队在等待阻止他的前进。一点不假,一枪未放就占领了凡尔登。拿下康麦斯也“象摘一颗熟透了的梅子一样”轻而易举。

   战斗在继续进行,它进行得如此顺利,几乎不需要巴顿的指导和鼓动了。他的先头部队已抵达莫泽尔。南希和穆松桥都已唾手可得。另外,沃克的第20军已在去埃唐的路上,在向梅斯的进军中实际上未遇到抵抗。

   尽管南希是他向摩泽尔以远地区进攻的关键,梅斯却使他更感兴趣。那是一座非常古老而美丽的城市,城中受惊的六万五千名居民现正努力重新适应在他们后院里又打一次大仗,这座城市具有那种使巴顿倾倒的浴血历史和军事声誉。

   南希到了近代之后再也没有设防,而梅斯却被建成了一座军人称之为“坚不可摧”的要塞城市。它修建了一个防卫网,有二十四座堡垒,其中二十二个是两层的,环绕在梅斯的外围,在梅斯城和蒂翁维尔之间形成一条防线,即所谓的梅斯-蒂翁维尔防线,其余的两个堡垒设在更北面的伊兰格和柯尼希斯马克尔。这些工事包括各个据点、大型设施以及在梅斯外围的坚固堡垒群。

   修建这些工事最初是为了保卫法国,结果在1870年这些工事落入德国人之手,直到1918年,它们才被交还给法国,成了马奇诺防线外围阵地的一部分。1940年,德国人再次夺取了这些堡垒,并在1944年的这个夏季之前一直使堡垒基本上保持维修良好的状态。

   由于盟军向塞纳河以东地区的作战计划是杂乱无章的、不完整的,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在估计中并没有把梅斯防务系统放在显著地位。鉴于在法国轻而易举地便肃清了敌人,因此没有估计到梅斯会构成任何真正的威胁。接着,正当梅斯眼看就要象凡尔登一样不发一枪就拿下时,情况发生了意外的变化。在这以后的两个半月里,第3集团军的大踏步前进变成了寸步难行的抗争,它在这个城市中的经历集中体现了它所忍受的艰难困苦。

         十分奇怪的是,早在巴顿将军得知他将担任攻占梅斯的任务之前,他就预见到了这里的某些复杂问题。1944年3月9日,在他去英格兰广泛巡视正在筹建的第3集团军的部队时,他到奇泽尔登视察了沃克将军的第20军。

   3月9日晚上,巴顿留在奇泽尔登讨论工作。餐桌周围就座的有沃克、第5装甲师的奥利弗将军和该师一支部队的指挥官尤金·雷尼尔上校,巴顿把话题转到西壁和突破西壁的任务。他们当场设想了经梅斯向莱茵河进军的进攻方案。他们对梅斯的工事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估计到需要特别加以注意。他们觉得,在向前挺进大约一百五十英里的一次迅猛而冒险的进军中,避开这样一个重要的据点是有潜在危险的。

   8月26日,梅斯再次成为人们议论纷纷的话题。那天,巴顿飞到沃克设在枫丹白露附近的指挥部去看望他,并告诉沃克他已获得布雷德利的批准“单独”向梅斯-斯特拉斯堡防线进军,甚至可以通过西壁攻入德国。他说明了他的计划,准备让两个军齐头并进,第12军向南希和“缺口”进军,同时沃克的第20军通过梅斯向前进攻。

   在这个阶段,梅斯仍在一百七十英里以外,在正常情况下,这么长的距离是危险的,然而在这次战役中,没有什么是“正常”的。因此,巴顿叫沃克开始考虑梅斯以及如何对付它。这一切都显得草率和为时过早,尤其是沃克在进军中正遇到一些困难。他的第5师的第2步兵团在塞纳河上的默伦遇到了出乎意料的猛烈抵抗,使沃克不得不亲自过问攻占一座桥头堡。但是在此之后,全军又开始前进了。到27日,巴顿来访后的第二天,它攻下了塞纳河畔的诺让,转而向北沿兰斯-凡尔登-梅斯-萨尔布吕肯公路向东大规模挺进。

   8月28日,沃克向兰斯进逼,第二天就拿下了这座城市。他继而向凡尔登急行军,于31日在默兹河对岸建立了一个桥头堡,这一次长达一百七十五英里的挺进仅用五天就完成了,只遇到零星的抵抗。甚至当全军正在向前推进的时候就已感觉到汽油越来越短缺。接着到31日,汽油全部耗尽——离梅斯的摩泽尔地带只有三十五英里,距西壁仅五十英里。

