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时期的海军(1815-1860)·第十一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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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时期的海军(1815-1860)·第十一

过渡时期的海军(1815-1860)·第十一

作者:E·B·波特 ·美国

出自————《海上力量——世界海军史

出自————《战争通史

   1815年至1860年海军的发展反映了美国和西欧的工业和科学革命。世界各主要海军开始从帆船、木壳、实心弹过渡到轮船、铁甲和装填火药的炮弹。结果,这段时间内军舰的外形、操纵手段及武备的变化比前300年还要大。虽然在此期间也有几次小规模战争,但陌生的各国新型海军没有在海战中试验过。

   一、美国海军的几次战斗行动

   1812年战争之后,美国没有象以往战争之后那样大幅度削减海军,没有这样做的一个原因是,全国都为海军的成就感到自豪。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需要它保护突飞猛进的对外贸易。在战争期间建造并在战后不久下水的74门炮军舰有:“独立”号、“华盛顿”号和“富兰克林”号。随后,又有9艘军舰被批准服役——但都是木壳帆船。虽然这一雄心勃勃的造船计划最后终止了,但美国建立了一支可观的海军,虽然它有点过时。根据超同类舰标准造舰的政策,美国于1820年以后建成的主力舰的武备标准是86门炮。庞大的“宾夕法尼亚”号装备了120门炮,下水时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军舰。

   没有经验的文职海军部管理不了如此扩展的海军。战争期间,被案头工作压倒的威廉·琼斯部长曾敦促国会成立一个海军三人委员会来协助他工作。1815年初,国会建立了一个这样的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对琼斯来说为时已晚,但对他的继任本杰明·克罗宁希尔德却有很大的价值。麦迪逊总统任命约翰·罗杰斯、艾萨克·赫尔和戴维·波特三位海军上校担任委员。早期的其他委员还有威廉·贝恩布里奇和斯蒂芬·德卡特上校。

   扩展了的美国海军初期组成几个半常备分舰队,根据需要派往世界各地,主要保护贸易。地中海分舰队又担负起以前派往那一地区的分舰队的任务:对付北非海盗国终年不断的骚扰。至1807年,美国拖欠了应向阿尔及尔交纳的贡金,所以奥斯曼帝国的代表又命令海盗船劫掠美国商船。1812年战争之后,国会向阿尔及尔宣战。总统派斯蒂芬·德卡特率领由9艘军舰——其中3艘快速帆船——组成的海军分舰队赴地中海。他的任务是,强迫所有北非海盗国就他们的非中立的不友好的行为作出赔偿;废除向阿尔及尔进贡的条约。

   似乎为了让奥斯曼帝国代表提前知道这次使命的严肃性,德卡特在途中俘获了两艘阿尔及利亚军舰。到达阿尔及尔后,他将新的条约呈送给帕夏(奥斯曼帝国在北非的官员),要求他必须同意不再劫掠美国商船,不再要求美国交纳贡金。德卡特命令这位阿尔及利亚统治者签署条约并严守条款,否则,他的其余军舰将要么被俘要么被毁。帕夏被迫签了字。

   接着,德卡特驶向突尼斯和的黎波里。1812年战争期间,美国私掠船曾将缴获的战利品送到这些港口,但海盗国后来将它们转给了英国人。德卡特的赔偿要求被同意了。的黎波里帕夏牢骚满腹地说:“他们为什么派这些野蛮的年轻人来与我们这些老字号国家商谈和平?”德卡特造访之后,又有一支包括74门炮的“独立”号在内的更强大的海军分舰队来到这儿,试图给北非海盗国一个强烈的印象:美国已经进入主要海上强国之列,不再屈服于他们的海盗行径。

   美国海军租用了梅诺卡岛的马翁港,其地中海分舰队一直呆到南北战争。二十年代,美国海军分舰队一直在地中海东部与萌芽于十年希腊独立战争的海盗作战。

   为了保护另一海盗出没地区的美国商船,美国建立了西印度群岛海军分舰队。至十八世纪后半叶,美洲水域的海盗大部分已销声匿迹,但在法国大革命和法兰西帝国战争期间,海盗再度兴起,尤以加勒比海和墨西哥湾最盛最凶猛。1810年之后,这一局面令人无法忍受。反抗西班牙统治的墨西哥、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与依然忠于西班牙的古巴和波多黎各派出大量的私掠船袭击对方船只。这些私掠船很快成了海盗船,既袭击敌人,也袭击朋友。

   出入密西西比河主要入海口新奥尔良的船只是海盗们的主要目标。由于大量向西移民,新奥尔良成为继纽约之后的第二繁忙港口。1819年,海军部长派海军上校奥利佛·哈泽德·佩里去委内瑞拉,说服其政府停止签发民用船捕押敌方船只的特许证。事实证明,这些特许证实际上就是海盗特许证。佩里完成了使命,但在返回途中身染黄热病病故。

   佩里的使命起了点作用,但显然还需要更直接的手段,1822年,美国海军建立西印度群岛分舰队。好几年中,这支分舰队完全忙于追逐海盗船、铲除寄生于加勒比海甚至墨西哥湾美国海岸的海盗窝巢。

   西印度群岛海军分舰队首任指挥官詹姆斯·比德尔准将发现,没有小艇,他就无法查明海盗的隐藏之处。他即使抓住了一帮海盗,美国法庭也很可能因证据不足而放了他们。他的继任戴维·波特准将比较成功,他得到了足够的轻载舰船。以前用于长岛海峡的渡船“海鸥”号最适用于在无风地带行动或穿越浅水湾及小港作战,因而波特常常在这艘武装明轮船上悬挂军旗。抓到海盗后,他通常寻求法律根据将其转交给这一地区的英国海盗猎捕队。英国猎捕队不诉诸民事法庭就立即将他绞死。但是好战的波特一直将手伸到波多黎各岛的法哈尔多。由于他的一个军官被暂时关在那儿,他就带着一支200人的部队登陆,要求市长公开道歉,否则就将这座城市从地图上抹掉。当他采取高压行动的消息传到华盛顿时,他被召回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法庭判他停职6个月。听到裁决后,他厌恶地辞去了职务,受命担任墨西哥海军总司令。1814年,成功地完成了使命的西印度群岛海军分舰队并入一支新成立的美国本土海军分舰队。

