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泽到乌致院的阻滞行动·第七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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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泽到乌致院的阻滞行动·第七

从平泽到乌致院的阻滞行动·第七

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南至洛东江北至鸭绿江·第三卷

出自————《战争通史

  任何忠告都不可能达到完美的程度,即一下子使那些原先的坏人在听讲之后就变为好人;它肯定不能使早先没有射箭实际经验的人立即变为优秀射手;它既不能使持长矛的骑兵变为好骑兵,也不能使骑手变为好骑手,它甚至不能使人忍受体力劳动,除非他们以前受过体力劳动的锻炼。

——色诺芬在《居鲁士的教育》一书中为居鲁士大帝所写

   第34步兵团的一些分队乘船于7月2日傍晚开始陆续到达釜山。第二天下午,两艘坦克登陆舰满载装备也到达釜山。那天火车站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忙着装载。7月4日天刚亮,第1营就乘火车北上,该团的最后一批人在黄昏前也接着出发。陆军上校杰伊·B.拉夫列斯负责指挥这个有1981名官兵的团。

   当拉夫列斯上校于7月5日一早在大田见到迪安将军时,将军告诉他,哈罗德·B.艾尔斯中校(第二次世界大战意大利战役中有经验的营战斗指挥官)已被任命来指挥他的在平泽的第1营。拉夫列斯以前从未见过这位艾尔斯中校,此人刚从日本乘飞机来到朝鲜。艾尔斯中校是在1营乘火车北上的当天晨5时左右同第1营一起抵达平泽的。迪安对拉夫列斯说,如果可能,他希望第3营开赴安城,第34团的指挥所设在成欢里。按照迪安将军的要求,戴维·H.史密斯中校所指挥的第3营开赴平泽东面12英里远的安城去控制附近的公路。拉夫列斯上校于7月5日在平泽南6英里处的公路和铁路干线上的成欢里开设了他的团指挥所。

3. 阻滞行动,第34步兵团,1950年7月5-8日

   迪安将军非常重视扼守平泽-安城一线。在西面,黄海的一个海湾贴近平泽,是汉城南面最好的天然屏障,可用来防止敌军绕过防御公路和铁路干线的美军部队或左翼。在平泽的南面,朝鲜半岛向西又展宽45英里,又有一个公路网向西和向南延伸出去,这样就使敌军有可能从翼侧包围汉城-大邱公路上的阵地。在安城的东面,有一些高地紧挨着安城,可以为在安城担任防御的右翼部队提供某种程度的防护。平泽和安城是穿越黄海与西部中央山脉之间中间地带两条主要公路上的两个要点。假如敌军部队在平泽以南得以突破,在朝鲜西部对敌军实施阻滞和封锁的行动将会变得非常困难。迪安将军期望一个训练不充分的营(第38步兵团第1营就是这样)在没有炮兵、坦克或反坦克武器支援的条件下能抵抗住即将来犯的敌军强大优势兵力并坚守平泽阵地一些时日,显然这一期望是过高了。

   一、从平泽退却

   当巴思将军于7月5日上午从乌山抵达平泽时,不出他所料,在那里找到了艾尔斯中校和第34步兵团第1营。他向艾尔斯介绍了乌山的情况,并且说,敌军的坦克也许会从那里突破,然后顺路南下。他要艾尔斯先派遣一些反坦克火箭筒分队去拦截前来的坦克。

   查尔斯·E.佩恩中尉率领一些步兵出发北上。在接近西井村时,他们在泥泞的道路上发现有坦克经过的车辙,这道车辙到达该处后又转了回去。佩恩命令卡车停下,士兵下车。这时,一个头戴有树叶伪装帽钢盔、骑着马的南朝鲜士兵来到他们跟前喊道:“坦克,坦克,回去!”佩恩终于在距乌山南5英里、西井里村边1英里左右的地方发现了在铁路轨道上的坦克。下午2时许,他的反坦克火箭筒分队与敌军坦克开始远距离交火,敌机枪打死了列兵肯尼思·沙德里克。反坦克火箭筒分队带着沙德里克的尸体撤退,回到平泽后向巴思和艾尔斯汇报了这次徒劳无功的尝试。

   天黑以后,迪安将军和他的副官阿瑟·M.克拉克中尉驱车去平泽。从史密斯中校和他的部下那里仍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是乌山南面出现敌军坦克一事在迪安的脑海中引起了各种推测。午夜以后,他动身折回大田,脑中充满有关史密斯中校所属特遣分队的凶兆。

   迪安将军离开平泽之后不久,乌山战斗的四名幸存者到达艾尔斯中校在平泽的指挥所,不无夸张地讲述了史密斯特遣分队覆灭的故事。几分钟后,佩里中校从安城来到,报告了他所知道的史密斯特遣分队的遭遇。巴思和艾尔斯决定将第1营留在它的阻滞阵地,但是要炸毁城北的公路桥,因为敌军的坦克随时都有可能来到。第1营的人员于7月6日午夜3时炸毁了桥梁。巴思将军命令艾尔斯中校尽可能多坚守一些时间,但如果他的营处于被包围和与团部失去联系的危急情况时则需撤退。他最后的结局“不能像布雷德·史密斯那样”。

   巴思将军于7月6日1时30分左右离开平泽第1营指挥所,动身去南方,大约1小时以后抵达拉夫列斯上校在成欢里的团指挥所。史密斯中校同他的特遣分队残余人员(大约86人)已经从安城经过这里,现正在去天安的路上,他把4个重伤员留下托付给拉夫列斯上校。拉夫列斯上校当时还未接到迪安将军有关巴思将军的任何指示,如今从后者那里了解到,他正在给该团下达命令,而且还直接把命令下达到各营。巴思将军告知拉夫列斯他的第1营在平泽的阵地。按照拉夫列斯上校的回忆,巴思将军要他加强该团在天安附近地区的兵力。巴思命令第3营(在平泽附近的L连除外,它是团的预备队)从安城向天安转移。拉夫列斯上校因此命令L连在第1营从平泽撤退时担当后卫任务,并在后续阵地上进行阻滞战斗。后来一些事实证明,当撤退开始时,该连并未执行这一命令,而是直接向天安靠拢。巴思在天亮以前就离开第34步兵团指挥所前往天安。

