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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战役·第三十

海滩战役·第三十

作者:温斯顿·斯潘塞·丘吉尔 ·英国

出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回忆录》《1915·第二

出自————《战争通史

  01

  加利波利半岛伸入爱琴海52英里,其最宽处有12英里。 [ 原注:见原书第508页后插页,安扎克和苏夫拉海湾图,亦见原书第549页土耳其战场图。 ] 但是它的脚踝,即与大陆相连的地峡,在布莱尔村附近只有3.5英里;位于西南端迈多斯对面的脖颈处,宽度也几乎不足6英里。这个举足轻重的地区山峦绵亘、崎岖不平、沟壑纵横。四个主要山丘耸立在平地之上;环绕苏夫拉湾的半圆形山链有600或700英尺高;萨里拜尔山高度超过1000英尺;狭窄段对面的基利德巴赫尔高地的高度在600至700英尺之间;而离西南端6英里的阿齐巴巴峰有700英尺高。

  海峡之外的登陆地点比较少。山崖陡峭地落入海面,偶尔看到狭窄的冲沟。覆盖半岛表面的大多为灌木丛,间或点缀着一块块的耕地。整个地区泉水、地下水储量丰富,尤以苏夫拉湾附近为甚。另一个有实际意义的地貌特点也值得注意。从阿齐巴巴到海勒斯角半岛尖端的地貌是从海边渐渐升起的斜坡,而实际上这个重要无比的尖端处呈汤匙形,因此它的边沿可以在很大成度上抵挡海军的直接炮轰。

  现在即将开展的这场作战行动,对作战双方提出战争中最难计算和最难肯定的问题。面对由勇猛军队和现代武器防守的早有仔细准备的防御工事作大批陆军登陆,这种尝试从来没有人敢于想象,很有可能证实是完全行不通的事情。另一方面,两栖力量的神秘机动性同样令防御者感到危险和不安。我们已经清楚,利曼·冯·桑德斯将军知道一支估计兵力在8万到9万的陆军已集结在埃及的穆德罗斯或离其不远处。他们会在何时、何地发起进攻呢?显然选择只有三个,而任何一个选择都会带来致命的后果——亚洲海岸、布莱尔地峡和半岛的南端。其中亚洲海岸最有利于大部队的登陆和运动。如果选择布莱尔地峡,可以从海路和陆路切断半岛上所有部队的交通联系,这样用冯·桑德斯的话说,“提供战略决策的良好前景”。第三个选择,引用冯·桑德斯的话说,“加巴山每一侧的海岸狭窄地带作为登陆地点最合适速战速决,因为宽阔洼地上只有一条平缓高地从那儿笔直指向迈多斯。” [ 原注:利曼·冯·桑德斯,《在土耳其五年》,第80页。 ] 还有在半岛南端,海勒斯角附近的登陆地点可以通往阿齐巴巴峰,从那里可以直接控制狭窄段的堡垒,在这几个完全分离的潜在重要目标中哪一个将受到即将来临的攻击,敌人根本不知道。为应付这种不确定的、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的、却又至关重要的形势,德国指挥官被迫将土耳其第5军集团平均分为三支部队,每支部队有2万名士兵和50门大炮。无论哪个部队最先受到攻击,都要在对方优势兵力下坚守二或三天,直到增援到达。为了尽量缩短这一危险的间隔,这三处之间的交通条件,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有尽可能多的改善。道路修起来了,船只被聚集到海峡上的合适地点。然而事实依然是,利曼·冯·桑德斯只能首先使用已经平分的三分之一的兵力来迎击全部协约国军;而且战斗打响之后必须要等待三天才能有大批土耳其增援部队到达。

