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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东江之战·第九

洛东江之战·第九

作者:约翰·托兰 ·美国

出自————《漫长的战斗

出自————《战争通史

   (8月14日-23日)

   1

   8月14日,星期一,当北朝鲜人接近釜山环形防御圈时,其主要目标——大邱——一片恐慌。沃克将军不仅在西边面临基恩特遣部队的溃败,而且两支敌军渡过了洛东江,一支到达大邱西北15空哩的地方,另一支抵达大邱东南15英里的永浦(音译)。从北向南流的洛东江是大邱防御的关键所在。一个多星期以前,两个北朝鲜师已经渡河,其先头部队到达该城北不到20英里的地方。

   在南面30空哩、邻近荣山的地方,正在发生另一场灾难。人民军第4师8天前渡过洛东江,突破环形防御圈建立了强大的突出角阵地,对密阳构成威胁并可能切断从大邱到釜山的主干公路补给线。尽管一些参谋人员对形势感到绝望,但沃克保持冷静,把特别部队迅速调到最危险的阵地,以防环形防御圈的瓦解。

   敌军越来越大的隆隆炮声使大邱人惊恐不安,因为这意味着金日成的大军不久将强渡洛东江,攻占这座城市。在李承晚的寓所,穆乔大使为总统的安全感到不安,建议政府南迁到济州岛。即使整个朝鲜半岛陷入北朝鲜人之手,那儿也是安全的。李承晚可在那里组织流亡政府。

   李愤怒地拔出手枪逼近穆乔,穆脸色发白。李夫人也感到震惊。“敌人来了,找就用这把手枪打死我妻子。然后,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自己。”李承晚愤怒得全身颤抖。“我们毫无把我们的政府迁出这片土地之意。”

   穆乔尽管是一位十分英勇之人,却一言不发便匆匆离去。

   纽约城。爱德华·R·默罗正在为晚上7点45分的新闻广播录音,骇人听闻地谴责在朝鲜的战争行为。默罗目睹了向大邱的混乱撤退和釜山外围令人绝望的战斗,对羞辱的失败惊愕不已。在欧洲战争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

   “这是一次最艰难的广播,”他这样开始,“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是否发生了严重的失误。”他指责麦克阿瑟的基恩特遣部队的灾难性反攻。反攻削弱了重要防线,损兵折将却一无所获。“这不是敌人强加到我们头上的一个决定。我们的高级司令官发动了这次反攻,用一名在职的知情军官的话来说,‘我们决定需要一次胜利’。”

   这条拟晚上广播的新闻文本火速送到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部主任埃德·切斯特手中。几分钟后,它已送到包括公司总裁和董事长在内的最高会议上。切斯特带着他们的决议回来。“这消息给砍掉了,”他说。

   有人表示抗议,但回答是:“维持决议。”

   默罗没有辞职或诉诸公众。然而,数百名记者在海外新闻俱乐部向麦克阿瑟发去抗议电报,《新闻周刊》披露了此事:“默罗的强烈反对使新闻检查问题在广播网的新闻室里极端尖锐化,因为其他美国人想报道在朝鲜进行的战争。”在一张严肃的默罗像片下写着题目,“默罗,新闻检查已在国内开始。”

   正当默罗被堵上嘴巴时,沃克将军正准备发动一场决定性的进攻,以消灭渡过洛东江的突出角的危险敌人,那儿在大邱南30空哩的地方。预定8月17日开始,将由海军陆战5团及其死气沉沉的士兵们在美军3个团的支持下实施进攻。

   与此同时,沃克十分关心大邱北边和东北方向敌人5个师的进攻。盖伊将军的第1骑兵师暂时顶住了北边的进攻,两个韩国师抵抗住了来自东北方向的进攻。大邱是釜山外围的关键,没有人比金日成更清楚这一点了。他号召部队在8月15日,即朝鲜1945年从日本统治下获得解放的五周年纪念日夺取大邱。“胜利在望。”他要求一切战斗人员宣誓在战斗中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争取胜利。

