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的巴勒斯坦战役:打破堑壕战的僵局·第六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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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的巴勒斯坦战役:打破堑壕战的僵局·第六

1918年的巴勒斯坦战役:打破堑壕战的僵局·第六

作者:贝文·亚历山大·美国

出自————《统帅决胜之道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有一次战役表明,除了面对位于法国和佛兰德的固若金汤的西部战线硬拚之外,指挥盟军的将军们本来是能够采取其他方式赢得战争的。这次战役就是1917年至1918年的巴勒斯坦战役;它的结果是歼灭了3个土耳其集团军,夺取了阿拉伯、巴勒斯坦、叙利亚和美索不达米亚,以及使土耳其突然退出这场战争。

  巴勒斯坦战役是历史上最具有决定性的战役之一;但是,同在法国和佛兰德地区部署的几百万大军相比,参加这次战役的兵力则是九牛一毛。这次战役还表明,可以在伤亡极少的情况下取得重大战果。

  巴勒斯坦战役证明,一名指挥官,凭借着大胆和机动灵活,是能够克服防守一方对进攻一方所占据的优势的;而自从美国南北战争时起,这种优势就成为战争的特点,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它使西线的战事陷入了一场造成千百万伤亡的僵局。

  从1865年南北战争结束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这一期间,科技使西方文明的物质要素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同时也使战争中所使用的武器得到巨大改进。

  到南北战争时期,大多数国家都拥有了铁路,从而大大增强了人员的机动性,改善了货物的运输,并且拥有了电报,从而使彼此相距遥远的地点之间的通讯几乎立刻就可实现。

  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西方文明开发了由内燃机驱动的汽车和飞机。前者使利用公路的机动性大大提高;后者使战争从平面上的二维打法提高到三维立体式。此外还发明了无线电报;到1901年,它使得大陆之间的通讯得以进行,并且几乎把战争推进到四维,因为无线电报不仅大大缩短了空间,而且消灭了时间差别。

  另外一些发明使兵器发生了具体的剧变。南北战争主要是用单响前装步枪打的。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发明家们已使用铜制子弹的、用枪栓射击的高速弹仓式步枪和机关枪达到了完美的水平。虽然弹仓式步枪把子弹的射程提高了几百码,但是它的最大影响是使步兵的射击速度提高了两倍到三倍。机关枪更甚:一挺就能产生1000支步枪的火力。

  武器库中增添了无烟火药,使步兵破天荒地得以在射击时保持隐蔽。堑壕和其他曾经在南北战争中十分有效地保护了部队的野战工事,加上上述发明,使得防御力量大大增强,却极为不利于进攻。

  野战炮兵的武器也发生了类似的剧变。虽然射程很远的、带来复线的火炮在南北战争前就已经开发了,但是其效力往往由于引信和黑色火药的欠佳而受到限制。到1914年,发明家们开发出了性能大为改进的引信、比黑色炸药威力大得多的无烟炸药,以及使炮兵能够从隐蔽处射击的技术。

  火炮从隐蔽位置射击使炮兵的运用发生了革命性变化,因为步兵的火力已经鞭长莫及。现在,炮兵能够在被敌人反击火力压倒之前,在敌人战线上选中的地点轰击出一个缺口。这使得火炮成为战场上最强有力的武器,扭转了南北战争的战局。在1861年至1865年期间,最有效的火炮是明目张胆地部署在靠近敌人的前线上并装填着霰弹的滑膛炮;这种火炮能够以致命的金属球和碎片杀伤大量敌军步兵。但是,这种滑膛炮容易遭到敌军神枪手的袭击;这种袭击能够击毙或击伤炮手和马匹。

  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集中运用大量火炮的有效性没给法国人留下印象,尽管其效力已经在1904至1905年的俄日战争中得到证明;法国人还无视了一个事实,即弹仓式步枪和机关枪已经大大增强了防守压倒进攻的威力。

