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罗季诺会战(1812年9月7日)·第十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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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罗季诺会战(1812年9月7日)·第十

博罗季诺会战(1812年9月7日)·第十

作者:威廉·西摩 ·英

出自————《世界上二十次重大战役中的决定因素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1807年6月,拿破仑在涅曼河上的一条木筏上会晤了年轻的俄国沙皇亚历山大,双方签署了条约,建立了脆弱而短暂的友好关系。但这个联盟并不稳固,被后来发生的事件轻易地瓦解了。1809年,拿破仑提出娶沙皇的妹妹为妻,亚历山大对此反应冷淡(他无疑会回绝这桩婚事,因为傲慢的罗曼诺夫王朝根本不屑同科西嘉的一个暴发户联姻,不管他如何才华出众)。不过,拿破仑在协商过程中就宣布和一位奥国公主订婚,这至少是不明智的。

   两国关系由此日渐冷淡。俄国人对拿破仑建立华沙大公国(任何解放波兰的行动都会立即引起俄国人的警觉)和大肆兼并领土(有些兼并行动违背了提尔西特条约)的恐惧进一步加剧了两国关系的冷淡。不过,两国关系是在俄国采取行动以缓解“大陆封锁”给它带来的严峻形势后才最后破裂的。所谓“大陆封锁”是指1806年拿破仑签署《柏林法令》禁止一切与英国的进出口贸易后,欧洲大陆对英国的经济封锁。一旦俄国(实际上任何一个缔约国)不严格遵守有关规定,整个封锁便会失败。

   到1811年,“大陆封锁”已破绽百出,连法国也偶尔与英国有贸易往来。不过这并没有阻止拿破仑以俄国违约为借口,发动一场大规模进攻,彻底征服这个国家。现在看来,还不能肯定攻占莫斯科是拿破仑的最初想法,因为他本来极想在斯摩棱斯克以西围歼俄军,况且法军的补给虽然经过周密安排,但充其量只能维持一场激烈的速决战。1812年6月23日夜间,侵俄法军的先头部队越过了涅曼河。

   博罗季诺会战始于1812年9月7日,它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法军从莫斯科撤退这一可怕的灾难。尽管从战术上看,法军取得了博罗季诺会战的胜利,俄军退出了战场,但俄军并未被歼灭,拿破仑入侵俄国的唯一目的因此落空了。在交战中双方伤亡惨重,但俄军仍拥有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预备队,而且后勤补给安然无恙;而拿破仑的运输线太长,难以维持其现有部队的补给。结果,几个星期后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是法军,而不是俄军。

   包括驻守在奥德河以东的预备队在内,拿破仑共征集了60多万部队和大约1400门火炮。在这支几乎来自欧洲各国的部队中,法国人只有27万,其中包括从法国占领的领土上征召来的人。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奥地利和普鲁士派来了军队,意大利总督欧仁亲王也率领4.5万名士兵加入了这支大军。拿破仑还从被困于伊比利亚半岛的24.3万部队中(其中也有许多不是法国人)抽调了2.7万人。只有拿破仑从前的元帅,瑞典王储贝纳多特拒绝派兵。在下级军官的出色指挥下,这些外国士兵几乎人人勇猛善战。

   这支对胜利寄予厚望的浩浩荡荡的东进大军分成5支主要力量。中央是由拿破仑亲自指挥的主力突击部队,并辅之以欧仁亲王的意大利军和拿破仑的弟弟热罗姆国王(他因行动缓慢而受到审查,在博罗季诺会战之前便离去了)的一支部队。中央部队大约有38万人。除此之外还有两支侧翼部队。麦克唐纳元帅率兵向北守卫波罗的海沿岸,陆军元帅施瓦岑堡的奥地利军队负责掩护拿破仑的南侧,这两支部队各有3.4万人。虽然拿破仑一直在不断征募新兵,但这支“大军”士气高昂,战斗力很强。

   正如人们所料,拿破仑为入侵俄国制定了宏伟的战略计划。但不幸的是,这项计划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因为拿破仑没有估计到,率领如此庞大的军队深入到一个环境恶劣的国家作战,在补给上将遇到重重困难。一过涅曼河,法军的进展就不再象预想的那么快了,被分割的俄军因此逃脱了法军的攻击。拿破仑和热罗姆分别在科夫诺和格罗德诺以南约60英里外渡过涅曼河,企图以钳形运动将两支分离甚远的俄军各个击破。假如不是由于热罗姆行动迟缓,巴格拉季昂王子指挥的第2西集团军很可能被围歼。面对拿破仑的正面攻击,巴克莱·德·托利率领第1西集团军迅速后撤,退至德里萨河畔的坚固设防营地。根据沙皇的普鲁士顾问恩斯特·冯·富尔上校制定的计划,巴克莱·德·托利应坚守营地,并在巴格拉季昂从侧翼进攻法军时牵制拿破仑。

   可是富尔的作战计划只能使俄军更加分散。巴克莱很快便意识到这一危险,他立即转向东南,赶到维捷布斯克,并在那里迟滞法军的进攻。但当他得知巴格拉季昂(此人与他的关系异常紧张)无法与他在那里会合时,他又后撤到斯摩棱斯克。8月的第一周,两军终于在斯摩棱斯克会帅,并由巴克莱(他是沙皇军队的总司令)负责全权指挥。