  然而,事实上,可供英国司令官选择的比利曼·冯·桑德斯必须考虑到的要少。伊恩·汉密尔顿爵士根据基奇纳勋爵的命令,他的军队不能卷入在亚洲的大规模战役,他既无兵力也无陆路交通工具来参与这样的战役。据判断,海军配备的小舰艇在此时不足以维持大批陆军在离穆德罗斯基地六七十英里的埃诺斯登陆以袭击布莱尔。这样,实际上供协约国军选择的进攻地点只留下半岛的南端。冯·桑德斯不可能知道到这一点,但他必须继续对准备对付所有三处的紧急情况。因此,在战斗打响的前夕,问题归根结底是可使用的英法联军的全部兵力(或两国政府还愿意提供的更多兵力)和占领着加利波利半岛南端的、有50门炮装备的、2万名士兵的土耳其军之间的三天战斗。伊恩·汉密尔顿爵士的任务是指挥陆军登陆,然后打垮或制服这2万兵力,夺取他们在狭窄段附近把守的重要阵地;他拥有6万名士兵并得到舰队的威力巨大的炮火援助来完成此任务。这是一场残酷的拼耗实力的生死考验。首先难以估算的危险是,冒着炮火登陆此举可能会完全失败。可以想象大批士兵上岸之前在船上就可能被击中,这谁也不能预言。但是,如果登陆成功,下一个危险就落到了土耳其人的身上:面对敌人的优势兵力,他们不得不尽力至少坚守三天。土耳其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优势到底有多大。这完全取决于基奇纳勋爵将动用多少兵力。但是,如果英法的兵力太少,土耳其人的抵抗坚持三天,那末优势的天平将对协约国军不利。第三或第四天之后,攻击者将耗尽突然袭击有利条件。他们的选择暴露无遗,而这种选择是无法撤回的。土耳其人的大批增援部队就会赶到,牢固的堑壕就会完成,进攻者最终将不得不对付从奥斯曼帝国各地调来抵抗他们的土耳其主力部队,因此,任何正确计划的成功关键在于开始时攻占的迅速和果断。

  02

  4月25日黎明,伊恩·汉密尔顿爵士开始了他对加利波利半岛的突袭。海滩战役的事迹曾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以后仍将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在大战不绝的牺牲和普遍屠杀的阴暗背景的衬托下,这次战役以生动的外形赫然耸立。作战行动的独特性质,不同寻常的两栖战斗的壮观,双方军队同时受到的迅速致命的危险程度,处于危急关头的最重要结局,士兵们——无论基督徒还是穆斯林——人人都了解其后果,下定胜利的决心,所有这一切构成了一段永垂史册的历史片段。在这里不宜详细叙述那一天各兵种的实况,要公正地介绍它们,需要写整整一部书:每一场海滩战斗都值得写一章,每一个营都足以写一页。这里只能追述其主要特点及其后果。

  伊恩·汉密尔顿爵士的计划是两路合击半岛南端。第一路由第29师在海勒斯角附近5处不同地点同时登陆,第二路由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团在迈多斯对面的加巴山附近登陆。这两路中的任何一路若取得实质性的进展都会影响另一路的进攻,它们都利用半岛此端只有两个土耳其师的有利条件。此外,法军将在亚洲海岸特洛伊遗址附近登陆,以便发挥暂时的牵制作用,皇家海军师登上运输船队由战舰护送,佯装将在布莱尔登陆。

