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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战略战术性混合作战

第五章战略战术性混合作战

作者:[瑞士]  A.H.若米尼  著

出自————《战争艺术概论

出自————《西方军事著作

          第五章战略战术性混合作战

        第三十六节钳制攻击与大支队①

        一支军队在一个战局过程中,可能要组成一些执行某一方面任务的支队。这些支队对整个战局的成败具有重要关系,所以这些支队的建立,也就成为战争中的一个最重要的,然而也是特别微妙的问题。

        的确,一个强大的支队,若是派出及时,配合得当,则有极大的作用;反之,则有莫大的危险。腓特烈大帝甚至认为,为将之道最重要的才千之一就是要善于促使敌人建立此种支队,以便尔后将其歼灭,或者乘虚对敌军主力发动攻击。

        由于派出过多的支队,常会产生相反的不利结果,因此有许多人认为,不派出支队也可以。若是总把军队集中一起,那当然会令人感到安全和高兴得多。但是,由于这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当为达到预期作战目的而必需派出支队时,就应毅然派出。主要的问题是,要尽可能地少派出这种支队。

        这种支队通常有以下几类;

        (一)由几个军组成的大支队,用于派到远离我军主力作战地区的某种要点进行钳制攻击。

        (二)为主力作战地区组成的大支队,用于掩护作战地区的要点,担任围攻军,警卫次要基地,防守受到威胁的作战线。

        ①瓦格涅尔上校在已提及的他的译文中,对本节提过不少意见。我对他意见的正硫性给予高度评价,并据以进行儋改,写出了完全新的一稿,如果在对某些问题的看祛上还有整异,那我认为这都是些没有重要意义的分皱。

        对于应把本节编入有关战略的一章还是有关混合作战的一章这个问题,我曾有所犹蒙。最然归橙结底,似乎把本节列入战略行动问题更为适当,但是,执行战斗任务的支队尼鼻于战术问题,这却仍然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我认为,还是直该把本节放在这里。

        (三)为直接与故接触的作战正面组成的大支队,用于直接配合主力的预定行动。

        (四)在相当距离上向前派出的小支队,用于对某些据点进行突然袭击,而据点的攻占将对战局产生有利影响。

        我认为,钳制攻击是在远离主要作战地区的战区边缘采取的辅助行动,有人可能错误地认为这是获得胜利的不二法门。这种钳制攻击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切实可行:(1)被派出的这个军,由于其所处位置的距离太远,不可能用于其他地方;(2)被派出的这个军能在被派往地点获得当地人民的大力支持一这当然与其说是属于军事方面,毋宁说是属于政治方面。为了说明这一点,不妨举几个战例。

        英俄军队对荷兰的远征,以及卡尔大公的远征,对1799年底联军整个战争的致命影响,我们已在第十九节里提及,至今世人记忆犹新。我们认为,重复这些战例,是毫无裨益的。

        1805年,拿破仑占领了那不勒斯和汉诺威。联军决定用英俄军队,将其逐出意大利,另用英俄和瑞典军队,将其逐出汉诺威。为了实施这两个离心远征,联军方面共派出了近六万人的兵力。可是当联军正向欧洲的两端分别集中的时候,拿破仑却命令他的部队完全撒出了那不勒斯和汉诺威,圣西尔与马塞纳在弗留尔会合,而贝尔纳多特在离开汉诺威后,便去积极参加乌耳姆和奥斯特利茨之战。在获得这些令人震惊的胜利之后,拿破仑毫不费力地重新占领了那不勒斯和汉诺威。这是钳制攻击失败的两个战例。下面我们再举个战例,说明有利的钳制攻击。

        在1793年的法国内战时,假使联军能派出一个由富有战斗经验的部队组成的两万人的支队,向旺代登陆,那会比大量部队在士伦,在莱茵河上和比利时境内那样无效地作战取得大得多的战;果。这个例子说明,钳制攻击不仅可能有益,而且还可能起决定作用。