   俄军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急于和法军交战,唯独谨小慎微的巴克莱例外。当发现自己左翼有危险时,他便命令继续后撤,从而使拿破仑得以袭击他强大的后卫部队。紧接着,两军在斯摩棱斯克郊外及东面的高地上展开了激战,结果双方伤亡惨重。不过这次战斗却使巴克莱彻底摆脱了法军,并沿通往莫斯科的大道退却。巴克莱的逃跑战术激起了强烈不满,沙皇被迫任命库图佐夫亲王接替巴克莱任俄军总司令(不过巴克莱仍保留了第1西集团军司令之职)。

   67岁的库图佐夫由于一生酷爱美酒佳肴(这两样东西在他的博罗季诺大本营里应有尽有),已垂垂老矣,连马都不能骑了。不过年轻时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勇士。他曾多次负伤,并有两次头部中弹,但他居然活了下来。他曾和伟大的苏沃洛夫并肩作战,还在沙皇手下在奥斯特利茨会战中指挥过俄军。他是个受人喜爱的指挥官,但由于年老体弱不再是个优秀的指挥官。他的错误是任命莱温·本尼格森将军为参谋长。本尼格森是高级将领,1807年曾指挥过俄军,但没什么才干。此人狂妄自大,几乎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而且还和第1西集团军司令关系紧张。

   8月29日,求战心切的俄军官兵热烈欢迎库图佐夫的到来,他们相信他会满足他们的要求。斯摩棱斯克的伤亡和疲惫不堪的撤退并未挫败俄军的士气,他们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俄军有一支英勇善战和训练有素的步兵,但是装备差,仅配备了许多口径不同的滑膛枪,火力上处于劣势。不过他们坚信苏沃洛夫的名言:刺刀比子弹更有用。

   俄军骑兵包括通常的轻骑兵团、重骑兵团和龙骑兵,其装备比刚到博罗季诺时的法军精良得多。此外,俄军还拥有数千名优秀的哥萨克骑兵,他们虽然不善交战,但善于追击、警戒和伏击。俄军炮兵新近进行了整编,配备了一批新武器。它规模庞大,包括44个重炮连和58个野炮连。俄军还拥有一支精干的先头部队,但其救护手段却(和法军一样)极其原始,很难应付巨大的伤亡。

   正当巴克莱(当时他尚未被库图佐夫接替)一面向莫斯科撤退,一面寻找立足之地时,拿破仑也在考虑是否在斯摩棱斯克安营扎寨,等到1813年再战。这不仅对部队给养有利(虽然法军严重减员,但给养仍十分紧张),而且还会给法军带来其他好处。然而,这场会战的目的尚未达到,亚历山大拥有强大的民军,时间对他有利。于是,拿破仑决定冒一次险。8月29日,他率军从斯摩棱斯克出发,沿着通往莫斯科的碎石路前进,一路烧杀掠抢,最后遭到毁灭。

   据说,博罗季诺是本尼格森在率军加入主力部队的途中选定的阵地,俄军因此放弃了先前由巴克莱的参谋人员选定的地点。情况也许确是如此,因为在米拉拉迪维奇将军率领的1.8万民军到达之前,库图佐夫并不急于交战;况且在俄国人目前选定并迅速加强的阵地以西,肯定还有即便不比博罗季诺更理想,也和它同样不错的阵地。博罗季诺村位于科洛查河北岸,地处新斯摩棱斯克大道旁,科洛查河与另一条小河沃伊纳河汇合于此。这里还有另外两条支流,在大道以南与其平行的是斯托尼茨河,在沃伊纳河上游一点汇入科洛查河的是谢苗诺夫卡河。科洛查河从博罗季诺向北流入汹涌的莫斯科河,这一流域内两岸陡峭险峻。

   俄军阵地的最右翼部署在科洛查河与莫斯科河之间的一环形地带,左翼驻守在位于老斯摩棱斯克大道上的乌季察村周围的丛林中。斯托尼茨河和谢苗诺夫卡河的夹角地带是一道低矮的山梁,其北端是一座小土丘,极适于作战。俄军在这里修筑了工事,并以守卫这里的军长的名字命名为拉耶夫斯基棱堡 [ 注:尼古拉·拉耶夫斯基将军是沙皇亚历山大手下最著名的将领之一。在这次会战中,他亲自带领16岁和11岁的两个儿子,对法军的一个炮兵连发动了一次突击。 ] 。棱堡以南主要是平地和沼泽,有的地方有丛林。这里的一些小村庄易守难攻(至少谢苗诺夫斯卡娅村是这样),注定会成为法军摧毁的目标。但其附近的三个小工事(称为“巴格拉季昂棱堡”)构成了左翼中央的中心枢纽。位于丛林地带的最左翼阵地是乌季察村附近的另一个高地。主防御阵地中心以西近1英里处,是舍瓦尔季诺棱堡,库图佐夫派1个师在这里防守,并得到骑兵和炮兵的支援。

   巴克莱的第1西集团军构成俄军右翼。库图佐夫认为法军会沿新斯摩棱斯克大道推进,因而在这一地段部署了重兵,但他忽视了中央和左翼阵地。由于战线过长,守卫在那里的巴格拉季昂的第2西集团军处于易受攻击的境地。库图佐夫未占据乌季察高地,而准备让巴格拉季昂的第3军在最左翼的丛林中打一场极有可能成功的大规模伏击战。不幸的是,本尼格森在视察阵地时却给第3军军长下达了相反的命令,使其部队暴露在旷野中。虽然大体上讲俄军占据着坚固的天然阵地,并抓紧时间尽量对其进行了加固,但俄军左翼仍有可能被包抄。不过,后来的情况表明,库图佐夫还算幸运。