  03

  利曼·冯·桑德斯描述那天早晨登陆消息来到时,加利波利城的土耳其司令部情绪激动的情况。

  一大早前来报告消息的军官面色苍白,很显然,虽然敌人的登陆已尽在预料之中,但一下子在多处进行登陆仍令他们大多数人大为吃惊,充满恐慌。

  “我的第一个感觉是,”他沾沾自喜地地补充道(因为哪一路是真攻,哪一路是佯攻,他完全被蒙蔽了。),“我们无需改变我们的部署。敌人选定的登陆地点正是我们认为最有可能被他们选中故而加强了防守的那些地点。”他即刻向他认为最危险的地方进发。“我个人目前必须留在布策尔,因为此地时保持半岛不被封锁有极端重要性。”他还立即下令在加利波利城附近扎营的第7师前往布莱尔。尽管已传来消息说半岛的另一端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斗,他还是让这个师和第5师一动不动地把守布莱尔战线长达一整天。直到当天晚上他才确信集结在克塞罗斯湾的军舰和运输船队只不过是作个假象,但即使此时他也只敢从这一重要地点通过水路派送5个营去增援在迈多斯那边受强大压力的部队。直到26日的早晨,登陆开始24小时之后,他才下令第5师和第7师的剩余部队从布莱尔乘船开往迈多斯,而他们在27日以前是无法赶到那儿的。因此用他自己的话说,“克塞罗斯湾的北部几乎已完全没有了土耳其军队,”最后只剩下“一个兵站的轻工兵连和几个劳工营”占据着沿山梁的空帐篷。“从克塞罗斯湾北部海岸撤走所有军队,”他写到,“就我而言,在当时情况下这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决定,考虑到半岛南部敌人的巨大优势,我不得不冒此风险。如果英国人注意到这一弱点,他们可能会大大加以利用的。”

  谁也比不了这位有才干的军人,他在这个紧要关头表现出来的对土耳其通过地峡交通线的担忧,这最清楚地说明地峡的重要性。根据这一事实,基奇纳勋爵的意见值得深思。“舰队一旦通过海峡,加利波利半岛上阵地的重要性也就结束了。”

  04

  我们必须再回到海滩战役上来。就海勒斯角附近的五处登陆地点而言,第88旅所在地,即靠近已毁塞德埃尔巴赫尔堡垒的“V”海滩被认为是最重要的。都柏林和芒斯特的燧发枪团和汉普郡团的2000多人拥挤在“克莱德河号”这艘专门准备运送登陆部队的轮船的底舱,将被运往离海岸几码以内的地方。按计划用两艘驳船作桥梁停在轮船与海滩中间这段水面,部队可以一个连又一个连沿着这条堤道迅速登上海滩。同时其余的都柏林燧发枪手则乘小船靠近海岸。抵挡这次突击的土耳其兵力不过四五百人,但是他们都机灵地躲藏在悬崖峭壁和废弃的建筑物中,有相当多的机枪防守,并得到水中和岸上的炸雷和铁刺网的保护。当爱尔兰军队从“克莱德河号”的底舱冲出,或当船只达到在水下的铁刺网时,他们就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炮火的歼灭性射击。船只要么由于被铁刺网阻止,要么由于浆手死伤而不能前行。驳船在水流的冲击下很难固定或停稳。冲出船外的士兵几分钟里就有一半以上被击倒。登陆船、驳船、跳板、水面,以及海滩边到处都是死人或垂死的人。然而,幸存者穿过铁刺网、越过海水奋力向前,少数人抵达海滩。与此同时,都柏林和芒斯特的燧发枪手毫不犹豫地从“克莱德河号”底舱,跳入这个屠宰场,直到上级官员下令才将他们阻止住。负责固定驳船和实际上也是负责制订“克莱德河号”使用计划的昂温指挥官和少数海军参谋人员,坚持在枪林弹雨中设法固定驳船和不停地放置跳板,而另一部分士兵以无比的英雄气概奋力抢救落水和垂死的战友,或者搭上岸路上的扶手。内皮尔在巴达霍斯海滩上永垂不朽的捐躯,再次展现壮烈场面。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整个登陆行动遭到了血腥的阻挡。幸存者匍匐在海滩边缘,要不是韦奇伍德指挥官装在“克莱德号”船头上的装甲车中队的机枪火力,他们可能已全被消灭了。旅长内皮尔将军阵亡,此时整个登陆行动停顿下来直到天黑。

  在“W”海滩进行的战斗同样可怕。在舰队的猛烈炮火之后,兰开夏燧发枪团由三四十只小艇连拖带划地送上了岸。土耳其人又一次将他们的火力保留到领队的登陆船靠岸的一霎那才射击。其后果又一次是毁灭性的。登陆的这个英勇的营没有被步枪、机枪、水雷以及地雷造成的重大损失吓住,涉过浅水,穿过铁刺网,以非凡的纪律,竟然沿海滩重新组成被削弱的队伍。从这个位置上,他们很难前进,要不是出现想不到的幸运事,这次进攻本来也会受阻。左侧,满载一连士兵的登陆船转变方向驶往泰凯角突出部位下方的一些岩石堆。此处登陆的士兵伤亡不大,他们攀登上峭壁,猛扑正在扫射海滩的土耳其机枪,用刺刀消灭了机枪手。这个营已登上沙滩的其余士兵得到了救援,设法移向悬崖的隐蔽处,爬上悬崖后稳稳地登上顶点。9点左右他们在此得到了伍斯特部队的增援,那天,他们逐步从这个方向赢得的立足点并稳步向外扩大。

