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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部队的攻击战斗

中共部队的攻击战斗

作者:S·L·A·Marshall ·美国

出自————《中共部队的攻击战斗

出自————《战争通史

   第一部:跟据1950年11月Kunu-ri之役中第二步兵师步兵连作战行动之研究

   1、对阵地的攻击

   在对付第二步兵师各步兵连的各阶段行动中,中共部队没有尝试对各防御阵地进行大包围作战。初步攻击的重点通常是在连阵地的后方。攻击的全部兵力会集中在一个排的阵地上,但偶尔也会涵盖两个排,特别是当这两个排比较靠近的时候。当在突破并巩固阵地后,敌军会继续向下一个山头阵地无防备的侧翼进攻。这是一个大略但非一成不变的模式。在攻击第三十八步兵团F连时,攻击的范围包括了所有的排,并且持续了整晚。在两个小时之内,所有防御的美军步兵排都在强攻之下,而位于稍后方的重兵器排和连部除了受到侧翼的迫炮和重机枪猛烈轰击外,并没有被敌人步兵围攻。敌军并没有排成一长条散兵线来进攻,也没有以连续数波来攻击第二步兵师各连的阵地。攻击线上最多可见60或70名散兵,通常是30至40名。

   2、运动模式

   这些敌兵经常是直立着前进,但有时也会弯低。虽然他们偶尔也会冲刺或小跑一段,他们通常还是以步行速度前进。当停下来时,他们并不会利用地形地物匍匐前进。当卧倒时,他们只移动到找到最近的掩蔽物而已。下面是他们在夜间攻击的行动特徵:在攻击发起时,他们并没有将部队全面展开来以涵盖美军排阵地的整个侧面或后方。中共军会找出一条最容易进入阵地的通道,这可能是一条深沟 、一道山洼、或是一条小径。假如防御的一方集中在高地,敌军通常会避开陡峭的山坡而选择比较和缓的山坡进攻。第一个攻击群会直接上来,有时用散得很开散兵线,有时却又排成直排,有时则呈凌乱的队伍。

   3、行进中射击的使用

   不论是跑是走,他们几乎总是一成不变地在行进中射击。这是他们火力交锋开始的特色,而且经常发生在开始用机枪和迫击炮轰击之前。不过,这种行进中射击的方法不但错误而且没有什么效果。我们的士兵很少因此伤亡,并且众口一声地说,这种方法不会影响到士气,更不会把我方士兵压制到无法还击。中共军使用这种前进方式的战术目标似乎是想要接近到近战距离,然后在位于50到800码不等距离外的机枪和迫击炮压制防御者的同时,迫近到能使用手榴弹的近距离。在美军阵线火力因弹药耗尽而减弱前,这些攻击波似乎从来不曾尝试过要真正逼近。事实上,找不到有任何一个敌人的攻击部队直接全面突击消灭我们排级以上的部队,使得幸存者落荒而逃的例子。他们并不是靠无比的勇气、狂热、或是快速集中的兵力来攻陷阵地。他们是靠逐步增加兵力和火力对阵地挤迫,并且耐心地等候,当防御者武器人员弹药耗尽时会自然瓦解。

   4、目标的特性

   当中共军攻击的前卫遇到防御火力时(通常发生在不到50码的距离),他们会趴到地上。如果防御火力暂时停止,他们会站起来再度前进,直到又遇到防御火力为止,然后他们会再度趴倒。但是一旦他们决定了一条前进路线,即使战术状况改变让它似乎不再有利,他们仍然不会改变。他们只会在先头部队后面继续前进增援。当他们死伤时,其他人会前进来取代他们的位置。冲锋枪、步枪、和手榴弹是这些先头部队的武器。这些先头部队从不会暴露太多目标给我们的自动武器;我们的机枪或白朗宁自动步枪(BAR)每次最多不过能扫掉4、5个中共士兵。后者和破片手榴弹是我方成功抵御中共部队攻击的基本武器。任何能够在这些中共士兵后方照明的方法都会对他们造成极大影响甚至撤退,有时几乎可说是惊慌失措。

   5、使用掩护

   在日间战斗时,这些战斗单位会尝试从壕沟或散兵坑来战斗;当被逐出时,他们会继续使用灌木丛、树木或类似的掩护。夜间攻击有明亮的月光时,他们会善加利用大石头、悬崖、以及长岭投射出的阴影。任何能够将他们日间战斗的掩护烧掉,或是在夜间照明他们的方法都能大大降低这些隐密战术的功效。第二步兵师的步兵在攻击时并没有配备火焰喷射器,也缺乏信号照明弹或大型照明弹等弹药。但在三个不同的场合中,我方的枪火无意间在敌人攻击线的后方引燃了野火,结果是出奇的好。其中一个状况中,敌军停止攻击,转而尝试扑灭野火达一个半小时之久;在这期间,我方机枪打死数十中共士兵。

   6、受攻下的防御

   当被我方防御火力钉住不能动弹时,敌人的攻击部队仍然会利用我方火力暂时减弱或停止的空档突进;这些火力空档的原因包括了人员伤亡、弹药耗尽、机枪或自动步枪故障等等。但是他们只会在我们部队不得不开始撤出阵地的时候才会全速突进。

   第二步兵师于Kunu-ri北方在受攻下防御的战斗记录相当良好;在16个战斗行动经过仔细分析的连中,只有一个排级单位不是因为弹药耗尽或类似的理由而后退。在这个例外中,这个排缺少领导者 [ 译者注:可能排长伤亡 ] ,也没有沿攻击来的方向巩固阵地;他们被割裂并且一个班接一个班地吃掉。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把伤者撤出,而最后撤退时只剩下11个人没有受伤。

   第九步兵团B连在11月25日上午10点钟于219高地山脚下和一股优势敌军开始交战时有126人。25小时后当撤退令下来时,它仍然坚守着阵地并且持续战斗中,但是只剩下34人还能行动,其中还有不少人身负轻伤,都是手榴弹破片引起的。这不是特别的例子,而是第二步兵师各步兵连典型的作为。

   7、重视手榴弹

   在一个布局良好的地区性战斗中,敌军似乎时常喜欢以手榴弹兵为先锋,有时候这些士兵除了手榴弹外并不携带其他任何武器。手榴弹会用绑在腰间的一个布袋装着。他们大量使用手榴弹,当手榴弹耗尽时,我们士兵会看到他们似乎是空着手向我们阵线前进。在手榴弹攻击时,极少有步枪火力的支援,但有一大堆冲锋枪兵夹在手榴弹兵中前进。在更后方,有一到三挺机枪(但在攻击连阵地时不会超过此数)扫射防御阵地的高处和其他地区。就比例来看,我们最严重的伤亡看来是由准确的机枪火力造成的。在以步枪兵打头阵的少数攻击中,他们在接近手榴弹距离时会让手榴弹兵快速地上前穿过步枪兵行伍,以便使用手榴弹。不是所有的手榴弹兵都有步枪,但是大部份步枪兵都带了至少5枚小型木杆震撼式手榴弹 [ 译者注:原文是small potato-masher type concussion grenades ] 。(这些中共士兵都没有刺刀)他们所有的近战战术似乎都在依赖使用手榴弹来迫使联军部队退出阵地。虽然中共士兵被教育说美军士兵特别无法承受手榴弹攻击,但实际上手榴弹攻击对联军部队的效果不彰。我们许多受到中共军持续数小时手榴弹攻击的兵士仍然对他们的手榴弹表示轻蔑。主要有两个因素造成他们这种态度:

  •    1.中共士兵投掷手榴弹不远且不准确。
  •    2.中共手榴弹本身杀伤力不强。

   关于第一点,在仔细研究一堆手榴弹战斗的案例后似乎找不出特别的例外。中共士兵使用低手甩动的方式投掷手榴弹,在平地上最远距离不会超过20至25码,在陡峭的山坡向上投掷时距离更短。在一次山头战斗中,我方部队据守山顶,中共部队在下方20码处,他们的手榴弹兵花了一小时尝试将手榴弹投过我们的壕壁,都没有成功。