   至三十年代,靠军舰偶尔的访问是不能保护美国扩大与东方的贸易的。1831年,苏门答腊岛海边喀拉巴图的居民劫掠了一艘美国商船并残杀了许多船员,对海军保护的需要就明显了。第二年,一艘美国护卫舰带去一支登陆部队,摧毁了防御工事并烧毁这座城镇。

   1835年建立的美国海军东印度分舰队不仅保护了从中国到阿拉伯半岛的美国商业利益,而且支援了这一世纪里的一些最有成果的外交行动。从1840年至1842年担任这一分舰队指挥的劳伦斯·凯尼准将不时交替利用礼节、机智和炫耀武力,为美国获得对华贸易“最惠国待遇”的谈判扫清了道路,而英国是通过战争才获得这一待遇的。

   其它的美国海军分舰队在巴西附近、太平洋和西非海域活动。非洲分舰队是为了执行与英国签订协议,协助禁止奴隶贸易。美国国会于1819年已经认定奴隶贸易是一种海盗行为。几乎一开始,美国海军分舰队就致力于扶持和保护利比里亚共和国的诞生,以前运往美国的奴隶正被遣返回那儿。1824年,因为与英国就对悬挂美国旗的可疑船只进行检查的权利发生了争执,非洲分舰队全部撤回。美国对这件事情很敏感。此后许多年里,各国的奴隶船厚颜无耻地假借星条旗的保护,定期往返在大西洋上,有些船十分肮脏,人没看见它就能闻见其恶臭味。根据1842年的美英韦伯斯特-阿西伯顿条约,美国同意再次向非洲海岸派遣一支至少有80门炮的海军分舰队。双方同意只有美国军舰才能拦截和搜查悬挂美国国旗的船只。

   与美国海军保护贸易的功能紧密相连的是海军人员在勘探、测量和研究方面的重要贡献。十九世纪上半叶,没有哪一次航行比1838-1842年的美国探险队引起了更广泛的兴趣和更多地增加了人类对太平洋地区的了解。带着科学家和精心设计的仪器,海军上尉查尔斯·威尔克斯指挥的这支有6艘舰船的分舰队绕过南极洲,在土阿莫土群岛、社会群岛和斐济群岛短暂停留后勘定了今天的美国西海岸。威尔克斯关于这次远征的纪录成了畅销书,为海军赢得显赫名声。

   美国海军上尉马修·方丹·莫里对海洋学的贡献是独一无二的,他赢得了海上开拓者的美称。在负责海图仪器站(海军气象水文局的前身)时,莫里对旧航海日志作了研究。从这些材料里,他找到了研究世界各大洋不同季节不同地区的风、天气、水流、气温和大气压规律的最初线索。借助于许多国家水手提供的信息,莫里准备的海图中标明了最好的捕鲸场和各季节的气温、风、水流和天气情况。这些海图及配套的《航海指南及注解》——1814年出版的这本10页小册子随着再版迅速扩大到一千余页——标出了可以获得最大航速和最佳条件的最佳海上航线。例如,根据莫里的海图和《注解》,从纽约至加利福尼亚的平均航行时间缩短47天,一年可节省二百万美元。

   二、美国海军面临的问题

   除掉这些实实在在的贡献,美国海军的其它情况就难尽人意了。水兵基本上是从世界各地港口城市招来的糟粕,是一些无知之徒,甚至常常有一些流氓混杂其中。因此,说着不同语言的舰员常常不能相互交流,大多数人只会简单的体力劳动。当海军使用轮船推进器的时候,大多数人操纵不了,他们主要靠鞭子约束着。同其它海军一样,美国海军中经常使用的惩罚手段就是鞭笞,主要的奖赏就是烈酒。1812年战争之后,美国海军允许每人每天饮用半品脱威士忌酒。

   1812年战争中,美国海军中有许多有才干有骨气的军官。然而,他们都有一个坏习惯,为了一件丢脸或被认为丢脸的小事就要决斗。这一恶习使美国海军损失了几位杰出的军官,其中包括最受尊敬和爱戴的斯蒂芬·德卡特上校。1820年,在靠近华盛顿的布莱登斯堡进行的一场决斗中,德卡特死于詹姆斯·巴伦之手。“切萨皮克-豹”号事件中,巴伦毫无防范,德卡特主持的军事法庭暂停了他的职务,从此两人开始结怨。1837年的海军法认定决斗冒犯军事法庭,但仍未彻底制止这一习俗。

   更为严重的是,战后通常不晋级造成了长期影响。1812年战争之后,由于年青的美国海军大多由年轻军官领导,这一形势更为严峻。这些依然在海军服役的正规军人在战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垄断了较高级职务。结果,军衔结构没有变化,且由于国会拒绝设立比上校更高的海军军衔,情况更为严重。分舰队指挥官任命为“准将”,只是礼节上的尊称(不提高薪金)。

   由于上尉太多了,三十岁的候补生很平常,而且至少有一人已经50岁了还没得到提升。海军军官中相当大一部分是非常低级的军官。相对而言,只有小部分上尉、中校和上校。上了年纪的候补生实际上几乎都不是军官,他们与舰员混在一起,与上级很少联系。对他们的教育——通常在海上进行——委托给了牧师和受命执行政治任务的教员们。

   在天平的另一头,1812-1815年的老英雄们占着他们的职位。这些老兵们轮流参加海军委员会,这个委员会二十年来都是约翰·罗杰斯控制的。他们错误地理解独立战争和1812年战争的历史,接受政界和军界广泛持有的看法:海岸防御和袭击商船的战略是国家安全的基础。海岸防御主要是利用精心设防的工事的陆军的职能。很少有人记得在反对英国的两次战争中,海军的袭掠战虽然取得了一些杰出成就,但对于防卫很强的护航队总的来说不起作用。

