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欧洲挺进·第十六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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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欧洲挺进·第十六

向欧洲挺进·第十六

 作者:艾琳·克莱顿 ·英国

出自————《敌人在倾听

出自————《战争通史

   我从北非回来不久,空军部里我们科的副主任I.J.菲奇空军上校发来一份令人高兴的消息,G.R.贝顿-福斯特空军少校即将来开罗,接替罗利·斯科特-法尼。我们未来的行动将集中于西西里岛和意大利,所以我急于回到特德的参谋部,与吉米·摩根一起在北非工作。但是中东司令部通信副主任C.E.J.巴内斯空军上校坚持认为,所有调动都必须取决手贝顿-福斯特能多快熟悉中东的敌情以及我们能多快将改组计划付诸实践。

   空军妇女辅助队当局显然不愿再派其队员去北非工作,为了避免争论,我未打算向她们报告我将从班加西去阿尔及尔。但我们最近得知,英国将派一批女照相判读员来,这对情报与作战研究室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从中东来的这些有经验的姑娘正是地中海空军司令部急需的。第276联队可派“拉斯蒂”·戈夫小队长去艾因德拉哈姆的野战分队,尔后再去突尼斯邦角半岛工作,她是Y小队中唯一的女子。

   当贝顿-福斯特到达时,我非常想休假,但相对而言,他还是无线电技术侦察的新手,所以让我短期去勒旺岛出差我就满足了。我在勒旺岛帮助驻芒特卡梅尔的第209战斗机防御大队解决一些难题。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对付从克里特岛和爱琴海基地起飞的德、意空军进攻性侦察活动。我从巴勒斯坦回开罗之前,快速地访问了贝鲁特,那里我们很快就要开始监视轴心国空军对我进攻西西里岛的反应了。

   俄国盟军不赞成我们从南面进攻欧洲,他迫切希望英美将如此强大的兵力用于对西欧的突袭,以减少德国人对俄国战线的压力。但在一月卡萨布兰卡会议上,盟国首领已对两种观点都作过详细的研究,并达成了协议:从西部进攻法国要冒更大的风险,现在应该把进攻矛头指向“欧洲柔软的腹部”。

   我们急需把德国空军驻防西欧的部队引开。对意大利的进攻肯定会使德国空军部队转移到南部战线,从而削弱德国人的防御能力,为皇家空军驻本土的部队轰炸德国扫清障碍。一旦意大利机场落入盟军手里,德国南部、奥地利和巴尔干地区都会处在盟军轰炸机的航程之内。

   我们从无线电技术侦察中获悉,在维也纳附近的梅塞施密特工厂、罗马尼亚的普洛耶什蒂油田等战略目标,既有防空火炮保护,又有战斗机防御。但我们深信,德国人在俄国战线需要大量飞机,他们无力在南欧也建立一个与“卡姆胡贝尔防线”相当的强大防御体系。卡姆胡贝尔防线是一个由夜航战斗机和防空火炮组成的完整的防御体系,扼守赖奇西面的通道。英国国内的Y部队也在对该防御体系进行详细地研究。

   我们中东情报主任最初在介绍情况时说,未来地中海的战斗将分为三个阶段:首先,完成突尼斯战役之后,将进攻西西里岛和撒丁岛,随后攻占克里特岛和希腊,最终进入爱琴海,预计这会促使土耳其参战,因此,Y部队就要派一个分队进入新战线。为了这些未来的战斗,Y部队已制订了一个临时计划,甚至还为准备进入土耳其的埃斯基谢奇尔先遣小组购买了平民服装。服装是成批订购的,与军服几乎一样。在夺取了潘特拉里亚和兰佩杜萨之后,我们也制订了对西西里岛的初期作战计划,但是情报主任对我们说,下一个进攻目标究竟是意大利还是撒丁岛,尚未最后做出决定,我们还必须根据情况修改计划。