  皇家燧发枪团在更近的左侧,他们在“无情号”(舰长H.C.洛克耶)最近距离的有效支援下,在“X”海滩登陆。紧接着,因尼斯基林斯部队和博德团随之登陆,经过激烈战斗和坚决冲锋占领了泰凯角上方的高地,从而建立起与“W”海滩登陆部队的联系。

  在“X”海滩以左1英里处,两个海军陆战队营在“Y”海滩登陆,无一死亡。入夜后他们遭到袭击,第二天一大早发信号召来船只重新上船。然而,他们将临近的重要土耳其军队吸引过来,从而在一定时间内帮助了其他几处的进攻。在战线的另一端,即在最右侧被称作德托茨炮台的旧堡垒附近的“S”海滩,另一个营轻松登陆,守住了一个孤立的阵地。当夜幕降临时,在“克莱德河号”上的剩余部队登上海岸,没有遭受进一步的损失。他们逐渐占领了“V”海滩的边缘和两侧的零星阵地。就这样,随着这一天结束,攻击的5处海滩都有了立足点,已有大约9000名士兵上岸。其中至少3000人伤亡,幸存者危险地抓住这些来之不易而且尚不稳定的立足点以及半岛的边缘地带。现在让我们看看第二路主攻的经过。

  05

  布置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团在加巴山附近登陆 [ 原注:见原书第508页插页,安扎克和苏夫拉海湾图。 ] ,其目的是切断半岛通往迈多斯的脖颈。与第29师在海勒斯登陆不同,这次非同寻常的突袭计划在黎明前发动,而且没有准备大炮。原希望趁土耳其军队在半岛顶端与第29师交火时,澳新军团可以在其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取得很大进展。进攻的安排是这样的:在驱逐舰的配合下,部队从船上和汽艇上分批陆续登陆,每一次派出1500名士兵。选定的登陆地点在加巴山以北半英里崎岖难行的地方,估计不可能有严密防守。但是,黑暗中长长的牵引船队迷了方向,实际抵达的海岸更偏北1英里,进入了一个悬崖突出的小海湾,此前称作阿里布尔努,后来改叫做安扎克湾。这次偏差导致进攻一个敌人完全没有料到的地方。实际登陆损失很小,事实证明了悬崖脚下是很好的躲避炮火处。

  另一方面,这次偏差使澳大利亚进军路线离开了从加巴山到迈多斯的广阔洼地,进入的地方地貌错综复杂,有深沟从萨里拜尔山向四面八方延伸。这次偏差也进一步拉大了澳新军团的进攻与第29师在海勒斯角进攻之间的距离。

  当小舰队靠近海岸时,土耳其的巡逻艇开始散射;但是澳大利亚士兵从小船跳入海水中或沙滩上,然后爬上悬崖峭壁,在幽黯但逐渐明亮起来的晨曦中驱赶在他们前面的土耳其军。驱逐舰近在咫尺又运来另外2500名士兵,几乎没用半个小时就有多达4000名士兵登陆。将近太阳升起,小接触逐渐发展为战斗,并移向内陆,天亮时已取得了相当的进展。到了7点半钟,登陆士兵总计已达到8000人。尽管射向海滩的步枪与大炮的火力不断增强,到了两点钟,澳大利亚的整个先头师——超过1.2万人——和两个印度山地炮兵连已登上海岸,占据了相当大一片半圆形的阵地。包括新西兰旅在内的第2师也随之而来,在24小时里总计2万步兵和一小部分大炮已稳稳登陆。

