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策应香港作战,敌第三次进犯长沙被打退·第八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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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策应香港作战,敌第三次进犯长沙被打退·第八

为策应香港作战,敌第三次进犯长沙被打退·第八

作者:王辅·中国

出自————《日军侵华战争1931-1945

进攻英、美、荷兰与在华之作战方针·第五

出自————《战争通史

   在广东的酒井隆第23军于12月8日开始以其第38师团向香港进攻之后,在武汉的敌阿南惟几第11军司令部。

   于12月10日召开有各师团作战参谋参加的作战会议,传达和研究了11军根据整个形势确定的今后的作战任务,会上阿南特别提出,为防止被动,对中国军队必须 始终进行攻势作战。

   日军向东南亚及太平洋地区发动进攻的第二天,重庆军事委员会即令各战区展开全面的游击战,以牵制和打击日军。据此,余汉谋的第7战区,向广州发动进攻,策应香港的英军对日作战。第5、第6、第60军,分别由广西、四川向云南集中,准备进入缅甸,抗击将由缅甸北进之日军。原在第9战区的欧震之第4军、王耀武之第74军,分别调至广东、广西。

   日军的侦察机关,很快即了解到第9战区的部队调动情况,而且已知邹洪之暂编第2军,亦随第4军回广东。日军驻武汉的第11军、南京的中国派遣军和东京的参谋本部对这两个军的南下,经过株洲与衡阳车站的时间等,都掌握了这一情况。

   12月12日,敌11军参谋长木下勇少将,向广州酒井隆的第23军发去电报,探询暂编第2军、第4军去广州后,对那里的战局有何影响。

   木下认为,为了策应香港作战,应牵制第9战区的部队南下。12日夜间,木下根据国民党军在岳阳以南的新墙河沿岸有第20、第58两个军,在汩水沿岸有第37军设防的情况,提出了以第3、第6、第40师团攻向汩水以南地区,以牵制第9战区部队南下的设想。13日晨,木下与作战主任参谋岛村矩康等人作了具体研究后,当日即得到了阿南的同意,随之向南京的派遣军司令部发去请求批准的电报,并令上述3个师团进行作战准备,同时要驻南昌的大贺茂的第34师团、驻九江中山惇的独立混成第14旅团,准备进攻修水以行策应;在江北汉口外围以远的各师团,准备反击国民党军的进攻。其所下达的作战准备命令为:

  (一)第9战区之兵力,正向广东及桂林方面转用。

  第23军已于12月12日之夜间攻占九龙,现正准备继续进攻香港。

  (二)为策应第23军及南方军作战,军现即对江南地区作进攻之准备。

   12月15日,敌第11军确定,开始进攻的日期为12月22日前后,作战所需时间预定为两个星期。其进攻计划为,以第6、第3、第40师团并立,由岳阳以南地区的麻塘、新开塘、筻口一线,徒涉新墙河,围歼第九战区的第20军,然后继续前进至汩水南岸,击溃第37军,作战结束后返回原驻地。

   (一)敌向鄂北、湘北地区的历次进攻与国民党军反击之式样

   敌第11军是一支战略性的攻击兵团,经常保持约9个师团的兵力(包括独立混成旅团),其任务是对江北李宗仁的第5战区、江南薛岳第9战区的部队,进行连续大规模的出击,以达其击溃、牵制国民党军主力的目的。然而拥有重兵的第5、第9战区,则各有其对敌作战的方法。

   第5战区在敌向鄂北进攻时,则以平汉路以西的桐柏山区和汉水以东的大洪山区作依托,进行坚持、固守,机动兵团则部署于樊城、枣阳、桐柏(县)一线以北地区进行反击。当东路之敌由信阳经桐柏山以东、以北攻向平氏(河南省);中路之敌由随县攻向枣阳;西路之敌由钟祥沿汉水东岸攻向樊城或枣阳一带时,第5战区则以在山区的部队进行侧击,迟滞、消耗敌人,一部进入敌占领区进行牵制作战。当敌人已深入至北部地区、兵力已经分散和因补给线延长,不能再继续前进而返回时,第5战区的机动部队即开始反攻,随之进行追击。此刻坚持在桐柏山的部队则向以西,在大洪山的部队则向以东地区,协同追击兵团侧击和围堵敌人。

   敌数次向鄂北进犯,大致都沿着上述3条道路,采用分进合击的战术,攻向枣阳及其以北地区。而第5战区也以上述方法,动员民众破坏道路,进行游击,当敌兵力分散不能再继续前进而返回时,即进行追击、侧击和围堵。

   第9战区,在敌攻向长沙地区时,主力以粤汉路以东的幕阜山、九岭山区和粤汉路以西的湘江沿岸水网地区作依托,一部利用新墙河、汩水、捞刀河、浏阳河,进行正面层层抗击,并破坏这一带的道路和桥梁。敌在岳阳以南地区,以几个师团沿粤汉路两侧(此段路轨已被拆除)齐头并进、一部溯湘江向南进攻时,第9战区在新墙河、汩水地区的部队在作抵抗后则向东撤入山区,进行侧击,一部由山区返回敌后的原驻地,进行广泛的游击战。当敌经层层抵抗而越过新墙河、汩水、捞刀河,进攻至长沙附近,兵力已经分散,补给线随之延长,部队己很疲劳将返回时,第9战区则以机动部队从正面进行反攻和追击。东部山区和西部的湘江沿岸部队,则进行侧击和围堵。敌几次侵犯长沙,都从湘北这一条走廊前进和后退,而第9战区也都在这一走廊和两侧进行层层抗击和追击与围堵敌人。这次敌仍沿着这一走廊侵犯长沙。

   (二)敌进攻长沙兵力与计划

   敌进攻长沙的计划得到批准后,南京的中国派遣军总参谋长后宫淳中将于12月17日到达汉口,了解该军的作战准备,并具体交待了此次作战的有关问题。这次11军进攻部队的编成为:

