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子美十一家注孙子·形篇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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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子美十一家注孙子·形篇

施子美十一家注孙子·形篇

出自————《施子美十一家注孙子》《作战指挥

出自————《中国古代历代兵书

  形 篇

  施子美注:军有形有势。形者,言其大体也。势者,言其权,临时之宜也。军形者,军之自然之形也。见其形而后可以制胜,斯谓之《军形》。

  刘寅注:形者,战守之形也。军无常形,因敌变化而为之形。故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喻其汪然而不可测,沛然而不可御也。

  赵本学注:形者,情之著也,胜败之征也。见其形则得其情,得其情则得其所以制之之法。凡两兵未相见,彼此虚实各不相知,多用侦逻、谍候,潜窥而窃听之者盖为此。然兵之有形,犹物之有影,虚实之可见,犹影邪正之难逃,惟先内自治而深秘之,然后徐观密察敌人之形而巧乘之,斯为用兵之善者矣。孙子以此篇次于《谋攻》之后何也?盖谋攻而不可得必主用兵,用兵之道形与势最为首务,故以《军形》次《谋攻》,而《兵势》次于《军形》。军形之义专以自固立言,若以诈形反示敌人而误之者,则诡谲之计,精实以后之事,故至《虚实篇》而后发之。此亦序次之所在也。

  邓廷罗注:战则形见,形则敌从,次《军形》。

  王注:形者,谋之外见者也。谋定于内,则形著于外,此《军形》所以继《谋攻》而作也。篇中所言,皆安营布阵之法,非同泛泛议论也,学者宜详玩之。愚谓以其有定者而言之,曰形;以其无定者而言之,曰势。阵法有定着也,战法无定者也,故分《军形》、《兵势》为二篇。

  黄巩注:谓合众成列之形也。度量数称,皆具其全,《管子》所谓兵未出境,而有无敌者八,此之谓也。

  陆懋德注:《释名》曰:形者,有形象之异也。

  刘邦骥注:此一篇论军政与内政之关系,以修道保法为一篇之主脑。其以《形》名篇者,有有形之军政,有无形之军政。有形之军政,即兵器、战备、营阵、要塞之类是也。无形之军政,即道与法是也。而道与法皆内政之主体。故曰:此篇为军政与内政之关系也。

  钱基博注:形者,形敌之可胜不可胜,而无失敌之败,即《计篇》所谓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也。蕲于先胜而后求战,与《计篇》未战而庙算胜之义相发。惟校之而索其情之谓“计”;形之而著其验之谓“形”。《计篇》所以校之而索其情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五者之中,以道为主。而此之所以形敌之可胜不可胜者,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五者所云,详“地”之计。然未形敌之可胜,先为己之不可胜,然后可以自立于不败,而不失敌之败。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可知之“知”,承上篇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知彼知己,一脉相生。

  陈启天注:形者,谓国家强弱之形也。我先求具强形,以待敌之弱形,则能自保而全胜,此本篇形之义也。本篇主旨,乃论战争之前提,在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先为不可胜者,谓在平时修明政治,充实国防,确立强形,足资自守.而不致为敌所胜也。待敌之可胜者,谓待敌有隙可乘之时,始可攻之而胜也。平时修明政治,充实国防之必要,《计篇》已略言之,本篇则申言之,详言之耳。外交战须以实力为后盾,则平时之国防准备,实未可忽,故以次于《谋攻篇》。

  按:此篇篇题,施、黄注本作《军形》,刘寅、赵、邓、王注本作《军形第四》,顾注本作《形篇》,陆、刘、钱、陈注本作《形篇第四》。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施子美注:赵充国曰:帝王之兵,以全取胜,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皇甫嵩曰: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者在己,可胜者在敌。夫先为不可胜者,此自治之策也。能自治则可以待敌之虚而击之,故以待敌之可胜。

  刘寅注:孙子言古昔大将之善战者,自己先为不可胜之形,以待敌人可胜之形。

  赵本学注:自为不可胜者,必先据形胜之。地利粮饷之道,备守御之具,明节制之法,内无可间之嫌,外无可乘之隙,则敌人千万百计不能制我矣。

  邓廷罗注:(此句至“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此言善战者,贵先立于不败之地,以伺敌之隙,故攻守皆善而全胜也。先为不可胜,如修道保法之类,就己言。待敌之可胜,谓乘敌可胜之机,就人言。

  王注:为,犹立也。待,俟也。不可胜,如据形胜,利粮道,固守备,严节制之类。敌之可胜,如行列未定,阵数移动,未得地利,将离士卒之类。昔之善战者,于两军交和之际,安营布阵,先立为不可胜之形,以俟敌有可胜之形,然后从而击之。此二句乃一篇之纲领,以下皆反复申明之。

  顾福棠注:先为不可胜者,言藏我之形以诱敌,即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之谓,故下文曰不可胜者,守也。以待敌之可胜者,言俟敌有虚懈之形,然后出其不意以击之,故下文曰可胜者,攻也

  陆懋德注:《华阳国志》载:诸葛亮曰八阵既成,自今行师庶不覆败矣。按:此即先为不可胜之义。

  刘邦骥注:(此句至“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此第一节,极言内政为军政之根本,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非内政修明者,决不能有此成效。而其为之之术、待之之方,全在乎修道保法而已。先为不可胜者,先为敌人不可胜我之形也。待之可胜者,待敌人有可胜之形,而乘之也。

  钱基博注:(此句至“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此第一节,论胜可知而不可为。形者,所以为可知也。现代列强战略与战术之大别,德制先而英欲待,英为守而德欲攻。兵贵胜不贵久者,此德国战略战术思想之原于历史者也。昔之善战,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此英国战略战术思想之原于历史者也。

  陈启天注:(此句至“而不可为”)此第一节,论战争之前提,在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先,谓战前或平时。平时修明政治,准备国防,使内部之精神力与物质力充实巩固而不可犯者,先为不可胜之谓也。伺隙而动,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战无不克者,待敌可胜之谓也。

  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施子美注:不可胜在已者,言守备之固也。可胜在敌者,候其虚而胜之也。盖尽用兵之妙者必能分胜负之势,分胜负之势者必先知彼己之惰,自其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则其胜负之势为可决矣。即其所以为胜负之势者而观之,则其彼己之情亦可知矣。故不可胜者在已,可胜者在敌。