   在纪念日的前一天,人民军第10师冒着美军空袭和盖伊将军的猛烈炮火,跨过洛东江,建立了一座桥头堡。尽管盖伊调兵遣将,在天黑前拔去了桥头堡,但美军严重受挫。

   在大邱,政府的办公室里笼罩着恐慌的气氛。成群的政客和那些寻求李承晚的恩宠的文职人员努力刺探总统准备什么时候逃往釜山。他们想跟他一块儿逃。

   沃克将军劝穆乔大使撤离大邱,并劝李承晚也撤走。但是,穆乔在前一天受到李承晚的手枪威逼,指出8月15日是日本投降之日,是解放的象征,大韩民国又是在1948年这一天建立的。如果政府现在离开大邱,士气就会瓦解。沃克承认这很有道理,但是坚持如果形势真是绝望了,他们都不得不走。

   因此,在被围困的大邱,李承晚、他的内阁、国民议会和外交使团头面人物正式庆祝了解放日。众人同仇敌忾,对敌人必败充满了信心。

   当这一切正在进行时,白善烨准将指挥的韩国第1师在城北10英里处击退了两个北朝鲜师一些部队的进攻。他的左翼与盖伊的骑兵师相连接,但敌人企图在其间打进一个楔子。到日暮时分,从敌军对盖伊左翼303高地的进攻和对白的压力来看,沃克认为局势十分明显,李必须离开大邱。

   大约750名南韩警官在城郊排成队列,以控制骚动不安的人群。大邱的人口从平常的30万膨胀到70万。16日晨,沃克再次同穆乔通话。他说,麦克阿瑟担心敌人突破阵线,造成总统的死亡或被俘。

   穆乔在仍然武装得像突击队员的诺布尔的陪同下拜谒李承晚。总统经常告诉诺布尔,他决不会再撤退了;如果需要的话,他将率领100来个忠于他的部下在大街小巷同敌人血战到底。直到此前,穆乔老是给总统描绘一幅光明的图画,诺布尔也支持他这么做。但今天大使严肃地告诉总统,保卫大邱的部队随时可能崩溃。沃克将军和麦克阿瑟将军都催他立即南撤。

   李承晚本能地一口咬定他绝不离开大邱。如果政府里的其他人想走,随他们去好啦。他要留下来。他再次提到他有100多个忠心耿耿的人。只要有枪他们就能投入战斗。穆乔争辩说,李不能像一个普通士兵那样战斗,政府的稳定有赖于他。

   “那么我就辞职!”李承晚反驳道。“让别人当总统。”他语无伦次地不停地讲啊讲啊,却在最后同意第二天上午飞离大邱。

   2

   《纽约时报》被情报报告所骗,报道说美国和南韩部队“至少仍处于四比一的人数劣势”。事实上金日成只有7万人而美国和韩国共有9.2万人的部队。大多数年轻的美国兵到达朝鲜时只知道朝鲜佬是一群无知的、偷窃成性的劣等人——“戈克斯” [ 注:原文“gooks”,系美国人对越南人、菲律宾人、朝鲜人、日本人及中国人等亚洲人轻蔑的称呼。 ] 。几乎没有人了解朝鲜的历史或文化。当一个朝鲜人说“我不是戈克斯(Me no gook),你才是戈克斯”时,他们全都茫然不解。在朝鲜,Miguk就是美国人的意思。

   吉姆·豪斯曼上尉在韩国工作了几年,对他们正在进行的顽强抵抗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相信像钟日昆和白善烨将军那样的人会干得非常漂亮。他对后者信心十足,认为他会守住防线,大可不必跑去指手划脚。“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他对白说。

   到8月17日,大邱北面的关键地方在白的右侧,即303高地。这是一个1000英尺高的宽阔地带,呈椭圆形,周径超过两英里。谁占据此地,谁就控制了汉城-釜山铁路和跨过洛东江的主干公路。

   敌军的一个营渡过了洛东江,包围盖伊的一个连,夺取了303高地。17日拂晓前,盖伊的两个营在一个坦克营的支援下发动反攻。在进行充分的炮火准备和空袭以后,骑步兵向高地发起猛烈冲锋,没有遇到抵抗。在炮火准备和空袭中,朝鲜人伤亡惨重,已经撤退了。但他们留下了26具被俘美国人的尸体。这些美国人被解除武装,剥去衣服后,被赶到水中撵上山坡,最后他们双臂被反剪绑在背上,集中到山涧里。四个朝鲜人向这些无望的俘虏开枪。列兵罗伊·曼林,一个来自芝加哥的19岁青年,设法挪到他同伴的身体下面,尽管胳臂和腿上挨了几枪,但爬到了安全地带,向那些惊骇不已的骑兵讲述了他的遭遇。