   我们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是,在中东领导Y部队的人太多,这说明从奥兰到开罗整个北非的各司令部之间分工繁琐。第276联队在技术上由空军部情报管理局的DDI4处通过中东司令部情报科的AI4办公室实施领导。AI4办公室负责贯彻空军部有关无线电技术侦察的政策,并将这政策与中东情报主任提出的具体作战要求结合起来。驻阿尔及尔的地中海空军司令部中设有通信主任,因此中东AI4办公室还要根据地中海全面战略贯彻执行他的要求。

   越过上述领导单位的是布莱奇莱的X站,关于控制敌埃尼格马通信的最高要求都直接,或通过中东兵种联合局(布莱奇莱在中东的下属机构)下达到联队。此外,各野战分队的业务活动虽由第276联队指挥,他们的行政事务却由当地空军司令部或大队司令部管理。有时常常因为无线电技术侦察工作全局的需要,那些被各作战司令部的高级军官作为“他们的”野战分队被上级调走时,这些军官就象泄了气的大歌星一样懊恼万分。

   我很同情戴维德·戴维斯空军中校,他的任务不轻松,特别是他任第276联队司令时,他对无线电技术侦察业务一窍不通。中东Y部队机构有些无计划地扩大,并继承了和平时期以文职人员为主的作法。机构中有各种语言专家、密码专家和特别通信军官,他们负责处理数以百计的侦听员截收的敌军通信联络。其中很多人,就象休·沃特,塞西尔·古尔德和乔治·巴勒斯在他们的本行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的同伙中也有些人对在军队中工作感到束缚,十分恼火。戴维德·戴维斯是一流的通信军官,他虽然常与下属情报人员争吵不和,可还是成功地使联队的活动规律化,没有超出皇家空军的规范。但眼下,他也准备为某些不规范的行动开绿灯,这是不可避免的。

   总之,Y部队就象一个复杂的“拼板”,贝顿-福斯特空军少校从我手里把它接了过去。对一个新手来说,这块“拼扳”可不容易摆弄。

   西西里岛最后被批准为初期进攻地域后,我们马上开始重新分配北非和中东的任务。第276联队的两个野战分队中,一个正在处理意大利通信,已经并入北非Y部队,不久北非的Y部队就重新编为第329联队。除马耳他岛的分队外,第276联队还领导在亚历山大、班加西、德纳和阿勒颇的无线电报野战侦听分队。阿季尔和哈巴尼亚的分队现已撤走,人员分配到了其他各分队。一个无线电报野战侦听分队的实力约一百五十人至二百五十人,但两个高度机动的无线电话野战侦听分队要精干得多,各分队只有二十几人。西部地中海的空军Y部队比第276联队规模小,这两个单位的分工大体是:北非的Y部队负责监听西地中海,包括南部法国、撒丁岛、科西嘉岛西部、意大利和西西里岛地区敌人的通信,在开罗的第276联队负责监听东地中海,包括东部意大利和巴尔干、俄国战线等地区的通信。马耳他岛野战分队则与这两单位的任务重叠。这种分工并不严格,有时要看战斗要求,有时要随通信量的大小而调整。

   为了满足驻瓦莱塔的进攻司令部的要求,我们扩大了马耳他岛野战分队,但它仍需非洲野战分队的支援,特别是帮助确定敌通信的方向。进攻司令部还与亚历山大的野战分队保持经常联系。在亚历山大现已建立了一个非常有效的测向网,由分布往西起阿拉伯堡,东至德尔塔地区巴尔蒂姆埃及沿海的三个测向站组成。因此,不管敌人的密码呼号和频率怎么变动,我们的无线电员很快就可确定和识别敌人发射无线电信号的地面站或信标台。就象在北非一样,我们在中东也遇到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当地阿拉伯人总要拿走电话线。另一方面,马耳他岛分队也没有能力架设两个间隔足够大的测向台,以形成交叉定位的良好基线。因此他们不得不与大陆的分队保持不间断的联系。Y组织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各分队之间应能迅速地协助对方测定敌电台方位。我十分羡慕在英国的同行,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先进得多。

