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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驰骋·第六

铁马驰骋·第六

作者:杨泓、于炳文、李力 ·中国

出自————《中国古代兵器与兵书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一)甲骑具装

   在佛教艺术宝库敦煌莫高窟,有一座壁画保存完好的西魏洞窟,现编为第二八五号窟,在其南壁上部以连环画的形式画出了“五百群贼成佛”故事,叙述群贼被官军捕获,受剜眼极刑,后皈依佛法,结果双目复明,在群贼拒捕和受刑的画面中,都画出骑马的官军。那些官军的装备极引人注意,军人都头戴兜鍪,身披带有披膊的两当铠,手执长柄的马矛——槊(又称矟),所骑的战马也全身披着铠甲,头、颈和躯干都被铠甲遮护,只有耳朵、眼睛、口鼻和四肢、尾巴露在外面。在敦煌另一座洞窟保存的彩色壁画中,还有另一幅“五百群贼成佛”故事画,绘制于北周时期,画中的官军也都是人和战马都披有铠甲的重装骑兵。上述两幅壁画描绘的骑兵,真实而准确地反映出北朝的重装骑兵的真实面貌,它们是当时军队的主力部队,称为“甲骑具装”。“具装”就是战马所披的铠甲的名称,或称为“具装铠”。

   除了敦煌的壁画,在北朝时期的雕塑和绘画中大量出现描绘甲骑具装形貌的作品,特别是在随葬于墓葬的陶俑群中,在随葬有陶俑的北朝大墓中,几乎都可以看到甲骑具装的身影。从北魏,历经东魏——北齐、西魏——北周,直到隋代,将近两个世纪,这种以模拟重装骑兵——甲骑具装形貌的陶俑随葬的习俗经久不衰,反映出那一阶段在现实社会中,重装骑兵在军队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历史事实。不仅在北朝如此,在江南的南朝也不例外,例如江苏丹阳发现的一些南朝大墓,据考证都是南朝王侯的陵墓,墓内壁面上嵌砌有大幅的拼镶砖画,其中也可以看到甲骑具装的身影,保存画面完整的有丹阳的胡桥鹤仙坳、吴家村和建山金家村三座大墓,经考证它们分别为南齐景帝萧道生,宣帝萧承之或者和帝萧宝融,以及东昏侯萧宝卷的陵墓,表明在南朝的军队中,甲骑具装同样据有重要地位。

   甲骑具装所以能在军队中占有重要地位,成为主力兵种,也是经历了将近两个世纪的漫长发展过程,前面在叙述三国时曹植铠表时,已经表明当时军中已开始装备马铠,但数量有限,重装骑兵在军中比例过小,对战争胜负不起什么作用。到了公元四世纪初,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西晋政权由于最高统治集团内部的相互倾轧,诸王争权,酿成“八王之乱”的混战局面。为了增强军力,诸王常常利用一些少数民族贵族参加自己的军队,匈奴人刘渊乘机返回左国城组织军队,建立政权,到其子刘聪时终于攻占洛阳,俘虏晋怀帝,最后导致短命的西晋王朝的覆亡。从匈奴族进入中原开始,一些当时的少数民族,如羯、鲜卑、氐、羌等随之相继进入中原,并且先后建立政权,形成长期动乱和分裂的局面,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呈现出错综复杂的形势,这也促成了空前的民族大融合的进程。这些古代少数民族,原来多生活于北方或西北边陲地区,以游牧经济为主,拥有优良的骏马,军队都是剽悍的骑兵,以人马都装备铠甲的重装骑兵为军中主力。据《晋书》记载,当时在一次战斗结束后,胜利的一方常常能俘获铠马几千匹,甚至上万匹。《晋书·姚兴载记》记录姚兴击败乞伏乾归之后,“降其部众三万六千,收铠马六万匹”。由此可见当时军中装备的马铠即具装铠数量之多。在考古发现中,目前所知国内年代最早的甲骑具装壁画,也正是东晋十六国时期的,例如云南昭通后海子霍承嗣墓的墓室壁画,约绘于公元三八六至三九四年,就有甲骑具装的图像。在朝鲜安岳还发现过前燕司马冬寿的坟墓,他是在公元三三六年逃亡高句丽的,在他的墓室内的壁画中,绘有甲骑具装的图像,据墓壁题写的墨书铭记,那座坟墓的主人葬于东晋永和十三年,实为开平元年,即公元三五七年,略早于霍承嗣墓。南北朝时的重装骑兵,正是沿袭着东晋十六国时期的传统。