   7月6日拂晓时,雨雾满天,在平泽北面2英里的河流沿线阵地上的第34步兵团第1营捱过了极不舒适的时光。由于散兵坑中有雨水,弟兄们在坑旁挤成一堆,打开C类配给食品罐头吃早饭。艾尔斯中校顺着道路走来,在一群人设置的路障处停住脚步,然后攀登公路西边的小山走向A连的指挥所。

   在山上,副排长罗伊·F.柯林斯正在吃C类配给食品早饭,这时传来一阵启动的马达声。他突然抬头一看,在雾中发现了断桥远端一些坦克的轮廓。与此同时,艾尔斯中校和A连连长莱罗伊·奥斯本上尉从连指挥所也看到了坦克。在第一批坦克的后侧,还隐隐约约地有士兵的轮廓,他们成两路纵队在道路的左侧行进,还有更多的坦克和卡车成一直线在道路的右侧行进。在进行观察的人中,有的人推测这可能是从乌山撤退回来的史密斯第21步兵特遣分队。但是另一些人立即说,史密斯特遣分队没有坦克。其实,一两分钟以后大家就都已看清,抵近被炸毁桥梁的是北朝鲜部队。事实上这是北朝鲜第4师的部队。

   领队的坦克在被炸毁的桥梁边缘处停了下来,车上的乘员出来察看大桥的损坏情况。其它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全都在它的后面停了下来,柯林斯副排长数到13辆轮廓模糊的坦克。北朝鲜的步兵走上前来,毫不停留地绕过坦克走到河边,从大桥的两侧通过。在这之前,艾尔斯中校就已命令4.2英寸迫击炮向大桥地区开火,炮火至少击毁了敌军的一辆卡车。敌军坦克炮向A连的阵地开火。美军回击的火力稀疏且效率很低。

   艾尔斯中校观看了最初几分钟的交战,见到敌军步兵开始成扇形向两侧散开,于是命令奥斯本上尉率领A连撤退,暂时只留下一个排掩护。此后艾尔斯动身返回他的指挥所,立即打电话给公路另一边(东侧)的B连下达撤退的命令。

   开始时发挥很好的4.2英寸迫击炮的火力很快就停止了,因为敌军坦克第一轮的炮火覆盖就把迫击炮的观测员震昏过去了,再也没有人能接替他来指示射击方向。在成纵队队形行进的敌军从雨雾中隐隐走来并出现在大桥附近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北朝鲜步兵已经渡过河流并接近美军阵地,A连的人员可以看到他们在给步枪上子弹。

   艾尔斯中校回到他的指挥所后,同第34步兵团的作训参谋约翰·J.邓恩少校进行了交谈,邓恩少校是艾尔斯外出时到达指挥所的。当天凌晨3时许,邓恩在团指挥所里醒来,发现每个人都极度激动。原来刚才传来消息说,敌军已击溃了史密斯的特遣分队。团部已经失去了同它在平泽的第1营之间的通讯联系。安城、平泽和成欢里之间的距离相隔太远,各指挥所的无线电报话器均不能进行联系。从成欢里到平泽架有电话线,但是不可能保持完整无损,正在撤退的南朝鲜士兵和难民总是切下一段段电话线来充当携带行李和物品的绳索。唯一的通讯联系就是联络官和传令兵。因此,命令和报告收到时常常为时已晚、事过境迁。邓恩向拉夫列斯上校请求并获准前去察明情况。邓恩在出发之前询问上校有何指令带给艾尔斯中校。拉夫列斯在桌子上摊开一张地图,重复了巴思将军的命令,要艾尔斯在不危及该营生存的条件下尽可能多坚守一些时间,然后再撤退到天安附近的一个阵地,他在地图上指出了这个阵地的位置。邓恩乘吉普车出发,在黑夜中向北沿着一条为南朝鲜士兵和难民所堵塞的道路行进。邓恩少校在第1营指挥所与艾尔斯中校谈话时,转达了上级的指令。第1营在何时撤退,这要由艾尔斯自己来决定;至于第1营撤退到何处去进入下一个防御阵地,这显然要由拉夫列斯转达巴思将军的指令。

   艾尔斯中校与邓恩少校谈话之后不久,他的营就开始撤退。上午10时前,第1营就走在向天安后撤的道路上了,当天下午到达那里。最后在傍晚到达的是A连。大多数部队都乱了套,平泽-天安的道路上到处都是丢弃的装备和衣服。

   二、天安夜战

   巴思将军那天上午抵达天安时,在那里看到两个运载第21步兵团第1营A连和B连以及指挥连一部分的运兵列车。他们是该营在7月1日没有同史密斯特遣分队一起空运去朝鲜的那些部分。巴思把他们安置在天安以南2英里的防御阵地上。

   当巴思将军在下午两三点钟返回天安时,第34步兵团第1营的先头部队已来到这里。他命令该营同第21步兵团的部队一起防守他刚在城南2英里处建立的防御阵地。拉夫列斯已经从天安给在大田的迪安将军打了电话,向他报告了平泽方面的消息。在天安,一整天都笼罩着一派常见的战争景象。穿过市区向南行驶的列车装载着南朝鲜的士兵和平民。每一个人都想往南方逃难。

   迪安那天晚上动身去天安,在拉夫列斯的指挥所主持了一个不舒畅的会议。迪安在会上发了脾气,他问是谁授权从平泽撤退的。艾尔斯中校最后打破了沉默,说这事该由他负责。迪安想命令该团立即回北方去,但是夜间遭受伏击的危险使他决定放弃这一想法。他改而命令一个连在第二天早晨天亮后去北方。巴思将军在天安呆了一个晚上,然后动身去大田。他留在那里指挥第24师的炮兵,直到7月14日他才去指挥他的老部队——第25师的炮兵。

