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马林那的辩论·第七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战争通史》
叙拉古人埋葬了阵亡者之后，举行民众会议。在会议中，赫蒙的儿子赫摩克拉底起来发言。在各方面他都是一个了不起的聪明人；在战争中，他不仅表现有由经验得来的品质，而且获得了勇敢的声誉。现在他鼓舞他们，使他们不致于因新近的挫折而沮丧。他说，他们的精神并未屈服；他们受到祸害的原因是由于缺乏纪律。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也没有如意料中那么差得很远，特别是考虑到他们自己在战争技术上是新手而和他们作战的是希腊最有经验的军队。同时这样多的将军(共有十五人)也带来了祸害；事实上，下命令的人太多了，而士卒又没有组织和纪律。但是如果他们有少数真正有经验的将军，利用冬季组织重装步兵部队，把武器供给那些没有武器的人，尽量地增加军队的人数，制定强迫军事训练的制度，那么，他说，他们很可能会取得胜利，因为他们已经有勇敢，而训练的结果会产生纪律的。事实上，在这两方面都已经自动地有所改进，因为在危险的锻炼中，他们学得了纪律；因经验增加而产生信心；有了信心，勇敢会提到高度的英雄主义精神。至于选择将军，他们的人数应当少，权力应当无限制；人民应当对他们宣誓，保证他们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意见实行他们的职责。这样更能保证那些必须保密的事物的安全，使整个防守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到底，而无须不断地对他们所做的进行解释。
叙拉古人听了他的发言，表决完全赞成他的建议。他们只选举三个将军——赫摩克拉底本人，莱西马库斯的儿子赫拉克莱德和厄克塞斯特的儿子西堪那斯。他们派遣代表往科林斯和斯巴达去，以便得到一支联军的援助，并且劝斯巴达人，为了他们的缘故。而向雅典宣战，并猛烈地进行战争，使雅典人不得不从西西里撤退他们的军队，或者阻止他们再派军队来增援他们那些已经在西西里的军队。
在卡塔那的雅典军队马上航往麦散那， [ 注：从叙拉古回来之后，参阅第473页。 ] 希望城中有内应，把城市出卖；但是这个计划没有成功。这是由于亚西比德被召回国，交出兵权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会流亡了，所以把他亲自参加的这个阴谋告诉了麦散那的亲叙拉古党人。他们在雅典人还没有到的时候，就把阴谋的首要分子处死；雅典人到了的时候，亲叙拉古党人武装暴动起来，所以能够阻止雅典人进城。雅典人停留在那里大约十三天；因为受风雨的侵袭，粮食缺乏，战事又无进展，他们回到那克索斯，在那里建筑茅棚，以储藏军需，用木栅包围他们的营帐，他们这样度过冬季。他们派遣一条三列桨战舰前往雅典，请求金钱和骑兵，并且希望在春天时能够得到它们。
整个冬季里，叙拉古人在城外建筑城墙(整个沿着面对厄庇波利的一边，建筑城墙，包括特门尼替斯的阿波罗神庙圣地 [ 注：特门尼替斯的阿波罗神庙及其四周逐渐发展起来的地区，即后来的尼亚玻利(即新城)。 ] 在内)，这样，如果战败了的话，他们不致于被封锁在一个很小的地面内。他们也建筑了一个要塞在麦加拉，另一个要塞在奥林匹昂，同时在一切可能登陆的地方，钉立木桩，深入海水。当他们知道雅典人在那克索斯度冬的时候，他们以全军向卡塔那进攻，破坏了那个地方的土地，焚毁了雅典人的帐蓬和营寨，然后回来。他们又听得，雅典人根据在雷歧兹时期所订的条约， [ 注：公元前427年，参阅第241页。 ] 派遣代表往卡马林那，希望能够得到它的支持，所以叙拉古人也派遣代表去反对这个建议。他们担心卡马林那人在第一次战役时，不愿派遣他们所请求的援兵；现在卡马林那人看见雅典人胜利之后，可能不援助他们，反而因为过去的友好关系，参加到雅典一边去了。叙拉古派往卡马林那的代表之一是赫摩克拉底，而雅典方面的代表是攸非谟斯和其它的人。卡马林那人举行民众会议。赫摩克拉底想首先攻击雅典人，所以发言如下：