   东晋十六国时期马具装铠的大量装备军队,也和骑兵马具的完备联系在一起的,特别是马镫的发明和使用。目前所知中国出土的马镫实物,是安阳孝民屯晋墓出土的木芯鎏金铜马镫,当时还只是使用单镫,大约是为上马时蹬踏的。至于马镫的模型,最早的例子是湖南长沙西晋永宁二年(三〇二年)陶俑,在那些陶马上,只在鞍的左侧靠前鞍桥处垂有一个三角状的镫,看来它是为了骑士迅速上马时蹬踏用的,骑上后就不再使用了。这一例证,也被英国、日本等国学者认定为世界上最早的马镫,如英国著名科学技术史专家李约瑟博士,就据此认为马镫是中国古代对世界文明史做出贡献的伟大发明之一。马镫的使用对骑兵的发展至关重要,只有装备了马镫,骑兵才能很好地控制披有重甲的骑马,使骑士和战马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充分发挥兵器的效能。

   马具的完备和具装铠的使用,使重装骑兵从东晋十六国时期直到南北朝,甚至到隋代,一直纵横驰骋在战场上,成为决定战斗胜负的主力兵种。具装铠本身的结构也日益完善,到南北朝时期,具装铠由保护马头的“面帘”、保护马颈的“鸡颈”、保护前胸的“当胸”、保护躯干的“马身甲”、保护臀部的“搭后”以及竖于马尻的“寄生”等六部分组成。除面帘和寄生以外,都是用长方形的甲片编缀成形的。面帘有两种,一种是整套在马头上,只露出耳朵、双眼和口鼻,称“面帘”;另一种是半套在马头髅面部位,除耳目口鼻外,下颏也露在外面。具装铠的质料,主要有两种,或用钢铁制作,或用皮革制作,它们是与战士所披铠甲配套使用,人披铁铠,马也披铁具装;人披皮铠,马也披皮具装。以隋炀帝大业七年(六一一年)进攻高丽的骑兵为例,据《隋书·礼仪志》记载,骑兵四十队,每十队为一团,都是甲骑具装。“第一团,皆青丝连明光甲,铁具装,青缨拂,建狻猊旗。第二团,绛丝连朱犀甲,兽文具装,赤缨拂,建貔貅旗。第三团,白丝连明光甲,铁具装,素缨拂,建辟邪旗。第四团,乌丝连玄犀甲,兽文具装,建[乌]缨拂,建六驳旗。”可见人、马所装备的铠甲不但质料相同,而且颜色一致,极为雄伟壮观。

   (二)马槊代戟

   从公元四世纪初开始,为数越来越多的重装骑兵——甲骑具装出现在战场上,披有日益精良的具装铠的战马,驰骋在中华大地,从而改变了中国古代战争的面貌,也促使军队组织和战术等方面发生变化。为了适应重装骑兵战斗的特点,军中装备的主要格斗兵器和远射兵器随之发生新的变化。在格斗兵器方面,主要的变化是戟的衰落,而刀、矛等兵器有了新的发展,特别是装备骑兵的马戟逐渐为骑兵使用的长矛——槊所取代。