  刘寅注:不可胜在修已之备,可胜在乘敌之虚。

  赵本学注:承上文,言不可胜其道由己,可胜其隙在敌。虽善战之将不过多方严备尽其在我,敌人无形可见者固不能用力于其间也。愚谓求己而不求人,此圣贤治身之要语,而孙子用之于兵其利害尤切。

  邓廷罗注:在己者可自决,而在人者难强邀。

  王注:(此句至“胜可知而不可为”)承上而言,不可胜何以先为,以其在己故也。可胜何云以待以其在敌故也。

  顾福棠注:我之计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此权则操之于我也,故曰不可胜在己。至于敌之信我不能信我不用不备不虞,任我一鼓而擒之,此权则操之于彼也,故曰可胜在敌。且上文曰以待明用兵不可轻躁,须俟敌人有隙而后动也。

  陆懋德注:《吕氏春秋·决胜》篇曰:不可胜在己,可胜在彼,圣人必在己者不必在彼者,故执可胜之术,以遇不胜之敌。

  刘邦骥注:不可胜者,修道保法也,故在己;可胜者,有隙也,故在敌。

  陈启天注:敌不敢犯我者,以我先求之于己,确有自立之道,故曰:不可胜在己。我能克敌者,须视敌有隙可乘,故曰:可胜在敌。

  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可胜。

  施子美注:事有可必者,有不可必者,可必者在己,不可必者在人。我虽能为不可胜,而不能使人之必可胜,使赵不空壁而争,则韩信之计亦未可施也。所以谓之不能使敌之必可胜也。

  刘寅注:故将之善战者,能为自己不可胜之形,不能敌人之必可以胜。谓已有守御之备,敌无可乘之形也。

  赵本学注:世之为将者,但欲得人之肺腑,而不自知腹心之无肤,但欲抵人之奥房,而不自知门扃之不闭,方欲掩人之前而敌已出我之后,方欲袭人之阵而敌已坐我之营,何其自防之疏而求人之切乎!要之不知便宜之机在彼而不在此故也。

  王注:故善战者,据我之地利,利我之粮道,完我之守备,严我之节制,能先自为不可胜之形。若敌无机可乘,无隙可窥,不犯行列未定,阵数移等弊,亦不能强之使败,而为已之必可胜也

  顾福棠注:善战者能尽己之所为,潜形以诱敌,不能使敌必受我之所诱何也?敌之智勇与我相等,则彼亦无形可窥,无懈可击矣。

  刘邦骥注:修道保法在己,故能为不可胜,若敌人亦修道保法,则决不能使敌必可胜也。

  钱基博注:第一次欧战,德人务欲倾全力以使法之必可胜;而法人则故控吾力以为德之不可胜,其间成败得失之故,固有可资法戒者。

  陈启天注:先求自立之道,使敌不敢犯我,乃我所能为者。然敌或予我可以可乘之隙,成亦先求自立之道,则非我所能为者。

  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施子美注:可知者,见敌形则可以知其胜负,若敌密而无形,亦不能强之使必败。

  刘寅注:自己有制胜之形,故可知;敌人无可乘之形,故不可为也。

  赵本学注:在己故可知,在人故不可为,此引古语以明之。或曰:逸而劳之,亲而离之,岂非可为乎。

  邓廷罗注:谓敌无可乘之机,我必不可强为也。

  王注:故曰以下盖古语也。可知,谓知其理。不可为,谓为其事也。言此以足上文在己在敌之意。

  黄巩注:谓自据全胜之形,可以胜敌也。敌亦据全胜之形,则当推亡固存焉,所谓强而避之也。

  刘邦骥注:有形之胜可知,无形之胜不可强为也。以上总论有形则可胜,无形则不可胜,盖以修道法则内政修明,自然胜于无形矣。

  陈启天注:我以不可胜,临敌之可胜,则强弱异形,胜负可先睹矣。然敌若亦先求自立之道,则我不能使敌必可胜,何若?强弱相当,无奈之何。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总之,战争必胜之形,在以强临弱。欲求战必胜,须先求自强,以伺敌之弱。故本篇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为战争之前提,善战者须首知之焉。若以弱当强,则战必不胜;或以强当强,亦胜不可必,此则善战者所宜慎者也。

  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

  施子美注:所以自固者,必欲其有备;历以克敌者,必乘其可击。不可胜者,自固之术也,惟守而后可以为不可胜,非欲其有备乎。可胜者,所以克敌也,惟攻之而后可以胜之,非乘其可击乎。

  刘寅注:敌人无可乘之形,不可以胜,且守以待之。敌人有可胜之形,则出奇攻而取之。

  赵本学注:此释上文之意,言何能不可胜,守已有其道也。何能而可胜,攻人有其道也。李靖曰:敌未可胜而我且自守,待敌可胜则攻之。

  王注:(此句至“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此又承上在己在敌而言。静而自固曰守,动而出战曰攻。言在己之所以不可胜者,以我之营垒严谧,能谨吾之守也。在敌之所以可胜者,以我之乘间抵隙,能神吾之攻也。

  顾福棠注:守者,不动而有待之词。

  黄巩注:道法修自己,故曰守,胜败决诸人,故曰攻。

  刘邦骥注:(此句至“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此第二节,言攻守为有形之军政,然仍必有无形之军政,而后乃能自保可全胜也,其要仍在乎修道保法而已。不可胜者守也者,未见敌人有可胜之形,已则藏形,为不胜之备以自守也。可胜者攻也者,敌有可胜之形,则当出而攻之也

  钱基博注:不可胜者守也者,此句承上不可胜已,一气说下,当是说:我之不可胜者,我有以自守也,意相贯注而义了当。诸家不免过求深解。可胜者攻也者,德(国)之兵家,不知胜之可知而不可为,而早夜以思,务为可胜以欲攻人之国,而不能自为不可胜,及其旷日持久,再衰三竭,势绌而情见,匪惟不能保其胜,抑且无以守其国,威廉二世既以一蹶不振矣!希特勒曾不之悛,覆辙相寻,而日本且效尤焉!然后知孙子郑重丁宁,以谓不能使敌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有旨哉。

  陈启天注:(此句至“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此第二节,论可胜不可胜与攻守之关系。此犹谓敌不可胜我者,以我能守也;我可胜敌者,以我能攻也。

