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法兰西战事:出奇制胜·第八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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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的法兰西战事:出奇制胜·第八

1940年的法兰西战事:出奇制胜·第八

 作者:贝文·亚历山大·美国

出自————《统帅决胜之道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1918年以后,大多数将军被令人难以置信的防御力量的记忆所困扰;这种防御力量由机枪、密集火炮、堑壕和战场防御工事构成;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这些装备和工事造成了西部战线上的毁灭性僵局。

  这些武器条件决定了使地面进攻成为自我屠杀的阵地战。由于相信下次战争将是上次的重演,许多将军断定,进攻战不再是可能的;因而他们集中力量使防御更加万无一失。从这种思维中产生的是现代史上最宏大的防御系统:法国的马奇诺防线——一系列坚固的、相互连接的混凝土工事和机枪掩体;它们横贯整个法、德两国前线,从正面进攻几乎是坚不可摧的。

  但是,并非所有军事理论家都对重新采取运动战绝望。尤其是两位英国人——哈特上尉和富勒少将;他们目睹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原始坦克突破防线,尽管他们的活动范围不够远,行驶速度慢,武器处于劣势,装甲很薄,而且从未以充足数量来获得胜利。这些军官和少数思想家确信,坦克能够发展成一种打破阵地战僵局的武器。1925年,哈特在其《巴黎,抑或战争的前途》一书中说,坦克是现代形式的重骑兵,应当尽可能大量地集结,从而给予敌人的弱点、交通线和指挥中心以致命打击。

  另外一些军官认为,飞机能够摧毁部队、战场工事、堑壕、运输和给养供应,从而在战场上进行决定性的战术打击。以意大利人杜黑为首的另外一个空中力量学派认为,地面上的进攻已不再可能成功,一个国家必须对敌人的居民聚居区、政治和工业中心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轰炸袭击。杜黑坚持认为,这样做将为进攻战开辟一个新领域,并通过破坏敌人的士气和军工生产获胜,而不必依靠地面部队的战役。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获胜的将军们普遍接受了认为防御仍比进攻强大的意见,而失败者们则努力寻找新的进攻性解决办法,以不再重蹈1914年至1918年的覆辙。

  赢家和输家都考察了所有类型的军用飞机。然而,德国理论家们较为注重能够在战场上空及其附近协助获得战术胜利的俯冲打击武器,而美国人和英国人则把重点放在战略轰炸机上。德国人创造了容克87B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它能以极高命中率轰炸战场上的目标——而美国人和英国人则研制了像B-17和兰切斯特式这样的有4个引擎的远程飞机。

  杜黑的空中力量理论导致德国人于1940年和同盟国在此之后发动的对城市的大规模饱和轰炸。虽然这些空中打击造成了惊人的平民伤亡,但却并没有使地面战斗成为不必要的。事实上,它们并没有摧毁敌人的士气或军工生产,因而并没有决胜意义,直到美国人于1945年8月6日在日本广岛投下了新研制的原子弹。

  德国人同法、英、美等国做法上的最大差异是,他们在坦克问题上的重点不同。1918年后,美国人设计了一些新式坦克,但并没有实际开发。然而,念念不忘未来战争将是防御战的法英两国却制造了大量的“步兵坦克”——为帮助步兵进攻有防备的阵地而设计的一种速度慢、射程近的重装甲武器。英法两国的指挥官们把大多数坦克分配给各个步兵师,期望它们同步兵一起前进,而不是单独活动。

  德国出现了一种迥然不同的构想;奇怪的是,它受到了利德尔-哈特和富勒的启发,而他们两人的思想在英国却基本上无人理睬。德国在坦克问题上的主要理论家海因茨·古德里安在1929年就确信,坦克单独地或者同步兵一起行动永远无法起决定性的作用。他相信,坦克必须有炮兵和摩托化步兵的支援;这些兵种的车辆将使它门获得履带式坦克的速度和越野性能,从而使它们得以跟上坦克,协助坦克摧毁敌人的抵抗力量。古德里安坚持认为,把坦克置于步兵师之中是错误的。坦克应当集中置于装甲师之中:这些装甲师应当包括使坦克得以充分发挥战斗作用所需的一切支援武器。

统帅10:海因茨·古德里安

  装甲战的基本构想是大量集结坦克,在一点上突破敌人的主要防线,巩固两翼,然后在敌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全速穿透其后方。古德里安坚持认为,按照这一战术,装甲师就能够创造范围广泛的进攻性运动战。以任何其他方式使用坦克都是大材小用,浪费地面进攻能够动用的最佳手段。

  古德里安在说服德军最高司令部相信这一想法方面遇到困难。但是,由于1933年当上总理的希特勒热心于坦克,所以德军于1936年组建了3个装甲师、3个装备一定量装甲的轻型师和4个摩托化步兵师。在1939年入侵波兰时,德国人发现轻型师行动不利,因而将其改编成了装甲师。到1940年,德国已经把它的所有装甲集合成10个装甲师,一些摩托化步兵师充当其后援。

  与英法两国不同,德国所选择的是“飞毛腿”,而不是“厚皮”坦克;它认为,总的来讲,如果需要做出选择,速度比重型装甲要可取。因此,同盟国的坦克比较经受得住敌人火力的打击,武器一般也较重,但行动较慢,射程也较近。