  他们的即将导致灾难的军事理论是“一往无前地猛攻”。他们期望着士兵们在最后400码上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用刺刀将敌人赶出其堑壕。他们不喜欢弹道很高的榴弹炮,而是开发了一种弹道很平的75毫米口径的、机动性强的速射野战炮;他们企图使自己的步兵与这种炮一起,采用直接平射方法来突破敌人的防御工事。

  虽然德国人采用了重榴弹炮,但是他们最初并没有认识到把自己的炮兵隐藏在后方的好处。然而,随着战争的进展,他们改变了主意;法国人也跟着这样做了,因为两方军队在暴露在敌人面前的情况下部署炮兵时都遭受了巨大损失。

  法国人以为德国人会穿过卢森堡和比利时东南部的阿登森林中的险峻地带向前挺进,呆在布鲁塞尔东面大约40英里处向北流淌的默兹河以东。法国人派两个军去从侧翼打击德军这一预料之中的挺进,切断敌人的后方联络;与此同时,另外两支法军将直接进攻德军位于洛林的中心,那里距离梅斯和蒂永维尔不远。

  德国人不打算这样轻易地中法国人的计策;他们制订了“谢里芬计划”,它是以德军1891年全1906年的总参谋长谢里芬伯爵的名字命名的。谢里芬构思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包围行动,把德军主力集中在右翼,横扫比利时和法国北部平原,在鲁昂附近渡过塞纳河,在巴黎南面掉过头来北进,以便从后侧歼灭洛林和瑞士边境地区的法军。

  这项计划的高明之处在于谢里芬的兵力部署。在可动用的72个德军师当中,有53个师将用于这次横扫行动,有10个师将构成面对凡尔登的支点,只有9个师将控制沿法国边界运动的左翼即东侧。计划旨在大量削弱德军左翼,以致法军会在洛林发动攻击,迫使德军左翼向莱茵河撤退。法军向莱茵河挺进得越远,就越难以在德军以钳形运动包抄其后方时脱身。

  谢里芬的继任人毛奇却不了解这项计划,他把兵力的分布修改得面目全非,以致最终毁掉此计。他不成比例地增加了左翼上的兵力;1914年8月,当法军的攻势扩展到洛林时,他向左翼抽调了6个新的师,从而使那里的指挥官、巴伐利亚的吕布莱施特亲王获得了足够的兵力发动进攻,而不是像谢里芬计划所要求的那样撤退。

  德军在遭受惨重损失的情况下迅速粉碎了法军刚刚发动的攻势;吕布莱施特把法军逐回到其修筑了工事的边界上。然而,这使得法军的抵抗力量增强,并使之得以将部队调往西线去反击德军的横扫行动。

  此外,毛奇还抽调右翼的7个师去防范没有投降的安特卫普、吉维特和莫伯日,派遣4个师去增援与俄国人对垒的东普鲁士前线。这样一来,右翼的端点,即由克鲁克率领的第一军便只剩下13个师,而他们在这一具有决定意义的侧面上所面对的却是法军和英军的27个师。

  最后,毛奇批准了克鲁克的一项决定,即向东南方前进,去增援德军的第二军,放弃向西南进军、包抄巴黎的具有决定意义的行动,从而彻底毁掉了谢里芬计划。此时,克鲁克正在巴黎东面活动,其右侧暴露给西端的法军部队。这导致1914年9月5日法英两国部队进攻他的侧翼和展开马恩之战,从而阻止了德军的进攻,使之陷于守势。

  此后便发生了“奔向海边的赛跑”——双方都试图从西侧包抄对方的后路。其结果是从瑞士延伸到比利时海岸的一条连续不断的堑壕战线和西部前线上机动性的彻底丧失。在野战工事、步枪、机枪和集结起来的炮兵火力面前,双方都无法开辟充分的空间来恢复运动战。

