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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兹战役·第十六

罗兹战役·第十六

作者:温斯顿·斯潘塞·丘吉尔 ·英国

出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回忆录》《东线战争·第四

出自————《战争通史

  法金汉与东线——伊普尔——可靠的信使——亨奇的任务——兴登堡—鲁登道夫的问题——伊普尔:11月11日——法金汉的第二个想法——从托伦挺进——罗兹战役——运气转折——舍弗的功绩——罗兹战役的结束——塞尔维亚的战斗——波蒂奥雷克的新进军——科卢巴拉    河之战——塞尔维亚的反击——高加索——土耳其的大灾难

  01

  11月8日上午,冯·法金汉将军在梅济耶尔新司令部与战地铁路局长商讨自西线运大军往东线的问题。格勒纳上校告知他说,横贯德国的4条铁路复线可以同时运输4个军。每个军需有40列火车运送,4天半以后抵达目的地。具体安排是,2个军从右翼起运,一个军从中央出发,还有一个军则从战线左翼启程。如有必要,他甚至可以用单线铁路运送第5个军;不过毫无疑问,要将数量如此众多的部队从前线同时后撤,那就办不到了。整个铁路运作可以周而复始地进行,想维持多久都行。

  东方战场当然亟需增援。德军自华沙被击退只能是俄军发动最大规模猛攻的前奏。奥地利军士气极度低落,组织涣散,康拉德不断地指责盟友不提供援助,甚至,说他们背信弃义,兴—鲁运用有限的兵力屡建奇功,并将继续给敌人以机动和沉重的打击;但是人数上的多寡悬殊似乎是压倒性的。从10月的第3周起,德军最高司令部就获悉了波兰南部的撤退,法金汉无疑一直知道他们的需要,他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本人当时正陷入无休止的伊瑟河之战。他遏制着自己的雄心,现在只希望占领伊普尔。达到这个目的不是战略上的收益,甚至不是战术上的收益;让那一片容易受到炮击的陷阱留在敌人手里,或许对德军更为有利。但是对英吉利海峡港口的灾难性进攻能够中止以前,需要有某种明确而又无可争议的重大事件发生。攻占伊普尔和隆冬的降临将为德国中止西线的进攻提供必需的托辞。因此非拿下伊普尔不可;其后格勒纳调度的火车就可以运送起码4个军去支撑、实际上是去恢复东线的平衡。

  但伊普尔是牢不可破的。虽然久遭狂轰的痛苦折磨,黑格和他所率的英军第1军仍以不屈不挠的精神坚守每一个据点。德国年轻志愿者的4个新军毫无结果的进攻,似乎根本攻不破防线,他们自己反而碰得头破血流。德军将领不知道英军顽强的步枪防线是多么单薄,或者守军枪弹的储藏是多么匮乏。10月31日,法金汉在靠近盖吕韦尔特的地方获得了安慰奖。当日下午,道格拉斯·黑格爵士的防线实际上有一段时间被突破了,那里没有部队可派,他认为必须跨上他的马,与五、六名下属军官扛着军旗,冒枪林弹雨沿梅嫩公路缓慢前行。同一天,一个德军连队的幸存者,穿过一个只有死人的缺口,发现自己已深入英军防线一段距离了。他们听到身后有战斗正在进行,意识到已处身于敌军中间。他们可怜的军官四处找寻对方高级军官向其投降。最后,他向一名中士和几名匆匆武装起来的炊事兵放下了他的武器,当这批战俘走向后方时,这名军官问道,“可是你们的部队在哪里?你们的后备军在哪里?”押解战俘的人员太少,没法向他道出真相!

  不过,法金汉斯知道的一切就是,年轻的军团受到了遏止且死伤累累。现在必须使用最精锐的部队。一个新组建的军,其中包括一个普鲁士警卫师,拟于10日(最终在11日)发动决定性进攻,作为22个师最后攻势的一部分。此战必须占领伊普尔,然后“挥师东进”!于是在11月8日这一天,在倾听了铁路局长的报告后,他派遣一名信得过的军官,从梅济耶尔出发前往克拉科夫的奥匈军司令部,要将一封重要信件交给康拉德。

  关于这位送信军官,我们以前听到过他的名字。他就是亨奇上校,9月9日他沿德军防线前行,这成为了人们永远铭记的马恩河战役结束的标志,有证据表明亨奇那件事情上并没有超越他的职权范围。我们再次发现他处在纷纭事务的最为重要的中心,肩负了最为棘手、责任又极为重大的使命。这一次他传达的命令是书面的。