   以钢铁制造的戟,从战国末年出现以后,一直是军队最重要的格斗兵器,直到西晋时仍被名将周处誉为“五兵之雄”。但是它的外貌却与战国秦汉时期戟枝与戟刺垂直的“卜”字形戟有了很大不同,主要的变化是横出的戟枝又折而上扬,成为与戟刺平行的叉刺,全形作双叉形。东晋永和十三年(即升平元年,三五七年)冬寿墓壁画中,在冬寿出行时所乘牛车前面行进的步兵,装备着戟和盾,画面上的戟就是双叉形。值得注意的是同一画面中的重装骑兵——甲骑具装,手中所执的兵器全是长柄的槊。这幅壁画给人们带来这样的信息,即当时的重装骑兵已淘汰掉马戟,改用马槊,而步兵有的还维持着原来的传统兵器装备,仍持戟作战。其实从戟本身外貌的改变,已清楚地呈现出衰落的征兆。因为传统的卜字形戟,主要不是以戟刺前刺,而是横击和向回勾斫,仍保留着以戈为代表的中国古代勾兵的特征。晋朝时改为双叉形状,就只能向前叉刺,丧失了传统的勾杀的性能,也可以说是向以扎刺杀敌的矛类兵器靠近,这种丧失原来特色的改变,正表明戟这种兵器的衰落的命运已无可挽回了。导致戟的衰落的原因,还是因为它不适于对付铠甲日益坚精的重装骑兵的缘故。为了穿透或斫断骑兵的铠甲和战马的具装铠,戟虽改进成双叉状,但刺与枝都较窄,其穿透力不及长身阔体的两刃槊。而且在工艺制作方面,锻制在刺旁加伸小枝的戟,较锻制槊要复杂费工,特别是用于大量装备军队的格斗兵器,要求精工而量足,工艺简便易造的槊较之复杂费工的戟,自然更合于需要。除此以外,戟本是中原汉族的传统兵器,而甲骑具装的兴起,与西晋以后进入中原的少数民族分不开,而鲜卑等民族的传统兵器多以矛为主,特别是建立北魏王朝的鲜卑族更是以善用槊而著称于世,这也是十六国南北朝时期以槊代戟的原因之一。

   槊在汉代已是骑兵使用的格斗兵器之一,其重要性仅次于马戟,但到南北朝时期,这种兵器有了新的发展,一方面将柄部加长,据《释名》一书所记,汉代的槊长丈八尺,到梁时制作的新式马槊,长二丈四尺,增长到汉槊长度的一倍半。另一方面是刃部增长而且制成两刃,因而增强了效能。可引“折树槊”故事为例,那是发生于公元五三七年的事。梁少府新制成长二丈四尺的两刃槊,梁武帝萧衍让名将羊侃试槊,“侃执槊上马,左右击刺,特尽其妙。”当时观看羊侃使槊的人很多,有人竟登到树上去看,梁武帝看到说“此树必为侍中折矣”(时羊侃官衔为侍中)。果然因登树人多,以致树木折断,所以又称这种新式的槊为“折树槊”。当时槊上的装饰物是幡,北魏禁卫皇室步兵所用槊采用乌黑颜色,缀接黑虾蟆幡。

   除槊以外,南北朝时军中使用的另一种主要的格斗兵器是刀,骑兵和步兵都用刀。流传至今的歌谣《陇上歌》中所称颂的勇士陈安,就是同时使用长刀和槊两种兵器乘马战斗。歌谣中说陈安作战时“?(左马右聂)骢父马铁锻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当时除使用汉魏以来传统使用的手握柄环首长刀以外,刀的外貌也发生了新的变化,开始尝试着把刀锋端稍微加阔些而使刀尖微有上翘,把狭直的斜方刀头,改为前锐后斜的新式样,同时还尝试着把刀柄改成圆銎状,以插接较长的刀柄。例如在江苏镇江市附近发现的东晋时期墓葬中,就出土有上述形状的铁刀,带有圆銎柄的一件,还有护手,通长为四十六点五厘米。这种式样的刀到唐宋以后,成为军中用刀的主要类型,以后一直沿用到明清时期,而汉代出现的直身环首刀则逐渐被淘汰。

   骑兵装备的远射兵器,主要是弓箭,敦煌第二八五窟壁画所绘的重装骑兵,都佩带着弓囊和箭箙。十六国.南北朝时期的弓箭,箭镞已不再用青铜制作,普遍使用钢铁箭镞,其形状大致有两种,一种镞体三棱形,另一种镞体扁平,后一种是当时主要流行的样式。在辽宁北票发掘的北燕冯素弗墓中,出土的铁镞多达一百三十多件,都是扁平形状的,中间有脊,剖面呈菱形,镞后尾接有较长的铁铤,铤上有的缠绕一段银丝,然后装插入竹箭杆中。该墓还出土有八枚鸣镝,都是前端安有三翼状的铁镞,铤部插入竹箭杆内,然后在铁镞下面箭杆上贯串一枚橄榄形的骨哨,哨上斜钻五个小孔,发射后可产生鸣响,在北魏文明皇太后冯氏的陵墓中,也发现有少量铁镞,它们是公元五世纪末的产品。铁镞中有三枚镞体三棱形,另七枚则是镞体扁平而镞锋呈平头的铲形。类似的扁体铲形镞,在吉林集安高句丽族的积石墓中也有出土。这表明平头铲形铁镞是北方和东北地区各族流行的样式。