   但当美国海军在战略上衰弱下去的时候,它越来越多地接受了新的工艺设想。这主要是少许头脑灵活的军官努力的结果,他们认为,海军武器应该与新的科学革命同步发展。他们中的杰出人物是马修·卡尔布雷斯·佩里——伊利湖战斗中获胜者的兄弟——和军官政治家罗伯特·F·斯托克顿,他们都是1812年战争的老兵;还有军械专家约翰·A·达尔格雷恩,他完全靠功绩打破了晋级的僵局。

   这些能人清楚地看出,必需改善征招、训练水兵和教育军官的制度。在那些鼓吹改革现行制度的人中,佩里走在最前面。关于征招来的水兵,他早在1824年就建议海军部长采用见习制和训练舰制度,将优秀的美国青年吸引进海军进行训练。直到1842年佩里才能够按自己的主意行事。74名经过挑选的学员登上新的美国双桅船“索摩斯”号进行实验性的见习巡航,并由他任总监督。

   佩里挑选他的姻弟亚历山大·斯利德尔·麦肯齐担任“索摩斯”号的指挥。与佩里一样,他也曾为实习计划进行鼓动并急于使之实施。佩里任命自己的一个儿子——上尉衔——代理学员队长,另一个儿子和一个侄子为候补生。因而这艘见习舰有点象一家人的事业。

   任命陆军部长的儿子菲力普·斯宾塞为见习生是件不幸的事情。斯宾塞名声不好,然而佩里任命了他,可能是想证明这种制度的改造作用,也可能是想求宠于泰勒政府。在一次西非航行返航途中,一个伙食管理军士向麦肯齐报告说,斯宾塞正煽动水兵发动兵变,他想杀掉军官,劫走军舰,然后在西印度群岛干海盗勾当。斯宾塞可能是精神错乱,但麦肯齐的反应表明他自己也不很稳定。麦肯齐不仅匆忙地将斯宾塞和另两名煽动兵变的可疑分子关起来,后来又依据某种奇怪的证据,还试图使自己相信,为了军舰的安全,在桅桁上吊死斯宾塞和另两个水兵是必要的。他立即这样做了。这一事件公开后,引起了全国轰动。军事法庭判决麦肯齐无罪,但见习生和实习舰计划被悄悄地丢弃了,直到1864年才恢复。同时,国会于1850年废除了对水兵的鞭笞制度,于1862年终止了配发烈性酒制度。

   尽管西点军校的毕业生在1812年战争中成功地证明了这所成立于1802年的学校的价值。但国会一直不同意为训练和教育海军见习生建立另一所相似的学院。立法者们得到了一些著名的海军军官的支持,他们认为在岸上训练水兵就象“在阁楼里教鸭子游泳一样”。他们认为有抱负的年轻军官只需要“留心看着”。他们举例说,象约翰·保罗·琼斯、斯蒂芬·德卡特和奥利佛·H·佩里这样一些成功而有修养的军官实际上都是自学成材的。

   而马修·卡·佩里和莫里这样的军官们认为,在一支变化的海军中,接替担任指挥职务的军官显然常常不能担负起他们的职责。莫里和佩里继续鼓吹在岸上建立一所学校,为见习生们提供完全的、不间断的教育。菲力普·斯宾塞的例子为他们提供了又一论据。国会议员们习惯于将任命候补生看成一种政治上的照顾,候补生斯宾塞显然是这一习惯的产物。有影响的选举人有时利用这种照顾清除异己和其他不受欢迎的人。佩里指出,在岸上训练一段时间将可以安全地对被任命人进行考察,在派到海上去之前清除掉那些卑劣无能之辈。

   最早的海军岸上学校通过严格的审定终于成立了。学员们必须通过各种严格的考试方能成为“合格学员”,他们将保持这一称号,直到有空缺让他们担任上尉的军衔和职务。为了协助学员们准备考试,在海军造船厂设立了辅导学校。四十年代,设在费城的辅导学校开始名声大噪,这主要是由于耶鲁大学优秀毕业生威廉·肖夫内教授努力的结果。肖夫内的学校很受学员欢迎,因而海军开始逐步取消其它预备学校。当海军部允许肖夫内将课程延长至一年时,与“老水兵之家”共用的一幢楼房很快就不能满足费城学校的需要了。

   历史学家和教育学家乔治·班克罗夫特于1845年担任海军部长,上任伊始,他就着手为这所学校安排更宽大更理想的地点。他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军营: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的塞文堡,附近的塞文河汇入切萨皮克湾。他从陆军部长那里得到保证,陆军愿意将这座废弃的军营转给海军。马修·C·佩里等海军高级军官组成的审查委员会在费城学校开会,同意了班克罗夫特将学校迁往安纳波利斯的建议。

   1845年10月10日,教员和学员人数都扩大了的海军学校在安纳波利斯开学了,严厉但公正的富兰克林·布查南中校担任校长。布查南校长仿照西点军校,设立由军官和教授会的文职人员组成的校务委员会“判定学员功过,报告教育制度,并根据他们的经验提出各种改进的建议”。根据校务委员会的建议,学制于1850年延长到四年,海军学校也改名为美国海军学院。1851年对学制又作了改动,在连续四年的学制中,夏季出海巡航实习。

   三、墨西哥战争(1846-1848)

   至1845年,有许多美国人迁入的得克萨斯州事实上已从墨西哥独立出来了9年,而且墨西哥军队也没有认真地想夺回它。武装暴乱赶走了中央政府代表的加利福尼亚州几乎同样地挣脱了墨西哥的控制。加州的两位首脑都是加利福尼亚人,实际上是自己任命的。文职州长从洛杉矶统治着加州南部;军事首脑依然将首府设在蒙特雷。两位领导人之间的敌对,再加上当地居民和美国垦荒者之间的冲突,使得那儿的政治形势极其复杂,因而美国的介入或许制止住了一场内乱。