  “立即前往奥匈军司令部,向康拉德·冯·赫岑多夫将军口头报告如下,‘我军在西线进攻的整个过程只能允许我派遣3个骑兵师和4万名步兵增援东线,本人对此深感遗憾。西线的任何进一步削弱,都将对我们在东线进行决战的条件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尽管如此,我仍希望在大约两周内使东线得到五六个军。自然,这批大军,必须使用在最有效的方向,也就是……沿维斯图拉河与德军第8和第9集团军的强大的特遣队通力合作。确保这一军事行动成功的首要条件是,奥匈军与战斗在维斯图拉河岸上的德军部队必须将俄军限制在河的左岸……并调更多的军队向左岸攻击。’” [ 原注:德国官方史,《世界大战》(Der Weltkrieg)(国家档案馆),第6卷,第3—5页。 ]

  亨奇上校于11月10日下午抵达康拉德的司令部。对他的话有如下的记录。

  “冯·法金汉将军深知,对俄国取得决定性胜利是何等重要。但是全部德军铺开在从孚日山脉到海岸的战线上,距敌100码到200码不等。德国人很想得到奥斯坦德,以便成为德国潜艇的战时军港。因此,对最高司令部来说,重要的是把协约国军赶回敦刻尔克。比利时人制造了泛滥的洪水,其结果是第3后备军不得不后撤。我们希望拿下伊普尔。如果做到了这一点,英军和法军必然会后退。如果进攻达不到预期的成功,冯·法金汉将军也仍将匀出一定数量的部队调往东线。不过这样一来,德国就把主动权让给了法国。因此,德国部队就必须纵深集结,各集团军必须有后备军为后盾,以防敌人突破。形成这种纵深布局需要时间。冯·法金汉将军希望最迟能在两周内派遣5个或6个军。此外,他认为,第8集团军,虽已抽调了两个军,仍可能再腾出一些兵力,即使削弱东普鲁士防线也在所不惜。他希望,此次以12个普鲁士军自托伦方向开始的军事行动,可以带来决定性胜利。” [ 原注:同上书,第6卷,第5页。 ]

  康拉德问,德军何时能抵达东线?亨奇回答,“约在11月22日。到那时我们4个军同时下火车。”

  于是,康拉德说,德军第9集团军的进军日期已定在11月11日。问题是此次攻势是否要如期发动,或者是否应等到德增援部队抵达以后再进攻。亨奇的答复是,他的上司尚未获悉“东线高级司令部”拟定的进攻计划;不过德军最高司令部正考虑是否在托伦附近投入额外的5或6个军,以便从北面施加压力,迫使俄军向东南退却。他认为,“它与第9集团军现在想以13或14个师的兵力单独实施的行动必定是同一军事行动。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告知鲁登道夫将军说,有5个或6个军的援兵将于大约两周内到达;至于是否等待这批援军的到来,全由他定夺。”

  图44、兴—鲁的问题,1914年11月。

  5 or 6 Corps From France,五六个军自法国;Breslau,布雷斯劳;Bug,布格河;Miles,英里;Narev,纳雷夫河;Oder,奥得河;Poland,波兰;Posen,波森;Silicia,西里西亚;Thorn,托伦;Vistula,维斯图拉河;Warsaw,华沙;Warta,瓦尔塔河。

  谈话表明,不是法金汉并未将“已经决定和行将开始的军事策略”告诉亨奇,就是“亨奇保守了秘密”。谈话也表明,亨奇又一次受遣执行一桩本末倒置的使命。9月份,他本当在访问克卢克之后再访问比洛;而在11月份,他也应该先见兴登堡然后再见康拉德。

  11月9日,兴—鲁恳求德军最高司令部给予增援,以执行东线新的攻势。亨奇被告知,在回途应经过兴登堡的司令部,以讨论局势。法金汉于当晚答复说:“我希望能在两周内增派4个现役军供东线使用。”他不着边际地补充说,“与此同时,任何可能的局部胜利都有重大价值。”现在兴—鲁必须决定:他们是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于次日早晨启程进军呢,还是等待两周,以便和所承诺的援军一道作远为有决定意义的进攻行动。这个难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法金汉的电报明白无误地做出决定,重担放在援军肩上。静候援军的到来必定是颇具诱惑力的。可是等到援军抵达时,俄军势必早已布满了波兰突出部分的凸突部,而且可能业已进入西里西亚边界一定距离了。