   与重装骑兵相比较,南北朝时期的步兵在军队中不受重视,兵器装备也不如骑兵精良。从当时的壁画和画像砖等图像材料看,步兵多是轻装,不披铠甲,装备的兵器主要是环首刀和盾,也常见长矛与盾配合使用。远射兵器也以弓箭为主。披铠甲的重装步兵的形象,在当时墓葬中出土的陶俑中可以寻到,所披铠甲多为明光甲,头戴额部有冲角的兜鍪,常常执有上饰狮子花纹图案的大盾,称为“金花师子盾”。此外,还使用威力巨大的强弩,关于强弩的情况在上一章中已有介绍,它们因为威力大,有着神弩、万钧弩等名号。

   (三)昭陵六骏

   在陕西省礼泉县东北九嵕山主峰,至今保存着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墓——昭陵,在陵园司马门内东西两庑,原来陈放有这位皇帝生前骑乘破敌的六匹战马的巨大石浮雕像,即著名的“昭陵六骏”。可惜这些精美的古代艺术品在本世纪初遭到破坏,其中二石被盗运出国,另外四石现藏于陕西省博物馆。它们原是在唐太宗生前在贞观年间下令雕刻的,并命令将它们立在为他修筑的陵墓阙前,每件石雕的高度都超过一点七米,组成了纪念唐太宗生前战功的纪念性群雕。唐朝著名诗人李贺所写的《马诗二十三首》中,有一首咏名马“拳毛”说:“唐剑斩隋公,拳毛属太宗。莫嫌金甲重,且去捉飘风。”这“拳毛”就是“拳毛騧”,它是唐太宗统军平刘黑闼时所骑的战马,“昭陵六骏”中就有它的浮雕侧面像。除它以外,其余五匹战马的名字是“飒露紫”、“白蹄乌”、“特勒(系“勤”字之误)骠”、“青骓”和“代伐赤”,这每一匹都可以述说一个动人的故事。六匹骏马浮雕都是写实的作品,生动地再现了初唐时战马的英姿。马身上的装饰和马具都刻画得细致而形貌准确,为研究当时战马的装饰和装备,提供了形象的资料。值得注意的是六匹唐军主帅的战马,无例外地都没有披保护战马的具装铠。特别是那匹“飒露紫”,是李世民与王世充会战邙山时的战马,在它面前还刻有人像,那是正为战马拔箭的将军邱行恭。他全装甲胄身佩箭菔?,充分说明当时骑士身披铠甲而战马不披铠甲。至于前面讲过的“拳毛騧”,同样没有披具装铠,它全身共中九箭,艺术家刻出的是它中箭受伤后的形貌。军中主帅在不同战场上,都骑乘没有铠甲防护的战马,这与北朝至隋朝时期大不相同,表明人马都披铠甲的重装骑兵已衰落,马不披铠甲仅人披铠甲的轻装骑兵,当时受到重视,成为军队骑兵的主力。

   观察昭陵六骏雕像,还可以看出唐初马具的改进,突出的一点是装备了新型的“后桥倾斜鞍”,在鞍的后侧还垂饰有蹀躞带。马鬃又剪成“三花”装饰,这原是流行于古突厥族的马饰,表明当时马具和马饰受西方影响强烈,主要是突厥的影响。六骏中的“特勤骠”,曾被一些文献误为“特勒”,实应为“特勤”,系突厥语中“可汗的子弟”的译音,可能那匹骠马系突厥某位特勤的赠品,本来是一匹突厥马。其余五匹骏马的体态特征和马具、马饰,雕刻都与特勤骠一致。这一现象正好与文献中所记唐初军中战马多为突厥马种的记载符合。据《大唐创业起居注》书中记载,李渊、李世民父子在晋阳起兵前,曾经按突厥习惯组训骑兵,并向突厥买马以充军用。同时,唐军中还有突厥骑兵参加,如名将史大奈,就是西突厥特勤,他率领的突厥骑兵屡建战功。因此,突厥马在唐代马种改良方面起很大作用。而突厥骑兵的装备及战术,对唐初骑兵的组建和训练也有深远影响。于是北朝时纵横驰骋在战场上的鲜卑重装骑兵,这时已为突厥影响下的轻装骑兵所排斥。

