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第8集团军的迟滞行动·第五

作者：陆战史研究普及会·日本

出自————《朝鲜战争》《边境会战与迟滞行动·第一卷》

出自————《战争通史》

　　 军队的力量与力学中的动力相似，是质量与速度的乘积。营迅速而切实的战斗，往往对当天的会战有决定性影响，其原因就在于此。

—— 拿破仑

　　 第一节　美第8集团军的展开

　　 一、北朝鲜军队的计划

　　 据“北朝鲜公开史料”记载，7月初，与北朝鲜预料的相反，美军地面部队急速地加入了战斗，北朝鲜因而采取了一系列重要措施。

　　 （1）组织了前线司令部，负责第1、第2军的作战指挥。任命金策上将为前线司令官、金一将军为军事委员、姜健中将为参谋长。

　　 （2）为了增强人民军的力量，并加强海岸地区的防御，……把警备旅和民主主义青年训练队（共产党青年部）改编为人民军第7、8、9、10师。

　　 （3）为了加强对人民军的领导，加强党在军队内的政治工作，在军队内实行了军事委员制。通过军队内党的政 治工作执行党中央委员会的决议和指示，以党的思想和社会主义爱国主义精神教育军人。

　　 （4）制定防空、战时动员法，……动员后方人民加强支前工作，同时组织后方人民进行军事训练，以便随时动员他们参加对敌斗争。

　　 别外，为了不给美军和南朝鲜军队以占据锦江——小白山脉防线的时间，北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部制定了如下第三次战役的方针。

　　 “不许敌人有占据新防线的时间，以神速行动猛烈打击敌人，迅速突破锦江和小白山脉一线，在大田地区和小白山脉一线围歼敌人的基本主力，以解放全州、论山、闻庆地区和蔚珍以南地区。”

　　 这个时期，最高司令官金日成元帅来到汉城，直接指导了前线工作。……他命令人民军联合部队：“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必须用各种手段迂回敌军，插入敌人后方，围歼敌人； 要加强夜间战斗行动，进一步提高部队的进攻速度”。第三次战役于7月7日开始，最高司令部把作为预备队的第15、第13师投入中线，企图加快进攻速度。但是，北朝鲜军队的最 终目标是釜山，所以把北朝鲜第6师投入到了因占领天安而打开的群山——全州——顺天——晋州——釜山的接近路上；为了掩护其机动，使用了许多游击队特别是智异山的游 击队。美军和南朝鲜军队的情报网，都没有得到这个第6师的消息。

插图11：北朝鲜军队向锦江—小白山脉追击经过图

　　 二、麦克阿瑟司令部的估计

　　 7月9日，发现北朝鲜军队进至全义，并有坦克纵队从原州南侧南下后，麦克阿瑟将军进一步改变了对北朝鲜军队的认识，第三次提出了增援要求。

　　 麦克阿瑟将军报告说：“朝鲜的战局很严重。……北朝鲜军队装备的装甲车辆性能优良，具有类似过去德军那样的能力。步兵的素质也象是第一流的。北朝鲜军队今后可能进一 步采取苏联式的领导方式、技术和中国式的战法相混合的那种战略和战术。不能认为北朝鲜军队是非正规部队而过低估计他们。……除了已经 要求的兵力外，我进一步强烈请求紧急增援由4个师组成的一支部队。情况正在发展成为大规模的作战”。据南朝鲜公开史料估计，当时北朝鲜军队的总兵力是15个师、170辆坦克。

　　 但是，华盛顿回电说，由于以下理由而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即：（1）现在没有这样多的兵力；（2）急需加强西欧的防务；（3）缺乏运输船只。通知他，第2步兵师和3个坦克 营等可以按要求紧急增援到远东。麦克阿瑟将军认为，华盛顿的这种态度是“重复错误的先欧后亚政策”。

　　 三、美第25师的展开

　　 该师曾经从夏威夷转战到瓜达尔卡纳尔、新西兰、北吕宋，有着悠久的战斗历史，由第27、第35、第24 步兵团组成。师长威廉·基恩少将，53岁，是位身经百战的将军。

　　 基恩师长于8日飞抵大田，接受迪安将军的指示，在大邱以东的永川开设了指挥所。决定部队在釜山登陆的时间是：第27团为10日，第24团为12日，第35团为13～15日。基 恩将军于12日受领了迪安将军的如下命令：“师要以主力支援韩国军队，阻止北朝鲜军队向忠州以南推进；同时以1个营担任延日机场的警备；以1个团配置在金泉作为全军的预 备队，准备随时可以向大田或清川方面实施增援”。为此，基恩将军遂把第27团配置在义城，把第24团配置在尚州以担 任南朝鲜军队的支援任务；把第35团集结到金泉作为总预备队；以其1个营担负延日的警备任务。

　　 四、沃克中将行使指挥权

　　 行使指挥权

　　 沃克中将于7月6日，奉麦克阿瑟将军之命，前往朝鲜负责指挥驻朝美军，司令部开设在大邱。7月13日上午1时，开始行使对驻朝美第8集团军的指挥权。当时 的驻朝美军，由战斗力减掉一半的第24师和尚未遭受损伤的第25师及釜山后勤司令部等组成，人员共计1.8万人。总的态势如下图所示。

插图12：7月13日的态势

　　 当时，南朝鲜军队的总部也决定由大田迁移到大邱，与美军协同作战。南朝鲜军队的兵力是6.5万人。

　　 第8集团军的意图

　　 沃克中将为了统一各部队的行动，下达了如下的作战命令第1号，表明了自己的企图。

　　 “第8集团军在迟滞敌人前进，确保现在的防御线，稳定战局的同时，要为以后发动攻势集结必要的兵力。”

　　 “第24师要阻止敌人向锦江以南地区前进。第25师要援助正在中央公路正面担任防御的韩国军队。别外，要以1个营警备延日机场及浦项洞。”

　　 沃克中将的意图显然是要在锦江——小白山脉一线阻止北朝鲜军队南下。而且考虑，命令目前正在横浜乘船的第1骑兵师于18日在浦项洞登陆，增援已成为“半身不遂”的第24 师。打算以骑兵师在仁川登陆的布尔哈特计划，遂于7月10日正式废止。

　　 南朝鲜军队归美军指挥

　　 沃克将军开始行使指挥权的14日，李承晚总统就向联合国军司令官麦克阿瑟将军提出：“希望连韩国军队也一起指挥”，并且口头命令南朝鲜军总参 谋长丁一权将军：“你以后要接受联合国军司令官的指挥”。这项命令虽然没有成文的东西，但是现在仍然有效。17日，麦克阿瑟将军授权沃克中将一并指挥南朝鲜陆军。

　　 五、后勤

　　 补给品的采购

　　 补给品的采购在后勤基地日本实施，在日本无法采购的或没有的东西，在太平洋区域、甚至在美国 本土采购。补给品中最优先的品目是反坦克地雷。反坦克地雷的制造于7月初在日本开始，7月18日，首批3000个海运 到釜山。大部分弹药是靠在日本的储备品供应，照明弹等特殊用品，作为特需向日本的工业界订购。

　　 维修

　　 充分利用日本的工厂，从7月到8月一个月之内共修理了4000台车辆，在1951年6月底以前，共改装和修理车辆4.6万台以上。兵器的改装也是在日本进行的，M4-A3中型坦克装备的75毫米加农炮改装成76毫米加农炮；105毫米榴弹炮改为67度仰角，以便于在山多坡陡的朝鲜地 形上使用；装备37毫米火炮的M-15-A型自行火炮改装为40毫米炮，变成了M-19。

　　 运输

　　 对朝鲜的补给品是按照下面的运输系统图运入朝鲜的。美军和南朝鲜国队消耗的及尔后的攻势作战所需要的 物资，数量很庞大。釜山连日平均有20艘船只进港，每天卸货10660容积吨，从7月2日至31日，卸货量共达30.9万容积吨。

插图13：向朝鲜运输系统图

　　 美军和南朝鲜军队之所以能够在釜山站住脚根，重要的原因就是，釜山港拥有如此巨大的卸货能力和北朝鲜军队不具备破坏与阻止这一运输的海、空军。釜山港有4个栈桥，同 时可以停靠24艘货船；有可以停靠14艘坦克登陆舰的码头，1天的最大装卸能力是4.5万吨。但是，由于陆上处理货物能力的关系，每天的卸货量限制在1.4万吨。处理货物的能 力不足，是因为缺乏熟练的码头工人，没有大型起重机，以及铁路和载重汽车运输力不足。

　　 北朝鲜方面十分清楚，这1万吨补给品的供应，正是迟滞北朝鲜军队的原动力。北朝鲜方面在釜山的情报中心，逐一地报告了这一情况。因此据说，金日成首相曾请求斯大林用潜水舰封锁釜山港，而斯大林担心发展成为全面战争，拒绝了这一请求。7月18日，美国国防部公布：“国籍不明的潜水舰，出没在九州、台湾、华北沿岸”，报道了当时紧迫的气氛。

　　 另外据说，北朝鲜的工作队开始在码头工人和激进组织铁路工会中进行反战罢工及怠工活动，由于工会会员参加罢工马上就会失业，所以未能得逞。但是，这些潜入分子却制 造了各种事件，诸如焚烧弹药堆集所、胁迫特种技术人员等。

　　 第二节　美第24师在锦江一线的防御

　　 一、防御准备

　　 师的情报估计和北朝鲜军队的损耗

　　 锦江也称大田的外壕。河宽达300～500米，水流宽一般为70～100米，多沙洲，水深2～5米，流速每小时5～10公里，从大坪里附近起，上 游到处有徒涉场。河堤高1.3～2.2米。

　　 第24师于7月11日黄昏，以俘虏的陈述为基础，估计敌情如下：

　　 “北朝鲜第4师进至公州正面，其第3师进至大坪里正面；这两个师得到50辆坦克的支援。两个师自边境会战以来均未得到补充，因而满员率已下降到60～ 80％，但士气高昂。北朝鲜第2师正在进攻清州；如果把北朝鲜军队击退，这个师也很可能参加大田的战斗。这样一来，师的右侧后将随时都有遭受其进攻的危险。”

　　 但是，北朝鲜军队的损耗比第24师估计得要大得多。实际情况是，开战以来始终担任先锋的北朝鲜第4师，兵员已减少到5000～6000人，支援坦克约20辆，火炮40～50门。 第3师也因在行军中受到美国空军的攻击而损失了许多重装备，不少人得了飞机恐怖症，所以，政治军官拼命地鼓舞部队的士气。

　　 师的战斗力和迪安将军的意图

　　 迪安将军在8日的天安战斗过程中就曾企图把锦江一线作为不撤退线。考虑调动精锐的第19团，并集中第24师的全部兵力在锦江 一线阻止北朝鲜军队。可是，由于将军所依靠的第21团在车岭山地区的战斗中丧失了战斗力，因而全师可使用的兵力，仅剩下了3个 营，人员减到11440人。该师海运到朝鲜时为15965人，经过1个星期的迟滞行动，就损失了兵员4525人（其中1500人 失踪）和3个营份的装备。到7月13日，各团的实有人数是：第21团1100人，第34团2020人，第19团2276人，师炮兵2007人。

　　 由于出现了上述情况，迪安将军便认为，在锦江一线阻止敌人虽希望不大，可是还有锦江这道天然屏障，大概可以 坚持几天；河岸一旦失守，就一面保持与京釜公路正面部队及公州公路正面部队的联系，一面向大田实施向心退却，在 大田争取几天时间，等待第1骑兵师来援。但是，第8集团军的命令规定不准让敌人进至锦江以南，并且考虑到官兵们 的心理，在表面上仍然强调不再从锦江后退了，只是向各团长暗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防御准备

　　 第24师于7月12日下午，把精锐的第19团和师炮兵主力配置在京釜公路的大坪里正面，把第34团配置 在公州正面，命令第24侦察连担任锦江下游的警戒。然后，把第21团集结在大田飞机场，急忙进行了整编。同时，把A 坦克连和第26自行高射炮营控制在大田担任预备队。

　　 师长于12～13日夜，指示工兵队爆破大坪里的锦南桥、新村的铁路桥，并且准备爆破锦江至大田的所有桥梁。各队 在师的指导下，所在地区的民船自不必说，认为可以利用渡河的平底船及筏子第一切器材，都烧掉或放流了。他们认为， 这样，锦江就没有北朝鲜军队可以利用的渡河器材了。

　　 二、公州正面的防御

　　 第34团的配备和实情

　　 12日下午，第34团由锦江北岸撤退之后，在代理团长瓦德林顿中校的指挥下，把在大田完 成整编的第3营的3个连配备在公州 [ 注：公州是百济的古都，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位于公州和大田之间的鸡龙山同智异山一样，是朝鲜的三大圣山之一。 ] 正面的河岸；把第63 野战炮兵营配置在三桥里，将弓形的河岸完全置于其火力控置之下；以阿伊莱斯中校的第1营为机动预备队，令其在龙 城里待机；团部设在风谷里。团的左翼由侦察连构成了警戒线，右翼配置了第19团的情报侦察排，对河岸到处都可以进 行严密的监视。团利用河川采取了机动防御方式。不过，团要实施机动防御，存在着致命的缺陷。首先是通信器材几乎 已全部损失。第3营内部的通信自不必说，就是团部和第3营营部之间，第3营和炮兵之间，炮兵阵地与前进观察员之间 的通信联络也无法沟通了。第二是士气低落。甚至团的情报参谋组长和作战参谋组长以及K连的40人，由于精神疲劳 加重，不得不于第二天即13日后送到大田。K连因而解体，而营长兰特隆少校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这个阵地上的空 隙，因此，在团的右翼和第19团之间，便出现了近4公里的间隙。