   1845年3月1日,泰勒总统批准了国会的一个联合决议,这几乎是他在任的最后一个行动。根据这一决议,美国应得克萨斯人的请求吞并得克萨斯州。随后的波尔克总统的政府估计将与墨西哥发生战争,遂开始部署武装部队,使其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军队部署的大部分主要命令是由乔治·班克罗夫特签发的。作为海军部长,他命令约翰·斯罗特准将的太平洋分舰队准备夺取旧金山并尽力夺取其它加利福尼亚港口。作为代理陆军部长,他命令扎契利·泰勒将军挺进得克萨斯,占据格兰德河附近的得克萨斯和墨西哥有争议地区。他命令戴维·康纳准将的本土分舰队支援泰勒,为他运送部队、为他的补给船护航、并保护他的基地。他还非正规地安排一支由边疆居民和侦察兵组成的小“远征队”,由约翰· C·弗雷蒙特名誉上校率领进入加利福尼亚。随后,名誉准将斯蒂芬·凯尼的纵队从堪萨斯州的利温沃斯堡向新墨西哥出发。

   1846年春,泰勒向格兰德河的挺进遭到了墨西哥军队的抵抗。在一系列冲突中他们打死了几个美国人,于是美国对墨西哥宣战。接着,海军准将斯罗特将他的分舰队——包括4艘帆船和1艘快速帆船——从墨西哥的马萨特兰移驻到加利福尼亚海岸。7月,他插起了美国国旗,蒙特雷和旧金山都没有反对。之后,斯罗特染病,已经乘坐快速帆船“国会”号到达的海军准将罗伯特·斯托克顿接任指挥。

   斯托克顿将自己的水兵和陆战队士兵组成一支小部队,外加包括美国开拓者在内的弗雷蒙特部队和凯尼的士兵。在向加州挺进途中凯尼的部队攻占圣菲,吞并了新墨西哥州。斯托克顿的小小联军继续占领洛杉矶、圣迭戈、圣巴巴拉和加利福尼亚的其它城镇。

   1847年初,无力抵抗的墨西哥守军代表签署了卡胡恩加条约,将加利福尼亚州让予美国,结束了太平洋海岸的战争。

   墨西哥城的中央政府既不承认失败也不承认美国吞并新墨西哥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为了迫使墨西哥人谈判,美国计划夺取他们的首都。这一任务交给了泰勒将军。泰勒虽然已经深入墨西哥,但他的部队远在北边,威胁不大。因而,波尔克总统派遣陆军中将温菲尔德·斯科特率领一支约1.2万人的部队从韦拉克鲁斯登陆,然后从陆上直插墨西哥城。

   斯科特远征军出发的时候,康纳已严密封锁了墨西哥东海岸。他的本土分舰队完全控制住了墨西哥湾。1847年3月初,斯科特的运输船在韦拉克鲁斯以南13海里处的安东利扎多锚地与本土分舰队会合。那儿集结着近百艘舰船,其中包括许多轮船。这是一场大规模的两栖入侵行动,其参战的舰船数量和登陆的部队数量均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最大规模。

   斯科特、康纳和他们的参谋人员坐着一艘小轮船对墨西哥海岸进行侦察之后,决定在韦拉克鲁斯南面的一段3英里长的海滩上登陆。3月9日,安东利扎多锚地的登陆部队从不参战的运输船上转到了登陆支援舰上。这些支援舰继续沿岸航行,后面拖着65条破浪艇作为登陆艇。

   中午刚过,运送部队的支援舰——其中大多数也将作为火力支援舰使用——在登陆场附近抛锚,破浪艇上的水兵们扔掉拖缆,划向支援船。小艇装满部队后,每组艇由一名海军上尉指挥,每条艇由一名候补生或低级军官指挥。当墨西哥骑兵从滩头后面的沙丘上出现时,入侵者预计要一边打一边冲上滩头,但那骑兵指挥官看到寡不敌众,将部队撤进了城里。

   为提供近接火力支援,主要装备发射32磅炮弹火炮的6艘轻型炮艇在离海滩90码处占据阵位。登陆艇满载后驶向由1艘轮船标明的离岸40码的出发线。

   随着斯科特将军的指挥舰一声令下,登陆艇冲向海滩。在舰队的欢呼声中——而非在敌人的火力之下——第一波差不多同时冲上了海滩。当一名士兵在沙丘上树起了美国国旗时,好几艘舰上的乐队奏起了《星条旗》。

   士兵上岸后,登陆艇立即返回运输船运送第二波部队。至晚上10点,1万名美国士兵登上了海滩。其余士兵于第二天早晨从容登陆。

   就在陆海军准备对韦拉克鲁斯发起联合攻击的时候,海军准将马修·C·佩里接替受病痛折磨的康纳指挥本土分舰队。海上的舰炮和陆上的火炮对韦拉克鲁斯轰击了3天,城墙好几处倒塌,守军投降。

   斯科特的陆军向墨西哥城挺进,佩里的分舰队紧缩封锁,攻占了好几个港口城市。佩里没有禁止物资出口和非军事的物资进口,但命令征收关税,以帮助支付战争开支。

   与斯科特部队随行的是300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他们在查普特佩克打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历史上第一场内陆战斗。墨西哥城陷落后,斯科特为了给那儿的平民留下深刻印象,挑选服装颜色鲜艳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担任蒙特佐玛宫门岗。

   根据随后签订的瓜达卢佩-伊达尔戈条约,墨西哥将加利福尼亚和新墨西哥让予美国,承认美国对直到格兰德河的得克萨斯的主权。割让地区包括加利福尼亚州、内华达州和犹他州及亚利桑那州大部和新墨西哥州、科罗拉多州和怀俄明州的一部分。为此,美国付给墨西哥1500万美元。

图21 墨西哥战争中的几次战役

   四、其它国家的海军

   德卡特对北非海盗国的行动未能使海盗船消声匿迹。1816年,维也纳议会任命的一个国际委员会授权英国结束这一麻烦事。埃克斯莫斯勋爵率5艘军舰抵达阿尔及尔,向港口及其岸上水上的防御部队发起攻击。奥斯曼帝国的代表眼看着自己的舰船被烧毁,首都被轰炸,海岸工事被打烂,接受了英国的条件。

