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饷章与饷源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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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饷章与饷源

第七章·饷章与饷源

作者:罗尔纲

出自————《湘军兵志

出自————《中国古代历代兵书

        第七章·饷章与饷源

        饷章

        湘军饷章分为陆军饷章、水师饷章和马队饷章三种。咸丰二年(一八五二年)十二月,曾国藩初招湘军于长沙,其时长沙刚解围,各路兵勇往来不绝,他遍查其饷章,参差不齐,其中张国樑勇营月饷五两四钱,江忠源勇营月饷四两五钱,两军都是有名的勇营。咸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夏,内阁学士帮办军务胜保奏请招募陆勇月饷四两五钱,户部议准,江南大营遵照这个章程办理,遂定为报销常例。这年秋,曾国藩招募水陆两军,乃参酌张,江两人所定饷章及户部议准饷章,创定湘军水陆两军饷章。到咸丰九年(一八五九年),添练马队,复定马队饷章。兹将这三种饷章分述于下:

        甲、陆军饷章①

        (1)薪水口粮之制

        营官月给薪水银五十两,不扣建②。又月给办公费银一百五十两,不扣建,凡帮办及管账目军装。书记、医生、工匠薪粮,并置办旗帜号补各费在内,听营官酌用。哨官每员日

        ①见曾文正公杂著卷二营制。案此制只有营官统领薪水之制,而没有分统薪水之制。这是因此制改定于咸丰十年,而湘军分统制度到咸丰十一年后始增加。

        ②夏历月大叫做大建,月小叫做小建。不扣建,就是小建的月,不扣那一天的薪水。

        给银三钱。哨长每名日给锁二钱。什长每名给银一钱六分、亲兵每名日给银一钱五分。护勇每名日给银一钱五分,正勇每名日给银一钱四分。伙勇每各日给银一钱一分。长夫每名日给银一钱。以上大建月支银二千八百九十二两二钱,小建月支银二千八百零二两四钱六分。

        军中很费,最忌官员太多,夫价太多。今立定限制,无论官多官少,官大官小,凡带下人者每月支银不准过五千八百两,凡统万人者每月支银不准过五万八千两,凡带百人者用长夫不准过三十六名,凡带千人者用长夫不准过三百六十名。

        (2)小口粮及恤赏之制

        凡新立营头,奉札招勇,挑定后,无论勇、夫,每名每日给小口粮钱一百文,带至大营,上宪派员点名后,再行起支大口粮。凡阵亡者恤银三十两,受伤头等者赏银十五两,二等者银十两,三等者银五两,成废者另加。

        (3)统领之制

        凡统领自带一营,本营之薪水,公费及夫价已足敷用,此外从仇酌加。凡统至三千人以上者,每月加银百两,加夫十名,统至五千人以上者,每月加银二百两,加夫二十名,统至万人以上者,每月加银三百两,加夫三十名。

        乙、水师饷章①

        营官月给薪水办公银二百两,哨宫日给银四钱,舱长一钱六分,舵工一钱五分,头篙炮手俱一钱四分,桨工一钱二分。

        ①湘军水师饷章, 不载于曾国藩遗集,此处据王定安湘军记卷二十杰陆营制篇所录。

        丙、马队饷章①

        营官月给薪水并马乾银五十两,公费银一百两,帮办月给银十六两,字识月给银九两,正哨官每员月给银十八两,副哨官每员月给银十五两,什长每名巳给银二钱六分,马勇每名日给银二钱四分,火夫每名日给银一钱一分。营官、哨官、帮办、字识薪水、马乾及营官公费不扣建,余均扣建。

        上列湘军陆、水、马三种饷章,跟它的营制一样,同以陆军为根本,它的水师、马队两种饷章,都是仿自陆军的。它的影响也以陆军饷章为最大。在咸丰、同治年间,东南各省勇营都以这个饷章傲准则②。其后淮军代兴,仍是一准此项饷章。直到光绪末年,袁世凯小站练兵,始变通其规模,但曾国藩厚饷养兵的原则,仍为袁氏诸人所采用。所以湘军的陆军饷章,前后共支配了咸、同、光三朝四十年的军营饷章的制度。这个制度,就当时而论,它的优点有三:第一,增加士兵的口粮。湘军陆军正勇每日口粮一钱四分,每月四两二钱(小建月则为四两零六分),较绿营马兵口粮多一倍,战兵口粮几多三倍,守兵口粮多四倍,除个人生活外,还可补助家庭,所以能专心操防,养一兵得一兵之用,一洗以前绿营士兵因口粮不足自给,每兼以小贩或手艺营生,名充行伍,实等市佣的积习。第二、湘军饷章不论平时战时饷需没有分别,与绿营制度遇征战出境,则例于坐粮之外,加之盐折、夫价、余丁等款不同。据曾国藩计算,绿营守战各兵出征省外,每兵一名,月支在五两上下③,以用兵一千名计算,连管带员弁大小约三十余员,盐粮等项算在内,每