　　 牵制

　　 北朝鲜第4师早在11日，便派侦察分队潜入锦江河岸，12日把主力集结到公州北岸。接着于13日上午又把炮兵和坦克推进到河岸，下午，开始对南岸的美军阵地实施炮击。

　　 14日拂晓，位于河岸的第3营听到北朝鲜军队的坦克在北岸行动的声音，非常紧张。上午6时许，北朝鲜军队便开 始对L连和迫击炮阵地实施炮击，并越来越激烈起来。

　　 团全神贯注于公州北岸，认为敌人渡河已迫在眉睫。但这时，两个主官都不在。代理团长瓦德林顿中校受迪安将军 暗示，正在侦察论山东侧高地，以便作为下一道迟滞阵地；机动突击部队长阿伊莱斯中校也侦察去了。他们两人似乎没有 想到，北朝鲜军队会有如此迅速渡河的能力。

　　 渡河

　　 北朝鲜军队开始炮击以后不久，L连的瞭望哨发现，北朝鲜兵在下游4公里的检详里渡场，正实施渡河。他 们用两只小船，每次渡30人左右。天气晴朗，美军炮兵的观察机也发现此情，报告了射击指挥所。

　　 第63野战炮兵营的作战参谋组长查尔斯·巴塔少校接到这个接告后，认为：“这样的小目标，没有射击价值。不久， 敌主力可能在公州北侧实施渡河，要等到那时进行射击。”1个155毫米榴弹炮排，由观察机指示目标开始射击，可是，不 久北朝鲜军队的“雅克”式飞机飞来，这种射击也不可能了。L连的瞭望哨算定，从上午8时至9时30分之间，共有500 名北朝鲜兵横渡到了南岸。

　　 擅自退却

　　 L连连长阿奇·斯蒂斯中尉看到敌人的炮击越来越激烈，却找不到支援的重火器，也无法与营部取得联 系。这时，发现数百名敌人已渡河到达连的左侧后，因而斯蒂斯中尉判断，这样很难保持住阵地，遂于上午11时前撤离 阵地后退到论山。他由于无法与上司取得联系，才擅自退却的，也没有与右邻的I连进行联系。15日，斯蒂斯中尉在论 山遇见了代理营长兰特隆。营长解除了斯蒂斯中尉的职务，而在这次战斗期间，营长也并没有明确他在何处。 这个L连，就是在平泽过早地擅自退却，在天安以北又遗弃了约翰·敦少校等而退却的连。

　　 野战炮兵营的毁灭

　　 当L连后退时，排长瓦莱斯、瓦格奈布莱斯上士向炮兵的军官通报了数百名敌人已渡河到了检详里，但是这位军官没有引起注意。可是，到了下午1时30 分，第63野战炮兵营的警戒哨报告敌人逼近时，他却指示：“可能是友军，在未遭到射击之前不要射击”。营长因病已于前一天后送走了，所以由威廉·德莱斯拉少校指挥。

　　 北朝鲜军队驱逐了警戒哨，把架设在那里的机枪调转180度，瞄准炮兵阵地进行了射击。与此同时，迫击炮弹集中 倾注到营指挥所，破坏了有线电交换机和无线电通信车，炸毁了弹药车。然后，北朝鲜兵成群结队地从长满灌木和小松 树的小山上跑下来，袭击了由北向南按照A连、营部连、B连、管理连的顺序配置的炮兵阵地。袭击炮兵阵地的北朝鲜 部队约有400人。经过1个半小时的战斗，第63野战炮兵营损失了全部10门火炮和86台车辆以及代理营长、A连连长以下136名兵员。

　　 北朝鲜军队大肆广播了这一胜利，宣称俘虏了86人，缴获了火炮10门、车辆86台。据亲眼见到北朝鲜军队袭击的人讲，他们的袭击很象西部剧中印第安人的袭击行动。

　　 反冲击

　　 代理团长瓦德林顿中校完成论山东侧高地的侦察，下午才回到团部。下午4时许，从好容易逃回来的士兵那里听到炮兵队的惨状后，团长立即命令阿伊莱斯中校：“马上实施反冲击救出炮兵队的兵员，回收装备，击退北朝鲜军 队”，并且补充说：“假如到夜晚还不能完成任务，可以撤退” [ 注：阿伊莱斯中校接受团的这项命令时，才知道炮兵队已经毁灭。但是，炮兵队的通信军官赫尔曼·斯塔林中尉的证言却说，下午2时许，曾去阿伊莱斯营请求过增援，不过据说，这个情况没有向阿伊莱斯中校报告。 ] 。

　　 下午5时过后，阿伊莱斯营从集结地域出发，向北方4.7公里的现场前进。担任尖兵的C连刚接近到炮兵阵地以南约100米处，突然遭到轻武器的急速射击，C连便就地停止前进。当时已是下午7点多钟，接近黄昏。阿伊莱斯中校因此 判断夜幕即将降临无法完成任务，遂一举后退到论山。

　　 I连既不了解左侧的L连已经后退，也不知道炮兵队已经毁灭，一整天都在敌人的火炮和迫击炮的火力突击下，坚守着河岸阵地。代理连长托塞斯·希克斯中尉与营部和L连都联系不上，从重火器连的士兵那里听说“后方已被敌人切断”，但却没有动摇。该连直到晚上9时30分奉命后退为止，一直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在I连后退以前，北朝鲜军队没有从公州正面渡河。北朝鲜军队宣布，他们是从南面进至公州，于下午10时占领此地的。

　　 北朝鲜第4师坦克部队从这天夜间开始在公州正面渡河，15日昼间仍在继续渡河。联合国空军对其进行了攻击，但 并未取得大的战果。15日傍晚，北朝鲜军队分成若干小群向论山南下。

　　 迪安将军的考虑

　　 迪安将军期望能保持数日的锦江防线，在14日就很快被突破了。而且，该将军曾预想以第34团从河岸一线开始实施迟滞行动，可是该团已在15日早晨退却 到公州以南28公里（大田西南22公里）的论山东侧的隘路口。

　　 这样一来，大坪里正面的第19团左翼暴露了，迪安将军所设想的“第19团和第34团联合，退至大田以西8公里的 甲川一线”的方案，便成了泡影。因此，将军知道保住大田更困难了。但是，如果因此表现胆怯，师的战线就会一举崩 溃。将军命令各部队，在无别的命令之前，要确保现有阵地，接着，研究了防御大田的措施。

　　 三、大坪里正面的防御

　　 防御准备

　　 第19团是一支历史悠久的部队，曾在独立战争的时候，因坚守要地奇卡冒加而被授予“奇卡冒加之岩”的荣誉称号。迪安将军在14年前还是上尉的时候，也在夏威夷 这个团里工作过，所以感到特别亲切。团长是盖伊·梅尔上校（后为驻朝第8集团军司令官、上将）。该团共有6个步兵 连，以其中4个连加1个连的1F3的兵力及情报侦察排占领河岸，以1个连加1个连的2F3的兵力作为预备队配置在中央，分别构筑了阵地。防御正面，直线距离为24公里，沿河岸测量达48公里之多。

　　 团自12日夜晚至13日早晨完成了上述配置。这是师的重点方向，所以除了本来的支援炮兵第13营以外，还得到担 任全般支援的第11营（155榴弹炮）和第21团的支援炮兵佩里中校的第52营的增援。

　　 14日早晨，公州的第34团被突破后，北朝鲜军队把11辆坦克推进到河岸，一面避过美空军的观察一面开始射击，在 坦克的火力掩护下大批侦察人员实施渗透。下午，梅尔上校了解到公州正面的情况，加深了对左翼的关心。那里有一条 从公州经团的左翼通往后方儒城的汽车路。

　　 15日上午5时，梅尔团长在接到敌人开始在左翼的情报侦察排正面渡河的报告之后，又收到约300名敌人已进至上 旺里北侧高地的报告。该团长认为，敌人已开始沿定石路攻击我左翼，便让担任预备队队长的第2营营长托马斯·麦克 格莱尔中校，指挥预备队2/3的兵力，增派到其左翼。因此，团的预备队就剩下了F连。

　　 大田——永同公路的警戒

　　 这天早晨，迪安将军把集结在大田飞机场的第21团，调动到大田以东16公里的沃川，令其负责保护师的后方交通线。因为北朝鲜第2师已开始压迫 清州的南朝鲜军队南进，切断师后方的危险增大了。对北朝鲜第2师的顾虑，在迪安将军的头脑中占居很大的比重，而 这种考虑常常给师的作战指导带来重大影响。第21团已调走，师长可用于锦红线防御的预备队，就只有大田的1个坦克连和若干自行火炮了。

　　 15日的夜晚

　　 黄昏，北朝鲜军队的11辆坦克再次进至江岸，同炮兵一起开始射击。美空军对其进行攻击，把来不及逃走的1辆坦克打得起了火，并且在天黑以前一直压制着 江岸，制约了北朝鲜军队的行动。到这时，联合国空军的阻止效果越来越显著，因而使得北朝鲜军队的车辆只能在夜间行动。

　　 不久，夜幕降临，空军刚一返航，北朝鲜军队便开始渡河。他们分为小群渡河，有的徒涉，有的游泳。渡河点是在右翼C连占领阵地的槐花山正面和锦江 桥正面。有的北朝鲜兵是从锦南桥上跑过来，从被破坏了的地方跳入河中游过来的。团集中步兵和炮兵火力击退了大部分敌人。不过，北朝鲜军队的这次进攻，似乎是企图实施战斗侦察和正面牵制。

　　 退路被切断

　　 16日凌晨3时，1架“雅克”战斗机飞来投下了照明弹，与此同时，开始了猛烈的炮击。据说，梅尔 团长在评论这次炮击时说：“即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也没有受到过如此猛烈的射击”。

　　 北朝鲜军队在这样的火力支援下，再次并用徒涉、游泳、小船与筏子等一切手段，又从锦南桥和槐花山正面开始渡河。 团企图再一次集中步兵的火力将其击退，但就在这时，却发生了意外的差错。即：1门155毫米榴弹炮是被指定专门发射 照明弹的。可是，当步兵要求在锦南桥附近照明时，他们弄错了联络信号，照明了与敌人的渡河点不同的地方。因此，关 键的渡河点始终未能照明。北朝鲜军队渡河成功，突破了奥索·温斯泰德中校指挥的第1营的中央。团长和营长的注意力，专门集中到了这个方向。

　　 但是，这时，团长和营长都不知道的最危险的渡河，却在未部署兵力的间隙进行。北朝鲜军队是在C连和E连之间的间隙芙江 里方向，以及在B连和情报侦察排之间的间隙松院里渡口偷渡的。当C连发现敌人从它的西面渡河时，突然右翼受到了攻击。北朝鲜军队4次突击，打破了该连的右翼， 摧毁了重迫击炮排和连部。C连在槐花山顶占领环形阵地，确保了这个要点。

　　 拂晓，发现有300～400名北朝鲜兵集合在松院里对岸的技洞附近，并有分为25～30人的若干小群在水深没胸的锦江 徒涉。北朝鲜兵把武器和弹药顶在头上，一批一批地跳入水中。美军的炮兵集中火力进行了拦阻，但分为小群的北朝鲜 兵却利用其间隙继续渡河。B连做好了不久将受到攻击的精神准备，可是这些北朝鲜兵在进行伪装及换上白色便服以后，沿棱线南进了。

　　 在锦南桥附近渡河的北朝鲜部队于6时30分，突破河堤上的A连，于上午8时推进到营部所在地的佳洞里的高地。 团长决定首先击退这股敌人，遂集中厨师、司机及总务会计等编成临时部队，在1辆M-24型坦克和M-16型自行高 射炮的支援下，由副营长约翰·库克指挥实施反冲击。这次反冲击取得成功，于上午9时许夺回了佳洞里。北朝鲜兵突 然遭到反冲击，惊慌失措，陷入恐慌状态，逃回了北岸。团长在钵山高地上看到这次反冲击的情况后，向师长报告：“已 击退侵入佳洞里的北朝鲜军队。保住了团的整个阵地。从现在的情况看，可以按师长所期待的那样在现有阵地上坚守到 傍晚”。迪安师长本来打算在日没后，把该团撤退到甲川儒城的阵地上。而且，对于梅尔上校再三报告“集合在技洞的敌人正在南进”的情况，并未引起多大注意。

　　 但是，这时，情况告急了。右翼的C连被包围，濒于毁灭的危险。由松院里渡河的北朝鲜军队，在以一部兵力牵制 F连的同时，主力于上午10时许，开始进攻第52野战炮兵营。营长佩里中校编成反冲击部队，亲自进行指挥，并为炮 兵指示目标，将敌击退。但是，被击退的北朝鲜军队，不久便占领了凤岩里高地，开始居高临下地射击在公路上通行的 车辆。这样，就轻而易举地以中弹起火的车辆，堵塞了从龙秀川畔13米高的崖壁上穿过的公路。因此，该团唯一的后方补给线被切断了。当时，正值中午时分。

　　 打通措施

　　 梅尔团长立即采取了打开退路的措施。计划令前一天增派到左翼的麦克格莱尔支队返回，从南面进攻，以F连和临时编成的部队从北面进攻，夹击敌人。但是，就在这 重大时刻，空军的支援减少，炮兵在上午11时以前已将全部炮弹打光。士兵们由于连续3昼夜的紧张和土工作业、突然的激战、上午5时至下午9时盛夏阳光的照射，以及高达38 摄氏度的酷暑等，已极度疲劳，再也不愿意动弹和考虑什么了。而且，F连四面遭到射击，已行动不得。这时，在现场指挥的梅尔上校脚部负了重伤。梅尔上校把团的指挥委托给了第1营营长温斯泰德中校。

　　 下午1时许，团的作战参谋组长罗甘少校用无线电向迪安师长报告了情况，师长立即命令：“现在，反冲击部队虽已 集合起来，但到下午3时半才可能到达现场。你团要马上后退，带尽量多的兵员和装备突围”。这段话刚讲完，无线电通信车便中了枪弹，断绝了与师的通信联络。

　　 罗甘少校集中在场的部队和人员，对凤岩里的敌人实施进攻，但由于受到己方方机的误射，坦克兵擅自后退，而未取得任何进展。

　　 连的迫击炮排排长劳埃德·史密斯中尉，奉命指挥临时集中起来的50人的一支部队，为实施反冲击登上了小山，可 是谁也没有跟来。士兵们都潜伏在公路两侧的排水沟中，一动也没有动。这时，士兵们已完全消耗尽了体力和气力而动弹不得了。