   野战分队每天都可接到阿尔及尔和开罗司令部发来的有关敌通信呼号、频率、部队调动以及应该监听的频道等重要细节情况,这样做有助于他们的破译和整编工作。另外,我们同英国本土的Y部队之间也保持着重要联系,以便互通某些基本情况。德国空军的轰炸机、俯冲轰炸机、重型战斗机和侦察机在地面或海洋上空与调度台通信中,或空军与海军之间的协调时,过去使用“LM”编码,现在改为“奥卡”编码。“奥卡”码每日都按更换表更换,所以很难把它们“猜透”,因而布莱奇莱得到的及时帮助是十分宝贵的。现在德军使用的电码种类很多,为简练和保密起见,我们都以乐器的名称命名。“紧急无线电信号”专用于与空中海上救援有关的站、船和飞机;陆军联络部队之间的地对地通信也有一专用电码,飞机有一种情况报告专用码;向气象站报告时使用“弗拉克”专用码;另外运输机和军邮班机有另一种电码等等。最终,我们的码名“交响乐队”演奏了一曲“埃尼格马变奏曲”,它能与任何乐队媲美。

   地中海轴心国空军的活动自一九四三年初起就已减少,并且还在不断减少。但在突尼斯失陷之后的六星期中,我们获悉,在我们战区的德国空军正在进行重大改组,飞机实力由八百二十架增至一千二百五十架。这些增援飞机大部分配属给包括希腊、巴尔干的东南司令部,德国人所以这样配属,主要原因是由于盟军那个被称为“绝无其人” [ 译者注:此为一本小说的名字,它描写了英国在二次大战期间如何将一伪装成携带秘密信件的陆战队军官尸体扔在海里,故意让德军拾到而获假情报的故事 ] 的锦囊妙计使德国人误信东地中海是盟军最可能的登陆场。

   凯塞林知道两栖登陆作战成功的先决条件是要掌握空中优势,作为一名飞行员,他预见盟军的登陆场不会选在战斗机掩护范围之外,因此,他要求轴心国空军保证对整个地中海盟国舰船的活动进行系统的侦察和跟踪。对我通信情报部门来说,这意味着更要强调侦听和迅速破译敌侦察报告,因为象以往一样,这些报告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轰炸机的攻击。敌人通常选在黄昏时轰炸,他们认为白天轰炸太冒险。

   作为进攻的前奏,盟军集中兵力对西西里岛进行了大规模空袭,并日夜对敌机场进行不断骚扰,敌远程轰炸机被迫从意大利南部和撒丁岛撤走。到六月底,敌人在意大利的靴跟地区 [ 译者注:意大利南部形如皮靴 ] 进一步撤军,Y部队仔细地记录了敌轰炸机后撤到格罗塔加尔、维特尔博、钱皮诺和福贾机场时的每一行动。我们也注意到,我们的老朋友德军第26轰炸机联队也将其He.111型飞机从撒丁岛撤到法国南部较安全的地方,第100特别联队这时显然早已转移到这里了,第26轰炸机联队是德军在地中海的鱼雷轰炸机部队。Y部队同过去一样,与照相判读员密切联系,他们证实了敌人的后方机场新到达了大批部队。

   盟国的轰炸机毫不留情地袭击了科米索、杰比尼、卡斯特尔维特拉诺和特拉巴尼等地的机场,以及墨西拿和卡拉布里亚的勒佐港。除此之外,它们还对更靠北部的斯培西亚、里窝那和福贾机场等目标进行袭击。根据“朱克曼”计划,盟国还特别注意切断敌交通线,罗马、那不勒斯和福贾等城郊的铁路枢纽都遭到盟军不断的轰炸,从而紧紧扣住了意大利铁路网的脖子。为了进一步破坏轴心国的后勤补给,采用了新技术的远程轰炸机从英国起飞,对意大利北部的重工业设施进行了袭击。我们从第162、192中队和美国“雪貂”中队的调查飞行和照相侦察材料,敌机通信报告网和其它地面组织的通信等来源中获悉了敌人雷达站的详细位置、类型和探测效率,并且都作了详细的记录,根据上述资料,作战研究科编制了标明敌雷达站探测距离和我最佳接敌航线的各种图表。为协助完成此任务,我们在北非很幸运有R.V.琼斯博士的同行中最能干的人之一,作为我们对付敌人非莫尔斯通信的科学顾问,他叫埃里克·阿克曼,是一位非常热心和大胆的青年人。他在西部战线对敌人雷达信号曾进行过多次飞行调查。