        ①曾文正公杂著卷三马勇章程。案逃军马队营制饷章初定于咸丰九年,到打埝室时,曾加改订。此处所录,为其改定的制度。

        ②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七,湘军第五案报销折。

        ③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 十三,会议长江水师营制事宜折。

        月约需银七千两①。湘军则以五百人为一营,营官哨官、士兵、长夫薪粮公费统计一营月支银二千八百两有奇,每千人合计不过五千七百余两,较绿营还少一千二百余两。所以绿营饷章,“平日有粮少之名,临事无省费之实,百年受养兵之累,应急无破寇之效”②,湘军饷章却没有此弊。第三,湘军每营军需立有定限,将领各有公费,一所以防冒滥,一所以为将领养廉。在军需立有定限方面说,每营大建月支银二千八百九十二两二钱,小建月支银二下八百零二两四钱六分。凡带兵千人的每月支银不准过五千八百两,凡统万人的每月支银不准过五万八千两。其饷章计事给精,既各有定程,而每月用款,复就人数的多少,立有定限,所以能杜绝将领额外的冒滥。绿营何尝没有军需则例,只因仅有例领若于,例价几何的条文,而未立有军需定限,所以条例愈多,冒滥愈甚,而采买制造,尤为报销的弊藪、所以当太平天国起义时,遣廷征调各省绿营前往抗拒,计自道光三十年冬起,至咸丰三年(一八五零年–一八五三年)春止,前后不过两年多,用兵不过九万七千七百余名,经户部奏拨军需银至二千五百.十万余两③。而曾国藩直辖的湘军的军需,计自招募起至解散止,前后十二年,全军初起时已一万七千人,其后逐渐增加,到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年)共十二万人,而所用军需还不到三千万两。两相比较,便可见湘军饷章军需立有定限的明效。湘军的饷章制度,本是为着补救绿营的流弊而作。绿营平日饷薄,士兵兼营他业,有名无实,战时则饷需繁多,多縻库帑。且军营冒滥,流弊不一, 都因饷章制度立法不善所致。湘军饷章,没有战时平时的分别,首加士兵口粮,以收养兵的功效,其平时军

        ①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七,湘军第五案报销折。

        ②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三,会议长江水师营制事宜折语。

        ③据剿平粤匪方略卷三十,咸丰三年二月二十九日大学士军机大臣会奏所记。

        费虽多于绿营,而战时军费则少于绿营。次立军需定限,以防军营胃褴。这些方面,都改带了绿营的流弊,而收到效果的。至于将领各有公费,营官月给银一百五十两,凡帮办及管帐目军装、书记、医生、工匠薪粮,并置办旗帜、号补各费在内,听营官酌用。其统领则凡统至三千人以上的每月加银百两,统至五千人以_上的,每月加银二百两,统至万人以上的,每月加银三百两。这一项公费,每月是有赢余的,而统领所得尤多。所以营官周凤山带营不到三年,已成富家①。而水师统将彭玉唐于攻陷天京军务告竣后,应归私囊银近六十万两②。可见湘军将领收人的富裕。在曾国藩、胡林翼定制的本意,是使将领有了富裕的收人,就不致再有克扣兵饷的事。曾国藩上奏渣廷说:“臣初定湘营饷项,稍示优裕,原冀月有赢余,以养将领之廉,而作军士之气。”③胡林翼论湘军饷制也说:“不宽博,不足以养廉耻。”④都有说明这个制度的用意。但是,湘军的统领、分统和营官,却没有因为收人富裕,而不克扣兵饷,反之,他们官越高,心越狠毒。当时湘军里面,士兵受了克扣,传遍“顶红心黑”的歌谣⑤,他们痛恨将领,普遍地组织起哥老会来谋反抗。湘军这一项所谓为将领“养廉耻”的饷章,并没有养得他们的“廉”,依旧寡廉鲜耻喝士兵的血。而公费不归公用,没人将领个人私囊,却一直遗毒到清末建立的陆军里,成为军队中公开贪污积重难返的严重病根⑥。

