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姆河上的突破·第三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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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河上的突破·第三

索姆河上的突破·第三

作者:隆美尔 ·著 ·德国

                李德哈特· 编 ·英国

出自————《隆美尔战时文件

出自————《战争通史

  最亲爱的露:

  第二阶段的攻势在今天开始了。再过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要渡过这一条运河。 [ 译者注:索姆河的这一段已经运河化。 ] 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照目前看来,一切情况都可以说是很乐观。我希望在两个星期之内,大陆上    的战争就    可以告一段落了。每天都收到大批的邮件,全世界都在向我道贺,但我尚未打开来读,因为根本没有那样多的时间。

1940年6月5日凌晨3点30分

  博克集团沿着索姆河,在右翼方面首先发动攻势。龙德斯泰特的集团军群面对着埃纳河,一直过了四天之后,才开始参加这次作战。博克所指挥的装甲军一共有3个(全部为5个):其中两个军组成克莱斯特兵团,对于亚眠一佩罗讷(Peronne)地区实行钳形的攻击。此外,霍斯装甲军则在最右端,从亚眠与阿布维尔之间进攻。其他两个装甲军则另组成一个古德里安兵团——由于他最近的战功,已升任兵团司令——现在也正掉转过头向东前进,在色当的西南面勒泰勒(Rethel)附近,进入埃纳河地区。每一个装甲军的编制都是两个装甲师和一个轻装师。

  在最右翼方面,隆美尔师在两天苦战之后,获得了一个迅速的突破,在6月18日的夜里,德军已经在鲁昂(Rouen,距离70英里以外)以南,直冲到塞纳河(Seine)。并且跟着正在退却中的敌人后面,渡过了塞纳河。但是由克莱斯特兵团所担任的主要右翼攻击,却进展得很慢,面愈向巴黎方面推进,则所遭受到的抵抗也就愈大。相较之下,古德里安兵团在6月9日强渡过埃纳河之后,却已经有了迅速的进展。所以克莱斯特兵团就转向东面进发,以作为埃纳河突破战的支援——这里现在倒变成了决定性的打击了。于是古德里安兵团又转向东南,直趋瑞士边境,以切断法军的右翼,使其不能退入马奇诺防线。到了这个时候,法军的抵抗已经完全瓦解,不得不在6月16日的夜里要求停战。

  当古德里安突破埃纳河,正在扩张战果的时候,隆美尔的突击在另外一边促使法军开始崩溃。

  隆美尔开始发动攻击的地区,是在朗格皮里(Longpre)和汉格斯特(Hangest)之间。在索姆河北岸的德军阵地,和该河南岸斜坡上的法军阵地之间,是一片平坦沼泽构成的“无人地带”,宽约一英里。有两条铁轨越过这个地区,在索姆河上分别都有桥梁,轨道沿着堤岸,通过河畔的草地,再经过两个旱桥,越过汉格斯特至朗格皮里的公路。

  法军早已将在汉格斯特和朗格皮里附近索姆河上的公路桥梁炸毁。但是对于这两处铁路桥梁,尤其是那两处与他们阵地非常接近的铁路旱桥,却并未加以破坏。因为他们原来还想利用它们对德军发动反攻,结果由于这几座桥梁没有破坏,使他们吃了大亏。为了不让敌人再有炸毁它们的机会,隆美尔在他6月5日发动攻势之前,就使用大炮和机枪的火力,日夜对这几个地点作封锁性射击,终于在那一天清早,把这四座桥梁一口气都抢到了手。在铁路被控制之后,他的战车和其他车辆,就可以迅速地越过河流和沼地,这要比临时修建便桥和栈道,都要方便得多了。

  差不多凌晨4点15分的时候,我带着鲁弗特中尉(Lt.Luft)和我的通信人员,一同驱车前往炮兵指挥所,在那里监督这场重要的索姆河渡河攻击战。炮兵的预备射击准时开始,在时间上连一分钟都不差,从我们这个视界最好的地方看过去,真是十分壮观。到处所看到的都是我军炮弹爆炸时所发出的闪光,很少听到敌人还击的声音。

  于是,我们又驱车赶到第六步兵团第二营的渡河点,在那里我们接到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大约清晨5点钟的时候,那些铁路和公路桥梁都已经完整无恙地落入我们的手里。工兵营已经开始在修整铁路桥梁,以便师部的车辆可以迅速地渡河。在河对岸,步兵团在恩格尔上校(Col.von Unger)指挥之下,正顺利地前进。我把我的通信车留在北岸,并且命令它的乘员在桥梁修妥后,尽快把车辆开过河去。我和鲁弗特中尉一同徒步从铁路桥上走过河去。我的通信车在6点钟渡过了索姆河,接着就是炮兵和高射炮单位,再后面就是第二十五战车团。

  这个时候,通信车直向最前线驶去。在爬上险坡的时候,车辆遇到相当的困难。我带着鲁弗特中尉和海登莱赫下士(Heidenreich)走进一处玉米田,想用望远镜观察第六步兵团两个营的作战情形。当我们离开车辆大约有几百码距离时,在我们前面的玉米地中突然钻出一个法国兵的脑袋,但马上又缩回不见了,海登莱赫走过去,发现是一个法军伤兵,还有一挺机枪在他身旁。在附近,我们看到更多的法军士兵,有的已死,有的负伤。是我们的预备射击使敌军阵地蒙受了重大的损失。