  法英两国的部队试图以正面进攻打破僵局。他们一般都进行长时间的炮火轰击,使敌人提高了警惕性,因而使自己丧失了战术上的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他们的正面进攻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尽管伤亡不计其数。德国保持守势,仅有的例外是1916年企图夺取凡尔登的又一次以失败告终的正面攻击和1918年的也失败了的最后一次进攻。因此,僵持局面形成并持续了4年。

  虽然位于法国和佛兰德的英军和法军指挥官们仍然认为,他们能够以正面进攻决定胜利,但是持较为客观看法的领导人们认识到这是不可能的,因而寻找其他决胜的手段。

  他们于1914年10月底发现了契机——土耳其站到德国和奥地利一边参战。土耳其希望恢复其帝国的很大一部分领土,特别是英国干1882年为保护苏伊士运河而占领的埃及;它还希望提防俄国虎视眈眈,企图夺取黑海和地中海之间的海洋联接处达达尼尔海峡。

  土耳其仍然保有安纳托利亚高原、美索不达米亚、叙利亚、巴勒斯坦和沙特阿拉伯的汉志,即阿拉伯半岛的西部,包括伊斯兰教圣城麦地那和麦加。土耳其在高加索地区开辟了对俄国作战的一条新的战线,并从西奈沙漠方向威胁苏伊士运河,其好战性是符合德国利益的。

  英国军需大臣戴维·乔治对从西线突破的可能性丧失信心,因而建议把大部分英军转移到巴尔干,从敌人的“后门”进攻。

  法国将军加利埃尼倡仪从希腊的萨洛尼卡登陆,以一支强大到足以诱使希腊和保加利亚加入同盟国(英国、法国、俄国)行列的部队进攻君士坦丁堡。一俟攻占君士坦丁堡和达达尼尔海峡,就开辟了通往俄国的一条给养供应线,为沿多瑙河逆流而上,进攻奥地利和匈牙利提供了机会。

  然而,1915年初,在法国的同盟军将领们成功地阻止了把重点放在巴尔干的建议。但是,英国海军大臣邱吉尔帮助通过了一项关于夺取达达尼尔海峡的计划。这次从1915年4月25日开始的战役最终失败了,因为现场的指挥官们没有抓住土耳其最初的无备所提供的机遇。

  攻占达达尼尔的失败使得旨在绕过西线、摆脱僵局的任何战略努力都终结了。虽然同盟国军队最终占领了希腊的萨洛尼卡,并在战争的最后几个月里进攻了奥地利和匈牙利,但是这场攻势来得太迟,已经没有了决定意义。

  直到1917年为止,由陆军上将默里爵士率领的英国埃及远征军在同两年半来一直在西奈沙漠中与英军对垒的一支土德联军的作战中战果甚微。这场战役在从地中海岸边的加沙到东南方30空英里处的山脚下贝尔谢巴水井处的一条堑壕战线上陷入了僵局。

  在这条穿过沙漠的战线上,条件十分恶劣:常常达到华氏110度的高温、沙暴、给养供应困难和严重的缺水。默里修建了一条从苏伊士运河到加沙的铁路和供水管道从而使后两种恶劣条件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但是,将士们幻想破灭,怒气难消,因为默里不知道怎样才能打破僵局,他一直把司令部设在开罗萨伏伊饭店的舒适环境之中,奖励殷勤侍奉其庞大司令部工作人员的人们,而这些司令部工作人员有许多从未见过前线是什么样子。

  默里统帅期间寥寥无几的功绩之一是英国人煽动的反对土耳其人的阿拉伯暴动;这次暴动从1916年6月10日开始,是由麦加的行政司法长官、阿拉伯半岛西部汉志地区领导人侯赛因策划的。阿拉伯人在侯赛因的3个儿子阿里、费萨尔和赛义德率领下,最初取得了一定成功,但是一支土耳其部队击溃了他们,阿拉伯人开始对英国人不予支持感到不满。

