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 星期二 12点-13点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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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4 星期二 12点-13点

8月14 星期二 12点-13点

作者:太平洋战争研究会 ·日本

出自————《日本最长的一天

出自————《战争通史

  “谁要是不服从,就先把我砍了!”

阿南惟几大将

   天皇说[5]:“我已仔细地听取了反对日本接受同盟国回文的种种理由。不过,我仍持己见。我现在再重申一遍,我研究了国际国内的形势,我以为把战争拖延下去,除了加剧毁灭外,徒劳无益。我也研究了同盟国    回文中提出的条件,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条件完全承认了我们在几天前发出的照会中所表明的立场。”

   天皇顿了顿。

   “总而言之,”他说,“我认为这个回文是可以接受的。”

   他擦擦眼睛,又说:

   “你们中有人对保全国体一事忧心忡忡,但是我却相信同盟国的回文证明了对方的诚意。所以,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到日本人民的信心和决心。这就是我赞成接受这份回文的原因。

   “我完全理解,要让陆海军官兵们自愿放下武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沦陷,该有多么难受。我也知道人民甘愿为国家和天皇做出自我牺牲。不过,我不计较自己的安危。我希望拯救人民的生命。我不能让臣民遭受更多的涂炭。眼看忠贞不贰的军队被解除武装,忠心耿耿的大臣被当作战犯处罚,确实难以忍受。”

   这时,天皇又顿了顿。等他再次开口时,显然费了极大的气力。

   “如果我们打下去,日本将成焦土。虽然你们中有人认为我们不能完全信任同盟国,但我却以为迅速地、和平地终止战争总比看到日本被消灭要好。照目前的局势,日本还有复苏的希望。

   “我想起了明治天皇在三国干涉时的痛苦心情。我现在必须象他一样,忍所不能忍者,把复兴国家的希望寄托于未来。但是,这的确是一个不能马上解决的复杂而又困难的问题。不过,我相信只要国民齐心合力,这个希望是可以实现的。我将为此竭尽绵薄。

   “当我想起所有在战场上或在国内死难的人们及其家属的时候,我无法表达我的悲伤。对于那些受伤者,丧失了生计的人的命运,我深感焦虑。我重申,我将尽我所能帮助他们。

   “由于国民对目前的局势一无所知,我知道当他们听到我们的决定时势必感到突然。如果有必要由我亲自向他们解释,我愿意发表广播讲话。对于我们的决定,军队会感到格外沮丧。陆相和海相也许很难说服他们接受我们的决定。只要有必要,我愿意到任何地方去解释我们的这种做法。

   “我希望内阁尽快起草终战诏书。”

   天皇站起身来,离开了这间小小的地下室。

         天皇在场时,人们只是饮泣,现在则一齐嚎啕大哭。大臣们和最高战争指导会议的成员们有的控制不住自己,有的倒在地板上,悲伤、敬畏地跪在那里。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刚刚离开他们的那个身材矮小、举止温和、戴着眼镜的人的未卜命运,也许比投降本身或国家的命运更令人伤心。他刚才说:“我不计较自己的安危,”但地下隐蔽所里的这二十四个人,却无一不为他的安危担心——因为对他们来说,他既不是凡夫俗子,不是神,甚至也不是天皇,他是他们誓死捍卫的神圣祖国的化身,他是日本永存的象征。他们中的许多人虽然阴险狡诈、玩世不恭、暴戾恣睢,但是他们却和默默耕耘的、纯朴无比的农民一样,认为天皇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现在,他心甘情愿“臣服于”一个外国最高指挥官的权威。他们中有许多人早就知道这可能是最终的结局,但是现在,当这种结局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它又可怕的令人难以忍受。不过,如果天皇本人都甘愿忍辱负重,大臣们岂有不忍之理?

   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问题要解决。不管大臣们怎样不辞辛劳,面临的问题解决得如何圆满,都毫无荣光可言,也无安全可言:这二十四个人都不知道日本沦陷后自己的命运如何。是受审,囚禁,还是被处死……?