  06

  留下来面对协约国军大举进攻的无后援的两个土耳其师作了巧妙的部署。第9师的9个营防卫在从加巴山到莫尔托湾海岸线上可能登陆的地点;该师的其余3个营和组成第19师的9个营全都作为后备力量集中在迈多斯附近。在第19师流传着一个关于“命运之人”的奇特故事。4月24日,穆斯塔法·凯马尔总督命令他的最精锐的一个团,即第57团,在第二天早晨向萨里拜尔山(971号山)方向,进行野外训练。仿佛是命运注定,凌晨5点30分这3个营正要列队出发,第一次登陆的消息传来,随后又传来消息说大约一个营的英国部队已在阿里伯尔努附近登陆,正朝着萨里拜尔进军。在半岛南端指挥的萨米帕夏和桑德斯本人都认为阿里伯尔努的登陆是一次佯攻,于是命令穆斯塔法·凯马尔只是派一个营去对付。但是这位将军立刻占卜到这次进攻的力量和危险。他以自己的权力立刻命令整个57团外加一个炮兵连一起前去迎击。他本人手持地图,领着先头连徒步出发穿越旷野。路程并不长,过了一个小时他就碰上了在猛烈前进的澳大利亚军队前面败退的土耳其掩护部队。他立刻命令先头连摆开阵势发动进攻,他本人亲自在阵地上安装山地炮。他再一次毫不迟疑地未经上级批准就命令第77团加入战斗。到了10点钟,当土耳其总司令骑马来到战场时,所有在半岛南部的后备部队实际上已投入了战斗,10个营和所有的大炮进入抵抗澳大利亚军的激烈战斗。 [ 原注:在澳大利亚官方史中对此插曲有全面的描述。 ]

  随后的战斗既惨烈又混乱。四肢顾长、体魄健壮的澳新军团士兵在登陆时像一窝蜂地冲出船外,勇气十足地向内陆所有方向挺进,目的在夺取他们能得到每一寸土地。现在他们却遇到了一支部署得极好、指挥极其果敢的部队和不断加剧的炮火,在沟壑里,在岩石堆和灌木丛中,许多小型的血腥战斗战进行到底。没有人乞求活命,也没有人饶别人的命;几股被切断的澳大利亚军战斗到最后一人;没有一个受伤的或不受伤的人被土耳其人俘虏。

  同时,双方的增援部队迅速投入进退不定的不规则的战线。战斗通宵达旦越打越激烈。在双方实际战线上投入战斗的士兵有一半以上伤亡。25日午夜形势显得非常岌岌可危,战线后面严重混乱,伯德伍德将军和几位澳大利亚旅长建议立即撤回船上,他们认为此时必须做出决定,否则再也没有机会了。但是在这个关头,总司令表明他对澳大利亚部队的士气的判断甚至比他们自己最信任的指挥员的判断更真切。在海军将领瑟斯比提出的坚定劝告下,伊恩·汉密尔顿爵士以书面下了明确的命令:“坚持下去,坚持到底。”从那一刻起的随后几个月里土耳其帝国没有力量可以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赶出自己的国土。

  07

  4月26日的一整夜“V”海滩的情况一直危急。登陆点仍暴露在土耳其人步枪的火力下,进一步向前推进非常必要,否则便不可能取得任何成果。于是在26日凌晨,先以舰队重炮猛轰,然后命令都柏林和芒斯特燧发枪团和汉普郡团的剩余士兵攻击塞德埃尔巴赫尔的城堡和村庄。这两支英勇的部队不惧损失、不畏艰辛,前已连续战斗了24小时而精神饱满,坚决执行命令。他们在9点攻占了城堡,然后经过三个小时的逐屋争夺战,他们占领了村庄。再往前有一个防守牢固的土耳其棱堡。这几个疲惫不堪的营在展开新的进攻前停了一下,“阿尔比恩号”战列舰对这个棱堡进行了猛烈而持久的炮击。当炮击停止时,英格兰士兵和爱尔兰士兵混聚在一起,在共同决心鼓舞下,从分散的塞德埃尔巴赫尔房子里冲了出来,就在大白天他们集中力量奋不顾身地攻下了棱堡,杀死里面的顽固守军。这三个营剩余的士兵经历长时间的、一而再而三的、似乎不知精疲力竭的战斗,他们的坚韧性、他们的意志力以及他们的吃苦耐劳精神,创下了军事上的光辉业绩,在这两个岛屿民族的历史上,即使不是空前绝后,也肯定是罕见的。部队在海边重新组织,这些成功突击的准备和精神,是与对参谋官的纪念分不开的,他就是道蒂—怀利,也像沃尔夫一样,在胜利时刻阵亡,陆军以他的名字命名他为之牺牲的那个被攻占的堡垒。