   除了突厥影响以外,促成唐初骑兵装备发生变革的还有隋末农民大起义的影响。揭竿而起的农民军,装备简陋,缺乏精良的铠甲和兵器,正如一首描绘山东长山县起义的知世郎王薄的歌谣所咏:“长白山前知世郎,纯著红罗锦背裆,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在士气高昂的轻装的农民起义军打击下,以重装骑兵为主力的隋王朝军队一败涂地。农民义军摧垮了隋王朝统治的基石,也扫荡了南北朝以来世族门阀和与之关联的部曲私兵制,改变了军队的成分和军队的组成,促进了战术的发展,这也表现在轻装骑兵排除重装骑兵的垄断地位方面。作为骑兵部队的组成部分,人、马都披铠甲的重装骑兵仍然保留在封建军队之中,特别是王室贵族的仪卫卤簿的行列里,更是缺少不了金甲的甲骑具装的身影,模拟其形貌的陶俑在唐代诸王的墓中仍有出土。

   战马卸去沉重的具装铠,使骑兵部队更灵活机动,形成多变的战术,唐太宗李世民正是极善于运用骑兵的统帅。他在战前注意用精骑深入侦察敌人阵地,以寻找敌方弱点,捕捉战机。在战事相持阶段,运用精锐骑兵切断敌人的粮道。主力决战时刻,他又果断运用骑兵突入敌阵或迂回敌后的战术,给敌人以致命打击。当敌人溃退时,他还善于乘胜追击,用骑兵的高速度穷追猛打,不给失败之敌以喘息的机会,力求全歼。当时骑兵最主要的格斗兵器是槊,李世民手下的名将如程知节(即小说中的程咬金)、尉迟敬德等都善于使用马槊。由于马槊是重要的兵器,所以在唐代法律中被列为禁止私人持有的兵器之一。远射兵器是弓箭,还有每个士兵必备的横刀。在西安发掘的唐开元二十八年(七四〇年)杨思勖墓中,出土有两件石雕士兵像,刻工精美,艺术价值很高,而他们所持的兵器更值得注意。其中一个士兵除了自身佩带的一组兵器外,还抱着另一组可能是供主将使用的兵器。这两组兵器都包括有一把双环首柄的弯身长刀,一把长剑,一张放在?(左革右建)里的弓和一个装满箭的胡禄。另一个士兵除了刀、剑和弓矢以外,手里还握着一件长柄的兵器,可能是槊,可惜已残断。这两件石雕,已生动地表现出唐代成组兵器的真实面貌。

   (四)太白阴经

   唐朝时杜佑费时三十六年,于公元八〇一年撰成《通典》一书,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系统记载历代制度的通史,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在《通典》中有关军制、军仪、城防制度、攻守城战具、军装器械、水战具等,主要转录自一部唐代流行的兵书,就是李筌所著《太白阴经》,该书全名为《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全书共十卷,其目次分别是:

   卷一:人谋上;

   卷二:人谋下;

   卷三:杂仪;

   卷四:战具;

   卷五:预备;

   卷六:阵图;

   卷七:祭文、捷书、药方;

   卷八:杂占;

   卷九:遁甲;

   卷十;杂式。

   作者李筌,两唐书无传,里籍和其个人经历都不清楚,只是《集仙传》中说他“仕至荆南节度副使、仙洲刺史,著《太白阴经》。”但由于书中有许多风角杂占、奇门遁甲等不科学的内容,因此作者又被神化,以致《神仙感遇传》中说“筌有将略,作《太白阴符》十卷,入山访道,不知所终。”成为具有神话色彩的奇人,所谓《太白阴符》,或许就是《太白阴经》被误传一字之故。这部书除杜佑曾大量引用外,在《唐书·艺文志》和《宋史·艺文志》中都有著录。