　　 从南面的进攻，是在进到第13野战炮兵营阵地的迪安师长的指导下，由先行到达的麦克格莱尔中校指挥的2辆轻型 坦克、4辆M-16型自行高射炮及若干步兵进行的。因为敌军阵地是在龙秀川西岸的岸壁上，所以用这种机械化部队进 攻是无济于事的。4辆自行高射炮遭到破坏，步兵四处逃散，坦克一消耗完弹药便后退了。

　　 第2营的主力G连和H连晚些时候来到了儒城，在这里的副师长梅诺哈准将说，敌人的坦克可能会来，便命令他们在流经 城内的河岸上占领阵地，部队依照命令进行了配置。但是不久，前方的师长下达了“进攻凤岩里之敌”的命令，部队便再次乘汽车北进。这时，站在汽车踏板上撤退下来的宪 兵，一面喊着“坦克！坦克！”一面从眼前通过去。G连连长巴斯塞茨上尉把乘坐来的汽车推倒横在公路上，作为防坦克障碍 。但是，北朝鲜军队缺乏渡河器材，他们的坦克是不会来的。在师长的催促下，这回只好徒步前进，不一会见到了 师长。师长命令巴斯塞茨上尉“与敌人接触，击溃阻绝道路的敌人”。上尉急忙登上敌阵地东南侧的棱线，但是由于预定 担任支援任务的坦克和炮兵早已把弹药打光，所以，连的进攻得不到什么支援。师长和巴斯塞茨上尉都认为，G连只在H连的支援下渡过龙秀川进攻是不可能的。师长放弃了反冲击的企图，命令G连撤退到儒城北侧，担任收容团主力的任务。 第19团本身和师长企图打开退路的努力，就这样告终了。

　　 第19团的毁灭

　　 在被切断的路段的北侧，剩下了团部、第1营的全部、F连、重迫击炮连、第52野战炮兵营等，但 是，由于代理团长温斯泰德战死，副团长霍马·秦德勒在此之前已同伤员一起乘4辆吉普车突围，所以无人指挥这些部队。

　　 下午８时，天已黄昏，团的参谋用最后剩下的1辆坦克载着身负重伤的团长突围。收容梅尔上校的坦克把堵塞道路 的车辆残骸推到一边，佩里中校见此情形，迅速让1门105毫米榴弹炮突围出去。但是，因为后继的载重汽车遭到破坏，所 以道路又堵塞起来，后面的车想把它推开，自己的车又遭到了破坏，这种情况接连不断地发生，道路阻绝得越来越严重， 结果形成用自己的车堵塞自己退路的局面。这是共产党军队在朝鲜战争切断退路时常用的手段。

　　 因为周围有敌人射击，在被切断的路段北侧的山背阴处，有大约500名人员和100余辆车自然地集结起来。作战参谋 组长休斯塔马哈上尉，于上午9时许担任了这一群人的指挥。他准备烧掉这100余辆载重汽车，通过东侧的山里后退到大 田。但是，不一会，上尉战死，因而士兵们也四处逃散了。

　　 参加这次战斗的第19团战斗群，有兵力3401人，总共损失650人（占19％）。受损失特别大的是坚守槐花山之后， 突破包围圈后退的C连。该连171人，有122人没有回来。团部、第1营、重迫击炮连的装备几乎全部丢失，第52野战炮 兵营损失了8门火炮。关于这次战斗，梅尔上校认为，这次战败的主要原因在于过早地使用了预备队，他追述道：“假如 不犯上述错误，就不会允许敌人切断退路，即使出现这种情况，也可以将其击溃”。

　　 第三节　美第24师在大田的防御

　　 一、迪安将军的计划

　　 16日傍晚的计划

　　 大田有人口13万，是南朝鲜的第6大商业城市，是忠清南道的道厅所在地。该市位于小白山脉的西麓，距离汉城160公里，距离釜山200公里，是交通枢纽，政略战略上的要冲。

　　 16日傍晚，迪安将军认为：“现在正处于北朝鲜第4师从大田的西方或南方，第3师从西北正面，第2师从北方或东 北方对大田实施包围的态势。敌人采取的最危险的行动，是北朝鲜第2师在沃川和永同附近切断师的补给线”。并且判 断，敌人的进攻方法，将会与往常一样，“首先推进坦克，在扰乱我的同时，用步兵和炮兵进行正面牵制，在此期间从两 翼实施包围。进攻的时机，是在坦克渡过锦江的翌日，大概是19日前后”。

　　 16日黄昏，第19团已溃不成军，迪安将军遂命令在论山东侧与敌接触的第34团，撤退到成为大田内壕的甲川一线， 担任大田的直接防御，并把侦察连配置到南面的锦山担任警戒，以防敌人包围。然后，命令第21团占领位于大田和沃川 之间的第1隧道南北一线，负责掩护主力的退路并收容主力；命令第19团撤退到大田东南方40公里的永同，进行整编，并负责掩护后方补给线。

　　 这时，迪安将军并没有考虑要坚守大田，及在18日登陆的第1骑兵师到达以前坚守大田的问题。在锦江战斗之前，他 确实曾企图并列第19、第34团防御大田，但是由于第19团已无法使用，因而感到用这样少的兵力坚守大田等于自杀行为，便改变了主意。于是计划，大田的防御只为采取迟滞行动进行一般的抵抗，在预想敌人坦克进攻而来的19日，从大田撤退。

　　 第8集团军的意图和计划的变更

　　 可是，18日中午，沃克中将飞来，又改变了这个计划。

　　 第8集团军不再撤退的锦江防线被突破了，所以便从15日至16日埋头估计在何时何地可以阻止北朝鲜军队；仔细研 究地形、敌人的兵力和可能采取的行动；研讨第25师、第1骑兵师、冲绳的第29团、由美国本土来的海军陆战旅与第2 师及坦克营等的增援行程，南朝鲜军队的重建速度，补给品的卸货情况，海、空军的支援能力及其效果等。最后，在17 日，沃克将军做出了如下结论；决定洛东江——盈德一线为不撤退线，在增援部队到达之前，要在小白山脉迟滞敌人前进。

　　 因此，沃克将军决定，把18日在浦项登陆的第1骑兵师投入大田方向，接替成为半瘫痪状态的第24师，在沃川附近 至锦山附近组织防御。而且还抱着这样的希望；第1骑兵师或许有机会可以在小白山脉阻止住敌人。

　　 沃克将军在大田飞机场的第34团团部与迪安将军协商，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今晨在浦项洞登陆的第1骑兵师，到大 田附近来与贵师换班，或前出到锦山附近能与贵师并列防御之前，请确保大田，掩护第1骑兵师进至隘路。为此，通知 他：“还需要争取两天时间，希望20日全天坚守大田”的“愿望”。这里之所以称为“愿望”，是因为沃克将军决定迪安 将军命运的这项命令，不是以“要坚守大田直至20日”的决定的形式下达，而是留有较大的自由裁决的余地，即：“您认 为真正万不得已时，也不妨在20日以前放弃大田”。

　　 但是，迪安将军是个谨慎正直的人，他似乎是把这个“愿望”作为没有自由裁决余地的“命令”受领的。

　　 迪安将军决定改变计划，决定在20日黄昏以前确保现有战线，而当时在大田的却只有实力为1个半营的第34团。京 釜公路由阿伊莱斯营控制着，但是在论山公路和来自北方的清州公路上，却只配置了L连的各1个排。因此，要在大田 坚守到20日黄昏，是很难想象的。将军把当时正在永同进行整编、在大坪里战斗中受损失不大的第19团第2营（麦克格莱尔营）和第13野战炮兵营的B连调到大田，交由负责大田防御的第34团团长查尔斯·比洽普上校（前第7师第32团 团长）指挥，同时，把在锦山防守警戒线的侦察连，也交给比洽普上校指挥。迪安将军之所以把侦察连交给比洽普上校指挥，是因为现有的通信系统是建立在侦察连与永同的师司令部、师司令部与大田的第34团团部之间，大田与侦察连不能直接进行联络，而锦山方面的情况又直接对大田有影响，所以希望侦察连与大田直接建立联系。于是，迪安将军便指示参谋，把侦察连交给比洽普上校指挥。这样一来，通信系统自然会改变。当时，将军的确没有把侦察连从锦山调走的想法。

　　 可是，18日下午，师下达给侦察连的命令却写道：“明晨，在大田归第43团团长指挥”。侦察连遂于19日早晨撤离锦山 开赴大田。为此，大田南侧的警戒线没有了。这天，北朝鲜军队的坦克在大坪里附近渡过了锦江。因此据认为，北朝鲜军队的进攻可能从明天开始。

　　 二、7月19日夜

　　 北朝鲜军队发起进攻

　　 正如迪安将军所判断的那样，北朝鲜军队计划用占领清州的第2师、大坪里正面的第3师和论山的第4师等3个师包围大田。但是，由于第2师连续疲 劳，前进过于迟缓，所以19日早晨，只用第3、第4两个师发起了进攻。首先，6架“雅克”式战斗机轰炸了沃川西北的 铁路桥，同时，沿公州——儒城公路前进的第4师第5团，攻击了在儒城北侧占领阵地的阿伊莱斯营的战斗警戒分队B连。该师的另一部分兵力沿论山——大田公路前进，击退侦察排迫近甲川，时过中午，击溃增援的L连，迫近了大田。

　　 留在大田的迪安将军见论山公路出现危机，便亲自指挥两辆轻型坦克加以阻止，下午1时过后，指导前来增援的麦 克格莱尔营，将敌人击退到甲川西岸，以后又令该营占领了甲川东岸的高地线。然后，迪安将军就这样留到了大田。将 军留在大田的理由，据说是为了：（1）维持部队的士气；（2）为南朝鲜军队的指挥官做出榜样，取得他们的信赖；（3）亲眼直接观察北朝鲜军队的战斗情况。

　　 那时，在儒城，阿伊莱斯营的Ｂ连受到敌人包围正在苦战。而且从中午前，北朝鲜军队的炮兵，同在大田飞机场占 领阵地的美军混成炮兵营之间，开展了反炮兵战，美军炮兵被压制住了。北朝鲜军队炮兵的射击很猛烈，迪安将军评论 说：“今天敌人的炮击，同过去在欧洲战斗的德国炮兵的射击一样，非常激烈”。

　　 阿伊莱斯中校看到B连苦战和炮战情形后，于下午2时许，确信北朝鲜军队的大规模进攻已迫在眉睫，便向团长建 议撤退。但是，新任职的比洽普团长认为可以坚持一天左右，拒绝了这个意见。可是到了晚上，他采纳了参谋们的意见，让 团部和炮兵转移到了大田。在儒城英勇善战的B连，利用黄昏突破包围而撤退，成了营的预备队。.

　　 包围

　　 19日晚上，阿伊莱斯中校感到北朝鲜军队开始从本营和麦克格莱尔营之间的间隙渗透，便把管理用的车辆撤 退到了大田。晚上10时许，阿伊莱斯中校听到有敌人坦克行动的声音。派出了巡逻哨，但没有回来。阿伊莱斯中校第二次提出了后退的请求。

　　 午夜0时前，比洽普团长接到侦察队的报告说，敌人的大部队已进入锦山公路上的朗月里（大田以南6公里）。凌晨3时许，派出侦察排查明情况，该排却遭到敌人伏击而溃败，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另外，凌晨2时许，在沃川公路上也遭到了敌人的伏击。

　　 后来想起来，才知道这两件事是北朝鲜军队迂回到大田东南方的征候，可是当时，这个情报似乎并未得到重视。主要是朗月里的敌情，大概没有向迪安将军报告，将军说完全 不知道。在沃川公路上遭伏击的事他虽了解，但不久就恢复了交通，早晨，师的补给车辆已畅通无阻，因而也没有介意。但是，这时，北朝鲜第4师的主力却越过险峻的山坡，正在包围大田。

　　 这天夜里，第34团以阿伊莱斯营守备京釜公路，以麦克格莱尔营守备论山公路，以L连的1个排守备清州公路，以 侦察连守备锦山公路，以预备队第3营（兰特隆营）占领飞机场东侧高地。

　　 三、毁灭、89毫米火箭筒

　　 阿伊莱斯营撤退

　　 7月20日凌晨３时过后，阿伊莱斯中校得知，营的观察所被破坏，敌人已侵入营的主阵地。北朝鲜军队以坦克和步兵沿公路实施突破，接着击溃营的右翼，不久，驱逐了重火器连，凌晨4时许，迫近了营部。阿伊莱斯中校向团部派出传令兵，让他报告：“营已被敌人坦克突破。坦克正在向大田前进”。

　　 实际上，当时在大田的部队装备了89毫米火箭筒，相信它可以摧毁当时的任何一种坦克。7月3日，麦克阿瑟司令部 请求提供的89毫米火箭筒，装上训练组乘坐的飞机，于7月8日从加利福尼亚起飞，10日到达大田。师于12日将火箭筒下发部队开始进行训练，好容易赶上这次战斗。

　　 阿伊莱斯中校立刻把这种新兵器配置在公路上，可是当敌人的坦克一接近，就不知道这些火箭筒手到哪里去了。北 朝鲜军队未受到多大抵抗即渡过甲川，把138高地的A连和北翼的B连之一部打得四处逃散。到凌晨4时过后，营开始 混乱并溃败。阿伊莱斯营长决心后退，命令副营长里兰德·丹哈姆少校指挥营部连和重火器连等的兵员，经柳等川谷，到 论山公路后，向大田撤退，自己带领作战参谋组在其后面跟进。但是这个撤退报告，尽管用了运动通信和无线电等联络 手段，仍然未送到团部和师。而且，其理由也不十分清楚。