        ①曾文正公家书卷五,咸丰五年四月二十五日致四弟。

        ②据彭刚直公诗稿卷二赋性二首,第二首自注。

        ③曾文正公奏稿卷十,李续宾死事甚烈功绩最多折。

        ④胡文忠公遗集卷七十一,致庄惠生严渭春。

        ⑤据左宗棠同治二年签曾节相,见龙文襄公书牍卷六。

        ⑥据冯玉祥我的生活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当时冯玉祥任陆军第一十镇的营长,他记宣统二年(一九一零年)二十镇统制陈宣要革除北洋军中公费不归公用等恶习,被那些啮惯兵血的将领痛恨,百般阻挠。陈室去职,张绍曾接任,冯玉祥又上条陈请革除此种恶习。他在书中,沉痛地指出:“公开贪污等恶习,成为军队巾积重难返的严重病根。”这个病根,就是从湘军饷章的遗毒而来。

        二、饷源

        湘军军需用款,计自咸丰三年九月在衡州招募时起,至同治四年九月底徽、休各军解散止,为时共十二年之久(一八五三年–一八六五年),曾国藩前后共分作五案⑦报销如下:

        ⑦此处所记湘军军需用款,是指曾国藩直辖的湘军说的。那些不是曾国藩直辖的粗军,如刘长佐、国兴恕等军用款,都不算在内。就是初本隶曾国藩部,而后来已自开方面,自专兵饷,如胡林翼任湖北巡抚、左宗棠任浙江巡抚后,他们所部军饷也不算在内。至此处所列五案,其第一至第四案,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五,同治六年二月初八日报销款日分四案开单折,共第五案见同书卷二十七,同治七年十一月初三日湘军第五案报销折。

        上列湘军军需用款统计表,总计十二年共用银29, 154,527.5两,钱941.723串,米3,799. 58石,若钱。米都折银合计,以钱一千四百文折银一两(钱每串千文),米每石折银三两计算,则三项合计实总共用银29,838,585.4两。湘军这一宗二千九百多万两的巨大军费,是从什么地方得来呢?总括一句话说,是从“就地筹饷①得来的。就地筹饷本来不是清代的制度所允许的。清制凡军队饷需,掌于户部,将帅不须自筹,朝廷也不给他们以筹饷的权力,直到

        ①湘军“就地筹饷”是据曾国荃说的。王定安曾忠襄公年谱卷.记光绪元年二月曾国荃陛见,太后“询历年行军,饷从何出。对以臣兄国藩就地筹饷”。

        咸丰初军兴时,还守此制、但其时部库已较嘉庆时为减少,军兴两年,又縻饷至二千余万两,到咸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六月,部存正项待支银仅剩二十二万七千余两①,而被兵省分,地丁多不足额,税课竟存虚名,部库来源复断。部库既陷于困竭,军前饷需,户部便无法筹措,唯以空文指拨,久之,空无可指,诸将帅也知其不济,乃各自为计,于是就地筹饷的办法便起來。其时将帅用兵,都以筹饷为先决问题,他们都以为“此时天下大乱,吾辈行军,必须亲自筹饷,不可仰食他人。”②所以自咸丰三年后,遣廷与太平天国作战,命将出师,诸道并出,将帅无不各就军行所至自筹饷需以供军用。湘军之起,正在这个时候,其饷源也自然只有从就地筹饷这一个办法得来的。

        湘军就地筹饷的办法,大别有七种:一办捐输,二运饷盐,三兴厘金,四拨丁漕,五请协济,六提关税,七收杂捐。在办捐输方面,成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冬,曾国藩在衡州招募湘军水陆两军,那时全军约一万七千人,每月饷银近八万两,专恃捐输一途以济军饷③。咸丰四年(一八五四年)春,曾国藩奉台串湘军赴湖北杭拒太平军,复奏请在湖南、江西、四川三省较为完善的地方,分派大员专办劝捐以济饷,湖南请派署盐道夏廷樾.翰林院编修郭嵩焘,江酉请派前任刑部恃郎黄赞汤、升用知府郴州直隶州朱孙诒,四川请派按察使胡兴仁、前翰林院编修李惺.各就地方情况,妥为劝谕,清

        ①案英和开源节流疏(皇朝经世文编卷二十六)记嘉庆十九年(一八四年)部库存银为一千二百四十万两,到道光三十年(一八五零年)据孙鼎臣矣塘急论记减为八百余万两。至咸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六月,部存正项待支银数,则据这年六月十六日砾批户部尚书祁寫漠折。

        ②曾文正公书札卷十六复左季高语。

        ③同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请派大员办拥济饷折,及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三复刘詹崖