  马克Ⅰ型德制坦克只装备着两挺机枪,而马克Ⅱ型也只配备了一挺机枪和一门轻型的20毫米口径火炮。然而,马克Ⅲ中型坦克却配备着一门37毫米口径的火炮;马克Ⅳ中型坦克则配备了一门口径为75毫米的火炮,而其最高行驶速度为每小时25英里,并不比马克Ⅰ型和马克Ⅱ型慢多少。装甲师所携带的燃料足够其行进90至120英里,而且有飞机专门用降落伞为先头部队投掷汽油,不管部队在何时缺油。德国坦克像法、英两国的坦克一样,其炮塔上的火炮能够向四面八方射击;但是,德国坦克和其指挥官之间有着较为可靠的无线电联络装备;德制坦克还拥有优越的光学装置,可大大提高射击的命中率。相比之下,法军的光学装备差,坦克没有无线电装置。其指挥官要想改变行进方向,只能把自己的坦克停下来,以此发出信号。

  1937年,古德里安这样概述了德国的坦克战新理论:“假如一支军队能够一鼓作气,在头一次进攻浪潮中投入敌军防御武器所无法摧毁的坦克,那么这些坦克必定会制服它们的这个最危险的对手;这必将导致敌人步兵和工兵的毁灭,……因为轻型坦克能够将他们肃清。”不过,倘若守方能够生产一种穿得透装甲的武器,并且在适当时候,在决定胜负的地方使用,那么坦克就可能失败。

  虽然枪弹和装甲之间的争雄已经持续了几千年,但是古德里安坚持认为,坦克若在敌人防线上的一点胜过枪弹,就能够打胜仗。坦克若能迅速攻击.以足够的宽度和深度长驱直入,穿透敌人的防御系统,就能摧毁其目标,造成突破口,使后备部队,比如装甲师或摩托化师能够跟随着通过。突破后便可以在敌人后方扩大战果;还能破坏敌人进行抵抗的主要防线的作用。

  鉴于英法两国人喜欢将其坦克力量分散在步兵师之中,古德里安指出,德国人能够通过把自己的装甲集中在一点上而获得巨大优势。

  1940年5月10日开始的西线战役是历史上最迅速和最具决定性的战役之一。其部队和坦克都比敌军少的德军在六个星期中就打败了法英两国军队,迫使英军仓促地从敦克尔克撤离,把自己的几乎全部武器都丢弃在欧洲大陆上。

  使这次胜利更加令人惊愕的是,它实质上是由德军兵力的很小一部分实现的,即拥有2600辆坦克(而同盟国军队有4000辆装甲车)的10个装甲师,加上德国空军,特别是斯图卡式飞机。倘若没有英吉利海峡这个屏障,德国空军又没有在从皇家空军手中夺取空中控制权方面失败,德国本来能够迅速征服英国。

  德国获胜的最后一个引人瞩目的方面是,它归功于两位将军——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的出谋划策;它们两人职位低微,不得不与德军最高司令部抗争,以使其接受他们的想法。

  曼施坦因研究出了使胜利成为可能的战略。古德里安在装甲部队实现战略上的纵深突破的前景鼓舞下,构思并主要地实施了向4个法英集团军后方发动的远程坦克进击。这一攻势切断了法英两国的联络线,导致了他们的毁灭或失败。

统帅11:埃里希·曼施坦因

  1940年,法国人在从瑞士一直延伸到蒙梅迪的马奇诺防线上部署了他们的41个师。不论是德军还是盟军,都没人相信这条固若金汤的防线可能被正面进攻突破。在蒙梅迪和英吉利海峡之间,同盟国军部署了39个法国师,包括法国3个“轻型机械化师”——它们是用骑兵改编的,每个师有200辆坦克——以及英国远征军的12个师。

  德军最高司令部计划实行1914年的谢里芬计划的翻版,派绝大部分兵力穿过荷兰和比利时,以绕过马奇诺防线,进入西面的法国。同盟国准确地料到了这一招,准备抗击,派装备最现代化的3个法国集团军和也具备机动能力的英国远征军进入比利时,从正面迎战德军。

  为了在色当附近建立枢纽,法国人派出了由4个骑兵师和12个步兵师组成的两个集团军;它们的成员主要是年纪较大的后备役士兵。蒙梅迪西面25英里左右的这一色当地段,是法军战线上最薄弱的部分。骑兵在同坦克的作战中是毫无用处的,而步兵师又没有多少反坦克武器和高射炮。尽管如此,法军最高司令部估计,这些部队够用了,这个地区不大可能遭到德军攻击,因为要从那里进攻,就必须翻过阿登山脉——一片覆盖着比利时东部和卢森堡北部的几乎没有路的山区密林。

  按计划,德军在北线的主要进攻将由费德尔·冯·博克少将所率领的B集团军发动。它分得了43个师,即德军主力,包括几乎全部装甲师和摩托化师。为保护博克的南侧,德军最高司令部把22个非机械化师分配给戈德·冯·龙德施泰特将军的A集团军。为了与马奇诺防线对抗,防止法国人从这里腾出兵力,威廉·冯·利伯将军分得了18个步兵师。

  A集团军参谋长曼施坦因看到这一计划时,立刻表示反对,说它将会失败。他说,敌人必定会做好充分准备,应付这样一场战役,因为德军在北线的集结是无法掩盖的。同盟国军在北线拥有20个比利时师和10个荷兰师,与德军不相上下。曼施坦因说,即使博克集团军从正面攻入法国,同盟国军队仍然能够在索姆河下游建立一条牢固的新战线,并将其与马其诺防线连接起来。这样一来,可能会造成阵地战局面,使德国重蹈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覆辙。