  1916年10月,英国外交官罗纳德·斯托尔斯被派去同阿拉伯人商讨此事。驻开罗的英军情报官T.E.劳伦斯(1888—1935)获准与其同去。从此以后,每当人们谈到这场起义就越来越多地想到他。劳伦斯于1910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于牛津大学历史系,他的毕业论文内容是有关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十字军城堡的,战争前夕他正在进行一项秘密工作,即为军事目的绘制西奈半岛的地图。

统帅7:T.E.劳伦斯

  劳伦斯对费萨尔印象深刻;他极为敏锐地估计了军事形势,建议给费萨尔以经费、武器和少量英国军官,但不派同盟国部队。他认为,傲气十足的阿拉伯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展开游击战,会比同欧洲的部队一起作战干得出色。而欧洲人如果同他们在一起,会视之为二流军人。默里想把自己的部队全部留在埃及和巴勒斯坦,因而赞成这项建议,并把劳伦斯派回到汉志地区。

  劳伦斯制订了一项联合计划,以夺取麦加西北400空英里处的红海之滨的沃季港。由费萨尔和劳伦斯率领的一支部队将从内陆袭击这个港口,而载着阿拉伯步兵和英国海军陆战队员的6艘英国军舰则从海上进攻。尽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穿过沙漠,费萨尔的部下们还是来晚了,海上进攻已经攻克了沃季。这似乎证实了职业军官们的怀疑,即认为阿拉伯人不可靠;因此,劳伦斯和少数英国军官开始训练费萨尔的士兵,以便他们能以较高效率执行军事任务。

  按照英国人的指点,阿拉伯人的注意力现在集中在打破土耳其人对从麦地那通往叙利亚大马士革的铁路的控制上。这条铁路是驻汉志地区的土耳其军队的唯一的供应途径。为了建立一个便于对这条铁路展开游击战的基地,劳伦斯策划夺取离沃季250空英里的红海北端的亚喀巴港。然而,劳伦斯和费萨尔没有从正面进攻亚喀巴,而是穿过被认为不可逾越的沙漠,长途艰难跋涉,绕道800英里,于 1917年 7月 6日攻其后部,完全出其不意地迅速夺取了这个港口。

  这项出色的战略行动使阿拉伯人获得了一个稳固的基地,把同阿拉伯军队联络的一名联络官变成了阿拉伯的劳伦斯——这场暴动的活跃的领导人。

  夺取亚喀巴之前不几天,将策划和进行巴勒斯坦战役的将军埃德蒙·艾伦比爵士到达开罗,以取代默里担任司令官。

统帅8:埃德蒙·艾伦比

  艾伦比(1861—1936)是一位职业军人,曾经在法国指挥英军的第3集团军。在此之前,他并不显山露水,表明他持有同西线同盟国军高级将领们迥然不同的战略观点。这些将领确信,这场战争只能靠在法国和佛兰德的正面战斗中打败德军来赢得。但是,艾伦比却认识到正面进攻的徒劳;瓦韦尔——一位熟悉这位巴勒斯坦战场司令的出色联络官——写道,艾伦比不像伦敦的国防部和法国的司令部中的大多数人那样执迷不悟,认为打击敌人的最佳地点是在敌人力量最强的地方。

  1916年底出任英国首相的劳埃德·乔治坚持要求军方考虑如何绕过西线上的屏障。他力主向土耳其发动攻势,以紧逼德国和奥地利的后方门户。虽然军队领导们认为巴勒斯坦无关紧要,但是他们迁就了乔治,提议由艾伦比担任指挥官。

  艾伦比于1917年6月28日步入富丽堂皇的开罗萨伏伊饭店,风尘仆仆就开始改变这里的一切。他把一大批参谋、少数几位年纪大的上校、一位师长和他的总参谋长遣送回国。没出几天,他就来到距开罗200多英里的加沙前线看望部队。不久以后,他便把司令部从萨伏伊饭店挪到距前线不远的沙漠之中的一个地方。