   埃克斯莫斯的进攻正式终止了交纳保护金制度,但俘获商船所获取的巨大利益对海盗国统治者的诱惑太大了,他们忍不了多久。欧洲国家和美国的海军分舰队不得不定期访问这些海盗国,直到三十年代法国以废除这一制度为理由征服阿尔及利亚为止。

   1821年,希腊人对土耳其统治者的秘密反抗变成了公开的起义。土耳其苏丹无法镇压这次起义,于1825年请求埃及总督派部队和军舰支援。到1827年,埃及人已夺回了雅典,希腊起义者显然正面临着失败。在这紧要关头,英国、法国和俄国派出一支包括10艘战舰在内的国际舰队进行干涉,由英国海军中将爱德华·考德林顿爵士指挥。考德林顿只受命实行封锁,而盟国的军事力量则劝诱苏丹接受调停。

   为了给土耳其人施加额外压力,考德林顿于1827年4月20日超越了给他的指令,将联合舰队开进了希腊的纳瓦里诺港,并停泊在土-埃舰队的旁边。局势紧张了,轻武器的交火发展成了一场会战——纳瓦里诺之战,这是最后一场完全在帆船间进行的海战。虽然穆斯林人力和火力远胜过欧洲人,但后者训练方面的优势使得它能够在混战中摧毁土-埃舰队。结果,埃及人撤回了部队,沙皇受到鼓舞后公开以“信义的卫士”自居进行干涉。1830年,土耳其苏丹被迫承认希腊独立。

   以后二十五年中,欧洲海军没有进行重大战役。欧洲各国海军的经费越来越少,他们不能断定未来的海战依靠帆还是轮机推进,依靠实心弹还是装药炮弹,然而他们一直忙碌着。他们保护贸易,照看着帝国利益、远航探险和进行科学研究,用当时的话说,还“亮出旗帜”、“严惩土著的傲气”。

   影响最久远的一次科学远征是英国军舰“小猎兔犬”号于三十年代初进行的一次远航。当“小猎兔犬”号在巴塔哥尼亚海岸、福克兰群岛、加拉帕戈斯群岛和南美西海岸勘探时,随队远征的自然科学家查尔斯·达尔文搜集了许多标本和数据,他后来以此为基础创立了生物进化论。

   1840年左右,法国和英国海军参加了军事远征,但论到海军行动,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为了对洗劫墨西哥韦拉克鲁斯一家法国面包店的暴民实行报复,在所谓的糕点战争中,法国军舰的新型平射炮轰击了港口炮台,炮台很快就投降了。在与中国进行的鸦片战争中,皇家海军和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军舰都参与了。这些行动的主要长期影响是,它们使一些海军军官相信了,装药炮弹、铁船壳和轮机推进的价值。

   五、克里木半岛战争(1854-1856)

   1853年,一支俄国军队侵犯土耳其领土,并进入了今天的罗马尼亚地区,引起了战争。为了防止俄国人对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的突然进攻,英国和法国向马尔马拉海派遣了强大的海军分舰队。

   俄国的海军中将纳希莫夫远没有被吓得不敢动弹,他在黑海自由地巡航,搜索土耳其舰船。1853年11月,他在没有很好设防的土耳其港口锡诺普附近发现了由7艘快速帆船组成的一支分舰队。纳希莫夫率6艘军舰进入锚地,使用68磅炮弹将其全部击沉,打哑了岸上炮群,并向城里轰击。他以伤亡不到40人的代价打死了近3000名土耳其人。

   俄国人任意向想投降的舰船、向小艇、向在水中挣扎的士兵射击的残忍行为使西欧震惊。依然选择实心弹和木壳舰的英、法海军部受到这一刺激后,重新评价了他们的海军武器。显然,非装甲的木壳舰在火炮的攻击下是没有用的,火炮不仅能打散舰壳,也能使它起火。

   既然英法两国曾非正式地准备保护土耳其,锡诺普海战实际上就是逼迫他们对俄宣战。1854年6月,一支英法联合舰队进入黑海,6万人的英法军队在瓦尔纳登陆,从而解除了土军的压力,迫使俄国人退过多瑙河。

   同盟国一枪未发就达成了他们的最低目标,但它们的政府认为,如想满足舆论,重要的是要有某种更实在的东西。英法两国都派了船队,法国还派部队取道波罗的海进攻俄国,但盟军从北方的这一行动中获得的好处仅是牵制住了本来可以移到黑海地区的俄国部队。

   在南方,盟军指挥官受命将部队从瓦尔纳经黑海运至克里木半岛,然后夺取塞瓦斯托波尔的俄国海军基地。这样做,他们就可以为锡诺普复仇,使俄国丢脸,还可能在1854年冬季前结束战争。

   至克里木半岛的海上航行没有遭到抵抗,因为在数量上占劣势的俄国黑海舰队呆在了塞瓦斯托波尔。俄国人的谨慎使盟军很幸运,因为法国军舰挤满了部队,几乎无法自卫。

   在克里木半岛的登陆地点选择在塞瓦斯托波尔以北约30英里的地方,海图上将其标作“旧堡”,这儿地面平坦,因而适于进攻,但这一登陆场的后勤供应十分令人可怕。这一地区无粮秣可征,除一眼泉水外,水都是咸的。由于登陆的海滩附近没有港口,这一地区不可能作为作战基地。

   为了对付抵抗——这一抵抗从没发生——法国人排列了一队火箭发射艇。为了将火炮送上岸,他们使用了专门建造的登陆艇。英国人同样也将蒸汽带桨小艇和一组组全部装上甲板的小艇准备就绪。登陆场上的行动应该是精心计划、迅速和决定性的,但从一开始就妨碍了远征行动的拖拉和不果断在这里表现得非常明显。从9月14日到18日,人员和装备才全部上岸。英军差不多挨了3天的日晒雨淋才用上了帐篷。由于缺少足够的医疗设施,几百名士兵死于霍乱和痢疾。物资在舰队和海岸间穿梭往来,指挥官们却不知道部队到底需要什么装备。