   按照命令,第34步兵团第3营在7月6日下午和夜间从安城抵达天安。拉夫列斯上校命令其L连在7日上午进驻天安以北迎击北朝鲜部队。在团侦察排的带领下,这支小分队于8时10分出发。在当时天安只有一些南朝鲜警察还留在这寂静的城镇里,平民都已走光。就在这一时刻,拉夫列斯收到了迪安将军发来的电报,电文如下:“发报时间:1950年7月7日10时25分,收报人:第34步兵团团长:派出一个营向前推进,要尽量减少运输工具。接敌后要准备打一场阻滞战斗,直到返回到现有阵地。据白天空军报告,河南侧无敌军装甲部队。发报人:第24师师长。”按照这些指令,第3营跟在L连的后侧向前推进。

   罗伯特·R.马丁上校已从大田来到天安。他脚穿一双矮腰鞋,头戴一顶外国便帽,既没有钢盔和武器,也没有其它装备。迪安将军和马丁上校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同在欧洲的第44师服役,从那时起就已成了好朋友。迪安对马丁作为一个团指挥官评价很高,知道他是一个坚决、勇敢的军人。马丁刚受命来到朝鲜,迪安将军立即要求远东司令部把他分配给自己。马丁上校乘飞机从日本抵达,在大田呆了将近一天,7月7日早晨,迪安就派他前往北方的作战地区。

   第3营离开天安北上时,沿途穿过大批向南步行或骑马的南朝鲜士兵。拉夫列斯和其他人都能看到无数的军人在西边的山岭上向南移动。拉夫列斯要译员判明这些是北朝鲜的军队还是南朝鲜的军队。译员说,这是南朝鲜的军队。在天安城外相当远的地方,尖兵排看到了道路尽头处高地上的敌军士兵。此时约下午1时。这些敌军部队在美军尖兵谨慎推进时后退了若干次。最后,在天安以北大约4-5英里的地方,敌军的轻武器开火了,迫击炮弹也向侦察排打来。推进暂时停止。这时已过下午三、四点钟。一个炮兵军官报告拉夫列斯和马丁(后者在这一天一直陪伴着拉夫列斯)说,他有一门炮。拉夫列斯要他将炮位设在天安以北大约3英里处群山中的一个隘口里,从那里他可以在L连的前方直接开炮。

   此时,一架联络机前来投给拉夫列斯一封信,上面写道:“第34步兵团团长收,7月7日下午4时发。要极其小心地行进。在你东西两翼有大批敌军部队。安城附近有许多坦克(40-50辆)和卡车。在明棉有大部队集结。成欢里有大批敌军集结,企图从侧翼攻击你们。(签名)迪安。”拉夫列斯和马丁当即驱车去第34步兵团第1营的指挥所,把这一情报和天安北面的情况告诉艾尔斯中校。当他俩到达第1营指挥所时,见到了第24师的副师长皮尔生·梅诺赫准将和丘奇将军。梅诺赫准将交给拉夫列斯上校一个由迪安将军签发的命令,内容是解除他第34步兵团团长的职务,命令他向马丁上校移交指挥权。马丁同样收到了一份担任指挥的命令。指挥的交接在下午6时进行。拉夫列斯仅仅是在朝鲜战争爆发前一、两个月才担任该团团长的,他接替了一个未能使该团的训练工作进入良好状态的军官。看来他接收的是一个烂摊子,训练的状况难以令人满意,有些军官完全不适合担任部队的指挥官。在该团最初在朝鲜投入战斗之前,拉夫列斯已没有时间来根本改变该团的面貌了。

   当第1营的指挥所正在进行团指挥权的交接之际,邓恩少校已从团指挥所出发到前沿去,他发现第3营正在进入天安北面的一个能够很好发挥火力的极佳的防御阵地。当他正在同该营营长史密斯中校交谈时,侦察排的排长驾驶一辆吉普车驶来。他的水壶和衣服上有些弹孔。他报告说,大约有40来个敌军士兵在前面1英里处的一个小村子里伏击了他的排,他的排已撤退,但是尚有三人留在村里。

   邓恩带着一个先头步兵连出发前去,企图突入该村救出那三个人。正当他在作出行动的准备时,营主管作训的布恩·西格斯少校率领一些士兵从村子的方向走来,报告说,他已找到丢失的三个人。邓恩于是取消了计划中的突击行动,指挥该连对该村进行封锁。正当该连撤回执行这种部署时,一小群北朝鲜人从西边向他们开火。该先头连从远距离进行回击。邓恩命令该连继续行进进入他所选好的阵地,但是他很难阻止部队杂乱无章地盲目开火。不久,友军从后方打来的迫击炮弹落到他的阵地附近,因此邓恩走回去找史密斯中校,要他停止射击。到达第3营防御阵地时,他发现该营正在沿着大路向南撤出阵地。他既找不到营长,也找不到主任参谋。

   邓恩来到团指挥所,对那里的人说,第3营正在撤离它的防御阵地。其中一名校官(似乎是马丁上校)问邓恩,该团是否将听命于他,邓恩回答说:“是的。”那位校官然后命令说:“把他们拉回到原来的防御阵地上去。”

   邓恩率领撤退中的第3营向北返回。当时邓恩偕同西格斯少校、两个连长和几个士兵乘坐第二辆吉普车走在前头。在距邓恩要求重新占领的阵地还有半英里时,两辆吉普车均遭到近距离的火力袭击。邓恩少校和西格斯少校都受了重伤,车上其余的人也都中了弹。邓恩爬到路旁的灌木丛处,设法止住头部伤口的血。一个士兵把西格斯拖到路旁。邓恩估计伏击他们的那群人中约有三、四十个敌军侦察兵。一个没有受伤的军官向后方跑去,他说是去求援的。