  此时,战车团领先的车辆和炮兵及高射炮兵各单位,都已经到达索姆河西南面的险坡上面。隆森堡上校和他的副官在团部的最前面渡河,奉命跟在第六步兵团的后面,沿着一个宽广的谷地,到达第一一六号高地后面的某一点。从那里他们准备向勒凯努瓦(Le Quesnoy,距索姆河河岸约5英里处)进攻。当我们举行会谈的时候,法军的机枪曾经一再地向我们射击,逼得我们不得不掩伏起来。

  现在铁路桥上的交通又发生了问题。一辆Ⅳ型战车的右侧履带突然出了毛病,于是把路塞断了,使其他的车辆都无法通过。整整花了半个钟头,才由其他战车勉强把它拖过了桥,交通才又慢慢恢复流畅。

  12点以后,敌人的重炮就开始向我军在索姆河上的渡口轰击,而在我师部队慢慢向前推进的道路两旁,也落下了不少的炮弹。索姆河以西的丘陵地,以及我军准备进攻的洼地,也都成了敌人射击的目标。虽然死伤很轻微,可对于士气上的影响却不可忽视。在索姆河西面的桥头阵地中,陆续有部队开入,不久就显得拥挤不堪。

  中午的时候,海德开普向我报告说,第五装甲师一直要等到16点钟以后才能开始发动攻击,而第二轻装师一共只向前进展了2000码的距离。在这种不利环境之下,我还是命令在16点钟继续向前进攻。

  第二十五战车团奉命从第六步兵团的空隙中通过,直向勒凯努瓦进攻。第二十七装甲侦察营紧跟在战车团的后面,保护它两翼的后方。第七步兵团就坐在他们的卡车上,随着后面前进。炮兵和高射炮兵所奉到的命令,是首先用火力掩护本师发动攻击,然后再用蛙跳的方式前进。在攻击之后,凡所克服的领土都由步兵加以占领,而炮兵、战防炮和高射炮等单位,则在整个地区中作纵深的配置,这样就可以获得最大的炮兵支援,击退敌人无论是从西面、南面或东面所发动的逆袭。我一口气把这些命令用口头的方式,下达给各级指挥官。在16点整的时候,战车就开始进攻。所有各兵种合作得非常好,像是平时的演习一样。

  对抗我们的敌人在第一一六号和第一○四号高地的南面斜坡上的小森林中,掘壕固守,并且拥有大量的地雷和战防炮。不过,当战车和侦察营通过的时候,他们向着那些森林疯狂地射击,敌火就开始减弱了。我和鲁弗特同坐在我的指挥车中,紧跟着战车纵队后面前进,与师部和各团之间都保持着良好的无线电接触。敌人的枪弹一再打到我们的车身上面,逼着我们非把头缩进去不可,在勒凯努瓦的北面郊外,已经展开了恶战。虽然敌人构筑有非常精巧的工事,可是战车团还是和平常一样,很快地就把他们扫荡干净了。

  当有一个营的战车绕着勒凯努瓦向西前进的时候,隆森堡就带着战车的主力向前进攻,紧逼着城墙,以火力压制着敌人,以便步兵赶上来将敌人消灭掉。之后战车从勒凯努瓦的两旁绕过,一直进到它南面那个宽广而毫无掩蔽的平原中。

  军部所规定的目标,是要我们在今天到达奥尔努(Hornoy)的东面地区,所以我决定在19点25分出发,继续通过蒙特格尼(Montagne-le-Favel),一直再向前进攻。命令很快下达了。当战车团再向前进攻的时候,他们用火力打垮了在莱考特(Bois de Riencourt)附近的大量敌军集中兵力。在我们的左方,有一个巨型的烟柱向天空升起,那是敌人的一个油库正起火燃烧;在平原上,可以看见许多上好鞍的战马,没人骑着,到处乱跑。从西南面打来的敌人重炮弹,虽然落在本师的上方,却并不能阻止我们前进。在一个宽广正面和一个纵深的地区中,战车、战防炮、野战炮上面都载满了步兵,从道路的东面作越野式的赛跑。在这个平坦的平原上面,烟尘四起,落日照耀下的景色真令人惊心动魄。

  突然军部发来命令,拒绝批准我们通过蒙特格尼(距索姆河8英里远)继续前进,因为若再前进,就有受到我们自己的俯冲轰炸机误伤的可能性。于是我立即用无线电通知各单位就地停止,并立即构筑工事,以防敌人逆袭。接着我们就开始和强大的敌军展开激战,主要是在右翼方面。敌人的战车也出现了,不过很快就被我们的88mm高射炮、战防炮和战车全部击毁。我们更动员所有的各种火炮,轰击南面、东面和西面的敌占区,使得他们不再有发动攻击的能力。21点10分的时候,师部发出了一个报告说:“前方平静无事,敌人已经溃不成军。”于是我就驱车回我的司令部。