   勇敢的英法士兵没有得到很好指挥,但他们还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打到了塞瓦斯托波尔南面。这一地区的港口虽不完好,但凑起来可以用作后勤基地。与此同时,俄国基地里的工程人员、水兵和包括妇女在内的平民很快地修复了被忽视的工事。

   1854年10月中旬,盟军终于发起攻势,舰炮和岸炮一齐轰击,但这只是浪费时间。塞瓦斯托波尔南边的工事被摧毁了,但炮轰之后盟军没有发起攻击。然而这次行动显示了轮机推进器的优点,在海战史上还是有影响的。事实上,不能动弹的带帆军舰不得不被小轮船或拖或推进阵位。进入阵位后,它们也没起作用。他们没法机动,成了俄国岸炮的固定目标,损失惨重。而两艘带螺旋桨的军舰驶近岸边,摧毁几座炮台后,灵巧地退到了敌人的射程之外。

   盟军在相对容易攻击的时候没有发起攻击,只得对塞瓦斯托波尔实行包围,这就注定了英法部队要在克里木半岛过冬。1855年9月9月,塞瓦斯托波尔终于陷落,这与开始在“旧堡”登陆相隔差不多一年。

   当工程人员开始拆除塞瓦斯托波尔的船坞和工事的时候,拥有9000名士兵的一支英法远征军从海上向金布恩进发。在这一狭长陆地的顶端,三座要塞拱卫着布格河、因古尔河和第聂伯河的共同入海口。攻占了金布恩要塞,盟军就可以封锁这三条河,从而将尼古拉耶夫的海军基地和军火库及富有的商业城市赫尔松与黑海隔开。远征军在周围登陆孤立了要塞,两天后,在陆上和海上的炮击之下,俄国守军投降。

   在这场快速胜利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三座难看的小装甲浮动炮台:“托南特”号、“破坏”号和“拉夫”号。锡诺普海战后法国人匆忙建造的这三座浮动炮台是世界上最早参战的铁甲舰。它们有足够动力可机动——但不能巡航,木壳舰体厚17英寸,水线以上还护有4.5英寸厚的铁板。当它们在不到1000码的距离上摧毁要塞的时候,要塞打来的实心弹被铁板弹掉,装药炮弹根本不能伤害它们。金布恩的陷落对战争结局影响很小,但许多国家的军官认为,对要塞的炮击开始了海军装甲的时代。

   虽然最后被迫投降的俄国人不得不撤除塞瓦斯托波尔的工事,但他们的有效防御得到称赞。盟军虽赢得了这场战争,但玷污了他们的军事名誉。

图22 克里木战争的主战场

   六、技术发展

   尽管海军军官在无风和逆风中都有不愉快的经历,但他们一开始都不赞成在海军中使用轮机推进的主意。十九世纪初,轮机推进甚至不如风帆推进有效;初期的蒸汽机可能出故障,这在战斗过程中是致命的。使用轮机大幅度地缩小了军舰的巡航半径。因为最初的轮船跑不到100海里燃料就耗尽了。在战斗中,轮船的机动性当然占优势,但轮船的蹼轮挡住了舷侧的三分之一,如果一发炮弹有幸击中了它或轮机,那它在速度和火力方面就处于劣势了。于是,海军军官们宁愿让商船反复试验,这些试验最终产生了可靠的,节省燃料的高速轮机。

   美国海军最初进行了一次轮机推进试验。在1812年战争中为英国海军封锁所激怒的美国海军命令著名的轮船专家罗伯特·富尔顿速造一艘用蹼轮推进的反封锁舰。这就是世界上第一艘轮机军舰“德莫劳格斯”号(以后改名为“富尔顿”号)。这艘舰舷侧厚5英寸,锅炉和轮机安在双层船体的底部,单蹼轮安在它们的中间,当时的大炮几乎伤害不了它。然而,“德莫劳格斯”号还没能参战,战争就结束了。它被当作接待舰停泊在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后来为战火所毁。

   英国和法国海军非常勉强地开始使用轮机,一开始仅应用于拖船、通信船等辅助船。三十年代,他们终于开始建造专在战斗时使用的轮船。美国海军甚至比他们更犹豫。1812年战争后的二十年中,他们没造一艘轮船。

   1837年,美国海军的第二艘轮机动力军舰“富尔顿”二号终于下水。这艘排水量为700吨的明轮船长180英尺,装了4座高烟囱和3根桅杆。很久以来为轮机推进大力宣传的马修·C·佩里监督了这艘舰的建造工作,并担任了它的第一任指挥官。海军委员会同意他雇用锅炉工和机械师,并为他们划分职级。他们实际上成了美国海军的工程兵。

   由于煤贮量有限及其它缺陷,“富尔顿”号不是一艘远洋军舰,但佩里成功地将它从纽约驶到华盛顿,给范布伦总统和国会议员们展示,使他们相信建立一支以轮机为动力的海军的实用性。也许就因为这一点,美国海军于1842年下水了3220吨的明轮船“密西西比”号和“密苏里”号,这一进展遥遥领先于——既或是一时的——世界其它国家的海军。第二年,“密苏里”号被烧毁了,但“密西西比”号在墨西哥战争和打开日本门户的过程中立下了功勋。南北战争期间,在那条它因之而命名的河里,“密西西比”号被毁。

   实用螺旋桨的发展最终克服了普遍不愿在战舰上使用轮机的思想。螺旋桨是由英国的弗朗西斯·佩狄特·史密斯——一个未受过工程训练的农民——和瑞典的发明天才约翰·埃里克松各自独立发明的。螺旋桨没有蹼轮那些遭非议的特点,但英国海军部起初不相信安了螺旋桨的船能操纵。埃里克松在英国遭到拒绝后,海军上校罗伯特·斯托克顿很容易地说服他来到了美国。斯托克顿利用他的政治影响一直坚持,终于1842年说服海军按照埃里克松的规格建造一艘螺旋桨军舰。这就是炮舰“普林斯顿”号——第一艘使用螺旋桨的海军轮船。它也是第一艘将轮机安在水线以下的军舰,因而炮弹打不着轮机。