  守则不足,攻则有余。

  施子美注皇甫嵩曰:彼守不足,我攻有余。意谓敌不足于守,我则攻之有余,是敌弱而我强也。张昭曰:守之则不足,攻之则有余。意谓不足则守,有余则攻;是弱则守,而强则攻也。曹公之说亦如张昭之说。孙子之意,殆不然也。孙子之意,盖谓守者,当示敌以不足,攻者当示敌以有余,是说也。惟太宗得之,太宗曰:守之法,要在示敌以不足,示敌以不足,则敌必来攻,是敌不知其所攻。攻之法,要在示敌以有余。示敌以有余,则敌必自守,是敌不知其所守也。太抵将以守者必匿其形,将以攻者必张其势,示以不足匿其形也。若充国曰攻不足者守有余,冯异亦曰攻者不足,守者则有余,意谓不足于攻,犹有余于守。又一说也。

  刘寅注:所以守者,谓取胜之力有所不足,故且待之。所以攻者,谓胜敌之力已有其余,故出击之。言非百胜不与之战,非万全不与之斗也。

  赵本学注:守则欲其不足,不善守者为敌所误,分兵守备使人得以窥其虚实。攻则欲其有余,不善攻者,聚于一处无他奇伏,使人得以备御。唐太宗曰:守之法要在示敌以不足,攻之法要在示敌以有余。示敌以不足,则敌必来攻,此是敌不知其所守也。示敌以有余,则敌必自守,此是敌不知其所攻也。此言得之。

  邓廷罗注:守则不足,我之弱也,故宜守。攻则有余,我之强也,故宜攻。李靖曰:有余不足,不尽强弱之谓也。不可胜者,谓敌势未可胜,我则宜守,待敌可胜,我则宜攻尔。攻是守之机,守是攻之策,同归乎胜而已矣。唐太宗曰:守示以不足,敌必来攻,是敌不知其所攻也。攻示以有余,敌必自守,是敌不知其所守也。攻守者一而已矣。王阳明曰:攻与守,论势,原是二事,惟能守,便能攻;惟能攻,乃能守,所以攻是守之机,守是攻之策,其实一也。譬之于奕,未杀先活,岂二其官哉。戚继光曰:善攻者,必善守;善守者,必善攻。攻正所以守,守正所以攻,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樵史曰:论攻守之势,原不外强弱;论攻守之机,则有不尽。关于强弱者,古今之法同,而其用实难以尽拘耳。

  王注:然守之法,要在严备固御,修我之所不足。而攻之法,要在蓄锐思奋,用我之所有余。

  顾福棠注:敌形未见吾所以守者,防吾力之不足也。敌形已见吾所以攻者,量吾力之有余也。又曰:守则当示人以不足之势。不足者弱也,示人以弱,欲人之不备我也。故下文曰自保攻则示人以有余之势。有余者强也,示人以强,欲人之畏我避我,不敢与我敌也,故下文曰全胜。

  黄巩注:谓当其守时,不自见有余,故及其攻时,不见不足也。盖守原为攻之计,不足所以求有余之用。《易》曰:天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孙子深得此义。

  陆懋德注:此二语诸家注释皆未安。按:《汉书·赵充(国)传》引兵法曰:攻不足者守有余。又曰: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云云。余谓下语既为《孙子》之文,今见《虚实篇》,则上语亦必为《孙子》之文,可知或《孙子》本文原作攻不足者守有余,而后人抄本误作守则不足,攻则有余也。

  刘邦骥注:力不足则守,力有余则攻,非百胜不战,非万全不斗也。

  钱基博注:诸家纷纭,未为得解,夫攻者先发制人,力见有余;而守者后发制于人,势处不及。又守则备多而力分,故曰不足;攻以力专而势猛,则形有余。两语盖以诫守者,观下《虚实篇》而义自明。以上文反复丁宁于不可胜之先为,能为而明不可胜之亦未易为也。

  陈启天注:此犹谓守者乃力不足,攻者乃力有余也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施子美注:守欲其密,故必极其深,而后可以为自固之机。攻欲其速.故必穷乎高而后可以为必取之策。夫高城深池,非不可以言守也,而谓之善守则未可。善守者必匿形藏迹,阴发暗动,藏于九地之下,非极深之意乎。缯甲利兵非不可以言攻也,而谓之善攻则未可。善攻者必倏往忽来,运用若神,动于九天之上,非欲穷高之意乎。张昭释此曰:九地以藏形之深,使敌不可测,得机而发,疾若雷霆,势如天落,九数之极也。而李荃引遁甲式谓九天之上可以陈兵,九地之下可以伏藏,臣皆出之,然未若张昭之说为当。

  刘寅注:善能守者,韬形晦迹,如藏匿于九地之下。言隐之深而不可知也。善能攻者,势迅声烈,如动作于九天之上。言来之速而不可备也。九地喻其深,九天喻其高。《尉缭子》曰:若遽于天,若秘于地,是也。守则固,故能自保;攻则取,故能全胜。

  赵本学注:复喻不足之说以明之。九地之下,言其求之难得也。九天之上,言其备之难逃也。善守者示之以疑兵,不见其应挑之以饵卒,不见其取欲昼攻之,则堡栅险而不可近,欲夜攻之则烽火谨而不可入,虽藏于九地之下不啻如是之深也。善攻者备之于前忽然出我之后,防之于水忽然出我之陆,不可以形迹而测其来攻之地,亦不可以风声而信其来攻之期。虽动于九天之上,不啻如是之神也,惟善守故能自保,惟善攻故能全胜。

  邓廷罗注:藏于九地之下,谓敛迹深藏,敌不知其所攻也。动于九天之上,谓声势迅烈,敌不知其所守也。如此,则守能自保,而攻可全胜奂。

  王注:九者,数之极也。九地极言其深;九天极言其高,非实有所指。古之善守者,修我不足,必因山林川泽之势,守险设伏,藏之于九地之下。善攻者,用我有余,必因天文气候之变,因时制宜,动之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不失,而全胜于敌也。按:皇帝握机阵……黄帝所以七十战而兵不殆,用斯道也。孙子论军形而以营伍之攻守为言者,其说盖本诸此

  黄巩注:藏不可知,动不可测,如《管子》作内政而寄军令,冒顿假骑射以习攻,一出惊人,如将军自天而下也。

  陆懋德注:九地言其深也,九天言其高也。《公羊传》曰:叛者九国,言叛者众,非谓九国也。又九为极数,故《列子·天瑞》篇曰:九变者,究也。李筌等以遁甲经之说解九地、九天,陋矣。