   第11军  司令官 阿南惟几 中将

        参谋长 木下勇 少将

        副参谋长 二见秋三郎 少将

    第3师团  师团长 丰岛房太郎 中将 驻应山

     步兵第68联队  联队长 的野宪三郎 大佐 第1、第2大队

     独立山炮兵第52大队 大队长 中村蓁三 少佐

     骑兵第3联队  联队长 宇岛良雄 大佐 野炮兵1个中队

     步兵34联队第2大队 大队长 伊藤皓 少佐

    第29旅团  旅团长 石川忠夫 少将

     步兵第18联队  联队长 石井信 大佐 第1、第2大队另1个中队

     野炮兵第3联队  联队长 宫永盖世 大佐 第2、第3大队

    工兵第3联队  联队长 沼崎公平 中佐

    辎重兵第3联队  联队长 片冈幸作 大佐

     步兵第6联队第2大队  大队长 加藤素一 少佐 由师团直属

    第6师团  师团长 神田正种 中将 驻蒲圻

     第6步兵团  团长 竹原三郎 少将

      步兵第13联队  联队长 友成敏 大佐

      步兵第23联队  联队长 滨之上俊成 大佐

      步兵第45联队  联队长 平冈力 大佐

     野炮兵第6联队  联队长 斋藤晴雅 大佐 第1、第3、第7中队

     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  联队长 森户隆三 大佐

     工兵第6联队  联队长 熊泽忠喜 中佐

     辎重兵第6联队  联队长 服部政之助 中佐

    第40师团  师团长 青木成一 中将 驻咸宁

     步兵第234联队  联队长 户田义直 大佐 第1、第2大队

     步兵第235联队  联队长 仁科馨 大佐

     步兵第236联队  联队长 龟川良夫 大佐 第1、第2大队

     第40骑兵队  队长 太田寿南 中佐

     山炮兵第40联队  联队长 白石久康 大佐 两个炮兵大队

     独立山炮兵第51大队  大队长 佐藤富太郎 少佐

     工兵第40联队  联队长 鸭泽恒二郎 中佐

     辎重兵第40联队  联队长 森川启宇 中佐

    独立混成第9旅团  旅团长 池上贤吉 少将 驻山西太原

     独立步兵第38大队 大队长 青野三郎 大佐

     独立步兵第40大队 大队长 堀内胜身 中佐

     炮兵1个中队

      独混第9旅团,原属太原的第1军,担任对太原、忻县、忻口、静乐、岚县及以西兴县直至黄河边的防守。因11军的第4师团被调至上海,作为大本营预备队,防守武汉的池田直三少将独立混成第20旅团九月间又被调至宁波接替调入山下奉文25军进攻马来亚的第5师团。为弥补11军进攻长沙的兵力不足,日军大本营将独混第9旅团临时调至汉口,该旅团编有独立步兵第36、37、38、39、40、大队及炮兵队。

    独立步兵第65大队  大队长 泽敏行 中佐

      该大队人员约有750名。属驻九江中山惇少将的独混第14旅团,这个旅团辖有独立步兵第61、62、63、64、65大队。

    独立步兵第95大队  大队长 外园进 中佐

      属驻当阳堤不夹贵少将的独混第18旅团,该旅团辖有独立步兵第92、93、94、95、96大队。

    步兵218联队第1大队 大队长 野口重义 少佐

      属驻南昌的第34师团。

    11军工兵队、输送队、野战重炮兵15联队之第1大队

    第1飞行团  团长 秋山丰次 少将

     飞行第44直协、侦察战队  战队长 大坪洁 大佐

     独立飞行第18侦察中队  中队长 青木秀夫 大尉     独立飞行第83侦察中队  中队长 滨野宗房 少佐

     战斗飞行第54战队  战队长 岛田安也 少佐

     独立飞行第87侦察中队  中队长 中川范治 大尉

      (1942年1月6日,7架轻轰炸机由太原飞抵白螺矶机场)

   敌11军于12月14日,令上述这些部队向岳阳以南的预定地区集中。第6师团于20日、第40师团于21日集中完毕,第3师团的部队由信阳至武昌之后,因在粤汉路北段列车发生了事故,25日才全部到达岳阳东南的龙湾桥。

   12月23日,阿南惟几于10时30分至新开塘的第6师团,12时30分至龙湾桥的第3师团,13时30分至托坝第40师团,对所属这些部队作一番激励性讲话之后,回到了岳阳的指挥所,下达了如下作战命令:

  (一)第9战区在当面的兵力部署情况(见附图)。

  (二)军之第6、第40师团,于12月24日夜间开始进攻。渡过新墙河、击溃新墙镇东南的守军,然后前进至汩水南岸,击溃在该地区的守军部队。

  (三)第6师团于12月24日夜间开始进攻,突破守军在新墙镇以西的防御,在该地以东歼灭守军,并迅速到达关王桥西南之三江口附近。

  (四)第40师团于24日夜间开始攻击,突破潼溪街以东地区守军的防御,在该地以西对其进行捕捉歼灭。并攻向关王桥附近。

  (五)第3师团以一部于25日拂晓,对潼溪街附近的守军阵地进行炮击,以支援第40师团进攻。主力在第6师团的右侧,渡过新墙河击溃该地的守军,攻向归义(现汩水县城)附近。

  (六)飞行第44战队,支援军的进攻作战。

   敌这次进攻的路线,仍是沿着粤汉路及以东的关王桥至长乐街的走廊齐头并进,攻向汩水和长沙。而第9战区的部队依然是采用正面层层抵抗,然后东撤与主力在走廊东部山区和西部的湘江沿岸进行侧击。

   (三)第9战区防御

   日军为此次作战进行了种种准备,包括:空军不断对新墙河、汩水、长沙地区进行侦察。平整南昌的新、旧机场和岳阳北岸的白螺矶机场;4艘运输舰满载油料、弹药开向白螺矶;江北的部队沿粤汉路北段向岳阳地区集中;修复平整岳阳以南至新墙河北岸的公路。以上这些情况,薛岳第9战区司令部都有所掌握,并根据总的情况判断,敌将在湘北发动进攻,以策应其23军在香港的作战。第9战区为抗击敌之进犯,进行了如下之作战部署:

  第一、方针

  赣北、鄂南、湘西方面,应于分宜、上高、甘坊以东,修水东北,龙门厂、南江桥以北,灃县、宜都以东地区,向敌反攻,予以各个击破。湘北方面,则诱致敌主力于浏阳河、上捞刀河间,反击而歼灭之。

  第二、各兵团之任务及行动

  第19集团军以预备第5师及新3军守备市[氵+义]街(南昌以南之锦江口)、祥符观(属高安县)、奉新、靖安原阵地,第194师控制于清江(樟树)整训。

  第30集团军以新编第13师守备武宁、第34师守备九富山,余控制在三都,修水各附近整训。

  第27集团军以20军守备杨林街、潼溪街、新墙镇、鹿角之线及通城前进据点;第58军控制于黄岸市附近整训。

  战区直辖第37军警备长乐街、伍公市、新市一带据点,主力控制于瓮江、栗山巷一带整训,第99军警备归义、营田、湘阴及芦林潭、沅江一带江防、湖防,其92师控制于三姐桥整训。第26军控制于浏阳、洞阳市、花桥整训;第10军警备长沙,其第190师控制于株洲、渌口整训;新编第20师控制于衡阳整训。

  第一线各军均应派出攻击队,袭击敌人、破坏交通并搜集情报。

   至12月20日,发现敌之进攻企图已很明显时,重庆军事委员会当日下令:

  (一)第73军由灃县至益阳、宁乡;

  (二)第79军由衡阳调渌口、株洲。

  (三)第4军由广东调回渌口;

  (四)重迫击炮第2团及山炮两个连由广东调回长沙,统归第9战区指挥。

   为了集中兵力于长沙以北地区,诱敌主力至浏阳河、捞刀河地区后进行反攻予以歼灭。第9战区对长沙以北的作战,于12月20日作了如下部署:

  (一)杨森副长官驻平江,指挥第20、第58军,第一步于新墙河韧强抵抗,消耗迟滞敌人。第二步待命转移至关王桥、三江口侧面阵地,自东北向西南侧击,追击南进之敌。

  (二)第37军在汩水现阵地韧强抵抗,消耗迟滞敌人,尔后东移至更鼓台、社港、金井间山地,俟敌向长沙进攻时,协同在社港以南的第78军自东北向西南攻击敌人。

  (三)第99军第一步确保三姐桥、归义、营田、湘阴既设据点阵地及湖防;第二步俟敌向长沙进攻时,以两个师自西北向东南攻击敌人,一部固守营田、湘阴及湖防。

  (四)第10军固守长沙、岳麓山及水陆洲,待命自西向东反击敌军。

  (五)罗卓英副长官由上高进驻浏阳,指挥第26军、第79军及194师作战。26军第一步确保现阵地,第二步俟敌进攻长沙时,自东向西攻击敌军,第79军以一个师驻株洲、1个师进入渡头市、东山既设阵地,194师由清江进驻醴陵,俟敌进攻长沙时,由南向北攻击敌人。

  (六)王陵基副长官由修水率78军及新编第15师进驻平江。第78军第一步确保平江、三角塘;第2步俟敌进攻长沙时,协同第37军从东北向西南侧击敌军。

  (七)第73军驻宁乡、益阳,为战区预备队。

  (八)赣北方面,以现有兵力守备高安、武宁一带现阵地拒止敌人,掩护战区主力之右侧。

  (九)鄂南方面,王劲修总指挥的所属部队,切断崇阳、蒲圻、咸宁一带敌之公路,袭击敌司令部。

   九月间,日军进攻长沙后在撤退时,第9战区猛烈追击,使日军遭了很大伤亡。为总结这次追击作战的成功经验,蒋介石将军参加了南岳的会议,并鼓励了到会的师长和军长们。

   为对付敌再次进攻,薛岳于11月17日在长沙召开了战区高级军官会议,研究防御作战的有关问题。会上,薛岳特别指出:战胜敌人主要是靠平时的周密准备和军民一体与旺盛的士气。他又根据湘北的地形,敌、我兵力对比和装备情况及战术特点,提出了关于战术方面的设想,即在敌深入湘北内地的两侧及正面、部署重兵;当敌前进到浏阳河一带兵力已经分散时,正面进行反攻和追击;在东部山区及西部湘江沿岸的部队则进行侧击、包围,使敌人犹如坠入火炉,遭到烈火的焚烧而熔解,因此称之为火炉战术。

   在作战准备上,第9战区还就地动员了大批民众参加,主要是破坏道路,将新墙镇经荆州镇至长乐街的公路桥梁彻底破坏,将田地里放水成为一片沼泽,使敌机械化牵引的重炮兵、骑兵部队无法通过;动员民众做到“空室清野”,使敌一无所得;在敌可能进犯的村头,轮流站岗放哨和传送信件;协助部队构筑各种工事。这次在湘北动员了约20万民众参战。

   第9战区参加此次作战的部队,其编成情况为:

   第9战区  司令长官 薛岳

         副长官 罗卓英

         参谋长 吴逸志

     第79军  军长 夏楚中

      98师  师长 王甲本

      194师  师长 郭礼伯

      新6师  师长 赵季平

     第26军  军长 萧之楚

      32师  师长 王修身

      41师  师长 丁治磐

      44师  师长 于兆龙

    第9战区  副长官兼30集团军总司令 王陵基

     第78军  军长 夏首勋

      新13师  师长 唐郇伯

      新16师  师长 吴守权

      新15师  师长 傅翼

    第9战区  副长官兼27集团军总司令 杨森

     第20军  军长 杨汉域

      133师  师长 夏炯

      134师  师长 杨干才

     第58军  军长 孙渡

      新10师  师长 鲁道源

      新11师  师长 梁德奎

     第37军  军长 陈沛

      60师  师长 董煜

      95师  师长 罗奇

      140师  师长 李棠

     第99军  军长 傅仲芳

      92师  师长 梁汉明

      99师  师长 高魁元

      197师  师长 万倚吾

     第10军  军长 李玉堂

      第3师  师长 周庆祥

      预10师  师长 方先觉

      190师  师长 朱岳

     第73军  军长 彭位仁

      77师  师长 韩濬

      暂5师  师长 郭汝瑰

      15师  师长 陈为韩

     第4军  军长 欧震

      59师  师长 张德能

      90师  师长 陈侃

      102师  师长 柏辉章

    第19集团军  总司令 罗卓英(兼)

           副总司令 刘膺古(代理)

     新3军  军长 杨宏光

      183师  师长 李文彬

      12师  师长 张兴仁

      预5师  师长 曾戛初

      江西保安纵队  司令 熊滨

    第2挺进纵队  司令 唐景濂

     第74军  军长 王耀武

      51师  师长 李天霞

      57师  师长 余程万(未参战)

      58师  师长 张灵甫

     第72军  军长 韩全朴

      34师  师长 陈良基

    湘、赣边区挺进军  总指挥 王劲修

     新20师  师长 温鸣剑

   第9战区原部署在新墙河以南第一线的部队是欧震的第4军,这次被南调去广东,因而正面的防守,由杨汉域的第20军担任,其部署为:第133师的337、398,399团位于关王桥以西直至湖岸。第134师的400团、401、402团位于关王桥东北至铁山一带;20军司令部位于关王桥。在关王桥东北黄岸、月田山区布防的为孙渡第58军。

   (四)国民党军同敌在湘北之作战

   12月24日傍晚,敌11军先头的第6、第40师团的6个步乓联队,到达了新墙河的北岸。

   第6师团徒涉过河地点,是由粤汉路铁桥向东至新墙镇。其右翼第45联队在铁桥附近、左翼第23联队在新墙镇对岸,由猛烈的炮火掩护,在24日的傍晚开始徒涉过河投入战斗;位于铁桥、新墙镇之间的中路第13联队,亦于25日晨过河参加作战。

   第40师团徒涉地点,在新墙河中游潼溪街以东附近,由西向东依次为步兵第236、第235、第234联队,该师团在24日14时即同时过河发动进攻。

   当日夜间,湘北地区下着大雨,能见度极差。敌这5个联队在徒涉过河时,遭到第20军、第58军的猛烈抵抗,龟川良夫的第236联队因紧张慌乱而迷了路。

   25日晨,丰岛房太郎的第3师团亦随第6师团之后,徒涉新墙河。

   25日,国民党军与敌在新墙河以南激战一天,当晚第20军奉命向东南的三江口、关王桥、王家坊山区后撤,58军则向杨林街进行侧击。

   过了新墙河的敌军经25日一天的战斗后,其第40师团于26日占领了关王桥,第6师团占领了铁路线上的黄沙街及以东的龙凤桥。随之,这3个师团,即按预定计划在雨雪中的泥泞道路上向以南的汩水一线突进。当晚,第3师团到达了归义,第6师团到达了新市的对岸,第40师团突进至长乐街。因连日雨雪,汩罗江水位增高,流速增大,对岸守军依托工事进行强火力封锁,日军在此受阻。