   我们已发现,德国人在一些战略要地架设了一种更先进的远程雷达——“瓦塞尔曼”雷达,比“爱神”雷达的探测距离更远,远程通信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已给它取了个绰号,叫“烟囱”,因为它的天线形状象烟囱。当敌人装备“灯光设备”或机载雷达的夜航战斗机到达本战区时,我们也向我方轰炸机部队发出警报,它们的出现给我们第205大队的轰炸机增加了新的危险。

   在进攻西西里岛之前数周,盟军的战斗轰炸机竭尽全力摧毁在预计登陆地段的敌雷达设施。空袭之后调查机进行检查,看看哪些雷达站已无法使用。在进行这些危险的搜索飞行时,有些飞机未能返航。我们从埃尼格马通信中得知,轴心国仍无法确定我们的预订登陆场,为了让他们继续猜测,我们也袭击了西西里岛北部沿海的雷达站。美国空军对桃米纳的圣多美尼各旅馆进行了猛烈轰炸,德军司令部就设在这个旅馆中。

   当我军进行火力准备时,拉马萨和马耳他岛的无线电话侦听分队听到德国战斗机中队恼羞成怒的状况,他们无力阻止我强大的轰炸机编队长驱直入墨西拿海峡和西西里岛的机场。敌Me.109型战斗机和Fw.190型机发现,要穿过盟军战斗机掩护群攻击美国B-17型轰炸机越来越难,甚至使用航空炸弹也阻止不了它们前进。他们飞机的数量和质量都不如我们,对此,他们心里很清楚。他们在北非人员和武器装备损失惊人现在也开始显示出来了。由于缺少零配件,他们越来越多的飞机不能飞行,新到的飞行员中,许多人不如在沙漠战斗过的那批飞行员那样能干,他们缺少什么战斗经验,我们总能看得出来(对盟军飞行员也一样)。侦听员也许能听到敌中队长冷静地听取发自科米索、杰比尼或特拉巴尼引导台的命令,指挥台或许正在告诉他们我攻击编队的网格坐标位置,并引导他们接近目标:“‘家具车’(即盟国轰炸机)向北飞行、高度很高。编队零二五,注意喷火式飞机!”

   “消息收到。”

   盟军的飞机编队可能已被“爱神”雷达网发现。驻诺托和埃里斯的德国无线技术侦察站也可侦听到我们战斗机的无线电通话。

   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入侵的飞机,他们的无线电话中就会出现一片命令、鼓励和喊叫的喧闹声,常常闹到歇斯底里的程度。我们也象敌人一样在倾听着对方所有的通话:

   “注意,你后面有一架喷火式飞机。”

   “你在施放雾化尾迹。注意,飞低一点。”

   “小心——下面有轰炸机,多得很。”

   “赶快飞入云层。”

   “天啊,你到底是飞得慢一点啊!”

   “我被击中了——准备跳伞。”

   “海恩斯,注意!在你背后二千英尺高度有喷火式。”

   地面引导台的声音不时插入,他们对战斗机作指示通常都用战斗机密语:

   “返航时注意观察。敌战斗机在南部沿海,高度六千五百英尺。”

   “灯塔上空七千英尺处集合。”

   “敌战斗机在圣保尔以北二十英里,朝你飞来。”

   “喷火式飞机正在飞离你。返航,降落。”