  劳伦斯在夺取亚喀巴之后不久便穿过西奈沙漠来到开罗。艾伦比十分赞赏劳伦斯的功绩,接见了身穿飘逸的阿拉伯长袍的他,并接受了劳伦斯的建议,即把亚喀巴变成一个重要基地,提供装备和黄金,以实现阿拉伯人向叙利亚的北进。艾伦比把劳伦斯提升为少校,命令费萨尔的部队组成他自己部队的右翼,从而把劳伦斯和费萨尔直接置于自己麾下。

  劳伦斯和艾伦比分手时有一个问题没有澄清。作为确定“能否不打仗就赢得一场战争”的努力的一部分,劳伦斯打算对通往汉志地区的铁路展开打了就跑的袭击,从而使之受阻,使驻麦地那的土耳其部队朝不保夕。而艾伦比则比较循规蹈矩,想要切断这条铁路。劳伦斯是正确的。出于荣誉、政治和宗教等原因,土耳其人决心使汉志铁路保持畅通,并为此花费了很大力气,以致他们无力在麦地那维持大量守军,无力守卫路轨和桥梁,使之免遭阿拉伯人袭击。

  艾伦比的当务之急是突破加沙防线,迫使土德两国军队撤到耶路撒冷后面去。有三种可能性:他可以沿地中海岸边对加沙的主要敌军防御阵地发动正面进攻;他可以在中心部位进行打击;抑或他还可以在战线最右端向贝尔谢巴挺进。艾伦比迅速放弃了从中央部位发动进攻,因为那里水源紧缺。他还摒弃了在加沙发动攻击,因为那里是最明显的进攻地点,土耳其人早有防备,在那里,英军的左翼即沿海一侧能够得到控制着海洋的同盟国军舰保护,英军同埃及的主要交通线恰好到加沙防线背后为止。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贝尔谢巴了。但是,这里位于沙漠深处,远离加沙通向尼罗河的管道,因而对水的需求十分紧迫。贝尔谢巴有足够的水井;但是,除非英军在进攻的头几个小时里夺取它们,否则土耳其人可能会毁掉它们,从而迫使英军撤退。

  艾伦比的解决办法十分高明:他大张旗鼓地为在加沙发动进攻做准备,吸引敌人注意其最有备无患的地点。但这完全是假象。

  艾伦比还把劳伦斯从阿拉伯召来,指示他摧毁加利利海(太巴列湖)东面耶尔穆克河上的铁路桥。这样一来,将切断通往巴勒斯坦的唯一的铁路线,可能会迫使土德军队撤退到叙利亚。劳伦斯作出了坚决的努力,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间来到耶尔穆克峡谷,安放了炸药。但是,一名阿拉伯士兵的枪滑落了,因而惊动了敌人。劳伦斯他们不得不未引爆炸药就撤回。

  土德军队由德军高级指挥官法尔肯海因将军率领。在毛奇进攻法国于1914年失败后,他接替毛奇担任德军总参谋长;但是,1916年,当他对凡尔登的进攻失败之后,他自己又被卢登多夫取代。他的主要副手是统帅加沙前线部队的克莱森施泰因将军。

  为了使敌人相信英军计划的主攻地点是加沙,艾伦比的军事情报官梅纳茨黑根上校策划了一个简单的诡计:一名装做执行侦察任务的参谋引诱土军哨兵追逐,假装受伤,丢下一个装有假文件和地图的、沾有血迹的帆布背包。其中大多数文件都是无关紧要的,但也有一些精心准备的文件,暗示对贝尔谢巴的进攻仅仅从属于对加沙的主攻。英军两次采取这一计策,都没能骗得土军追击。最后,在第三次尝试中,梅纳茨黑根亲自背上帆布背包故意暴露自己,结果成功了。德国人和土耳其人完全上当,在加沙做好了战斗准备。