  第二天(6月6日),我一早就离开了师部,汉克跟我一起赶去和第二十五战车团的团长碰头。一直到9点钟,我才把各团营长召集齐,开始和他们讨论本日作战问题。

  攻击于10点钟开始。全师成散开的战斗序列,正面在2000码以上,纵深达12英里,整个向前推进,好像是一场演习一样。用这样的阵容,我们冲上了山坡,又冲下了谷地,越过了公路和道路,采取越野的路线,一直往前推进。因为战车总是要一面走一面打,所以攻击的速度恰到好处,使步兵可以赶得上,而不至于失去联络。

  在一度苦战之后,赫米莱(Hermilly)即为第七步兵团所攻占。战车团以宽广的正面向南运动,没有经过战斗就越过了考里内斯-艾普里西尔(Cantieres-Epiessier)公路(距索姆河约20英里)。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平民,还驾着车在公路上跑着,结果被我们拦了下来。往后面看,可以看到大量浓厚的烟尘,那表示运着第六步兵团的车队,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在6月7日这一天,隆美尔又一直冲过30多英里的距离,结果把防守从亚眠到海岸间地区的法国第十集团军切成了两段。这个集团军当中有英军两个师——第一装甲师和第五十一(高地)师——后者位置在海岸上侧翼方面。

  大约9点钟时,我带着希拉普纳离开师部,通过波以克斯(Poix)向艾普里西尔前进。在到波以克斯的大路上,我遇见第六团所属的许多由马拉的纵队和炮兵。波以克斯本身已被炸得很惨,在所有的道路上,都还堆着法军所遗留下来的沙袋和障碍物,还有很多地方正燃烧着,火还没有熄灭。不过似乎却并没有经过激烈的战斗。

  在艾普里西尔,我和军长霍斯将军曾短暂地会晤过。他首先称赞第七装甲师在索姆河以南地区的战绩,然后对于未来的计划加以扼要的解释。霍斯将军批准了我所拟定的6月7日攻击计划。他甚至认为以目前的敌情而论,在那一天之内说不定还可以冲到鲁昂。

  于是我们一同驱车到提罗里(Thieulloy la Ville)南面的第一八四号高地。在路上,我们越过了第六步兵团和第三十七侦察营。在第一八四号高地,我又与隆森堡再作一次简要的讨论,说明这一天进攻中的要点:避免经过村落——多数都有敌人设防——和一切主要的公路,一直采取越野的运动,这样就可以在敌人的侧翼和后方,以奇袭的姿态出现。

  在1944年到1945年之间,盟军装甲部队很少试图作这种全面性的越野行动。若是他们也肯充分地采取这种运动的方式,那么在行动上就不会受到那样多的延误了。

  战车开始行动。

  我们一直越野前进,走过没有道路的田野,上山下坡,透过树丛,篱笆和高高的玉米田。战车所选择的路线,是以不大崎岖为原则,以便第三十七侦察营和第六步兵团的越野性能较差的车辆,也可跟着履带所轧出的路线前进。

  除了少数散兵游勇以外,我们一路都没有遭遇着敌人的部队,不过从到处都有军用车辆和马匹的情况上来加以判断,就知道他们是在我们到达之前刚刚才仓皇逃去的。在所有的道路上,都有逃亡的平民和军队。有时当我们通过时,发现难民的车辆留在空地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趴在车底下,骇得面无人色,我们向他们高声地喊叫,叫他们赶快回家去。

  从过了巴藏库尔(Bazanconrt)以后,我们就先沿着田野中的小径行驶,然后再直接采取越野的行动,向梅勒伐尔(Menerval)山地冲去。17点30分,我们兵不血刃地到达了目的地。在我们所经过的农村中,农民们还正在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准备逃难。若不是我们来得快,他们也许就要上路了。在其他的村子里,有些马车都已经套好了。妇女小孩子一看见我们来了,骇得反身飞逃,我们拼命地喊叫,告诉他们不要害怕,可还是喊不回他们。惟一的例外发生在梅勒伐尔小山上面,我们找到了一个农人,他过去做过德国人的战俘。他全家都出来接待我们,和我们握手,并且到地窖里面去拿出苹果汁酒,使这些渴得要命的德国军人,可以润润喉咙。他说,他很懂得德国人的心理,他一点都不害怕。

  于是,第二十五战车团暂时占领着梅勒伐尔附近的山地(距索姆河45英里),而第三十七侦察营则奉命向西面和西南面侦察,一直远到昂代勒河(Andelle)为止,它要到达西格(Sigy)的两侧(距梅勒伐尔7英里远),其主力则以到达米桑古维里(Mesangueville)为次要一个目标。