  曼施坦因坚持认为,德国的王牌是其军队的进攻能力,这种能力不应当在对同盟国大量集结的军队发动的一场正面进攻中浪费掉。

  他提出了一项与此截然不同的、极具独创性的巧妙计划。即仍然在荷兰和比利时北部发动一场大规模进攻——这是同盟国预料之中的动用三个装甲师和所有的航空兵,以便把敌人的注意力和兵力吸引到这一方向上来。几乎可以肯定,同盟国会把这场进攻看作主要的进攻,并迅速出兵比利时去抗击它。他们越多投入这场进攻,就越注定会毁灭。

  曼施坦因坚持认为,应当跨越阿登山脉发动主攻,因为这是同盟国所没有料到的。同盟国军队的指挥官们确信,阿登山脉不适于坦克作战,但曼施坦因却对此胸有成竹。1939年11月初,他请教古德里安,问他装甲兵能否在这一地区活动;古德里安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之后向他保证这是可能的。曼施坦因建议,装甲师和摩托化师的主力应当在法军还没有来得及组织一场防御战的时候就翻越阿登山脉,从色当强渡默兹河。这样一来,德军便会置身于同盟国军的防线后面,使装甲部队得以直接向西挺进到索姆河下游,切断仓促进入比利时的所有敌军的退路。

  德军总司令、陆军元帅布劳希奇和他的参谋长哈尔德将军都反对曼施坦因的选择;虽然他们都采取了宽容的立场,把由古德里安率领的一支装甲部队分配给了A集团军群,但是他们坚持把重点放在北线的打击上。曼施坦因继续反对,于是陆军司令部于1940年1月27日分派他去指挥一支步兵部队;这支部队在此次战役中只扮演跑龙套的角色。最高司令部的借口是,在提升时再也不能不考虑曼施坦因了。

  与此同时,古德里安成了曼施坦因战略的全力支持者,在1940年2月7日的一次军事演习中,他正式建议,他的部队在进攻的第5天从色当附近强渡默兹河,然后立即进攻索姆河畔的亚眠。哈尔德说这想法是毫无理智的,坦克可以在默兹河上建立一个桥头堡,但是应当等待步兵赶上来,然后发动一场“合击”。

  古德里安确信,这样耽误战机,法军会轻而易举地在默兹河畔集结大量增援部队,从而可能使这场进攻夭折。他强烈反驳哈尔德说:“我们务必动用我军的一切进攻力量,在一个有决定意义的地点发动一场突击,打入一个又深又宽的楔子,以使我们不必担心自己的侧翼,然后立即扩大战果,而不等待步兵到来。”尽管如此,哈尔德在2月14日的一次军事演习时重申了他的反对意见,就连在场的龙德施泰特也摸不清坦克的潜力,因而表示赞成稳扎稳打。古德里安哀叹道:“现在是我们需要曼施坦因的时候了!”

  然而,曼施坦因已经找到了一项解决办法:越过军队领导人,去求助于德国总理本人。1940年2月17日,他利用希特勒会见新上任的军团司令们的机会,介绍了自己关于在西线发动进攻的观点,发现希特勒不仅很快就领会了从阿登山区进攻的好处,而且完全同意曼施坦因的战略。

  3天后,希特勒下令改变计划。他给A集团军群增加了第三个集团军(由克鲁日率领的第4集团军),以及两个十分重要的装甲兵军团。其中一个军团——包括由莱茵哈特率领的第6和第8装甲师——加上古德里安的由第1、第2和第10装甲师组成的军团,以及威特谢姆的有5个摩托化师的军团,结成了一个由克莱斯特领导的装甲群。克莱斯特集团中的这五个装甲师按计划将翻越阿登山脉,进行这场战役中的主要战斗:从色当附近在法军防线上突破一个较宽的缺口,然后迅速向西横扫,进攻位于比利时的同盟国军的侧翼和后方。与此同时,由两个装甲师(第五和第七)组成的、由霍特率领的新的第二军团将率领第四集团军,从色当以北大约40英里的迪南附近渡过默兹河,同样向西进攻。

  进攻是以德军新建立的航空兵在北线发动的引人注目的攻击开始的。这些惊人的行动使同盟国军的注意力集中在比利时和荷兰北部,在数天中无力抗击德军的主攻。

  在荷兰,只有4000人的伞兵部队的空中入侵,其后援是用运输机运载的一个有1.2万人的轻装师,起了决定性作用。由斯图登特率领的这支航空兵部队未能以奇袭夺取荷兰首都海牙,但是它攻占了多德雷赫特、鹿特丹和穆尔代克的桥梁,并使之保持畅通,直到被派来参加荷兰战役的唯一的装甲师(第9师)从德国边界赶来,并夺取荷兰的中心地带为止。荷兰人被这些惊人之举吓坏了,于战役的第五天投降,尽管他们的主要阵线仍然完好无损。

  对比利时的入侵的开端更加具有轰动性。赖奇诺的第六集团军负责从马斯特里赫特附近渡过默兹河,然后进攻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霍普纳的第16装甲兵团(第三和第四师)担任开路先锋。最大的危险是,一旦比利时人获悉这次进攻,他们就会炸毁默兹河及与其平行的阿尔贝运河上的桥梁。这样一来,就可能使这场进攻被阻挡数日之久,从而使英法两军得以在布鲁塞尔以东建立一条牢固的防线。