   在另外一次战斗中,我方有7个士兵紧围着一个小土堆防守,在一个半小时内,中共军于15码的距离外对他们投了50到60颗手榴弹,其中30到40颗被我们的人踢掉或丢回去,剩下的在他们防御位置中爆炸。

   在另一次排战斗中,有30人受到手榴弹破片的伤害,但没有人严重到无法继续进行战斗。因为中共手榴弹而受伤的案例在这些连中比比皆是,但是致命的案例少之又少。似乎只有当身体或头部跟爆炸的手榴弹几乎直接接触时,才会引起重大伤害。

   我们部队已经习于中共手榴弹的效果,也因此它们不会有损我们的士气。当在防御中我方的手榴弹供应充足时,中共军的手榴弹兵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击退。有些步兵根本没有手榴弹。在许多案例中,战斗开始后要再补给(手榴弹)不是完全不可能就是极度困难。但是当手榴弹可以充分供应,而且防御者能有效地使用时,都可以挡住敌人的攻击。

   8、中共军手榴弹战斗的程度

   保持手榴弹在交战时供应无缺似乎是中共军步兵系统的主要目标之一。在所有研究过的近接战斗案例中,除非是小群部队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撞在一起,要不然都找不到中共战斗单位耗尽手榴弹的例子。另一方面,如果在毫无准备下做近距离接战,他们似乎无法适应快速地使用这个非常有价值的近战武器。

   这里有两个例子,一个发生在第二十三步兵团第一营的夜间战斗中,另一个发生在第九步兵团第二营的日间战斗中。第二十三团的这个部队当时正在宿营,没有布置好防线。一大堆配备了手榴弹和步枪的敌兵渗透入它的营地,但是却就地找掩护然后就不动作,并没有趁机攻击我方。当第一营组成散兵线并且使用手榴弹和步枪扫荡整个营地的时候,这些渗透者仍然不动作,在这个战斗阶段这些中共军甚至连一颗手榴弹都没有用上。在第二个例子里,有约120名中共部队在大白天走入第九步兵团G连据守的隘路中。这些中共士兵完全没有使用身上的手榴弹,经过数分钟的步枪交火后,他们或是被杀或是被俘。中共部队在手榴弹战斗中只使用小型(木杆)震撼式手榴弹,即使他们有其他类型的手榴弹,也没有被看到使用过。

   9、辨识的问题

   从各个不同的战斗行动概括看来,我们步兵在阵地中能确认是面对敌军的中共部队的距离,在夜间是15到50码,在日间是50至200码。部份的原因(但只是一部份)是敌人在前进的时候很少使用掩护火力,另一部份是在战场上辨别敌友的困难。其他限制了在较远距离外辨识敌我的因素是:

  • 1.(我方)极少在行进时使用侧卫。
  • 2.在运动时尖兵和主要部队间距离不足,特别是在上山路段。
  • 3.没有在阵地或部队主体外布置警戒哨。
  • 4.缺乏像是绊脚线等可以制造警讯提供辨识的装置。
  • 5.连与连间的平行通讯不良。当无线电收讯不佳时,各连并没有使用传令互相通报状况。结果就是,即使隔壁连已经全面交战1至3个小时之久,许多连仍然在毫无戒备下被中共军逐一突袭。这种状况也发生在许多排级单位上。
  • 6.缺少强力而持续的巡逻。

   10、中共军武器的效果

   在Kunu-ri战斗中,中共军武器对我方步兵的效果可以从伤亡率、对士气的影响、以及对阵地的压制来衡量。它们的效率评估如下:

  • 1.轻机枪
  • 2.迫击炮(通常60mm)
  • 3.手榴弹
  • 4.冲锋枪(通常是汤姆生冲锋枪)
  • 5.步枪

   中共军的机枪火力一直很准确并且很持续。他们会持续发射机枪直到被摧毁,也会利用掩护把机枪尽量往前推进到近距离。他们似乎没有很多轻机枪;在攻击一个连阵地的时候几乎没有使用超过两挺机枪的例子。它们的战术目的似乎是在提供压制防御者的火力。在一般状况下,迫击炮并没有集中使用。在某些特例中,两或三门迫击炮会集中火力来使用。通常中共部队只使用一门迫击炮,而且是在攻击已经开始一阵子后。迫击炮火分两类:一是一般区域性的压制,一是集中在主要设施,例如防御的机枪、迫击炮阵地、指挥所、以及补给点。他们的区域压制火力并不猛烈,我方部队也并不太在意。但在集中射击方面,他们的迫击炮火都能很快而准确地命中特定目标,这似乎意味着他们发展出了能够在战斗中做快速三角定位的方法,但也有可能是他们已经在周遭潜伏一段时间并且测好距离,所以在战斗时可以很快地根据火光来定位。在步枪火力方面,他们的冲锋枪火力不论是在日间或夜间战斗中都不是十分准确,而且他们常常在过远的距离就开始使用冲锋枪。但是,中共部队拥有许多汤姆生冲锋枪,这可以从Kunu-ri战斗的报告和从他们的死者和俘虏身上搜集到的数目看出。

   中共部队在Kunu-ri战斗中仅使用少数火箭筒,但是目标通常不是步兵阵地,而是支援的装甲单位。在这些少数的例子中,他们接近到极近的距离(20-40码)来攻击我方坦克,而他们的瞄准非常准确。而在我方的坦克能在比较远的距离和这些反装甲单位交火的情形下,他们通常会退却逃跑。至于FA是否能有同样的效果则不确定,没有任何FA近接战斗的例子可供分析,不过由于双方通常都太接近,FA恐怕也无法发挥功效。

   11、展开的方法

   在向交战区域前进的时候,中共部队的队伍似乎都选择最容易前进的路线──主要补给线、补给小径、河床、以及山谷。当沿着高处防御时,他们并不经由脊线前进。当他们遇到强硬抵抗时,他们的战斗单位一个接一个地抽离,直到最后整个战术队伍都消失掉。因此,(我的)初步意见是,中共部队之所以能够成功地攻击这么多我们后方的指挥所、炮兵阵地、以及其他敏感而脆弱的单位,主要是因为运气好而非小心仔细的侦察与计画。我们部队的支援单位特别喜欢集中在补给路线和交叉口处;如果敌人沿着最自然的路径前进,他们几乎不可能失之交臂。

   12、从战斗中脱离

   在Kunu-ri战斗初期,中共部队都尽可能地在黎明的时候从战斗中脱离。脱离战斗后,在早晨大约7 点钟时候,他们会从一个大锅中进早点。这时,在步枪掩护下的担架队会到前线收容伤亡。救护站设在部队进餐的集结点,死者就浅浅地埋在附近。在这个时段,中共部队似乎极少采取对四周的警戒。他们的士兵通常会处于松懈的状态,而此时如果碰上我方部队的话,他们似乎无心战斗。

   13、连级的补给

   在Kunu-ri战斗期间,我方步兵通常携带约90至120发的卡宾枪弹药,或是两个子弹带的M1 [ 译者注:格兰特半自动步枪 ] 弹药,以及0至2颗手榴弹。很少连的士兵自己身上有携带粮食。大部份连里面,士兵会携带一个睡袋和轻背包。在这种重量负荷下,当行军直线距离超过3.5英里后(根据在当地的地形,可能实际上超过7英里),脱队问题会造成战术上无法掌控的凌乱队形。

   14、节约的问题

   在作战中,特别是在夜间,要如何重装卡宾枪弹匣与M1步枪弹夹是个蛮严重的问题。大部份步兵连在开始接战的阶段,即使没有多少目标,仍然会有过度消耗自动武器弹药的情况。但另一方面,各连却都能小心节省使用手榴弹,可能是因为手榴弹本来就短缺。不过有些步兵连还是能够维持控制士兵的步枪火力,直到有良好目标出现为止。一般情况下,在山头的战斗中,当中共部队逼近后,自动武器对付敌人散兵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中共士兵会利用岩石和突出的岩架做掩护,我方部队必须冒着身影在天空背景透光的危险才能对他们射击。但尽管如此,在许多例子中,白朗宁自动步枪有效的使用在是防御成功的重要因素。在敌人逼近并采取掩护后,手榴弹成为近接防御战斗中最有价值的武器。但是由于手榴弹的短缺,只能使用自动火力来对付近距离目标,不但没有效果,更进一步耗费了弹药。