  战车团把梅勒伐尔周围的重要山地都占稳了以后,我感到很满意,于是就又驱车赶往舒尔兹上尉(Capt.Schultz)的战车连,它正奉命从沙蒙特(Saumont)以西的森林地中,向前直冲到主要交通要道。在巴黎和迪耶普(Dieppe)之间的主要公路上面,突然有德军部队在沙蒙特附近出现,那么多法国的车辆,其命运就可想而知了。当我到达该地的时候,已经截获了40多辆汽车,而两头来的车辆还是陆续地赶到,一点都不知道这里已经被我们夺了下来。在沙蒙特东面的森林中,这个战车连也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俘获了大批的军火。在一场激战之后,他们很快就收容了300名俘虏,其中包括法国某集团军的补给处全体人员在内,捕获了10辆战车和100辆卡车。当我们沿着迪耶普-巴黎公路驶返的时候,中途超过了一个德国的战车兵,他正驾着一辆法制的牵引车,后面拖着一辆战车。这个青年士兵满脸高兴的表情,对于自己的成就十分得意。我们回到了师部的新地址,我的幕僚刚刚在马尔柯奎特(Marcognet)设好了营。正和平常的惯例一样,在回程的时候总不免有行路难之感,路既狭窄而灰尘又大,沿途还要让开绵长的前进纵队,所以天黑之后我们才回到师部。当我们到达的时候,恰好碰着情报科长齐勒尔少校(Maj.Ziegler)在庭院里面审讯许多英法两国的军官。这一天收容的俘虏很多,战利品更是堆积如山。我们的损失却少得微不足道。

  最亲爱的露:

  你的生日恰好是一个我成功的日子。我们的一切都照理想实现了。对方的崩溃已经近在眼前。一切都顺利,太好了。然后我睡得简直像块石头一样。

1940年6月7日

  昂代勒河现在仅由薄弱的英国兵力加以扼守。为了应付德军突破后所造成的危急局势,英军临时凑成了9个步兵营(都是从保护交通线的兵力中抽出来的),从迪耶普到塞纳河之间,一共要扼守住一条60英里长的防线来保护鲁昂城。他们没有炮兵,战防炮也少得可怜,不过所改编成的第一装甲师勉强抽出了一个旅(约90辆战车),驻扎在这条防线的中点,担负着支援的任务,隆美尔在第二天就透过了昂代勒防线,把这个装甲旅切成两截。于是该旅即刻向南撤退,从格仑(Caillom)逃到塞纳河,总算是没有被俘。

  6月8日清晨6点钟刚过,我到军部与军作战处处长商谈,向他报告目前的情况,并且对于攻击鲁昂的方式提出一些建议。我主张第七装甲师应该一直推进到鲁昂东面4英里处的地方,然后用炮火直接向该城实行佯攻。接着本师的主力就转移到西南面,用突袭方式占领埃尔伯夫(Elbeuf,在鲁昂西南面15英里处)地方的塞纳河桥梁,并且以切断塞纳河湾为目的。

  在获得了军作战处处长的同意之后,我就赶紧把各级指挥官召集来举行汇报。为了强迫他们加速前进,我本人直接指挥先头营。10点20分开始行动。我们通过了阿尔古尔(Argeuil)的南郊,发现该镇并无敌踪,于是全师主力迅速向西格推进。到了那里时,领先的战车连却遭到敌人的攻击,我军立刻开火还击。

  在这个简短的序战中,敌人已经把昂代勒河上的桥梁炸毁了。我们距离最前线只有几百码远,一切战况尽在眼中。榴弹炮连本来在我们的后面,现在赶紧拉到前方,就在开阔地面上实施射击。这个时候,我马上想到把战车弄过河去的可能性,结果发现了在西格以南400码的一个地方,也许可以徒涉而过,于是战车连的一部分立即开始从那里涉渡,以便支援正在对岸作战的步兵。

  虽然在接近东岸的地方,水深在3英尺以上,第一批战车并没遇到太多的困难就上了岸,立即追上了步兵。但当Ⅱ型战车中的第一辆渡河的时候,才到河中央,引擎就不动了,于是后续的车辆都卡住了。这个时候,恰好有几个英国士兵,双手举起,涉水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由于他们的帮助,我们才得以改善渡河点的情况。他们把已经炸毁的铁路桥梁中的大块,投掷在徒涉场最深的地方,再把沿河岸上的柳树也锯断,铺在河里。然后我们召回一辆已经渡过河的Ⅲ型战车,把这辆阻路的Ⅱ型战车拖曳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我通过无线电接到了一条消息,说沙凡特中尉(Lt.Sauvant)的侦察部队,已经制止了敌人炸毁在诺尔曼维里(Normanville)地方的公路和铁路桥梁。沙凡特已经稳稳地控制住这两座桥,他的侦察部队也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小型的桥头阵地。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我马上命令停止在西格地区的一切作战,迅速把所有的兵力都转移到诺尔曼维里,以便从那里渡过昂代勒河。师攻击部队在过桥之后,立即向西推进。14点钟的时候,我们占领了西格,俘获英军百余人。

  快到20点的时候,战车团中的一个连奉命沿着鲁昂公路前进,占领该城东面5英里处的十字路口,以掩护即将到达那里的炮兵和高射炮单位。我打算作长射程的轰击,以扰乱在鲁昂城周围的敌军,使他们忽略我的真正计划——趁着黑夜,攻占在埃尔伯夫地方的塞纳河桥梁。到了20点的时候,战车连到达了那个十字路口,可是左面的纵队却并未能如我的理想,推进得那样快,这个纵队的尾巴还在马尔登维里(Martainville)附近,很明显已经被敌人纠缠住了。所以我们无法迅速地把重炮和高射炮迁到这个十字路口的周围。