   27日,敌第3师团的骑兵联队在渡过汩水时,有64匹军马被南岸守军第99师的部队击倒。当日,薛岳令37军加强防御,阻止敌军渡河,并令杨森的第27集团军进行侧击以牵制敌人;28日又令37军的140师由金井向白水东南的新开市驰援。该师于当日经英勇奋战,收复了新开市。但敌第3师团已于27日在归义以西强渡了汩水,第6、第40师团,则在长乐街附近的汩水河上进行架桥。

   至12月26日,日军因连日作战尚较顺利;有消息说第9战区由于部分兵力南调,目前长沙守备力量薄弱;日军已于12月25日占领香港。阿南惟几根据以上情况准备继续南进,攻占长沙,给国民党军以更大的威胁。其参谋们认为本次作战是策应香港方面的军事行动,此时香港已被占领,对再进攻长沙应取慎重态度,但阿南仍然决定:渡过汩水,继续南进,攻占长沙。

   27日,敌11军司令部向南京派遣军发去了进攻长沙的请示电报。17时阿南突然接到空中侦察的报告:汩水以南的守军,正向长沙退却。因而他决定已渡过汩水的第3师团向长沙追击。28日至29日下午,11军未收到南京派遣军关于进攻长沙的批复。阿南遂于29日的傍晚,独自决定以3个师团向长沙追击,并下达了如下之命令:

  (一)守军已有向长沙、金井地区退却之征候。

  (二)军以主力向长沙追击。

  (三)第3师团以快速取捷径追向长沙。

  (四)第6师团击溃鸭婆山(栗山以西)、麻石山(长岭以西)附近之守军,主力向榔梨市、一部向长沙追击。

  (五)第40师团一部留于浯口附近,主力经麻峰嘴附近追向金井。

  (六)独立混成第9旅团快速向关王桥前进,并指挥独立步兵第65大队,担任军后方汩水以北和左翼山区之警备。

   30日,在汩水南岸防守的37军与29日渡过汩水的敌第6、第40师团激战一天,主力于夜间由浯口以南向东面的社港地区后撤;99军在归义与敌第3师团激战之后,亦在夜间向西退至湘江沿岸的营田与湘阴一线;留在新墙河以南的第20军一部,于雪夜中猛烈袭击了驻于新墙镇东南长胡镇的敌辎重兵第40联队,使该敌伤亡惨重,其联队长森川启宇中佐在该镇的寺庙内被击毙。

   进至汩水南岸之敌军即开始议论返回原驻地的问题,因进攻时已明确至汩水一线以策应香港的进攻,而香港已于25日被占领,所以日军的士兵以为31日将开始后撤,在途中过1942年的元旦。但30日传达了攻占长沙的命令之后,才知道任务已有改变,而急速南下。

   30日,是长沙以北军事形势极为紧张的一天,日军3个师团并列攻向长沙以东地区。第3师团除留宇岛良雄大佐的骑兵第3联队于枫林港以北进行警备之外,其余由栗桥、枫林港渡过捞刀河经牌楼铺、榔梨市、东山、进攻长沙。第6师团由空军协同配合,由汩水南岸的新市前进,经长岭、福临铺、麻林市、到达榔梨市,以协同第3师团对长沙进攻;第40师团以一部在浯口以西汩水河湾地区的牙尖、磨刀尖、天荆庙抗击37军的95师,主力向南经栗山巷、长岭、天王庙、象鼻桥到达金井一带,牵制东部山区的守军,策应第3、第6师团在长沙作战。

   根据长沙地区预将发生的军事情况,蒋介石将军为防止在该地的二线部队被迫投入战斗,30日电令第9战区:

  第9战区在长沙附近决战时,为防敌以一部向长沙牵制,先以主力迫我第二线兵团决战,然后围攻长沙,我应以第二线兵团距离战场较远地区,保持外线有利态势,以确保机动之自由,使敌先攻长沙,我乘其攻击挫顿,集中全力一举向敌围攻,以主动地位把握战机。

   同日,薛岳为集中在长沙以北、以东、以南、以西的部队,围攻即将到达长沙的敌军,命令部队:

  (一)战区决定以各兵团向长沙外围之敌军,行求心攻击聚歼之。

  (二)杨副长官指挥第58军,由长乐街经栗山巷、青山市向安沙,第20军由清江口经福临铺向石子铺,索敌攻击。攻击到达线第1次为三多桥、安沙;第2次为傅家冲、周婆塘之线。

  (三)王副长官指挥第37军(缺第140师)由瓮江经脱甲店、上杉市向望仙桥;第78军由三角塘、更鼓台经金井、春华山向长桥索敌攻击。攻击到达线第一次为春华山、东林寺;第二次为大湾港、长桥之线。

  (四)罗副长官指挥第26军主力,由洞阳市经永安市向榔梨市;一部由江花桥经永安市,协助军主力索敌攻击。第79军(附第194师)主力由金潭向黄花市以南。一部由渡头向柞山桥索敌攻击。攻击到达线第一次为东林寺、柞山桥、大托铺之线;第二次为榔梨市、东山、金盆岭之线。

  (五)第10军固守长沙及水陆洲,第73军固守岳麓山,俟各兵团到达第二次攻击到达线时。即断行反攻。

  (六)第99军(附第140师)以第197师固守湘江西岸及洞庭湖南岸原防;第92师由三姐桥经桥头驿、第140师由栗桥经官桥向捞刀河之敌攻击,攻击到达线第一次为桥头驿、官桥之线,第二次为捞刀河市附近。第99师固守双狮洞、湘阴、营田,并以一部由明月山、双狮洞向栗桥、福临铺侧击敌军,截断敌补给线。

  开始攻击之时间,另行规定。

   此时敌第3师团已于31日夜间,在长沙东南的磨盘洲强渡浏阳河。当日。固守长沙的第10军所属各师之任务为:

  (一)第3师附警备司令部所属武装团队,固守长沙市区,以1团控制于市区东南角,以一个连潜伏于安沙附近搜索敌情。

  (二)第10预备师占领长沙东南郊黄土岭、林子冲、阿弥岭一带既设据点阵地拒止敌人,主力控制黄土岭附近,派便衣队潜伏东山附近,阻击敌人。

  (三)第190师占领长沙东北郊杨子山、鞍子山,复兴寺一带既设据点阵地拒止敌人,派一个连潜伏枫林港搜索敌情。

  (四)炮兵队(1营又两连)在岳麓山、水陆洲及市区之既设阵地,以主力支援第10预备师及第3师,一部火力支援第190师之战斗。

   根据敌第3师团以3个联队并列,于12月31日晚在长沙东南约10公里的磨盘洲徒涉浏阳河,以及敌第6师团由其空军协同,继续南进的情况,第9战区于31日命令各部队,于1月1日的零时开始攻击前进,对长沙外围之敌进行反包围,并限定在1月4日夜间,进至第一次攻击到达线。