   作战状况主要就是这样,当伤亡增加后,持续抵抗的可能性也渐渐减低。几乎所有的阵地在交战还不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就已经用完手榴弹了。在第九步兵团B连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连长带着一个排的部份士兵,在晨光中站起来用石块和口粮罐头向中共部队投掷,以让其余部队可以撤退。这些投掷手死了5名,伤了2名,可见当时情况的危急。在另外4个战斗中,当弹药耗尽时,我方士兵用上拳头和枪托来对付逼近的中共部队。中共士兵在这种型态的战斗中表现并不佳。

   15、其他武器

   中共部队在Kunu-ri地区没有使用任何炮兵。除此之外只看见过使用一次新型的小火箭弹,不过这不是由火箭筒发射的。它被用在对付第九步兵团B连的阵地,从战壕前沿弹起,在后面的防壁爆炸,效果中等。

   16、保养的问题

   携带卡宾枪的士兵报告发生了许多武器操作上的问题,不发弹、卡弹、操作不顺畅等等。有一部份的问题是因为保养不良引起,许多单位都缺少润滑油。但是,在寒冷的天气下,过多的润滑油也会造成问题,这些卡宾枪必须要先加热让冻结的润滑油融化,才能行半自动或全自动射击。通常以单发射击 10至15发子弹结束后就可以运作如常。M1半自动步枪的性能一如预期,极少有操作上的问题。

   调查显示,习惯在可能接战前检查武器并试射数发的几个步兵连在战斗中武器的操作情形最为良好。

   第二部:根据1950年11月20日至12月10日陆战第一师在古土里、下碣隅里、柳檀里区域作战之研究

   导言

   对1950年11月20日至12月10日陆战第一师在古土里、下碣隅里、柳檀里地域与中共部队作战行动的详细研究验证了《中共部队的攻击战斗》(ORO-S-26,EUSAK,报告日期1951年1月5日)中提出的所有主要的结论。不过在Kunu-ri的战斗中这很少发生。我们的士兵很少配备超过两颗手榴弹,这是根据1950年11月24日至12月1日期间美国第二步兵师在Kunu-ri地区与中共部队作战的经验来对中共部队的战术方法与武器使用的评估分析。

   在中共部队对抗陆战第一师的过程中,他们从来没有成功地包围并穿插割裂过该师任何主要单位,并且除了一些外围阵地外,也从没有突破攻占过任何主要防御阵地。所以,他们的战斗单位并不如和攻击第二步兵师在Chongchon河东岸时一样地全面展开,因此能够观察中共部队在全然多变战况下作战的特点的机会就比较少。

   由于第二步兵师在Kunu-ri周遭与陆战第一师在古土里周遭战斗时的环境状况完全不同,不但地形不类似,而且我方部队和中共方面各部队始初的布阵也不同,要把这两个作战行动作一个全面比较并不恰当。在(本报告中)如果有做比较的地方,完全是为了要强调衬比中共部队的特徵与能力。

   武器与构工

   整体来说,跟陆战第一师交战的中共师团的装备并未比在同时期与第二步兵师交战的中共部队好多少。主要的差别在于跟陆战第一师交战的中共诸师团似乎在粮食和弹药补给上极度短缺。在中共部队与第二步兵师的战斗行动中,当共军自固定位置开火时,机枪手和手榴弹兵似乎从来就没有缺过弹药,而且可以看到在火线上的部队后面有长串的士兵搬运弹药。在长津湖区作战的中共部队则正好相反,参与战斗的中共师团似乎很快就耗尽所携带的弹药,由于没有再补给,他们的作战效率就此消失。当他们耗尽弹药撤退时,其他新的师团会移上前来递补阵线,而这些补给耗尽的师团则从前线消失。指挥的陆战师长奥立佛·P·史密斯少将曾经记述到这个现象,而且也从许多团、营长口中证实。战俘口供显示这些部队中大部份是在11月13至16日间渡过鸭绿江,正好跟陆战第一师开始从基地港口向北前进大约同时。在渡江后,他们以全速向作战地区急行军前进。看来他们似乎只想要赶快将部队向前移动,即时到达陆战第一师的纵队附近,以便在陆战第一师把大部份兵力用在攻击长津湖区时切断该师的主要补给线;也因此这些中共部队对于诸如有效补给等重要课题方面并没有妥善安排。跟这个假设吻合,并且陆战第一师下属各单位都注意到的是,他们的中共敌军都是一成不变地以单线攻击,没有使用其他不同的战术。这不但在师级单位如此,甚至到营级或连级都一样。每个单位被赋予一个选定的任务,他们似乎都在剩余战力许可之下尽力达成这个任务。但当他们被击退无法达成任务时,中共部队会显得茫然毫无计画,无法重新组织起来转移攻取其他可能的目标。士兵们会从战线上撤退,涣散地坐在原野间。即使如此,战俘的口供中显示出了中共士兵一般的智力不低。不单只在军官之间,就连一般受审讯的士兵也都能说出他的连、团、师、军团、以及集团军的番号,并且知道上级单位的计画与意图。陆战第一师也就是从被俘的中共士兵口中首先听到中共部队计画“在该师的两个团向北前进后”,以主力切断该师的主要补给线。这项情报是当这两个团还在北进途中获得的。但是真正特别让人困惑的是这些战俘没有阶级的概念,这些战俘会称自己是“士兵”或“军官”,但说不出自己的军阶。如果中共部队中有士官的话,他们也无法表明自己的阶级。

   在陆战第一师的作战中,有六次战斗时攻击的中共部队有轻型炮兵的支援。每一次所使用的炮数不超过二或三门,发炮数也是寥寥数发。总体来说,敌人攻击的火力依靠自动武器,主要是.30口径的机关枪(包括路易斯轻机枪与哈乞克斯机枪);冲锋枪、步枪、及轻型木杆手榴弹则是中共步兵的主要武器,这个现象不论是在对陆战第一师周边防线的攻击或是他们自己阵地的防御战斗时都一样。除了曾经在手榴弹上绑上引爆索作成诡雷外,在这些武器的使用上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新意。这些诡雷被安装在阻绝道路的路障上,长长的引爆索则拉回到路旁的散兵坑中。这些诡雷时常失败,因为在散兵坑中的中共士兵往往在有机会引爆诡雷前就已经被杀。有一次更是因为手榴弹的安全针冻住而失败。在防御的时候,这些中共部队会在山头阵地建构防弹掩体,以双重粗树干绑在一起做墙,顶上以木头做盖,再加上两尺厚的泥土石块为顶。这些工事可以抵御空中攻击,除非是火箭直接命中。他们用骡马将这些建材运到高处,当中共部队在周遭地区展开后,骡马会被移到远离(美军)主要补给线的荒野地区。当美国空军开始扫荡周遭地区时,几乎看不到什么骡马。当中共部队在古土里以北及下碣隅里以西切断陆战第一师的主要补给线,以便孤立并消灭该师时,他们用上了大量的路障,以及少数的爆破手段。沿着(美军)撤退路线,在一些最敏感的位置上,炸药被有效地用来切断交通。最好的例子莫过于炸断位于古土里以南、1081高地山脚不远处横过发电厂水管的工作桥。这座桥位于一个落差1500英尺的峡谷之上,如果不能修复的话,任何车辆都不能通过向南撤退。该师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并且准备在不浪费纵队的宝贵时间下尽快架桥通过这个空隙;一座预制桥早就由空军运来跟纵队一起行动。即使如此,中共部队还是以少量的炸药造成了最大的阻碍。如果敌军有足够的炸药的话,整个路线上像这样的机会比比皆是。整个主要补给线就像是在山壁上开凿的狭窄栈道一样,只要造成几处大山崩,它就会完全毁损无法通行。但是,虽然中共部队已经盘据这个地区超过一个星期之久,他们并没有尝试这类大规模的炸山行动。在此处,以及更北面位于下碣隅里和柳潭里之间的路段上,中共军手上的炸药似乎只够用在几处可以很容易地以少量炸药爆破的小型桥梁上。一般实体路障是由石块、泥土、及杂物堆成平均2英尺半到3英尺半高度,并不太坚牢的阻绝障碍。大约半数路障地点的侧翼有火力掩护──通常是在侧面岭线上布阵的一、两挺机枪,或者是迫击炮。在没有掩护的路障地点,即使侧面高地还没有被(我方)前卫完全扫清,在步兵纵队先头的推土机通常就已经把这些障碍物推开一旁了。不过,还是有些路障地点被由侧旁高地射来的自动武器火力,以及逼近到轻武器有效距离的狙击手强力而持续地封锁的例子。这时车辆会被击毁,纵队停顿,并且沿着路边演变成一场人员和物资的持续消耗战,直到中共部队被(我方)优势火力与运动压制住为止。