  他们似乎遭受了英军残部的攻击,正准备跨过隆美尔的前进线,向南撤退。这一连串小型战斗是隆美尔首度与英军交手,似乎此时已预示他未来的前景。

  天已经慢慢地黑了,我一直在等候这个纵队的到达,可是毫无消息,最后第七步兵团有一部分兵力先到了。很明显,右翼纵队现在也和敌人发生了战斗,有时这种战斗很接近我们,几乎有生命危险。因此我们不得不离开公路,而暂时退到丛林里面去。从各方面都有俘虏送来,偶尔也发现被敌人掩藏的车辆,我们一直等了好久,终于在完全黑暗之前,右翼纵队赶到了在东面距离鲁昂城5英里远的十字路口,和左翼纵队取得了接触。于是我们赶到第二十五战车团方面,命令他们立即准备向塞纳河上的桥梁进攻,大约15分钟以后,包括着第二十五战车团的左翼纵队,以第七机车营作前卫,直向塞纳河边开进。我和通信部队一起,紧跟着战车团的后面前进。不久天就完全黑了。

  我们在黑暗中行进,事实上非常困难,由于地图不正确,常常摸不清楚道路。我们的车声一路把村落中的老百姓从睡梦中惊醒,他们冲到街头来欢迎我们——他们误把我们当作是英国人。我们就这样经过了敌军一个高射炮连的驻地,守卫室里还点着灯,卫兵还在向我们敬礼。我们在奥西克斯(Les Authieux)向南转动,午夜的时候到达了索特维里村(Sotteville)——我们是第一支到达塞纳河岸的德军部队。

  在弯曲的道路上,战车辚辚作响地走着。对岸只偶尔看到一两处亮光,我们根本看不见敌人的踪影,从各方面看来,这一次奇袭大有成功的希望。那些桥梁离我们只不过9英里远了。

  无线电通信已经失灵——这是夜里常有的现象——我们和师部以及其他纵队早已丧失了联系。战车纵队一步一步地沿着塞纳河谷向埃尔伯夫前进。当我们从一座铁路旱桥下面驶过的时候,路旁的一间小屋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她跑到我的指挥车边,用手抓着我的手臂,非常焦急地问:“你们是不是英国人?”我们的答复使她深感失望。我现在就命令战车团暂停前进,把机车营调到前面,外加5辆Ⅲ型战车的支援,让他们开始冲锋,以期攻占塞纳河上的两座桥梁。攻下之后,他们就要紧守着它们,以便后续部队可以源源通过。花了相当的时间,才把攻击的部署弄妥。这时我们和全师其他单位,还是没有接触。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点30分,我们焦急地等候着冲锋部队的好消息。他们应该早已到达埃尔伯夫大桥。在两点多一点的时候,我决定率领着第二十五战车团向埃尔伯夫前进,以便亲自去视察一下。我知道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天就要亮了,若是整个战车纵队都摆在塞纳河谷的公路上,那实在是不妥,因为敌人在南岸可能会有炮兵阵地,所以我决定不顾一切要在天亮以前把我的主力部队移动到两岸丘陵地中去。

  到了埃尔伯夫之后,我发现我们的车辆都挤在狭窄的街道上,情形非常混乱。我下车步行找到第七机车营的先头部队。在那里,我才发现冲锋队还没有开始向大桥攻击——虽然该营到达埃尔伯夫已经一个钟头以上了。他们向我报告说:当他们进入埃尔伯夫的时候,桥上的军用和民用车辆络绎不绝。另外有一个军官说,敌人在桥边早就已经开始射击了。

  情形既然如此混乱,成功的希望当然很小,这个营在这个镇市中已停留了整整一个钟头,距离大桥不过几百码的距离。不过也许还有成功的机会,所以我就命令该营营长立即向两座桥同时发动突击。街上四处都是老百姓,十字路口上堆着沙袋,有一个地方还躺着一具法国兵的死尸。他们又花了一些时间才把冲锋队组成。最后等到第一支冲锋队开始出动时,已接近3点了。可是他们却始终没能到达那个桥梁,因为他们刚前进了约100码的时候,法军就把桥炸毁了。接着从西到东,从近到远,连续传来一片沉重的爆炸声。法国人把塞纳河上的全部桥梁都炸断了。

  这一次的计划失败了,令我十分愤怒。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全师主力在什么地方。在黑夜中我们已经冲过了许多个被敌人所占领的村镇,当天刚拂晓的时候,我们看见在鲁昂附近的天空中,还挂着两个观测用气球。于是我决定立即收回这一支孤军。很侥幸,塞纳河盆地正被浓雾笼罩着,所以我们可以不必害怕对岸敌人的炮兵射击。

  最亲爱的露:

  这两天皆在光荣地追击,先向南方,然后再转向西南。昨天我们前进了45英里,那是一个大为轰动的胜利。

1940年6月9日

  再过不久,我们就将到达索姆河与塞纳河之间,然后到达海岸。虽然我整天都坐在车上不停跑着,但身体却还是很好。我们的成功可以说是非常惊人,我认为对方已经垮定了。

  我们从来不曾想象到西战场的战争会这样发展。已有好几天没有接到你的来信。

6月10日清晨5时

  现在全师的兵力开始肃清我们已经攻克的地区。此时第五装甲师也已经占领了鲁昂。那一天下午,我师奉命准备向勒阿弗尔(Le Havre)进攻。我们的计划是迅速冲到海岸边,阻挡两三个师的英法军残部从那个港口中逃出。第二十五战车团奉命首先开入皮赛(Pissy)西南的地区。装甲侦察营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占领伊沃托(Yvetot)的东郊(在鲁昂西北22英里处),并由此向海岸突击。我准备率领全师的主力,跟随在侦察营的后面,也尽快地冲到海岸。