  第9集团军的任何迟钝,只会鼓励俄国大公认为德军已在东线遭到决定性的失败。俄军的整个冲力将压向敌国领土,在这种情绪下,他们很可能忘记或者无视他们将冒德军从北方设防区发动反击的危险。争论的结果倾向于赞成将反攻延期,直至敌军更深地进入和德军兵力倍增以后。但是假若德军等候了两周,而4个军没有抵达,或者仅零星抵达,那末俄军的入侵将使形势变得十分严峻。俄军将建立起保护他们右翼的坚强阵地;他们或许将切断波森与克拉科夫之间的某些铁路。危险将变得更大、更突出,但对付它的办法可能实际上毫无改进。无论如何,兴—鲁已经把他们新攻势的开始时间定在拂晓。他们决定采取原来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制定的计划。事态发展证明,他们这样做是明智的。

  1914年西线战役的最后进攻在11月11日开始。德军向从贝蒂讷至北海的整个前线发起进攻。攻击的主力集中在伊普尔突出地区的三面。22个师的兵力,从比克斯霍特到弗雷林根,在前所未有的大炮火力的支持下汇合攻击伊普尔突出部。普鲁士警卫部队率先沿梅嫩公路两侧进攻。协约国的12个师,其中有7个英军师和5个法军师,并肩作战,在许多地方顶住了敌人的冲击。夜幕降临时,协约国军损失惨重,但防线实际上完整无损。此次战斗使法金汉的观点产生了变化:他不得不承认西线战役必须中止,而且是以失败告终。然而他的看法不再是调遣尽可能多的部队前往东线了,相反,他似乎已经理解了他自己在西线的弱点。此时他频频向德国皇帝提呈的报告表明,他认为德军至少已经遭受了最严重的精神失败。

  冯·普莱森将军的职责是总结法金汉每日呈送给德国皇帝的报告。他在日记中记录了自己对这些报告的印象。

  11月14日陛下的心情非常沮丧。他认为向伊普尔的进攻已经失败,因而对这个战役感到悲哀。无论如何,冯法金汉将军的报告称只剩6天的弹药了,这就是说到今天为止已只有4天的库存,这是绝对教人沮丧的事。如果还没有有利于我们的最后结果就离开那个地方,会是最严重的精神失败;原来就很不好的局势将因我军近日的惨重损失而雪上加霜。

  11月16日。宰相给我来电话:他非常关注在伊普尔的重大损失。希望我运用我的影响力来阻止投入主力以求突破敌人阵地的进一步企图……我对此也特相同意见。然而F(法金汉)不愿放弃对伊普尔的进攻,除非炮弹告罄。然后他才会将四五个军遣往东线。 [ 原注:同上书,第6卷,第93页。 ]

  然而此刻兴—鲁正在为实现此前承诺的援兵到达的确切日期而左右为难。他们于11月14日和18日发来的电报迫使法金汉做出明确的决定。11月18日他给兴登堡写了一封充满重大因果关系的信,表示他的观点已有所改变。在详述了他已经派遣部分增援部队之事以后,他说,“就能够预见的程度而言,如果有充分理由希望,增援部队的抵达将带来东线的最终胜利”,那末,将部队从西线调往东线的决定将变得容易做出。然而在当前,这一希望似乎毫无根据。在最有利的情况下,敌人可能缩回到纳雷夫河和维斯图拉河一线的后面,并被迫撤离加利西亚。这一局面,尽管“有巨大的政治重要性”,但绝不是决定性的。如果在此期间,他们西线之敌成功地迫使德军后撤,或者使德军不得不放弃西海岸,则上述成就无论怎样都是毫无价值的。“因为我们的最危险的敌人不在东线,而是英国,反对德国的阴谋与英国胜败共消长。 [ 原注:着重号系作者所加。 ] 如果我们要维持与海洋的接触,我们只能打击她。同样地,如果法国要保持她在西线的现有阵地,德国也只能抑制她。法国反攻希望的最微弱的复苏所产生的有害影响,甚至在德军9月撤退之后就已显现出来;这种影响主要应归因于德军增援东线而造成的西线兵力的削弱。”总参谋长以肯定的语气说出,“尽管有上述反对意见,但是最高司令部已经做出决定,从西线调遣军队……不能同时派遣,而必须一批接一批抵达。” [ 原注:德国官方史,《世界大战》(国家档案馆),第6卷,第95—96页。 ] 这就是伊普尔的成功防御战对东线产生的影响。这第二个想法使兴—鲁处于一场殊死战斗之中。

  图45、波兰北部开战形势,1914年11月。

  Austrian Second Army Arriving,奥第2集团军抵达;Breslau,布雷斯劳;Chenstokhov,琴斯托霍夫;Fifth,俄第5集团军;First,俄第1集团军;Fourth,俄第4集团军;Lodz,罗兹;Miles,英里;Ninth Army(Mackensen),德第9集团军(马肯森);Posen,波森;Second,俄第2集团军(沙伊德曼);Thorn,托伦;Vistula,维斯图拉河;Warsaw,华沙;Woyrsch,沃伊尔施。