  到了26日晚,形成了一条沿“V”、“W”和“X”整条海岸线的连练弓形,实现了与在“S”海滩登陆一个营的连接,这是胜利的成果,是英军继续从各个立足点向敌人施加压力的结果。由于土耳其军已是筋疲力尽、损失惨重和人员上的劣势,由于获得4个法国营的增援,协约国军占领线在27日改变为凹面弓形,进一步向前推进到从泰凯角以北两英里处至德托茨炮台一线。加利波利半岛的顶端就这样被咬了下来,所有的海滩登陆点都得到了保护,摆脱了受步枪的射击,在陆地上建立并巩固了重要的立足点。

  第29师的其余部分、皇家海军师和法国师也在26日和27日登陆,伊恩·汉密里顿爵士于28日命令从半岛顶端向克尔提亚村发起全面进攻。虽然土耳其人已开始得到增援和整顿,他们仍觉得这一天万分危急。抵挡登陆的部队损失惨重,各个营的人数已减少到500人略强。到了中午时分,土耳其全部后备力量已投入战斗。然而,英、法部队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迎着土耳其军的步枪火力向前推进。一旦进入汤勺地形的凹陷处,军舰上的大炮就帮不了多大忙了,而且他们没有时间建立起自己的大炮支援。因此到28日夜晚已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如果在28日与29日能够再投入法国、英国或印度军的二三个师的生力军,土耳其的防线必定会被击溃,一些有决定意义的阵地将会落入我们的手中。在这段时间里,布莱尔防线始终无人防守,只要能从海上登陆一支生力军,就将成为他们的战利品。需要的额外军团在何处?它是有的。它份内应参加这场战斗的,它本应在这场战斗中蒙受惨重损失。此刻它若能出现肯定就能获得胜利,但它却无所事事地呆在埃及或英国。

  下一步该轮到土耳其人了。源源不断的部队正迅速前去增援那两个受巨大压力的师。从布莱尔来的各师的先头团已陆续抵达。第15师由海路从君士坦丁堡去往基利亚利曼。第11师从亚洲海岸横渡海峡。29日和30日就在这种形势下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图10、海勒斯角。

    ——,路径;——–,水路(旱季除外);Achi Baba,阿奇巴巴;Boomerang,布梅伦峰;Cape Helles,海勒斯角;Contours Figured in Metres,廓线高度以公制米标出;decreasing about 7′ annually,年减少约7分;Detott’s Battery,德托特炮台;Fort,要塞;Helles,海勒斯;Kereves Dere,克雷韦斯河;Krithia,克里西亚;Lancashire Landing,兰开夏部队登陆;Magnetic,磁北;Morto Bay,莫尔托湾;Redoubt,防守阵地;S Beach,S海滩;saghir Dere,萨吉尔河;Sedd El Bahr;赛德埃尔巴尔;Tekke Bumu特克布尔努;The Haricot,哈里科特峰;W Beach,W海滩;W,西;X Beach,X海滩;Y Beach,Y海滩;yards码。