　　 89毫米火箭筒的初战

　　 团长比洽普上校由于同阿伊莱斯营的通信联络被切断，便自己前往联系。他刚来到京釜公路和论山公路的交叉点，突然受到坦克机枪暗火射击，吉普 车中弹起火，而该上校却顺利后退，带领工兵的火箭筒组又返了回去。89毫米火箭筒开火。首发命中，坦克起火，俘敌5名乘员。以后，这个火箭筒组守备道路交叉点，又摧毁了随后来的两辆坦克。这就是89毫米火箭筒在实战中首次发挥作用时的情况。

　　 通过这件事得知，敌人已侵入飞机场附近。可是当时，与阿伊莱斯营取得了无线电联系，所以团长和师长也就放心了。 然而，根据以后的调查，那时阿伊莱斯营正在沿柳等川谷南下，而且阿伊莱斯中校也说没有做过这样的报告。这个假报 告，因此判明，这个报告是北朝鲜兵利用缴获的阿伊莱斯营的电台车做的假报告。这个假报告，对迪安将军和团长以后 的判断产生了致命的影响。因此，从那时以来，他们两人始终相信：“阿伊莱斯营在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并依此指导了战斗。

　　 反冲击

　　 比洽普上校认为阿伊莱斯营还存在，判断侵入飞机场附近的敌人可能是从阿伊莱斯营和麦克格莱尔营之间 的间隙渗透过来的、未带重装备的敌人，遂命令第3营营长兰特隆少校在日出后实施反冲击。兰特隆少校指示K连和重火器连的一部兵力发起了反冲击。然而，这支反冲击部队在飞机场南侧的路上，与得到6辆坦克支援的营级规模的敌军 遭遇，其一部被坦克打垮，从而撤回到原来的阵地。但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情况没有向团长报告。因此，团长和师长都认为，反冲击进展顺利。

　　 这个情况未能报告的原因，数周以后才判明。营长兰特隆少校上午9时30分乘吉普车离开指挥所以后，再没有回 来。数周以后查明他被俘，从而解开了这个谜。然而，团知道营长丢失，是在上午11时许，是在副团长瓦特林顿中校来 到断绝了联络的兰特隆营的时候。杰克·史密斯上尉便被任命为第3营代理营长。

　　 在第3营的阵地前还有分散的敌人，这些部队似乎是北朝鲜第4师的第5团和坦克部队，在师的主力完全进至大田的后方之前，好象没有打算进攻。

　　 麦克格莱尔营撤退

　　 另一方面，防守论山公路的麦克格莱尔营却整夜受到敌人的压迫，他们英勇善战，基本上保持住了自己的阵地。北翼的Ｆ连后退了大约200米，在道路北侧的小山上，反复展开了争夺战。

　　 天刚亮，营长听传令兵讲，敌人的坦克已到达大田西端的三叉路口。另外，在山上的G连连长也报告，坦克已进入 大田。于是，营长便命令G连的哈巴特排打开退路，而哈巴特排也没有送来任何报告。实际上，这些坦克就是比洽普上 校和工兵用89毫米火箭筒击毁的那几辆，似乎传令兵没有来得及弄清是完好的坦克，还是被破坏了的坦克。哈巴特少尉 来到道路交叉点，看到着火的坦克很吃惊。但是听了工兵的火箭筒组介绍情况以后就放心了，随即和工兵一起担任了三 叉路口的守备任务。然而，由于年轻的少尉只注意在北面1600米处有3辆敌人的坦克盯着这里，似乎就忘记了向营长报告。

　　 这样，当麦克格莱尔中校认为后方已被切断的时候，阿伊莱斯营正好在丹哈姆少校的指挥下通过此处，他们交换了 情报。丹哈姆少校放弃了退往大田的企图，登上了宝文山。在后面跟进的阿伊莱斯中校也随之而去了。

　　 这时，麦克格莱尔中校得知Ｆ连开始退却，E连也受到强大的压力。大田的上空升起了黑烟，认为是大田被北朝鲜 军队占领了。作战参谋组的蒙特斯克拉罗上尉去团里进行联络，也没有回来。麦克格莱尔中校也打消了退往大田的念头。 营追随阿伊莱斯营登上了宝文山。当时是上午11时刚过。不用说，没有办法与团进行联系。这样，防御大田的主体—— 两个营未向自己的指挥官报告，便登上了宝文山。两个营于中午时分在宝文山顶会合在一起。

　　 在大田市内的反坦克战

　　 当时，在大田市内的师长和团长，相信第一线的两个营仍有战斗力，鼓励官兵们用新兵器-89毫米火箭筒，摧毁进入市内扰乱的坦克。北朝鲜军队 在大田市内，采取了意料之中的常用战法。即：在天亮之前，首先由3辆坦克搭载5～6名步兵，从西北方进入市内。坦克 在街中心让步兵下车后，便在街上横冲直闯。北朝鲜兵分散在市内，象游击队似地到处进行狙击。

　　 到上午9时为止，共有5辆坦克进入市内，团摧毁了4辆。大田市因敌我双方的炮火而开始起火，在上午市的中心 部已化为灰烬。北朝鲜军队的坦克，从这以后或单车或三五成群地陆续进入大田。总共有多少辆坦克进来尚不清楚，不 过，团用火箭筒击毁了8辆，用155毫米榴弹炮的反坦克榴弹击毁了两辆。另外，空军在郊外摧毁了5～6辆坦克。

　　 结果，北朝鲜军队的坦克在大田被一举破坏了15辆以上，既没有象往常那样使美军产生恐慌，也没有使其后退。美 军使用新兵器，使北朝鲜军队的坦克受到开战以来最大的损失。

　　 但是，89毫米火箭筒正如性能表上所写的那样，并不是能轻易破坏T-34坦克的武器。例如：侦察连的3个火箭筒 组，在30—60米的距离上，有7发炮弹命中敌人３辆坦克，而只有1辆坦克抛锚。还有的火箭筒组击中T-34坦克的正 面，只是把装甲打得当当的响。假如命中点和射击角度不佳，就很难奏效。

　　 这时，迪安将军自己指挥火箭筒组，追赶坦克达一小时以上，终于击毁了１辆坦克。这辆坦克的残骸现在仍停放在 大田市内，其车体的侧面写着：“50年7月2日，在Ｗ·Ｆ·迪安将军的监督下将其击毁”。在将军的《回忆录》中写道： “我追赶坦克，是为了给部下官兵树立反坦克战斗的榜样，以及取得证据，证明没有步兵随件进入市内的坦克，是可以用89毫米火箭筒击毁的。”

　　 错误积累

　　 如果冷静地加以判断，中午过后，的确相继出现了如下一些征候，很值得忧虑。

　　 第一，炮兵观察军官由于考虑到团里的参谋作不了主，便直接找到比洽普上校报告：“有一支大纵队正在从东方接近大 田。确实是敌人”，而上校则提醒他：“那是友军，不要射击”。原因是说从东方来的，所以上校认为，那是“沃川公路”。他想起，早晨迪安将军曾说：“预定命令第21团前进到 大田东侧，掩护第34团撤退”，因而认为，这支纵队肯定是第21团。迪安将军说的是：“以第21团确保大田东侧的隧道……”，而比洽普上校则错认为是“前进到大田东侧”。另外， 迪安将军没有注意到有两个隧道。因此，说大田东侧的隧道，就可能是指第一隧道，可是，第21团却只坚守了东侧的第二 隧道。结果，师长和两个团长三个人都弄错了。大纵队是北朝鲜军队。另外据说，战术航空兵目标引导员报告：“观察机 通报，有一支约28辆车的纵队正沿锦山公路北上”，一位团的参谋却回答：“想必是侦察连，别射击”。但是，后来迪安 将军通过锦山公路时，发现确实有北朝鲜军队，该将军才相信：“那是北朝鲜军队”。但是，另一方面，那时确实侦察排 撤回到大田的东南端，遇到了比洽普上校，所以也可能是侦察分队。总之，事实上当时在大田的南边，实施包围的北朝 鲜军队和被包围的美军相互交错，敌我识别是极为困难的。

　　 下午１时许，阿伊莱斯中校在宝文山顶上，发现北朝鲜军队的大纵队正在沿着眼下的锦山公路北进，但却没有办法 把这个情报报告给大田。该中校便命令丹哈姆少校，指挥150人左右的的部队，下山到锦山公路掩护大田。他们受到一群 游击队的攻击，丹哈姆少校战死，部队逃散到了无愁里河谷。阿伊莱斯中校一行也与北朝鲜军队遭遇，阿伊莱斯中校在草 丛中，盯着架着机枪的北朝鲜兵，一直坚持到夜幕降临。

　　 下午2时过后，迪安将军和比洽普上校一边谈论者“自己击毁坦克的情形”，一边吃晚午餐。两人都认为，阿伊莱斯 和麦克格莱尔仍在坚守着最初的阵地，并不需要特别加以警戒。然而当时迪安将军考虑，天黑后撤退车辆很危险，不如 趁天亮时撤退，遂指示准备撤退。

　　 团长着手做退却准备，想用有线电和无线电通知3个营，可是阿伊莱斯营和麦克格莱尔营是不会通知到的。当时，阿 伊莱斯和麦克格尔都在宝文山上。因此，团认为两个营可能都在甲川南岸，便派出传令兵带上书面命令赶到那里，然而 他们也没有联系上。可是，这个“没有联系上”的情况，既没有报告团长，也没有报告师长。因而他们两人都相信，这两个营都还在阵地上。

　　 其余部队于下午3时许，受领了撤退命令。命令规定：“退却顺序是：第34团第3营、混成炮兵营、卫生连、团部连、第19团第2营，后卫是第34团第1营”。

　　 这时，战术航空兵目标引导员报告：“飞行员讲，无论怎么寻找也没有发现阿伊莱斯和麦克格莱尔”，但由于参谋们忙 于组织退却，似乎无人引起注意。那时，常发生遭到己方飞机误炸的事情，所以参谋们认为：“那两个营都要求攻击近距离的目标，大概是害怕遭到误炸”。

　　 第一梯队以前来接应的第1骑兵师的坦克连为先头，于下午3时30分～4时许，从大田出发，退向永同。

　　 当时，在西面的北朝鲜军队，进攻越来越猛烈；另有约1个营的北朝鲜军队，迫近在大田西南端占领阵地的哈巴特 排的阵地前500米处，准备进攻。哈巴特少尉立即请求后方的炮兵射击这支北朝鲜军队，而连长说：“要经 营的作战参谋批准”。于是又去请求作战参谋，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变换射向，结果始终没有射击。哈巴特排经 过艰苦奋战阻止了北朝鲜军队。据说，迪安将军遥望着他们，认为是麦克格莱尔营来了，便判断战况取得了预期的进展。

　　 下午5时许，迪安将军到了团部，团部里吵吵嚷嚷，说：“团长比洽普上校不知去向”。将军认为，上校大概是与阿伊莱斯营联络去了。

　　 从此以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错上加错。哈巴特排被击退，眼看火炮就要被敌人缴获去，团部进行了反冲击， 并想让停放在车站上的弹药列车后退，但由于在敌火力控制下，未能取得成功。北朝鲜军队从北、西、南三个方向施加压力。 这时，接到报告说，向沃川撤退的第一梯队后尾的车辆，在第I1隧道下遭到射击，堵塞了道路。大田周围，枪声四起，看到在东方的道路上车辆起火，冒着黑烟。迪安将军向永同的司令部发了密码电报，电文如下：

　　 “派坦克来。敌已切断大田的东端。迪安。”

　　 迪安将军决定，命令因受到西方的压力而告急，刚完成退却准备的第34团第3营返回去，确保大田西侧，掩护主力 撤退，并指示车辆纵队赶紧撤退。第3营代理营长杰克·克密斯上尉令L连返回，并亲自指挥其占领了大田西侧。但是， 由于敌人压迫得很厉害，他便问师长：“必须掩护多长时间？”将军回答：“45分钟。以后就可以撤退”。当时，似乎将军认 为，大田市里还很危险，出来就安全了。

　　 下午6时过后，代理团长瓦德林顿中校开始指挥第二梯队撤退，由于市内发生火灾和穿便衣的北朝鲜军队的射击而 弄错了路，走进了死胡同的校园里。再无法返回了。瓦德林顿中校丢掉车辆，进入山里，翌日抵达永同。后续梯队避开 市内敌火的杀伤，好容易来到第1隧道之下，可是这个理应由第21团坚守的隧道却被北朝鲜军队占领了。车辆纵队在此 受阻，人员四处逃散。而且，相继来到这里的纵队，也都上了圈套。

　　 迪安将军一行弄错了通往沃川公路的拐角，走上了锦山公路，当察觉时，已遭北朝鲜军队的射击而措手不及了。一行进入山里。当夜，迪安将军就失踪了。

　　 形形色色的戏剧性的事件到处发生。第34团L连在代理营长史密斯上尉的指挥下，按规定的时间防御大田西侧，以 后走错了道路，误入锦山公路，一边打破北朝鲜军队的堵截一边后退，起初拥有153人的1个连，已减为46人。这个连 在平泽南侧和公州曾有过不光彩的事件，可是由史密斯上尉领导后英勇奋战，象是变成了另1个连。另外，还出现了用 自己的身体掩护驾使员，使其从敌火下逃出来的管理车辆的军士。

　　 参加大田战斗的第24师共有兵员3933人，其中损失人员1150人，以及第34团和炮兵的几乎全部装备。

　　 21日，沃川的第21团，发现约1个团的北朝鲜军队企图向其左翼迂回，遂退到永同。师决定于22日中午，将永同的 防御交给第1骑兵师，退至金泉、大邱地区实施整编。第24师来朝鲜时拥有兵员15965人，车辆4773辆，经 过7月5日的乌山战斗至21日沃川战斗，这17天的战斗共损失兵员7305人（占45.6％）和装备的60％，现有兵员8660人。