   他们默默无语地穿过长长的地道来到御文库,然后乘车前往宫内省。他们在此分手,各自怀着难言的苦衷和悲哀,去执行棘手的、吃力不讨好的使命。

   五月二十五日的空袭摧毁了为明治天皇修建的皇宫,四十人丧生。天皇当时迁居御文库——皇家图书馆,它是用钢筋水泥建造的,所以经得起空袭。召开御前会议的防空室就建在御文库旁边的地下。获准到御文库的人进入皇宫后,先要来到宫内省,再从宫内省乘车前往御文库。然后由原路返回。

   天皇侍从户田康英送大臣们和最高战争指导会议的成员们出宫。悲恸之情象乌云一样笼罩着他们,这情景使户田大为感动,他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们默默地相互鞠躬,然后离开了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皇宫,在闷热的八月的中午,前往满目败迹、弹痕累累的首都的那些前途未卜的地方。

         天皇刚回到御文库,就召见了内大臣木户侯爵。木户在御前会议开始前曾同天皇交谈过几句,他知道陛下要作出什么决定。但是,他现在听着天皇复述他的讲话时,这生死攸关的决定使他暗自心惊。几分钟之前聆听天皇讲话时人们的悲恸之情现在又攫住了木户,霎时间,他钢铁般的镇静自若崩溃了。

   御前会议后,内阁立即要在铃木首相的官邸开会,批准天皇的“决定”,天皇的“决定”只有此时方能成为国家决定。根据宪法,不管“鹤鸣”多么清晰响亮,只有经过内阁的一致同意才能成为国家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内阁理应自动同意。

   竹下中佐焦急地在首相官邸等候,他带来了一份题为《军队布署——第二方案》的文件。他一直希望御前会议能等到下午开,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实施他的计划。当他得知陆相已在地下会议室里就座时,他便绝望地走了。他知道天皇会作出第二个决定来进一步确定第一个决定。竹下一边踱来踱去,等候他的姐夫陆相阿南将军,嘴里一边咕哝道:“我上当了”。

   竹下不想认输:他既不会退却也不会投降,他还没有放弃使阿南和其他三名高级将领相信唯有他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希望。如果国家被占领,它的士兵被解除武装,它的“战犯”受到敌军的审判,国家政体岂能保全?一直鼓吹无条件接受波茨坦公告的东乡和米内也无法作出任何保证。

   竹下坐了下来,须臾,又跳将起来。他的决心愈大,也就愈不耐烦。他认为,日本的唯一出路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使敌人蒙受沉重的损失,就能争取更优惠的条件。竹下还没有傻到相信日本最终必将获胜的地步,但他愈来愈坚信,只有背水一战才能确保日本的生存:让陆军在陆相的率领下同仇敌忾,死里求生。

   可是,如果天皇已表明赞同投降该如何是好?天皇的权力从理论上讲是至高无上的;圣断一出,不能撤回。或许也能?当阁员们集中到首相官邸,准备开会批准天皇的“决定”时,竹下想,也许还有转机。

        最后一个到达的是内阁书记官长迫水久常,他跑上二楼,来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叫来木原道男,木原原是《日本时报》的记者,现暂时派在内阁任职。

   “天皇已作出圣断,”迫水说。

   木原强作笑容。“你不必告诉我,”他说,“一看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就是那么回事,”迫水淡淡地说。他要干的事太多了,不能沉湎于情感之中,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他们一连两天都在起草诏书,就是为了这个时刻,现在,他们要用天皇本人的话来修改诏书。

   迫水解释道:“我们需要两份诏书。我来起草终战诏书,你来起草向军队颁布的诏书。”他又说,“两份都够棘手的。”

   两人各自坐在书桌前,都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因为他们正在起草的诏书将记载着日本帝国的遗言。

        开过令人精疲力尽的御前会议,阁员们抓紧时间小憩了片刻。现在他们聚在一起吃午饭,可是——只有首相没有去——端上来的鲸鱼肉和黑面包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他们约定一点钟会面,然后便推开盘子,起身离席。

         饭后,阿南和他的副官林三郎少佐走进厕所,这时阿南突然兴冲冲地

        说,“林!听说,敌军在东京湾附近有一支庞大的登陆部队。我想一边谈和,一边狠狠地敲它一下——也许这样我们就能得到我们所希望的和平条件。”

   林为之一惊。“但是天皇已经作出圣断,”他答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不知道敌军的确切位置——说他们已迫近东京只是传言。”

   阿南摇摇头,脸上的喜气全消,他不再说了。尔后来到一个小房间和他的内弟竹下中佐密谈——这次密谈是应竹下要求进行的。

   虽然阿南的使命完成了,虽然天皇的决定可以解释为全国对陆军投的不信任票,但陆相本人却显得——在他内弟看来——镇静自若,从容不迫。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但却显得精力充沛,时刻准备行动。

   竹下说话时从陆相泰然自若的仪态中得到了力量。他请求阿南采取行动,用他的权威“动员部队以维护国家安全”。

   “此外,”竹下最后说,这时他已差不多平静了下来,“在内阁会议上,你还大有可为。你还握有权力,你可以运用它。参谋长已改变主意了,你干吗不呢?”