  不知疲惫的德军于11月10日展开了向波兰北部的进攻。马肯森在贡宾嫩的战事中毫无建树,但在波兰南部的历次战斗中,他的作为为自己恢复了些许荣誉,现在当上了第9集团军司令。马肯森率左翼沿维斯图拉河挺进,并以该河为依托。其正面的冲击改成了斜面冲击;俄军第2和第5集团军在向西里西亚涌进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肩遭到了来自托伦方向的猛烈攻击。3天里,马肯森抓获俘虏1.2万余人,击退俄军右翼,使其陷入一片混乱,俄军各师甚至各旅分别遭遇了这一从意想不到的方向来的德军。15日和16日,第5和第6西伯利亚军和第1集团军的第2军全部投入战斗,损失惨重,据德方声称,有2.5万名战俘落入德军手中。所有的溃败部队向罗兹后退。围绕中欧的这个棉都,即将打响一场复杂异常的战役。俄国大公拥有人数上的极大优势,尽管德军机械程度高,效率高,还是遇到了大量俄军的对抗和阻遏,俄军是由其司令部的一位智囊人物指挥和调遣的,此人的智慧和军事艺术在欧洲堪称首屈一指。

  现在我们撇开双方兵力的调遣和战略部署领域,转而更详细地考察这一引人瞩目的战役。

  02

  兴—鲁向前推进得出人意料地快,其主力部队于11月15日与俄国第2集团军发生接触。第1后备军和骑兵师,就像游泳运动员用蛙泳姿势冲刺一样,直插俄国这个集团军的正面。其余4个军——即第11、第17、第20军和第25(后备)军——绕向右翼,到11月16日夜间几乎已面向南方正对着罗兹。这是名副其实的突破,是西线长久寻觅的突破。敌人的正面已被攻破,两翼暴露在缺口的两侧;此时侵入的部队准备撕开并掀翻整个防线。11月17日和18日两整天,德军挺进并在左右两个方向作战;战斗在缺口的两侧展开了。在北侧,战斗规模较小,我们不必多费笔墨;南侧的关键战斗则异常激烈。至11月18日深夜,德军已经包围罗兹。大概有15万俄军在三面防守该城。德军满怀希望地准备收网,网中至少有俄国4个军在战斗。11月18日夜间,所有的4个军被围在一长约16英里宽约8英里的区域内,他们的彻底失败似乎就在眼前。在诺克斯将军看来,色当之战和坦嫩贝格之战的结局似乎即将重现。

  但与此同时,在难以预见的事件造成的混乱中,尽管俄军在每个局部地区都连续遭到数量少得多的德军的打击,但俄军高级司令部的智囊人物继续清醒而坚定地发挥作用。11月17日夜间,正当战事高潮行将到来时,俄国大公命令驻守面南防线的整个第5集团军转过身来反方向进军,击退前来包围的德军的左翼,以拯救第2集团军。于是俄第5集团军在11月19日和20日整整两天向东北挺进;他们穿过了包围俄第2集团军的长方形区域唯一未合围的一侧。21日全天,他们都在与形成包围运动的末端的德国第25后备军进行恶战。德军背对俄国,俄军背对德国。在这一天,如果某位观察员得到一纸通行许可证,作自北向南穿过两军的旅行,那末他将在25英里的旅程中穿过8条分隔的战线,有的背靠背,有的面对面。一些军事权威人士将这一形势简练地比喻为三色冰淇淋。11月19日,俄国最高军事委员会从第2集团军获悉,“它的右翼已完全被包围,敌人占领了罗兹西南的几个点;第2集团军在每个方向均采取守势,它的全部后备部队都已投入战斗。”此后所有通讯都中断了。笼罩着俄军最高军事委员会的沉寂使他们感到陷入了可怕的凶兆中。

  在俄国大公命令第5集团军作反方向进军的同时,指挥西北前线的鲁斯基将军从他所辖的第1集团军左翼派遣3个半师向南进军,直捣包围俄第2集团军的德军背部。这支称为“洛维奇军”的部队,行动缓慢而次序混乱。出发的当晚就撤换了指挥官,次日又再次撤换。尽管如此,到11月21日下午,它的先头师(第6西伯利亚师)还是开始压向德军第25后备军的后方;与此同时,俄第5集团军的大量兵员从反方向向他们发起进攻。德第25后备军和第3警卫师的阵地,此刻看来岌岌可危,正如罗兹周围的俄第2集团军在11月18日夜间的处境一样。担任德军指挥的舍弗将军发现,德军不但未能围困罗兹城的俄国大军,反而遭到包围,四面受敌。德军的大胆迂回运动,不但使它的正面遭到拥有优势的俄军的攻击,而且使它和第9集团军的余部的联系被切断,且使其后方遭到4个俄军师的攻击。俄军封锁了德军的每一条退路。局面就这样完全倒了过来。德军所下的赌注之高,是战争史上闻所未闻的。他们没有获得成功,而当11月21日的黑夜降临时,看来他们悲惨的失败是确定无疑的了。