   邓恩在自己一个小土墩后的藏身处可以看到在他身后的先头步兵连在射击开始时展开、卧倒与回击的情景。那些士兵离得相当近,当他们排成一行移动时,他甚至可以辨认出他们的面孔来。但是他们并不向前行进,他们的长官显然无意驱使他们去营救伤员。过了几分钟之后,邓恩听到一个军官喊道:“撤退!撤退!”他看到士兵们撤离散兵线向后方走去。一个兵力占优势的部队不去拯救自己的伤员而弃之于不顾的这种恶劣表现令邓恩感到“恶心”。邓恩后来被俘,在北朝鲜囚禁了38个月。他说,当时敌军的主力部队在两小时后才到达。西格斯少校显然是在那天夜里才死的。

   第3营在向天安撤退的过程中丢弃了一些迫击炮。该营到达天安时,它的编制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在天安以南,史密斯中校接到一个命令,要他们返回并守卫天安。马丁上校率领团直属连巡逻队到天安以北去找回一些吉普车和其它被第3营丢弃的武器装备。

   7月7日下午5时以前,第3营沿天安城北和城西铁路线进入防御阵地。有些分队以火车站的水泥站台作为坚固支撑点,另一些分队在从西北方向通往城里的一条次级公路上埋设地雷,以防止敌军坦克从这个方向突袭。

   黄昏后不久,一些敌军从西边压过来。晚8时,刚抵达朝鲜的第63野战炮兵营进入天安以南的阵地以支援第34步兵团。此后不久,该营就执行了它的第一次炮击任务,使用了高爆炮弹和磷燃烧弹来轰击从东面抵近天安的一队坦克群和步兵。据报告,他们击毁了两辆坦克。这股敌军看来似乎在午夜前不久就已渗入天安。

   午夜后,团指挥所收到的报告说,大约有80名美军士兵和已进入天安市的马丁上校被敌军阻断。团的主任参谋罗伯特·L.沃德灵顿中校将此情况报告了在大田的迪安将军,他还报告说,团里的弹药供应不足,并请求指示。迪安命令沃德灵顿打阻滞战,并传话给天安市里的马丁,要他在夜幕的掩护下带领部队突围出来。迪安从7月8日晨前2时20分送来的一份电报中获悉,马丁上校已经从城里返回,进入天安的供应线是畅通的。他深感宽慰。

   黎明前,马丁上校又折回天安。大约在黎明时分,一辆2.5吨卡车从城里开来领取弹药。在归途中,卡车司机看见一辆敌军坦克从西北方通往天安市里的一条土路上驶向前来,后面还跟着一些坦克。这些坦克正是通过前一天布设的雷区开来的。不是敌军士兵趁着黑夜排除了地雷,便是地雷装置出现了问题,反正一个地雷都没有爆炸。于是卡车司机在不到交岔路口的地方就掉转车头逃跑了。

   这一组由五、六辆坦克组成的坦克群进入天安,并向火车站、教堂、怀疑藏有美军士兵的建筑物以及一切可见到的车辆开火。在接着发生的巷战中,据报导,第3营的官兵用反坦克火箭筒和手榴弹摧毁了2辆坦克。二等兵利奥蒂斯·E.希特向一辆坦克掷了5个手榴弹,使坦克燃烧起来。敌军步兵大约在早晨6时突入市里,并阻断了2个步兵连。

   在这场巷战中,马丁上校大约在早晨8时蒙难。在此之前,当敌军坦克进入天安时,马丁找到一个2.36英寸火箭发射器,他藏身在主要大街东边的一个小房子里。他充当发射手,该团作训股的杰里·C.克里斯汀森中士作为他的装填手。一个月以后,克里斯汀森中士在平壤北朝鲜战俘营里与邓恩少校相遇,向他叙述了当时发生的情况:一辆敌军坦克抵近并将炮瞄准他们所在的楼房。马丁上校也将火箭发射器瞄准坦克,但是坦克的加农炮抢先开了火(或者是与马丁的火箭发射器同时开火)。坦克的85毫米炮弹将马丁截成二段。爆炸产生的震荡把克里斯汀森的一只眼珠震出了眼窝,但他成功地将之放回原处。7月11日,远东司令部追授马丁第一枚朝鲜战争的十字勋章。

   马丁战死之后,敌军坦克和陆续不断渗入市里的士兵很快就在人数不断减少的第3营中引起混乱。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是否能有相当一部分人逃出该市。炮兵施放了磷烟幕弹,在连绵不断的白色烟幕的掩护下,第3营的一部分人在上午8时到10时之间逃出了天安。营长史密斯中校被搞得疲劳不堪,一两天后就撤至后方了。沃德灵顿中校安排牛顿·W.兰特龙少校这个该营尚存的职级较高的军官负责照料收容点上的人。上午10时,炮兵开始向南方转移。第1营仍然坚守在它在城南的阻击阵地。

   当这些消息从第34步兵团传到大田时,迪安将军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早晨,沃克将军从日本乘飞机到来,告诉迪安说,第24师不久就将得到支援——美第8集团军正在开赴朝鲜的途中。沃克和迪安驱车北上,驶向天安以南最后的一座小山。他们到达时正好看到第3营逃离该市的情景。他们也是在这里获悉马丁阵亡的消息。

   迪安命令沃德灵顿担任该团的团长,要他率领全团向锦江方向撤退。就在天安以南,公路分叉了:干线与铁路线平行向东南通向乌致院;支线向正南通向在公州处的锦江。迪安命令第21步兵团沿着乌致院公路进行阻滞战斗行动,第34步兵团沿着公州公路行进。这两条公路在大田汇合。这两条公路都必须守卫。

   下午,一份收容点上的统计数字表明,已有175个人从天安逃了出来,这是第3营剩下的全部人马。第34步兵团指挥部也有不少军官陷在城内。幸存者在体力上和精神上都极为疲惫。平壤的北朝鲜广播电台声称在天安捕获60个俘虏。第3营几乎丧失了它全部的迫击炮、机关枪以及许多单兵武器。当第34步兵团在下午晚些时候开始向南朝锦江方向撤退时,在与它行进路线相平行的山脊线上可以看到敌军部队也在向南移动。