   “不行,”阿南旋即答道。“天皇已经作出圣断,我无能为力了。作为一名军人,我必须服从。”阿南用不可更改的语调说。显然,他已放弃了他先前可能考虑的所有计划:他甘愿饮下这杯屈辱的苦酒。

   竹下却不愿意。他瞧着写字台上的砚台。阿南在内阁批准诏书的决议上签名时会用到它吗?竹下想,我不妨先用它一下,不过,不是为了签名。如果阿南拒绝批准天皇的决定,从内阁辞职,那么政府就会倒台,假如政府解体了,又怎能结束战争?在竹下看来,这是免受投降之辱的最后一招了。

   他说:“大西中将在一次军官会议上说,即使圣意终战,他本人也要冒叛君之罪,为了更高的道义而主战。”竹下笔直地立正站着。“将军”,他对姐夫说,“你同意退出内阁吗?”

   阿南默然不语。竹下以为大有希望,可是陆相的第一句话却使这种希望化为泡影:“即使我辞职,战争也会结束。这是确定无疑的。”他又笑着说,“如果我辞了职,我就再见不到天皇了。”

   两人相对而视。竹下意识到阿南主意已定,很难回心转意。再说下去只能是白费口舌。他向门口走去,靴子在木地板上发出橐橐的响声。

   到哪里去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无处可去。

   象其他阁僚一样,阿南坐了一会儿才向陆军省走去。

         外相东乡是主和派首领,他对天皇的决定很满意。他把外务次官松本春一叫进自己的办公室,趁记忆犹新,口授了御前会议的情况。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松本在记下天皇的话时对他得胜——失败中的得胜——的上司油然产生了敬意:

   “我同意东乡外相的意见,盟国并不想改变日本的国体,我相信帝国制度将不会改变。”

   松本想,天皇是何等伟大,即使无条件投降会危及他本人的地位,他还是坚定不移地主张和平,坚持终止战争。当松本记下天皇的这些话时,感到自己正处在伟人的身边。

   他想,我们胜利了。我们的辛劳没有白费。

        败将阿南一败再败,现在正前往坐落在市谷高处的庞大的陆军省。许多事并不那么称心如意。这里是他的陆军省,它正摇摇欲坠;这里有他的陆军,它就要分崩离析。皇军七十年的历史正写下它最后的遗言。

   阿南将军一直希望指挥陆军进行最后一场本土决战;现在,他却背道而驰,不得不率领他的六百万部队撤退投降。这是一副千斤重担,因为一旦军官们拒绝听从投降令,全国可能会陷入内战,结果必然是国土的彻底毁灭与大和民族的灭亡。这副重担责无旁贷地压在阿南的肩上。他不想得到什么奖赏,只求卸下这个重负,只求能了却他的心愿:忠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最重要的是必须拯救这个国家。

   阿南走进陆军省时,想起了军中古老的格言:能够指挥有条不紊退却者,才算得上良将。他在办公室里解下佩刀,靠在后墙上。他刚要在办公桌前坐下,二十来个少壮军官突然闯了进来。他们听到天皇再次决定主和的消息后,激动得浑身颤抖,面色苍白。

   他们想知道御前会议的情况和陆相的主意。他们把对未来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陆相对他们说:“圣上说,他相信国体将会保全。我们除了服从外别无选择——天皇的圣断是建立在他对我们忠诚的信任之上的。”

   军官们不知所措,无言以对。他们曾答应过服从陆相,主要因为他们相信陆相决不会下令投降。星期五那天以他的名义发布的公告要求继续打下去,而不是耻辱的和平:“我们必须继续战斗下去,即使我们不得不食草啖泥,潜伏野处——因为用我们的死亡可以换来国家生存的希望……”现在是星期二,刚刚过了四天,难道军官们就得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放弃争取较体面地结束战争的一切希望和计划吗?