   当俄军忙于构筑防御阵地时,拿破仑正在慢慢集结军队,准备向俄军左翼发动大规模攻击。他在驱马观察地形时,一眼便看出法军在向俄军主阵地发起进攻之前,必须先摧毁舍瓦尔季诺棱堡。他把这一任务交给了第1军(由达武元帅指挥)第5师(由孔潘将军指挥),并派两支骑兵部队给予支援。9月5日傍晚日落前,战斗打响了,双方激战到将近午夜才收兵。俄军损失了大约5000人,法军的伤亡略少一些。

   尽管俄军在戈尔恰科夫亲王指挥下英勇作战(实际上法军也是如此),但库图佐夫根本不该同意本尼格森的方案,即防守舍瓦尔季诺棱堡,因为它不仅不在俄军炮火的有效射程之内,而且毫无战略价值。俄军却为此损失了许多精兵强将和3门火炮。俄军左翼主要依托巴格拉季昂棱堡,这场战斗并未改变左翼易受攻击的形势。翌日,9月6日,整个战场平静得出奇。双方都在为一场重大战役做最后准备;俄军正全力以赴巩固阵地,拿破仑也渴望更细致地观察地形,准备其作战计划。

   于是,拿破仑把指挥部移到舍瓦尔季诺棱堡北面的平坦地带,并多次对俄军阵地进行侦察。当时,他正患重感冒和膀胱炎,身体欠佳,法军的临战状态也不能令他满意。除兵力上稍占优势(约13万:12.2万)外,法军在其他方面并不比俄军更占优势。自从越过涅曼河以来,法军在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损失了大约25万人。严重的人员伤亡和食品短缺无法提高法军的士气。法军骑兵的处境尤其不利,它丧失了大量马匹,剩下的马匹也羸弱不堪。相反,俄军却兵强马壮。此外,俄军在火炮的数量和质量上也占有优势。

   9月6日,拿破仑正在侦察阵地,达武走上前去,要求允许他率领自己的军和波尼亚托夫斯基亲王的第5波兰军,从侧翼进攻俄军左翼和后方。达武认为,他只需4万人便可以闪击俄军的这一薄弱防区,并迅速取得决定性胜利。这种战术本该受到拿破仑的青睐,但他在稍事考虑后拒绝了这一行动计划,而主张采用大规模正面进攻的方案。朗斯特里特在葛底斯堡战役中也打算采用同样的战术,但同样被断然拒绝了,而且理由更少。

   最后制定的作战方案是:达武率第1军进攻巴格拉季昂棱堡(在拿破仑的印象中,那里只有两个而不是3个筑垒阵地);在达武左翼,内伊的第3军在朱诺的第8军的紧密配合下,以近卫军为后方部队,从拉耶夫斯基棱堡北面的谢苗诺夫斯卡娅村攻击俄军防线。这样,法军的整个进攻重心是在约1.5英里的战线上打击俄军左翼和中央。欧仁的第4军和第1军第3师在科洛查河北岸作战,其任务是摧毁博罗季诺村,然后利用三座特制的浮桥渡河,向拉耶夫斯基棱堡进军。骑兵由缪拉全权指挥,他在达武的后方集结了3个骑兵军(第1、2、4军)。从右翼迂回攻击俄军的唯一措施是派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第5军沿老斯摩棱斯克大道从侧翼包抄俄军左翼。

   法军炮兵(共有587门火炮,但配备到各炮兵连的火炮数量仍显不足)的任务是,战斗一打响就对敌实施大规模炮轰。战斗开始的前一夜;法军已将2个炮兵连部署在舍瓦尔季诺东北面的高地上,准备炮轰巴格拉季昂棱堡。这2个连各有24门火炮。第1军炮兵司令佩内蒂将军又从近卫军、德赛师、孔潘师和弗里昂师抽调62门火炮,增援这2个连。这些火炮主要用来压制俄军的炮火,而索尔比耶将军(指挥近卫军的后备炮兵)则利用近卫军的榴弹炮猛轰俄军堑壕。一旦法军右翼和俄军交火,第3军的40门火炮将一齐向拉耶夫斯基棱堡开火。炮兵在作战中将起举足轻重的作用。

   9月7日凌晨6时,佩内蒂所部率先向敌开炮,战斗由此开始。法军的进攻时间比原计划晚了一些,因为那2个在夜间部署的炮兵连因火炮射程不足,不得不调动位置。俄军炮兵迅速还击。炮战断断续续进行了数小时,整个战场硝烟弥漫,能见度下降,这给双方的近战增加了困难。

   拿破仑的第1、3军一开炮,法军先头师便开始进攻。欧仁亲王率兵向博罗季诺村的巴克莱部队发动攻击,俄军被击退,未来得及拆毁科洛查河桥;但他们很快夺回了博罗季诺村。接着,俄军接到退回主阵地的命令,这一次他们拆毁了科洛查河桥。欧仁亲王在村中留了一个师的兵力和部分骑兵。大约上午9时30分他率余部渡过浮桥,进攻拉耶夫斯基棱堡。

   与此同时,孔潘所率的第1军第5师在德赛的第4师的密切配合下,正向巴格拉季昂棱堡挺进。拿破仑希望法军所向披靡,但是俄军炮兵巧妙设防,向法军射出一排排炮弹,使法军纷纷倒下。更为不幸的是,此时俄军步兵也投入了战斗,将无情的子弹射向挺进中的法军。孔潘中弹负伤。达武的坐骑被击中,他本人也被震伤,只得离开战场,将指挥权交给德赛。双方大部分部队都投入到肉搏战中,战斗异常激烈。法军一度攻占了俄军阵地。但巴格拉季昂从图奇科夫将军的第3军调来2个旅组织反攻,终于把法军强行赶出了阵地。这时大约是8时30分。