  刘邦骥注: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者,喻幽而不可知也。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者,喻来而不可备也。此言以无形之军政,用之于攻守,若秘于地,若邃于天,令人不可测度,故以守则自保,以攻则全胜也,非修道保法之效哉。

  钱基博注:敌之可胜不可胜,惟恐其不形,而我之不可胜不可胜,则又惟恐其形,故以九地、九天为喻。藏于九地,则敌不知所攻,而可以自保,所以为不可胜也。动于九天,则敌不知所守,而可以全胜,所以为可胜也。

  陈启天注:九地,谓地之极深处,与《九地篇》之九地义别。九天,谓天之极高处,与《吕览》及《太玄经》所谓九天不同。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谓善于防守者,其防守之形,如密藏于地之极深处,使敌不知所攻也。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谓善于攻击者,其攻击之形,如运动于天之极之处,使敌不知所守也。此以九地喻守形宜秘密,以九天喻攻形宜迅速。既善于守,故能自保。又善于攻,故能全胜。只知守不知攻者,无由取胜;只知攻不知守者,又或不能自保。能自保而全胜,战争之能事矣。故本书(指《孙子兵法》)以攻守兼施,为战争方式之妙用,视偏军守势或攻势者,较为圆满也。

  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

  施子美注:太公曰:技与众同,非国工也。智与众同,非国师也。何者?善制敌者,形于无形,见胜而不过众人之所知,此有形之可见也,何足以为善之善乎。

  刘寅注:见吾已胜之形,不过众人之所知,非所谓善之善者也。众人但知破军杀将之胜.而不知所以制胜之道。

  赵本学注:承上文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而言,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

  邓廷罗注:(此句至“故能为胜败之政”)此言善制胜者,取胜于无形之先,而究其制胜之道,总不外乎道法,故贵修之保之,以为本也。

  王注:(此句至“闻雷霆不为聪耳”)此又承上而言之。

  顾福棠注:众人所知显著之形也。若大将所知等于众人,则敌之无形可见者,将何以为备乎,故曰:非善之善者。

  陆懋德注:《淮南子·兵略训》曰:将必独见独知,独见者,见人所不见也;独知者,知人所不知也。

  刘邦骥注:(此句至“败兵先战而后求胜”)此第三节,论无形之军政,有非众人之所能知,非天下之所能见者,其要在于胜易胜者,胜已败者而已。盖未战之先,即已有可胜之道,有可胜之法,并非既战而后求胜也。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者,众人之所见,破军杀将,然后知胜也,故不得谓之善也。

  钱基博注:(此句至“故能为胜败之政”)此第二节,论先胜而后求战。夫未求战而先知胜,此计之后,所为重有事于形也。

  陈启天注:(此句至“故能为胜败之政”)此第三节,论先为不可胜,以待敌可胜之要旨,为修道保法。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则既能不战而胜.又能胜于未战,是胜于平时矣。胜于平时,故众人无由察之。众人所知者,冲锋陷阵,杀敌致果之胜耳。然冲锋陷阵,杀敌致果之胜,在我亦须有相当之损伤,不若胜于平时之为全胜也。

  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

  施子美注:战胜而天下曰善,此亦有形之可见也,亦未足以为善之善。制胜之法,必于众所不知,所不见者而胜之,斯可以为善之善矣。

  刘寅注:与人战而胜,天下称之曰善,非所谓善之善者也。天下但称其智名勇功,而不知其见微察隐,取胜于无形之道。

  顾福棠注:未战而筹算胜者,潜运其智,专伐其谋,不杀一人而成大功,善之善者也。若出师而必至于战,即天下称之曰善战,老师竭财所伤多矣,故曰非善之善者。

  黄巩注:先自修道,已得民与上同意,又能整军经武,自据全胜之形,于是而遏乱虐,不待攻击,人自威服

  刘邦骥注:战而后能胜,众人称之,故亦不得谓之善也。

  陈启天注:战胜而天下曰善,犹言战胜然后众人称善也。

  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

  施子美注:若夫见胜而众人知之,战胜而天下善之,此不过举秋毫见日月闻雷霆者之所为也。秋毫天下之至轻也,固不待鸟获而后举,是虽痿瘠之夫,皆能举之,何足以为多力。日月天下之至明也,固不待离娄而后见,凡有目者皆可得而见,何足以为明目。雷霆天下之大声也,固不待师旷而后闻,凡有耳者皆可得而闻,何足以为聪耳。为此言者,盖言胜于有形者,虽天下之庸将,皆能知之,又何足为善哉。

  刘寅注:秋毫者,毛至秋而末锐。言至轻而易举也。日月,言至明而易见也。雷霆,言至大而易闻也。故举秋毫之末不为之多力,见日月不为之明目,闻雷霆不为之聪耳。引此三者,以喻众人之见胜天下之称善者。

  赵本学注:盖人有可胜之形,必待事势败露之后,而后加兵杀戮甚众者,此其所遇之敌愚暗至甚,而我之兵力又足以困之。譬如举秋毫之轻,见日月之明,闻雷霆之震,人皆能之,何难之有必也。独得其情于至微之初,遂破其机于须臾之顷为之至易,若不见其智勇之施,此乃智勇之大者斯可谓之善战矣。

  王注:毫,长毛也,毛至秋而末锐,物之至轻者也。雷霆,阴阳薄震之声,薄而为雷,激而为霆。藏于九地,动于九天,是于胜负之数,早已见之分明矣。若待人所共见而后见之,交兵接刃而后胜之,则与举秋毫、见日月、闻雷霆者等矣。

  顾福棠注:此皆人所易举、易见、易闻者也,喻众人之所知与战而称善者,均不足以为善。

  刘邦骥注:秋毫、日月、雷霆,皆众人易见易闻之事,不足言也。

  陈启天注:战胜而天下曰善,犹言战胜然后众人称善也。战胜之胜,在战,而不在不战;在既战,而不在未战;在战时,而不在平时。事迹昭彰,人人易睹,是犹举易举之秋毫不为多力,见易见之日月不为明目,闻易闻之雷霆不为聪耳也。

  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

  施子美注:善师者不阵,全胜者不斗,何者胜于易胜也。故于其易而胜之,则制之于未形之前,其为胜也易。故法曰: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刘寅注:易胜者见微察隐,破于未形也。若交兵接刃,以力制敌,是难胜也。古人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而不胜于难胜耳。