   参加天安战役的敌军部队是北朝鲜第4师的第16团和第18团,并得到第105装甲师的一些坦克分队的支援。从水原调遣来的第三个团直到该市被攻占之后才抵达。第3师的一些分队在战斗将近结束时到达天安并部署在城东地区。

   三、第21步兵团向前开进

   美军第24师第21步兵团已从日本调至朝鲜。团长斯蒂芬斯上校随同他的一列车部队于7月7日正午抵达大田。斯蒂芬斯是一个粗犷的军人,他向迪安报到并听取指示。不到一个小时,迪安就派遣他北上去占领乌致院的一个阻滞阵地,支援第34步兵团并保证通向该团的主要供应道路通畅。

   乌致院此时是一片混乱。在那里既没有火车运行时刻表,也没有快运货车。第24师和东边驻清州的南朝鲜第1军部队的补给品都混在一起运到这里。南朝鲜的火车司机很难对付,只要一听到报警的声音,他们便会在火车尚未卸货之前带着他们刚运到前线的补给品和弹药向南逃走。美国军官不得不在每个火车头上都设置警卫人员。

   斯蒂芬斯把由卡尔·C.詹森中校指挥的第3营布置在乌致院以北6英里处的公路沿线的阵地上。再向北1英里多的地方,他将从天安阵地撤离的第1营的A连和D连投放到全义正东山脊上的一个前进拦阻阵地上。全义位于天安以南20英里、公州公路与主公路分岔点以南3英里之处。

   7月8日白天较晚的时候,迪安将军发布作战命令,进一步明确和补充了早先发出的口头的和无线电传达的一系列指令。命令指示:第24师撤退到乌致院以南10英里处沿锦江南岸的主阵地上,同时要在沿路延绵不断的防御阵地上打一场阻滞战。该命令还强调:“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锦江一线。必须尽最大可能(重复一次:尽最大可能)阻滞敌军。”第34步兵团的任务是阻滞敌军沿公州公路进至锦江,第21步兵团的任务是在乌致院的前面实施阻击。迪安命令第11野战炮兵营的一个155毫米榴弹炮连到乌致院去直接支援第21步兵团。支援该团的还有第78重型坦克营(M-24轻型坦克)的A连(欠一个排,四辆坦克,取代第24侦察连的坦克)和第8战斗工兵营的B连。第3战斗工兵营自身的任务是沿着第34步兵团的撤退路线在公州北面设置路障,并做好破坏锦江上所有桥梁的准备。

   迪安将军发给斯蒂芬斯的电令中着重指出:第21步兵团必须坚守在乌致院的阵地上,必须掩护东边清州地区南朝鲜部队的左翼直到后者撤退为止,斯蒂芬斯在4天之内不要指望得到援助。迪安将军的意图是很清楚的:第34和第21步兵团的任务是要尽可能阻滞敌军迫近锦江,然后把锦江南岸上的阵地构成最后一道防线。

   四、全义之战

   7月9日上午,第21步兵团第3营完全进入乌致院北侧阵地。詹森中校开始对他的81毫米和4.2英寸迫击炮进行校准试射,工兵炸毁了全义北侧的一些桥梁。将近正午时,第21步兵团指挥所收到一份报告,说敌军坦克正从天安向南开来。

   下午3-4时,在全义前沿阻滞阵地上负责指挥的查尔斯·R.阿尔卡埃上尉看到敌军7辆坦克和大约200-300名士兵出现在他的前面。他召唤飞机来进行空中攻击,几分钟后飞机即到达攻击位置。炮兵也对坦克进行了观察射击。据报告,敌军11辆坦克中的5辆下午4时50分时已在燃烧。全义的敌军步兵也遭到4.2英寸迫击炮和火炮的轰击。观测员可以看到他们逐屋乱窜的情景。从全义东边的低山脊上可以看到一股股黑色的烟柱在西北方的小山后面升起,大概是飞机和大炮的火力击中了那里的目标。后来空中观察员报告说,在全义的正北面有12辆军车(包括坦克)在燃烧。黄昏时刻,另一个空中报告说,在从平泽到全义的道路上的200多辆车之中,约有100辆已被摧毁或正在燃烧。在朝鲜战争中作战的第3和第4战术空军控制组(空军人员)指挥了全义的空中袭击战。

4. 阻滞行动,第21步兵团,1950年7月8-12日

   对敌军纵队的猛烈轰炸仍在进行之时,斯蒂芬斯于黄昏时刻来到前进阵地,宣布他将在此过夜。在他们的前方,燃烧中的全义驱走了夜色的黑幕。敌军的侦察兵探测了美军的阵地。一切迹象表明,翌日必将有所行动。

   A连和D连的500多人与B连和C连的补充人员(这些人到达釜山时太晚,赶不上参加史密斯特遣分队的乌山行动)在全义的阵地上组成为第21步兵团的一个混合营。他们在全义东边500码的一个低山脊上和在城南800码的较高的小山上占据了3/4英里的正面战线。在这一块高地与全义之间有一片稻田。铁路和公路就在这山脊和小山之间通过。西边还有一块高地俯视着左翼。但当时部队太少,没能去占领它。

   从全义东边的低山脊上,人们一般情况下可以看到全义以远1英里的大路,然而在7月10日上午则不行。那天拂晓就从水稻地里升起袅袅的雾气,北朝鲜人乘机而来。清晨5时55分,美军士兵可以听到在他们左边有敌军讲话的声音。15分钟后,在阵地中部山脊上的那些美军士兵听到了左边敌军的一次哨声,然后在那一方向开始交火。不久,在斯蒂芬斯上校近旁的一些人就盲目地开始向雾中射击。上校立即制止了他们。早晨7时,敌军的迫击炮火开始向山脊打来。

   雷·比克斯勒中尉率领A连的一个排坚守在左翼的一座小山上,那里轻武器的射击声越来越密集,在阵地中部的人可以听到比克斯勒的排里发出的喊声。显然,从那边较高的山上下来的敌人主要是集中攻击那里。美军用经过校准的密集迫击炮火打向这两个高地之间的小山谷,从而在这清晨的时刻防止了敌军有效地接近比克斯勒的那个排。但是还是有一股敌军绕过该营的右侧渗入后方,袭击重型迫击炮阵地。与此同时,敌军一些坦克经过全义在公路上开来,并通过了第21步兵团的防御阵地。在山脊上的人可以听到坦克声,但是由于有雾却看不见坦克。