  08

  27日上午我们在海军部收到了德·罗贝克中将报告战况的电报。

  我立刻亲自将这份电报拿去给基奇纳勋爵。等到他见到电报时已有2.9万人登陆了,他表示心满意足。他似乎以为严峻时刻已经过去,一旦大批部队登上海岸,其余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但是在28日传来损失惨重的消息,其后收到的电报都表明战斗十分严峻和危急。于是,那一天我和费希尔勋爵一起去陆军部,我们联合要求基奇纳勋爵从埃及调拨大批部队去增援伊恩·汉密尔顿爵士,同时还要求在英国的其他部队待命出发。费希尔的请求雄辩而尖锐,我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基奇纳勋爵起先对需要更多部队持怀疑态度,但是我们表现出的明显的焦虑和惊恐打动了他。那天晚上他给约翰·马克斯韦尔爵士和伊恩·汉密尔顿爵士去了电报,指派一个印度旅和当时在埃及的第42本土师去达达尼尔海峡。

  为什么不把这些部队和其他一些部队在发动进攻之前调拨给伊恩·汉密尔顿爵士作为后备力量?这无论如何是没有道理的。否则把他们运往半岛的准备,本来能与进攻的准备同时完成,在海滩准备好接纳他们的时候运输船队就可以将它们运到半岛。这些增援部队总计有1.2万至1.3万支步枪,它们在28日就可以投入战斗,或者在29日凌晨重新进行攻击。然而,印度步兵旅事实上直到5月1日才登陆,而第42师的先头旅直到5月5日才下船。

  与此同时,土耳其人却源源不断地获得从各地赶来的增援部队和从海峡防御工事上撤出的大炮。到了5月1日,当地的德国指挥官佐登斯特恩觉得,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展开全面反攻了。在1日、2日和3日这整整三天里,他不断命令那些因行军或战斗已疲惫不堪的部队往前冲,作一系列殊死而互不联系的进攻,竭力想将协约国部队赶入大海。但是,即使伊恩·汉密尔顿爵士的部队不够强大无法向前挺进,它也不会让敌人赶出它的阵地。5月3日,土耳其的进攻在遭受重大损失之后被完全粉碎。土耳其人的第一批增援部队已经力竭,现在又轮到叙述协约国军了。滩头阵地已经建立起来;大量的供应物资、大炮和弹药也已经登陆。如果此时能够得到额外的、与这种新的形势成比例的部队,无论如何要在4日和5日重新发动一次对士气低落的土耳其人的全面进攻。而实际情况却是在6日之前无法开始进攻,部队如此短缺以致伊恩·汉密尔顿爵士发觉必须将澳大利亚第二旅和新西兰旅从安扎克地区撤往海勒斯角。

  新的战斗于6日上午重新开始,7日和8日两天战斗继续。战斗中有将近5万英法军和72门大炮,对抗他们的是土耳其的大约3万军队和56门大炮。结果令协约国痛苦地大失所望。在整条战线上他们只推进了几百码。英军和法军的损失十分惨重。从25日开始到8日晚停止,这段时间英军的伤亡人数将近1.5万人,法军至少有4000人。

  这场战役结束后出现的形势是严峻的。伊恩·汉密尔顿爵士的全部军队都被牢牢钉住在加利波利半岛的两个互不相连的地点上。他的两路主攻部队虽然有海上的联系,在其他方面现在彼此已完全隔绝。半岛上的关键性阵地一个也没有在我们手中。土耳其人的一条绵延不绝的战壕线横拦在英军和阿齐巴巴之间,阻断了澳大利亚军通往萨里拜尔山或迈多斯城的道路。这些战壕不断增加形成多条战线。由于法军被迫撤出特洛伊,土耳其在亚洲的军队可以不受阻挡地增援半岛。所有的英军后备力量,包括印度旅和第42师全投入战斗,在他们获胜机会失去后,这些部队均遭重创。每一个营的伤亡都很严重,目前办法没有弥补缺额的。即便向开赴战场的每一个师随后自动提供的百分之十的后备力量也没有给予第29师。9日,伊恩·汉密尔顿爵士报告说,只靠他手中的力量已不可能突破土耳其的防线,战壕战的态势已经出现,至少还需要增援一个军团。从国内征调补充参战各师所需要的新兵和明白地要求增援的新部队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随着协约国军队不断消耗和土耳其力量日益增强,将会发生些什么事呢?主动权和机会已经落到了敌人手里。放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场长期的代价高昂的战斗,现在肯定需要我们做出更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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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