        我们已经说过,不论远距离钳制攻击和轻装部队如何,在主力部队的作战地区内,也常使用大支队作战。

        即使对这种大独立支队执行辅助任务使用不当,会比对钳制攻击使用不当有更大的危险,也必须承认,使用这种大独立支队遂行辅助任务往往有益,而且有时是完全必要的。

        这种大支队主要可分两类。第一类是永久性的军,有时往往必须建立在与主力作战线相反的方向,并将于整个战局中均用于住该方向实施机动。第二类是临时派出的独立军,用于对某个战役施加有利的影响。

        在第一类支队中,首先要提到的是独立部队,其任务我们已经提过,就是或者用于组成战略预备队,或者用于掩护有遭敌人突击直接危险的作战线和退却线。举例来说,当俄军想越过巴尔千山脉作战时,就一定要留下一部分兵力,以监视舒姆拉、鲁什丘克和多瑙河谷地。多璃河谷地的方向与俄军的作战线是相互垂瓦的。这时不论取得的成功多么大,总要留下相当的兵力,用于对付久尔杰夫或克拉约瓦,甚至用于在河右岸对付鲁什丘克。

        这个例子就足以证明,某些情况下免不了要有一个双重的战略正面,这时派出一个相当兵力的支队,用来对付留在后方的部分敌军。我们可以列举出许多其他地形条件和情况,也需要采取这种措施。当法军渡过阿迪杰河后所欲保持的蒂罗尔和弗留尔双重战略正面,就是这种情况的一例。当时法军不论决定向哪一方面实施主要突击,都必须向另一方面派出一支能抵抗敌军的相当兵力,否则就会被敌人切断所有的交通线。第三个例子是西班牙的边境,它为西班牙人提供建立一个双重战略正面的方便:一个正面掩护直通马德里的道路,另一个正面则以萨拉戈萨或加里西亚为基地。当时不论想向哪个方面行动,都必须在另一方面留下一个支队,其兵力要与敌人在这个方面的兵力大致相等。

        关于这个问题所有能说的,就是当可能的时候和将进行决定性突击的时候,战场越扩大越有利,留下担任监视任务的支队的快速性越高越好。关于这种真理的最有力的证明之一,就是拿破仑在!797年战局中所提供的。当拿破仑向诺里克阿尔卑斯山移动时,他迫不得已要在阿迪杰河河谷留下一万五千人的一个军,以钳制蒂罗尔,但他宁可抽调这支兵力协助主力作战,让他的退却线短期内可能遭受袭击的危险,却也不愿把他的军队分成两个部分,以免被敌人各个击破。他深信,只要兵力集中,就能取胜,所以他估计,在自已的兵力集中后,敌人支队对其交通线的暂时占领并没有任何危险。

        建立大型快速临时支队的目的如下:

        (1)给敌人作战线造成威胁,迫使敌人退却;或掩护自己的作战线。

        (2)截击敌军一部,阻止其与主力会合;或者保障自已增援部队顺利集结。

        (3)监视和钳制敌军的大部分兵力,同时对敌军的另一部兵力实施突击。

        (4)拦击敌人运输给养弹药的大型车队,这些车队对围攻能否持续和战略行动能否取胜具有重大关系;掩护自已所预期的供应车队到达目的地。

        (5)声东击西,诱敌向你所希望的方向运动,以保障在另一方向上作战取胜。

        (6)当要对敌人的一个或数个大要塞发动进攻,或仅要将其守军包围在他们的城堡时,先对其进行一定时间的堵截,甚至围困。

        (7)在敌人已开始退却的交通线上,攻占一个重要据点。

        不论达到上述目标的可能性具有多大的吸引力,我们仍然必须承认,这总还是一些次要目标,而主要的还是要在决定点上取胜。所以,应绝对力戒派出过多的支队。分散兵力是兵家的大忌,有不少军队都是因为不善于集中使用兵力而失败的。