   坚守在指挥所的库图佐夫此时意识到,他的兵力部署太偏重右翼,而左翼兵力不足。于是他命令巴戈武特将军率领第2军绕道俄军后方,支援左翼中央。但就在这支部队准备行动之际,法军又向巴格拉季昂棱堡发动了猛攻。战斗相当激烈,法军先后攻占了两座棱堡,但在进攻第三座棱堡时受挫。在关键时刻,英勇善战的缪拉亲自上阵指挥,基本稳住了阵势。

   棱堡争夺战至少还要持续两个小时,此时它已成了各兵种参加的大混战。双方炮兵继续使成千上万人丧生;双方骑兵相互拼杀,淹没在马蹄飞扬、子弹呼啸的混战中;双方步兵刺刀相向,满脸是汗,浑身是血迹和泥土。俄军高级指挥官伤亡最为惨重。最为不幸的是,英勇善战的第2西集团军司令巴格拉季昂亲王也在战斗中负伤,并于两周后死去。

   在这个血腥的早晨,两翼战场的情况怎样呢?在法军右翼,波尼亚托夫斯基的部队行动缓慢,几乎到8时才和俄军投弹兵完全接上火。这支俄军担负着为第3军提供掩护的任务。由于俄军第3军已抽调部分人马去保护棱堡,加之前一天俄军参谋长拒不执行俄军总司令的伏击计划而使俄军暴露在危险的阵地上,法军的任务完成得较为顺利。

   经过一场激战,俄军停止了抵抗,波尼亚托夫斯基的部队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乌季察村,而且还可能继续夺取村后那座具有重要战术价值的小山,严重威胁俄军左翼。为此,库图佐夫命令第2军从俄军右翼迂回过来。这支部队的及时到达阻止了波尼亚托夫斯基的后续攻击,保住了高地。但是俄军军长图奇科夫却在战斗中阵亡。该翼的战斗平息下来。

   如前所述,欧仁亲王夺取博罗季诺之后便率大军南渡科洛查河,准备进攻拉耶夫斯基棱堡。他在博罗季诺地区保留了一些炮兵,其炮火足以覆盖棱堡北侧。他还在科洛查河南岸部署了增援部队,企图在步兵进攻前以猛烈的炮火削弱敌方的防御。坚固的棱堡为俄军炮兵提供了较好的保护(步兵没有藏身之处),而部署在棱堡后方、奉命坚守到底的第3骑兵军却遭受了巨大损失。

   上午9时30分,欧仁亲王的步兵发起进攻,战斗同样很激烈。拉耶夫斯基的第7军因不得不派兵增援俄军左翼而兵力不足,无力控制谢苗诺夫斯卡娅的防线。尽管如此,法军的第一次进攻还是被俄军击退了,而且伤亡巨大。但法军以莫朗的第1师(配属于第4军)和博纳米将军的第30步兵旅为先头部队,很快又发动了第二次进攻。这些部队经过激烈而残酷的战斗终于攻入棱堡,与高大健壮的俄军炮手展开了面对面的殊死搏斗。法军一度占领过阵地,但俄军很快又夺回了阵地,并最终通过白刃战将法军赶出了阵地。

   棱堡周围的战斗异常激烈,此时格鲁希的第3预备骑兵军也投入了战斗,企图突破俄军仓促形成的方阵,但不仅没有得逞,反而遭到巨大损失。这时俄军又痛失一些高级将领,其中第1西集团军参谋长负伤,杰出的年轻炮兵指挥官阵亡。到11时30分,这些顽强抵抗的俄军士兵仍坚守在拉耶夫斯基棱堡周围。拿破仑下令再次发动进攻,一支俄军突然向法军左翼发动袭击,迟滞了法军的进攻。

   大约10时30分,库图佐夫得知法军没有在科洛查河的一个渡口设防,便命令乌瓦洛夫将军的第1骑兵军(约2500名骑兵)和普拉托夫将军的顿河哥萨克部队进攻留在北岸的法军。在阳光的映照下,这支阵容严整的俄军刀光闪烁。俄军约8000名骑兵击退了奥尔奈诺伯爵的胸甲骑兵和轻骑兵中队(其任务是保护拿破仑“大军”的左翼),但未能攻破留守博罗季诺的法军1个师的方阵。当法军骑兵从南岸渡过河时,俄军经过较为激烈的交战后便撤走了。库图佐夫对两位骑兵指挥官行动拖沓,作战不力极为不满。但这支骑兵的出现(其哥萨克人活动在法军侧翼和后方)完全打乱了法军在拉耶夫斯基棱堡前的计划和进展。

   除上述左右两翼的进攻外,拿破仑在战斗打响后1小时左右发动了第三路进攻。这是在被摧毁的谢苗诺夫斯卡娅村南面某处到拉耶夫斯基棱堡地区之间对俄军左翼中央发动的一次进攻。达武和内伊的部队联合实施了这次行动,并得到了在左翼进攻的拉图尔·摩布尔的骑兵和在右翼作战的南苏蒂的骑兵的大力支援。和在其他地方的战斗中一样,双方的炮兵,步兵和骑兵都投入了此次战斗。战斗开始时,法军照例先对俄军实施炮轰,俄军炮兵迅速还击,不断将实心弹、葡萄弹和榴霰弹射向仓促形成一道红蓝长墙的法军步兵纵队。不过这场战斗首先还是一场骑兵战。身穿艳丽服装的法军骑兵肩并肩排成一列列横队,步伐整齐地向俄军开来,继而便转入和俄军刀光剑影的拼杀中。