   为严格作战纪律,坚定歼敌决心,第9战区司令长官薛岳,还下达了如下命令:

  (一)各集团军总司令及军、师长,要确实掌据部队,亲临前线努力捕捉战机以歼灭敌人。

  (二)薛岳如阵亡,职务立即由罗副长官代理,按预定计划歼灭敌军。如集团军总司令、军、师、团、营、连长阵亡,立即由副职或资历较深者代理其职务。

  (三)各集团军总司令、军、师、团、营、连长如不积极作战,贻误战机者,将按革命军连坐法予以处分,决不予丝毫之宽怨。

   敌第3师团由29旅团长石川忠夫指挥的先头步兵及工兵联队,31日到达榔梨市附近时,工兵即搜集船只,准备渡过浏阳河。但的野宪三的68联队通过翻译及伪军,询问当地居民得知磨盘洲附近水线,可以徒涉。因而该敌于1942年的1月1日8时,全部徒涉过了浏阳河,并于12时,开始对长沙城东南外围方先觉的预备第10师之阵地进行攻击。

   长沙位于湘江东岸,城市沿江呈长方形,浏阳河由城东、城北流入湘江,铁路由城东平行通过,城东南及湘江西岸为山地,敌第3师团之进攻计划为:由石川忠夫少将指挥的第18联队进攻长沙城东南角的东门至南门一带;的野宪三的第68联队,进攻南门外之市街与南门至湘江东岸地区。

   进攻长沙的日军,受到偷袭珍珠港和在马来亚、菲律宾登陆获得成功,以及攻占了香港一时胜利的影响。认为在皇军取得了大东亚赫赫战果的胜利余威之下,再次攻占长沙已属轻而易举。受到这种影响的敌第3师团部队,在1月1日晨,对着初升的红太阳,向东方的日本皇室进行了遥拜之后,相互预祝今晚要在长沙城内庆祝元旦。野炮兵第3联队长宫永盖世大佐,则穿上全新的将校呢军服和佩戴上新的领章,与担任一齐进攻的步兵第18联队长、他上一期士官学校(第26期)的老同学石井信大佐共同举杯,预祝炮兵发发命中,步兵马到成功。

   位于岳阳指挥所的敌阿南惟几和木下勇,也认为这次进攻长沙,将会是攻必克,战必胜。1月1日中午第3师团对长沙发起攻击后,第11军参谋长木下勇,即与随军的新闻记者们,乘坐飞机至长沙上空视察战场,当观察到第3师团的部队,已突进至长沙东南的郊区时,木下即令飞行人员,投下他向部队贺年慰问和鼓励的信件。记者们则临空拍摄战场情况及长沙市区、湘江、水陆洲、岳麓山、浏阳河、捞刀河等地的军事地形照片。

   木下勇回到岳阳之后,当日即向南京的派遣军司令部、日军大本营发去大意为预计长沙作战将取得胜利的电报。

   我国防守在长沙及外围的部队,因此时日本已在太平洋和东南亚对英、美、荷兰发动了战争,抵抗日军侵略的国家增多,对取得胜利也就更有信心,所以士气也极为旺盛。当时在长沙的国民党第10军防守部署为:

   第10军指挥所  位于城内南部湘江岸边之灵官渡

    第3师师部  位于城内中部之八角亭,两个团在城内浏阳门两侧,1个团在南门外

     第7团  位于城内浏阳门(东门)南侧市区

     第8团  位于城内浏阳门北侧市区

     第9团  位于南门外东侧之妙高峰、老龙街、严家岭地区、归预备第10师指挥

    预10师师部  位于南门内之南正路附近

     第28团  位于南门外铁路以东之小跳马涧附近

     第29团  位于南门外铁路以东之东瓜山一带

     第30团  位于南门外铁路以东之黄土岭、乌岭冲、太乙寺、红豆嘴、周家冲一带

    第190师师部  位于市北经武门城外

     第568团  位于湘雅医院以南至南华女校的城东铁路沿线地区

     第569团  位于湘雅医院及留芳岭至以西之江岸

     第570团  位于湘雅医院至南华女校铁路以东之杜家山、陈家山,一部位于南华女校,以增强浏阳门以北的防守兵力

   第10军防守在城外的部队,以村落、路口、河岸、山地、构筑了各种类型的防御工事,并设置了多层铁丝网和地雷区。为便于观察和发扬火力与防止敌利用复杂地形,向长沙城接近。守军在阵地前改造了地形,扫清了射界;在城内的部队则加强了各城门、通道口的防御工事,在主要街道以沙袋、拒马将其堵塞,凿通各房屋的墙壁,以利于部队的调动。在城内一些房屋的制高点,则部署了观察哨与火力点。

   1月1日中午。位于东山镇以西李家冲山地的敌第3师团指挥所,发射了一颗黑色信号弹 [ cdhyy注:原书如此。 ] ,随之石井信第18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的野宪三的68联队之两个步兵大队,向长沙城东南约3公里的狮子岭守军阵地开始攻击。预备第10师的前哨部队在观察了敌军的进攻路线和稍作抵抗之后,即按预定计划撤入主阵地进行坚守。

   的野之68联队,以鬼头三良少佐的第1大队在右,横田庄三郎中佐之第2大队在左,经雨花亭攻向南门及江岸。13时30分横田大队占领了雨花亭,但到了沙湖桥一带时被阻止。右方的石川信第18联队,亦因预备第10师的奋勇抵抗,而无法前进。

        1月1日夜间,敌11军的情报部门全部破译了薛岳30日给各集团军向长沙附近集结,以围歼日军的电报。阿南随即预感到,如长沙作战不能早日结束,攻城部队将遭到重兵包围。因而在当日的夜间急令第3师团加紧进攻,令在榔梨市、牌楼铺一带的第6师团加强对东部山区浏阳方向的警戒,以保障攻击部队第3师团后方的安全。

   敌第3师团共有6个步兵大队在长沙,昼间4个大队进攻受阻后。根据11军及早攻占长沙的命令,当夜将由师团直属的第6联队加藤素一少佐的第2大队亦投入了战斗。

   加藤素一的第2大队,除第5、第8中队及第2机枪中队、步兵炮小队外,其它如第3、第11中队、第3机枪小队,都是从第6联队的第1、第3大队队中抽出来的。这个大队擅长夜战,投入战斗后加藤即令第5、第8中队,与第18、第68联队一起,向长沙南门外突进。

   防守于南门外的预备第10师在岳麓山一带的炮兵支援下,奋勇反击。1月1日夜间,长沙的东门外、南门外炮火连天杀声不断,英勇的第3师、预备第10师,有力地挡住了敌第3师团的进攻。加藤素一率其大队在南门外的村落向前猛攻,在守军阵地前遭到交叉火力的炽烈射击和侧面的截杀。1月2日凌晨2时,加藤所率的先头部队,除逃出1名兵长(战斗组长)池山至以外,全部被歼或被俘,加藤素一的小腹被击穿后毙命,其副官桥本光义中尉也被击毙。