   3

   当303高地的战斗接近尾声时,第5陆战团正在密阳附近整休。他们只是暂时呆在那儿,因为他们被挑选担任沃克拔掉敌军在大邱南的突出角阵地的先锋。在参谋会议上,克雷格扼要介绍了沃克的进攻计划。进攻将于8月17日晨以袭击渡过洛东江的敌军桥头堡开始。两个美军团将从东北方向在突出角阵地汇合,第9团战斗队和海军陆战旅发动正面进攻,两团美军从北面进攻,陆战旅从南面夹击。后者将袭击密阳西10空哩的五峰里山脊。山脊像一条史前巨蟒,它那迟钝脑袋向东南延伸一英里多以后,变成一些泥沼和不规则的小山包。巨蟒又高又窄的脊椎,则是一连串从300英尺到500英尺不等的山峰。

   陆战旅将率先发动攻击,用2营攻占第1个目标,然后是1营,最后轮到塔普莱特的3营。17日晨8时,2营两个步枪连并肩跃出战壕,迎着敌军火力进攻。尽管得到炮火支援,但进展缓慢,迟滞不前。

   到中午时分,战斗进行了4个小时,伤亡143人(其中大多是两个步枪连的人)以后,整个2营都动摇了。接着,1营在乔治·牛顿中校的指挥下,挥师越过大伤元气的第2营,用两连即埃布尔连和贝克连进攻五峰里山脊。他们也陷入了拉锯战中,贝克连连长约翰·托宾受伤。他的副官,弗兰西斯·“艾克”·芬顿接管指挥权。芬顿渴望来朝鲜作战,宁愿做连的副官,尽管那低于他的军衔。他的父亲在海军陆战队服役了34年。他的弟弟是一名海军士兵,战死在冲绳岛,他的岳父是一个海军陆战队上校。而他自己现在终于成了连长!

   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7点。接着是较长时间的平息,芬顿设法同埃布尔连联结起来,准备晚上的防御。一小时后,当他的部下正在挖战壕时,路边出现了两辆T-34坦克。芬顿立即发出信号,报告敌坦克的位置。P-51“野马”式战斗轰炸机旋即尖叫着开火,但没有击中目标,坦克轰隆隆地在路边嚎叫。

   芬顿在同营长牛顿上校通话时,发现第三辆坦克跟着前两辆上来了,现在只有半英里多一点远。“放坦克过来,”牛顿说,“我们用反坦克武器对付它们。”

   芬顿心醉神迷地观察着。他好像坐在50码长的罗斯露天剧场(the Rose Bowl)上,一个观看就要开场的好戏的最佳位置。三辆坦克完全不顾战术上的要求横冲直撞,就如同它们拥有整个世界似的。它们本该迂回深入,因为路两边土质坚硬,坦克不会陷进去的。但是它们直往营部冲来。P-51“野马”式战斗轰炸机继续朝坦克开火,但打到了B连地段,芬顿的前沿火控人员叫它们停止射击。

   当第一辆黑色的坦克绕拐角而行逼近营部时,3.5英寸的火箭炮和无后坐力炮从道路两边的高处一齐向它开火。第一辆坦克的右履带被火箭击中,但它继续疯狂地射击,直到无后坐力炮的炮弹炸毁了它的左履带和前装甲。芬顿亲眼目睹陆战队的一辆坦克的90毫米炮击中它,它在转弯处震颤着化成一团熊熊烈火,最后爆炸了。一个人从燃烧着的坦克里爬了出来,但被步枪击倒在地。

   第二辆T-34坦克用它的所有武器不停地射击,被一枚火箭炮击中,右履带被毁,在路的拐弯处失去了控制。另一枚火箭炮击中了它的油箱。紧接着无后坐力炮和两辆陆战队的坦克的炮火一齐倾泻到这辆已经受伤的坦克上,可它那疯狂的射击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另外7发炮弹昨毁了它的炮塔。坦克爆炸了。