  艾伦比在战役开始时交替地在加沙和贝尔谢巴发动攻击,使敌人对他的意图捉摸不定。与此同时,他趁着夜色率领他的第20军团从加沙向贝尔谢巴进军,留下帐篷和假人来欺骗敌人,使之以为该军团仍准备在加沙进攻。第20军团与沙漠骑兵军团——一支有3个师的骑兵部队——会师,准备在贝尔谢巴突破防线。

  在1917年10月的最后一周里,艾伦比命令炮兵和海军猛烈轰击了有重兵把守的加沙防线,使敌人的注意力被牵制在那里。克莱森施泰因预料英国会利用其海上力量,从加沙防线背后强行登陆。4天后,当对贝尔谢巴的进攻开始时,克莱森施泰因认为这是一场佯攻;他被帆布背包所欺骗,没有作出任何努力去增援那里的守卫部队。

  当第20军团对贝尔谢巴的防御工事发起进攻时,土军在兵力上被完全压倒。守卫部队的注意力集中在前线上,而沙漠骑兵军团却攻击了敌人的左侧,突破两道防线攻到这座城市的街道上,夺取了敌人正准备毁掉的生命攸关的水井。

  攻占贝尔谢巴使敌人全线崩溃,迫使土德两国军队撤退;他们于1917年12月9日放弃耶路撒冷。但是,土军的顽强抵抗使英军未能包围敌军,像艾伦比所希望的那样将其歼灭。法尔肯海因在耶路撒冷北面,以地中海和犹地亚丘陵为依托,建立了一道牢固的新防线。耶路撒冷的失陷使法尔肯海因失去了其职位。取代他的是桑德尔斯将军——他是德国骑兵,从1913年起一直在土军中服役,因为守卫加利波利坚韧不拔而遐迩闻名。

  1918年7月,艾伦比试图从杰里科渡过耶路撒冷东面的约旦河,以便在安曼附近切断汉志铁路。他的目的是使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一部位,而他却在地中海岸的西线发动主攻。但是,整个这一地区完全位于海平面以下,高温、暴晒和约旦河谷及死海岸边的尘土飞扬,令士兵们几乎无法忍耐;因此,在土军的牢固防线面前,这场进攻的结果是虎头蛇尾。

  从此后,土军司令部对其左侧极为敏感,将大约 1/3的兵力保持在约旦河东面。这种死心眼正中艾伦比的计策;他制订了一项新战略,旨在仅以一场闪电式战役就赢得对土耳其的战争。

地图9:巴勒斯坦战役(1917年-1918年)

  艾伦比的计划同加沙-贝尔谢巴战役相反。他决定佯攻约旦河谷,实际上却在西面的地中海岸边发动进攻,用步兵突破土德军队牢固的防线。这样一来,将会打开一个缺口,通过这个缺口,骑兵部队将能够北进,穿过沙龙平原这个对马匹的驰骋来说很理想的地区,越过卡尔迈勒山脉中的高原,然后东进,在敌人前线背后40英里左右的地方切断土军所有的交通线和供应线。

  这样一场攻击会使约旦河西面的两支士耳其部队被迫投降或遭到毁灭,并使英军距离大马士革和约旦河东面的土军一样接近。一支骑兵部队将同劳伦斯及其阿拉伯军协同作战,夺取德拉;德拉是汉志铁路上的一个汇合点,位于大马士革以南60空英里左右。这样一来,约旦河东面的土军无疑将会撤退。与此同时,其余的骑兵部队将攻占大马士革,切断这支部队的退路,使之必毁无疑。这样一来,巴勒斯坦和叙利亚的所有敌军都会被消灭,土耳其将不得不求和。