  王注:(此句至“胜已败者也”)易,轻易也。待之即久,虚实自见,因其可胜而胜之,其胜轻易而无难也。

  黄巩注:胜于易胜者,所谓镌金石者难为功,摧枯朽者易为力也。孙子不善战胜,其无犯孟子服上刑之律

  陆懋德注:此言良将察见隐微,乘敌有易破之机而胜之也。《战国策·中山策》载:武安君白起自谓战胜皆计利形势,自然之理,何神之有。此即胜易胜之理也。

  刘邦骥注:古之所贵乎战者,胜而已矣,而胜之中有道焉,谓胜易胜者是也。有法焉,所谓胜已败者是也。胜易胜者,以无形之道攻敌于无形也。

  钱基博注:“故举秋毫不为多力”云云三语,盖以喻胜于易胜之易。若曰: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然则胜易胜,何有智名勇功!此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之所以异于战胜而天下曰善者也。乃诸家解多以“故举秋毫不为多力”云云三语,以喻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殊未的也。且胜于易胜,无智名,无勇功,易言之曰:战胜而天下不曰善而已。正与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上下文反正相生,一意贯注,无得深解。而诸家必以攻心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为非善之善作深解,亦为失之,何也?以上文辞意扞格也。

  陈启天注:易胜者,谓弱敌。我先为不可胜,而敌不知先为不可胜,是我强敌弱矣。善战者无他妙巧,惟在择弱于我之敌而胜之,则为事甚易,此之谓胜易胜者。

  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

  施子美注:惟其胜之于易,故其战也,无智名,无勇功之可见;其制胜之道亦无有差忒,其所以不差忒者,以其能措胜予已败也。胜已败者,谓察敌之必败,从而胜之,无有差忒也。

  刘寅注:故善战者之取胜也,无智名之可称,无勇功之可见,谓阴谋潜运,取胜于无形。故天下不称料敌制胜之智,众人不见搴旗斩将之功也。能见于未形,察于未萌,故百战百胜不差忒矣。战胜不差忒者,其所以制胜之道,在胜敌人有已败之形也。

  赵本学注:忒者,穷极过甚之辞。胜之也易,故不忒也,措置也。战胜而不忒,皆因敌人有已败之形,而特见之蚤耳,岂真能使敌人之可胜哉?杜牧曰:忒,差也,亦通。

  邓廷罗注:不忒,毫无差忒也。措胜,谓我所措置,无不胜也。已败,李卓吾云:敌之军形,己自败坏,吾特因而败之,非我强令其败而胜之也。

  王注:智名,智者之名也。勇功,勇者之功也。胜于未萌,人莫能知,故无智名。兵不血刃,敌国已服,故无勇功。忒,差谬也。措,处置也。已败,谓敌人败乱之形,已见于外者。如吴子所谓旌旗烦乱,士众劳罹之类是也。

  顾福棠注:运阴谋而天下不知,故无智名。不血刃而敌已降服,故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谓力战而求胜者,胜于此必败于彼,惟胜于易胜者,无智名,无功勇,潜运其谋于未形之先,是以有战必胜无一差忒也。

  黄巩注:战胜不忒者,即《孟子》所谓君子有不战,战必胜之义。已败者,谓敌人之已敌已危也。

  陆懋德注:《说文》曰:忒,更也。《诗·鲁颂》郑笺曰:忒,变也。按:忒有疑贰之义。《诗·曹风》《正义》曰:不忒,无疑贰之心是也。战胜不忒,犹言战胜无疑也。

  刘邦骥注:所谓见微察隐,破之于未形也,所以无智名,无勇功,其战不忒,所措必胜也,所谓道也,胜已败者,以无形之法,败敌于无形也。

  陈启天注:善战者既惟择易胜之弱敌而胜之则其胜也,无由见其智谋之名,亦无由显其勇敢之功。故曰:善战者之胜,无智名,无勇功。忒,差也,误也,失也。措,措施;所措,谓所为也。已败者,谓未战而已具败形之敌,极言其弱耳。其战胜不忒,谓犹善战者常胜而无失。何以能无失?以善战者但与未战而已具败形之敌为敌,故其所为必胜也。

  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施子美注:必有以为自固之术,而后可以收克敌之功。惟有以自固,则敌人不可得而犯,是能立于败之地也。在我者既得其势,则在彼者斯失其机,故能不失敌之败也。

  刘寅注:故将之善战者,自己先立于不可败之地,而不失敌人之可败者也。审法令,明赏罚,便器械,养武勇,吾有不可胜之形,是立于不败之地也。乘敌人有可胜之形,攻而破之,是不失敌之败也。

  赵本学注:此言其本也。立于不败之地者,先为不可胜之计是也。盖必自为不可胜乏计,以察敌人可胜之形,乃为之善,不然者是无其本,人将图我之败,安能攻人之败哉?

  王注:(此句至“故能为胜败之政”)此又承上措胜胜已败而言。不败之地,谓严密坚固,使敌不能胜我也。不失敌(之)败,谓敌有可乘不失机宜也。善战之将,审法令,明赏罚,便器械,养武勇,先自立于不败之地,且能见可而进,合利而动,而不失乎敌之败也。

  顾福棠注:(引李签注:“兵得地者昌,失地者亡,地者,要害之地”后云)李说非也。“地”字当虚解,言我能深沟高垒,粮足兵精,无隙可入,无懈可击,是即立于不败之地也。我既立于不败之地,旷日持久,以俟敌人,敌人无隙,我固无如彼何,一朝有隙,我即乘机以攻之,所谓不失敌之败也。是即篇首云以待敌之可胜也。

  黄巩注:自立于不败之地者,度量数称皆操胜券。不失敌之败者,有罪必伐,有暴必诛,《尚书》所谓兼弱攻昧取乱侮亡者是也,必如此然后无敌于天下。

  刘邦骥注:盖审知敌人有必可败之形,然后措兵以胜之耳,所以常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所谓法也。

  陈启天注: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也。我常立于不败之地,以伺敌有可败之时而即乘之,岂非常胜而无失乎?