“卡马林那人：我们奉命到这里来，不是因为怕你们看见雅典的军队而恐惧了，而是更怕你们在没有听到我们这一方面的陈述就为他们的言辞所说服了。他们到西西里来的借口是你们已经知道了的；但是他们的真正用意，我们都怀疑。依我看来，他们的目的不是恢复林地尼的土地，而是夺取我们的土地，他们在希腊破坏城市，而在西西里要恢复城市；他们表示关心林地尼人，因为林地尼人是卡尔西斯人，和他们有种族上的联系，而同时他们却把优卑亚的卡尔西斯人降于附属地位，林地尼人就是卡尔西斯的移民；无疑地，这是不合于逻辑的。事实上，正因为他们在希腊取得了一个帝国，所以他们又想在这里取得一个帝国，而且是用完全相同的方法。爱奥尼亚人和其它跟雅典人在种族上有联系的人组织同盟，自愿地在战争中接受雅典的领导，以从波斯人手中夺回他们自己的土地；但是雅典人责难他们有些没有履行军事义务，有些互相征战，事实上利用任何适于每个特殊情况、似乎合理的借口，剥夺了他们所有国家的独立。所以在反抗波斯的时候，雅典不是为了希腊的自由而战争，希腊人也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自由而战争；雅典所希望的是以雅典帝国来代替波斯帝国，而其它希腊人作战的结果不过是换了新的主人，而这个新主人不是没有旧主人的聪明，而是利用聪明作更多的罪恶。
“象雅典这样的一个城邦过去所做的事，可以指责的是很多的，但是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列举它的罪行，因为这些罪行是你们已经知道了的。更重要的是责备我们自己。我们母国的希腊人是我们的教训，他们因为不互相支持而被奴役了；现在我们发现雅典人又利用同样的诡辩方法来对付我们了——恢复他们在林地尼的同族人，军事援助他们的同盟厄基斯泰——而我们还没有联合起来，坚决地向他们表示：他们在这里所对付的不是爱奥尼亚人、赫勒斯滂人和岛上居民(他们是可以更换主人，经常受波斯人或其它的人奴役的)，而是来自独立的伯罗奔尼撒，住在西西里的自由多利亚人。我们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只能一个一个城市分别地征服我们，我们看见他们正在采用这个办法——有时利用巧辩的言辞在我们中间制造分裂，有时利用和他们订立同盟的希望来引诱我们互相战争——事实上，在每个时机，利用最阿谀的言辞来尽量危害我们；难道我们要等待到我们这样地一个一个被征服了的时候吗？当那些离开我们较远的西西里同胞们首先被毁灭的时候，难道我们认为这种危险不会轮到我们每个人身上来，或者这种灾难只限于在轮到我们身上之前遭受这种灾难的人吗？
“你们中间也许有人认为雅典的敌人只是叙拉古，而不是卡马林那，因而反对为我们的国家而冒危险。这样想的人应该记着，如果他在我们的国家里作战，他是为他自己的国家作战，正如他是为我们的国家作战一样的；如果他把我们当作同盟者，而不是单独作战，他会比较安全些；如果我们首先被消灭了的话，他就不得不单独作战了。同时他也要记着，雅典人的目的不是在于惩罚叙拉古人对他们的敌视，而是利用叙拉古作一个借口以求取得你们对他们的友谊。如果有人嫉妒我们，或者甚至于害怕我们(强大的国家总是为人所嫉妒和害怕的)，因而希望叙拉古的势力削弱，使我们不要妄自尊大，但是为着他自己的安全计，还想要叙拉古保存着，那么，他所希望的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因为人是不能支配命运，使之适合于自己的愿望的。如果他的打算后来证明是错误了的话，他马上就会悲伤自己的不幸，很可能会希望他能够再嫉妒我们的繁荣。但是如果他现在放弃我们，不肯和我们共患难(这种患难，无论怎样说，事实上威胁着他，正和威胁着我们一样的)，那么，他的希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可以说，他是为保全我们的势力而战争，但是实际上他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争。任何人都会想到，在所有的人中间，你们卡马林那人是会最先料想到这一点的，因为你们是在我们的边界上，我们受到危害之后，其次就会轮到你们身上的。任何人都会预料到，你们是不应该和现在一样，对我们三心二意的，而应当自动来援助我们，正好象如果雅典人首先进攻卡马林那的时候，你们来请求我们援助一样，所以现在你们应当公开地劝我们不要对敌人让步。但是事实上，直到现在，你们或者其余的人都还没有采取这种有力的行动。