   有时,甚至在遭遇之前就会听到某飞行员说由于发动机故障,正在返回基地。空中格斗时,似乎总可听到有些飞行员说:“我口渴”或可能说他的飞机“红灯亮了”,这些都意味着他的飞机的油快用完了,他不得不脱离战斗返航。我可以肯定,他们的中队长知道究竟是真的出了问题还是飞行员胆怯了。

   毫不奇怪,敌人的士气是很低的。我们从奥尔特拉通信中秋悉,戈林元帅命令“每个交战的空军联队中,要有一名飞行员因临阵胆怯而受军事制裁。”

   我们的侦听知道,他们也确有许多飞行员尽了最大努力。他们在突尼斯战斗中死里逃生,有时还带一个人,让他曲蜷在单座机的机尾一起逃出来。现在,他们在空中或地面上的损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他们在出航间隙的休息时间里,天气又是热得难忍,没有一丝微风来驱散西西里岛上的湿热空气。由于我第205大队的威灵顿式飞机对他们机场的轰炸,他们甚至在夜间也得不到安宁,多少个夜晚不得不在防空洞度过。

   德空军第77战斗机联队第1、2大队尽管有最老练的战斗机驾驶员约翰内斯·施泰因霍夫作为他们的司令官(他在战争中升为德国空军参谋长),他也无法驱散这片笼罩他们部队的阴云。第51战斗机联队和第54战斗机联队的处境也同样不妙。使他们更为苦恼的是,戈林又把第2航空队指责了一顿:“同在法国、挪威和俄国的战斗机驾驶员相比,我不能不蔑视你们,”戈林说,“我要求你们立即振作精神。若不马上改进,从司令官到飞行员都降为士兵,到东部战线扛枪杆去。”既便是最爱国的纳粹分子,听了这番话也难打起精神。

   我们的战俘审讯人员也察觉到敌人中的失败主义情绪。西西里岛将成为纳粹在斯大林格勒和突尼斯之后的又一次失败,他们的意大利盟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盟军的轰炸机不费吹灰之力,就迫使潘特莱里亚岛堡垒内的守军举手投降,这件事严重地削弱了德军的士气。

   自到沙漠的最初日子起,德国空军与意大利空军的关系一直不好。成立联合司令部的建议总是受阻,结果他们至今仍在使用两个截然不同的控制系统。据我们估计,意大利得不到德国的雷达情报,因此他们根本不了解事态的发展。意大利人遇到不明国籍的飞机,往往要等到战斗机升空集结,准备追击时,才被告知这是一架德国飞机。除了在撒丁岛,意大利空军实力超过德军外,德国人在其它地方作战时,似乎从未想到还有意大利空军。到六月底,我们获悉,驻卡塔尼亚地区的意大利空军第8团的六个中队已减少到二个,但在撒丁岛还有六个中队。

   七月九日晚,进攻西西里岛的“爱斯基摩”战役正在进行中,不料风暴骤起,严重地影响了运送非洲盟军空降部队的滑翔机群。加上牵引滑翔机的驾驶员经验不足,结果只有少部分飞机到达预定空降场。有几架不幸落到离岸很远的海里,其它的散落在西西里岛南部,有些甚至还遭到自己舰只的射击,实际上只有十几架降到目的地,它们是由英国皇家空军牵引的。美国空军人员的导航技术之差,在地中海英军部队中引起了普遍的厌恶情绪。好在这次惨痛的失败,由于日后在西西里岛的平原上和山谷中的艰苦战斗,很快就被人们忘却了。