   早晨8时,雾散了。全义仍在燃烧中。可以看到从北方开来的4辆坦克进了村子。斯蒂芬斯用无线电召唤飞机来进行空袭。过后人们听到坦克在他们的后方开火。原来早些时候先穿越美军防线的敌军坦克如今会同翼侧进攻的步兵部队来攻击美军的重迫击炮阵地。斯蒂芬斯本已失去同迫击炮阵地的有线通讯联系,现在他又失去了无线联系。迫击炮寂静无声了,看来肯定是被敌军压制和摧毁了。虽然炮兵仍在进行支援,但是丧失了4.2英寸迫击炮的近距离的宝贵支援,付出的代价是昂贵的。

   北朝鲜步兵于上午9时从全义逼来,开始攀登山脊,对阵地的中部发动正面攻击。炮兵的前哨观测员校正了炮火对准他们,把他们打退了。在山脊上焦急观战的人们看见许多敌军在奔跑时倒在地上。全义城里的T-34坦克开出城来,开始用机枪扫射美军坚守的山脊。

   上午11时过后不久,左边比克斯勒中尉的阵地又爆发出剧烈的轻武器射击声。美军由于失去了先前的重迫击炮火的防护屏障,敌人得以接近他们。雾已经消散,阵地中部的人可以看到左边的那些敌军。比克斯勒于上午11时25分用无线电报告斯蒂芬斯,说他需要补充人员,说他伤亡很大,请求撤退。斯蒂芬斯的答复是要他坚持下去——“增援已在途中。”5分钟以后,美空军以空袭的方式对该排进行增援。两架美军喷气式飞机迅速飞来,向坦克发射了火箭,但未命中目标,然后又扫射左边的敌军步兵。飞机的扫射帮了比克斯勒的大忙,只要飞机不走,敌军步兵只好呆在掩体里。不久,飞机的弹药耗光了,随即离去。此时敌军步兵重新发起攻击。

   空中袭击正在进行时,从后方被敌坦克摧毁的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阵地上来的一些幸存者爬上山脊,加入到中部阵地的步兵行列之中。11时32分,美方的炮火开始倾泻到山脊上。显然,炮手们误认为敌军部队已经攻克了团的前进阵地,因而向这里开炮。敌军炮火和坦克已将战斗阵地与后方之间有线通讯联系破坏了,而且炮兵前方观察员的无线电也已停止工作,这里已失去了一切通讯联系。斯蒂芬斯向散兵坑后方100码处他那戴有无线电的吉普车跑去,通过车上的无线电报话机通知团部停止炮火射击,然而炮击依然继续。

   山脊上的美军士兵在被炮弹爆炸掷向空中的飞沙走石的压制下蹲在散兵坑中。斯蒂芬斯在上午11时35分收到了比克斯勒发出来的又一份报告,说敌军包围了他,他的大部分士兵都已伤亡。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报告。敌军攻占了比克斯勒的阵地,大多数人都战死在散兵坑中。

   甚至在美方的炮弹开始落下来之前,山脊北(右)端上的一些人就已经跑掉了。大约就在比克斯勒进行最后一次无线电联系时,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右侧的人都跑啦!”斯蒂芬斯往那个方向看去,见一群群的人都在向后方奔跑。他大声喊道:“快把那些拿高薪的老爷兵赶回到阵地上去!给他们那么多钱就是让他们守住阵地的!”一个来自夏威夷的年轻日裔美国人伦纳德·奥卡达下士试图阻止右侧惊慌失措的逃兵,但只能收集到不多的几个人。他带着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环形防线。

   12时零5分,斯蒂芬斯上校做出判断,那些仍然留在山脊的人如果希望活着出来,就必须立即撤退。他发出信号,这一小队人马便跃出散兵坑,穿越一片开阔地来到远处的一个菜园和水稻田。在那里他们才知道(以后成千上万的美军士兵也会知道)在匆忙中穿越已灌溉的水稻田、行走在狭窄而湿滑的堤埂上,就像走钢丝一样。正当他们穿越稻田时,两架美国喷气式飞机错认为他们是敌军,向他们扫射。在扫射中无人伤亡,但有些人滑到齐膝深的泥浆里,从此“一辈子都厌恶稻米”。斯蒂芬斯和他的小队人马都逃回到美军战线。

   在全义的这场战斗中,A连伤27人、失踪30人,在全部181人中总共伤亡57人,D连的损失要小得多,死3人、伤8人。重迫击炮连伤亡14人。整个部队的损失约为20%。

   斯蒂芬斯上校在到达己方阵地之后,立即命令詹森中校率领第3营组织反击,夺回全义的阵地。詹森进行了坚决反击并夺回了城前那个山脊上的阵地,但未能重新拿下铁路南边比克斯勒在小山上的阵地。他们救出了A连和D连在炮火下没有撤退出来的十来个人。

   詹森在下午组织的这次反击首次揭露了北朝鲜人大量残杀被俘美军士兵的暴行。他们发现6具美军士兵尸体(吉普车司机和重迫击炮连的炮手)。他们双手被绑在背后,子弹从脑后射入。上午,这些士兵带着补给的弹药在前往迫击炮营的途中被渗透进来的敌军所俘获。一个美军军官在后方远处目睹了俘获的情况。一名吉普车司机逃脱,其他人均投降。

   美军的坦克于7月10日上午在全义附近参加了它们在朝鲜战争中的第一次战斗。它们表现不佳。下午一些坦克参加了第3营的反击,表现得稍好些。其中一辆坦克第一炮就击中了一辆敌军坦克,使之失去战斗力,美军当天损失了两辆轻型坦克。