“可能由于胆小的缘故，你们想对我们和对侵略者一样，做你们应当做的事，说你们和雅典人有同盟的关系。但是你们订立这个同盟的目的不是来对抗你们的朋友的，而是来对抗那些进攻你们的敌人的；至于雅典人，只是在他们受侵略的时候(不是和现在一样，他们侵略你们的邻人的时候)，你们才有援助他们的义务。就是利吉姆人，虽然他们是卡尔西斯人，但是拒绝帮助他们在林地尼的卡尔西斯同胞恢复独立。如果他们看出对于他们所提出表面上似乎公平的要求的真正意义来，因而指出这种要求在常识上是多么不合乎逻辑；而你们却利用这种逻辑作为借口，宁愿帮助那些生成仇视你们的人，反而反对你们的同族人 [ 注：多利亚人和西西里人。 ] ，帮助他们的敌人来毁灭他们：那么，这就是很奇怪了。无疑地，这不是你们所应当作的事。你们是不应该这样的，而应该帮助我们，你们不要害怕他们的舰队和陆军，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害怕的，除非我们不能团结，而各自分离——这正是他们想努力造成的。你们看到，就是当他们单独向我们进攻，把我们打败了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因而不得不马上撤退了。
“因此，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我们没有使自己灰心的任何理由，而应当组织万众一心的同盟，特别是伯罗奔尼撒人会来援助我们的，因为伯罗奔尼撒人在军事上各方面都胜过雅典人。如果你们采取慎重的政策，说你们对于双方都是同盟者，因而不援助任何一方，那么，没有人应当说，这样对于我们是公平的，或者对于你们是安全的。在法律上这似乎是公平的，但在事实上是不公平的。如果你们不参加战斗，因而使被侵略者战败，使侵略者胜利的话，那么，你们不参加战争的结果，是没有帮助一方面获得安全，而让另一方面在进行罪恶行为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无疑地，你们所应该做的光荣事业是这样的：援助被侵略者 [ 注：叙拉古人。 ] (他们和你们是同族的)，从而捍卫西西里的共同利益，并且阻止你们的雅典朋友们作恶。
“最后，我们叙拉古人所说的是这样的：你们已经和我们一样知道了的事情，我们用不着向你们或其它的人仔细说明了，但是我们恳求你们；如果我们的请求不成功的话，我们很严肃地抗议：当我们的世仇爱奥尼亚人 [ 注：雅典人。 ] 阴谋向我们进攻的时候，我们的多利亚族同胞们把我们出卖了。如果雅典人征服了我们，他们的成功是由于你们的决定，但是他们一定归功于他们自己，而且一定把那些帮助他们取得胜利的人民当作战利品的；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胜利了，你们不能逃避惩罚，因为你们造成我们的危难。因此，你们应当慎重地考虑，现在你们可以选择：你们可以不冒危险而马上变为奴隶，或者和我们联合在一起，你们可以挽救你们自己，一方面不受被雅典人统治的耻辱，另一方面不致于引起我们对你们永远不忘的仇恨。”
赫摩克拉底发言之后，雅典的代表攸非谟斯发言如下：
“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重订以前的盟约，但是现在这个叙拉古人这样攻击我们之后，我不得不说说我们的帝国以及我们保有这个帝国的正当理由。当这个叙拉古的代表说，爱奥尼亚人总是多利亚人的敌人的时候，他自己就提供了一个最好的证据。他所说的是完全对的。现在我们是爱奥尼亚人，而伯罗奔尼撒人是多利亚人；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又是我们的近邻。因此我们寻找保全我们的独立的最好方法。在波斯战争时期中，我们已经建立了我们的海军，战后我们脱离了斯巴达帝国和斯巴达的统治而获得了自由。他们没有权利对我们下命令，犹如我们没有权利对他们下命令一样，除非是他们的势力比我们强大的时候。我们成为那些过去在波斯国王统治下的国家的领导者，我们还继续在处理它们的事务。照我们的看法，这样，我们才有可能不受伯罗奔尼撒人的统治，因为我们有了自卫的能力；同时，如果考虑到事情的真相的话，我们也承认我们镇压了爱奥尼亚人和岛上居民，在这点上我们并没有做错；而叙拉古人说这些是被我们压迫的同族人。事实上，这些同族人联合波斯人来进攻他们的母国——雅典；他们和我们不同：我们在反抗波斯的时候，就放弃了我们的城市；而他们没有叛变的勇气，因为叛变就会使他们丧失他们的财产。他们不这样作，而愿意自己作奴隶，并且把我们也变为奴隶。