   在空降作战的同时,主攻部队闯过了狂风大作的海洋,开始在滩头登陆。美国第7集团军对利卡塔至斯科格利蒂的地域发起攻击,英国第8集团插入帕基诺半岛至锡拉丘兹一带的海滩。艾森豪威尔在写这一段经过时评述道:“至今为止,历史上尚未出现过规模如此之大的两栖登陆作战。在数英里长的海岸当面集结了数百艘舰艇,部队象成行的蚂蚁似的涌上滩头。”由于我们对敌机场和降落场进行了不间断的轰炸,德意战斗机无法起飞,当时在西西里岛竟没有一个能正常工作的机场。我们侦听员们听到敌机不断转场的情况,因此在进攻的最初阶段,我们几乎未遇到敌战斗机的对抗也就不足为奇了。轴心国的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对我进行了零散的攻击,但是它们很难通过我们战斗机的巡逻掩护线。我方战斗机是从突尼斯和马耳他岛这个不沉的航母、以及戈佐岛和潘特拉里亚岛起飞的。敌人的空战对我登陆作战几乎毫无影响。实际上,恶劣气候和盟军第一次联合作战中不可避免的混乱,想不到比敌人的抵抗更危险。

   最初计划“爱斯基摩”战役时,曾考虑给沙漠空军配属一个无线电话野战分队,给美第7集团军也派一个野战分队。第三个野战分队配属给第4机动作战室,这个分队是由英国直接派出的。但是由于其它任务,我们无法为参加西西里岛战役的这三个野战分队派出足够的外语侦听员。沙漠空军司令布罗德赫斯特空军中将不愿放走第211大队的野战分队,他十分清楚,西西里岛登陆的最初胜利依赖于有效的战斗机掩护,而这又离不开早期预警。进攻最初几天,我通信差,雷达探测距离短,目标识别困难,前线作战因此十分需要Y部队。第1机动作战室的人员不熟悉战场条件,于是决定在他们习惯了当面之敌以前,第25野战分队继续配合第211大队的前方引导员工作,搭乘他们从马耳他起飞的杜普拉斯3式飞机。直到战役后期,第2野战分队才交给第1机动作战室。

   我们未曾打算让无线电话野战分队在“大举进攻之日”随部队行动,我们认为进攻初期,只有在马耳他岛保持较大的野战分队,我们才有力量处理发自西西里岛的无线电话和无线电报通信。但后来证明这种部署是不明智的,因为在“巴克”登陆地域的前方引导员们已习惯使用无线电技术侦察的战术情报,他们对马耳他岛的情报未能及时送到他们手里,感到很不适应,他们只得尽可能地利用“拉格斯”号指挥舰上的Y小组。

   再向西的“戴姆”登陆场上,美国人没有想到野战分队这么快就会调来,他们毫无准备,在突击阶段中,也未在指挥舰上安装监听设备。西西里战役后期,第23野战分队才从邦角撤出,被派到美军第12空中支援司令部,但这时敌人的战斗机和战斗轰炸机部队早已撤到意大利大陆,因而未能截获到多少有价值的无线电话通信。美国人不像沙漠空军,他们虽渴望得到远期的无线电侦听情报资料,却一直未充分重视无线电通话侦听资料的战术用途。

   德国空军为了对付盟军在意大利和西西里岛的夜袭,他们增加了双引擎夜航战斗机部队的实力,特别是住那不勒斯地区。只要他们敢于冒险起飞,保卫巴勒莫和墨西拿,我们都侦听。但现在从侦听到的敌夜航战斗机通信中,除可得知他们活动的大概时间和地点外,其他有用的情况不多。但我们从克里特岛回来的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部队身上可得到一些补偿。这些部队虽然注意保密,但飞行员话多,他们的通话就比较有用。为制止盟军进攻从希腊调来的三十架Me.109型战斗机增援部队也是如此。

   如果敌轰炸机和战斗机活动较少,不利于侦听的话,我们可利用敌运输机部队的通信。我们日夜对敌集结待机地域、港口、桥梁和墨西拿渡口连续轰炸,迫使敌人向西西里岛大规模空运增援部队和补给。战役后期,他们的运输机部队还承担了从西西里向意大利本土撤军的任务。我们仔细地监听敌Ju.52、Me.323、Ju.290和SM87型飞机在整个战区的活动。他们的活动在我进攻前夕达到了高潮。直到战役末期,他们的空运才出现第二个高潮,那会儿他们才有了一些可调动的飞机。Y部队在战役最后阶段,可准确地预报这些飞机的活动,盟军的截击多次成功。七月二十四日,我们的喷火式战斗机得到意外的收获,击毁了二十一架飞往西西里岛米拉腊的Ju.52型运输机。当时我们还在侦听中发现,在法国南部有大量用于人员运输的滑翔机活动和跳伞训练,侦察照片也证实敌人在那里集结了一百多架滑翔机,但德国空军发现在西西里岛战役中不适使用滑翔机,最后未投入战斗。