        廷准如所请。先是户部议准颁发职衔封典各执照交各藩司填给,又议每省派捐监生预将空名部、监二照发各藩司转发各州县,捐的颇多。曾国藩因奏请饬下户部、国子监印发空白执照四千张,内职衔照一半,监照一半,分派三省,而口领千张在营中,军行所至,随地劝捐①。这一次曾国藩奏请兴办捐输的结果,在湖南所得款项,今已不可考,但据湖南巡抚骆秉章历次奏请奖叙湖南士绅踊跃捐输的话看起来,其数目当是可观的。曾国藩大营所领部、监执照千张,在咸丰十年(一八六O年)将历年劝捐所余一百八十七张具折奏缴②,内除遗失二百余张③,实劝销了六百张内外。唯在四川则无成效④。至于在江西黄赞汤办理的结果,只在咸丰五年(一八五五年)一年内,已得近九十万两,这一年湘军在江西境内共用军饷百余万,此项捐输,实为大宗⑤,咸丰六年(一八五六年),太平天国分军克复江西古安。清朝新授吉安知府黄冕与夏廷樾在湖南劝捐招募湘军一千五百人,以曾国藩弟曾国荃为统领,谋夺取吉安,曾国藩又奏请饬颁部照二千张,发交黄冕.夏廷樾劝办捐输,专供此军之用,后来这支塑军,到了江西,便靠这项捐输来做军饷⑥咸丰八年(一八五八年),曾国藩丁父忧重出督师,咸丰十年(一八六零年),总督两江后,以捐输费神多而获钱少,不如他途的可靠,在这几年不再办捐⑦。到了同治三年(一八六四年)秋,解散湘军时,

        ①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请派大员办捐济饷折,及卷三请领捐照片。

        ②据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六

        ③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五,陈明部照遗失片。

        ④据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三,复郭意城。

        ⑤据曾文正公家书卷五,咸丰五年十一月初四日致澄侯温甫子楨季洪四弟。

        ⑥据黎照吕曾文正公年谱卷四,及曾文正公家书卷五,致沅浦弟。

        ⑦曾文正公家书卷七,同治元年二月初二日致季弟书说:“滕代猻系李紫老帮办,委之暑理繁昌县则可,委之办捐则不可。盖余自八年再出,并未委员办捐,以其费神多而获钱少也。”

        需款紧急,曾国藩复办里下河捐输二十万,并委钱鼎铭、且昌等办上海捐输八十万①,以补助湘军解散的经费。

        运盐抵饷的办法,始于咸丰五年(一八五五年)三月,时曾国藩驻军江西,因饷项缺乏,乃议借运浙盐行销于江西,湖南旧日淮南引地,用盐抵饷。四月,奏请饬拨逝盐三万引试办,户部议准。到盐引到江西时,太平天国军队方大人江西,不能畅行②。到同治元年(一八六一年),长江几为湘军水师控制,仅九涨洲尚有太平天国要塞,曾国藩乃用“明贩收总税”的办法,给票与商人,令共在泰州运盐,在运司纳课,用洋船拖过九状洲,在上游售卖。去湖北售卖的,在安庆收税每斤十文半,在武昌收九文半。去江西售卖的,在安庆每斤收十四文,在吴城收八文③。这种办法,共收得多少款项,今不可考。但从当日沿江将帅如湖广总督官文、荆州将军都兴阿等,都先后用这种办法来筹饷,总会有多少的收入的。同治二年(一八六三年)五月,湘军水师攻陷九状洲,曾国藩乃筹复盐务,招商领运,同治三年(一八六四年)奏请疏销轻本、保价、杜私的方法,盐引畅行,其效大著,后来八年之中,征收课银凡二千万两有奇④,但其收大效已在湘军解散之后,不过,当解散湘军筹揩欠饷的时候,盐课所得,还是当时筹饷的一个来源的。

        继饷盐兴办的是厘金⑤。咸丰六年 (一八五六年)春,太平天

        ①据曾文正公书札卷二十四,致李宫保。案曾文正公家书卷十,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九日致沅弟书作六十万,与此不同。

        ②据曾文正公秦稿卷五,请部拨断引用盐挺饷折,及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四。

        ③据曾文正公家书卷八,同治元年六月二十二日致沅弟。

        ④据黎庶吕曾文正,公年谱卷十二。

        ⑤案厘金不是湘军所创,此处所述仪为当日湘室兴办的经过,及其收人对湘军军饷的关系,至于厘金的起源、沿革以及对后来民生的影响,均不具述。读旨如要知厘金史实,请看罗玉东的中国厘金史。