  6月10日上午7点30分,我绕过鲁昂的北面,向巴朗坦(Barentin)进发,沿途用无线电发出命令,叫全师各部队来与我会合。侦察营报告在伊沃托以东的公路已经被破坏。他们同时也一再报告俘虏到不少的英军战俘,有的有车,有的没有车。有一个自称清晨5点钟离开勒阿弗尔的平民,被带来由我亲自讯问。他告诉我们说,昨天他曾经看到几个英国兵坐在咖啡店里,此外就再没有什么其他的部队和单位。一星期以前,在这些道路上就有若干点准备采取破坏行动,不过并未布雷。这个念头,那就是我们已经到达了法国的海岸。我们爬出车辆,从沙滩上向海边走去,一直到海水冲击我们的军靴时才停止。紧随在我们的后面,隆森堡也乘着他的指挥战车冲过了滩头上的海堤,一直开到海边。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敌人到勒阿弗尔和费康的退路都已经被切断了。

  过了一会儿,法军的旅长弗尔斯特上校(Col.Fuerst)同一位法军炮兵团长及其他几个法国军官,到此地来向我们投降。这位法军上校对于我们前进的速度,深表敬佩和意外,可是除此以外,他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此时,我又接到侦察营的一个报告,说他们在费康东面的丘陵地上,正受到敌军的严重威胁。我就又赶到费康方面,此时侦察营已经把局面控制住了。沙凡特中尉所率领的冲锋队,已经攻下了一个海岸炮台,所以该营不再感到重炮火力的威胁。我们又驱车去看这个已被占领的炮台,从这个炮台上面向下看,可以很清楚地鸟瞰这个城镇和港口,似乎里面还藏着不少的敌军。

  增援的两个战车连和一个机车营到达了以后,我决定通过费康的东郊,直向该镇以南的山地推进。我希望能够阻止仍然留在镇市内的敌军向南面逃窜,并且在极短时间之内,占领这个港口。这个行动一路都和敌人发生冲突,所以我们曾经几度被迫改变我们的计划。最后我们从托尔维里(Tourville)钻过,其目的是想赶快到达从南面通到圣莱奥纳尔(St.Leonard)的主要公路,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因为现在早已过了22点钟。当我们冲入托尔维里的时候,曾经受到许多人民的欢迎,这回他们还是弄错了,又把我们看成了英国人。

  我们在路上遇见一个平民,他用手指着北方说,在那边可以找到很多英国的军队。再过了一会儿,领先的战车突然放了几炮。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开炮,同时也没有听到敌军的还击,于是走向前去查问,原来他们是在用炮射击一个路障。一个小时之内,天就会完全黑了,所以我无法再慢慢地试探前进,而只好命令战车立即用高速向圣莱奥纳尔冲去,沿着昏暗的村落街道,我亲自率领着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一声枪响也没有。我们又走到了开阔地区,看见英军把他们的车辆驶出道路以外,然后自己躲藏在丛林和树篱的后面。我们没有时间停下来,仍然继续向圣莱奥纳尔迅速挺进,在我们后面的机车营曾经和英军发生冲突,但很快就击败了他们。

  哈根上尉奉命率领6辆战车,占领从费康南向通过圣莱奥纳尔的两条公路,禁止一切车辆通行,并且建立一个防御工事。没有经过战斗,就达成了这个任务。不过这条公路上的交通却十分拥挤,机车兵向前进,而战车连则纷纷向后掉头,都挤在了一起。我已经命令一等到机车营到达圣莱奥纳尔之后,那两个战车连马上在夜间撤回团部。我想到明天一早要赶回师部,所以决定先和战车一同驶回。

  我们在23点起程,路上还是给机车营塞满了,只有一个战车连可以勉强和我们一同走。我在第三辆战车的后面,驾车进发。突然从正前方的村落中有战防炮射来,我们第一辆战车的履带被打坏了。敌人的炮兵于是沿着公路迅速地发炮,炮弹从我们的头上飞过。我们前面的战车还来不及还击,就都驶上了公路两侧的堤岸。那辆被击伤的战车停在原地不能动弹。我的车辆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敌人炮位只有150码远,敌人的炮弹连续地飞来,间不容发——这个局面真不舒服。过了两三分钟后,我们的战车仍未开炮,我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一辆Ⅱ型战车的旁边,命令它马上开火,用炮火和机关枪同时向敌人战防炮阵地射击,以便整个纵队可以向左边绕道过去。当战车发炮之后,不出我所料的,敌人马上就一声不响了,我们设法把我的指挥车推上堤岸,可是坡度太大,除了战车以外,指挥车、装甲车都爬不上去。于是我就命令他们驶回去,和机车营一起过夜。

  之后,我们就和战车连一同再向前走。在这一片漆黑的夜晚,越野前进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我们随时都有碰上敌人的可能,所以更需要提高警觉。