  图46、罗兹会战·舍弗所处的严峻形势,1914年11月21日。

  1st Turk.Bde.,第1突厥斯坦旅;43 Div.,第43师;6 Sib.Div.,第6西伯利亚师;63 Div.,第63师;Breziny,布雷日内;Fifth Army,第5集团军;Lodz,罗兹;Loviteh Force,洛维奇军;Miles,英里;to Lovitch,至洛维奇;XXV R(Scheffer),第25后备军(舍弗)。

  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11月22日整整一天,舍弗和他所率的3个德军师面对八方作战。我们不知道,他能向上级报告什么(如果报告了的话);不过无论如何,集团军司令马肯森,再加上兴登堡和鲁登道夫,都已明白,包围罗兹俄军的机会已经完全落空了。坦嫩贝格之战的结局绝不会在德军那里重演了。傍晚7时,舍弗接到命令:择最好路线撤退。看一眼军事地图就会明白,舍弗所率的6万德军被包围的程度,比当年受困于坦嫩贝格的萨姆索诺夫军队还远为彻底。而且,他们受到了人数占绝对优势的俄军的包围。就战略形势或地图所能记录的形势而论,德军的覆灭看来是确定无疑的了;事实上,华沙铁路中心已经得到准备好能够运送2万名战俘的火车的命令。

  但是现在有一条简单的战争真理不言自明:快刀能砍树木。11月23日拂晓,舍弗组织密集的部队向正北“洛维奇军”的方向前进。这一天,他的部队与第6西伯利亚师交战。该师出色地战斗了一整天;它的师长发现自己面临压倒多数的德军分三路纵队向他发起的进击,于是向四面八方呼喊求援。结果造成交通设备的极度混乱和无效。他不知道德军的这些纵队本身是受到俄第5集团军优势兵力的追击而退缩过来的。

  “第1军军长,”诺克斯说,“被恳求开始行动,但是他和他的部队已经被推搡得很利害,吓得不敢动弹了。他们——或许仅仅是他和他的参谋人员——已无精神力量作新的努力。他迟疑地不敢追击,最后决定请示集团军司令,而后者也毫无反应。”

  第6西伯利亚师也呼吁“洛维奇军”的余部迅速驰援,但是此时在俄军师长和军长的心中对德军的畏惧占主导地位,因而没能采取有效的措施。于是,舍弗在11月24日击溃了第6西伯利亚师。

  “该师发现自己遭到来自各个方向的纵向射击,便于24日上午放弃了阵地;当再发现德军已进入布雷日内时,竟纷纷作鸟兽散。”

  图47、罗兹会战·20日形势

  图48、罗兹会战·23日形势,1914年11月。

  1st Turk.Bde.,第1突厥斯坦旅;Aust.,奥军;Breziny布雷日内;Bzura,布祖拉河;Fifth Army,第5集团军;First Army,第1集团军;Gumbin,贡宾;Kutno,库特诺;Lask,拉斯克;Ldwr,后备军;Lenchitse,伦奇察;Limit of Scheffer’s Advance,舍弗进军到达线;Line of Scheffer’s Advance,舍弗进军路线;Lodz,罗兹;Lovitch,洛维奇;Lovitch Force,洛维奇军;Miles,英里;Ninth Army(Mackensen),第9集团军(马肯森);Plotsk,普沃茨克;Posen Ldwr,波森后备军;s=Sib.,西伯利亚师;Scheffer,舍弗;Second Army,第2集团军。

  西伯利亚师逃脱的官兵不到1500人。于是舍弗向西北前进,并在德第9集团军的第1后备军与第20军之间重新建立了阵地。他的士兵的战斗和行军至少持续了9天。他们几乎包围了一个俄集团军。然后他们自己被敌人的游牧部落完全包围了,但他们打开了出路,几乎没有枪炮损失,也没有人员被俘,并带领着几乎全部自己的伤员和1万名俄军战俘,经历了许多危险和阻碍,胜利突围。应该补充指出,在此期间天气特别恶劣,夜间气温降至(华氏)10度以下。据丹尼洛夫称:“霜冻日趋严重,寒风凛例,没有任何降雪和伴随降雪的升温迹象。”