   在以后的五天里,第20军完全处于瘫痪状态!这是该军在这次战役中所遇到的一次令人痛心的、不体面的虎头蛇尾经历。在它的北翼,第90步兵师正呆在兰斯,“所剩的汽油还不够炊事卡车里的油炉使用。”第7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动用了补给和运输车辆的燃料,才勉强走完了最后几里路到达默兹河。越过凡尔登是第20军自8月6日以来进行的四百里急行军的最后一步。派往凡尔登的特遣部队的十七辆坦克当中,只有三辆到了终点。共余的都因耗尽汽油而停在途中。在等待燃料的同时,沃克对他仅有的几百加仑汽油采取了控制使用,并派他的快速机动部队向北部和东部进行一些零星的搜索。

   这几个配有屈指可数的几辆装甲车和吉普车的快速机动排进行的侦察骚扰活动使巴顿伤透了心,因为这些活动清楚地表明,要不是“后勤方面铁箍般的束缚”(这是官方对致命的汽油短缺的婉转提法)迫使第3集团军无能为力地停在途中,他本可以大功告成。例如,9月1日,第3快速机动部队的一个排,只配有三部装甲车和六辆吉普车,占领了蒂翁维尔,这是要塞工事的北大门,该排在那里守了数小时,胡乱地放了一通枪。这是一次徒劳的、令人丧气的行动,因为第20军的主力部队都跟不上去,无法保住这个战果。两个月之后,经过了代价巨大的激战,才把这座城市打了下来。

   9月2日,第43快速机动侦察连的一个排攻到了蒂翁维尔北面的上贡茨,在一座俯瞰摩泽尔河的四百三十英尺高的山顶上设了一个了望所,并用无线电向沃克的指挥所报告说:“河的两岸均未发现敌人。许多适于架桥的地方,均未设防。”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整个连队就无能为力了,因为一滴汽油都没有了,既不能发动车辆,又不能使用靠马达发电的无线电设备。但是,即使那些零星的袭击也起了有益的作用。它们使敌人误认为第20军正在重新集结,准备向东北方向发起进攻。德军最高统帅部根本就不会想到一支美国军队会由于缺少汽油而中途停止。

   在这些被迫停止行动的日子里,当巴顿无可奈何地发怒的时候,沃克将军忙于制定攻向莱茵的计划,以梅斯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只要补给一到,全军能够行动起来,就必须马上拿下这个要塞。必须在德军进驻之前把它打下来,因为梅斯城内外的一切都有利于坚守,一支小部队就可拒敌于城外。然而,沃克现在发现我们对防御体系是一无所知,而且盲目乐观。无论柯克上校还是他的情报处都没有掌握任何有关各种工事的类型和实力的可靠情报,甚至连这些工事的确切位置也没有什么可靠的情报。工事隐蔽得十分巧妙,它们以天然生长的草皮和灌木作掩护,空中侦察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沃克又没有足够的汽油派巡逻队从地面上去进行侦察。

   在那些日子里,正如科尔上校生动地描述的那样,第20军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在纸上拟定今后雄心勃勃的计划,耐心等待,把快速机动部队用无线电发回的乐观的请求电报无济于事地记录下来,在日报中死板板地写上‘仍无变化’几个字。当德军飞机夜晚来对凡尔登桥梁进行徒劳的轰炸时,再练练枪炮射击,同时希望汽油会很快运来。”甚至连步兵也陷入瘫痪状态,因为无法运送大炮、架桥设备、给养或弹药去支援他们。

   这是致命的五天。这五天很可能使欧洲的战争再拖延几百天!