   纵队中的秩序

   在有关这个话题的事例中,德来斯戴尔特遣队(TF Drysdale)11 月 27 日夜间 在古土里与下碣隅里间路段的经验会是最有教育性的例子。这支小型的特遣队由 英国突击队、一个陆战连、以及一个步兵连组成。他们在收到中共部队已经切断 通往下碣隅里的主要补给线的报告后由古土里向北出发,尝试打通补给路径。它先扫清了古土里以北紧邻主要补给线的脊线,然后乘坐卡车前进。一支补给车队 原本预计要接受它的保护,紧接它的后方前进。在特遣队的最前端有一个中型战 车排,最后端在卡车纵队之后也有另一个战车排担任后卫。 这支纵队在古土里山岭线以北开阔地区撞入了中共部队(估计约3营兵力弱)的伏击,它的溃散主要得归罪于其中装甲部队的运用态度。虽然规模较小, 但是在这个事例中,行动与反应等等几乎就跟三天后在 Kunu-ri 与 Sunchon 路 段之间发生在第二步兵师纵队上的不幸遭遇如出一辙。当那些装甲薄弱的车辆进入敌人火力走廊时的安全完全依赖着运动的快速程度时,坦克车却在中共部队 开始对它们厚重装甲不痛不痒地射击时停下来还击。这造成了整个车队的停顿, 并且让卡车部队被从侧面射来的火网痛击却无法反击。跟坦克部队的多次争论与恳求都没有什么效果,他们并不受特遣队指挥官的节制,而且他们对于自己的行动造成后方车队的损伤的情形也无动于衷。 为了避免整个特遣队被摧毁,步兵单位的军官们(包括一名空军前进观测官)不得不起而干涉战车部队的行动,要求他们不要还击而继续前进。在车队最后方的人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引起整个车队瘫痪的原因并不是中共军的炮火,反而是自己的坦克部队。最后,特遣队中大约有半数脱身,也丧失了约50% 的车辆;补给车队全军覆没,人员不是伤亡就是被俘;引起同伴这场大灾难 的战车部队却安然脱身,毫发无伤。

   那些能看到这支小小特遣队遭遇伏击与溃败全貌的人都同意,失败的主因不在于中共军炮火的效果,而是在于战车部队自身缺乏管制,它与后随的卡车部队间缺乏通信,以及坦克部队不了解他们打打停停的战术对于后面车队造成的严重后果 。这对于美军装甲部队与摩托化部队在陆上共同行动来说是个相当新的问题。它的共通点可以从德来斯戴尔特遣队和第二步兵师纵队的相同经验中看出。它们也许应该被更进一步地仔细研究一番,因为从中可以发掘出许多重要的教训。而且,只要敌人继续采取横过后方切断撤退路线的战术,这个情形就可能再度发生。很明显地可以看出的是,除非能够仔细地评估这个问题,并且订定果断的标准作战 计画来确保纵队中战术上的整体行动,战车部队的存在对于一支经由狭窄道路通过敌方控制区域的摩托化纵队并不见得能保证有额外的保护作用,它反而可能增加了纵队的脆弱性。在机动性是安全前提的行动中,原本以为是个防盾的单位却拖累了整个部队的运动, 在第二师的事例中,装甲单位散布在整个纵队之中。德来斯戴尔特遣队中则是用来掩护纵队的前头和尾端。由于两者在开始行动前都没有事先确认管制与通信的方法,结果也是同样地凄惨。

   中共军的大目标

   虽然在陆战第一师的整体行动中,德来斯戴尔特遣队算不上非常重要,但是由于它是中共军在对陆战第一师攻击中根据其整体目标获致战术上区域性成功的一个例子,因此我们特别强调德来斯戴尔特遣队的经验。在这个例子中,就如同中共军在Kunu-ri以南攻击第二步兵师的行动一样,敌军的主要目的在于诱使我方攻击兵力作最大限度的延伸,然后切断主要补给线,当主力部队开始对其后方的压力做出反应的时候,再以包围的态势摧毁主力部队。陆战第一师防止了这个事态的发生。陆战第一师不论在攻击或是防御的行动中,总是以最大的努力保持阵线的稳固,这包括了它最初北上长津湖区与西向柳潭里的攻击,以及后来向南撤到真兴里的行动。德来斯戴尔特遣队的不幸在于它受命打通从古土里到下碣隅里间的主要补给线;在此事件后,虽然中共军切断了古土里与下碣隅里(陆战第一师师部)间,以及下碣隅里与柳潭里(第五团和第七团作战区域)间的主要补给线,陆战第一师不曾再尝试以兵力不足的部队打通补给线。它暂时接受了这个状况。在此后陆战第一师各单位以要塞的观念来防御自己的阵地,但是也采取必要的反击行动来打乱中共军的阵脚,并且不轻易地让中共军不付出代价就取得寸土。实际上,陆战第一师的纵队等于是在敌人控制区域中以一连串的坚强据点所构成的。对于这些据点的补给与伤患的撤退都是由空中进行,飞机跑道的建构早在中共军开始在长津湖区现身之前就已经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正如本文后面会再度讨论的,在它的四个主要据点中──柳潭里、下碣隅里、古土里、真兴里──陆战第一师极度强调(防御)组织的深度以及地区中各部队的整体性;有时甚至为了保持阵线较大的严密性而把紧邻的高地弃之不顾,任其落入中共军手中。这样的抉择后来证明收获极大,并且没有引起我方太大的损失。中共军在对这些坚强据点的持续攻击中损失惨重。在这四个区域中发生的都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共军的攻击从开始时极度猛烈,强度逐渐地减弱,直到最后他们再也受不了,从前线撤退;这时虽然他们人数仍然还有许多,并且在白天可以看到四散在原野和山岭间,他们却显得十分被动消极,也没有持续有组织的攻击行动。坚决果断的防御影响中共军攻击士气的效果可以从陆战第七团F连令人惊异的例子中看出。F连独力据守从下碣隅里的师部到柳潭里的第五团和第七团所在地之间的一个隘口,完全被孤立在阵地之中,守了五天五夜。在这段期间,这个连被大约两个营的中共军重重包围。第一晚,他们的阵地遭到猛攻并有一角被突破,但是在天明前又重新夺回。第二晚时,敌军以和前晚约略相同的路线及兵力攻击,也再度被击退。第三晚,虽然F连已经有许多伤亡,但是中共军的攻击也显得软弱无力。接下来两天中,虽然在F连阵地的目视距离内可以看到有大量中共军的活动,但是却没有采取任何攻击行动。到了第五天早上,第七团的一个营前来援救F连,但在离F连不到1000码处遇到中共军强烈的抵抗而停了下来,此时F连虽然已经死守阵地5天,却仍然士气高昂,他们用无线电跟该营联络,准备主动派出一支巡逻队替他们领路。这个例子并不是罕有的特例,这是充斥在陆战第一师战斗行动中的典型精神。“我们一直觉得是占了上风,并且当敌人想要打上一仗时我们总能将其痛殴一顿。”史密斯将军谈到其部队的行动时说道。从陆战第一师主要作战地区各连和各排行动的仔细分析中,以及从火线上所看到中共军的损失与反应中,都可以支持他的看法。就他们所见所想而言,(陆战第一师的士兵)相信他们在各场战斗中都是胜利者,他们自信是主要凭着自身的战斗力而获致这样的结果。他们对那些对于他们行动嗤之以鼻的新闻报导感到愤慨 [ 译者注:指的是从撤退以来到这篇报告撰写期间的新闻 ] ,这些报导天马行空地推论说由于陆战第一师在敌人控制地区过度延伸,因此不得不由其他非陆战队的单位 [ 译者注:指陆军 ] 施以援手才能逃脱。在记录上再加这一条就足够了:自第五团和第七团从西面的柳潭里撤出并接近位于长津湖南端的下碣隅里的师部防御阵地开始,陆战第一师对于其本身抵御更大中共军压力的状况与能力感到十分有信心。从那时之后,主要的问题是在于如何能保存实力,并以最少人员和车辆的损失驱离南面主要补给线沿路岭线上的中共军。