  德军只剩下500名伞兵,便利用他们乘着夜色从天而降,夺取默兹河上的两座重要的桥梁;与此同时,只有78名航空兵的一个特别分遣队降落在比利时坚固的埃迈尔城堡的屋顶上;该城堡控制着阿尔贝运河的很长一段,由于它的火炮威力很大,所以从任何其他方向都无法接近它。勇敢的伞兵很快就制服了比利时人的高射炮,炸毁了所有炮的装甲炮塔。这实际上使城堡及其1200名守军失去作用,直到24小时后德军地面部队到来,城堡的守军缴械投降。

  这时,霍普纳的装甲兵冲过完好无损的桥梁,在河彼岸的平原上分散开来,迫使比利时军撤退,而此时法英两国部队正好为支援他们而赶到。同盟国军仍然相信,赖奇诺的进攻是德军的主攻;由于他们已派其主要机动部队前去阻挡这一攻击,所以他们无法使之掉头向南,去对付5月13日在色当的法国边界地区突然出现的这一更大威胁。

  1940年5月10日黎明前,有史以来在战争中集结得最多的装甲部队在比利时和卢森堡的边界上大兵压境:分为3层的三个装甲兵团;装甲师构成头两层,摩托化步兵构成第三层。在卢森堡北部边界上,承受着这次战役中主要打击的是古德里安的三个装甲师;每个师拥有300多辆坦克,其后援是规模与其大致相同的、莱茵哈特的两个装甲师。在北面的是霍特的两个装甲师,即第五和第七师(由即将闻名遐尔的隆美尔率领),总共有542辆坦克,其次要目的是从迪南渡过默兹河,阻止位于比利时的同盟国部队干扰古德里安和莱茵哈特向西进军英吉利海峡。

  成败完全取决于速度。古德里安的装甲兵必须穿过阿登山区很难走的陡峭地带行进大约60英里,并在同盟国军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危险之前,从色当渡过默兹河。倘非如此,他们则可能会集结自己的装甲部队,向德军侧翼发起还击。这样一来,就可能使德军的进攻陷于瘫痪,即使仅仅因为这样做会对德军高级指挥官们产生影响——他们对曼施坦因的战略计划极不放心,只要法军在南翼有任何行动迹象,他们就会惊慌失措。

  古德里安的装甲兵于5月10日凌晨5:30越过卢森堡边界,由于敌望风披靡,所以在夜幕降临时分就攻入比利时。他们在那里停住了,因为比利时军摧毁了一些路段,并在一些地区布下地雷。古德里安的工兵直到次日早晨才开辟出通道。坦克继续向前冲,驱散了寥寥无几的比利时部队,和迎上前来、但是对德军装甲无可奈何的法军骑兵。傍晚时分,第一装甲师抵达了距色当11英里的布永,尽管法军部队坚守这座城市直到次日早晨。

  5月11日至12日夜间,德军司令部初次出现了焦虑和不安。克莱斯特将军——在进攻前夕接管装甲兵团之前,他从未指挥过装甲部队——命令南线的第十装甲师改变进攻方向,向边界另一侧不远处的隆维进军,因为据报法国骑兵正从那里前来。古德里安懂得,骑兵对坦克不构成任何威胁,因而发了牢骚;克莱斯特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之后,取消了这项命令。法国骑兵明智地没有露面。

  古德里安的第一和第十装甲师于5月12日晚夺取色当并占领了默兹河北岸。克莱斯特命他于第二天下午4:00率部队攻过河去。

  然而,克莱斯特修改了古德里安在开战之前与德国空军一起制订的计划,即在战斗自始至终,用对敌人炮兵和机枪的不断空袭和攻击威胁来掩护他的冲锋。古德里安确信,这种空袭方法会使敌人炮手隐蔽起来,使他的部队未遇抵抗就渡过默兹河。而克莱斯特却坚持主张用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对河畔防线进行大规模轰炸。这样一来,虽然可能造成相当大的破坏,但是轰炸之后飞机就会离去,使古德里安的部队仍旧面对幸存法军的机枪和火炮的射击。

  古德里安指出,由于道路阻塞,德军的火炮无法及时赶到,为渡河冲锋提供掩护。古德里安所主张采取的选择方案是,利用飞机使法国守军无法抬头,一直坚持到德军在南岸建立一个牢固的桥头堡并筑起一座桥,把火炮和坦克接过河去。可是,克莱斯特拒绝改变其命令。

  渡河冲锋开始时,德国空军准时赶到;古德里安惊愕地发现,只来了几群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它们在战斗机掩护下行动。它们采取了他同空军参谋部一起制订的不断发动实际和佯装的攻击战术。在此地像在整个战役中一样,德军的俯冲轰炸机使得敌人守军胆战心惊,因为它们安装着由风力驱动的警笛,它在飞机向地面俯冲时发出可怕的尖叫。古德里安事后才得知,德国空军由于来不及发动克莱斯特所希望的大规模轰炸袭击,所以依旧实施了原来的计划。

  这样做取得了显著效果。当冲锋部队——第一步兵团——集结在色当以西不远处的默兹河畔时,法军炮兵很警觉,稍微行动就会引来炮火。但是,德军的俯冲轰炸机和轰炸机对法军阵地的不断袭击,几乎使敌人陷于瘫痪,迫使炮兵丢弃其武器,使机枪手们无法抬头射击。结果,第一步兵团没有遭受多少损失就乘橡皮艇渡过默兹河,迅速攻占了南岸的制高点,没有遇到多强的抵抗。午夜时分,该团进一步向南挺进6英里,以建立一个向纵深发展的桥头堡,尽管不论火炮、装甲车,还是反坦克炮,都没有越过河来,因为工兵直到5月14日才建成一座桥。