   方先觉的预备第10师,利用敌被歼后的极短时间,打扫了阵地前的战场和搜集敌遗弃武器,在清查敌军尸体时,发现了加藤素一少佐,获得敌从出动以来的各种计划和命令等文件,得知该敌为由应山调来之第3师团,从这些文件中还得知第6师团现位于榔梨市,第40师团现位于金井,对东部山区进行警戒以策应第3师团进攻长沙;因道路被破坏,运输不济、前方弹药经大量消耗后,己相当缺乏等重要情报。

   中、日两国军队,为适应战争需要,都有人掌握对方国家的语言文字。日军为侵略我国及俄国,其陆军以掌握汉文、俄文为主。象日军中的高级军官第5师团长板垣征四郎、第10师团长矶谷廉介、第14师团长土肥原贤二等,都精通日文之基础——古汉文,被称之为“中国通”;在日军中,学习俄文早年即开始,后来日军中的第23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该师团参谋长大内孜、驻上海第13军司令官泽田茂、关东军参谋长秦彦三郎以及于1938年7月担任新成立的“陆军中野学校”(特务学校)校长的秋草俊等人,都精通俄文,这些人在日本出兵西伯利亚、干涉苏联十月革命后的事务时,都到过苏联实习。

   国民党军为反对日本侵略的需要,则注意掌握日文,部队中有不少曾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在日军侵华后,国民党军中编有通晓日文的译员,所以在长沙缴获了加藤素一的文件之后,很快即被译出。

   预备第10师将这些缴获的文件,以最快的速度送达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薛岳将军看过后认为这些文件、情报非常有价值,很快将此情况通报给各部队,令各集团军按预定计划快速向长沙外围合拢、围歼敌军;守长沙的第10军进行反击。

   1月2日敌第3师团继续组织进攻,预备第10师及第3师猛烈反击。敌第3师团于第2天仍以5个步兵大队及炮兵部队向长沙城进攻,且将进攻重点转移至东门。

   为了加强炮兵的火力协同,敌第3师团长丰岛房太郎亲自到宫永盖世的炮兵观测所进行指挥,同时令沼崎恭平的工兵第3联队,逐次爆破守军的堡垒群。这一天敌两个步兵联队由炮兵、航空兵配合,反复突击,但均被打退。

   防守的第3师、预备第10师在这一天经多次冲杀,在血与火中与敌反复争夺,不断以手榴弹和刺刀进行白刃格斗。在岳麓山一带的部队还以迫击炮、山炮、野炮、16公分口径的榴炮集中不停地向长沙东门、南门外的敌军进行射击、杀伤和阻止敌人,支援守城部队作战。

   守军还以一部从水陆洲的南部乘船到达南门外,侧击敌68联队,歼灭丸山信一的第7中队大部,该中队的军官全部负伤和死亡。

   第10军在长沙郊外的两天反击,已打得敌第3师团只能进行防御,难以组织有效的进攻。此时敌第3师团伤亡太大(已达700人),而且后方的交通被切断,直接携带的弹药已大部用完,因而无法形成足够的火力密度,进展极小,该师团只得将兵力全部投入战斗。此时第9战区则按预定计划,以第10军牵制第3、第6师团于长沙附近,第19、第27、第30集团军,以及从广东回师的第4军等正以快速向长沙合围。

   这时,敌在岳阳的第11军指挥所内,气氛极为紧张,参谋们愁眉苦脸,预感到第3、第6师团仍停留在长沙将遭到全军覆灭的命运。阿南也深知形势的严重,但强作镇静,告诉参谋们:“胜败乃兵家常事。”1月2日晚间,他令在榔梨市的第6师团从第3师团右侧的南华女校、湘雅医院、兴汉门一带投入进攻,两个师团共同协力占领长沙;令在金井附近的第40师团,快速南进至春华山一带,对东部的浏阳山区进行警戒,以保障两个进攻师团后方的安全。阿南这一决定的目的,是企图在第9战区的大部队到达长沙外围之前攻陷长沙。

   第6师团除了留下平冈力大佐的45联队守备师团后方榔梨市及渡口外,其余的步兵第13联队、第23联队、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由第6步兵团长竹原三郎少将指挥,夜间由榔梨市出发到达了长沙的东北郊。其攻击部署为:

  (一)友成敏大佐之步兵第13联队,首先攻占城东北郊之杜家山、陈家山,然后从湘雅医院向南至南华女校一线,进攻东城。

  (二)滨之上俊成大佐之第23联队,首先攻占长沙城北郊区,然后从湘雅医院向西,直至湘江的岸边,由北面进攻长沙。

  (三)森户隆三大佐的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协同第13、第23联队作战。

   1月3日拂晓,第6师团的两个步兵联队,由炮兵支援向长沙城东北角之兴汉门及以北地区,发动猛烈进攻。此时的长沙城,在南门至东门,有敌第3师团的两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在进攻;从东门至北门有敌第6师团两个步兵联队、1个炮兵联队在攻城。

   第6师团是卢沟桥事变后,由日本的熊本县调至华北,以后从华北调华中在杭州湾登陆,经太湖南岸西进,参加进攻南京。第3师团是“八·一三”由日本的名古屋调上海。以后这两个师团均参加了徐州与武汉作战,攻占武汉后,第6师团即一直驻于武汉西南的蒲圻、岳阳。第3师团也一直驻于武汉以北的应山,信阳地区。在连年与第5、第9战区部队的作战中损失较大,因而战斗力已遭到很大的削弱。

   1月3日,在长沙东北郊发动进攻的第6师团,下午即遭到防守在该地第10军190师的猛烈反击。这一天,除了23联队第12中队向西进攻至湘江的岸边之外,其它各处敌之进攻均被打退。当晚第9战区调在水陆洲及湘江西岸韩浚的第77师至长沙城内,以增强190师和预备第10师的反击兵力。

   1月2日,从长沙城东南进攻的敌第3师团,为了和第6师团统一行动,企图突进至长沙城内,于当日的夜间又作了如下的部署:

  (一)第18联队一部,携带山炮两门,在长沙东站之浏阳门外,以抵近射击,摧毁就近的火力点并打开城门,攻入城内。

  (二)第68联队以横田庄三郎的第2大队,迅速进攻南门外之东瓜山,增援已失去联系之鬼头良三第1大队。

   1月3日拂晓,敌两个师团发起进攻后,横田即指挥其大队向东瓜山进攻。对此,预备第10师的部队在岳麓山重炮兵的配合下,以轻火器密集的火力进行杀伤射击;当敌进至阵地附近时,连续投掷了大量的手榴弹,紧接着发起猛烈的冲锋。早6时30分,打退了敌人进攻,阵地前到处是敌遗弃之尸体和伤兵。横田庄三郎中佐,在这次进攻中被击毙(原为少佐,战死的当日晋中佐。这是日军对战死者通常的奖励)。