   北朝鲜第4师的一些分队在攻占全义并进行了全义战斗之后就向南推进。北朝鲜第3师的一些先头部队距第4师只差一天的时间,显然是在10日晚上来到全义。他们发现该市成了一大堆碎砖乱瓦,于是预备队绕道而行。

   7月10日下午,美国空军经历了它在朝鲜战争中的一个辉煌时刻。下午晚些时候,一组F-80喷气飞机急剧下降穿过平泽(全义以北25空哩处)上空的云层,发现有一大群坦克和车辆十分密集地停在一座断桥的北边。第5航空队在收到这一发现的报告后,紧急调动一切可以使用的飞机——B-26、F-80和F-82等型号——到该地进行一次大规模空袭。这次空袭的观察员报告说,空袭击毁了38辆坦克、7辆半履带式车辆和117辆卡车,杀伤了大批士兵。这个报告肯定无疑地夸大了确实被摧毁的敌军装备的数量。但是,这次空袭和前一天下午在全义附近的那次空袭可能是在朝鲜各次战斗中给敌军装甲部队打击最大的行动。

   也许还应当谈一谈关于在朝鲜战争头几个星期忍受很大压力的地面部队得到空中近距离支援的情况。这种近距离支援是由美国空军、海军、海军陆战队、澳大利亚战斗机和一些美国战斗轰炸机提供的。它是在战争开始时、在资源许可的条件下尽快建立起来的。7月3日,远东空军在日本九州岛的板付空军基地设立一个联合作战中心,以便对朝鲜战场空中作战的战斗机实施统一指挥。这一中心于7月5日转移到大邱,设立在第8集团军司令部附近。7月19日前重型通讯设备已运来,于是除了雷达和一些测向设备以外,一个完备的战术空军控制中心便在朝鲜建立起来了。空军第5航空队的前进指挥所于7月20日在大邱开始工作。

   近距离空中支援控制系统中的前进分队就是战术空军控制组,它由一个前进空军控制员(通常是一个军官或者是有经验的飞行员)、一个无线电报务员和一个兼当吉普车司机的无线电修理员组成。在朝鲜战争初期时有6个这样的小组配合第24师作战。等到建立起更多的战术空军控制组后,每个南朝鲜部队的军和师都配有一个这样的小组,每个军都配有一个空军联络官作为近距离空中支援方面的顾问。

   第5航空队开始用T-6教练机来测定敌军战线上和敌后目标的方位。在这些飞机上的控制员使用“蚊子”这一呼号在敌军阵地上空引导战斗机来攻击目标。由于这一呼号的缘故,T-6教练机很快在陆军和空军的用语中被称为“蚊子”。“蚊子”教练机通常搭载一个空军飞行员和一个地面部队观察员。这种飞机装备有一台高频无线电,用以同战术空军控制组和空中的战斗机联系。它还有一台SCR-300无线电台,用来同前线的地面部队联系。集中地面部队观察员和飞行员、战术空军控制组和前进步兵分队协调三方情报,以便引导战斗机飞向他们所欲打击的目标,还要引导地面炮火打击在步兵前面的敌军目标。

   战争初期,在空军近距离支援的战斗中主要用的是F-51(“野马”)战斗机,这是一种螺旋桨战斗机。这种飞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执行低空近距离支援的战斗中显示了它的优越性。它的航程比F-80喷气式战斗机远,而且可以适用于朝鲜崎岖不平、长度不足的田野。最为重要的是,这种飞机能搞得到。为给后来投入战斗的海军陆战队提供近距离支援,使用的是一种经过试验的飞机——海军F-4V(“海盗”)战斗机。F-51战斗机能够装载6枚5英寸火箭和2个110加仑凝固汽油箱,飞机上还装置有6门50毫米机关炮。F-80喷气战斗机能够携带2个110加仑凝固汽油箱,装置6门50毫米机关炮,并带有与F-51战斗机数量大致相等的弹药。如目标距离较短它还能装载2枚5英寸火箭。一旦作战任务需要,F-51和F-80这两种战斗机都能携带2000磅炸弹。F-4V战斗机能携带8枚5英寸火箭、2个110加仑凝固汽油箱,它装置4门20毫米机关炮并带有800发炮弹。如需要,它可以携带5200磅炸弹。F-51战斗机的活动半径为400英里,使用副油箱可以增加到760英里。F-80战斗机的一般活动半径为125英里,使用副油箱可增加到550英里。F-4V战斗机的活动半径较短,用副油箱时可以达到335英里左右。

   五、乌致院

   就在7月10日午夜前,詹森中校开始带领第3营从全义东边重新攻占的山脊阵地上撤退,并带走了那天早些时候丢弃的大部分装备。当该营到达它原先的阵地时,却吃了一惊:一些敌军士兵已占领了阵地上的一些散兵坑。经过一小时的战斗,K连才将北朝鲜人从它原来的阵地上清除了出去。

   迪安将军在晚8时45分给斯蒂芬斯上校发去一个电报,建议他将第3营撤出这个阵地。然而他把决定权交给斯蒂芬斯,他说:“假如你认为有必要,可在拂晓之前撤退到你的下一个阻滞阵地。我可要提请你注意乌致院这个城市的重要性。假如乌致院失陷,那就意味着南朝鲜军队将会失掉它的主要补给线。”一小时以后,迪安在同一个团参谋军官谈话中批准他们撤退4英里到乌致院北面2英里的下一个阻滞阵地,但是他命令说:“要坚守你们的新阵地,要好好地打。我要求你们明白坚守一整天。”

   就在这个时候,史密斯特遣分队在大田经过重新装备,补充了205人。7月5日它接到命令,要他们重新参加乌致院的第21步兵团。史密斯中校于7月11日拂晓前率领B连和C连来到这里。A连和D连已经在乌致院经过重新装备,他们同B连和C连会合在一起重新组建了第1营。史密斯中校在朝鲜现在才第一次有了他的完整的第1营。7月11日晨7时30分,第1营进入乌致院北面2英里处沿公路预设的阵地。在它北面4英里处,詹森中校的第3营已经同北朝鲜军在第二次战斗中交过手。