  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施子美注:太公曰:争胜于白刃前者,非良将也。何者计先定于内,兵出乎外,必有其可以胜之道,而后与之战,是谓胜兵也。若夫败兵,则谋虑不定而侥幸于一战之间,求以胜人,反为之所胜,故曰败兵。

  刘寅注:以此之故,胜兵先有必胜之形,然后求与人战。败兵先与人战,然后求偶尔之胜。

  赵本学注:先胜,先有胜人之本也。我有胜人之本而彼又有可败之形,然后求与之战,此必胜也。既无所持于已又非有算于人,徒引兵轻合以图侥幸,此必败也。《尉缭子》曰:兵贵先胜于此,则胜于彼,非胜于此,则弗胜于彼矣。亦此意也。

  王注:是故胜兵先胜于己,而后求战于敌,故其战无不胜。败兵先与人战,以求偶尔之胜,故其战无不败。

  顾福棠注:先胜而后求战者,谓能知彼知己,谋虑定而后与人战故必胜。先战而后求胜者,谓不知彼不知己,妄与人战,徒欲侥幸以成功,故必败。汉之赵充国所以先计而后战也。

  刘邦骥注:总而言之,皆计谋先胜,而后兴师,故以战则克,所谓无形之军政,非众人所知也。

  陈启天注:胜兵,谓先为不可胜之兵。胜兵,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乃胜于未战者。故曰:先胜而后求战,如或不能先胜,则决不求战,何失之有!败兵,谓不知先为不可胜,又不知敌情之兵。如此之兵,未战而已先其败形,反好贸然与人战,以侥幸胜,是之谓先战而后求胜。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施子美注:存乎己者,既有自治之术,则施诸外者斯能决胜负之机,修道以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胜败之政者,胜败之事也。为胜败之政者,谓能使己胜而敌败也。道者何,仁义礼信无非道也。法者何,赏罚号令无非法也。道惧其或废,故从而修之;法惧其不存,故从而保之

  刘寅注:善能用兵者,修治自己不可胜之道,保守自己不可胜之法,故能为制胜败敌之政。或曰:先修道义以和其众,然后保法令以戢其下,使民畏而爱之,故能胜人之败,于义亦通。

  赵本学注:言用兵有道理,有法度,不可妄也。惟能修治其道,保守其法,则胜败之政皆由我而为之。下文所云即道理、法度之所在也。

  邓廷罗注:修道,即首章教养素孚之道。保法,即首章曲制、官道、主用之法。道法兼备,故能制胜而败敌也。《尉缭子》曰:归仁慕义,能使敌之将夺心,而军夺气者,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破军杀将,乘发机,溃众夺地,此力胜也。三者皆能为胜败之政。

  王注:道,即在已不可胜之道。法,即在敌可胜之法。修则治其未备,保则守而无失也。政,犹事也。胜败之政,制胜败敌之事也。善用兵者,修治其自立不败之道,保守其措胜于敌之法,故制胜败敌之事,可以自我为之。一说道谓抚恤士卒之道,法谓严辑部伍之法,兼恩威说,亦通,但非立言本旨。愚谓古之善用兵者,不求其能胜,只求其不败,至于不败在我,而所胜亦多矣。譬之奕,着着谨守,虽不大胜,亦不大败,若贪杀不顾,非大胜即大败矣。

  顾福棠注:道与法二而一者也;军兴之日,三令五申,功必赏,罪必诛。军至之地,无虏掠,无淫虐,所过山川、城社、陵祠必涤而除之,此数者施于敌人谓之道,出于我军谓之法。但道者,敌之民所爱者也。法者,吾之军所畏也,爱则不可不修,而畏则不易长保,兹曰修道,言修饰其道,以服敌民之心。曰保法,言长守其法,以肃吾军之令,故能为胜败之政。政者,见之于行事者也。以上皆由阴谋不见者说,兹独以行事,共见者说何也?盖修道保法,治军之本也。有治军之本,然后能立于不败之地,非独以阴谋取胜已也。

  黄巩注:能为者,谓在我也。

  刘邦骥注:(此句至篇末)此第四节,此节始将修道保法四字揭出,以见修道保法者,内政也,即无形之军政也。道,即五校之道也;法,即五校之法也。修之保之,即可以伺敌而败之也,谓非军政与内政之关系

  钱基博注:道即《计篇》所谓令民与上同意之道;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胜败之政之“胜败”二字,非对举也,当串讲,上文所谓胜已败者也。

  陈启天注:修道保法,即《计篇》五校之计所谓道与法。平时施政方略,尽力于修明政治,建立法治,充实国防,则一至战时,方有不能胜者。政,谓政治,我胜敌败者,不决于战时之战斗,而决于平时之政治。故善战者,务求于平时修明政治,以为战时必胜之准备也。能为胜败之政,犹言能实施胜敌之政治也。或曰:政读如征伐之征,谓善用兵者,修道保法于平时,则能为胜敌之征伐也,亦可通。《淮南子·兵略训》云:修政于境内,而远方慕其德;制胜于未战,而诸侯服其威,内政治也。此亦修道保法,能为胜败之政之义焉。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

  施子美注:此言营阵之法也。阵不欲疏,疏则左右不能相及;阵不欲密,密则前后有所不利,此营阵之所以有法也。然度地之势,分人之数,不知其先后奚可哉。故其始则度其地之广狭,列为行伍,使无密疏之失,故一曰度。次则量兵之多寡,以分屯戍,使无多少之失,故二曰量。既度其地,又量其人,而后有数,故三曰数。既有数矣,地与人必相称也,故四曰称。既得其称矣,由是而用之,则可以制胜。

  刘寅注:此先为不可胜之形,以待敌之可胜也。或战或守,安营布阵,皆要如此。

  赵本学注:度者,分寸尺丈引之名,所以度也。量者,龠合升斗斛之名,所以量也。数,筹码也,所以数物之一十百千万者也。称,权衡也,所以称物之铢两钧石者也。胜者,应机制胜之术也。隐括兵法大约有此五字,是谓节制之兵。

  邓廷罗注:(此句至篇来)此详言用兵制胜之形,皆起于度数,盖先为不可胜,而后胜不可御也。

  王注:度,法则也,分寸尺丈引为五度。量,丈量也。数,人数也。称,相等也,谓轻重相等也。此又引古兵法,以实篇首先为不可胜之义

  顾福棠注:兵法者,孙子所引古之兵法也。

  黄巩注:度,计广狭也。量,酌盈虚也。数,计众寡也。称,较强弱也。胜,操券契也。

  陆懋德注:以上四事既得,则可以决胜也。

  刘邦骥注:修道保法,则有度、量、数、称、胜五者之兵法在焉,不可不知也。

  钱基博注:(此句至篇末)此第三节,论胜之可知在于形,以终于篇。以上四者,有数可度,则有形可见;有形可见,而胜可知也。故终之以五曰胜焉。

  陈启天注:(此句至篇末)此第四节,论胜兵之形,如决积水于千仞之谿。兵法,盖古兵书。古兵书以为战争之胜负,可依计算而先知之。第一,计算地形之远近险易为度;第二,计算战场之容积大小者为量;第三,计算兵力之配备多寡者为数;第四,计算敌我之兵力优劣者为称;第五,综合度量数称之诸计算而知胜利之谁属者为胜。