   防守在南门外的预备第10师部队,每打退敌之进攻后,根据伤亡情况,随即重新编组班、排,任命指挥军官,补充弹药,整修工事,部署火力,增强警戒,准备再次反击敌人。

   (五)敌在长沙的失敌

   至1月3日,敌进攻的两个师团已遭到有力反击,伤亡惨重,而且第9战区的几个集团军已从外线向长沙合拢,此时阿南惟几更知情况严重,如不及早从长沙撤退,将遭到战役性的夹击,因而于3日晚被迫下令第3、第6师团从长沙撤退,其命令为:

  (一)军已达成牵制敌军于长沙以策应华南第23军之作战任务。

  (二)军中止在长沙之作战,于1月4日夜间开始撤退,向汩水之线前进。

  (三)军主力于榔梨市一带渡过浏阳河,在其附近集结,然后经以下道路撤退。

  第3师团,由麻林市经福林铺至伍公市。

  第6师团,由麻林经栗桥至新市。

  第3、第6师团于4日日没后开始撤退。

  (四)第40师团一部留于金井附近,掩护军之侧后,主力即时开始向春华山前进,击溃所在之敌,接应军主力后撤。

  (五)独立混成第9旅团向麻林市前进,接应军主力撤退。

  (六)外园支队到达岳州后,迅速向界头市前进,击溃妨碍军主力撤退之西部地区守军。

   1月4日,敌在撤退前对长沙市又作一次猛烈的进攻,以隐蔽其企图,但都被第10军所指挥的4个师所击退。此时,79军已从外围接近榔梨市;由广东回师的欧震第4军,已收复了长沙南郊的林子冲、黄土岭、金盆岭,并连连发射信号弹,与城内守军进行联系;城内的第10军则从南关发动反击,准备与第4军会师。

   接到撤退命令的第3师团长丰岛房太郎,经多方考虑后。向阿南提出该师团希望延迟一天撤退,其理由是1月2日阵亡的加藤素一少佐之尸体尚未找到。

   加藤素一的第2大队,是属于第3师团留在信阳地区担任警备的重信吉固大佐之第6联队。由于该大队擅长夜间战斗,故丰岛房太郎指定随其至湖南作战。并由师团直辖。丰岛接到撤退的命令后,极为不快。

   首先是向湖南进发的12月26日至岳阳一带时,丰岛接到了24日已被任命为驻东京留守近卫师团长的电令,由于新任第3师团长高桥多贺二中将尚未到职,所以仍由他指挥部队进攻长沙。尽管他在作战中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遭到很大伤亡,未能攻克,而且要第6师团增援,结果还是打了败仗被迫撤退,这是他从1940年9月28日担任第3师团长以来遇到第一件最难堪的事。

   其次是加藤大队大部被歼后,一直未能找到加藤的尸体,这会使他回到应山无法向第6联队、回到国内无法向加藤的亲属交待,因日本对为国战死的军人则将其姓名、军衔书写于骨灰盒上而供奉于神社,定期由官府、民众举行祭祀,天皇、皇后有时也要到神社进行“御参拜”。这些战死者的亲属,都以他们家有过“为国尽忠”的人而自豪,也由此而具有较优越的政治地位。所以为继续寻找加藤尸体,丰岛要求延迟1日撤退,但阿南根据战场情况、令丰岛必须与第6师团按时撤退至浏阳河以北的榔梨市附近。

   薛岳根据敌连日出击并无进展、亦未得到增援的情况,乃于1月4日令欧震的第4军、夏楚中的79军齐头并进,攻向长沙的南关及东山和榔梨市迂回敌之后方。

   1月4日的夜间,敌两个师团在长沙郊外到处放火和撤退时,薛岳将原来各集团军、军的围歼计划改变为由现地开始进行追击,并下达了如下之命令:

  (一)罗卓英为南方追击军总司令,指挥第26军于1月5日拂晓由牌楼峰经枫林港、麻林市、栗山巷向长乐街、伍公市追击;第4军由阿弥岭经东屯、青山寺、福临铺向新市追击;第73军由长沙经石子铺、栗桥向骆公桥追击。

  (二)杨森为北方堵击军总司令,指挥第20、第58军,在象鼻桥、福临铺、栗桥,自北向南堵击。

  (三)王陵基为东方堵击军总司令,指挥第37军、第78军,在枫林港以北、长乐街以南地区,自东向西堵击。

  (四)傅仲芳为西方截击军司令官,指挥第99军主力,在石子铺以北、新市以南地区,自西向东堵击。

  (五)李棠为挺进司令,指挥第140师向黄沙街、新墙攻击、截击敌人。

   敌第3师团于夜间撤离长沙市郊后,1月5日凌晨2时到达东山镇的军桥。此时桥已被79军两个团的部队经战斗后而炸毁,并在该地进行堵击。在长沙城南的第4军一部,亦向该地和榔梨市迂回。

   敌第3师团与第18联队,在夜间突然遭到正面和两侧的攻击后,部队开始混乱,尤其是直属部队,伤病员、运输部队等非战斗人员约7百人,因不明情况,均向师团指挥所周围龟缩,乱作一团。

   此时,敌18联队长石井信,根据东山镇军桥已被破坏,而且遭到不明兵力堵击的情况,乃令部队沿浏阳河南岸,仍从磨盘洲附近徒涉。但遭到79军在对岸的猛烈堵击,被击毙、击伤和溺死者约500人而停止。

   之后,第3师团于1月5日15时,改由第6师团尚控制的榔梨市军桥,到达了浏阳河以北地区。

   当1月6日第3、第6师团退至浏阳河以北的榔梨市一带时,欧震的第4军、夏楚中的79军、萧之楚的第26军,也已追向该地。26军则从北面对榔梨市发动了进攻。敌这两个师团于当日并列退向以北的枫林港地区。

   根据敌第11军命令,由金并向以南的春华山增援之青木成一第40师团,沿途因遭到陈沛第37军的多次堵击,其龟川良夫的步兵第236联队伤亡最重,第2大队长水泽辉雄少佐、第5中队长三宅善识中尉、第6中队长关田生吉中尉等与日军的大批士兵在双华尖作战中被击毙,直至1月7日第40师团才到达春华山一带,以接应北撤的第3、第6师团。

   1月5日之后,第9战区除以重兵紧随敌第3、第6师团进行追击和围堵,并阻止第40师团由金并南进与从长沙撤退的两个师团会合外,令在长沙以北捞刀河、汩水、新墙河这一广大地区的敌后各部队进行广泛出击,拦截和捕捉小批分散之敌,破坏桥梁和道路,并进行战场宣传,张贴、书写“湖南是日军的墓场”等各种抗战、杀敌的标语。一部则向岳阳至咸宁的铁路沿线出击,并对岳阳东北长江北岸的敌白螺矶机场,进行突然的炮击。日军在长沙被打退后,湘北一带到处皆是战场,日军不时遭到我国军队和民团的攻击。