  这时,古德里安的第十装甲师已经从色当附近渡过默兹河,建立了一个小型桥头堡,莱茵哈特的装甲部队也已从色当西北约18英里的蒙泰梅渡过河去,获得了一块窄小的立足之地,但是,在法军的强大压力下,他们坚持阵地吃了许多苦头。与此同时,隆美尔的第七装甲师在北面约40英里的迪南取得重大突破。

  法国人认识到,古德里安在色当南面的桥头堡使他们处境十分不妙。一旦古德里安把他的火炮和装甲兵弄过河去——这一行动在5月14日拂晓桥梁建成之后立即开始——法军只有其第三装甲师可以调来阻止他彻底突破法军的抵抗战线。

  第三装甲师已经被用来对付色当之敌;但是,它的150辆坦克当中有一些被分配给了那里的步兵。尽管如此,该师的主力在能在低空飞行的法军和英军飞机的帮助下,于5月14日早晨发动了一次攻击;这些飞机勇敢地试图摧毁德军的那座畅通的桥梁,和正在建筑之中的其它桥梁。德国空军已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因而无法帮助古德里安的士兵们。但是,这支部队的高射炮干得漂亮,击落了一些同盟国军飞机,从而使桥梁均免于被毁。

  此外,进攻中的法军坦克行动缓慢,当其抵达色当以南约7英里的布尔森时,德军第1装甲师的坦克和反坦克炮赶来了。法军处于劣势,因为他们的通讯装备差,而德军坦克兵的新式无线电装备使之在运动中处于明显的有利地位。此外,支援法军坦克兵的行动迟缓的法军飞机,由于德军第一步兵团的机枪扫射而损失惨重,以致无力破坏德军阵地。

  在布尔森的激烈装甲交锋中,德军摧毁了20辆法军坦克。法军还试图在西北约4英里的谢梅里取得突破;在这里,德军使50辆法军装甲车燃起熊熊烈焰。第三装甲师的残余部分退出战场,不愿再次冒险进攻。

  色当之战给装甲战术带来巨变。在此之前,包括古德里安在内的装甲兵领导人一直使步兵和装甲兵径渭分明。因此,5月13日至14日夜间,第一步兵团没有携带坦克和重武器就渡过了默兹河,单枪匹马地前进了。假如法军立刻反击,该团的处境本来会很危险。按照理论,在准备发动一场决定性攻击时,坦克必须集中在一起;指挥官们认为,让坦克附属于步兵是不明智的。而这次战斗却表明,倘若单个的坦克同步兵一起渡河,步兵将会更为安全和有战斗力。此后,德国人就组成了包括装甲车、火炮和步兵的混合战斗群,从而重新确立了一项古老的原则,即所有武器都应当在同一时间和同一地点集中。

  与此同时,5月13日和14日在比利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坦克战,因为霍普纳的装甲部队在布鲁塞尔东南28英里的让布卢,遇上了比它强大的法国装甲兵。通讯装备的优势和部队的训练有素,使德军装甲兵得以把法军坦克赶过迪勒河。霍普纳遵照最高司令部的命令,避开布鲁塞尔,把主要力量用在桑布尔河一线,以便同沿南岸进军的霍特装甲部队保持联系。

  古德里安部的主要任务是夺取色当以南约17英里的斯通奈周围的制高点,以使敌人失去攻克这一桥头堡的任何可能性。5月14日,步兵和装甲兵一起进攻了这些高峰,与法国的步兵和装甲兵守卫部队展开激战,斯通奈村几次易手。

  可是,威特谢姆的摩托化部队跟了上来;于是,古德里安把夺取斯通奈和保护德军南侧的责任交给了他,并把第十装甲师分配给他的军团,直到他自己的部队能够接管为止。结果,古德里安的挺进部队暂时限于第一和第二装甲师。

  14日早晨,在法军装甲兵被打散之后,古德里安会见了装甲兵的高级指挥官们,建议部队向英吉利海峡西进。装甲兵的首领们迫不及待地表示赞成;他们念念不忘古德里安装甲兵理论的精髓:要集中兵力打击,不要分散力量。

  因此,古德里安命令第一和第二装甲师立即掉头西进,以图摆脱法军防御力量。14日晚上,第一装甲师的部分兵力夺取了谢梅里西面13英里的辛里。

  同天晚上,色当西面法国第九集团军司令考拉将军做出了一项招致灭亡的决定。在古德里安对东线的爆炸性压力和毫无根据的报告,即“几千辆”坦克正穿过隆美尔在迪南向西的突破口的影响下,考拉下令第九集团军放弃默兹河,向离河岸大约15至20英里的一条更靠西的防线全线撤退。然而,这条防线还没有建成时,德军第一装甲师就几乎赶到了;法军的撤退还使牵制莱茵哈特部的障碍消失了。他的部队得以绕过第九集团军的北侧,沿着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向西挺进。