        我们在这里略举几个战例,证明它们的成败得失,有时决定于时机,有时决定于指挥官的天才,更往往决定于执行上是否错误。众所周知,彼得大帝曾用一个加强军,除掉了由莱文豪普特指挥的驶向查理十二世的一个庞大车队,从而揭开了歼灭查理十二世的序幕。大家也还记得,维拉尔曾在德南附近,完全击败了歇根亲王1709年组成的、由阿尔贝马尔大公指挥的那个强大支队。

        当腓特烈围攻奥尔米茨时,他的供应纵队被劳东歼灭,因而这位国王也就被迫放弃了摩拉维亚。1760年弗凯支队在兰茨胡特的命运,和1759年芬克支队在马克桑的命运,都同样证明,很难避免需要派遣支队,同时派遣支队也难免会有危险。

        在更接近我们的时代,旺代在库尔姆的惨败,可算是一个血的教训,它告诚人们不要太冒失地使用兵力。不过必须承认,这次机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错误与其说是派出支队,不如说是没有及时给这个支队支授,而这本来是很容易做到的。芬克的支队,几乎是在同一地点,由于同一原因,而被歼灭于马克桑附近。

        至于在主力作战地区内采取钳制攻击一佯攻,假使能协调行动,迫使敌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军所期望的一个点上,同时又能使我军在另一个点上集中主力,按预定计划实施决定性突击,那么,这种钳制攻击-佯攻就是十分有利的。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应使诱敌的支队避免与敌人发生真正的战斗,而且还应尽快把它调回用于交战的部队。这是必须注意的事项。下面我们举两个实例来说明这个问题。

        1800年,莫罗为了欺骗克赖,使其不能发觉自己的真正行军方向,曾派自己的左翼部队由克尔向拉什塔特进发,而自己则率主力直指斯托卡赫;结果,他的左翼部队在预定的地点出现了一下之后,即经布里兹高地区的弗里堡返回主力的中心位置。

        1805年,拿破仑攻占维也纳后,就派贝尔纳多特军前往伊格劳,以便引起波希米亚的恐惧,并瓦解费迪南德大公在那里所集结的军队。另方面,他又派达武斯特军向普赖斯堡进攻,以成通例牙利。可是,他马上又把这些兵力调回布尔诺,以使其能在滚地参加决定整个战局命运的主要突击。由于采取这些巧妙的机动,结果大获全胜。这种行动是不违反战争艺术原理的,而且为了有利于这些原理的运用,恰恰是绝对必需的。

        从上所说,不难看出,对于这一类情况多变的行动,是无法拟订出一些绝对的准则的,因为这类行动的成功,还决定于许多难以摸索的特殊性问题。这要靠将帅的才能和判断力,来决定应否冒险派出支队。在这方面唯一可以接受的准则,我们已经说过,那就是要尽可能地少派遣支队;假使派遣了,一旦它们完成任务,就应迅即把它们调回来。此外,如能对文队的指挥官给予详细而正确的指示,那也可以弥补支队所固有的一些不足。参谋长的最大才能也就在此。

        在各种有利于运用支队时免遭惨败结果的方法中,有一个方法,这就是,无论如何,决不可忽视符合战术的任何措施:要借助良好的阵地来增强支队的力量,同时要时刻牢记,比铰明智的做法一般应使支队避免同力量悬殊的敌军苦战。在这种情况下,快速运动是保障支队安全的最可靠的方法。只有在少数情况下,支队才应定下不胜宁死的决心,去攻占某个阵地,或去守住某个指定的阵地。

        不管怎样,有一点是不容争辩的,那就是在所有可能的假设中,战术和野战筑城的原则,对大支队也同对主力部队一样透用。

        在一切可能有益的支队中,我们已经谈到了用于实施奇袭的小型支队。下面我们就举几个能说明这方面问题的战例。人们还记得俄军于1828年年底为夺取布尔加斯湾锡济波利而实施的奇袭。锡济波利这个地方工事薄弱,守军仓促占领防御。假使夺占该地获得成功,则可在巴尔千外围得到一个依托点,以便预先在此为将要越过这个山脉的主力军队构筑仓库。假使攻占该地失利,那也不会使小支队陷入任何困难境地,因为它有保障,可以乘船撤退。