  最亲爱的露:

  昨天一天追过60英里以上,然后到达了海岸,在迪耶普以西截断好几个师的敌军,占领了两个港口。一直到凌晨3点钟,我才赶回师部。今天我们可以洗澡和睡觉了。

1940年6月11日

  第二天(6月11日),本师大约在正午的时候,撤出沃莱特,连同战车团和第六步兵团的一部分,开始沿着海岸线向圣瓦莱里(St.Vslery,在沃莱特东面6英里、迪耶普西面20英里处)前进。我带着我的幕僚车队与战车团一同行驶。走到沃莱特东面一英里远的山地上,敌人就开始用重炮和战防炮向我方射击,于是我们就转向东南方前进。可是敌人的炮火却益发转烈,并且海防重炮也参加了,我军一切的运动都被敌火压制住,我们一发现敌火有空隙,马上就趁机向前推进。第二十五战车团则在猛烈敌火之下,逐渐迫近敌人。在托特(Le Tot)附近,英军曾建了一道坚固防线,抵抗颇为激烈,甚至在许多地点发生了肉搏战。这时,第二十五战车团冲上了圣瓦莱里城西北面的邻近高地,用他们所有的炮火,阻止敌军上船撤退。我的指挥车一直跟着战车团前进,以便对圣瓦莱里的周围情况作一个鸟瞰式的观察。我们可以看见英国部队在港口设备之间行动着,此外在该镇的北部还有更多带着大炮和车辆的军队。

  战车团的人员和我的那些传令兵,都尽可能地向敌人招降,他们距离我们只不过几百码的距离。在以后几个钟点之内,我们在圣瓦莱里的北部居然劝降了一千多人,其中有许多是军官。多数都是法国人,英国人比较少。在英国人当中有一个海军军官在不断地大声疾呼,叫那些英国兵不要投降,真的把许多人劝了回去。最后我们只好用机关枪向这个军官射击,他倒在一堆石头后面,我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只是躺在那儿装死,过了半个钟头,他没法逃走,只好站起身来投降。他的德语说得很流利,希拉普内少校指摘他不应如此坚持抗拒,害得那么多人死伤,他却回答说;“假使你今天处于我的地位,你的行动难道会与我不同吗?”

  那一天黄昏的时候,我把一大批会说德语的战俘放回圣瓦莱里城,因为那里挤满了敌军。我叫他们去劝其他人投降,在21点前以白旗为前导,走到该城西面的山地来向我们投降。我所派去的说客都空手走了回来。可能英国人是希望能撑到夜里,然后他们就可以上船撤退。

  到了21时,他们仍不肯投降,我下令集中全师的火力,包括战车团和侦察营在内,开始向城内轰击。不久到处都是一片火光。一刻钟之后,我命令把炮火集中向该城北部轰击,结果非常惨烈,可是顽强的英军还是不肯投降。

  尽管那一天下午的战斗十分惨烈,可是本师的损失却还是异常轻微。这个时候,步兵也已经到达了圣瓦莱里以西的山地上,夜幕低垂的时候,战车开始撤出最前线,而改由轻重高射炮进入原来的阵地接替他们的任务。步兵奉命终夜作扰乱的射击,以阻止敌人上船撤退。

  当我回到我的司令部后,马上就和参谋长讨论当前的情况。我们有很多的理由,可以证明敌人想趁着黑夜,向西方或西南方实行突围。海德开普已经很慎重地作了一切的预防措施,但是他仍很担心这个办法是否真的有效。我却认为一定有办法阻止敌军突围,于是在第二天(6月12日)清晨6点30分的时候,我又赶到前线敌人最可能发动突围的地方。当我越野前进的时候,我看见各处的部队都已经掘下很深的堑壕。战防炮和高射炮也都已经埋伏在预定的位置上。

  在视察完步兵团后,我就接到无线电的报告,说敌人正企图凭着军舰掩护,利用小船逃往一些运输船上,那些船只正停在圣瓦莱里的东面海岸外,距离陆地约为一两千码。

  大约10点钟的时候,战车团又回到了前一天原来的位置,那边的我军现在正好在用88mm高射炮同一艘敌舰作激烈的相互射击,已经有两门高射炮被他们击毁了。在圣瓦莱里城东北面大约1000码远的海面上,有一艘敌人的运输船已经开始向海港外驶去,而我们的高射炮却已经不再打了。于是我马上命令最近的一门88mm炮,再度向那艘运输船射击,那一门炮的炮架已经被击毁,所以发炮时无法保持稳定,但那些炮手打得很好,炮弹纷纷落在那艘船的附近,不过因为炮架坏了,无法作必要的修正。此时,有一艘英国的辅助巡洋舰,正停在距离海岸1000码的海而上,便马上向这一门高射炮回击。我方却早已施放了烟幕,以来阻碍英国军舰的瞄准,这个办法很有效果。不过,我们却始终没有能够把那艘运输船击毁。于是只好用无线电叫来俯冲轰炸机助战。不久以后,我遇见了一个100mm重炮连的前进观测人员,于是我就命令他指挥他们连上的火力攻击那艘辅助巡洋舰。10点40分,这艘军舰中了几炮,燃烧起火,船上的人把它搁浅在海滩上面。