        国军队进入江西,湘军饷源困竭,曾国藩奏请旨饬令两江总督、江苏巡抚转饬道.府等官于上海抽厘专供湘军,经江督苏抚议驳未行①。唯湖南巡抚骆秉章在湘设局抽厘,年得八、九十万至一百一,二十万不等,以分济出作战的湘军②。 而湘军统将也就地设卡抽厘以自给③。至咸丰十年(一八六零年)五月,曾国藩署理两江总督,奏请仿照湖南章程在江西设全省牙厘总局,委道、府大员专管,不归藩司收款,复仿照湖北章程督、抚分办牙厘、钱漕,以钱潜归巡抚收,而自收牙厘以供军饷④。其部将军行所至,也都争先设立厘卡以供军,大抵万人之军,自设厘卡一两处便够供给,如没有亲设厘卡,就是几千人也不免饥饿⑤。所以左宗棠有婺源、量德镇两卡,张运兰有街口一卡,曾国荃有大通一卡,军中就不致忧饥寒⑥。其大通卡,月人四万余串,曾国藩至称为养命之源⑦。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年),曾国藩复奏请特派大员驰赴广东办理厘金,专供苏、浙、皖三省湘军饷,遣廷允准,派副都御史晏端书赴广东办理⑧。而湖南宫绅也设立东征筹饷局于长沙,在盐.茶各货物除纳本省厘金之外,再增抽半厘以专供给安徽湘军之用⑨。通计理金

        ①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七,请抽上海厘金片,及卷八请拨山陕饷银片。

        ②据骆秉章自叙年谱卷上。

        ③例如湘军水师统将彭玉鏖统军驻湖口,就在湖口设卡抽厘供军,并分其余润月解四千串给曾国藩大营。据曾文正公书札卷八复彭雪琴,案雪琴是彭玉塵的字。

        ④据曾文正公奏稿卷十一,拟设江西粮台及牙厘总局片。

        ⑤据曾文正公书礼卷十六, 复左季高。

        ⑥据曾文正公书札卷十六,复黄南坡。

        ⑦据曾文正公书札 卷二十,复宜中棠。

        ⑧据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八。

        ⑨据曾文正公奏稿卷十三,湖南设立东征局请颁发邵照折,及卷二十一陈明请停湖南东征局片,案湖南东征局抽回办法,陈明请停湖南东征局片说:“咸丰十年,长沙创立东征局,于本省尾金之外,项抽半厘。”

        所得,只就奏诸兴办的江西、广东、湖南东征局三局有解款数日叮考的计算,江西厘局共解七百余万两①,广东厘局共解一百二十万两②,湖南东征局共解约二百万两以外③,已过千万。而曾国藩在安徽自办所得的数目(曾国藩总督两江,在未攻陷天京前,驻在安庆。)与其部将在皖、苏.浙就地设卡抽厘的数目,以及湖南本省办厘济饷的数目,还不在内。

        在拨丁漕方面,如咸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十一月,曾国藩带湘军去湖北作战时,奏请提川湖南漕米二、三万石④。咸丰五年(一八五五年),驻军江西时,奏准于江西漕折项下提用数万两⑤,成丰十年(一八六零年),总督两江时,奏请拨江西漕折每月五万两⑥。至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年)九月,江西巡抚沈葆桢奏明截留不解⑦。其后解散湘军时, 在报销第五案内,有江.皖各省瀋库解

        ①据曾文正公书札卷二十四,复邦意诚。

        ②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一,停止广东風金折。

        ③案湖南东征局自开局至裁撤,共收银三百六十五万余两,钱八十万馀串,(据同治十三年湖南巡抚王文韶议复湘省难设西征局书,见湖南巫务汇编卷十。)其每月额定解款为三万两(据曾文正公书札卷十六,复黄南坡,及曾忠襄公书札卷三,与毛寄云中丞)。案湖南东征局成它于咸丰十年八月,至同治四年四月曾国藩奏请裁撤,前后共五十七月(同治元年闰八月),每月三万两,共一百七十一万两。但据曾国藩、曾国荃书札考起来,实不止此数,他们常有额外的请求,后来又有专解金陵五万的名月,(曾国荃围天京,增募军队,向湖南东征局征饷;但此款是一时的,还是经常的,未详。)总计起来,湖南东征局解湘军的款项,当在二百万两以外。

        ④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请提用湖南漕米片。

        ⑤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五,请江西闽浙协饷片,及同卷奏参江西巡抚陈启返折。

        ⑥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请拨江陕版省协饷片。

        ⑦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江西牙厘请照旧经收折。

        款一项,案藩库所入,以丁漕为主,其解款数目虽不详,而丁漕为湘军的一个饷源,则可以考见的。

        在提关税方面,如咸丰六年(一八五六年),曾国藩两次奏请拨上海关税十万两①,都经江督、苏抚议驳未拨②。同治二年(一八六三年)四月,奏拨江西关税每月三万两,这年六月,沈葆桢奏留不解③,但其后解散湘军时,其报销第五案内,有江、皖各省关税解款一项,则关税的收入,也是湘军的一个饷源。