“因此我们是应当享有我们现在的帝国的，一则因为我们为了希腊人的事业提供了最强大的海军和勇往直前的勇气，而我们这些属民准备为波斯人的利益而行动，以危害我们；一则因为我们希望有力量保持我们的领土，以对抗伯罗奔尼撒人。我们不作耸人听闻的辞句，说我们有权利统治，因为我们单独打败了侵略者，或者说，我们冒着危险是为了我们的属民，而不是为了每个希腊人，包括我们自己在内；没有人因为依照自己的方法保卫了自己的安全而应当受到责难的。所以现在为着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们来到了西西里；我们看到，在这里，你们的利益和我们是一致的。这一点，从叙拉古人攻击我们的言辞中，从我们的疑虑中(在你们过于焦急的心情中，无疑地，你们自己也是有这种疑虑的)，可以得到证明；因为我们知道，当人们因恐惧而生疑虑的时候，他们暂时喜欢听那些合于他们情感的言辞，但是到了行动的时候，他们就按照他们的利益而行动了。
“我们已经向你们说了，由于恐惧，我们才保持我们在希腊的帝国；也是由于恐惧，我们才到这里来，和朋友们一道解决一些问题，以保持我们自己的安全；不是来奴役任何人，而是来防止任何人受到奴役的。
“任何人都不应该认为我们关心你们，和我们自己没有关系。你们只要想一下，只要你们安全，保卫你们自己的领土，抵抗叙拉古人的话，叙拉古人就不会那么容易派遣军队去援助伯罗奔尼撒人，以危害我们。因此，你们所作的，真的，对我们有很大的关系。根据同一个原则，我们要恢复林地尼人民的独立是很合乎情理的；我们不是把他们作为我们的属民，和他们在优卑亚的同族人一样，而是要注意使他们的势力尽可能地强大，使他们可以经常扰乱叙拉古，因为他们是被安置在叙拉古的边界上，占领他们自己的领土。在希腊，我们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对付我们的敌人；叙拉古的代表说，我们在希腊奴役卡尔西斯人，而在西西里我们解放他们，这是不合乎逻辑的；但是他应当记着，在希腊，他们应当解除武装，只纳贡款，这是合于我们的利益的；而在西西里，我们希望林地尼人和其它朋友们尽量地独立。当一个人或者一个城邦行使绝对权力的时候，合乎逻辑的方针就是对自己有利的方针，种族上的联系只有在他们靠得住的时候才存在；一个人依照每个时期的特殊情况而决定他的朋友和敌人。在西西里，合于我们的利益的，不是削弱我们的朋友们，而是利用他们已有的势力去削弱我们敌人的势力。这一点，你们不应当怀疑。在希腊，我们在同盟中的领导权是适宜于使每个同盟国对于我们最为有利。开俄斯人和麦提姆那人供给船舰，并且是独立的；其它同盟国大部分处于较为苛刻的条件下，给付定期的贡款；而有些同盟者，虽然他们是岛上居民，很容易被我们征服，但是他们享有完全的自由，因为他们占据伯罗奔尼撒沿岸附近便利的地位。因此，很合乎情理的，在我们的西西里政策中，我们也应当以我们自己的利益，即如我们所说的，以我们对叙拉古的恐惧为指导原则。叙拉古的目的是统治你们，他们的政策是想根据你们对我们的猜疑而使你们联合起来，然后利用武力，或者当我们无所成就而撤退，无人与之竞争的时候，他们自己取得西西里帝国。如果你们真的和他们联合的话，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因为这样强大的联合军队，我们不容易应付；我们一旦不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的势力足够强大，可以对付你们了。