   为了支援地面部队追击和围堵撤退的敌军,1月8日,国民党空军轰炸机第2大队,由大队长金雯率领八机,轰炸了在长乐街、新并、浯口之敌。在空战中,击落敌机1架,击伤两架。

   根据11军的命令,为接应第3、第6师团撤退,池之上贤吉率其独立混成第9旅团,于1月8日晚,对铜盆寺以北、福临铺以西的影珠山地区发动进攻。1月9日天明后,敌第1飞行团的轻轰炸机部队至影珠山附近进行配合。

   位于该地堵击日军的杨汉域第20军、孙渡的第58军,随即对独立混成第9旅团进行反击,经一整夜的激战将该敌击溃,并将其1个集成步兵大队围困在影珠山,展开激烈的歼灭战。至1月9日10时,这个大队除派出斋藤军曹回旅团司令部报告战况外,包括该大队的大队长山崎茂大尉全部被歼。被歼前这个大队一部分负伤和难以逃脱的日军,先是杀死军马,接着毁坏武器,最后以步枪、刺刀、手榴弹,互杀和自杀。1月9日中午,敌第1飞行团临空侦察集成大队影珠山的战场情况时发现,在荒草、乱石中和树林边横躺竖卧着大批尸体及一些损毁的炮架等,战场已经是一片沉寂。

   向北撤退的神田正种第6师团,原定撤退路线为由麻林桥至汩水南岸的新市。但该敌根据1月8日的情报。得知国民党军的58军、73军、99军等已在新市以南山区进行堵击,因而11军的参谋们于当晚提出并经阿南的同意,第6师团改变北撤的原定路线,由麻林桥向北经福林铺,退至新市以东的伍公市。

   到达麻林寺、青山寺、福临铺一带的第6师团,后面正遭到第4军、第26军的追击,正面则受到第20军、第58军的堵击。该师团先头的友成敏大佐之第13联队,突遭包围后与师团断绝了联系,1月10日午后这个联队在麻林市以北的冯家塅,被国民党军分割为数段。国民党军即以轻火器、迫击炮浓密火力掩护,步兵从四面八方攻向被分割的敌军,接着以手榴弹、刺刀与敌展开激烈搏斗。此时,友成敏乃下令将文件全部焚烧。这时虽有敌第1飞行团的航空兵临空助战,但第6师团仍无法突出重围,而且伤亡在不断增加。

   为援救第6师团,敌在岳阳的第11军司令部于1月10日16时电令第3、第40师团前往增援,即第3师团从麻林市以东、攻向福临铺;第40师团从象鼻桥攻向福临铺以北。1月10日夜间有雪,11日天气晴朗,敌第1飞行团全力协助第3、第6、第40师团和独立混成第9旅团作战。敌这些部队经数日作战而于11日会合之后,12日才退到汩水一线。

   汩水距长沙约为70公里,敌从1月4日夜间撤退后,因遭到追击和围堵,用了8天时间,付出了重大的伤亡才退至该地,但刚退到新市的第3师团,12日晨又突遭第9战区部队的袭击,其18联队的第1大队长森胁常市少佐等被击毙。之后,敌集中这3个师团及1独立混成旅团继续北退,15日,退回到岳阳一带的原出发地区。

   长沙保卫战结束后,重庆军委会决定,对指挥该作战有功的李玉堂将军升任为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升任预备第10师师长方先觉将军为第10军军长;团长孙明瑾升任为预备第10师师长;团长葛先才升任为预备第10师副师长。

   此次作战的伤亡,敌统计其战死者为1591名(内军官108名),战伤为4412名(内军官241名),军马被打死1120匹,被打伤646匹。

   此次作战,第9战区各参战部队伤亡及失踪计3万余人。

   (六)敌关于长沙失败之总结

   任何国家的军队,在战胜时各方面总是予以赞扬,但在战败时,自然也难免受到各方面的抱怨,这点,日军也不例外。

   敌11军司令部在总结长沙作战时认为,此次失败之原因,是由于对双方的作战能力,缺乏客观的正确判断和阿南惟几在“作战指导上不适切”所致。

   该军参谋长木下勇提出,此次作战是由于盲目自信,而才招致了如此的失败。

   而第3、第6、第40师团,则认为11军在作战指挥上太轻率,对这样的大部队在使用上,象吹哨子、吹号即可调动中队、大队、联队那样简单。军副参谋长二见秋三郎负责后勤不力,对前方的粮食、弹药、一直供应不上,部队在撤至浏阳河以北、福临铺一带时,多次被迫使用刺刀作战,增援的40师团龟川良夫的第236联队至1月4日,每个士兵仅有子弹10至15发,每个分队(班)仅有1至两个手榴弹。由于四处都是第9战区的部队及武装民团,部队不能分散出动筹粮,因而部队及伤员无法得到足够的粮食,军马亦不能按时喂料。有些部队甚至将伤病员担架上所垫的一点点稻草用来喂马。在南京的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以及其司令部人员,则认为阿南惟几未作充分准备即进攻长沙极为不妥。

   长沙作战,日军除伤亡较大外,敌第11军的部队在信念上对今后是否能保持住攻击军的地位也发生了动摇。

   在长沙地区的作战中,我国军队的奋勇抵抗、猛烈的炮火和日军多次的无望拼杀,以及战场上惨不忍睹的情状,使不少日军的士兵、军官精神失常。大批的伤兵及精神失常者向后方转送,对沿途的日军部队影响很大。以往,日军作战,对其阵亡者的尸体,总是抢回带走,但这次则有不少尸体被迫遗弃。

   阿南惟几虽遭到上、下的抱怨,但他则以“得意泰然、失意冷然”的态度处之。他还有着日本军官少有的优越经历,曾担任过裕仁天皇的侍从武官。由于他交游较广,注重义气和友情,并相信“道义即力量”的格言,因而深得军队及政府的上层人物的偏爱,就连裕仁皇后良子的女官们,也对他交口称赞。所以这次在长沙受挫,对他并没有大的影响。1942年的7月1日,他还被任命为驻齐齐哈尔的第2方面军司令官,1943年5月又被晋升为大将。阿南调离武汉后由南方军的总参谋长塚田攻中将,继他任第11军司令官。

   (七)长沙胜利在国际、国内之影响

   国民党军在长沙作战的胜利,与此时日军以总共10个师团进攻英军属地马来亚,进犯美军占领地菲律宾、关岛和从越南进入泰国、缅甸,形成明显的对照。这次胜利,使全国军民更加坚定了抗战必胜的信心。大后方不少城市的民众,为此而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为了慰问在长沙地区浴血奋战的将士,后方各界人士还自动捐款达250万元以及各种物品转送前方。

   在国际上,为庆祝此次胜利,美、英等国政府专门向我国发来了祝捷的电报。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我国战场,至此就更加显示出其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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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