　　 这一天，认定迪安少将已经战死，便任命返回日本的查奇少将担任师长。

　　 北朝鲜军队

　　 关于这次包围大田，北朝鲜公开史料作了如下叙述。

　　 进至论山的人民军联合部队，7月18日开始向大田南方迂回挺进。我军战斗员们背着1.5定量的弹药、 3昼夜的口粮和一两发迫击炮弹药等沉重的行装，穿过敌人的警戒线，越过崇山峻岭，渡过大小河川，隐蔽地 进行了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克服了一切艰难和困苦。到大田附近的我军第18团，利用19日黑夜和20日 黎明，隐蔽地潜入大田南部和东南部敌后，切断了大田～锦山之间和大田——大邱之间的公路；另一支部队插 进了大田西郊地区。与此同时，在大坪里渡过锦江的第3师，于19日解放了儒城，打进了大田西北地区。第2 师攻进了大田北部地区。这样，在19日下午，我军完全包围了大田的敌人。……人民军于7月20日拂晓，对大 田开始了大规模的围歼战。……”

　　 北朝鲜第2师由于多次遭受损失和疲劳，未赶上参加这次战斗。北朝鲜军队在大田的战斗中伤亡情况的细节虽不得 而知，但据俘虏供称，第4师损失了15～20辆坦克，15门75毫米加农饱和6门122毫米迫击炮；据说步兵损失较少。

插图14：大田战斗略图

　　 四、迪安将军等后来的情况

　　 徘徊的36天

　　 迪安将军一行带着重伤员潜伏在山里。那天夜间，将军不听副官克拉克中尉的制止，下山为重伤员去 找水，途中掉下悬崖失去了知觉，后来与大家走散了。该将军患阿米巴痢疾，肩部和肋骨骨折，头部也受了伤，他不顾 这一切，千方百计地为寻找己方战线而在锦山南部地区徘徊，到了第36天的8月25日，由于疏乎大意受了青年的骗，在 大田以南35公里的镇安附近被北朝鲜军队抓住。在此期间，有6名朝鲜人照料过将军，给过食物，他们都是30～35岁以 上的男子。给将军指过路的妇女、小孩特别是青少年，不知是不是为了抓住将军得到奖赏，据说，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进 行了告密、跟踪和追赶。在徘徊的36天内，将军共进餐12次。平常，将军的体重为86公斤左右，被抓住时已瘦成58公斤。 将军被作为战死者，于1951年2月16日受予荣誉奖章。

　　 迪安将军过了3年的俘虏生活以后，1953年9月4日回到了板门店。将军回国后，执笔写了一本《迪安将军的故 事》，这一部自传成了一部畅销书。将军，迄今仍作为一名勇敢而正直的将军保持着自己的名声。

　　 阿伊莱斯和麦克格莱尔的两支部队

　　 两者均于20日，通霄达旦沿着山路到达了锦山，但也因此产生意见分歧。第19团第2营的主力和第34团第1营营长阿伊莱斯中校向永同 东进，21日至22日，安全回到了永同的第1骑兵师的战线。第34团第1营的主力和第19团的G连继续南进，相继乘坐 南朝鲜军队的汽车、船舶、火车，经丽水、釜山，于7月26日返回了大邱。

　　 第34团的第3营，沿着迪安将军一行因敌火而四处逃散的锦山公路，边战边打通，经安义——晋州——釜山—大邱，与团会合。据说，史密斯上尉的领导能力是出类拔萃的。

　　 比洽普上校

　　 该上校并没有象迪安将军所想的那样，去阿伊莱斯营进行联络。上校是到大田的东南部，看看第一梯 队是不是顺利后退。当时拥有4辆M-24型坦克的侦察连刚返回到这里。于是，上校便命令其“占领此处和大田东部，掩 护主力后退”。可是不久，坦克队就沿沃川公路开始后退了。上校很吃惊，急忙追上去留下了两辆，可是在第1隧道下面 遭到了射击。他登上小山往南一看，发现有无数的北朝鲜军队正越过大田以南的山野，向沃川公路蜂拥而来。

　　 上校想防御这无人掩护的第一隧道，以确保退路，把留下的两辆坦克和自行高射炮以及正准备破坏隧道的工兵分队 集中起来，进行了配置。时值下午4时30分。在眼前，为牵引大田车站的弹药列车而开往大田的机车，被敌火力击穿了。

　　 上校坚信第21团会来掩护后退的，所以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当务之急是快把第21团带来，便去21团第1营史密斯 中校的指挥所，给沃川的团部打了电话。可是，副师长梅诺哈准将在那里，说：“电话听不明白，来沃川详细报告”。于 是，上校便去沃川报告，带领着支援第21团的5辆坦克和在途中遇到的本团I连的60人返回来。当时，已暮色昏沉。刚 一接近山口，一辆坦克就压上了地雷，同时，北朝鲜军队引发了一连串的地雷。相互射击了两个小时左右，但已毫无办法了。上校配置在山口的两辆坦克和工兵排全被歼灭了。

　　 第四节　北朝鲜军队穿过小白山脉

　　 一、整个战局的发展

　　 北朝鲜军队

　　 7月20日，占领了大田的北朝鲜军队，企图乘势一举通过小白山脉，推进到洛东江畔。

　　 北朝鲜公开史料把这个期间的作战，称为第四次战役，其作战方针如下。

　　 （1）情报估计：丧失了大田的敌人，在锦山、永同等地区和洛东江北岸一带极力加强防御。敌人在中部战线的重要地区布置了美军第1骑兵师、第25师和第24师，同时在中部地区集结了李伪军，增大了防御的密度。

　　 （2）方针：击溃永同、咸昌、安东地区的敌军防御部队，解放洛东江以北和以西的广大地区并且迅速抢渡 洛东江，为最终消灭敌人而创造有利条件。这个时期，最高司令官金日成元帅，亲自到前线，……指导了作战。

　　 “不应当只沿大公路追击敌人，而应该同时大胆地利用山路和山背，迂回到敌人的侧翼和后方来围歼敌人，进而加快进攻速度，不给敌人以喘 息的机会，猛烈地追击敌人。同时指出，要加强各兵种和部队间的协作，正确地运用炮兵，改进侦察和通信工作，加强夜间作战活动， 尤其要加强部队内部的党的政治工作。”

　　 根据以上方针，前线总指挥官金策大将把司令部推进到忠州南侧的永安堡，从7月21日起，以大田～金泉方向为主攻方向，发起了总攻击。

　　 北朝鲜军队，为此，把总预备队第13师和开战后立即新编成的第8师投入第一线，同时命令第6、第4师由全罗南、 北道，经居昌、晋州地区向联合国军的左侧后机动。

　　 朝鲜军队展开其全部兵力，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道路突进，进攻了依托小白山脉的峻岭幽谷的联合国军。

　　 北朝鲜军队知道，7月末从美国本土调来的增援部队到达釜山。而且知道，假如不在这些增援部队登陆之前占领釜 山，就会错过战胜敌人的机会。对于北朝鲜军队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北朝鲜军队的最高司令部，遂激励开 战一个月以来频繁激战十分疲劳、战斗力即将枯竭的部队，一路直奔大邱、釜山。

　　 美第8集团军的指导方针

　　 对此，美第8集团军认为，要一并指挥南朝鲜军队，在永同——咸昌——安东——盈德等140公里的战线展开，阻止敌人进攻，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要撤退到洛东江一线加以坚守，以集结进攻所用的兵力。为此，第8集团军于7月19日采取的主要措施如下。

　　 （1）以第1骑兵师防御永同，以第25师防御尚州正面，把第24师集结到金泉、军威、义城地区，进行整编。

　　 （2）促进南朝鲜军队的整编，把现有8个师的番号，整编成为两个军5个师，命令其防御咸昌——礼泉——安东——盈德的山岳地带。

　　 第８集团军在此之前赋予第25师的任务是，支援南朝鲜军队，做它们的后盾。现在判断，假如美军不到第一线，就 无法阻止北朝鲜军队的进攻，因而采取了（1）项处置。采取（2）项处置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南朝鲜军队已成为如下状况， 需要加以整编。把南朝鲜军队配置在山岳地带，是因为南朝鲜军队具有不以山地为苦的天性，补给量可以少一些，以及 编制、装备适宜于山地作战等有利条件。

　　 7月下旬南朝鲜军队的状况：

　　 第3师　正从事盈德的攻防，步兵只有第23团。

　　 第8师　在丹阳山口南侧执行迟滞任务，实有兵力为50％。

　　 第6师　在闻庆山口南侧执行迟滞任务，实有兵力约为50％。

　　 首都师　正在增援第6师，实有兵力为1个团。

　　 第1师　在槐山——尚州公路上执行迟滞任务，实有兵力为3000人。

　　 第2师　在报恩——黄涧公路上执行迟滞任务，实有兵力为2000人。

　　 第5师　分散在各地，师不统一行动。

　　 第7师　分散在各地，约600人的闵支队在全罗道地区执行迟滞任务，但是战斗力很差。

　　 战局的变化

　　 自7月23日起，北朝鲜军队对永同以及咸昌、礼昌开始进攻，盈德的攻防越发激烈，利用险峻的丹阳 山口进行顽强抵抗的南朝鲜第8师也不得不逐次后退。在此期间，第8集团军的注意力已集中在对暴露的西侧面的防御 上。因为，第8集团军是在从永同到盈德的140公里的正面上，面朝北部署的兵力，在从永固至朝鲜海峡的100公里的 西侧面，只分散配置了被击溃的南朝鲜第7师的一部兵力等。

　　 联合国军的侦察机于19日、20日和23日，发现从群山附近南下中的北朝鲜军队的大纵队，判断敌第4师正在采取 从西侧面直插釜山的态势，遂于7月24日命令第24师防御晋州——居昌——智礼一线，同时将第29团的两个营配属给 该师以弥补其兵力的不足。第29团是驻扎在冲绳的独立团，应第８集团军的请求紧急投入朝鲜的部队。

　　 经过这一番处置，27日第8集团军的战线构成了晋州——永同——盈德等长达240公里的半圆形，看上去好象是 一连串的、既无间隙又无翼侧的阵地。但是，这条阵地线只不过是据点式的，连预备队也没有，第8集团军所依靠的，只 是当时在太平洋航行中的本国部队在釜山登陆。

　　 北朝鲜军队运用其惯用战法，从阵地的间隙潜入，或混杂在难民中渗透到阵地内，攻击联合国军的侧后，切断退路，破坏补给等。

　　 从23日至25日，第1骑兵师丢失了永固，第25师处处后退，南朝鲜军队的战斗力消耗更大，战局的发展已到了前 途莫测的境地。这时，感到战局悲观的第8集团军于26日，内部传达了向洛东江后退的计划，并要求把司令部转移到釜 山，因而，在27日，麦克阿瑟将军不得不飞抵大邱激励沃克将军，战局已不容预断了。

　　 27日，在河东，第29团的第3营遭到伏击而溃败，安义的第1营也被击退。进攻永同受挫的北朝鲜军队，迂回过去 正向知礼前进；在尚州正面，已开始对美第25师施加压力。而且安东的攻防开始，盈德的防御面临着危险。

　　 28日，第8集团军掌握了在晋州正面和居昌方面各出现1个师的北朝鲜部队的征候，但却未列入敌情估计，仍然判 断：“北朝鲜第4师正在进攻晋州正面”。29日，第34团被从居昌击退。然后，第1骑兵师放弃永同撤退到金泉，第25师 放弃了尚州。同时，盈德和安东成为敌我攻防的焦点，多次变换了攻防的地位。在这困境之中，沃克司令官走遍第一线 激励将士，可是当时，报纸以“或坚守，或死亡”为标题作了报道，引起了议论。

　　 第8集团军的判断

　　 7月30日，第8集团对战局作了如下判断。

　　 防御西侧面的第24师，战斗力降低60％，正在晋州正面同北朝鲜第4师交战。

　　 金泉的第1骑兵师、尚州东侧的第25师，都在击退1-2个师的敌人的进攻。

　　 南朝鲜军队确保着大致洛东江上游一线，而安东和盈德的前途则尚未可知。

　　 北朝鲜军队投入10个步兵师和1个装甲师，全面地发起了攻势。各师的战斗力下降了30～50％，但士气很旺盛。

　　 从美国本土调来的增援部队 [ 注：在此之前，联合国军司令部的作战部，根据麦克阿瑟将军的指导方针，从7月23日开始研究铬铁作战行动计划。这个计划是，以在太平洋航行中的第1陆战旅和第2师，于9月中旬，在仁川、群山或东海岸的注文津，进行登陆作战。但是，由于第8集团军情况紧迫，麦克阿瑟将军即中止了这个计划，改为29日把这些部队全部投入釜山。 ] 从7月底开始，逐次在釜山登陆，这些部队大概需要作为集团军的总预备队，调往最危险的方向即大邱正面。

　　 现在，是最危险的阶段。敌我双方都在同时间展开竞赛：是来自美国本士的增援及时赶到，还是北朝鲜军队首先抵达大邱和釜山？

　　 战争的关键时刻

　　 这时，穿过小白山脉的北朝鲜军队，企图一举渡过洛东江，导致战局的结束，遂竭尽全力以釜山和 大邱为目标突进。金日成元帅亲临忠州南侧的前线司令部，指导部队运用擅长的迂回及渗透战法；在占领地域内强行实施 人力物力动员，努力维持和提高自己的战斗力；利用潜伏在釜山周围的党员收集情报，从事破坏活动和政治工作等；运用主攻和助攻的所有手段强行实施进攻。

　　 这个时期，是战争的关键时刻之一，北朝鲜军队认为有成功的机会。特别是联合国军的西侧面，由于情报收集的欠 缺和判断的错误，产生了很大的弱点。联合国军判断1个师正在东进，即用战斗力减半的第24师主力与其接触，但是实 际上东进的是北朝鲜军队中誉为最精锐的第4、第6两个师。当联合国军被牵制在大邱正面时，作为其战斗力来源的釜山，却只有一个薄弱的掩护层。