  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

  施子美注:且分寸尺丈寻,此度也;龠合升斗斛,此量也;一十百千万,此数也。有是地而后可以度其长短,是地生度也。有是度而后可以量其多寡之数,是度生量也。有是量而后分地与人,故生数。以是人实是地,故可以生称。惟称而后可得而用之,故生胜。经东西,纬南北,此度也;分左右列前后,此量也;纵以四步立一人,横以五步立一人,此数也。自一曰度至五曰胜,此序也;自地生度至于称生胜,此效也。张昭祖其说,而以度生量,谓酌量彼此之形势。以量生数,谓先酌量彼我之强弱利害,然后可为机。以数生称,谓称较可数举也。以称生胜,谓称量计度万万无失胜之道。然自其地生度而推之,则所谓生量生数生称生胜者,是皆营阵有法而后可以成必胜之道也。

  刘寅注:地谓远近险易广狭之形也。度有五:谓分寸尺丈引也。地有远近险易广狭之形,当以丈尺忖度之。此地所以生度也。安营布阵要知此,如八阵开方之法是也。量有五,谓龠合升斗斛也。地既以丈尺忖度其远近险易广狭之形,而粮饷亦当以斗斛酌量其多少之用。此度所以生量也;或曰:酌量彼我之强弱也。数有五:谓一十百千万也。粮饷即以斗斛酌量其多少之用,而士卒亦当以千万计算其众寡之数。此量所以生数也;或曰:用机变之数也。称有五:铢两斤钧石也。士卒既以千万计算其众寡之数,而力亦当以钧石称较其轻重之分。此数所以生称也;或曰:称较彼我之胜负也。力既以钧石称较其轻重之分,而吾必胜之形从此而可知矣。此称所以生胜也。《孟子》曰: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尉缭子》曰:无过于度数,度谓尺寸,数谓什伍;度以量地,数以量兵,地与兵相称则胜。五者皆因地形而得,故自地而生之也。李靖五阵随地形而变是也。

  赵本学注:地,战地也。度,以地言;量,以兵言;数,以步言;称,以敌言;胜,以策言。欲战之地,必先按视地形中间广狭、险易、死生之处,皆度之以心,此地之生度也。既度之,则其地之所容者何阵,或当用广用长用圆用方,奇正当居何处,当分为几阵,皆可知矣。此度生量也。因其量,车骑步三者相参之数,阵队奇正相去之数,无不定之,此量又生数也。数定则节制在我,然后取彼与我而较其优劣之争,较其优劣则所以胜战之算有所主矣。此数之生称,称之生胜也。所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者,修此道而保此法。一说皆就敌人之地而言之.未知孰是。

  邓廷罗注:地生度者,因地形而生度,即度地形之险易也。度生数者,料士卒之众寡也。数生量者,酌兵食之盈歉也。量生称者,权兵势之强弱也。称生胜者,决两阵之胜负也。李靖曰:教士犹布棋于盘,若无画路,棋安用之。地生度者,吴起之所谓绝而不离,却而不散之步法也。有度而后生数,有数而后生量,有量而后生称,有称而后生胜。其法皆起于度量方圆。

  王注:此五者,相生之序也。凡下营之法,择得形势之地,先用开方法,纵横积算,当用若干丈引,是由地而先度也。积算既得,即命军中知算法者,经东西,纬南北,纵横量之,求得其实,是由度而生量也。步量得实,然后计其人数,配地多少,宁有剩队,而无剩地,是由量而生数也。既定其人数,则某队为战,某队为守,某为正,某为奇,分配相等,是由数又生称也。人地既称,则左右相应,首尾掎角,势险节短,而不可胜之势成矣,是由称又生胜也。然五者皆因地势而得,故自地而生也。

  顾福棠注:此五者皆实事求是之算法也。(引《孙子算经》后云)以彼证此,此书所云地生度,度量,量生数,数生称,非皆实事求是之算法,诸家之注均未得其旨也。地者,用兵之地有险夷,有高下,有广狭,惟有度以作之,然后进可以战,退可以守,不虑人之乘我、追我也。度者,丈尺之总名,西人兵法,每军之中必有工队,工队者主营垒桥道、铁路、炮台,掘地开壕等事,因地险夷、高下、广狭之势以工队造作之,是即由地生度之谓也。工队之事既修,然后可议进兵,议进兵必先测量夫敌之远近上下,是即由度生量之谓也。测量定然后知彼我相离若干之数。数者,算法之总名,所以知得失也。古之弓矢,今之枪炮何以中,何以不中,当求其得中为度,是即由量生数之谓也。称者,权锤之柄,所以知轻重也。中不中得失之数既定,然后用兵之孰轻孰重可以因此而知,是即由数生称之谓也。既称夫敌之孰轻孰重则我之胜算独操,是即由称生胜之谓也。

  黄巩注:因地以计广狭,故地生度。因广狭以酌盈虚,故度生量。因盈虚以定众寡,故量生数。因众寡以角强弱,故数生称。因强弱以分胜负,故称生胜。

  刘邦骥注:地生度者,因地而自度其德,有德者胜也。度生量者,既度其德,又必量力,有力者胜也。量生数者,德足以胜之,力足以胜之,而军实之数不可不数也。数生称者,称所以权轻重也。军实充足,尤必权其利害,两利相形,则取其重;两害相形,则取其也。称生胜者,利害之轻重既审,乃可以应敌而制胜也。此以上.皆修道保法者所宜知也

  钱基博注:拿破仑曰:人欲为将,必知数学,而我之所以战必胜,由于我之数学概念。所谓数学概念者,殆即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之意乎?然而德将鲁登道夫则曰:世人往往信以为战之为事,有一定数目之数学例题。凡事莫不如此,惟有作战不然。作战者,乃敌之与我,以一伟大而不可思义之物质与精神之力,相摩相荡,纷纭万变,事乱如麻,情幻如鬼。而指挥官之意志,则如地球不动之两极,持之以静,非有健全神经不可也!与拿破仑之说,相反而实相成。