   中共军方面的损耗与隐蔽

   除了那些想以直接攻击摧毁陆战第一师在柳潭里(两个团级战斗群),下碣隅里(一个加强营),和古土里(一个加强营)的阵地,自身反而被击溃或摧毁的单位外,中共军自11月27日至12月2日期间的努力集中于将其他单位沿着这些战斗焦点间的走廊部署展开,这些单位虽然位于各防御阵地步兵武器的射程之外,但却不是没有遭到骚扰。从真兴里到古土里的距离是12英里,从古土里到下碣隅里9英里,从下碣隅里到柳潭里13英里,被飞机或是路上巡逻队发现的目标(中共军)通常都位于部署在这四个防御据点其中一或两个地方的陆战师炮兵射程之内;另外,在大部份时间里天气状况也有利于空中攻击。在作战的早期阶段,陆战第一师的参二 [ 译者注:情报参谋 ] 根据老百姓的报告结果,早已认为中共军是以相当大的纵队队形穿过原野移动,而这些纵队正躲藏在村庄以及在古土里与柳潭里地区常见的矿坑之中;他们认为敌军大部份都是以这种方式在白天躲藏起来,而不是像有些人认为的在高地挖了掩体隐蔽。这些意见都转发到(陆战队)航空队手上。起初航空队由于空中侦照都看不到在村庄中有任何部队活动而对这项情报研判存疑,但是从老百姓得来的情报源原不断,并且有北韩老百姓请求(陆战队)指挥官向村庄进攻以赶走中共侵略者。

   在主补给线被切断后,(美军)才开始对紧贴道路以及荒野间的村庄大规模轰炸。结果完全证实了当地老百姓的说法。当炸弹开始落在茅舍间时,中共士兵从房舍中四散涌出。但是空中观察员发现,这些士兵对于村庄房舍十分依赖,当飞机投完炸弹,甚至还没完全离开这个区域,剩下的中共士兵就又跑回半毁的房舍中。他们人数非常集中,据估计一整个营的兵力可以挤入大约20间的小茅舍里。在原野间活动的陆战队巡逻队也有相同的报告。他们发现敌人的主要部队都是躲藏在村庄里,只在前方山顶工事部署少数警戒兵力。据称空中攻击炸坍了一个矿坑,估计里面大概容纳了中共军一个团的大部份兵力。从巡逻队及各步兵连攻击的目击,再加上那些被俘后又被解救的美军战俘的报告中,可以证实中共军在整个作战期间是很有系统地利用这地区各种看来正常的人造掩蔽处。

   至于这种利用村庄做为大白天隐蔽处的手段是仅仅发生在此处,亦或是由于敌军部队没有毯子、厚重大衣,而且只穿了网球鞋式的鞋子在零下的气温中行动所致,是很值得仔细考量的。当然对那些沿着陆战第一师主要补给线边缘扎营,等了漫长的一个星期准备把南撤的第一师困在陷阱中的中共部队来说,因酷寒引起的伤亡必然十分可怕。在天候的鞭挞下,猎人自己变成了猎物,数以百计的中共士兵由于根本无法支撑而投降。许多因为酷寒而冻毙,身上半点子弹或弹片伤痕都没有。有些投降的士兵四肢都冻坏了,有些告诉审讯人员他们有大半星期没有食物可以果腹,他们为了求生,挖了仅能一人容身的坑洞,整个人挤到洞里,就像冬天的动物一样,尽量不动以保持身体的体温。这些士兵中有许多已经无法拉动步枪枪机或甚至扣扳机,但是还是有相当数目的士兵仍然有能力执行阻绝的任务,直到陆战第一师各营将一条条脊线扫荡乾净让车辆部队能够通过隘口为止。陆战第一师使用逐步射击运动的方式,在主要补给线两旁把中共军扫清了宽广的带状地带;该师比较南端的据点形成了相对于这些扫帚的畚斗,部份防卫兵力也在主要纵队往南前进时同步配合向北进击,也因此将大量中共部队围困在他们本来要替陆战队准备的死亡走廊中。陆战队突围的行动看来进展缓慢,让焦虑(即使不是惊慌)的外界担了不少心,但其真正的原因部份是由于天然环境地形造成的困难,再加上陆战队本身在攻击之前总是不厌其烦地小心整顿和准备可用的资源之故。

   在整个作战期间,气温大部分在华氏20度与华氏零下20度之间变动,也有过一次积雪6英寸的暴风雪,在某些地方由风吹成的雪堆更高达5、6英尺深。有系统地使用掩护从置身于开阔荒野的敌军所面临由大自然和美军无情地营造出的状况看来,中共军的主体在这周遭地区使用村庄做掩蔽并非只限一时一地的权宜之计。实际上,由于缺乏任何其他合乎逻辑的方法,这更支持了中共军是有系统地使用村庄做掩蔽的假设。他们一定是以西方士兵所想像不到的密度躲在那些小屋中。由于除了是在洞窟或茂密森林地区外没有任何其他地方可供躲藏,他们一定得将部队在白天集中在紧邻前进主轴或是攻击目标的村落中。不论伪装技术多高明,一支大部队不可能躲在人为构筑的工事中而不被一般空中侦照发现到。他们也不可能沿着岭脊或山头疏散而又能在极短期间有效地集中来攻击更具机动性的敌军。这些都不是人力所能为,而中共军在韩国的行动也未曾显露出有任何超人的能力。因此,让这些部队无法使用村庄做掩蔽看来应该是可以用来打乱并瘫痪他们行动的重要步骤。不论是在那个季节,把他们驱赶到开阔荒野,他们将会丧失有效的机动性。

   前进路线

   真兴里以北的台地属于针叶林带,除了近年来重新种植数目的地段外,稀疏的枞树与白杨树多半长在山岭的北面与西面。中共军攻击时通常是沿着能够利用这些天然掩护的路线。当中共的战斗单位在这些林区停留较久时,他们有时会将这些树在一半高度砍断,将它们上截弯下提供较好的掩蔽。跟在攻击第二步兵师时一样,敌军在攻击陆战第一师时也是沿着冲刷山沟的天然路径,以及其平行的小径与通路,渗入美军的主要补给线。在接近过程中没有半点隐藏的手法可言;他们有时用走的,有时小跑步,但都是以直立的姿势前进。在对同一目标重复攻击时,他们最初的前进路线会变成一条被打得很惨的路线,但是他们使用火力的方法却只有很少或甚至根本没有变动。或者是由于补给物资过度匮乏,或者是由于缺少战斗纪律,当他们攻击到看来快要成功的时候,往往会停下来掳掠并摧毁(美军的)物资。在防御的时候,他们的主要战术是依赖来自俯瞰岭脊上的自动武器火力;他们的前卫紧贴着山脚行动;当美军的攻击部队被从高地来的火力阻止时,只有极少数强悍的中共士兵会尝试逼近到可以使用小型武器或手榴弹的有效距离。在攻击时,他们不常翻越岭脊线,而是沿着山脚绕一大圈。除了在少数发生于双方进行夺取控制高地的密接战斗中的例子外,这个模式似乎一成不变。在这个作战中,和第二步兵师在Kunu-ri作战中的情形一样,中共军喜欢采用夜间攻击,而当被挡住或击退时,会在黎明前撤退。他们夜间攻击的战术跟在《中共部队的攻击战斗》报告中描述的没有显著差别,只是由于他们的攻势都被陆战第一师的防御部队所解消,所以没有发展到完全开展的阶段。他们的攻击总是一成不变地想以机枪火力盯住防御者,在其掩护下达成局部突入,然后再以冲锋枪和手榴弹尝试造成突破。在至少有六个战例中,这种突穿得到初期局部的成功,但是进一步的扩张战果却徒劳无功。更进一步的扩张不是被陆战队支援武器对突破区投下绵密的火网所阻止,就是被逆袭的陆战队将中共军逐退、夺回阵地。