   那天清晨6时30分,第3营阵地上的人听到在他们前面布雷场的另一侧有坦克开来,但是由于有雾看不见坦克。几分钟之后,4辆敌军坦克越过布雷场,在该营防区内隐现出来。与此同时,敌迫击炮火也向营指挥所打来,炸毁了通讯中心、弹药补给点,给营部直属部队造成了重大伤亡。有1000名左右的敌军步兵包围了阵地的两翼。一些前方观察员虽有好目标,但他们的无线电遭到损坏。而且有些排也缺少有线通讯设备,前进观察员无法召唤和引导炮兵向北朝鲜军开火。

   这一次对第21步兵团第3营的进攻是北朝鲜部队对美军所发起的协同最好的一次突袭。那些在午夜后不久被逐出第3营阵地的北朝鲜士兵毫无疑问同其他渗透人员一样,显然已经提供了有关第3营的防御情况和指挥所位置的详细而精确的情报。这次袭击打乱了第3营的部署,摧毁了它的通讯设施,使它来不及反击就垮了。敌军在第3营后面设置的路障阻碍了第3营伤员的撤出和弹药的再补给。第3营的部队尽力奋战了几个小时,多次出现白刃战。在其中一次遭遇战中,一挺敌军机枪向K连指挥所不断射击。二等兵保罗·R.斯皮尔只带有一支手枪,一个人冲向敌军机枪掩体,进入掩体时手枪已无子弹,他就把手枪当作锤子,击倒了敌机枪手,敌军的火力把他打成重伤。

   北朝鲜军队击垮了第3营。午前,一些幸存者三五成群地向乌致院方向退去。营长詹森中校和他的情报参谋小莱昂·J.雅克中尉企图越过观察哨后方的一条小溪时被击毙。营的人事参谋凯希中尉和作训参谋莱斯特中尉、L连连长奥迪安·T.科克斯上尉据说在战斗中失踪了。第21步兵团第3营在这一战斗中总共丧失兵力60%左右。在那些逃出来的人中间,90%的人既没有武器、弹药,也丢了水壶,许多人没有钢盔,也没有鞋子。与有些人一起跑出来的L连的一名军官说,在他们清除了封锁他们脱险路线的一挺敌军机枪后,路旁许多未曾受伤的人不想再向前行进。一个军士说:“中尉,你继续向前走吧,我太累了,他们还得背我走。”剩下能够活动的8个军官和142个士兵组成了一个包括3个步兵排的临时连和一个重兵器连。但是到7月15日,在667人之中总共只有322个人回到了营里。第78重型坦克营A连的4辆坦克于7月10日和11日在乌致院北面对敌作战时受损。第21步兵团于7月10日和11日在乌致院以北损失的物资和武器足够装备2个步兵营和供给975人的个人和建制的被服。

   在全义主公路上,北朝鲜第3师在第4师翼侧经过,它对美军第21步兵团第3营实施了攻击。第4师从全义折回,尾随撤退中的美军第34步兵团,顺着右边的岔道向公州开进。

   11日将近黄昏时,迪安将军在得到有关第21团第3营命运的可靠情报后,命令第3工兵战斗营的A连准备尽一切可能设置障碍以确保乌致院地区的安全,必要时还要掩护该团撤退。迪安当天还从大邱和浦项洞调动第19步兵团和第13野战炮兵营去大田。

   那天夜里,第21步兵团第1营在乌致院北面2英里处的阵地上没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它预计北朝鲜部队在几小时之内就会发起攻击。黎明时刻,一组敌军尖兵抵近C连阵地,营里一些人看到敌军在两侧移动。上午9时30分,估计有一个营的敌军在炮兵火力的支援下向史密斯的左翼发起攻击。很快,估计有2000敌军官兵展开了总攻。斯蒂芬斯上校决定将大部分由未受训练的新兵补充的、战斗力不强的第1营撤出战斗。7月12日中午,他给迪安将军拍发电报,内容如下:“我被包围。左翼第1营已支持不住,右翼形势也不好。由于无法建立中间阻滞阵地,我被迫撤至河流一线。我已发出撤退的命令。”

   史密斯中校用一次调动一个连的方法使第1营脱离战斗。团的卡车在乌致院附近装载撤退的部队。该团正向南转移之际,敌军炮兵已开始轰击乌致院的团指挥所。这次撤退井然有序,而且没有遭到迫近的追击。到下午3时30分,第1营占据了锦江南岸的新防御阵地,瞰制着在大坪里处通过锦江的公路。第21步兵团于下午4时通过锦江,完成了撤退任务,但是一些掉队的士兵五个小时后仍然在过江。一支人数不多(约325人)的战斗部队守卫河畔新的阻滞阵地——64人来自第3营,其余的人来自第1营。

   在全义和乌致院之间的一系列战斗中,兵力不足的第21步兵团的两个营将精锐的北朝鲜两个师阻滞了三天时间。然而该团在人员和装备上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是到目前为止美军在朝鲜战争中最为令人难忘的一页。

   与此同时,第34步兵团第1营掩护了在公州公路上的撤退,同在该处进行追击的北朝鲜第4师的先头部队打了一系列的小规模阻滞战。第78坦克营的4辆轻型M-24坦克配合该营作战,第3工兵战斗营的D连沿这条公路作好了爆破准备。7月11日下午,敌军的一次军事行动摧毁了4辆坦克中的3辆:2辆被炮火击中,另1辆是在其试图救出遭到敌军渗透人员伏击的一辆担架吉普车之中人员时被敌步兵从近距离击毁的。第3营的残余人员领先撤退出来,他们在大田整编成一个混合连,经过重新装备后于11日返回公州。翌日第63野炮营和第34步兵团越过锦江。该团最后一批人和第1营营长埃尔斯中校是在黄昏时刻过江的。迪安将军的指令是:“在锦江对面留一支警戒小分队,只有在敌军开始过江时才把主桥炸毁。”为了执行这一命令,沃德灵顿中校要L连坚守大桥并在北岸600码的范围内设置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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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