  这个时候,我也带着我的指挥车辆,经过了圣瓦莱里城西北面的森林,一直驶到镇边第一栋房子的地方。隆森堡奉命带着他的战车团,沿着通到谷地的道路,逐渐逼近市区,那里还有好多地方仍然在燃烧中。战车上面插满了树枝作为伪装,慢慢沿着狭窄曲折的道路前进,最后进入了该城。城中心周围的地方,一片火光,军用品堆积如山,包括许多车辆在内。战车一辆又一辆继续向南推进,炮口对着东方。我们劝诱对面的敌人投降。经过了几分钟之后,英国人才答应投降。最先只有几个人,成单行,稀稀落落地走了过来,慢慢的人才增多了。同时,我们的步兵也到了,他们立刻走上前去,就地接受那些人的投降。

  当战车正在绕过港口的南面,向该城的东部驶去的时候,我又随着步兵的后面向市区中心的广场前进。周围的市政厅和其他许多建筑物,有的已经烧毁了,有的还正在燃烧。到处都是碎瓦颓垣,这都是我们的炮兵火力的功效。现在英法两国的官兵纷纷从各方出来投降,向市中心广场集中,我们命令他们在广场上排成纵队,再向西面走去。此时步兵正沿街沿户,肃清残余的敌兵。

  不久后,有一个军士跑来向我报告说:有一位法军高级将官在该城的东部被俘,他要求见我。几分钟之后,法国的伊纳尔将军(Gen.Ihler)穿着一件普通的军用大衣,走来见我。当他走来的时候,他的随从却落后了很远。我问这位将军,他是哪一个师的师长,他却用蹩脚的德国话回答我说:“不是师长,我是第九军的军长。”

  我要求他的部下立即投降,这位将军马上就宣布他愿意接受我的要求。不过,他又补充一句说,假使他们手里还有剩余的弹药,他们是绝不肯投降的。我要求这位军长马上回到他的司令部,经由他自己的指挥体系,命令他的部下投降。投降的部队,在向圣瓦莱里集中的时候,应携带明显的大幅白旗。我希望我的部队在很远距离以外,就可以清楚看到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

  另外,我答应了这位将军的一些要求,准许他保留他自己的车辆和一切生活用品。接着我立即命令炮兵停止向城区轰击,改为射击海上的船只。第五装甲师,据报正在曼尼维里(Manneville)附近(约在圣瓦莱里东南面两英里处)与敌人的战车对战,于是我就立即告诉该师圣瓦莱里的敌人已经投降了。在以后的几个小时,有不少于12个人的联军将官做了俘虏,其中有四个是师长。之后,我和邻近由克鲁威尔将军(Gen.Cruwell)率领的第二摩托化师,划定了我们之间的防线。此时,被俘的将领和幕僚人员也都集中在广场南部的一间房屋里面。有一位德国空军的尉官,本来是被联军俘虏着的,现在刚刚获得了自由。我派他担任守卫的工作。他不禁喜形于色,对于这种身份的变换感到十分的愉快。

  尤其使我们感到奇怪的,就是那些英国军官们乐天安命的态度。将军们,而尤其是那些参谋人员们,居然会站在房屋前面的大街上高声说笑,一点都不感到难受。惟一使他们感到烦恼的,就是我们的宣传连以及其他的官兵都纷纷对着他们照相,使他们多少有点不舒服。

  我就请那些被俘的将军们参加一次露天的会餐,但他们很客气地谢绝了,说他们自己的东西还没吃完。此刻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例如如何运送俘虏和俘获的物资,以及确保海岸安全,并撤出圣瓦莱里城。差不多20点的时候,我才回到奥贝维里(Chatean Auberville)的师部。

  这个时候,我方无法估计所俘获的人员和物资的数量。光是用我们第七装甲师的车辆,就已经运输了1.2万人以上,其中有8000是英国人。在圣瓦莱里所俘获的敌军总数,据说在4.6万人以上。

  最亲爱的露:

  这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今天有一位军长和四位师长,来到圣瓦莱里的市区广场,亲自向我投降。这真是最先荣的一刻!

1940年6月12日

  视察勒阿弗尔这个城市。一路都没有流血事件。今天我们用长射程重炮向海上射击。已经击沉了一艘运输船。

  当12位英法两军的将官,走到圣瓦莱里的广场内向我报到,并且接受我的命令时,你应该可以想象到我当时的心情是多么愉快。那位英国的将领和他的整个师部投降,更是使我们高兴。全部经过都已经用摄影机拍了下来,毫无疑问地会当作新闻片在各地放映。

  现在我们可以有几天休息的时间。我可以想象得到:在法国境内已经不会再有严重的战斗发生。沿途经过的时候,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人向我们献花。当地老百姓看到战争已经过去了,都感到很高兴。

6月14日

  在今天清晨5点30分,正要准各启程的时候,接到了你的来信,由衷地感谢你,我亲爱的,今天我们要渡过塞纳河,回到南岸击。巴黎和凡尔登都已经易手,马奇诺防线也被冲破了一个大洞,所以今后的战争似平就只是和平地占领法国全部而已。我们对待老百姓很友善,有些地方的人民态度也很友好。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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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