   第三辆坦克在它的两位同伴的熊熊烈焰后面停了下来。无后坐力炮、火箭炮和两辆陆战队坦克一齐雷鸣般地向它开火。它先摇摇晃晃,随后爆炸了。整个战斗只打了5分钟,粉碎了T-34坦克不可征服的神话。对芬顿来说,这真是激动人心的场面,但他担心晚上还有另一次反攻,向他的士兵发出警告,设下潜伏哨,让连里25%的人一夜不睡。贝克连恢复平静后一直紧张地守候到天亮。所幸的是,8月18日凌晨2点30分,当照明弹划破深邃的夜空时,北朝鲜人以优势兵力朝关键阵地即芬顿的连和A连的交接地带猛扑过来时,大家都做好了准备。

   芬顿的左翼殊死抵抗两排敌人的进攻,但一些北朝鲜人潜到陆战队的散兵坑里,攻击芬顿的指挥所。一场殊死的白刃战展开了,火箭炮手、迫击炮手和文职人员都作为步兵加入格斗。在混战中,牛顿中校来电话,询问战况如何。芬顿回答说,他真的说不准:“我们周围到处都是朝鲜佬。”

   “你必须守住阵地,”营长命令道。左侧的A连已有三处被突破。

   “不要担心,中校,”芬顿回答说。“今晚留在山上的陆战队员都将英勇战斗到底!”他意识到他的声音同约翰·韦恩的差不多,真他妈的说不准贝克连能否顶住。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芬顿重新集结被打散的连队的士兵,组织反攻。芬顿收紧左翼,把队伍开到第3排背面的斜坡阵地上,成功地把他的阵地周围的敌人包围起来加以歼灭,但代价高昂。那天下午贝克连投入战斗时有190名士兵和5名军官。到天亮时,芬顿似乎是连里唯一幸存的军官,队列里只有88名士兵。但部队士气高昂;他们在漫漫长夜中守住了阵地,干得非常漂亮。现在他们可以看见在他们左翼沿山脊的高地上成群的北朝鲜人,A连的右翼在五峰里山脊下红色的林中空地上。

   在进攻中,施莱佛少尉的头部被一颗手榴弹严重炸伤,被送到营急救站。当芬顿看到他沿山坡往上走时,感到十分意外。他头上缠着大绷带,活像个木乃伊。芬顿沉默了,最后又说:“尼克,你在这儿干吗?我还认为你早完蛋了!”

   “嗯,”他解释说,“在急救站时,我想少尉很少有机会指挥一个连,你的运气恐怕快完了。头儿,你知道,你还没有被打死真是太幸运了。于是我扳着指头算,等我回到这儿时,如果你真的被击中了,我就得到了这个连。”

   塔普莱特原定和他的两个步兵连连长博恩和费根那天上午晚些时候越过芬顿,摸到前面去侦察第二个目标——207高地。塔普莱特在五峰里山脊北侧建立起他的指挥所,C连和H连向前推进到山脊底部。大约上午9时,塔普莱特下令对目标进行重炮射击,并进行空袭和迫击炮炮火准备。一小时后,博恩和费根分别向山脊的东面支脉推进。

   起初两人进展缓慢。他们可以看见北朝鲜人,那好像是一个团指挥所,尽管敌人在白天总是掩蔽起来。陆战队第33航空大队对那儿发动空袭,破坏了朝鲜人民军第18团的通讯设施和武器装备。与此同时,博恩请求空中支援,迅速向他指向的斜坡挺进。

   对弗雷德·戴维森这个一等兵——一个对美国和陆战队坚信无疑的青年来说,眼下最大的困难是面前的陡坡。这真是他妈的好事,他想,朝鲜佬不堪一击。中午时分,他比预料的更早登上了207高地的巅峰。他数了数,敌人留下了8具尸体。