   仔细分析这些战斗行动,有五个案例中敌兵是伤亡于刺刀之下。陆战第一师一直配备着刺刀,而且在阵地防御的时候总是上着刺刀的。不过,其中三人是被同一陆战队士兵所杀。由于插梢在酷寒之下冻结,防御者很少使用手榴弹在这些战斗中;而且如果士兵把手套脱掉来使用手榴弹,暴露时间过久的话往往会造成冻伤。

   中共军的态度

   在整个作战期间,敌军对待美军伤患的态度一直是不可解之谜而且在许多地方互相冲突。例如,当从长津湖东岸将美军伤患经过湖面撤到下碣隅里地区时,中共士兵就站在离救伤队不到100英尺的堤岸。但是整整两天的时间内,当美军伤患或走或爬下堤岸走向安全地区时,他们没有遭到任何射击。替美军工作的北韩本地人员可以走到东岸村落中美军战俘与中共士兵共处的屋内。中共士兵并没有尝试要提供这些伤患任何食物或医疗服务,不过如果这些伤患伸手去取食物或饮水,中共军也不加干涉。这些北韩人员公开的在中共士兵面前向伤患传递纸条,上面写着如何脱逃的步骤。中共军并不伤害北韩人员,当有些美军伤兵遵照指示离开屋子时,他们也不阻止。另一方面,在许多案例中,当他们攻击路上的纵队时,他们总是将火力集中在标识着一个大红十字的救护车,偏执的程度甚至到了紧接着救护车前后的车辆都不会被波及到。

   美军防御阵地的组织

   除了第七团F连不寻常的情形外,陆战第一师的防御阵地都是以至少一个营基础。在柳潭里,第五团和第七团被统合起来,构成单一的防御阵地,并将所有炮兵、支援火力、及人员都包起来。这个防御措施有一点独特的地方是,虽然组织十分复杂而且外在压力极大,所有命令决策都是由两个团长和他们的参三以会议的方式决定,在协调一致而毫无摩擦的情况下,才能维持这种防御的机构。在主要补给线上的其他重要据点上,每个营防御阵地都是一个围绕着炮兵与跑道的紧密“刺猬”阵地,可以面对360度作战,炮兵也都面向着敌人最可能用来前进的山沟,随时可以发射。战斗巡逻和担任攻击任务的连从基地出击时也只在基地炮兵有效射程内活动。而且,在阵地外围执行任务的小部队的活动范围也被绝对限制在能够与部队主体保持无线电联络的距离。在布置这些阵地的时候,宽广射界不是主要的考量因素,反而优先挑选那些可以提供防御者最大交互支援的地形。陆战第一师舍弃那些“可能”有助于长距离有效击杀敌人的位置不用,反而将防御阵地建立于“必定”能在短距离挡住中共军,并且保持阵地完整的位置。(防御阵地)都没有过度展开。相反地,防御阵地集中紧密的程度让他们能够组织一支机动的局部预备队。在始初阶段,由于防卫部队人数较少,地形的影响,而且有纳入机场跑道的必要,所以下碣隅里的阵地或许是这个通则的例外。不过,勤务部队与事务人员等都在受到中共军攻击情况危急时,被用来堵住阵线上的漏洞,并做为局部的预备队。虽然地面(冻结)的状况让标准的构工工具一次只能敲开一小块泥土,各阵地还是都挖得很深,各营营长更亲自检查了散兵坑及其他工事。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是,在少数中共军成功地侵入防御阵地的例子中,都是由于时间太急迫、防御部队来不及完成工事的地方。

   铁丝网的使用及效果

   陆战第一师将拥有的少量铁丝网都尽可能地用来布置在各防御阵地上。蛇笼和双层铁丝网被布置来阻断可能用作接近路径的山沟,另外在某些地方用灌木堆和有刺植物补强,不过由于这一区树木不多,能用的材料有限。绊脚线被布置在防御阵线的前面,当可以弄得到警告焰火时,它们也都被用上。

   连级的作战(分析)提供了中共军对于这些铁丝网障碍极度反应的良好观察,他们似乎对于要克服这些防御铁丝网完全不太热中。即使碰到的是拉在离地面18英寸的绊脚线,他们仍然会停下并尝试从其下爬过。这种反应并非个人单兵,而是全面性的。同样地,他们会尝试要从蛇笼或双层铁丝网下爬过,而非先排除这些障碍。一名中尉的意见:“看起来他们好像对铁丝网有种迷信似的恐惧,它每次都会把他们挡下来。”

   照明的使用

   在这次作战中,相当少有机会能研究当中共军进行夜间攻击时,从后方使用照明方法暴露其身影的效果。迫击炮本来有充分供应的炮弹来测试这种技巧,不幸的是照明弹都是属于1944年生产的同一批有缺陷的弹药,极度的酷寒也可能是造成哑弹的因素之一。平均说来,每四发照明弹中只有一发能燃烧。另一方面,中共军的照明弹的光线要比我们的白得多,时间也短得多,却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燃烧率。由于这些原因,再加上士兵都以为中共军的照明弹是我们自己的近发弹,在下碣隅里地区很快地就有命令停止发射照明弹 [ 译者注:原因应该是认为自己的照明弹效果不彰,反而暴露自己阵地 ] 。不过,在少数使用照明弹,并且成功燃烧的例子中,明亮的光线对中共军有迟滞的效果。

   防御的机制

   陆战第一师在防御阵地之外更使用了警戒哨与听音哨,使用的程度则视地区状况和指挥官不同,每个基地也不相同。在柳潭里,有些排级兵力的警戒哨被派到主防御阵地之外1,000码远的地方。小型听音哨布置在前方约200到300码的地段。完全没有在毫无防备下被突击的例子。通常在40到150码的距离间可以辨识出中共军。当敌人在逼近途中用不错的英文喊话时(这经常发生 [ 译者注:用以混淆防御者 ] ),防御阵线上会对声音来源开火。即使喊话者声称自己是陆战队自己人,并且说出自己的部队番号,防御者仍然会开火。整个白天直到傍晚期间,陆战队会派出巡逻队,主动巡逻可能接近阵地的路线。虽然这些巡逻队也尝试搜集敌军的资讯,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对密切注意他们行动的中共军表示,陆战第一师不但没有溃散现象,反而仍有相当的企图心。这些巡逻队通常是连级兵力,有时也使用加强排的兵力。根据状况与目的不同,他们有时乘车,有时是步行的。这些巡逻行动通常不会远离主阵地超过1,500码,不过在柳潭里的据点也有巡逻队远达五英里的例子。巡逻队总是在炮兵火力可及的范围内行动,随队行动的有一名炮兵前进观测官,而且,如果可能的话,空中再配备一架观测机,以增强巡逻队的观测能力,并且协助他们与主据点间的通讯。陆战第一师相信由于这些频繁的巡逻行动,所以他们的主阵地在白天从来都没有被小群的中共部队骚扰过。那些进入荒野地区的巡逻队在许多时候都搜集到有关敌军集中地区及即将发生的攻击的情报。主防御阵地在夜间通常以一半警戒的方式轮更。每个容纳两人的散兵坑中,一人警戒、另一人休息,另外有巡哨人员逐一巡查各防御工事以便他们保持清醒。武器在这种零下的天气下都被给予特别的保养(更详细的讨论见后)。以上是让这个防御保持活力的一般战术与警戒措施。

   要仔细描述武器的使用如何确保各防御阵地的完整性的话会超出本报告的范围,因为这需要一步步地描述各连如何抵挡中共军并且反击的过程。不过,一部份连排长已经提供了相当数量的详细战斗过程资料,可以用来做一个简短的评估。