   俄军虽然在作战中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和果敢,但无论在殊死激烈的马战、步战还是谢苗诺夫卡河两岸的炮战中,它最终还是被法军击退了,这一重要战场开始陷落。俄军的失败已成定局,其所需要的只是抓紧时机,重新部署兵力,组织部队,恢复元气。由于拿破仑不在场,一直坚守在阵地最前沿的内伊和缪拉向拿破仑皇帝紧急求援,以期在俄军立足未稳之时一举攻破俄军的防线,这样便很可能赢得这场战役。然而,拿破仑犹豫片刻后拒绝动用他的预备队,从而坐失了良机。

   于是,这场著名的博罗季诺战役又要打到下午乃至夜晚了。法军仍需攻克拉耶夫斯基棱堡。因为中午时分,俄军收复了拉耶夫斯基棱堡。乌瓦洛夫和普拉托夫的骑兵对法军侧翼的威胁,迟滞了拿破仑命令欧仁亲王发动的下一次进攻。这对第4骑兵军无疑极为不利,因为就在欧仁亲王的部队准备阻止哥萨克人的威胁时,第4骑兵军也已前进至谢苗诺夫斯卡娅前沿。于是它不得不任凭棱堡中的俄军炮火轰击长达2个多小时,并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将近下午3时,欧仁亲王已为另一次大规模进攻做好了准备。为配合欧仁亲王的进攻,位于谢苗诺夫斯卡娅和博罗季诺的炮兵连集中优势炮火对拉耶夫斯基棱堡实施了交叉火力封锁。

   这主要又是一场骑兵的混战以及和往常一样的步兵的阵地争夺战。一个中队接着一个中队的骑兵投入到殊死的恶战中。法军第2骑兵军军长蒙布兰将军不幸阵亡,战场上那刺耳、尖厉的刀枪撞击声一时间大作。拿破仑的一个随从参谋奥古斯特·德·科兰古将军接替了蒙布兰的职务。但他也在率第5胸甲骑兵团攻入棱堡时阵亡了。棱堡内的俄军炮手进行了顽强抵抗。直到西夫里准将率领的第9步兵团赶到后,俄军才被制服。棱堡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伤势严重的士兵倚靠在扭曲的火炮架上奄奄一息。

   法军终于拿下拉耶夫斯基棱堡,但战斗又持续了2个多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几千骑兵卷入的大混战。欧仁亲王为达到突破俄军防线的目的,在棱堡后的高地上集结了所有可动用的骑兵。然后这一队队勇猛的法军士兵向集结在阵地上准备应战的俄军骑兵中队和紧随其后的步兵纵队发起了进攻。很快,俄法两军混战在一起。巴克莱·德·托利一直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指挥着他的轻骑兵和长矛骑兵冲杀,他的坐骑被击毙,他也险些丧命。正当骑兵混战时,双方的步兵和炮兵也都参加了战斗。战马在滑膛枪的呼啸中纷纷倒毙,轰鸣的炮声宣告了大批人的末日。这是一天中最后一场恶仗,简直可以和史诗相提并论。

   到下午5时,双方都已精疲力竭。在法军右翼作战的波尼亚托夫斯基已向乌季察高地发动过一次猛攻。俄军的巴戈武特将军(早些时候他率第2军从俄军右翼迂回过来)发现在中央和右翼的俄军主力已开始后退,自己已处于不利境地。为了行动上的一致,他也主动后撤,把阵地让给了波兰人。

   战斗即将结束,和这一天中其他重大、激烈的战斗相比,此时相当平静。俄国人还在垂死挣扎,有人想如果这时拿破仑将他的近卫军投入战斗,俄军必将全军覆没。但这位皇帝又一次没有这么做,而且这次包括贝尔蒂埃(拿破仑的参谋长)和缪拉在内的大多数高级将领都支持拿破仑的主张。库图佐夫在夜间决定第二天清晨把部队从战场上撤下来,他仍坚信自己赢得了这场防御战。

   双方的伤亡异常惨重,特别是高级将领的死伤人数更为惊人。看来很可能有大约30%的参战人员负伤,但谁也不清楚确切的伤亡数字。据西尔·罗伯特·威尔逊将军说,俄军伤亡3.6万人,法军伤亡3.5万人,然而他并没有亲临战场,而是在整个战斗期间都在沙皇的大本营里。他提供的法军伤亡数字有可能是准确的(尽管他宣称法军只有26名将领伤亡,这个数字显然太低了,实际上是38人),但俄军很可能损失了4万人。在这场会战中,尽管双方的总司令都没有立下卓著战功,但是双方下级指挥官却以他们的勇气,斗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激发了部队英勇顽强、不屈不挠的战斗热情。

   库图佐夫从容不迫地从博罗季诺撤下来,拿破仑并没有追赶他。9月13日,这位俄军司令在莫斯科城郊重新部署部队,打算在此抗击法军,但最终又被众人说服放弃了这个计划。于是他率俄军穿过莫斯科城继续后撤。9月14日下午,缪拉率领的第一支法国军队进入了莫斯科城。不多久,只见城中火光冲天,房屋倒塌,莫斯科城变成了一片火海。但即便如此,9.5万人的“大军”余部仍有充足的房屋宿营。