   费根的部队遭到激烈抵抗,进展更慢些。最后他们终于接近支脉的巅峰。北朝鲜人沿着山脊南逃。

   两面进攻和猛烈的空中与地面炮火赶走了北朝鲜人。小股力量的撤退汇合成整个北朝鲜第4师的全面大溃退。

   塔普莱特在他的观察所看到大批敌军逃下山坡,从山麓平地奔向洛东江。他命令大炮进行射击,炮弹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空中观察员不停地向塔普莱特报告说,洛东江里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尸体。

   就在附近,山谷的对面,博恩中尉正用轻机枪狙击敌人。戴维森借来一支M-1枪,加入厮杀。博恩通过双筒望远镜观察,看到北朝鲜人在轻武器、机枪和火炮的打击下四散奔逃。“看啊,冈尼,”戴维森听见他对一个中士尖声说道,“他们在河里成打成打地宰杀敌人。”

   下午2点20分,塔普莱特命令他的两个连从207高地撤下来。在山脚下,他们由一个坦克排引导,开往第三个目标——311高地。陆战队飞机扔下的燃烧弹把高地都烤焦了,大炮、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不停地向山坡倾泻炮弹。

   戴维森向311高地的一条支脉上走去。左边是一片甘蔗地。他把卡宾枪开到全自动,对甘蔗地猛扫了一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击中了任何目标,开始爬山。一会儿后,他看到一个北朝鲜人。他的双腿被207高地上的机枪击伤。一名陆战队员守着他,他抽着一支美国雪茄,露齿而笑,活像一只猴子。

   “很疼吗?”戴维森问。

   敌兵点点头。戴维森解释说,很快会有看护兵照顾他的伤口。他继续爬山。

   除清除最后残敌外,洛东江之战结束了。

   4

   在离大邱市中心15空哩的东北面,另一场凶猛残忍的战斗激战犹酣。战斗在曾经肥沃而宁静的一条狭长的山谷两边的草木不生、崎岖不平的山上进行。该地由白善烨准将所率的韩国第1师防守,但大量的敌人在此通往大邱的入口处会合,沃克将军不得不把他的炮兵旅派来增援白。

   8月18日陆战队攻占五峰里山脊时,现已晋升准将的迈克·米凯利斯受命以第25师第27步兵团从北侧进攻通往大邱的大路。与此同时,白受命以两团的兵力分别从两侧进攻这条直线般的、白杨成荫的公路。

   米凯利斯的卡车隆隆北驶,直到可以看见北朝鲜人和韩国部队在俯瞰公路的高地上进行的战斗。他的步兵下了车,一边部署一个营。坦克在前面开路,大约下午1时向陡峭的山坡开火。大炮连续射击的轰鸣声在狭窄的山谷里的回音汇合成一种超自然的旋律。敌人开始从前哨阵地撤退,在一个小时内,美军步兵几乎在没有遇到抵抗的情况下向前推进。随后米凯利斯得悉白在山谷两侧高地上的两团人马没能取得进展,奉命停止前进,组织力量进行防御。一个坦克排在前沿驻扎,两个坦克排驻扎在路上,四个坦克排留在后面作预备队用。炮兵架起大炮,6个火箭炮队在步兵前面安营扎寨。天黑后不久,北朝鲜人的迫击炮和大炮开始进行猛烈的炮火准备。两辆T-34坦克和一门自行火炮推进到离美军阵地不到两英里的地方。双方发生了激烈的遭遇战。两辆T-34坦克被毁。另外3辆北朝鲜人的坦克驶到路上,然后突然打开夜行灯,急忙北逃而去。午夜后一切恢复平静。第二次微弱的进攻被大炮和迫击炮击退了。

   这便是白唯一所能得意的事。在过去的一周里,他两次差点被俘。现在他和米凯利斯对付两个强大的北朝鲜师,即第1师和第13师。它们的坦克团新近补充了21辆新的T-34坦克。

   同一天,在大邱,一个公关军官告诉新来的英国记者伯特·哈迪,其他所有的记者都离开了,因为事情很清楚,大邱就要落入敌手。一个身材不高却长得很壮实的人走进屋里,这人就是沃克将军。他对公关军官描绘的黯淡前景十分恼火,粗暴地吼道:“真他妈的扯蛋!他们永远也不能拿下这座城市。我看你还是最好给我闭嘴!”