        同样在1796年战局中,奥军为企图攻占克尔,并趁莫罗从巴伐利亚返回时破坏桥梁,而进行的奇袭,如果不是失利,就可能取得极其重大的战果。

        凡采取这类行动,一般是冒险小而得益大,也不会对主力造成任何损害。因此,这种行动总是受到称赞。

        派往敌人作战地区中的轻装部队也属这一范畴。这样冒险派出的几百名骑士,决不会给我军造成严重损失,但却可以使敌方蒙受重大损失。在1807年、1812年和1813年,俄军派出的小型支队,曾给拿破仑的作战造成严重障碍,而且有几次截获了他的命令,切断了他的全部交通线,使他屡遭失败。

        对于这一类的作战,必须任用智勇双全的军官,闻名的“游击战士”。作为真正的无名英雄,他们必须尽量给敌人造成严重损失,同时尽量使自己免受无益损失。当然,若有机会实施有利的突击,则应拚命向敌人猛冲。不过一般来说,为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危险,对于游击战士来说,灵活与机智才是真正需要具备的素质,这种素质比有理智的勇气更为需要。其他问题,可参阅《论大规模军事行动》第三十五章及本书后面第四十五节关于轻骑兵的论述。

        第三十七节渡河

        假使面临的是一条小河,上.面已有桥梁,或者很容易在上面架桥,那么渡河就与高级战术和战略问题无关。但是,当要渡过象多瑙河、莱茵河、波河、易北河、奥得河、维斯瓦河、因河、提契诺河等大河流时,渡河问题就很值得详加研究了。

        架桥艺术,是工兵和舟桥部队军官的专业知识。我们不从这方面研究渡河问题而把渡河作为攻击军事阵地和实施军事机动来加以研究。

        渡河本身是一种战术性的行动;但是决定渡河点的问题,却又与整个战争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密切相关。我们已经说过,莫罗将军1800年渡过莱茵河的行动,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可以帮助更好地评价我的论断。拿破仑,这位比他的属下莫罗更高明的战略家,他希望莫罗全军能在沙夫豪森渡过莱茵河,以便前出至克赖将军军队的后方,先敌到达乌耳姆,切断敌人向奥国的退路,并把他们赶回美因河。可是莫罗已在巴勒占领了一个桥头堡,他主张宁图方便,从敌人正面渡河,也不愿对敌人左翼实施迁回。他把战术上的利益,看得比战略上的一切利益更为重要。他宁可以确保局部成功为满足,而不愿智险去追求一个决定性的胜利。就在这同一战局中,拿破仑渡过波河,这是另外一个战例,足以说明渡河点的选定,在战略上是多么重要。本来在基乌泽来之战后,法军预备队可沿波河左岸直指都灵,或者在克莱桑提诺渡河,然后直指热那亚。拿破仑却主张渡过提契诺河,进入米兰,以与当时率二万大军经圣哥达到达该城的蒙塞会合,然后再在皮亚琴察渡过波河,因为拿破仑深信,这比他过早地返回退却线,会更有把握地走在梅拉斯将军的前面。1805年,在多瑙佛特和因戈尔施塔特渡过多瑙河,也是接近这种行动的战例。拿破仑所选择的方向,成了马克将军的军队覆灭的首要原因。

        根据第十九节所述原理,要决定一个战略上的正确渡河点,并不困难。但是不无必要提醒注意的,就是在渡河问题上,也正和在其他的作战问题上一样,总是有一些点属于永久性的或地理上的决定点,而另一些点则是相对性的或临时性的点,这可根据敌人兵力配置的情况决定。