   军务课的井田正孝中佐向前跨了一步,问道:“能否请陆相解释改变主意的原因?”

   “好,”阿南说,“我可以解释。圣上说,他完全理解我的心情。他含着眼泪要我不管多么困难也要挺得住。我不能再违抗圣断。”阿南并没有说出“叛逆”一词,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然而,他是多么地理解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壮军官的心情啊!他一度也曾考虑过发动政变来清除天皇周围的叛逆,坚持要求得到更优惠的条件。但是现在,策划这样一次政变的人只能被视为叛徒。阿南觉得必须毫不含糊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圣断已下,我们除了服从,别无选择。”他又说;“谁要是不服从,就先把我砍了!”

   阿南出此断言后,屋里鸦雀无声,只听得一名军官在抽泣。畑中少佐不顾一切放声大哭,呜咽声响彻了整个房间——这哭声表达了军官们的绝望心情,他们虽能节哀,但已不抱任何幻想。他们象畑中一样觉得再不能相信任何人,他们坚决反对对他们的国家——对他们的陆军做出的决定。

   军官们和陆相相视无语。这时,阿南转过脸去看着悲痛欲绝的畑中——也许在畑中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青年时代的影子。

        这是催人泪下的时刻。情报局总裁下村此时正在首相官邸的一个地下防空室里举行记者招待会(下村的秘书一边注视着这位老人——他的上司——老泪纵横地叙述过去几天中发生的事件,一边想,与其说这是一次记者招待会,倒不如说是在守灵)。事后,《朝日新闻》的一名记者说,当他看到洒在笔记本上的泪珠时,才发觉自己也在哭泣。下村形销骨立,面色苍白,似乎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可是,他仍然不停地说下去。他详细地叙述了自上星期四以来发生的一切,爽快地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所有问题。他描述了东乡、米内跟阿南和两位总长这两派之间的冲突。他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天皇的讲话。他对记者说,圣上讲完后,与会者无不凄然涕下。此时此刻,在记者招待会上,又何尝不是人人热泪盈眶。

   这是催人泪下的时刻。

        东部军管区参谋官富坡宏志中佐值勤时来到第一近卫师团司令官森猛纠中将的司令部。他俩都是骑兵军官,富坡在军事学院时是森的学生。他们情同父子,现在似乎是儿子来向忧心忡忡的父亲请安。

   坦率地说,使森将军头痛的问题就是,如果天皇真的决定投降,东部军管区将采取什么态度。

   “您指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富坡问道。

   “如果决定投降,”森板着脸说,“我们只好服从。我们不能头脑发热。不瞒你说,今天,陆军省有好几批少壮军官来找我。他们要近卫军起事,但我告诉他们,没有圣旨,我不会向任何士兵下令。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森突然盯着富坡,好象要确定他是否也和这些少壮军官搅在一起。尔后,森勉强一笑。这时,富坡想起森的绰号叫“和尚”。在富坡的眼里,森不仅长得象和尚,举止也象:他处事稳重,胸有成规,事实上相当顽固。

   “我有一种感觉,”他接着说,“我没能说服他们。他们肯定还会来找我——哼,不管他们把我怎样,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还要劝东部军管区也这样做,不要做任何违背圣断的事。当然,这是以圣上决定投降为前提的……”

   说罢,他站起身来,拄着军刀,走到窗前。为了防止炸弹的毁坏,玻璃上贴着十字形的胶布。森透过胶布的空隙,瞧着被正午的烈日烧得明亮通红的千乌渊池水,池塘后面掩映着吹上园里浓密的枝叶。御文库就在这里,天皇已迁居此处,森竭力在想象那个孱弱、忧虑的身影,他现在必须为日本的前途承担责任,向他的皇祖皇宗汇报他的成败。森觉得,他不能向任何人倾诉衷情。

   森不知道天皇已经作出圣断,此时此刻正在向内大臣木户侯爵重述刚刚在御用防空室里所说过的和所做的一切。

   富坡同森“和尚”交谈过后,觉得心情舒畅多了,他立正向过去的老师、现在的朋友道别——这是最后一次道别。他不会再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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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