   沃克在过去的一周里紧张而忙碌。白天,他大多与迈克·林奇一块乘飞机飞到敌人阵地上空,或是与乔·泰勒一起乘吉普车去前线视察。沃克如鱼得水,把他的炮兵旅派到最需要的地方,不动声色地撤换年龄太大或没有经验从而无法控制战场局势的军官们。他在前线的出现使那些因军官指挥失误而垂头丧气的士兵重新振作。他常常停下来,对士兵们发表简短的讲话,鼓舞士气。他说,他们要挺身而出抵抗凶恶的敌人,形势很危急,但己无退往釜山之路。阵地要守住,我们每天都得到增援。

   他在大邱大街小巷的出现同样能鼓舞市民。那天,炮弹落到火车站附近。他在现场出现,有助于把惊慌大逃亡组织成有秩序地向釜山撤退。8月20日,星期天,一个相对平静的日子,美军飞机俯冲扫射北朝鲜人的阵地。飞机飞得这样近,甚至子弹壳掉到友军的散兵坑里去了。

   沃克向东北方向赶去,看白和米凯利斯干得怎样了。他回到大邱后告诉记者:“大邱肯定得救了。”星期一上午,米凯利斯的部下看到前沿阵地上出现了白旗。当地人报告说,一些北朝鲜军队想投降。一支美军巡逻队遭到零零星星的步枪射击和大炮骚扰。他们发现了5辆被毁的T-34坦克。

   傍晚晚些时候,第27步兵团遭到大炮袭击,直到午夜方止。随后人民军第13师对高地上白善烨的部队和山谷里的美国人发动进攻。敌军步兵从道路两侧逼近时,坦克和自行火炮向第27步兵团开火。其他步兵同时进攻高高的山脊。

   “潘兴”式坦克一直等到T-34驶近了才向领头的敌坦克开火,同时火箭炮队摧毁了一门自行火炮。夹在中间的T-34成了瓮中之鳖,被火箭炮弹炸成了废铁。在持续5个多小时的战斗中,美国人还摧毁了另外7辆坦克和3门自行火炮,还有卡车和运兵车。这是一场大屠杀。敌军俘虏透露,他们中仅1/4的人得以生还。对那些在如漆的漫漫长夜中听到敌军坦克的炮弹爆炸声和看到疾速如飞的子弹倾泻到大路上的人来说,这真像一个在地狱中的鲍灵谷。

   在战斗中,白的部队英勇顽强守住了高地,使敌人无法包围在大路上的美国人。22日拂晓,该师精疲力竭的部队到山谷的小溪里洗了个澡,弄了点吃的东西,但他们总是爬回美军炮火保护下的阵地。

   然而,在某一时刻,一个营长在白善烨的指挥部会见他时说:“将军,我必须撤退。”

   “撤退?怎么啦?”

   “我必须撤退。”他的左翼正在后退。“我的部队支持不住了。”

   “在我上来调查清楚以前,中校,你给我守在那儿。”白乘吉普车走了一段不远的路程后,开始朝该营阵地爬去。人们正疯狂逃命,一片混乱。白设法集合一大群人训话:“先生们,我要领导你们进攻敌人。如果我逃跑,你们就必须打死我。”他下令进攻,端着手枪带头把人们逼回阵地。枪林弹雨中,炮弹四面开花。但白好像刀枪不入似地继续指挥部队,后面跟着该营官兵。敌人开始后退,半小时后部下请求他停下来。他是师长,不属于前线。

   他一直等到亲眼目睹部队重新占领山头后,才回到指挥部。米凯利斯得悉这次溃退后,急忙向沃克报告,称他左侧的韩国部队放弃战斗溃不成兵。白表示强烈抗议。调查表明他的官兵回到了阵地。当米凯利斯得悉白的勇敢行为后,他向白表示道歉并称赞他的大无畏精神。从那时起,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当晚北朝鲜人的另一次进攻被轻而易举地击退了。8月23日午后不久,米凯利斯准将向沃克报告:人民军第12师在炸毁一些设施和在前线道路上埋雷后撤退。沃克命令他的炮兵旅撤回到马山附近的第25师驻地。鲍灵谷战役结束,大邱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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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