        假使所选择的这个点,既对战略有利,又在地形上对战术有利,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假使这个点在地形上会构成几乎是不可克服的障碍,那就必须另选一个渡河点;在另选渡河点时,应注意到,要使这个点尽量靠近我军行动的战略方向。除了这些影响渡河点的选择的一般考虑而外,还应有另一种考虑,那就是事关地形本身。最好的渡河点是这样的位置,当军队在那里渡过河后,其作战正面和作战线能采取与河流成垂直的方向,至少在第一阶段的行军中,不必被迫分成几个部分,沿着不同的路线前进。这个优点还可使军队不会有背水作战的危险,如同拿破仑在埃斯灵那样。

        关于决定渡河点的战略考虑方面,已经讲得足够了。现在该转入讨论渡河问题的本身了。历史是研究保障渡河成功措施的最好的学校。古人渡过格拉尼克河,就算是一个惊人的奇迹,可是那不过是一条小河(该河在小亚细亚,亚历山大曾经渡过。一一译注)。在这方面,今人实现的伟大创举则不胜枚举。

        路易十四在汤尔吉斯渡过莱茵河的行动,曾引起巨大反晌;必须承认,这是值得注意的行动。

        在我们这个时代,德东将军有两次渡河赢得胜利,一次是在克尔渡过莱茵河,另一次是1800年在霍赫施秦特渡过多瑙河。他的成功,应成为细节方面的典范,在这种作战中最应注意的,也就是准确执行这些细节。

        最后,在多瑙河上的其他三次渡河,和在别列津纳河上的一次著名渡河,都是这种作战中空前卓越的战例。.多瑙河上的头两次渡河,是由拿破仑实施的,地点是在埃斯灵和瓦格拉姆,对岸的敌人达十二万之众,并拥有四百门火炮,所选定的渡河点也是河床最宽的地方。需要看看佩勒将军对这两次渡河所作的有趣记述。第三次渡河是由俄军实施的,时间是1828年,地点在沙图诺沃。尽管这次渡河不能同前两次相比,但由于地形条件上造成的过多困难,以及俄军为克服这些困难所表现的勇气,则使渡河变得引人注目。至于渡过别列津纳河的作战,不论从那一方面看,都是一个奇迹。我的目的不拟在此详述历史细节,希望读者自行参阅详细资料;我在此只是想提出一些有关渡河的一般原则:

        (一)主要的是应迷惑敌人,使其不能察觉我军真正的渡河点,以致不能在那里集中兵力进行抵抗。除了战略佯动以外,不必须在真正的渡河点附近采取一些佯攻行动,以分散敌人在该处集结的兵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应使用我军炮兵的一半兵力,尽量在所有假渡河点上造成巨大声势,迷惑敌人。而在真正准备渡河的地点,则应完全保持沉寂。

        (二)应该尽可能地先派遣部分兵力乘船渡过彼岸,将那里的敌人驱走,以掩护我军架桥,使敌人无法阻挠。这些渡过彼岸的部队,应迅即占领渡口附近的村庄、森林和障碍物。

        (三)在前面部署部分重炮,也非常重要。这不仅是为了要消灭对岸的一些目标,而且还要压制企图破坏我军正在架设桥梁的敌军炮兵。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应使我军这面的河岸能够比敌岸较高。

        (四)在靠近敌岸若有一个大岛,那么这对我军渡河和架桥作业,都有很大的便利。同样,假使在我军渡河点附近有小河流入大河,那也有很大的用处,因为我军可以利用这种小河集结船只,并隐蔽准备渡河。

        (五)假使能选在河流呈现弯曲的地方渡河,那也是很好的。因为这样我军炮兵便可以交叉火力控制渡河部队的登陆点,并阻止敌军对我渡河中的部队进行攻击。

        (六)所选择的架桥地点,应以在两岸都有良好的道路为原则,因为这样都队渡过河后,便于找到便利的交通线,以及集绪的路线。所以应该避免在河岸陡壁,特别是在敌方的陡岸渡河。