   在计划西西里岛战役时,我们严重地低估了无线电通信量。特别联络分队发现大量奥尔特拉密码通信。战区内Y部队之间以及与英国本土的Y分队之间也有大量不断的情报资料交换工作。另外第276联队和第329联队每天还向各情报分发单位播发情报整编材料。战前的错误估计对计划以后的登陆作战是一个很好的教训。要知道英国皇家空军的Y部队在正常情况下只侦听轴心国空军的地面和空中通信。陆军和海军都有自己的侦听网,负责侦听轴心国的陆、海军的通信,特别联络分队则负责敌军种之间的通信。

   一旦我们无法破译敌人通信的某一部分或全部,就势必要延误通信情报的时效,不过在“爱斯基摩”战役中情报工作中出现的延误,更多是由于通信不良造成的。当我们无法迅速破译所掌握的报告时,海军就不能容忍,既使有时可能是因为敌人使用这种电码的通信量不够多。第1机动作战室在报告中反映了他们对通信不良的沮丧情绪:

   “早晨八时以前我们运气不好。Y部队收听到德国佬战斗轰炸机的无线电通话,知道他们将袭击奥古斯塔。有一德国飞行员问目标是不是卡塔尼亚时被告知:‘不是,我们首先袭击奥古斯塔,返航时袭击卡塔尼亚’。敌机在海岸外二十五英里处被我雷达发现,在此之前五分钟,Y部队已得到消息。但第25野战分队却得不到这里的答复,因为电话嗡嗡声太大,就把机器关掉了。结果我们未组织截击,四架Me.109战斗机,可能还有两架Fw.190飞机长驱直入,顺利地攻击了目标。”

   处理截获通信(原始资料或经整编的资料)的速度一直是最重要的问题,在遭袭击时尤其如此。

   北非战役初期,美国人曾怀疑Y情报的战术价值,但后来这种疑虑全被打消了。西北非空军司令部“吐埃”·斯帕茨中将在给第329联队司令G.V.科塔姆的表扬信中表示了他对无线电通信情报的重视:

   “英国皇家空军第329联队的组织和工作效能,对西北空军在北非各阶段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你和你们的人员表现了非凡的能力,我对你部下的访问以及你们极为井井有条的工作秩序都说明了这一点。你们秩序井然的工作无疑促成了作战的胜利。这说明了英国皇家空军第329联队的极大信誉。”

   有些遗憾的是,他只提及第329联队,而最大的荣誉可能应该属于第276联队,他们最先进驻沙漠和马耳他岛,并且组建了随舰Y小组。

   早在登陆之前,盟军就已获得明显的空中优势,但这并未减少夺取西西里岛战斗的艰苦,双方都拼死地阻止对方的增援部队。听第8集团军的老战士说,他们在其它地方从未见到德国人像在卡塔尼亚战线这样顽强,他们一直战斗到八月四日卡塔尼亚失守。八月十八日西西里岛战役正式结束后,盟国不得不承认,轴心国还是成功地将西西里岛的半数守军撤回意大利本土。对墨西拿海峡不断的海空袭击未能阻截住他们的撤退,主要原因是他们的防空火力集中、炮手战斗顽强,从而保证了如此大量的舰只和渡船安全通过狭窄的海道。

   这次战役使双方大伤元气。现在德国人需要重新组织地面部队,将其前线空军部队转场到意大利中部比较安全的机场。同时,盟国也在加快准备进攻意大利本土的“阿瓦兰奇”战役。进攻将在萨勒诺滩头开始,在此之前,要把德国陆军赶进“欧洲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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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