        在请协饷方面,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奏请协拨的,如咸丰四年(一八五四年)八月,奏请饬江西筹银八万两,广东、四川各筹银数万两④。九月奏请陕西筹银二十四万两⑤。咸丰五年 (一八五五年)奏请福建、浙江每月各筹二万两⑥。咸丰六年 (一八五六年),奏请山西陕西每月各筹银三万两⑦等都是。这种办法,本是经常的定制,但共时各省入款都为督,抚所专擅,以留供本省之用,而与从前听户部指拨不同,故曾国藩所奏请协济的,如四川一省两次仅解过二万五千两⑧,其他各省,也往往不能如数解到。另一种是自行请求疆吏协济的,如咸丰八年(一八五八年),湖南巡抚骆秉章每月协济万两,湖北巡抚胡林翼每月协济二万两,江西巡抚耆龄协济一万七千余两⑨。同治二年(-一八六三年)江苏巡抚李鸿章每月协济四万两⑩。同治三年(一八六四年)四月,李鸿章协济二十二

        ①据曾文正公秦稿卷七,请拨上海关税片,及同卷仍请拨上海关税片。

        ②据曾文正公奏稿卷八,请拨山陕饷银片。

        ③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江西牙厘请照旧经收折。

        ④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三,请饬江西等省筹解饷银片。

        ⑤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三,请饬陕西解饷来营片。

        ⑥据曾文正公杂稿卷五,请江西闽浙协饷片。

        ⑦据曾文正公奏稿卷八, 请拨山、陕饷银片。

        ⑧据曾文正公奏稿眷二十,沥陈饷绌情形片。

        ⑨据曾文正公奏稿卷十,请四川协饷片,及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五。

        ⑩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沥陈饷绌倩形片。

        万两,十月,又解十七万两①等都是。这种办法,乃是疆吏将帅间的私相请求,或先商定数目而后.上奏,或简直不经奏请的手续。这本与定制不合,但是,私人的情谊,或者彼此间的利害关系,却远胜于朝廷的命令,其饷项却能源源协济,与那奏请协拨而无实效的不同。

        至于所收杂捐方面,据可考的计有亩捐②、抵征③、米捐④、茶捐⑤等名目,虽其收入有多少的不同,要都不过是一时筹饷的办法,而不是重要的饷源。

        综看湘军这几种筹饷办法,就收入说,以厘金为最多,捐输、丁

        ①据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九。

        ②湘军入安徽, 各州县支应兵差,款项无出,每立公局按亩捐钱,叫做亩捐。到咸丰十一年(一八六一年)八月,湘军攻陷安庆,曾国藩始下令停止。

        ③曾国藩既停亩捐,欲办丁漕,而册档全失,丁漕混淆,遽行开征,竞无下手之处。乃以亩捐的办法,参用田赋的用意,查明各处熟田,按亩捐钱四百文,给予县印串票以抵正赋,叫做抵征。一切收解动用,官为报销,兼设绅局襄办清查粮亩。到同迨三年(一八六四年)春,曾国藩始命停止抵征,一律开办丁漕。计词治元、二两年,安徽办抵征所得,其拨充粗军粮台军饷的银钱并计共饯六十二万三百二十六串(银一两,作钱一千四百文核算),米九千四百五十石。(据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一,报销皖省抵征折)

        ④塑军米捐,先办于湖北巡抚胡林翼。其时湖北因旱缺米,米价每石自三千文至四、五、六千文不等,军营需米孔亟,胡林翼乃议令“捐生每米一石,照案加耗米一斗五升,运脚银三钱五分,谁作银三两四钱,按筹饷事例职官酌减二成,职衔封典递减:二成之数,核予职官、职衔,于水陆通衢处所委员设易收米。”(胡文忠公遗集卷十二,设局收捐米石筹资兵食民食疏)其后豐国荃、左宗堂都兴办,以筹军饷。(据曾忠襄公书札卷八,复赵玉班、复恽中委、复郭意诚等书,东文亵公秦稿卷二,请援照湖北米捐减成章程收担以资军食折。)

        ⑤湘军茶捐行于安徽、 江西等产茶区。江西茶捐办法,曾国藩江西遵办茶叶落地税片说:“江西自咸丰九年详定章程分別茶雁、茶捐两宗。每茶百斤,除境内抽厘银二钱,出境又抽厘钡一钱五分有零外,向于产茶及设立茶庄处所劝办茶捐,每茶百斤,捐银一两四钱,或.两二钱不等,填给收单,准照筹饷裹例汇齐请奖。”(曾文正公奏稿卷十九)据此,知茶捐是在厘金之外另收的捐银,茶商只有把这项茶捐加在成本里面,山消费者负担,