        至于对敌人渡河组织防御问题,其原则就是从河川进攻原则的实质中产生的。因此,防守的任务是,要阻止敌方实现上述渡河保障措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以轻装部队对河进行监视,切忌处处设防,以便尔后能迅速向受威胁的地点集中兵力。当敌人仅有一部兵力渡过时,应及时将其歼灭。在这一方面,就应该学习1809年旺多穆公爵在卡萨诺和卡尔大公在埃斯灵更大规模的行动,因为他们的这些行动都是值得高度赞扬和永远记忆的范例,尽管他们并未能充分利用其获胜的战果。

        我们在第二十一节中,已经指出了在一个战役或战局开始时所实施的渡河,可能对作战线的方向产生哪些影响。现在我们再来研究它们对渡河后的战略移动所产生的影响。

        渡河后将会遇到的最大困难之一,就是既要掩护会被敌人破坏的桥梁,又要不影响自己军队行动的自由。假使我军兵力远比敌方占有强大优势,或者是在获得大胜之后,我军实施渡河,那就不会遇到多大困难。但若在战役刚刚开始,而敌我双方兵力大致上相等的时候实施渡河,那就完全不同了。

        假使有十万人的法军,面对着十万人的德军,而想在曼海姆或斯特拉斯堡渡过莱茵河,那么第一件应做的事,就是要在三个方向上击退敌人一、在正前方,要把敌人逐回黑森林川脉;二、在右方,要掩护上莱茵河的桥梁;三、在左方,要掩护美因兹和下莱茵河的桥梁。为了这些必要的原因,就难免要分散兵力。不过为了减少因为分散兵力而造成的不利情况,绝对不应把兵力分成三个等份,并在短期内尚未查明敌军兵力集结的地方之前,不应派出支队。

        然而,决不能否认,这对一位主帅来说,的确是最难处理的一种情况,因为假使他分散兵力去掩护桥梁,他的这三部分兵力中,就可能有一部分遇上敌人的主力,而被吃掉。反之,假使他把兵力集中在一个方向,一旦受到敌人迷惑,认不清敌人兵力的集中点,那么他的桥梁就可能被敌人占领或毁坏,他也就会陷入,危急的境地,而难以取胜。

        最好的方法是把桥梁架设在一个城市的附近,迅速加强城市对桥梁的防护,继而迅速全力展开初战,逐次各个击破分散孤立之敌,使其受到重创,不敢再犯桥梁。除了这些方法以外,有时可能还要使用离心的作战线体系。假使敌人将其十万人的总兵力分为几个军,各自占领着监视的位置,而我军则同样以十万人的兵力,在敌人警戒线中心附近的一一个渡河点渡河,那么处于中心位置孤立的敌军,必将迅速为我军击败。此后,我军可以安全大胆地分成各为五万人的两个支队,采取离心作战线,稳步分割外线抓立之敌,使其不能会合,从而愈来愈远离桥梁。反之,假使我军是在敌军战略正面的一端渡河,那么在渡河之后就应迅速转向敌正面进攻,并在全线击败敌军,就象腓特烈巧妙地在莱顿击破奥军的全线一样。当我军向前运动时,桥梁就将处于我军后方,自然会受到保护。举例来说,茹尔当于1795年在奥军右翼渡过杜塞尔多夫河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向美因河推进。假使茹尔当也被击败,那是因为法军采取双重外作战线,使其十二万人的兵力在从美因兹到巴勒的全线上处于瘫痪状态,而克莱尔法特却逼使茹尔当退往兰河。但是,这一情况决不会改变从敌人战略正面一端建立渡河点的明显优点。一位主将在渡河时,可以采取这种方式,也可采取上述一种方式一-即主力从中心渡河,然后根据当时的情况,边界线和基地的位置,以及敌军的配置再采取离心作战线。这些问题在前而有关作战线的一节中已经有所论及,但我觉得在此再提一下,并无不当之处,因为它们与桥梁位置的关系是我们在此研究的主要对象。