  罗兹战役就这样结束了。战斗中,25万德军与五、六十万俄军相对抗;战斗中,德军仅仅未能成功地包围并俘虏15万俄军;战斗中,俄军虽一度钳制并包围了6万名德军,但最后未能将他们捉住。眼下我手头没有关于此战伤亡的准确信息,但是我们肯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德军死伤3.5万人,俄军的伤亡则至少两倍于这一数字,外加2.5万人被俘。双方都尽力使自己摆脱这场可怕的遭遇。在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的情况下,俄军固守罗兹到12月6日,然后他们在华沙以南重新部署了防线。德军则与俄军战线保持紧密接触,并在没有进一步战斗的情况下,在适当时候占领了罗兹。

  俄军进入西里西亚的希望彻底失败了。

  03

  各协约国的内阁都想当然地认为,塞尔维亚在大战中将很快被奥地利兵力轻易地击溃。然而,当我们在8月的最后一周离开塞尔维亚军队时,已经没有一个奥匈帝国的士兵留在塞尔维亚领土上。奥军曾蜂拥而入,又被狼狈撵出。他们在德里纳河和萨瓦河浪费了士兵的性命,而这些士兵是加利西亚迫切需要的。战争出现了短暂的停顿。9月初,普特尼克的第1集团军的攻击越过萨瓦河,在匈牙利领土上危险地停留了一星期。波蒂奥雷克有能力将他们赶出去;但是他9月份的进一步努力在塞尔维亚军坚强的防御前失败了。不管他是率第6集团军越过德里纳河去威胁普特尼克的左翼,还是试图从后面切断他的右翼,或者进攻其中坚部队,都同样被迫停滞不前,而且往往陷入积水低地中,损失惨重。双方的军队——塞军方面自1912年起就战斗不断——都已筋疲力尽。普特尼克受俄国敦促为共同事业作进一步出击,不惜长途跋涉攻入南波斯尼亚,以萨拉热窝为目标,构成了对奥地利第6集团军的交通线令人惊恐的威胁。波蒂奥雷克花了10月的大部分时间来驱逐这批突袭部队;但是他无法将他们赶出塞姆林,该地是在9月底被塞军占领的。最糟糕的是,奥国部队无力对付整个前线已经发展起来的壕堑战。到11月,波斯尼亚已经清除了塞尔维亚入侵者,塞、奥双方都在准备作最后的努力。

  图49、塞尔维亚形势,1914年8月底。

  Belgrade,贝尔格莱德;Danube,多瑙河;Drina,德里纳河;Fifth,第5集团军;First,第1集团军;Jadar,亚达尔河;Kolubara,科卢巴拉河;Krupanj,克卢帕尼;Liuboviya,柳博维亚;Loznitsa,洛兹尼察;Lyeshnitsa,列什尼察;Miles,英里;Save,萨沃河;Second,第2集团军;Semlin,塞姆林;Shabatz,沙巴茨;Sixth,第6集团军;Third,第3集团军;Uzhitse,乌日采;Uzhitse Group,乌日采兵团;Valjevo,瓦列沃;Vishegrad,维舍格勒;Zvornik,兹沃尼克。

  塞军主要受到一些谣传的鼓舞——俄军、甚至希腊军队,即将前来援助他们,一些英国海军和海军大炮实际上已经抵达。然而,普特尼克在大炮上处于劣势,而且弹药短缺,组织松散,加上数倍于敌人的死亡,因此他决定撤离大河的危险角落,退往瓦列沃和科卢巴拉河。于是主动权转到奥军手中。波蒂奥雷克的最后机会来了。他利用自己在奥皇圈子中未衰的影响力,从康拉德困难重重的军队中和他们共同的弹药供应处里一点一点地收集发动一场新攻势的本钱。他按照熟悉的钳形计划进军。到11月15日,普特尼克在亚达尔河之战中的司令部所在地瓦列沃落入奥第6集团军之手。塞军在奥军的进攻面前步步退缩,到22日波蒂奥雷克的战线已经跨过科卢巴拉河建立起来,他经过鏖战,以重大伤亡俘虏塞军8000人,缴获大炮40门。这无论如何是一次成功,或者是可以用此类词语来表述的情况。如奥地利史告诉我们的,到这里他满可以就此止步。