“如果有人不同意这个看法的，他会发现事实证明他是错误的。当你们原先请求我们援助的时候， [ 注：公元前427年，当时卡马林那人和林地尼人以及其它卡尔西斯人联合在一起反抗叙拉古；参阅第241页。 ] 你们在我们面前说，可怕的是如果我们让你们落在叙拉古人的手中，我们自己将有危险。而现在你们却不相信这同一个论证，而认为这只是用来说服你们的；或者因为我们带来反对叙拉古的军队多于你们所预料的，因而对我们表示怀疑，这是不公平的。你们所应当怀疑的是叙拉古人。在我们方面，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是不能停留在这里的；纵或我们这样卑鄙，以致于剥夺你们的独立，我们也不能继续统治你们的，因为航程遥远，而且要驻守这些有大陆国家军事设备的大城市 [ 注：意思说，有步兵和骑兵的设备，而我们的军队纯粹是海军。 ] 也是很困难的。从另一方面说来，叙拉古人是你们的近邻；他们不是住在营帐里，而是住在一个人口比我们带来的军队还要多的城市中；他们经常阴谋进攻你们，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们有了实行他们的计划的机会，他们就会利用这个机会，正好象他们在对付林地尼和其它事件中所表现的一样。而现在他们竟厚颜来请求你们援助，以反对那些阻止他们的计划实现和维持西西里独立的人们。他们一定会认为你们是笨蛋，在我们这一方面，我们劝你们不要背弃从我们和你们相互间所取得的共同安全，同时考虑一下：就是没有同盟者，叙拉古随时可以单独地进攻你们，因为他们的人数众多，而如我们所提供的这样大的军队来帮助你们保卫你们自己，这样的机会，你们是不会常有的。当我们这样劝你们的时候，我们是使你们更获得真正的安全。如果因为你们的猜疑，我们一事无成，不得不撤退，或者甚至于被打败了的话，那么，总有一天你们会希望只要看见这些军队的一部分再回来也就好了；但是时机一消逝，这些军队纵或在你们的面前，也不能够给你们以任何帮助了。
“但是我们相信，你们卡马林那人和其它西西里人是不会因为叙拉古人的谗言而动摇的。我们已经把我们被猜疑的全部真实情况告诉了你们，现在我们要把我们的论点总括起来，提醒你们，我们希望能够说服你们。我们说：在希腊，我们统治了一些城市，使我们自己不受别人的统治；在西西里，我们是来解放一些城市，使我们不受西西里人的侵害。我们不得不干涉各方面的事务，只是因为我们不得不在各方面防范我们的敌人；现在，和以前一样，我们是以你们在这里被压迫者的同盟者的资格来到这里的；我们是受邀请来援助的，不是不请自来的。你们不要把自己作为我们行动的裁判者或把自己作为教师那样，想来改变我们的行动。现在这样做是不容易的了。我们的干涉政策和我们的国格令誉全都合于你们的利益，你们应该抓住这一点，充分利用这一点。你们应该考虑到，我们这些特点远不是对一切人都同样地有害的，而对大多数希腊人是真正有利的。这一点对于所有任何地方的人，就是在我们所没有占领的地方的人民都是有影响的，因为无论那些害怕被侵略的人，或者是那些实际上计划进行侵略的人，都要考虑到我们总是有干涉的可能的：害怕被侵略的人希望得到我们的援助；计划进行侵略的人会考虑到，如果我们真的干涉，他们的事业可能是很危险的；这样，双方都感觉到我们的威力：可能的侵略者，就是违反他自己的意志，也不得不采取合理的行动，而那些可能受到他人侵略的人也不要自己费力而获得挽救了。这个保证，凡是请求的都可以得到，你们现在也可以得到；你们不要拒绝这个保证。你们应当照别人所做的一样去做：和我们联合起来。你们用不着经常对叙拉古人提心吊胆，而应当最后把这个局势转变过来，威胁他们，正象以前他们威胁你们一样。”
这是攸非谟斯的发言。卡马林那人民的情绪是这样的：他们对雅典人有好感，只是他们认为雅典人可能奴役西西里；他们对于他们的近邻叙拉古人总是反对的。但是由于地域的接近，他们害怕叙拉古人和害怕雅典人一样；他们恐怕叙拉古人，就是没有他们的援助，也可能打败雅典人，所以他们原先派遣了一小队骑兵去支持叙拉古人。至于将来，他们认为最好是实际上支持叙拉古，虽然尽量地少些；但是目前为了避免使雅典人产生不受尊重的印象起见(特别是因为雅典人已经战胜了)，他们决定给双方一个同样的答复。所以他们依照这些方针讨论了之后，他们回答说：因为双方已在战争状态中，而双方都是他们的同盟者，他们认为在目前，遵守他们的誓言的唯一办法是不援助任何一方面。于是叙拉古的代表和雅典的代表都离开卡马林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