   皇家海军终于相信了螺旋桨的好处,在“普林斯顿”号之后不久,下水了安装螺旋桨的炮舰“响尾蛇”号。“响尾蛇”号战胜了一艘马力相当的拖船并在好几次速度试验中获胜,坚定地确定了螺旋桨推进器的地位。在以后的几年中,英国将许多与拿破仑作战时期的老舰都装上了轮机和螺旋桨。法国第一艘螺旋桨战舰“拿破仑”号于1850年下水。两年以后,英国的“阿伽门农”号也下水了。五十年代中期,美国也开始建造将在南北战争中起重要作用的梅利马克级快速螺旋桨护卫舰。

   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英国东印度公司使用了两条铁壳体轮机炮艇。到1844年,美国和英国在五大湖地区各有一艘铁壳体军舰。皇家海军开始订购铁壳体护卫舰。然而正当铁将被广泛应用于建造舰体的时候,一系列试验使英国海军部相信,以当时冶金发展水平,铁比橡木更容易损坏。于是皇家海军将新的铁壳体护卫舰改成运兵船,用铁建造军舰的工作实际停顿了好几年。克里木海战中没有铁壳舰参战。

   海军军官们认识到作为舰船摧毁工具的实心弹效果不佳,特拉法尔加角海战证明了这一点,当时近距离内发射数千发炮弹却不能击沉一艘军舰。尽管如此,海军采用爆炸弹的过程却是缓慢的。几百年来,迫击炮艇和装有臼炮的双桅纵帆船将爆炸弹射入防御工事能有效地杀伤敌人,但军官们认为爆炸弹太危险了,不能随处搬动和在主力舰队使用。然而,那些标准的24磅和32磅炮弹的效能太小了。

   拿破仑战争之后,一名法国炮兵军官亨利·约瑟夫·佩克桑研制了一种发射爆炸弹的火炮,这种炮与那些使用实心弹的同口径炮相比,炮身短,重量轻,用药少。1824年,这种炮通过击碎一艘双层甲板船显示了它的潜力。虽然英法两国海军都于三十年代末采用了佩克桑设计的火炮,但它依然被看作是次于发射实心弹舰炮的专用武器。

   土耳其舰队在锡诺普的覆灭使海军大国相信,使用爆炸弹(榴弹)已成为必然的趋势。用厚铁板保护木壳或铁壳舰体也应运而生,因而产生了铁甲舰。英法都急急忙忙地建造铁甲舰,准备参加克里木战争。战争之后,法国建造了第一艘远洋铁甲舰“荣誉”号。这是一艘5600吨的用4.75英寸厚铁板装备的木体护卫舰。英国则以预订第一艘战列舰“勇士”号与之抗衡。1860年下水的“勇士”号长 380英尺,排水量为9000吨,18英寸厚的柚木舰体外加4英寸半厚的铁甲板。木壳舰是承受不了如此长度的舰体张力的,也带不了这么重的装甲。它所需的大功率轮机及40座舰炮都比帆船时代的标准强大得多。意识到这点,设计师们完全用铁制造它的舰体。

   “勇士”号的下水结束了木壳战舰的时代。当然还有许多早年的老舰仍在继续服役。例如,木壳轮机单桅帆船和快速帆船在即将来临的美国南北战争中仍起主要作用。但在1860年之后,英国就只造铁甲舰或后来的钢甲舰了。虽然其它国家海军有走回头路的,但最终都效仿了英国。

   拿破仑战争结束时,舰炮的构造和操作与西班牙无敌舰队时期相比没什么变化。虽然在装填和瞄准方面有所改进,更好的炮架也设计出来了,但舰炮本身仍然是老式的发射实心弹的铸铁前装滑膛炮。它们的射程大抵相同,近距离平射平均300码,最大射程2500码。也许因为生锈的缘故,实心弹很少有标准的球形,这一事实使得提高射击精度的企图大部分归于失败,为了避免卡弹,不得不在炮弹和炮膛内壁之间留下很大的空隙——“游隙”。因而装药燃烧时产生的推力损失很大,而且常使弹丸在炮膛内穿行时从一边蹦到另一边,出炮口的角度无法预计。

   蹼轮的引进使得一艘舰携带的炮数减少了,这促使人们试验以较少的舰炮获得更有效的炮火。旋座火炮就是答案之一,它能旋转以加强舷侧火力。增大火炮虽能更让人满意,但这些炮应该更坚固,因为推动32磅以上的炮弹所需的装药可能炸碎铸铁炮管,使炮手遭到伤亡。

   四十年代初,埃里克森和斯托克顿用熟铁各为“普林斯顿”号设计了12英寸火炮。埃里克森将他的炮命名为“俄勒岗”炮。在射击试验时,炮座附近产生了裂缝,其发明者在炮尾上加固了熟铁箍。斯托克顿造了相似的一门炮,他将它称做“和平使者”,使用的金属材料厚一点,但没在炮尾上加任何铁箍。在射击表演时,“和平使者”爆炸,炸死了一名军官、二名国会议员、海军部长和国务卿。随即,美国海军禁止再使用熟铁炮,各地的火炮专家也对这些熟铁炮持怀疑态度。

   五十年代初,美国海军中校约翰·A·达尔格雷恩设计了一种瓶子形的舰炮,炮尾很厚,至炮口逐渐成锥形,因为那里的火药气体的压力较小。这明显地改进了当时使用的舰炮,达尔格雷恩的舰炮很快被美国海军采用。

   达尔格雷恩的舰炮最终被套筒炮取代。这种炮的炮筒由两根或两根以上同轴管组成,外管趁灼热时套在内管上、冷缩后就紧紧地箍住内管。英国设计的阿姆斯特朗式舰炮,其内管是将一根熟铁条绕成管状后再焊接成形的,这样,金属沿着舰炮体长而不是横过其体宽承受射击应力。