  霍特部在隆美尔率领下的挺进挫败了法军第一装甲师(150辆坦克)和第四北非师计划向迪南方向发动的反击。第一装甲师用光了燃料,因而其坦克只有少数投入战斗;与此同时,由于德军装甲兵的攻击和源源不断的难民阻塞道路,使之行动困难,此时已无保护的第四北非师垮了下来。霍特、莱茵哈特和古德里安的似乎肆无忌惮的挺进造成了严重的困惑和法军的进一步崩溃,这种崩溃很快就导致混乱。

  在这一关键时刻(5月15日),希特勒本人患了严重的神经病。他被自己的大胆行动吓坏了,于是命令同样忐忑不安的最高司令部立即停止进攻,使第12集团军的步兵师得以赶上并接过保护南侧的任务。克莱斯特将军并没有将此全部告诉古德里安,而只是命他停止前进而已。古德里安像其他装甲部队的指挥官一样,认为一场重大胜利已经唾手可得,但只有继续全速西进,不给精力分散和日益绝望的敌人以时间来还击,胜利才会有把握。

  经过激烈争论,古德里安征得克莱斯特同意,将进军时间延长了24小时,“以使跟在后面的步兵部队获得足够的空间。”由于获准如此“扩大桥头堡”,古德里安进攻到了色当西南面24英里的布维尔蒙;这是第一装甲师所到达的最远地方;第一步兵团一直在那里激战。

  在这座熊熊燃烧着的村庄里,古德里安发现该团的士兵们筋疲力尽。他们从5月9日起一直没有真正休息过。弹药快用光了;战士们在战壕里打吨。团长巴尔克中校对古德里安说,他的军官们曾对继续攻打这个村庄表示不满。巴尔克对他们说:“那么我只有凭自己的力量来夺取这个地方喽!”当他前去这样做时,他的尴尬的部队跟随着他,布维尔蒙被拿下了。

  这样一来,便破坏了法军仅存的抵抗力量;德国突破到索姆河北面的一马平川,面前没有任何大股敌军。5月16日夜幕降临时,古德里安的先头部队到达了离色当55英里的马尔勒和德西。

  这天晚上,古德里安以为他的惊人挺进消除了对继续进攻的一切顾虑,于是便通知克莱斯特的司令部说,他打算第二天,即5月17日继续追击。凌晨时分,古德里安接到信息:克莱斯特将于早晨7:00飞抵他的简易机场。克莱斯特准时到达,甚至没有向古德里安问好就训斥起他来,说他违反命令。古德里安立即要求解除自己的指挥权;克莱斯特虽然吃了一惊,但还是表示同意,要古德里安把指挥权移交给级别仅次于他的高级将领。

地图11:德国征服低地国家和法国(1940年)

  回到司令部后,古德里安通过无线电告知龙德施泰特的集团军群:他已放弃指挥权,即将飞到集团军群司令部,汇报所发生的事情。没出几分钟,便有回信,指示他呆在原地,等候奉命办理此事的第12集团军军长李斯特到来。李斯特在几小时内到达;他对古德里安说,停止前进的命令是集团军群司令部下达的。然而,李斯特完全同意古德里安继续前进的愿望,授权他“派出精兵强将进行侦察”。

  感激不尽的古德里安利用这一托辞,放松了其装甲部队,他们向前冲去;17日夜间,第十装甲师夺取了色当西面70英里的莫伊附近的瓦兹河上的一个桥头堡。次日,第二装甲师抵达越过莫伊10英里的圣康坦;19日,第一装甲师攻占了圣康坦以西差不多20英里的佩罗讷附近的索姆河上的一个桥头堡。

  假如法军做出反应,古德里安令人难以置信的进攻速度本来会使他的埃纳河、塞尔河和索姆河一线的坦露着的南侧承受严重风险。由于德军步兵远远落在先头部队后面,所以第12集团军不得不分散其仅有的少量多余的摩托化部队来保护这一侧面:先是单个的装甲部队,然后是威特谢姆的摩托化部队;一待第12集团军的步兵在任何一地接替它们,这些部队便你追我赶地继续西进了。

  正是这场进攻的速度本身使得强有力的反击几乎成为不可能。古德里安利用了法军的基本方案:只有到能够精确地确定敌人的所在位置时,才应采取行动。虽然8个法国师集结在巴黎附近,但是古德里安认为,只要他的装甲部队不停地前进,它们就不会攻击他的侧翼。

  尽管如此,戴高乐将军所率领的新组建的法军第四装甲师一直同德军装甲部队同步行动;5月19日,他的少量坦克在拉昂附近发动攻击,但却被强有力地击退了。

  即使在色当防线被突破之后,法军仍可能阻止德军的进击,倘若他们集中所有的装甲,对德军装甲部队的侧面发动一次强有力的反击。这样一来,不仅会吓住病态多疑的德军最高司令部,而且一旦成功,本来会切断德军装甲部队的三支主力的燃料和弹药供应,使之容易受到来自比利时和索姆河一线侧翼的合击。

  然而,不论法国人还是英国人,都没有领会古德里安和德军装甲部队所采用的“闪电战”的彻底变革性质。法国人曾于前一年冬季组建了4个装甲师,每师只有150辆坦克;他们将其浪费在像戴高乐的第四装甲师在拉昂发动的攻击这样的孤立无援的战斗之中。法军第三装甲师在同古德里安的强大兵力作战中已被粉碎;第一装甲师用光了燃料,并被隆美尔的装甲师所压倒;第二装甲师沿着瓦兹河的一条25英里长的地段分散开,古德里安的先头部队没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它的防线。