　　 二、美第1骑兵师的迟滞行动

　　 称号和出动

　　 第1骑兵师这个称号是与美陆军诞生的同时产生的，从那以后一直延用了下来。在太平洋战争中，该师转战阿德默勒尔蒂、莱特、北吕宋，战争结束后进驻东京。 当时的骑兵师和普通的步兵师完全相同，团可以说也只是把步兵团称为骑兵团。但是，官兵们带着印有马的标志的部队徽章在有传统的骑兵师里服役，却引为自豪，上司也认为是 最值得信赖的师。（到1966年为止称为第1骑兵师，在越南战争中，改称为“空中骑兵师”。）

　　 为在仁川登陆而加紧准备的第1骑兵师，补充了1450人，达到全员10027人（满员率为60％），12-14日在横浜 乘船，15日起航，18日上午6时10分第8、第5骑兵团开始在迎日湾头登陆。但是，由于“海伦”台风，第7骑兵团登陆延期到22日。

　　 第8集团军把骑兵师的登陆点定为迎日湾，是因为有如下三条理由。

　　 （1）釜山港由于卸补给品货位已满，不希望部队在此登陆。

　　 （2）盈德附近的南朝鲜军队不知何时就要溃败，为了及时对付这个方面的危机，迎日湾比较适当。

　　 （3）要增援第24师，迎日湾既交通便利，距离也近。

　　 在上述三条理由中，第一条理由是决定性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因为，“海伦”台风使釜山港的装卸作业中断了3 天，为此，第8集团军的粮食库存已减少到1日份了。骑兵师一旦在釜山登陆，就会造成严重的混乱和供应不足。

　　 永同的防御准备

　　 骑兵师师长霍巴特·盖伊少将，曾在欧洲战场上给第３集团军司令官巴顿当过参谋长，自称是装 甲作战、攻势作战的权威，但不善于防御。19日，沃克司令官把盖伊将军召到大邱的第８集团军司令部，下达了坚守永同的命令。

　　 “要坚守永同。但是你不要忘记，在你的后面，没有部队为你保护补给线。补给线，必须保持畅通。粮食没有了尚可 生存，而弹药没有了就全完了……”

　　 为此，盖伊将军对后方特别关心，对后方受到的威胁特别敏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骑兵师防御永同时，沃克将军把作战部麦克林上校派往该师，指示其各以1个营占领大田——永同公路，茂朱—— 永同公路，并将主力配置在永同东侧高地。师长和副师长都反对这个方案，认为分散防御，容易被各个击破，希望全力 占领永同东侧高地，要求集团军司令批准。但是结果，还是按原指示进行了兵力兵器配置。

　　 永同正面的防御战斗

　　 北朝鲜第3师在大田休整了一天之后，于22日由大田出发，当天下午时，与松川南岸的第8骑兵团的第1营（营长是罗伯里·卡尔中校）接触。沿这个 公路前进而来的北朝鲜军，似乎是第16团和第107坦克团。

　　 自23日早晨起，以坦克为先导的北朝鲜军队开始实施大规模的进攻。营用89毫米火箭筒击毁了突进而来的3辆T-34型坦克，阻止住敌人前进，在第77野战炮兵营、第92高射炮兵营的猛烈火力支援下，多次击退了北朝鲜军队的进攻。 但是，到了25日早晨，从营的右翼迂回过来的北朝鲜军队，企图进攻重迫击炮阵地，切断美军退路。营奉命在卡尔中校 的沉着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后退了。

　　 但是，南面的尤甘·菲尔德中校指挥的第2营，却从23日早晨开始，被北朝鲜第3师的主力包围。

　　 24日，师派遣第8骑兵团第1营、第16侦察连和坦克队，奋力打开退路，但未能成功。北朝鲜军队渐渐渗透到师 的阵地内，在进攻第99、第61野战炮兵营的同时，开始袭击永同——黄涧公路。

插图15：永同正面的防御战斗

　　 难民和游击队

　　 当时，大批难民集中在永同，接着，向黄涧、大邱南下。北朝鲜军队和当地游击队混在难民群中，进 入师的阵地内。有人装扮成孕妇的样子，经检查发现身上隐藏着无线电台。她们供认，负有观察美军炮兵位置和友军射 弹的任务。行李中藏着轻武器，米筐中埋着迫击炮弹。难民中有人突然射击美军的步哨。补给车辆也常常遭到袭击，道 路上埋设着地雷，炮兵突然受到攻击。为此，师决定命令配属的南朝鲜警官队控制难民移动，夜晚集中在收容所进行查 问，昼间只准沿指定的道路移动。

　　 突围

　　 菲尔德营长为了打开退路负了伤，弹药也快用光了，24日，营好容易坚守了一天阵地。25日凌晨4时30分， 第5骑兵团在师炮兵主力的支援下，为营救被围部队实施攻击取得成功，打通了菲尔德营的退路。营的大部分后退到永 同，但是担任后卫的F连、第16侦察连、第71坦克营的一部却被留下。这次仍然是因为，载重汽车被北朝鲜军队的轻 武器命中起火，自己堵塞了自己的道路。坦克排自己突围出去，侦察连丢弃了7辆坦克，同F连一起潜入山里，两天后回到了永同。

　　 这时，第5骑兵团的第2营在永同南侧准备发起进攻营救被围部队，而遭到了潜入的北朝鲜军队的扰乱。因此发生 了这样的惨事：F连走错了道路，进入北朝鲜军队集结的谷地，生还的只不过26人。在这次营救行动中，第5骑兵团受 到重大损失，伤亡达275人。但是，第５骑兵团并不是无所作为的。在23—25日的这场战斗中，据说北朝鲜军队受的损 失约达2000人之多。而且，其损失的大部分，是由于美军的炮兵和迫击炮的集中射击造成的。美军的炮兵开始真正发挥 作用，使得北朝鲜军队心惊胆战。

　　 北朝鲜第3师于25日夜晚，占领永同市，准备对在其东侧高地占领阵地的骑兵师主力实施进攻。

　　 第7骑兵团的情况

　　 遭到“海伦”台风袭击的第7骑兵团于22日在?迎日湾登陆，把第1营留在延日、浦项担任警备，以团部和第2营在金泉西面的秋风岭占领阵地。团的任务是 保护师的主要补给线。可是，25—26日夜间，传说“在报恩公路上担任阻止任务的第27团已被突破”，使人感到似乎北 朝鲜军队已逼近眼前。于是，团长塞西尔·尼休上校认为，让缺乏战斗经验的团进行仓促的夜间战斗并非上策，遂立即定 下了后退的决心。可是，当第2营准备后退的时候，发生了原因不明的恐慌而溃败了。119名兵员至今仍然下落不明。26日早晨，有位勇敢的中士开着卡车回到旧阵地上，回收了营遗弃的相当于1个连份的装备。但是27日，团却得到盖伊将军的鼓励，担任了师司令部所在地黄涧周围的防御任务。

　　 永同失陷

　　 北朝鲜军队似乎在25日夜已查明，骑兵师的主阵地得到炮兵和迫击炮的弹幕和大纵深地雷场的掩护。26 日黎明，首先有数百名难民排成横队前进，4辆坦克和若干步兵在其后面跟进。难民们刚接近阵地，地雷爆炸，周围的人便逃跑了。于是，坦克和步兵就开始射击。

　　 但是，骑兵师运用炮兵和迫击炮的火力，与地雷场的效果相结合，保住了自己的阵地。北朝鲜军队丧失了坦克的魔 力和制空权，火炮和迫击炮的弹药也常常不足，未能从正面突破美军阵地。北朝鲜军队放弃正面突破的企图，恢复了他 们惯用的战法。就是说，北朝鲜第3师把第9团留在永同牵制骑兵师，用主力经知礼向金泉进行了大胆的迂回。

　　 盖伊师长鉴于北朝鲜军队实施迂回和报恩公路方面的情况，认为早晚必须撤退到金泉。但是由于尚未接到集团军关于后退时间的指示，所以，后退的时机是个问题。

　　 28日傍晚，第25师的第27团团长米凯里斯上校来到黄涧的司令部，询问：“团在迟滞行动中已达到抵抗的极限，想 后退，不知可否通过骑兵师的作战地域？”对此，盖伊师长认为，第27团的进退，既影响到师的进退，也关系到集团军的 意图，便打电话给集团军参谋长伦道姆上校，了解集团军的意向。

　　 第8集团军为了研究这个问题，派遣作战参谋柯里亚上校去黄涧，在作了情况分析之后，批准了第27团退却。当时， 关于骑兵师的后退问题是如何确定的虽然不太清楚，而盖伊师长却在29日，继第27团之后，把师撤到了金泉。然而，沃 克将军得知骑后师后退的情况后，飞抵金泉，严厉批评了师长。

　　 金泉的防御

　　 从永同后退下来的骑兵师，以第8骑兵团防御尚州公路，以第5骑兵团防御知礼公路，以第7骑兵团防御永同公路。

　　 这时，北朝鲜第3师的主力陆续到达知礼。29日，奉命侦察知礼的侦察连，进入约一个团的北朝鲜军队的伏击圈遭 到了毁灭。沃克将军对事态感到忧虑，遂以第21团第3营占领金泉南侧，以掩护师的南翼。

　　 30日，盖伊师长用第5骑兵团的第1营、第21团的第3营和第99野战炮兵营，进攻了知礼的北朝鲜军队。北朝鲜军 撤离市区，在四周山上占领阵地，等待美军进入。这是个圈套。美军刚一进入知礼的市区，立即受到炮兵和迫击炮的射 击，不一会，北朝鲜军队便从四周山上进攻过来。据计算，当时北朝鲜军队的兵力约有两个团。

　　 31日，沿京釜公路前进的北朝鲜第9团和坦克队（24-25辆）昼间强袭了第7骑兵团的阵地，其一部逼近师 司令部附近，蹂躏了第8工兵营的营部。但是，这次昼间进攻，成了美国空军和炮兵捕捉的目标，13辆坦克被破坏，6辆 起火而失败了。在这次战斗中，北朝鲜第203坦克团的战斗力，一举损失了大半。

　　 第0骑兵师的概况

　　 骑兵师在迎日湾登陆时的总人数约有0万名，在23-31日10天的迟滞战斗中，战死78名，负伤419名，失踪419名，共计损失916名（约9％）。其作 战方法，与第24师逐次增加兵力的方式完全不同，是以其全力在永同和金泉两个地方组织防御。而且，其阵地也没有被 突破。它之所以必须从永同一举后退到金泉，是因为北朝鲜第3师以主力向金泉迂回了。

　　 骑兵师毙伤敌人约2000名，主要是用炮兵和迫击炮的火力杀伤的。同时，由于敌人轻率的进攻，其坦克队受到沉重 打击，几乎陷入瘫痪状态。但是，骑兵师却没有实现沃克将军的期望：或许能在小白山脉阻止住敌人。骑兵师并未能阻 止北朝鲜第3师的进攻。北朝鲜第3师在此立了战功，被批准冠以永同的称号。

　　 三、美第25师在尚州正面的迟滞

　　 总的态势

　　 基恩少将指挥的第25师，7月中旬，奉命支援在小白山脉进行防御的南朝鲜军队，作他们的后盾。但是， 北朝鲜军的4个师在闻庆至报恩之间的山岳地带展开，看来要采取对尚州实施向心攻击的态势，所以，7月20日，第8集团军便命令第25师在尚州正面实施防御。

　　 第25师把第35团配置在闻庆——咸昌——尚州公路；把第24团配置在槐山——尚州公路和报恩——尚州公路；把第27团配置在报恩——黄涧公路，分别阻止敌人的进攻。

　　 第27团的战斗

　　 第27团，绰号叫“狼犬”部队，是个有光荣传统的团。在釜山登陆的7月10日，新团长约翰·米卡埃里斯中校到任。该团位于安东，负责支持防御丹阳山口 的南朝鲜第8师，但21日，奉命急忙调往尚州，接着又调到黄涧，22日-23日夜间到达黄涧，23日下午，接替南朝鲜第2师（现有兵员仅2000名）担任报恩公路的迟滞任务。

　　 沿这条路线前进而来的是北朝鲜第2师，21日许，在清州得到8辆坦克的配属，压迫南朝鲜第2师占领了报恩，接 着向黄涧急进。如果不阻止其前进，那么全力坚守永同的骑兵师的后方，就会在黄涧被切断。

　　 后来，沃克将军说明；“釜山周围防御的特点是，随时随地机动部队‘反复实施反击’”，而第27团的机动就是这种反 击的开始。该团沿着自安东至黄涧的约180公里的山路行军一昼夜，这种机动能力是出乎北朝鲜军队意料之外的。

　　 第27团的第1营于23日早晨，作为前卫向报恩前进，下午5时许与在上龙里北侧占领阵地的南朝鲜第2师换班。营 长吉尔巴特·切克中校既不能从南朝鲜军队那里得到任何情报，也没有发现敌人，因而决定，当夜命令以A连的约翰· 布克莱中尉为队长的30人的侦察分队北进，与敌人接触。

　　 布克莱中尉在报恩附近发现了南下中的北朝鲜军队的纵队。该中尉指挥部下在两侧的小山上展开，等纵队的先头来 到阵地的齐头线时，一起射击。北朝鲜军队溃败，天亮之前再没有发起进攻。北朝鲜军队似乎认为碰到了坚固阵地。

　　 24日晨，营等待着北朝鲜军队的进攻，但雾很浓，无法查明北朝鲜军队的接近情况。北朝鲜军队的步兵突然从雾中 出现，在很近的距离上进行射击，伴随步兵的３辆坦克从公路上突破了营部。

　　 这时，A连连长罗甘·威斯顿上尉自己操作89毫米火箭筒打坏1辆坦克将其击退，鼓舞了营的士气。不一会，雾散 天晴，发现北朝鲜军队的5辆坦克已到达阵地前。营以火箭筒和火炮击毁其中两辆；另外的3辆，由根据营的请求飞来的F-86喷气式飞机，用刚刚研制出来的新130火箭弹，转瞬之间全破坏掉了。北朝鲜军队的8辆坦克，在一次战斗中损失了6辆。