        漕关税,协饷诸项次之,而饷盐与杂捐为少。就性质说,厘金、捐输、饷盐,杂捐四项,固然是就地兴办的筹饷办法,就是丁漕、关税、协饷三项,前两者虽为地方经制的赋税,后者虽为邻省的协济,但都由曾国藩的自筹,而不是由户部指拨,故其性质,实际也是就地筹饷的办法。至于从对民生的影响来说,除抵征系临时变通田赋征收,饷盐系以盐抵饷,捐输和米捐系捐官,其对象为地主阶级不论外,其厘金.茶捐两项,都是对人民的剥削,表面是征商,而实际商人却将税捐的负担转嫁于消费者。而厘金这项弊政,直到一九三零年始废除,它剥削人民,从清朝咸丰三年起,至民国十九年,止(一八五三年一九三零年), 共七十七年之久。

        三、就地筹饷的影响

        这种就地筹饷的办法,军饷不由户部筹拨,而归盛吏将帅就地自筹,上面已经说过,不是遣代定制。而自行这种办法后,对当时的政制发生了什么影响呢?北结果,便造成了督、抚专擅地方财政的现象。

        本来,清代定制,-省岁入款项,是要报明户部听候提拨,疆吏不得自专的。自咸丰军兴后,部库空虚,清廷始不得不给疆吏将帅以就地筹饷的权力。但为将帅的,如果不任总督巡抚,以客军虚悬的地位,虽有筹饷的权力,而究竟动辄掣肘,难于簿措。而疆吏则有察吏治民之责,州、县畏威,百姓不得不遵行,故其权遂一归于

        总督、巡抚,(请参看第十四章第三节督,抚专政的形成)关于当口督、抚专擅地方财政的情况,可举几项事实来做说叨:

        第一、督、抚专擅财政不将收支题奏

        因为地方财政的收支,督抚如照定例题奏,则户部得以提拨,得以驳诘,故督、抚要专擅地方财政,就少奏少题,甚至不奏不题,然后才得专擅。咸丰十年(一八六零年),曾国藩做两江总督时,写信给江西巡抚毓科教他凡银项应奏应题的宜少奏为是,以免户部驳诘,说:

        银项应奏应题者,须信加旗重,以少奏为是。或挈列敝衔先行寄稿函商定妥,再行拜发,或称江、浙向以全力佚给向帅、和帅大营,今江西以全力供重某大营云云,或可少免于大农之驳诘①。

        这种行动,是违背国家定制的。曾国藩却公然来唆使同僚,以遂共专擅财政的目的。后来同治四年(一八六五年),曾国藩弟曾国荃补山西巡抚,曾国藩以山西“去京极近,银钱丝毫皆户部所深知”②,“则银钱分文皆须入奏,难以放手办事”③为虑。从曾国藩这封家书里,又可见当时做督.抚的人对地方财政的专擅。

        第二、督、抚总揽全省财政不由司道管理案遣代定制,各省收人都分解司库、道库、关库,其有应解京饷或协济邻省以及本.省坐支的,都由司库.道库,关库照例提解支应,而不是由督、抚操其权柄。自军兴后,督、抚始自专财政。其中如湖北巡抚胡林翼设立湖北总粮台来统辖全省财政,不由司道收支,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同治五年(一八六六年),曾国荃在湖北巡抚任内的整顿军需片里记其事说:

        ①曾文正公书札卷 十二,复键在坪史丞。案向帅为向荥、和帅为和春,都是江南大营统帅。大农,指户部。

        ②曾文正公家书卷十,同治四年六月二十四日致澄沅弟。

        ③曾文正公家书卷十,同治四年十二月十五日致澄沅弟。

        查鄂省入款之丰盈,莫如厘税,出款的总汇皆由粮台。先是省城初复,前抚臣胡林翼设立通省牙厘总局幷湖北粮台,无论何项进款,皆归粮台弹收,无论何项开支,多饬粮台批发。…厥后地方底定,邻境荡平,五年之间,巡抚接篆视.事者五员,皆因在任未久,不暇兴复旧制①,

        这种情况,不但湖北,其他用兵省分,大都如此。就是太平天国失败后,名虽说兴复旧制,而实际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已降为总督,巡忧的属员,地方财政仍握在督、抚手里。

        第三、截留京饷不解

        自军兴后,各省丁漕等款,经督,抚奏留充本省军需已成常事,甚至京饷,也截留不解。如同治二年(一八六三年),户部议各海关监督将征收洋税及洋药税等银,除扣还英、法两国各二成及奏提军饷应用经费外,余令按季全数解京充饷,不准藉词留拨,如非奏明动用的款项,率意开销,即著该监督照数赔补。渣廷这道命令不是不严的,但江西巡抚沈葆桢却将九江关应解的京饷截留不解,把遣廷的命令,视若具文②。