   为了给旋座火炮和暴露在甲板上的炮手提供一些保护,约翰·埃里克森和皇家海军的考珀·科里斯上校各自发明了舰炮炮塔。第一艘带炮塔舰是埃里克森的“班长”号,这艘舰在1862年汉普顿锚地战斗中与“弗吉尼亚”号交了手。

   至19世纪中叶,爆炸弹和实心弹一样都是球形的。引信管是一个装满了硬制火药的空心圆柱体。根据目标距离将引信管剪成与燃烧时间相应的长度,然后塞进或旋进炮弹的引信孔里,直到引信管尾部与炮弹外表一样平。然后将炮弹从炮口塞进炮管,一个环状衬套将其顶住,引信管头朝外。当发射时,火焰围着炮弹,在炮弹沿炮管运行时将引信管点燃。

   可以理解,这样的定时爆炸弹会过早或过晚爆炸。 [ 原作者注:弗朗西斯·斯科特·凯所创作的《星条旗》中的“空中爆炸的炸弹”显然是引信管太短了。 ] 后来就改用了在撞力作用下起爆的着发引信,但这种炮弹在撞击目标时必须保证引信朝前,然而这对球形弹来说是无法控制的,而长弹会翻滚——除非能让它绕着炮轴旋转。在炮管里刻制膛线能够获得这种旋转,轻武器的制造者早就证明了这一点。为了使膛线有效,炮弹将不得不紧贴着炮管,但这样产生的压力会炸毁十九世纪初的火炮。

   在坚实的套筒炮产生之前,英国的火炮专家试图在保留游隙的条件下获得膛线的效果,结果就出现了兰开斯特炮和惠特渥斯炮;前者在螺旋状椭圆形炮膛内发射椭圆形炮弹;后者在螺旋状六边形火炮膛内发射六边形炮弹。这样的临时代用品效果并不太好。第一门能够安全地承受由膛线产生的压力的舰炮是阿姆斯特朗式套筒炮。这种炮发射有铅套的长弹,炮弹沿炮膛运行时,铅套与膛线吻合。

   美国海军对采用膛线的趋势抵制了很久。在整个南北战争及随后的二十年中,达尔格雷恩的滑膛炮仍是美国军舰的标准炮。这样做有充足理由。使用球形弹和大装药量的达尔格雷恩式舰炮的穿甲能力比当时使用小口径长弹的舰炮强。使用膛线后射程远了,但有人认为这容易诱惑人们在接近敌人之前耗尽弹药。有膛线的帕罗特式舰炮的经验使美国海军军官们坚信这一偏见。这种炮在炮尾周围加了牢固的铁箍,但整个炮管没有加固,很显然它的炮口会被炸掉。

   七、行政改革

   帆船时代的海军组织机构显然不适合处理新技术带来的问题。为了接受这一挑战,各主要海军对行政和指挥系统作了重大改革。由于这是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改革的重点都在后勤方面,整个的作战指挥系统没什么改进。英国和美国海军的改革表明了这一趋势。

   1832年,英国海军部完全改组,当时的海军大臣詹姆斯·格雷厄姆爵士解散有关组织并重新分配各最高行政指挥官。在新的组织里,海军部的五位次官和所有的军官直接向海军委员会里的他报告。海军部的五位次官主管海军部的五个文职部门。每个部门由一名执行军官领导,并向海军部里他的主管次官报告。五个执行军官的职务为:海军监督(负责材料和设计);财务主任或司库;军需长;食品供应审计官和医务长。

   10年以后,美国海军以相近的部门系统取代了海军委员会。这一系统更适应于一支由铁和轮机构成的海军。1842年海军部设五个局:海军船厂和码头局;建设、装备和修理局;军需服装局;火炮水文局和医务局。每个局由一名军官领导。

   英国皇家海军各个新成立的部门仅通过海军大臣协调,美国海军的各局通过海军部长协调。两人均由党派任命并为内阁成员。美国海军部长一直是由文职官员担任的。英国海军大臣自从特拉法尔加角海战时期巴勒姆勋爵任职以来,虽有几位退休军官任过此职,但一直也是文职的。两国海军都没有全面负责作战指挥的军官,英国海军部的五位次官和美国海军部的五位局长忙于后勤事务,不可能就作战的问题给他们的文职首脑提出建议。除了一些短暂的临时安排外,这一局面一直维持到19世纪末。

   为迎接新的挑战,操作水准的改革同样必要。因而在1837年英国皇家海军和美国海军都出现了工程军官。但有一点不同:美国海军的工程技术人员从一开始就是军官,尽管到世纪末,才由参谋军官编入指挥军官系列。而在有着贵族传统的皇家海军里,勇士的地位比操纵军舰的人地位高,其工程技术人员仅被授以准尉,这段时间延续了十年。当英国海军的高级工程技术人员于1847年得到任命时,他们的职务很奇怪,是什么“军舰轮机检查员”。

   八、小结

   1815年至1860年这段时期,没有大的军事行动。诚然,美国和英国海军打掉了阿尔及尔的气焰。英国和法国海军都介入了对中国的帝国主义战争。美国海军的太平洋分舰队和本土分舰队参加了1846-1848年的对墨西哥战争。皇家海军和法国海军陆战队在1854-1856年的克里木半岛战争中参加了波罗的海和黑海地区的战斗。然而这些战争都不是大规模冲突,没有引起海战。

   不过这一时期在海军史上占重要一页。在2000年桨推进和300年的帆推进之后,世界海军迈出了很大一步——轮机推进。同时,它们开始采用装甲、铁壳舰体、套筒炮和着发炮弹。还没有进行新技术全面改革的各国陆军也为自己找到了一批新式武器。

   没人怀疑技术改革将对战争性质产生巨大影响。坐在办公室里的战术家们让他们的理论充斥于军事杂志。但在1860年英国“勇士”号下水时,这些新的武器和新的理论很少得到战斗检验。于是第二年爆发的美国南北战争立刻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军事家们。当这场战争发展成大规模冲突的时候,许多政府派了观察家报告新式武器的使用情况。美国南北战争于是成为新的军事技术试验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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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