　　 从此以后，步后对步兵直接展开交战，B连防御的308高地，在那一天就进行了三次反复争夺。但是，切克营在初战 中英勇奋战，接连实施反冲击，坚守了自己的阵地。

　　 日落后，营奉命后退，在第2营的后方占领了新阵地。因为米凯里斯团长和切克营长都判断，营如果这样坚守阵地，夜 间或翌晨将会受到敌人的包围。营的后退是秩序井然地秘密进行的，所以，北朝鲜军队未能察觉到这个情况。

　　 25日晨，北朝鲜军队的两个营迂回过原来切克营的阵地，进至后方的平地，而向北采取了进攻的态势。可是，北 朝鲜军队来到的地方是第2营阵地的近前方。北朝鲜军队当知道想要进攻的阵地上的敌人已“金蝉脱壳”后，立即发生 了动摇。当时，第2营营长戈顿·马奇少校发出了齐射的口令。密集在平地上的北朝鲜军队，遭到12门105毫米榴弹炮 和9辆坦克以及1个营的步兵的齐射，遗弃无数具尸体，留下30名俘虏，四处逃散了。

　　 但是不久，北朝鲜第2师发起进攻，要包围马奇营，下午其一部已威胁到营的退路。米凯 里斯上校于晚10时命令营后退。当时，营的阵地上平均每隔6～8秒钟即落下一发迫击 炮弹，右翼的G连阵地得而复失，失复激战。营以F连和9辆坦克，负责收容第一线连，午夜零时起开始退却，井然有序地后退了。

　　 25日，第35团第1营得到增援，团的右翼加强了。

　　 27日晨，北朝鲜军队把主攻指向左翼的第1营发起了进攻。这一天战斗的焦点是，最左翼的C连防御的199高地。C连在这一天曾三度丢失199高地，但三度夺回。当初，连的总人数为100人，在这一天的战斗中，伤亡40人，右翼的第 一线B连也减少到85人。

　　 28日晨，C连被全面突破，以至不得不后退。团的左翼崩溃已迫在眉睫。米凯里斯团长认为，这就是迟滞行动中抵 抗的极限，如前所述，遂通过黄涧的骑兵师受领了集团军的后退命令，29日拂晓离开自己阵地后退，集结到倭馆担任了集团军的预备队。

　　 第27“狼犬”团在23日至28日6天的迟滞行动中，战死53人，负伤221人，失踪49人，共计损失323人。但是， 给敌人造成的损失，估计人员在3000人以上和5辆坦克。这个估计是不会错的。北朝鲜第2师的损失极大，因此，这个 师没有参加8月洛东江的战斗。

　　 第４团的战斗

　　 这个团，除团长霍顿·怀特上校以外，其余全都是由黑人编成的。绰号叫：“4平”，在第8集团军中， 只有这个团是由3个营编成的。该团于7月12日在釜山登陆，立即推进到尚州，以主力守备槐山公路，以第3营守备 醴泉——咸昌附近，而第3营却于21日放弃醴泉，擅自与南朝鲜第18团换班后退了。该营说是被敌人击退的，而前往查 明情况的第35团团长费希尔上校则不认为该营曾交过战。

　　 22日，第2营受领了与敌人接触的任务，和南朝鲜第17团一起从尚州向槐山北进。道路从愚山川这条很深的峡谷中 通过，两侧是陡峭的山峰。先头接近葛岭时，突然受到轻迫击炮和机枪的射击，因此先头的两个连发生恐慌后退下来。怀 特团长急忙亲临现场，掌握住从葛岭山口跑下来的第2营。不久，一同前来的南朝鲜第17团发起进攻，23日，包围这部分敌人，缴获2挺轻机枪、1门迫击炮，俘虏了约30名可能是游击队员。

　　 26日，第24团接替了南朝鲜第1师守备尚州西侧的任务，为了阻止沿槐山——尚州公路南进的北朝鲜第15师，首 先在尚州以西16公里的高地占领了阵地。该团集结3个营，并得到了两个炮兵营的支援。可是，兵员中有很多人离开阵 地擅自后退，甚至曾出现过第３营全营莫名其妙地发生恐慌而溃逃的事情。另外，L连在占领尚州西侧高地时，曾有4名 军官和105名士兵，而过了两三天之后，留在阵地上的则只有17人了。

　　 7月29日，第1营受到敌人迫击炮的射击，伤亡60人之多，因此当夜发生恐慌而退却。支援该营的第159野战炮兵 营的A连，不知情况有变，遭到北朝鲜军队的急袭，该连不得不在一夜之内发射3000发炮弹将敌人击退。7月30日，第 24团撤到尚州以西6公里的阵地上。基恩师长于30日，把沿报恩公路后退下来的第35团第1营调到尚州，为对第24团 进行督战，在其后方占领了阵地，31日即有人因放弃阵地被送上了军事法庭。第24团为防止有人擅自离队，似乎必须采 取特别的措施。因为黑人士兵看来已没有战斗意志了。

　　 7月31日夜，第24团经不住北朝鲜军队的压迫，在第35团第1营的掩护下，后退到尚州南侧。该团在尚州的西侧防 守了11天，战死27人，负伤293人，失踪3人，共计损失323人。

　　 另一方面，占领要冲尚州的北朝鲜第15师，损失高达4000～5000人，据俘虏供称，7月末师的兵力已减到5000人。

　　 看来其损失的大部分是被美军的炮兵和迫击炮杀伤的。

　　 第35团的战斗

　　 第35团团长亨利·费希尔上校被第8集团军的人事当局，誉为第一流的团长、值得信赖的人物。该团于7月13日-15日在釜山登陆，主力从金泉向咸昌前 进，担任闻庆公路的防御。当时，在咸昌北部，南朝鲜第6师的一部兵力占领颖川的北岸高地，迟滞北朝鲜第１师的前进， 而副师长巴纳德·威尔逊准将则排除其他意见，把F连插入南朝鲜军队的中央，作为其防御的支柱。

　　 7月22日，在倾盆大雨之中，北朝鲜军队刚一发起进攻，南朝鲜第６师的部队即不通知美军擅自后退，致使F连突然 被敌人包围。F连在M-24坦克排的火力支援下后退，渡过为降雨而河水奔流的颖川实施退却，包括溺死者在内战死6 人，负伤10人，失踪21人，共计损失37人。

　　 23日晨，北朝鲜第109坦克团的5辆坦克突进到咸昌。第90野战炮兵营击毁其4辆，美国空军把剩下的1辆打得抛 了锚。第35团于23日黄昏撤到尚州以北８公里的阵地上，29日又后退约3公里，30日后退到尚州以南13公里的阵地上。

　　 第35团在约50公里的地域内，迟滞北朝鲜第1师前进达11天之久，但没有进行过象样的战斗。该团之所以后退， 是因为左翼第24团的战线崩溃，右翼的南朝鲜军队受到压迫。

　　 第25师的概况

　　 根据《第25师史》记载，该师在最初的交战中，取得了如下的经验教训。

　　 （1）要占领高地。

　　 （2）要立即实施反击。为此，要经常控制必要的预备队。

　　 （3）无论付出任何牺牲，也要确保通信联络。

　　 （4）要取得情报，必须实施进攻。

　　 另外，第25师对难民也大伤脑筋。部队移动的速度降低，穿便衣的北朝鲜兵混在难民中渗透过来，潜伏在村落等处，等 聚集的人数多了，便袭击美军的补给线和后方部队。美国兵把穿白色朝鲜服的游击队员，称为“白衣人”。第25师也和 骑兵师一样，禁止难民夜间移动，昼夜只把审查合格的难民护送到军队的收容所里。

　　 四、南朝鲜军队的迟滞行动和整编

　　 盈德的攻防

　　 东海岸的要冲盈德，是沃克将军决定的“不再撤退线”的右据点。如果此地失守，直到浦项也没有适当的阵地。

　　 在盈德这个要冲担任防御任务的是，李应俊准将指挥的南朝鲜第3师。该师拥有12门75毫米山炮和4门105毫米 榴弹炮。其火炮数量之多，当时作为南朝鲜师来说，是非比寻常的。不过，步兵则只有第23团。因此，注重这个正面防 御的麦克阿瑟将军，命令以延日为基地的第35战斗机联队和美海军予以支援。该师设立了由顾问斯塔塔上尉主持的火力 支援协调所，以统一运用陆、海、空军的火力。另外，师里还有埃默里奇中校作为顾问随师行动。有位美军军官说，南 朝鲜军队所以能保住东海岸公路，多亏了埃默里奇中校。他是闻名于世的顾问之一。

　　 7月14日，新师长刘升烈准将经受不住北朝鲜第5师的压迫，想把指挥所撤到浦项洞，把防线撤到盈德以南，埃默 里奇中校说：“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也必须确保盈德”，师长接受了这个建议，没有后撤。这样，便展开了大约为期3周的盈德争夺战。

　　 但是，到了16日，南朝鲜第23团却因受到北朝鲜第５师的进攻而发生恐慌，按照埃默里奇中校的说法，75％的士兵 溃逃了。17日，盈德回到了北朝鲜军队的手中。这个事件给予沃克将军以下第8集团军的首脑以冲击。“不再后退线”的 右据点迅速崩溃，危险迫近了浦项和延日。美军赶紧派出第159野战炮兵营（第25师）的B连，实施直接支援，并集中 了空、海军。18日凌晨4时45分开始反击，陆、空军的联合火力压倒了北朝鲜军队，使其遭到重大损失，并将其驱逐到 盈德以北。但是，19日，北朝鲜军队再次占领了盈德，21日，南朝鲜第3师得到陆、海、空军的联合火力和第7骑兵团第1营的支援，在埃默里奇中校强有力的指挥下，再次开始反击。由1艘巡洋舰和4艘驱逐舰实施舰炮射击，在延日的第 35、第40战斗机联队担任直接支援。

　　 南朝鲜军队在这种优势火力的支援下，夺回了盈德，但日落后立即又被追赶到五十川南岸。从此以后，在被称为盈 德的“南部屏障”的丸山（181高地）周围，展开了攻防战，23日，担任支援任务的第7骑兵团第1营也直接被卷入短兵 相接的战斗。24日，南朝鲜军队三次夺回盈德，但又被赶走。这一天，第24师的第21团前来与骑兵换班。

　　 当时南朝鲜军队的战法是，昼间在美军联合火力的支援下进行反击和火力侦察，夜间回到环形阵地上，抗击北朝鲜 军队的夜袭。为此，北朝鲜军队则相反，昼间返回自己的阵地，夜间进攻丸山周围的南朝鲜军队阵地。但是，南朝鲜军 队的阵地却不分昼夜地被弹幕包围得象铁桶一般，因而北朝鲜第5师遭到了严重的损失。特别是舰炮射击的效果更大，据 俘虏称，仅舰炮射击，21日即杀伤400人，24日杀伤800人。炮兵营因东方的舰炮射击和西方的空中攻击被彻底摧毁了。

　　 在此期间，在大邱重新组建的第22团和1个海军陆战营增派到盈德，划归第3师的建制。

　　 自27日起开始第4次夺回盈德。沃克将军很重视，以至每隔1小时听取一次战况报告。但是，由于必须把第21团转 用于西侧面的居昌方向，再加上北朝鲜军队顽强的抵抗，尽管有绝对优势的火力支援，战斗仍出乎意料地不得进展。敌 我双方损失巨大，凄惨的战斗到处发生。北朝鲜军队的炮兵射击准确，南朝鲜军队常常发生恐慌。7月2日，南朝鲜军在 经过1周的进攻之后，第四次成功地夺回盈德。当时，北朝鲜第5师的战斗力下降到60％，南朝鲜第3师的战斗力也减 少了一半。

　　 安东失陷

　　 北朝鲜第12师对7月上旬以来守备丹阳山口的南朝鲜第8师的侧后，发起进攻，好容易将其击退，26 日，逼近中部山岳地带的大城市安东。北朝鲜第12师受领了军长金武亭将军下达的“26日前占领浦项”的命令。于是，该 师为了挽回旧第7师当时的坏名声，反复进行了不适当的昼间行军和进攻，因而造成了不少损失；这样就再次同南朝鲜 第8师，从7月27日起展开了历时5天的安东和洛东江渡河点争夺战。这场战斗非常激烈，8月1日，终于以北朝鲜军队 的胜利而告结束。但是，北朝鲜第12师却只因遭受空中攻击就伤亡600人，担任主攻的第31团损失600名战士，据说炮兵第2营（76毫米加农炮）弹药打光，补给无望，便把火炮后送到了丹阳。在越过三八线时，拥有30辆T-34型坦克的 装甲团，也已减少到了19辆，师长崔春国少将被炮弹破片打死，崔仁少将重新复职。由中国训练、经历过实战的人编成 的这个师，也疲劳到了极点，看来似乎已丧失了进攻能力。北朝鲜军事当局把夺取安东看作在中线取得的划时代的成功之 一，授予该师以安东师荣誉称号，平壤广播电台于8月3日公布了如下战果，在称赞该师建立了功勋的同时，一再鼓励 其迅速推进到浦项。

　　 　“8月1日，占领安东，毙敌1500名，俘虏1200名，缴获6门105毫米榴弹炮，13挺机枪，900支步枪，以及许多车辆。”

　　 整编

　　 南朝鲜军队的整编顺利完成，7月末的编组区分如下。

　　 定　员　94570名

　　 现　员　85871名（伤病员8699名）

　　 陆军部（大邱）　（总参谋长丁一权少将）　3020名

　　 第1军司令部（义城）（军长李钟赞少将，参谋长李翰林上校）3014名

　　 首都师（师长李俊权准将）（1、17、18团）　6644名

　　 第8师（师长李正一上校）（10、16、21团）　8864名

　　 第2军司令部（军威）（军长金弘一少将，参谋长刘载兴准将）976名

　　 第1师（师长白善烨上校）（11、12、15团）　7601名

　　 第6师（师长金钟五上校）（2、7、19团）　5727名

　　 第3师（师长刘升烈准将）　（第1骑兵团、22、23团）8829名

　　 直辖部队　11881名

　　 补充训练队　9016名

　　 清州训练队　8699名

　　 光州训练队　6244名

　　 釜山训练队　5356名

　　 五、西侧面的威胁

　　 努力收集情报

　　 7月6日平泽失守，8日天安失守之后，美军很重视北朝鲜军队是如何利用天安→礼山→群山→全罗 道→釜山这条接近路的。在这方面，配置着南朝鲜第７师的数百名官兵、海军陆战队以及由越境到南方来的人组成的武 装民兵队等。南朝鲜方面期待他们的战斗力，但他们既缺乏实力，又继绝了通信联系，所以几乎得不到这方面的情报。