  图50、波蒂奥雷克的进军,1914年11月。

  Belgrade,贝尔格莱德;Drina,德里纳河;Fifth Army,第5集团军;Kolubara,科卢巴拉河;Krupanj,克鲁帕尼;Liuboviya,柳博维亚;Loznitsa,洛兹尼察;Lyeshnitsa,列什尼察;Miles,英里;Morava,摩拉瓦河;Nov.15,11月15日;Nov.9,11月9日;Obrenovatz,奥布雷诺瓦茨;Oct.30,10月30日;Save,萨沃河;Semlin,塞姆林;Shabatz,沙巴茨;Sixth Army,第6集团军;Uzhitse,乌日采;Valjcvo,瓦列沃;Vishegrad,维舍格勒;Zvornik,兹沃尼克。

  但是波蒂奥雷克的思想却充满了活力,尽管他对个人安全相当谨慎。他视塞军为溃败之敌,认为应予追击。贝尔格莱德近在咫尺,那里有一条中欧帝国渴望的铁路,是一条通往土耳其的大道。最重要的是,几乎就在他的掌握之中的、较近的奥布雷诺瓦茨—瓦列沃铁路终于为他提供了一条新的补给线,这对他当前已经不堪重负的在德里纳河以后伸展遥远的交通线具有无法估价的意义。尽管山上白雪皑皑、山下大雨滂沱、道路可怕、粮食缺少、士气低落、衣装褴褛、官兵忠诚不一,他仍然坚持前进。在继之而来的科卢巴拉河战斗中,奥军又向前推进了12英里。

  图51、奥军向科卢巴拉河的进军,1914年11月。

  Arangjelovatz,阿兰杰洛瓦茨;Belgrade,贝尔格莱德;Belgrade Detmt.,贝尔格莱德特遣队;Danube,多瑙河;Drina,德里纳河;First,第1集团军;From Budapest,自布达佩斯;from Budapest Fifth,第5集团军;Jadar,亚达尔河;Kolubara,科卢巴拉河;Loznitsa,洛兹尼察;Miles,英里;Ruma,鲁马;Save,萨沃河;Second,第2集团军;Semlin,塞姆林;Shabatz,沙巴茨;Sixth,第6集团军;Third,第3集团军;to Sofia,至索非亚;Ub,乌布;Uzhitse,乌日采;Uzhitse Detmt.,乌日采特遣队;Valjevo,瓦列沃。

  普特尼克的领导对他的坚强不屈的士兵来说是有价值的。他被迫做出了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毅然放弃了贝尔格莱德。他旋转他的右翼直至面向西北。他的左翼是十分重要的中心点,本应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但在奥第6集团军的压力下也被迫后退了。但当一切似乎就要丧失时,追赶的奥军本身也已完全精疲力竭,无能为力了;从此形势大变。奥军本可能开进贝尔格莱德;喜欢奉承的波蒂奥雷克本可以宣布把攻克贝尔格莱德作为对皇帝84岁寿辰的贺礼的。但是塞尔维亚民族,现在是它的军队,振作起来作最大的努力。老国王彼得手持步枪走进战壕,来到士兵们中间,向他坚强不屈的同胞们发出呼吁。奥军已成强弩之末;塞尔维亚军的反攻开始了。12月3日,塞军全面出击,第1集团军凶猛地攻击山区的奥军,第3集团军向中路挺进;北面的第2集团军则迎击波蒂奥雷克的垂死努力,以包抄其脆弱的右翼。塞尔维亚第2集团军势如破竹地向西北挺进,奔腾向前,威胁着要立刻切断波蒂奥雷克的取包围之势的部队。12月9日,经过将近一周的激烈混战之后,最外边的奥师被召回。从奥军司令部打出的电话说:“一切都已是徒劳。勿再作努力,我军务必后撤,正式命令将随即送达。”

  图52、塞军的反击,1914年12月。

  Arangjelovatz,阿兰杰洛瓦茨;Belgrade,贝尔格莱德;Danube,多瑙河;Drina,德里纳河;Fifth,第5集团军;First,第1集团军;From Budapest,自布达佩斯;Jadar,亚达尔河;Kolubara,科卢巴拉河;Loznitsa,洛兹尼察;Miles,英里;Ruma,鲁马;Save,萨沃河;Second,第2集团军;Semlin,塞姆林;Shabatz,沙巴茨;Sixth,第6集团军;Third,第3集团军;to Sofia,至索非亚;Uzhitse Detmt.,乌日采特遣队;Valjevo,瓦列沃。