   和在战场上一样,拿破仑在莫斯科城中同样表现出厌战的情绪,这是他的军队失败的主要原因。看上去他再也无法打起精神,或对目前的窘境作出切合实际的分析。他向亚历山大发出了一连串和解信号。但亚历山大却坚持只要俄国领土上还有一个法国士兵,他就决不坐到谈判桌前。正当拿破仑举棋不定,行动迟缓时,俄军却做好了反攻的准备。俄军招募了大批新兵,使它由进入塔鲁季诺时的8.5万人增至现在的12万人。直到10月19日,欧仁亲王才率领法军先头部队撤离莫斯科。拿破仑撤离得太晚了。这支“大军”从莫斯科撤退时所经受的艰难、恐惧和打击是举世闻名的。当内伊于12月14日率领七零八落的法军余部跨过俄国边界时,拿破仑发动的这场最艰难、最残酷、伤亡最惨重的战役终于宣告结束。

图17: 博罗季诺会战(通往俄国西部的道路)

图18: 1812年9月7日的博罗季诺会战(上午)

图19: 1812年9月7日的博罗季诺会战(下午)

   在博罗季诺会战中,能够影响战争结局的重要因素主要有三:第一,达武提出的对俄军实施大规模侧翼进攻的方案;第二,俄军骑兵在法军左翼采取的行动;第三,拿破仑拒绝将其近卫军投入战斗的决定。此外还有两个具有更为广泛的意义,并且影响着整个会战的进程的因素,即给养问题和离开斯摩棱斯克的决定。

   首先就这两个更具广泛意义的因素而言,给养问题又是最为关键的。可以说它是整个会战成败的基础。不过这不能归咎于拿破仑没有先见之明,实际上他对此曾有过很多考虑;但由于法军战线过长(300英里),部队成份复杂,交通困难,地形不利,特别是由于法军未能达到进行这场会战所要求的速战速决的目的,给养问题才显得格外重要。

   拿破仑对入侵俄国一事已考虑数月之久,因此在进攻俄国的过程中,谈不上临时决断和仓促安排。法军在俄国边境以西建立了9座兵站,每座兵站都粮草充足,足够法军消耗多日。将这些粮草运送到前线的是由5424辆马车和2400辆牛车组成的辎重队(分成26支运输队)。这支运输队伍需要20万头挽畜(此外还有11万匹战马),每头挽畜每天要消耗近20磅饲料。据计算,近1/3的随军粮草都被挽畜消耗了,这就显然难以长久维持一支远离兵站或给养地的前方部队了。

   此外,一进入俄国,即使运输这些有限的粮草也变得十分棘手。虽然时值夏季,但除少数轻型车队外,绝大多数车队几乎无法在大路和乡间通行(主要是由于道路泥泞),而且也没有适合放牧的牧场。于是法军不得不丢弃和就地消耗大批粮草。到达维尔纳之前,法军已损失2万匹战马(无疑这些马匹都被食用了,只是它们那皮包骨的尸体不可能成为营养丰富的食品),但却得不到很快的补充。以往,法军打一场胜仗后,往往都能就地得到粮草补充。但1812年的情况就不同了。法军经过的一个又一个村庄都早被摧毁和烧毁了。当他们四处掠夺时才发现整个乡村早已坚壁清野,俄国人把所有没烧毁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面对如此不屈不挠的俄军和如此顽强的俄国村民,这位法国皇帝为保障他那支“大军”所需的大量供给而精心设计的一切后勤保障计划都落空了。他早该在斯摩棱斯克战役之后进行重大决断时就把给养问题作为一个特别重要的因素加以考虑。

   拿破仑在他精心安排的、旨在歼灭俄军的两次钳形攻势均告失败后,便决定对斯摩棱斯克发动一次全面的正面进攻。但此时,俄军的第1和第2西集团军已在斯摩棱斯克会合了。这场战斗在8月16日和17日两天进行。由于拉耶夫斯基的第7军在后方的猛烈进攻,也由于朱诺的行动缓慢,巴克莱·德·托利在斯摩棱斯克以东的瓦鲁季诺发动了一次较为顺利的进攻,俄军因而避免了在莫斯科大道与法军交火。拿破仑退回斯摩棱斯克,考虑下一步计划。

   此时,他一定已经意识到整个会战将导致一场灾难。他已无可挽回地错误估计了亚历山大和俄国人。他虽曾试图以迅速而决定性的胜利使沙皇就范,但到目前为止,他没能达到这一目的。即使他胜利了,俄国人也会继续后撤到更远的地方,恢复实力,继续和他抗争。拿破仑此时面临三种选择。第一,收兵回国,但这是拿破仑永远也不会考虑的;第二,在冬季坚守德维纳河和第聂伯河一线,以便等到来年春天再重整大军进攻俄军;第三,立即前进,以迫使俄军与法军决战。

   就以上三种可能性而言,在斯摩棱斯克过冬的理由最具说服力。法军经过长途行军已减少到约15.5万人,他们有的病倒了,有的开了小差,有的被派去驻守兵站、补给点和交通线上的桥梁,还有的则在战斗中伤亡了。诚然,拿破仑仍占有数量优势,而且新补充的兵员也正源源不断地到达,但这些人中大部分是需要花时间训练的新兵。由于大量马匹损失,他的骑兵威力大减,驮载炮兵也缺少补充马匹。食品越来越短缺,给养也已经消耗殆尽。另外,拿破仑虽然在两支增援部队的策应下赢得了一些小的胜利,但俄军也许只是在中央退却了,而在法军的侧翼仍十分活跃。此外,拿破仑统率的奥地利和普鲁士联军对他至多也只是三心二意罢了。