　　 第8集团军直到7月8日，还不知道北朝鲜第6师已在天安北部地区，因而，在每日情报摘要中记载着：位置不明，或在锦江北部地区。

　　 7月20日（大田战斗之日），侦察机在群山附近发现大部队南下。第8集团军的情报部推断，这大概是北朝鲜第4师。 但是，由于21日和22日下雨侦察机无法起飞，所以失去了目标。因此在21日由东京送给华盛顿的报告中写道：“第4师 似乎在南下”。22日联合国军司令部的情报报告中，写了如下一段话：

　　 “北朝鲜第4师，把兵力集结在论山附近，一边驱逐南朝鲜警官，一边以营或团为单位南下……敌人的最高司令 部认为已将联合国军赶进永同以北的小白山脉，为了攻击无防备的西侧面，似乎在进行大胆的机动。这部分敌 人的机动极其危险。因为我方除了空军和南朝鲜警官队以外，没有兵力可以阻止他们”。

　　 23日，天气转晴，沃克将军请求第5航空队，只要气象条件允许，就强行侦察朝鲜的西南部。但是，由于喷气式飞 机续航距离短，在光州附近的滞空时间只有10-20分钟，所以既不能充分侦察也无法实施攻击，不过得知敌人的大纵队 在从全州附近开始南进。

　　 南朝鲜警方送来了许多报告，大多数报告是片断、笼统的、而且是互相矛盾的。因此，第8集团军认为：“南朝鲜方 面提供的情报是夸大的”。所以，希望了解真实情况的第８集团军情报部，没有比这时更需要“有个装甲侦察团”了。他 们想在第8集团军中编成一支侦察队，可是抽不出装备和人员。情报部每天派出两架L-4型联络机进行侦察，地面上的细节看不清楚。

　　 西侧面的防御

　　 第8集团军假定北朝鲜军队以3.2公里的时速前进，那么，北朝鲜第4师在7月25日就会推进到智 异山脉的东麓，安义——晋州一线。但是，这时第8集团军是在永同——报恩——咸昌——盈德一线展开的，在永同的 以南至朝鲜海峡的100公里之间，没有美军的一兵一卒。沃克中将深切感到了集团军的危机。这样下去，以精锐部队著 称的北朝鲜第4师就会进至釜山，制联合国军以死命。然而，集团军的预备队却只有22日从永同撤退下来，在金泉、义城、 军威地区进行整编的第24师。该师的装备已损失了60-70％，部队很疲劳，兵员减少到1万人左右。步兵团的现有人员很少，营只有300-400名兵员。

　　 24日中午，沃克将军把前一天（23日）被任命为第24师师长的查奇少将召到大邱司令部，说明情况，强调了集团军 的危机，告诉他想请第24师防御集团军的西侧面。沃克将军为难地说：

　　 “叫你师担任此项任务，实在抱歉。但是，正如刚才所说的，集团军的左侧后已经暴露了。敌人，好象是第4师，顺顺当当地侵入过来。我想请你掩护晋州至金 泉 [ 注：金泉至晋州直线距离为110公里，其西侧是游击队的根据地智异山脉。 ] 的集团军的左翼”。

　　 查奇将军立即命令位于金泉的第19团急行至晋州，接着在26日又命令位于军威的第34团防御居昌，并且把司令部 转移到了陕川。这些地方都是小白山脉东麓的交通枢纽。

　　 西侧面的防御北朝鲜军队的实际机动情况

　　 美第8集团军于7月24日，判断“北朝鲜第4师在朝鲜西南部3300平方公里的地区 分散机动”时，北朝鲜第6师和第4师却在实施被称赞为“朝鲜战争中最成功的机动”的迂回运动。

　　 北朝鲜第6师是占领瓮津、开城、金浦、仁川的原中国第166师，是个精锐师，在到达天安之前在第4师后面跟进， 从天安向西南前进，7月13日通过礼山，接着占领了群山，20日攻占全州。阻挡该师前进的只有第7师等的残兵败将，跟 没有敌人一样。该师夜以继日地前进，23日进入光州。在此兵分三路，把13团派往木浦，14团派往宝城，15团派往顺 天——丽水，控制了各港口城镇。占领这些港口城镇的目的是，为了接受海上的补给和阻止联合国军登陆。

　　 25日，该师集合在顺天，准备以后向东方140公里的釜 山前进。师长方虎山将军在从顺天出发时，作了如下训示：

　　 “同志们！敌人的士气沮丧了。我师的任务是解放马山、晋州，肃清残敌……解放晋州、马山是切断敌人咽喉、把刀插入敌人心脏的作战。”

　　 前进时，智异山上下来的游击队担任该师的向导，掩护其行动，切断原有的有线电网，以防止泄漏情报。另外，游 击队还在道中各地报复性地肃清了反共人士。有的游击队员在7月29日的日记中写道：

　　 “本日逮捕12人。国会议员、警官、反共青年团干部等4人当场枪毙，其余的8人经人民审判后处决。”

　　 朝鲜西南部的居民之中发生了恐慌，自认反共的人们争先恐后地逃向釜山。从汉城逃难到这里来的人们中，有不少 人被游击队杀掉了。据战后调查，居民被杀掉最多的是全罗南道。在全罗南、北道几乎没有发生过战斗，所以看来这些被杀掉的人，都是游击队干的。

　　 北朝鲜军队这次机动期间，其兵站没有跟随部队向前推进。因此，食粮已下降到定量的二分之一，师的非战斗减员不少。

　　 六、北朝鲜军队7月底的概况

　　 在这个期间，北朝鲜军队受到的损失十分严重，7月下旬，北朝鲜军队出现了兵员不足和补给困难的情况，其战斗 力直线下降。据战后调查，7月下旬北朝鲜各师的战斗力推定如下。当然，当时第8集团军无法知道这一实情，对其战斗 力做了过高的估计。

　　 第1师　3000人，正在咸昌整编，师长负伤。

　　 第2师　丧失进攻能力，正向金泉前进。

　　 第3师　5000人，正进攻金泉。

　　 第4师　5000～6000人，正进攻安义、居昌。

　　 第5师　4000～5000人正进攻盈德。

　　 第6师　1万人，正在西南部迂回。

　　 第7师　在进行整编。

　　 第8师　正进攻安东。

　　 第9师　在进行整编

　　 第10师　在进行整编

　　 第12师（原7师）因伤亡惨重和缺乏弹药需要整编，但却在督战下对浦项实施强攻。

　　 第13师　9000人，尚未进行激战。正在咸昌正面实施进攻。

　　 第15师　5000人，受炮兵和迫击炮火力袭击伤亡大。正在尚州正面实施进攻。

　　 第105装甲师　拥有坦克60辆。

　　 独立装甲团　拥有坦克19辆。

　　 七、沃克司令官的焦虑

　　 第8集团军向洛东江后退的预先号令

插图16：7月24日－25日的态势

　　 7月25日傍晚的一般情况，如“7月24日的态势图”所示，说明了联合国军的危机。北朝鲜军队正在穿过小白山脉，企图推进到洛东 江。第1骑兵师的主力和第27团虽然在永同及其东北侧阻止敌人，但是相当多的北朝鲜军队在迂回过他们或实施包围，前景如何难以预断。

　　 沃克将军于26日下达了向洛东江一线后退的预先号令，指示如下：“集团军要转移到预设阵地 [ 注：在洛东江——盈德一线，在南朝鲜国民的协助下构筑了阵地。 ] ，以稳定战局，确保 攻势作战所必要的地域。转移的时机另有命令，在转移期间，仍要努力与敌人保持接触，一边迟滞一边后退。”

　　 司令官的苦恼

　　 这个时候，沃克将军看到各部队的战斗情景和一再后退的情况，似乎心中很不平静。他担心，究竟 能不能在朝鲜站住脚。特别是看到第25师接连退却，似已感到大邱危机就要迫在眉睫了。

　　 26日夜晚，下达了向洛东江后退的预先号令之后，沃克将军打电话给东京的阿尔蒙德参谋长，商谈：“大邱不可能总 是安全的。现在，司令部中的通信装备是宝贵的装备，为安全起见，我想把司令部转移到釜山，你看如何？”据说，商谈 这个问题，对阿尔蒙德参谋长来说，有如听到晴天霹雳。作为集团军司令官的沃克将军的苦恼，参谋长是十分了解的。他 不认为，沃克将军是想把战线后撤到釜山附近，但是他担心司令部后退会使前线官兵的士气受到难以估量的挫伤。所以 阿尔蒙德将军回答：“我马上把你的请求向麦克阿瑟将军报告。但是我认为，司令部后退，不仅对美军官兵，而且对南 朝鲜官兵也会产生重大影响。如果使第一线官兵感到：‘集团军在做最先往日本撤退的准备’，那就糟了”。

　　 这个电话，是沃克司令官自己打的，没有同哪位参谋商量。就连与集团军司令官有亲密个人关系的参谋长伦道姆和 作战部副部长柯里亚也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当时，作战部和通信科都没有向釜山转移的计划”。艾森豪威尔写道： “司令官是孤独的。负责任的只有自己一人”，好象沃克中将有着与此同样的心情。

　　 电话刚打完，阿尔蒙德参谋长就向麦克阿瑟将军报告了沃克将军的请求，并提出：“立即飞往朝鲜，想和沃克好好研究一下，看究竟能不能在朝鲜坚持住。”

　　 7月27日上午10时，麦克阿瑟将军飞抵大邱，与沃克和阿尔蒙德三人举行了内部会谈。会谈历时一个半小时。但是， 在这次会谈中，麦克阿瑟一点也没有涉及到关于沃克请求的事项，也没有对沃克的作战指导及统帅提出任何批评。麦克 阿瑟以往常那种令人信服的劝导语气，强调了第8集团军确保现实战线的必要，最后，只是说：“后退必须到此为止”。而 且，在午饭后，把第8集团军的参谋们集合起来，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他说：“要确保朝鲜。不会出现朝鲜的‘敦刻尔 克’”。他在赞扬了第24师和南朝鲜首都师的功绩后，返回东京。

　　 或坚守，或死亡

　　 沃克中将一向是积极敢为的人。将军看到尚州的第25师接连退却，前往该司令部，坦率地对基恩师长表示不满。29日，第1骑兵师撤退到金泉时，他又立即 飞抵金泉，以责备的口气鼓励盖伊师长，他说“再不要那样干了”。这一点前面已经谈到。而就在这时，第25师下达了 从尚州退却的命令。沃克将军得知此事后，赶到第25师司令部，把师的参谋们召集起来训斥了一番。将军似乎难以容忍， 他说：“我们是在和时间战斗。从此不许再后退了。我们后面已经没有适于做阵地的地形了。各部队必须通过反冲击收复 失地，坚守在那里。不要重蹈‘敦刻尔克’和‘巴丹’的覆辙。撤退到釜山，意味着将会出现历史上最大的屠杀场。我 们必须战斗到最后。当俘虏比死了更坏即使让给敌人一寸土地，也必须以身抵偿数千名战友之死……我希望大家理 解我的这种心情，坚守住现在的阵地。我们要为战胜敌人而勇敢战斗”。

　　 这个训示，向第8集团军的全体官兵做了传达，官兵们有两种反应。一部分人批评说：“这个命令不可能实行”。另 一部分人主要产生在团级的部队中。例如，有的军官为自己的理解做了如下辩解：

　　 “听到命令后，我和部下的士兵们都感到放心了。大家认为，退却的时间已经结束，要在此坚守到底。从此以后，士兵们就要挥舞铁锹，大挖堑壕了”。

　　 这件事，在美国本土，用“或坚守，或死亡”这种耸人听闻的语句，而且以“下达了命令”的形式做了报道，因而 也成了议会的问题，他们叫嚷什么无视人权啦，什么朝鲜这个地方有无价值必须用美国人流血加以守卫啦，什么民主主 义的危机啦，等等。艾森豪威尔说过：“任何司令官也逃脱不掉国民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例外。况且，第8集团 军于8月1日，为对付西侧面的危机，下达了向洛东江一线总退却的命令。结果第8集团军就成了这样的情况：26日下 达后退的预先号令，29日说要坚持，8月1日又命令退却，事态越发混乱不堪了。然而据说，麦克阿瑟斩钉截铁地讲：“军 队里没有民主主义”，这才平定下来。

　　 第8集团军的危机

　　 7月31日，第25师放弃尚州，后退到尚州以东5公里的新阵地，同一天，防御金泉的第1骑兵师的一部擅自放弃了阵地。

　　 一天，《纽约时报》的记者劳伦斯问沃克中将：“战局到了什么阶段？这位中将回答：“是危险的阶段，是决定性的 时期。”翌日的《纽约时报》在头版，以“朝鲜的危机”为标题，作了如下报道：

　　 “朝鲜的战局已接近惨败。以往我军为了赢得时间放弃了一些土地，但是如今已经没有土地可放弃了。而且，时间也即将用尽。”

　　 8月1日，军事评论家汉森·鲍尔德温在谈到沃克中将关于“或坚守，或死亡”的命令时，讲了如下结论性的见解：

　　 “战争爆发以来，陆军部很乐观，过多地散布了一些甜蜜而宽慰的好消息。这是应当引以为戒的”。

　　 7月末，美国人民开始了解到：“（1）国家在进行真正的战争；（2）而且，这场战争的胜负难以马上断定；（3）未来 有许多不确实的要素，因此，把北朝鲜军队赶回到北方去的这个目的，看来并不是可以轻易实现的”。美国正处在可以算 作世界上五大战争之一的大战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