  陈启天注:计度依据地形而起,计量依据计度而起,计数依据计量而起,计称依据计数而起,计胜依据计称而起。按:古代阵形多为密集方阵,度以计阵地之纵深,量以计阵地之广阔,数以计阵地所容之兵力,称本为权轻重之具,此则借为计敌我兵力之优劣,优劣见则胜负定矣。

  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

  施子美注:在兵有胜负之形,在物有轻重之理,即其在物者,而以求其;在兵着,其胜负之理可立判矣。铢二十分也,镒二十四两也,其为轻重不侔也。以镒称铢为甚易举也,以铢称镒必不可也。胜兵之胜人也,其势易,若以重举轻,何难焉。败兵之求胜也,若以轻举重,奚可得哉。

  刘寅注:镒,二十两;铢,二十分也。故必胜之兵,若以二十两之镒称十二分之铢;必败之兵,若以十二分之铢称二十两之镒。言以有制之兵对无制之兵,轻重不侔也。

  赵本学注:一镒二十四两,一两二十四铢,铢轻镒重,所争百倍。以镒称铢易举也,以铢称镒难举也。以有制之兵而当无制之兵,其胜负不敌如此。

  邓廷罗注:以镒称铢,谓以重权轻也。以铢称镒,谓以轻权重也。二十四两为镒,二十四铢为两。

  王注:(此句至篇末)称,铨也。百黍曰铢。按:黄钟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二十四铢为两,二十四两为镒。镒称铢,以重举轻也。铢称镒,轻不能举重也。

  顾福棠注:得胜算者重,可以举轻,不得胜算者轻,不可以举重也。

  黄巩注:镒,二十两;铢,二十四铢为两,谓布陈行军,以此法校量力德,而胜负之不爽如铢镒也。胜负之券,重能举轻,轻不能举重,有定形也。《管子》所谓审地图,谋十官,日量畜积,齐勇士,编知天下,审御机数。此之谓也。

  陆懋德注:镒,通作溢,《战国策》高诱注曰:溢,二十两也。《说文》曰:十黍为絫,十絫为铢。

     :镒称铢,言力有余;铢称镒,言力不足也。

  刘邦骥注:胜兵若以镒称铢,力易举也;败兵若以铢称镒,轻不能举重也。

  陈启天注:古计金银之衡法,以二十四铢为两,二十四两为镒,铢与镒轻重相去有五百七十六倍巨。胜兵与败兵之优劣相去,亦如镒之与铢,岂非胜负判若揭乎?

  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谿者,形也。

  施子美注:夫兵有形有势,惟至疾而后可以为兵之形,水之积于千仞之谿者,决而行之,其形为甚疾,而用兵之形,实似之。是以《张昭兵法》亦曰:战者之战胜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谿者,形也。言先计后战之利,如水临高注下,大抵形与势相似也。而其所以异者,形出于自然,势出于使然。人有丰肉而痹者,有晰而瘠者,此形也。及其作而用之,其勇若一,此势也。荀悦《汉书》曰:立决胜之策二:一曰形,二曰势。形者,言其大体得失之计也。势者,言其临时之宜也,进退之机也。此形势之分也。其在卫公亦曰:形员而势不散。孙膑曰:形格势禁,是皆形势之所寓也。

  刘寅注:胜兵而与人战,若决蓄积之水于千仞之谿者,此军之形也。以水之深而不可测,决而不可御,喻善守者韬形晦迹,如在九地之下敌莫测其形。及乘人之虚而出其锋,亦莫能当也。

  赵本学注:八尺曰仞,积水于千仞之谿,言其实也。兵先为不可胜者,其积实之形亦如之决积实之水,而激射之处无不崩纵,积实之兵则所向之兵无不胜矣。

  邓廷罗注:藏至险之形,于至易者汤武之仁义,藏至纷之形于至一者五霸之节制,顾军形何常之有,亦世运为迁流焉已矣。要之,道与法,同历百世而莫之或改者也。诸葛亮之八门,李靖之六花,庶几其近之。

  王注:八百尺为仞。谿,涧也,无水曰谷,有水曰谿。决,破坏也。决积水于千仞之谿,喻其乘机而入,勇往直前,绝无顾虑之意。所谓不失敌之败者是也。此又喻言以实篇首以待敌之可胜之义。

  黄巩注:此皆言势也,非形也。千仞之谿,谓积水之盈也。度量数称,操全胜之券,积兵之有余也。用有余之兵,犹决盈满之水,漭汹莫御,用具其形。诗云:江汉汤汤,武夫洸洸,此之谓也。

  陆懋德注:“仞”字无定解,赵歧注:《孟子》曰八尺为仞。郑康成注《礼记》曰:七尺为仞。高注《淮南子》遇“仞”字,时曰七尺时曰八尺。《说文》曰:谿山渎无所通者。按:《淮南子·兵略训》作若决积水于千仞之隄。

  刘邦骥注:八尺曰仞,决积水于千仞之谿,其势疾也。此以上皆极力形容胜败之形也。

  钱基博注:上文第二节言胜于易胜,言胜已败,而此言胜者之战民云云,极喻胜于易胜之“易”。而曰形也者,见敌有易胜之形,而后战之,故若是其易也。盖以度、量、数、称、胜五者彼此相形,确知敌之易胜,敌之已败,而后决胜一战,沛然莫之能御,若决积水于千仞之谿耳!兵无常势,国有定“形”。孙子之所谓形者,盖度国土之大小,而量人力多少,物产丰耗之数,称量以出而知敌之可胜、不可胜。

  陈启天注:山涧为谿,八尺为仞。山涧为山所掩,本不易窥知;八千尺深之山涧,则更不易窥知。此喻胜兵之形,在战前宜深藏不露,免为敌所窥知也。然千仞之谿虽深,不积于其中亦无用处。平时积水最为紧要。此喻国防之力,贵平素积,不可取办于临时。国防力既由素积而充实,则临战不过如积水一决,一泻千里,莫之能御矣。国防之形须求其深藏,国防之力须求其厚积,然后乃可并力一战,速取胜利,如决积水于千仞之谿者然。此即本书(指《孙子兵法》)所谓胜者战民之形也。战民,犹言用民作战也。或曰:“兵法”,非书名,乃谓作战之法,亦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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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