   在整个作战记录中最为显目的一点是,不论在什么时候步兵防线遇到直接突击的时,所有的支援武器都能被快速而大量地投入到战斗的焦点上。由迫击炮、野战炮,有时甚至包括了战车炮所形成的火网会在中共军有时间投入大量兵力以扩大战果前把通路补起来。因此,中共军的攻击会被击灭,突击的第一波总是得不到后面的强力支援。这没有什么极端或是不合常道的,各处的防御不过仅仅是充分利用了支援武器的优势,根据敌人攻击展开的方式,以混合火力的形式来达到最大的效果。这不过是“照本宣科”的战斗,而且其精度与威力更验证了一项古老的事实,就是当正确地使用武器的时候,一定都会成功(地发挥作用)。(有效支援火力)对于这些小而严密的“刺猬”阵地的防守者士气的影响和对被它痛击的中共军士气的影响是同样的明显。从古早以来,当步兵和敌军紧密交战时,心理上总会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孤立无援。但是从对陆战第一师防守各个不同阵地士兵的访谈中,许多人都深为支援火力的灵活性与威力所鼓舞,让他们觉得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击退中共军的攻击。当他们谈到这些有系统的火力所带来对士气的影响时,他们并不是以一个陆战队员的身份来谈论部队的战法,而是以亲身体验战斗恐怖的个人经验来谈到自己的看法。

   陆战第一师使用的方法是,在战斗准备和战斗进行中,各级连、排长不必担负起准备、计画、并且导引重型支援火力的复杂工作。这些工作都由营级的支援武器中心(Supporting Arms Center)来执行。原则上支援武器中心的协调官相当于助理作战官,负责攻击及防御时的火力计画。一般情形下,他在营作战中心作业;但当在进行阵地防御的时候,他的位置通常是在指挥中心或是作战官的营帐中。当在组织部署防御阵地时,他会伴随著作战官进行初步侦察;这样的话他会有机会熟悉阵线、了解重机枪火力的部署、并且观察那些迫击炮和大炮火力所必须压制的接近路线。当侦察结束后,前线阵地位置会被标记在一张战况图上。然后他会告诉炮兵官哪些地方要行标定射击。这些标定射击是由前进观测官来执行;当标定射击完成后,这些资料会被传给协调官,并且记录在一张重叠在战况图的透明纸上。当派出巡逻队时,协调官会时时在图上标示他们的位置,以便能快速地提供支援火力。支援武器中心协调官通常是步兵军官,他同时也跟战术空中协调中心(Tactical Air Control Center)密切联系,如果他的目标同时也适合使用空中攻击的话,可以很迅速而有效地进行协调。陆战第一师各营认为他们支援火力在韩战中的效率与组织性有一大部份要归功于对支援武器中心作业的精益求精。各级对于这种作业技巧都十分热中,尤其以各步兵连为最。

   攻击的机制

   陆战第一师在攻击时的主要特徵是它细心地准备各种武器的部署与协调的工作,以便帮助攻击的连或营以最小的代价夺取目标。在一般典型的状况下,步兵连暂时地会被从高地来的炽密自动火力钉住无法动弹,而且从敌人部署的情形看来,防御火力会来自许多不同方向,攻击线要持续前进的话会产生重大伤亡。(我们发现中共军通常以这种方式布置山顶的阵地:沿着山顶的阵地通常是比较不重要的,它们通常是用来分散敌人注意力,自动武器真正集中隐蔽的地方是在两山之间的鞍部。)该步兵连会就地据守并且呼叫迫击炮火轰击敌人位置。在这同时或是紧接在迫击炮火之后,炮兵火力会轰击敌人火力密集的位置,以及其后的岭脊。通常有个空中管制官伴随该步兵连。一些飞机已经被召来现场,当最后一发炮弹落下时,这些飞机会对同一敌人位置进行空中攻击。

   根据与中共军阵地的距离远近,步兵会在飞机开始对地攻击时,或者是最后一颗炸弹爆炸时开始向前突进。陆战第一师各级步兵单位和众多支援火力在攻击间的这种协调并非希罕或不寻常的特例。这是一般的程序。在北方的作战中,很少有不遵循这样的程序的例子。各连、营、团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都是根据同样的模式。对一般士兵来说,这是他受到所有可能提供一臂之力的支援火力支援的最好证明。毫无疑问的这种对支援火力的信心对步兵的攻击行动有非常正面的影响。这种混合了平射、曲射、以及垂直落下火力的互补增强的效果,无疑地要比各种火力单独使用时杀死更多中共军。不过,最主要的效果还是其对士气的价值,特别是对攻击中的步兵的鼓舞。攻击的步兵连注意到的是,即使大量使用炮兵火力,并且能够准确地命中目标区,除了在落下爆炸时之外,并不能压制中共军的火力。当炮击停止时,中共军的自动武器马上就又开始射击。

   不过如果是空中攻击的话,对于防御者士气的影响则有直接与显著的不同。即使中共军没有被轰炸与扫射消灭,他们的阵地也会沈寂一阵。从次复一次的例子中看来,我们可以推论,似乎根据轰炸对防御者造成的实际损失与震撼程度的不同,防御者受到震撼不能回复的时间长度约在12至25分钟之间。近接空中支援对士气鼓舞的效果可以从陆战第一师一名营长的话中验证:“空中攻击激起我们士兵新的气力与决心的程度,不是亲眼目击再多的炮兵火力落下所能比拟的。士兵们看到飞行员们冒着极端的危险低飞攻击,效果就像磁铁一样会让他们被吸引着想再度攻击前进。”许多其他连、排长也有类似的说法;他们对于这种鼓舞士气的效果在许多战术状况下引起的结果有极为详细的描述。

   有关于地面与空中的协调合作的案例以及导致其成功的作法的资料都已经被搜集做为基本作战研究之用,本研究报告也简短地使用其中一部份,但并不详细地描述讨论,因为空军的战术作为不属于本报告的范畴。

   行军要求

   在陆战第一师从下碣隅里向南的攻击中,除了驾驶兵及车载武器的操作手外,所有能行动的人都下车步行,并且随时都准备担任步兵的任务。它命令所有被弃置的车辆必须是完全无法修复的;只有在现场最高阶的指挥官的许可下才能丢弃任何已经损毁的车辆。今天,在整个师里,这道命令的发布与遵守已经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重点之一。

   酷寒的影响

   陆战第一师在真兴里以北的作战是近代所有美国部队的作战中,对于酷寒的气候加诸人员、武器、装备之上的效果提供了最好研究机会的一次。对于这个题目各个不同的面向,已经搜集了大量的资料并且有部份整理过了。这可以导出一些概括的通则以及相当程度特定的应用。陆战第一师和任何根据现行编装表配备的美国师团一样有相同程度的配备以遂行寒冷气候下的战斗。不但如此,它的规范更给予士兵个人在严寒下最大的生存机会,并且让他不至于匮乏或受到严酷的考验。帐棚随军携带,并且在战斗状况许可下尽量使用。不论是外围警戒哨的士兵,或者是远离防御阵地长时间暴露在酷寒下进行攻击的部队,一旦回到己方防线时,都会被轮派到有暖炉的营帐取暖。在这些营帐中他们能够将袜子烘乾,并且让防寒鞋解冻。在那里还有热咖啡和在滚水中加热过的口粮罐头供应。伤患被安置在有暖炉的营帐。当营帐开始爆满时,那些轻伤的被轮替回防线上,不过为了怕他们伤势恶化,伤势时时都被检查。由酷寒及过度消耗体力引起的重度休克或脱力的病患则可在有暖炉的营帐中休息24小时,然后就回到战斗线上执行任务。上面是他们所采取来在严酷气候下维持部队健康与战力的一些措施。其结果可以总结如下:

   1、大约20%的士兵得到呼吸道的疾病,病症从重感冒到肺炎都有。医事人员认为在这种状况下算是相当低的数字。

   2、士兵“战斗疲乏”以至于永远无法再执行战斗任务的病例少之又少,几乎不构成任何医疗上的问题。比较常发生的“休克”现象中,当事人通常在休息24小时后都还可以回复服行勤务。