  艾伦比的计划遵循了拿破仑的箴言:“战争艺术的全部秘密在于使自己成为交通的行家里手。”艾伦比看到了这个良机,因为服务于位于巴勒斯坦的两支土德部队的只有一条从德拉向西延伸的铁路,它越过劳伦斯未能炸掉的耶尔穆克河大桥,横跨约旦河到达贝珊,然后向西北,沿伊茨雷埃勒谷地通达阿富拉,即拿撒勒南面几十英里处。从阿富拉,有一条铁路向甫伸延,供这些部队使用。因此,倘若夺取阿富拉,将会切断土军的生命线。此外,如果派一支骑兵部队驻守阿富拉和贝珊,还会建立一个战略屏障,封锁土军的主要退路,使土耳其人和德国人只剩下从纳布卢斯东面翻过陡峭的山峰进入约旦河谷的唯一逃路。

  但是,艾伦比的计划中包含着巨大的危险。这次战争的经验表明,装备着机枪的少量步兵能够轻而易举地拦截住骑兵。因此,即使英军步兵在敌人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使骑兵得以进入沙龙平原,如果在卡尔迈勒山区的一两个山口处有少量士兵把守,就能阻上这一挺进。艾伦比清楚地认识到这一危险;为了防止土耳其人和德国人作出反应,他决心动用两种武器——他的飞机和劳伦斯的阿拉伯军队——使敌人的指挥部门耳聋眼瞎,行动迟缓。

  1918年9月16日和17日,由劳伦斯率领的一支阿拉伯部队从沙漠中冒出来,炸毁了德拉西面、南面和北面的铁路,从而暂时切断了土德两国军队的给养运输,使其统帅部决定派遣其寥寥无几的后备力量到德拉去。在此同时,英国空军得到大量增援,直到它比士德两国空军占很大优势为止。英国空军的这支部队发动了持久的攻势,以期把敌人的飞机从天空中驱逐出去,最终使战斗机趴在了阿富拉南面10英里的杰宁土军航空站,无法起飞。当实施艾伦比计划的时候到来时,英国空军轰炸并摧毁了阿富拉的敌人主要的电报和电话交换中心。它还轰炸了约旦河西面的敌人两个陆军司令部,切断了通向各师部和设在拿撒勒的最高司令部的桑德尔斯上将处的电话线。因此,在进攻的一整天里,桑德斯和陆军司令部都丧失了联络手段。

  为了分散敌人对沿海进攻发动地点的注意力,艾伦比实施了一些计策,以使敌人相信,英军再次计划从约旦河谷中进攻。上次在这个令人望而却步的地区展开的战役的失败对他起了帮助作用。在1918年的整个夏季中,艾伦比都命其骑兵部队驻扎在约旦河谷中,以不断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当骑兵被调往西面沿岸地区去参加进攻时,艾伦比命令他们保留营地,修建新的营地,并设置1.5万假人假马,以欺骗敌人的空中侦察人员。骡子拉的雪橇经常搅得尘土飞场,给人以部队和火炮正向约旦河转移的假象。步兵白天向约旦河谷行进,夜里则掉过头来往回走,重复这一过程达数日之久。军官们接管了耶路撒冷的一家饭店,开始为在那里建立“总司令部”而进行十分讲究的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英军主力趁着夜色向海滨的西侧行进;在那里,部队和装备藏在桔树丛中或者折叠起来放在现有的营房中。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这里集结着大量英军;在这一侧翼上,英军对土军和德军的优势上升到5:1。

  虽然桑德尔斯将军担心在沿海一带遭到攻击,但是艾伦比费尽心机的欺骗使他确信,英军的主要攻势将发动于约旦河谷之中。

  9月18日夜间,位于艾伦比极右端的英军第53师冲入约旦河谷边上的丘陵之中。这样做一箭双雕,一方面使桑德尔斯更加相信英军的进攻方向在这里,另一方面又调动该师来切断敌人的唯一退路,即向东渡过约旦河。

  9月19日凌晨4:30分,在海岸边,385门英军火炮对土德两国军队的主要防线上被选中的一段前沿展开了持续15分钟的猛烈轰击。然后,步兵在提升式或称“滚动式”的弹幕掩护下发起冲锋,也就是说,炮兵的火力仅赶在步兵先锋前面几码的地方向前推进。英军和少量法军步兵所向披靡,压倒了惊呆了的防守者们,突破了两道堑壕防御系统,从而在土德两国部队的防线上打出一个大洞。