   法军之所以急于继续前进,是想在冬季来陆前取得迅速的决定性胜利。这简直是一场赌博,因为拿破仑根本不知道俄军会不会停下来与法军决战。俄军很可能继续后撤,从而使拿破仑的后勤给养更加恶化。另外,即使俄军真的停下来与法军决战,法军也会因损失严重,战斗力大减而很难取得决定性胜利(事实上,法军只有取得决定性胜利才有出路)。另一方面,假如拿破仑停止前进,给亚历山大6个月的喘息机会,沙皇就会利用这个时机抓紧动员和训练新军,并从英国得到物质上的援助。现在人们会聪明而轻松地说拿破仑当时继续前进完全是个错误。不过人们也可能会说,假如在博罗季诺会战中,拿破仑能象他先前那样指挥有方,他就很可能取得他所期望的决定性胜利,这样他的决定就是正确的了。

   拿破仑还是继续前进。也许他也有疑虑,因为8月28日当法军到达维亚兹玛时,正好天降大雨。30日这位皇帝宣布:“如果明天继续下雨,我们就撤回斯摩棱斯克。”到了31日,天气放晴,于是法军又沿着通向毁灭的道路前进了15英里。据说,在博罗季诺的那天清晨,拿破仑面对破雾而出的朝阳,不禁转身对他的参谋惊呼:“这就是奥斯特利茨的太阳。”假如他在8月31日返回斯摩棱斯克,情况或许会更好,他也许会说:“多亏了维亚兹玛的大雨。”无论怎样,在踏上通往莫斯科的吉凶难卜的280英里长的路途前,在那个城市进行一个阶段的整编是十分明智的。

   自渡过涅曼河到最终从莫斯科撤退,拿破仑身上除了他那些过去的辉煌战绩还耀眼一时外,已明显地表现出异常的倦怠情绪。他那驰骋疆场,胆识超人的岁月正悄然逝去,他那坚定的信心和准确的判断力也丧失殆尽,他的威力已日薄西山。所有这一切都反映了他未能出色地赢得博罗季诺这场会战。人们通常认为,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拿破仑才拒绝考虑达武提出的将他和波尼亚托夫斯基的部队合并起来以及另派一支4万人的部队从后方卷击俄军左翼的建议。不过,这也许并不全是他的错。

   达武的建议是在9月6日下午(战斗打响前一天)提出的。他的意图是想利用夜行军实施这一大规模迂回作战。拿破仑接到这个请求后,脑子里立即出现了两个难题:第一,俄军一旦得知这次合围行动之后,肯定会继续后撤,这是拿破仑一直担心的;第二,在丛林密布的乡间夜行军,不仅很难辨别方向,还会给人员和马匹造成不必要的疲劳,这势必会削弱部队进攻时的战斗力。此外还有第三点因素要考虑(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即长距离的侧敌行军将占用时间和抽出大量部队。如果时间上出了差错,俄军趁达武尚在途中就向法军发起进攻,那样就会出现最为严重的局面。

   达武的想法与拿破仑面临困难时经常采取的做法非常相似,然而拿破仑可能(虽然不一定)不愿意让达武提醒他该做些什么,因为当时他和达武的关系并不很融洽。更大的可能性是,拿破仑当时对时间和运动的看法是正确的,而达武的行动建议太野心勃勃了。不管怎样,从右翼进攻巴格拉季昂的防守薄弱的左翼是有可能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第5军还没有强大到能发动这样的进攻,他的行动表明了这一点;不过在得到增援后,他有可能采取虽不象达武深入敌后的夜行军那么惊天动地,但却更为保险的行动包抄俄军左翼。

   库图佐夫个人对这场会战的影响甚微。但如果动用诸兵种,并派更为果断的指挥官指挥作战,那么,他派骑兵对法军左翼实施的进攻就很可能对整个会战产生重大影响。事实证明这是个既有成功又有教训的极好例证。俄军骑兵极大地打乱了法军的作战计划。假如俄军步兵协同作战,战果将会更大。

   俄军乌瓦洛夫和普拉托夫将军从马洛渡口渡过科洛查河后,很快便和守卫法军左翼的奥尔奈诺伯爵将军的意大利和巴伐利亚轻骑兵展开了战斗。结果,法军被击退,俄军还缴获了3门火炮。随后,普拉托夫率领5000名哥萨克骑兵跨过沃伊纳河,直插法军第4军德尔宗将军的第13师的后方,而乌瓦洛夫则从正面进攻该师。德尔宗一面慌忙命令部队迎战,一面派人紧急求援。于是法军第3骑兵师的第6和第8轻骑兵团迅速过河参战。在法军的进攻下,俄军骑兵丢下刚刚缴获的火炮撤走了。

   乌瓦洛夫的进攻则拖拖拉拉,三心二意。他虽拥有2个驮载炮兵连,却没有步兵的支援,也没有充分利用这2个炮连的优势。如此少的兵力是不可能实施成功的迂回作战的。库图佐夫的意图也许是仅用佯攻来减轻中央阵地的压力。就此而言,他是完全成功了。法军的进攻不得不推迟大约3个小时,俄军赢得了重新设防的时间,并用炮火沉重打击了在法军第4军渡河后接替其阵地的法军骑兵。