  在比利时,每个拥有200辆坦克的3个法国机械化师在同霍普纳的装甲部队在让布卢的战斗中遭受严重伤亡,但它们仍是一支强大部队。可是5月19日它们接到命令,要它们向南进攻康布雷和圣康坦,这场攻击一直都没有发动,因为许多坦克已经被派去援助步兵了。同样,驻法国的10支英军坦克部队也都已分散在步兵师之中;英军第一装甲师一直等到德军的进攻开始之后才向法国出发。

  5月20日,德军第一装甲师夺取了亚眠,在那里的索姆河畔建立了一个纵深4英里的桥头堡。这天下午,德国第二装甲师抵达阿布维尔;晚上,该师的一个营穿过努瓦耶勒,成为到达大西洋海岸的第一支德军部队。这场进攻开始后仅仅10天,同盟国军队就被切割成两部分。

  位于比利时的同盟国部队已从布鲁塞尔撤到斯海尔德河一线,其南侧位于距索姆河畔的佩罗讷只有25英里的阿拉斯。穿过这个狭窄的缝隙,供给德军装甲部队的给养源源不断地运输。鉴于德军装甲部队的主力此时位于佩罗讷以西,如果同盟国部队能够弥合这个缝隙的话,仍能孤立德军。

  5月21日,英国远征军司令戈特勋爵下令从阿拉斯向南反攻。他试图得到法国人的援助,但他们说,他们只有等到22日才能进攻。鉴于古德里安的装甲部队已经攻到英吉利海峡,戈特勋爵认为他不能等了,便命令英军第50师和第一集团军的坦克旅进攻。由于行动仓促,这场攻击只有58辆小型马克Ⅰ型坦克和16辆马克Ⅱ型马蒂尔达斯坦克参加,由两个步兵营支援,炮兵很少,而且没有任何空中支援。马克Ⅰ型坦克只装备着机枪;马蒂尔达斯坦克则拥有一门40毫米口径的火炮和3英寸厚的装甲。它们在德军标准的37毫米口径反坦克炮面前是坚不可摧的,就连炮兵的炮弹往往也反弹回去。

  隆美尔的第七装甲师于21日抵达阿拉斯南面,开始掉头向西北方挺进。与此同时,第五装甲师逼近到该市东面。隆美尔的第25装甲团——由于机械故障和损失,与其原先218辆坦克的兵力相比,它的实力削弱了许多——向前继续前进,因为下午3:00左右,他的随后来到的步兵和炮兵,在阿拉斯以南5英里左右遭到英军坦克的猛烈射击。

  同炮兵在一起的隆美尔命令他所能找到的所有火炮参加战斗,他自己亲自指出射击的目标。然而,英军的装甲部队使多数反坦克炮都哑了;只有重型火炮和88毫米口径的高速高射炮才阻上了它们的前进。隆美尔将这种高射炮作为反坦克武器部署,因为他发现,它的巨大的炮弹能够很容易地穿透马蒂尔达斯的厚装甲。一种对付同盟国军坦克的毁灭性新武器由此找到。这些火炮和高射炮摧毁了36辆坦克,使英军的进攻夭折。

  与此同时,第25装甲团向阿拉斯西面进发;但是,遵照隆美尔的无线电命令,该团转向东南,袭击了英军装甲部队及其伴随炮兵的侧翼和后方。在一场坦克对坦克的激战中,该装甲团摧毁了7辆马蒂尔达斯坦克和6门反坦克炮,并突破敌人阵地,但损失了3辆Ⅴ型装甲车和6辆Ⅳ型装甲车,以及一些轻型坦克。惊慌失措的英军撤退到阿拉斯,再也没有尝试进一步的进攻。

  尽管如此,英军的这一努力产生了广泛影响。隆美尔师在阿拉斯损失了378人,是进攻法国所遭受的损失的4倍。这次袭击还使A集团军群司令龙德施泰特感到惊愕;他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曾担心,德军装甲部队会在步兵前来增援之前被切断联系。正如人们将看到的那样,龙德施泰特的不安情绪助长了希特勒的类似担忧,在几天内就导致了严重后果。

  5月21日,古德里安从阿布维尔和海滨掉头北进,奔向海峡诸港口和英军、法军及比利时军的后方。盟军此时仍在抵御博克的B集团军群的正面进攻。龙德施泰特的装甲部队在古德里安部的北面保持着前进速度。次日,古德里安的装甲兵围困了布洛涅,5月23日又包围了加来。这样一来,古德里安就攻到了距敦克尔克不到10英里的格雷夫兰斯;敦克尔克是位于比利时的同盟国部队能够从其撤退的最后一个港口。龙德施泰特也到达了距敦克尔克20英里的阿河畔。此时,德军装甲部队距离敦克尔克比大多数同盟国部队要近得多。

  虽然英国远征军的右翼部队在隆美尔北进的压力下于23日撤退到拉巴塞,但是英军主力进一步向北转移,以增援比利时战线,因为博克的部队在那里施加着越来越强大的压力,次日,在这一压力下,比利时军投降了。

  尽管如此,英军在阿拉斯发动的失败了的坦克攻击对龙德施泰特产生了影响;5月24日早晨,当希特勒视察龙德施泰特的司令部时,龙作出了有些悲观的报告,喋喋不休地谈论德军坦克的损失和必须应付来自南北两方的攻击的可能性。龙德施泰特使希特勒的担忧加重,即担心装甲部队会陷入佛兰德沼泽之中;这是一种丧失理智的忧虑,因为坦克指挥官们能够很容易地避开潮湿地带。自从攻入法国境内时起,希特勒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不安状态之中。他之所以不安,恰恰是因为德军的长驱直入和所向披靡;他没有认识到,是曼施坦因的战略,和古德里安从色当突破到法军防线后方的出色行动,带来了现代军事史上最惊人的胜利。德军完全没有危险;但在希特勒看来,他们的成功太出色了,以致失真。