        第四、隔省筹款,其督、抚非亲故不行

        如咸丰六年(一八五六年),曾国藩奏请于上海抽厘一次,奏请拨上海关税银两次,都经江督苏抚议驳未得行,这种事不用说了。最突出的例,是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年),曾国藩奏请在广东办厘金济饷事。清廷为了这事,却用尽心机,初时派曾国藩同年晏端书前往督办,曾国藩给其弟曾国荃信说:“广东督办厘金放晏端书,以其为戊戌同年而派,朝廷之用心,良可感矣。③但两广总督劳崇光对曾国蕃这件到他省办厘金的事,很不以为然④,晏端书到了广东,处处被劳崇光掣肘,

        ①曾忠襄公奏议卷一。

        ②沈文肃公政书卷一, 拨用洋税片。

        ③曾文正公家书卷八, 致沅弟书。

        ④据曾文正公书札卷二十八,复劳辛阶制军。

        无法进行。这年闰八月,清延乃罢劳崇光职,(时广东巡抚,也是劳崇光兼署。)特任湘军将领刘长佑为两广总督,以曾帮曾国藩在江西办捐输最卖力的黄赞汤为广东巡抚,俾得顺利进行。曾国藩给李鸿章信说:“粤东换印渠为督,莘农前辈为抚,厘务可不掣肘。”①其后刘长佑调直隶总督,就以在湖南源源供应湘军的湖南巡抚毛鸿宾为总督,黄赞汤罢,又以曾国藩的好友郭嵩焘为巡抚。案广东前后解湘军厘金不过一百二十万两,由于湘军要在他省筹这一百多万两,清廷至于不得不罢了劳崇光,而换了曾国藩的亲友做督抚,当日督、抚专擅财政到了何等地步,是可想而知的了。

        第五、督师作战,倘后方督、抚非亲故,则饷需不能接济

        如同治四年(一八六五年),曾国藩在两江总督任奉旨赴山东督师抗拒捻军,时清廷以曾国藩门生江苏巡抚李鸿章署理两江总督,曾国藩写信给其弟说:“若少圣长任两江,饷事不至掣肘。….少荃不在两江,军饷断难应手,吾不能不引疾告退。加②后来曾国藩以师久无功,奏请另简钦差大臣接办军务,他以散员留营效力。清廷得奏,以李鸿章代为钦差大臣,命曾国藩入京陛见。他的幕客防清廷扣留曾国潘,教他请一省墓假回籍,不要人京,曾国藩也自危。李鸿章乃上奏微露两江后方非曾国藩回任,则前方饷需不能为继,请廷始罢曾国藩人京陛见的命令,而命仍回两江本任③,要想剥夺曾国藩的权力也势有所不能了。

        第六、督、抚争夺财源

        因为督、抚都各自专擅财政,遇到利害抵触的时候,便不能不出于争。如江西属两江总督和江西巡抚

        ①曾文正公书札卷二十, 复李少荃中丞。案印渠,刘长佑号,莘农,黄赞汤号。

        ②曾文正公家书卷十,致澄沅两弟书。案少荃,李鸿章号。

        ③据曾文正公家书卷十,同治五年十月二十六日致沅弟,同年十一月初七日致沅弟。

        管辖,而总督曾国藩、巡抚沈葆桢都争用江西漕折、关税、厘金,这便是一个例子。其漕折、关税之争,还是私人间的函牍往还、五厘金之争,曾国藩则抗疏争辩,沈葆桢则馈请开缺,清延对这次事件,只得一方面顺沈葆桢请求,将厘金半数留供本省军饷,另一方面又照顺到曾国藩的利益,而另解他款五十万两给曾国藩以偿所失,清廷以和事佬自居,虽然两人的争端调解开了,但是,国家的制度,已经扫地了。

        上述六项事实,都是当时督,抚专擅财政最显著的现象。推究共根源,都由于就地筹饷办法所导致的,这种就地筹饷办法,虽然不是只有湘军如此,当时各省疆吏也无不如此。但是,他省督、抚由于没有显赫的功勋,多不时罢免。唯湘军一系人物,胡林翼先开府于湖北,曾国藩继督两江,他如刘长佑左宗棠、曾国荃、杨岳斌、李续宜、唐训方、郭嵩焘、刘蓉,刘坤一诸人,无不膺任督、抚,而多久于其任,督、抚专擅财政的局面,便成于他们手中。故就地筹饷的办法虽不起于湘军,而论督、抚专擅财政的局面实成于湘军。所以本书记述湘军饷源,特详述其影响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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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