   该书名《太白阴经》,本取自“太白主兵”和“阴主杀伐”,表明作者对用兵与占星阴阳之说深信不疑,因此书中用了超出二分之一的篇幅,讲述占日、占月、占五星(岁星、营惑、镇星、太白、辰星)、战流星、占客星、占妖星、占云气,以及风角、遁甲有关占卜迷信等内容。不过在论述战争时,还是将“人谋”列为首卷,并占有两卷即全书五分之一的篇幅。在卷一《人谋》(上)包括天无阴阳、地无险阻、人无勇怯、主有道德、国有富强、贤有遇时、将有智谋、术有阴谋、数有探心、政有诛强等十篇。卷二《人谋》(下)包括善师、贵和、庙胜、沉谋、子卒、选士、励士、刑赏、地势、兵形、作战、攻守、行人、鉴才等十四篇。在上述论述中,作者又能避开迷信等的束缚,强调胜败取决于人谋,并不是天道神鬼。他还指出:“凡天道鬼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索之不得,指虚无之状,不可以决胜负,不可以制生死。”战胜敌人的主要因素,有精神方面的和物质方面的,前者如君主的仁义,后者如国家的富强,而士兵无勇怯,关键在于刑赏得当。在这部书中出现的看来互相矛盾的内容,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作者所处历史条件的局限性所致,虽然相信占卜迷信,但真正落实到行军作战,并要争取胜利,就只有按照战争的规律办事,探索致胜之道,向前代兵书典籍学习。

很重要的资料,现据该书列表如下:
类别 器名 数量 装备的人数与总人数的百分比(%)
远射兵器 弓(附弦3,箭30) 12500(附弦37500,箭375000) 100
远射兵器 弩(附弦3,箭100) 2500(附弦7500,箭250000) 20
格斗兵器 12500 100
格斗兵器 佩刀 10000 80
格斗兵器 陌刀(马军以啄,锤,斧,钺代) 2500 20
格斗兵器 涪(木旁)(棍棒) 2500 20
防护装具 7500 60
防护装具 战袍 5000 40
防护装具 牛皮牌 2500 20

         由上表可以看出唐朝军队的每个战士都要配备弓箭(弓一、箭三十)和枪。枪的用途除用于格斗,还用于扎缚渡河的木筏或支搭军帐等,故每人都装备有枪。刀也每人都装备,但其中佩刀占百分之八十,陌刀占百分之二十。以此与《新唐书·兵志》所记载的士兵装备正相一致。《兵志》记士兵每人装备“弓一,矢三十,胡禄,横刀……皆一。”横刀即表中的佩刀,也是唐代骑兵和步兵每人必备的兵器。

   除了一般的兵器装备外,《太白阴经》中记录的筑城术和攻守城器械更值得注意。书中所记度城之法“下阔与高倍,上阔与下倍。城高五丈,下阔二丈五尺、上阔一丈二尺五寸,高下阔狭,以此为准。”可见唐代防御性城堡上阔、城高和下阔的比例是一比四比二。此外,还记述了凿壕,修弩台和烽火台的标准。同时还详尽地列举了守城的器械,诸如木弩、燕尾炬、松明炬、脂油烛炬、行炉、游火铁筐等,还有连挺、叉竿、钩竿、水囊、地听、铁菱、拒马枪等,还有陷马坑、木栅以及防止地道的天井构筑。与城防加固相对应,攻城的器械也有进一步发展,在《太白阴经》中首次详细地记录了组合的攻城器械,这些都被杜佑收入《通典》之中。书中记明的器械包括登城的飞云梯,抵近攻城用以掩护战士的轒辒车和尖头驴,掩护地道的板屋,重型远射兵器有炮车和车弩。此外有用于火攻的火箭等。为了机动攻击,飞云梯、炮车等都装有车轮。车弩应是在南北朝时的神弩的基础上发展的强弩,一次可发七支箭,居中一支大箭,两侧各三支较小的箭,依次减小,最大的箭镞七寸、围五寸,箭笴长三尺,围五寸,以铁叶为箭羽,射程达七百步,威力很大,可摧垮城垒的墙壁。在兵书中用重要篇幅记述城制和攻守器械,表明对城堡的攻守在当时的战争中占有日益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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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