  这时,步兵向着内陆包抄而来,好像一扇大门沿着合叶转动。在东面,英军的一个师和法国部队构成了这个合叶。向西5英里处,英军的3个师组成了门板中心;在海滨,英军的另外一个师组成了门板的外层。它们合在一起,逼迫溃败的敌军向东进入丘陵地带。

  与此同时,沙漠骑兵军团的3个骑兵师从敌人防线上的巨大缺口中涌过;由于没有任何敌军挡路,他们向北驰骋,穿过了沙龙平原。掌灯时分,他们抵达了35英里外的卡尔迈勒山脉,装甲车攻占了两个重要的山口。

  9月20日早8时,英军骑兵夺取了战略要塞阿富拉,从而切断了敌人的铁路交通。下午4时30分,第四骑兵师夺取了贝珊,他们在34小时中行程70英里,封锁了敌人向东北方向的退路。稍后,澳大利亚骑兵师向南到达杰宁,在更近的地方封锁了敌人的撤退路线。20日上午,一个英军骑兵旅还袭击了设在拿撒勒的总司令部,但是桑德尔斯将军得以逃之夭夭。

  土军和德军现在只有一条退路,即穿过从纳布卢斯到约旦河的陡峭峡谷。在后卫部队顽强牵制进攻中的同盟国步兵的同时,9月21日上午,两支土军的残兵败将组成一个庞大的纵队,开始沿着峡谷鱼贯而行。英军的飞机发现了这个纵队;由于土德两国空军已被从天空中清除,英军飞机便开始了4小时的残酷轰炸和机枪扫射,使这两支敌军陷入混乱。幸存者们四散而逃,被骑兵轻而易举地包围和俘虏。

  没出3天,两个土耳其集团军和敌人在巴勒斯坦的全部势力都被摧毁。只剩下约旦河东面的土耳其第四集团军。它的司令官犯了一个错误,即等到9月22日才向北撤退。此时,一条残缺不全的铁路和阿拉伯军队挡住了这支部队的退路;9月26日,第四骑兵师从贝珊东进。前来拦截这支敌军,而剩下的两个骑兵师则直取大马士革。

  由于第四骑兵师和劳伦斯的阿拉伯军的不断蚕食,土军第四集团军很快就消耗殆尽。它的残兵败将在大马士革附近被拦截和俘虏;10月1日,古城大马士革被同盟国军队占领。

  土军的所有有组织的抵抗都崩溃了;第五骑兵师与一支阿拉伯军队协同作战,攻占了北面200英里的阿勒颇。骑兵的装甲车先头部队于10月23日抵达该市。3天后,虽然英军曾计划发动一场进攻,但是阿拉伯军在前一天夜间溜进这座城市,依靠自己的力量夺取了它。

  鉴于几乎没有任何有组织的力量抵抗英军向土耳其腹地安纳托利亚高原挺进,土耳其政府于10月31日投降。英军在38天里行程350英里,夺取了整个巴勒斯坦、黎巴嫩和叙利亚,并孤立了美索不达米亚,使那里的土军只得撤退。在此期间,英军俘获敌军7.5万人,而自己伤亡却不到5000人。

  艾伦比将军几乎完全凭借出其不意和机动灵活性打赢了这场战役,而没有进行任何大规模战斗。土军和德军一旦认识到英军骑兵在阿富拉和贝珊建立了一条横跨其主要撤退路线的战略封锁线,就不战自败了。这场战役证明,一俟步兵和猛烈的炮击突破现存堑壕系统和野战工事所构成的屏障,机动灵活的战法仍是可行的。它还证明,在除法国和佛兰德外的另外一些战线上,是能够取得决定性战果的。因此,西线上的4年僵持和巨大伤亡是不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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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