   9月2日,少量的汽油开始运到,第二天又有了一点增加。在主力部队能够开始行动之前,现在已有足够的汽油来扩大快速机动部队的侦察活动了。但是立即就可以看出,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8月31日,当全军停止进军时,法国国内武装部队的情报人员报告说,在前进的道路上没有任何德军大部队,留在这一地区的少股零星部队都是些残兵败将。他们还告诉军部的情报处,梅斯以南的几座桥仍完好无缺。

   但是,在9月4日,当一支快速机动侦察巡逻队抵达穆松桥头时,发现桥已被炸毁。到处都有这类不祥的迹象,表明敌军会突然大批出现。进入阿纳维尔的几次努力都被那里出现的一支鬼怪式的部队挫败,可是就在两天以前这里还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向梅斯探索前进的五支快速机动特遣部队也处处遇到了强烈的抵抗。

   在格拉弗洛特(梅斯防御工事中的一个关键地点),敌军出没所使用的手段尤其叫人丢脸。他们埋伏起来,活捉了到处乱撞的第3快速机动部队的指挥官德鲁里上校,德国人一定把这看作是因果报应。因为正是德鲁里在8月31日意外地缴获了四千加仑汽油,才使得美军有可能进行这些袭击。

   情况已经十分清楚,当第20军陷入停滞的时候,形势已经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唐斯少尉的经历说明了变化急剧到了什么程度。唐斯少尉的排于9月2日占领了上贡茨,并报告没有发现德军。但是,当唐斯在9月5日返回同一了望所的时候,他发现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敌军已占领了河的东岸。而且法国国内武装部队的同一些情报人员在不到一星期之前的报告里一般都还否定有德军出现,现在却报告他们看到配有重型武器的德军大部队进入梅斯。

   怎么回事?

   8月24日,由于对盟军向德国边境的迅速进军感到震惊,希特勒发出了一道他亲署的统帅第772965/44gK Chef号指令,命令在沿整个摩泽尔河的西部战线上,从特里尔到埃皮纳尔立即布防。这样他就在过去无人防守的地带设了一条连亘不断的一百八十英里的防线。他特别指定梅斯-蒂翁维尔地区(向圣阿沃尔德深入二十五英里)为坚固设防战区,并指示立即配备部队,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正在沃克进攻的前方。

   希特勒的命令得到了飞速有效的贯彻,这表明敌人仍有能力进行自卫。到9月3日,这一地区已布满了德国人。如果沃克当初能够马不停蹄地前进的话,他本来可以发现一个真空地带,然而现在这里已有了两个军的敌人兵力。

   正南方向在美国第20军边界两边的是德国第47装甲军,由冯·卢特维茨将军指挥,他是一位带单片眼镜的巴顿式的德国军人。卢特维茨是一个最先倡导德国部队机械化的人,过去当过骑兵军官,也是一名出色的骑手。他和巴顿一样,有举止粗鲁、脾气急躁的坏名声,又以他的个人英勇而闻名。巴顿对他并不生疏。他在法莱兹围攻战中指挥过第2装甲师,巴顿那时称该师为“德国人在西线拥有的最好的装甲师”。当巴顿的情报处在这一地区发现第47装甲师并查明是由卢特维茨指挥时,巴顿命令将他“活捉”,马上送到他的司令部来,因为巴顿说,“我想问这混蛋几个尖锐的问题。”他对敌军中出现了一个冲劲十足的骑兵兼坦克手感到高兴,他把卢特维茨看成是隆美尔的化身,巴顿对隆美尔未能在他的战场出现深感遗憾。

   仅在两周前德国第1集团军还只是一个空架子,现在由于从特里尔和萨尔布吕肯赶来了增援部队,该集团军成了西线德军中最强的一支部队。为了完成振兴的任务,希特勒撤换了温和的冯·歇法拉里将军,让奥托·冯·克诺贝尔多夫接替了他的职务,克诺贝尔多夫是指挥装甲部队的将军,蓄着一撮漂亮的希特勒式的小胡子。9月5日,当沃克准备重新行动时,克诺贝尔多夫在十五英里的梅斯-蒂翁维尔防线上有将近五个师的兵力,正严阵以待,准备迎击美军重新发起的进攻。

   更重要的是,梅斯已进入紧张战备状态,市区已重新部署了卫戍部队,工事里进驻了临时赶来的部队,有第569民兵警卫师和有奇怪番号的462师。这个第“462”师是一支临时组成的队伍,由瓦尔特·克劳泽中将指挥,还有梅斯的各军事院校的教职员,士兵由优秀的军校学生组成,这些学生是被挑出来进行军官和士官训练的。尽管这支部队的人数从未超过四千官兵,该师在梅斯之战中表现得异常英勇和善战。

   在梅斯要塞的戍守部队中还包括两个补充营、一个机枪连、一个工兵营、几个高射炮营、一个炮兵营、党卫队空军通信兵学校的四个连以及一小部分空军部队,所有这些部队都是在两个星期内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阻止要塞落入美国人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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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