        有时出于某些重要原因,也可能在同一个作战正面上:分兵两跻渡河。例如,在1796年,莫罗和茹尔当就是采取这种办法渡河的。这种办法,一方面,有它的优点,可以使我军在万不得已情况下有两条退却线;但是另一方而,也有它的缺点,那就悬我军从敌人正面两端进攻,会迫使敌人向中心集中兵力,从而得以将我两路军队各个击破。假使敌方将领能够善于利用这一违反原则的弱点,这种作战的结果总是会蒙受重大损失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提出的一切建议是,为了减少两路渡河的不足,应力求把主力集中在一路,使该路具有决定性,而在过河后,则应尽早把两路军队集中在内线,以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假使茹尔当和莫罗遵循这条准则,能在多瑙佛特会合,而不采取离心行动,那么他们就完全可能在巴伐利亚取得巨大胜利,而不致被敌人推回莱茵河了。

        不过,这个问题属于双重作战线问题,我们没有必要再作重复。

        第三十八节退却和追击

        毫无疑问,退却是一切战争行动中最困难的一种行动。著名的德利湿亲王以其惯有的主见曾经断言,他似乎从来不曾见过一支军队用什么方法能够在退却中获得成功。这是多么千真万确!事实上,假使能够考虑到因交战失败而退却的军队的体力和精神状况,考,虑到维持退却秩序的困难,以及由于稍有混乱即可引起的覆灭后果,那么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最有经验的将领,要下决心退却,是如此困难。

        有什么退却的方法可以提供给大家呢?应不应该拚死战斗到天黑,以便在夜幕掩护下开始退却呢?当还可能有秩序地退却时,是不是不必等到最后一刹那,最好就脱离战场呢?应不应该乘着夜间极力实施强行军,尽量远离敌人,或于半途有秩序地停下来,作出似乎准备再战的态势呢?在这些方法中,每一种方法都可能在有的情况下有利,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又可能导致整个军队的覆没。假使说战争理论在某些方面是无能为力的话,那么表现在退却方面的软弱,是不容争辩的了。

        假使你要全力奋战至黑夜来临,那么你就可能等不到天黑,便已全军覆没。此外,假使在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下被迫开始退却,军队对什么都不明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么用什么方法能避免军队的崩溃呢?反之,假使你在白天即撤出战场,而不等待最后的转机,那么你有可能恰恰在敌人已经停止进攻时遭到溃败。这种退却会使部队丧失信心。如果军队领导人不是在明显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决定退却,那么部队总是要对他审慎的做法进行指责的。此外,又有谁能保证在相当大胆的敌人追击下,这样的退却不会变成毫无秩序地躜退呢?

        当退却真正开始进行的时候,要决定是否应用强行军来争取先敌行动,这仍是同样困难的问题,因为这种仓促的行动有时会使全军覆灭,有时又会使全军得救。关于这个问题所能正式提出的意见就是:一般来说,假使军队的数量相当庞大,那么最好还是慢速退却,分阶段进行,并保持一定距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组成兵力较多的后卫部队,以便把敌人先头纵队迟滞一定的时间。不过我们还要回头来研究这些准则问题。

        退却通常可以分为很多不同的种类,其分类的标准是根据退却的原因而定。

        有的在交战尚未开始之前,就先自引兵后退,其目的是诱敌离开其原有位置,而进至一个更为不利的位置。这种行动与其说是退却,不如说是一种谨慎的机动。例如,拿破仑于1805年,由威绍退往布尔诺,其目的就是想把联军诱至对他有利的地点。同样,惠灵顿由卡特尔布拉退往滑铁卢,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最后,就是在对德累斯顿开始攻击以前,一旦得知拿破仑到达之后,我也曾建议采取这种机动,我曾指出,必须向迪波尔迪斯瓦尔德运动,以便在那里寻找一个有利的战场。但是,这种想法被与退却的概念混淆了,一种骑士式的荣誉感不允许他在交战之前就往后退缩,不然本来是可以避免次日(1813年8月26日)的大祸的。