   即使俄军从右翼调出了一部分部队去支援左翼,它也完全可以动用各兵种对欧仁亲王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它将对法军造成严重后果。

   无法断言,假如库图佐夫对欧仁亲王的侧翼发动强大的迂回进攻,他就能赢得这场会战。但是在谢苗诺夫斯卡娅村附近的战斗中,假如拿破仑把近卫军投入战斗,突破俄军防线,他就完全有可能取得比实际战果更为卓著的成功。因此,有趣的是,拿破仑当时拒绝动用后备力量的原因之一,无疑是不清楚在科洛查河北岸的欧仁亲王左翼的形势。

   当中央战场、谢苗诺夫卡河两岸和巴格拉季昂棱堡周围的战斗处于危急关头之际,内伊也正受到第2西集团军的猛烈反攻,并火速求援。拿破仑犹豫了片刻,便命令指挥帝国近卫军维斯瓦波兰军团的克拉帕雷德将军前去增援。但几乎是在同时,他又改变了主意,改派弗里昂将军的第1军第2师。这是这位皇帝第一次拒绝使用预备队。第二次(也是更重要的一次)是在不久之后。弗里昂的部队以迪富尔旅长的轻骑兵团为先头部队,沉重打击了俄军,并最终在俄军最关键的防线上打开了一个宽阔的缺口。

   拿破仑是在舍瓦尔季诺附近的指挥所里(通常坐在椅子上)通过望远镜观察战斗进程的。他的身边几个团的近卫军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很想投入战斗。这时还在考虑下一步作战的缪拉和内伊派传令官来向拿破仑紧急求援,以期在俄军立足未稳时,给它以致命打击。拿破仑命令青年近卫军出击。然而这支部队刚出发,这位皇帝便取消了命令,而且未作解释。就在这时,拿破仑又接到第二次紧急求援,并得知俄军已派兵稳住了防线。于是他转向求援的贝利亚尔将军说:“在我还无法看清整个战场形势之前,我决不使用预备队。”这样,近卫军步兵便一直按兵不动,一个看起来能以迅速果断的全体出击赢得这场会战的天赐良机就这样丧失了。

   然而,这真的是个天赐良机吗?如果拿破仑尚处在壮年时期,而且又靠近本国作战,他或许真的会利用这个机会。但是现在由于年龄或许还有经验上的缘故,他变得谨慎了,另外远离本国无疑使他产生了不安全感。法军还没有达到这场会战的目的,近卫军又是拿破仑最忠实的家仆,因此是不能有任何不必要的牺牲的。更为直接的原因是,战场形势依然不明朗。如前所述,法军左翼的形势很危险,而拿破仑又得不到有关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第5军作战情况的准确消息。最后,他所面临的仍然是一个立于不败之地而又坚强无比的俄军。至于拿破仑当时是否应该派近卫军参战,现在还没有肯定的答案。但在当时条件下,他的谨慎从事却很可能是正确的。可以肯定的是,俄军迅速利用法军延缓进攻的时机,加快了增援的速度。

   当晚,当这场可怕的会战接近尾声时,这位法国皇帝起身上马,来到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的战场,察看俄军退出后的防线。但俄军仍坚守在从右翼的戈基到位于乌季察以东约1英里的旧斯摩棱斯克大道一线。如果说这场会战有胜利者的话,那就应该是法军,它对俄军的最后一击很可能(尽管任何情况都不能肯定)将一次勉强的成功变成赢得这场会战的彻底胜利。

   此时似乎还有人(虽然并不清楚是谁,因为那些先前叫嚷着采取行动的人,现在也变得谨小慎微了)希望看到拿破仑将近卫军投入战斗,以取得整个会战的胜利。据说拿破仑对这些人宣称:“我不会让我的近卫军蒙受损失。当你在远离法国800里格 [ 注:法国旧长度单位,1里格约等于4.5公里。 ] 之外时,你是不会拿住最后的预备队来冒险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些新生力量虽然无疑会给俄军以沉重打击,并将其击退,但要达到这一目的还必须经过激战,近卫军面临的将是许多战斗。此外,法军骑兵也无法对俄军实施重大打击,而没有这样的行动,就无法全歼俄军。这样近卫军就会为很小的目的而蒙受巨大损失。之后,又有谁能在通往贝里斯纳的漫漫长路上保护这位法国皇帝呢?

   尽管俄法双方都宣称取得了博罗季诺会战的胜利,但是双方又都不敢说这所谓的胜利是出自他们杰出的指挥艺术。在会战中确实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军以下指挥官,而且两军作战勇猛无比。尽管如此,这场会战充其量不过是一次互相猛攻的游戏,无论是库图佐夫还是拿破仑都没有明确的会战目的。

   库图佐夫由于年老体弱已无法有效地指挥战斗;而拿破仑那显赫一时的威力也已经开始衰退,这一点在这场重大会战中第一次暴露无遗。从博罗季诺到他退位之前,他偶尔显示出他那卓著的才干,然而遗憾的是,此时他原先的那些才华却不见了。而且有趣的是,他在博罗季诺会战中的一切表现,又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滑铁卢会战中。在这两次会战中,他都采取了正面进攻而不是侧翼进攻,而且两次会战中内伊在紧急关头提出的增援请求都遭到他的拒绝。他这种反常的优柔寡断和一定程度上的倦怠情绪在滑铁卢会战中表现得更为明显。上述因素是他在滑铁卢失利的主要原因,也是他未能取得博罗季诺会战的决定性胜利的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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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