   3、该师有2700个非战斗伤亡的伤患,其中大约2000人属于冻伤伤患,在这之中,95%是足部冻伤。大部份手部冻伤的情形不算严重。耳朵冻伤的案例通常是因为个人不小心引起的。但是,在调查足部冻伤的原因时,史密斯将军及麾下的指挥官和各团的军医问过许多士兵、排长、和其他人以了解来龙去脉,他们结果估计足部冻伤的伤患中只有20%能怪罪伤患个人粗心大意,80%得要归因于作战的状况以及不适用的防寒鞋(见后面的注脚)。

   4、由于吃了半结冻的口粮罐头,有很高比例的士兵发生肠胃症状以至于无法在火线上服勤。部队普遍知道这个危险性,因此面包及饼乾类口粮成为最热门的食物。在作战最激烈的时候,火线上的士兵除了饼乾等外不吃别的。这证明了现行野战口粮不足以提供在极端寒冷天候下部队运动与作战的需要。

   休克与疲乏

   当陆战队开始向北推进时,第一道寒流的效果让一些军医非常震惊。在前线服勤数个小时后回到温暖帐棚的部队中,他们发现“许多人产生严重的休克反应”。他们描述道:“数以百计的士兵来到医护站,表现得有如经历迫击炮和大炮猛烈轰击过的士兵一样。他们有很显著的颤抖现象,但并非单纯地因为寒冷而致。他们可以用兴奋剂来治疗。在比较不严重的病例中,一杯白兰地加上一点炉火的热量通常可以让他们很快地回复过来。当处于休克状态时,这些人的心理与生理状态都有显著的改变。许多士兵茫然瞪视着空中,似乎对别人的话完全没有反应。有些人啜泣良久,却一言不发。但是,过了几天,当部队开始适应这种极端的温度后,我们注意到这种休克反应症状的消退。”即使如此,寒冷,再加上激烈的体力消耗,持续地严重影响个人的反应机制,并且也对部队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问题。这种极限发生在陆战第七团第一营的身上。当他们越过荒野进行夜间攻击,试图解救第七团F连的时候,在华氏零下20度的气温下,该营营长戴维斯中校发现虽然他的部队仍然在和中共军持续战斗中,他自己却似乎陷入什么都不想做的状态。酷寒似乎把他的脑子都冻住了,他不得不“对每个决定都再三检视”,生怕自己在头脑不清的情况下做出判断。

   由于了解到他的士兵可能已经到达个人体能的极限,他命令他们停止,准备建立急速防御阵地。不过,在几分钟之内,他注意到寒冷的效应已经让他的部队“倦成一团”,所以他决定最好的办法还是继续前进。他的部队在深雪中跌跌撞撞越过许多脊线。在快要到达F连位置的最后一个山丘,当他的部队爬到山顶时,碰上中共军据守的地区。开始交火后,戴维斯中校亲身领队投入战斗。但是当他手下各连到达山顶时,他看到队伍先头的人突然倒下,这种状态感染了其他人,也像推骨牌一样地连环倒下动弹不得。他们躺在地上“对于在四周横飞的枪弹完全毫无所觉”,带队军官或士官必须猛烈地摇晃或是拉着他们,才能让他们站起来。不过,当他们打赢了高地这场战斗,并且在山顶短暂地休息一阵后,当清晨到来时整个营又能再度前进。

   防寒鞋

   防寒鞋是陆战第一师最为怪罪的东西,而且它也被认为是该师非战斗伤亡的主要原因。士兵、指挥官、以及医疗人员对它的一致批评是:在行进或者攻击前进时,脚部会大量出汗。当行进无法持续而队伍停止时,流的汗会沿着鞋子内侧鞋垫的边缘结冰。在这个时候,除非能够换掉袜子并且把鞋子弄乾,要不然无法保护足部不被冻伤。大部份时间里,在战斗状况下根本无法办得到。

   酷寒下的武器

   在零下的低温中,M1步枪、机枪、以及75mm无后座力炮的的性能表现仍然十分耐用良好。陆战第一师各营对于后者都十分赞扬。他们认为在山顶的战斗中无后座力炮是“不可或缺的”,士兵并不因为它“可能暴露己身位置”而不愿用它,所有人的报告都认为它是非常有价值的战斗武器,特别是在对付敌军工事的时候;士兵们也对它特别锺爱。当用来对付掩体和其他炮位时,它的有效距离长达1,200码。对它一致的看法是:“我们需要更多这种武器”。在零下低温的战斗中,105mm榴弹炮在发射后有时会花上两分钟才能完成复进的程序,因此显著地影响了发射速度。有关白朗宁自动步枪的报告明显地好坏不一,有可能是由于在寒冷状况下保养方法上的差异所引起的。陆战第一团下的各营不使用擦枪油,用汽油洗枪已去除任何残留的油渍,并且不时地开上几枪以保持武器温暖,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在同一团下的连,仍然使用薄薄的一层擦枪油,也不定时开枪保暖,但他们的武器却也毫无问题。陆战第七团F连的白朗宁自动步枪在持续战斗中夜复一夜地故障失效,但到了白天检查时却又找不出问题所在,小心地保养也毫无帮助。其他单位也报告有相同的经验。不过,白朗宁自动步枪的操作性能平均说来仍然良好,而且使用它的士兵通常对它都有信心。在酷寒下性能上以及保养方法上的差异(在陆战第一师及第二步兵师中都一样)应该显示了需要对这武器进一步地测试与实验,以找出可能最佳的解决之道。陆战第一师的指挥官及士兵们对卡宾枪没有多少信心。一般的看法是当卡宾枪被改良成全自动时,反而变得“太娇贵”。陆战第一师各步兵连中最好的记录是大约有30%的卡宾枪会故障。当士兵们有机会弄到M1半自动步枪时,他们会把卡宾枪尽快丢弃。也有人抱怨卡宾枪缺乏“制止力”。一些排长和班长谈到曾经在不到50英尺的距离打中中共士兵两三枪,看到他咬牙皱眉,却仍能继续逼近来。整体来说,陆战第一师各营对各种迫击炮的操作性能非常满意,其中部份单位对四二炮特别赞赏。他们觉得如果有更多这种炮的话效果会更好,特别是如果能将其轻量化以便移动,但仍能保持在短距离时同样的爆炸威力的话。不过,不论是哪种口径的迫击炮,当架在冻硬的地面以高速快放时,往往会“把自己打坏”。最会出问题的地方是炮座底板,不是扭曲变形,要不就是龟纹断裂。高度调整螺丝也会在酷寒中松动,并且很快就锈蚀。资料中也发现击针非常容易断裂,以至于弹药营不得不就地取材制造。四二炮在这些问题方面比轻型迫击炮要少得多。炮管方面,没有爆裂的现象,但是枪械士发现由于寒冷的关系,炮弹尾翼在炮膛上留下的刮痕似乎较深,也导致过度的炮口焰。在整个作战中使用迫击炮最多的应该是陆战第一团,例如,连着14晚,60炮整夜持续发射。在作战结束时,这个团里所有的迫击炮都必须被全部或部份地更换,没有任何一具是还在安全的操作状况。

   陆战第一团也用汽油来洗机枪。机枪的润滑油在酷寒下会变得非常黏滞,直到变暖前会让枪机动作变慢。不论周围状况如何,重机枪每20至30分钟就得发射一阵,以保证能够运作。在这武器中的抗冻剂可以承受大约零下30度的温度,但是它只保护了枪管,枪管延伸部、枪机、以及缓冲组件都没有保护。金属部份会结霜,会把整支枪冻得结结实实;因此定时地开上几枪是必需的。3.5寸火箭筒的弹药在最冷的几天里都冻裂了,根据对它了解的人的说法,它们本来应该能够抵抗零下20度的低温的。士兵们尝试着将它们埋在冻土层以下来保护它们,但是这努力并没有成功。史密斯少将注意到直升机在这种寒冷稀薄的空气中的浮力减弱不少,降落时往往会从离地10英尺处重重落下。至少有一架直升机就是因此而毁损的。另外,在空投物资时,货包中有很高的比例,大约十分之一,会在降落伞能够展开前就跟伞包脱离。这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寒冷气候加上高度的关系,还是有其他因素。不过,在柳潭里据点这种垂直掉落的弹药包中,士兵们发现炮弹如果是装在木箱中的话,几乎都还可以回收使用,但是如果是装在金属箱里的弹药的话,会毁损得无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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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