  希特勒回到自己的司令部,同他的密友之一、德国空军司令戈林进行了商谈。戈林信心十足地告诉希特勒,他的空军能够轻而易举地阻止敌人从敦克尔克撤退。然后,希特勒召见了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下令装甲部队务必在阿河一线停止前进。龙德施泰特获悉这一消息后表示不满,但却收到了一份措词干脆的电报:“装甲部队停留在距敦克尔克的中等炮兵射程(8至9英里)上。只许采取侦察和掩护行动。”

  一些观察家认为,希特勒的停止前进令具有政治动机。在龙德施泰特的司令部,希特勒说,他想从英国得到的只不过是承认德国在欧洲大陆上的地位。由此产生了一种看法,即希特勒故意阻止毁灭英国远征军,为的是使和平较为容易实现。如果是这样,那么希特勒就是失败了。

  在装甲集团司令克莱斯特看来,希特勒的停止前进命令完全没有道理。他无视这项命令,渡过河去,企图切断同盟国军的退路。然而,克莱斯特接到了一项更加坚决的命令,要他撤退到河岸上。德军坦克在那里呆了3天;在此期间,英国远征军和法军第一及第七集团军的残兵败将纷纷溃退到敦克尔克,急忙赶在德军收紧网口之前撤离欧洲大陆。他们在这个港口周围构筑了牢固的防御阵地;德军装甲部队的指挥官们不得不提防敌人在其鼻子底下溜掉。

  英军仓促地临时组织了一次海运,利用他们所能找到的所有船只,共计860艘,其中有许多是老百姓的游艇、渡船和用于近海航行的小船。虽然这些部队不得不把自己的几乎所有重型装备都丢弃在海岸上,但是5月26日至6月4日,这些船只把33.8万部队,包括12万名法军撤到英格兰。只有少数几千名法军后卫部队成员被俘。

  英军的此举成功的一个原因是,戈林迟迟没有发动一场猛烈的空袭。第一次沉重打击直到5月29日晚才到来。此后3天里,空袭加强了;6月2日,白天的撤退工作不得不暂停。英国皇家空军的战斗机英勇地努力阻止德军的轰炸和扫射,但是敌众我寡,他们无法在港口上空逗留足够保持空中掩护的时间。然而,德军的炸弹大多扔在沙滩上,因而没有产生很大的杀伤力;虽然在沙滩上等待的盟军士兵也吃了苦头,但是德国空军的破坏主要是在海上造成的;它击沉了6艘英国驱逐舰、8艘运兵船和两百多艘小船。

  5月26日,希特勒撤销了停止前进的命令;装甲部队继续前进,但所遇到的抵抗越来越顽强。此后不久,陆军司令部命令克莱斯特装甲兵团向南转移,以越过索姆河进攻,把占领敦克尔克的任务留给博克的步兵,而这时英军已从那里撤离。

  法国的战事很快就收场了。在三个星期的闪电战中,德军俘虏了100万以上的战俘,而自己的损失却只有6万人。比利时和荷兰的军队被消灭,法国军队损失了30个师和将近 1/3的总兵力,而且是机动能力最强的部分。他们还失去了12个英国师的帮助;这些英军此时已回到英格兰,装备丢弃殆尽。只有两个英国师留守在法国的索姆河南面,尽管国防部又派去两个缺乏训练的师。

  5月20日,接替加梅林将军担任司令的法国将军魏刚只剩下66个师,其中大多兵员不足;他们守卫了一条沿索姆河和埃纳河建立的战线,坚守时间比原先的防线要长。

  魏刚集结了49个师来守卫这条新战线,留下17个师去防守马其诺防线。但是,大多数机械化师都已经丧失或伤亡惨重。而德军却使其10个装甲师恢复了元气,而且部署了130个仅仅初试锋芒的步兵师。

  德军重新分配了兵力;古德里安获得了两个装甲兵团的指挥权,从埃纳河畔的勒泰勒向东南进攻瑞士边界。克莱斯特剩下两个装甲兵团,要从索姆河边的亚眠和佩罗讷的桥头堡向前挺进。剩下的装甲部队由霍特率领,要从亚眠和海岸之间向前进军。德军的进攻于6月5日开始,法军迅速土崩瓦解。虽然并非所有的突破都轻而易举,但是德军装甲部队很快就在法国乡村中所向披靡。马其诺防线迅速崩溃,德军几乎一枪未发就将其拿下:他们是从背后逼进的,切断了法军的给养供应。守军别无选择,只好撤退。

  德军于6月14日进入巴黎,于16日抵达罗讷河谷。同天夜间,法军要求停火。谈判的同时,德军继续前进,跨过卢瓦尔河。6月22日,法国人接受了德国人的条件;6月25日,双方都停火。

  在6个星期里,法国就被淘汰出这场战争。英国军队被赶出欧洲大陆;其陆军损失殆尽,只剩下皇家空军、皇家海军和波涛汹涌的英吉利海峡作为防御毁灭的力量。这场胜利是由于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两位将领的军事天才才取得的;他们排除了异议,克服了上司们的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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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