  是时候了。波蒂奥雷克的军队已被截成几部分。其第5集团军龟缩在贝尔格莱德周围,挤在一起;塞军紧追不舍的第6集团军正拼命向沙巴茨逃窜。到12月15日,奥军向塞尔维亚发动的第3次攻击被击退,奥军处于彻底溃败状态,被迫越过科卢巴拉河,退到原出发地。这批受奥地利人憎恨的塞尔维亚养猪农民,为了惩罚他们几乎不遗余力,把一切一切都投入战争,奥地利编年史上因而又增添了这一最不光彩的、令人深恶痛绝的可耻失败。失败带来了一个有利条件,那就是波蒂奥雷克的完蛋。塞尔维亚抵抗的奇迹几乎不为忙于战争的世界所理解;但是那些知道得最详细的人也是最感到惊讶的人。

  图53、奥军从塞尔维亚退却路线,1914年12月。

  Belgrade,贝尔格莱德;Danube,多瑙河;Drina,德里纳河;First,第1集团军;Hungary,匈牙利;Liuboviya,柳博维亚;Loznitsa,洛兹尼察;Lyeshnitsa,列什尼察;Miles,英里;Potiorek,波蒂奥雷克;Putnik,普特尼克;Ruma,鲁马;Save,萨沃河;Second,第2集团军;Semlin,塞姆林;Serbia,塞尔维亚;Shabatz,沙巴茨;Sixth,第6集团军;Third,第3集团军;Zvornik,兹沃尼克。

  04

  本书有必要提及入侵高加索以执行青年土耳其蓄谋已久的计划的土耳其军队的命运。恩维尔帕夏在执掌直接指挥的大权之后,将和平时期驻扎在亚美尼亚的(第9、第10第11)三个军集结到埃尔祖鲁姆,为加强力量又从巴格达调来一个师,又将第1军外加两个师从君士坦丁堡经海路调往特拉布宗。如此组成的土耳其第3集团军接近15万人;而在俄国那面的沃龙佐夫的兵力则因扩大加利西亚军队而减少。他只能聚集10万人。

  沃龙佐夫首先进攻。11月份,他穿越边界到达科普里库伊,距埃尔祖鲁姆不到30英里。在这里他与恩维尔的第11军遭遇。但是恩维尔的计划正在形成。在萨勒卡默什的俄军完全依赖于以梯弗里斯和卡尔斯为起点的铁路。以冯·谢伦贝格上校为参谋长的恩维尔,把德军通常的迂回运动,运用于这条至关重要的交通线上。在正面遏制俄军的同时,恩维尔派遣第9和第10军迂回他们的右翼,然后穿过入口通道袭击卡尔斯—萨勒卡默什铁路。其时,在北边相当远的地方,土耳其第1军正从乔鲁克河谷急驰而下,此时,他们也将逼近梯弗里斯铁路。值此季节,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的作战计划是有勇无谋之举。尤其是第1军必须在隆冬季节穿过8000英尺高的冰封雪冻的通往阿尔达汉的重重山口。

  新年到来之际,从事这些拼死努力的部队陷入了绝境。他们在漫天大雪中挣扎,只有穿过悬崖峡谷才可能前进,所以他们不得不在极可怕的缺衣少食的困境中忍受暴风雪的不停抽打,而他们的各纵队则在萨勒卡默什前线轮番遭遇俄军的袭击。元旦这一天,俄地方军司令官尤登尼奇最终将土耳其第10军逐出了与他生死攸关的铁路线。就这样,完全失去支援的土第9军被围歼。军长和他的参谋均宣布投降。向北50英里处,土第1军则在坚持完成它的异想天开的任务。它实际上成功地穿过了阿尔达汉出口,使俄军司令部感到诧异而吃惊。不过在那里这支部队已耗尽力量。俄军的反击把冻僵的、声喘吁吁的土耳其兵赶回了冰雪荒原,他们就是通过那里下来的。只有第11军在一段时间内发挥了作用。在卡拉乌尔安周围,他们至少在掩护第9军和第10军残部撤退的战斗中表现得很英勇,他们还取得了某些进展;但到了元月中旬,尤登尼奇就能够集中兵力对付第11军了。仅数日,该军便遭受惨重伤亡,随后被迫退往埃尔祖鲁姆,军事上遭受失败之余,还要承受冬日的严寒和饥饿的恐慌。

  这样,灵活机动和坚决果断的俄军防御战最终取得了圆满的胜利。到1月底,这场拼命游戏的命运被彻底地扭转过来。几乎原地不动的尤登尼奇,得到土军所忽视的那些因素的帮助,剥夺了土军因大胆策略和付出艰苦努力而本应获得的奖品。土军在自己的尝试中毁灭了。少数逃出者叙述了这场经历。单是在萨勒卡默什以北山区的俄军巡逻队发现和清点的冻僵的土军尸体就达3万具之多。至此,这年年底的高加索形势,在两周之内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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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