        有时为了要防守在侧翼或退却线上受到敌军威胁的某个点,即使没遭失败,也必须退却。在地瘠民贫的地方运动进展到距离补给中心过远时,为了靠近仓库,有时也必须退却。最后,当交战失败后,或某一行动失利时,也会被迫实行退却。

        影响考虑退却的,并不仅仅是上述这些原因。这些原因可能随着当地的地形特点,所要经过的距离,以及敌人可能设置的障碍等等,而有所变化。在敌国的境内实施退却,那是特别危险的。开始退却之点距离边界和作战基地愈远,则退却就愈困难,愈危险。

        从古代著名的一万希腊人的大退却起,直至1812年法军惨败为止,历史上对于出色的退却,记载不多。安东尼在米底战败而进行的退却,与其说是光荣的,不如说是艰苦的。朱利安皇帝在被这同一地区的巴尔特人追击时,其退却遭到了惨败。在近代史上,查理八世为自那不勒斯返回,而必通过驻守福尔努的意大利军团主力侧旁所实施的退却,也是不无光彩的。德贝利斯尔元帅从布拉格的退却,只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普鲁士国王在解除奥尔米茨之围和奇袭霍赫基希之后,所实施的退却,组织得非常好,但还算不上是一种远距离退却。莫罗将军曾被片面捧上天的于!796年实施的退却,虽然令人满意,但是并无惊人之处①。俄军从涅曼河向莫斯科的退却,胜过其他一切的退却,因为当时虽然要行经二百四十古法里(九百六十公里),又有象拿破仑这样一个敌入,和刚毅勇敢的缪拉所指挥的一支骑兵在后面追赶,但是俄军却未被击破。当时似乎有许多情况都对俄军退却有利,但是决不能因此而使这次退却有所逊色即使不是由于指挥退却的将领具有战略才能,至少由于执行退却的部队具有惊人的信念和坚忍刚毅的精神。

        最后,拿破仑从莫斯科的撤退,虽然对他本人而言,是一场惨败,但就退却本身而论,却使他本人及其部队在克拉斯诺耶和别列津纳赢得了荣誉,因为当时他的部队本会遭全歼无一归回的,但是他却保住了军队的骨干。在这一难忘的事件中,双方都同样赢得了荣誉,只是运气和战果互相不同而已。

        距离的长短,和所经过地区的性质,当地提供的资源,敌人

        ①勒古尔布从恳加迪涅向阿尔托尔夫的退却,麦克唐纳在特雷比亚河上失败后经蓬特雷莫里的退却,以及苏沃落夫从继滕达尔向库尔的退却,都息光荣的,但却都是属于局部性的,持续时间短暂的军事行动。

        可能在侧翼和后方构成的障碍,骑兵的优劣,以及部队的士气,等等,这都是能决定退却命运的主要因素。当然,此外还要看主帅为确保退却能采取的巧妙部署。

        假使有两支军队,一支军队是在本国境内向着自己的补给线退却,而另一支军队退却时要宿营,要为寻找宿营地分散行动,那么无疑前者比后者更易于保持军队集中,维护良好秩序,并安全退却。法军1812年从莫斯科退回涅曼时,既缺乏给养补给,又没有必需的骑兵和牵引马匹,而俄军从涅曼河退回莫斯科时,既有充足的补给,在本国国土行动,又有无数的轻骑兵掩护。所以,假使要求法军的这次退却能象俄军的退却一样井然有序,和充满信心,那就未免荒唐了。

        组织退却,通常有五种方法:

        1、金军只沿一条道路运动;

        2、仍沿一条道路运动,但全军分为两个或三个军,成梯次行进,每个军之间相隔一日行程,以防造成混乱,特别是防止炮车缁重队混乱;

        3、沿着数条近似平行的道路,朝着同一正面、同一目标行:进;

        4、从两个相互远离的点出发,向着一个偏离中心的目标行进;

        5、相反的,沿着数条向心道路行进。

        我在此不拟谈及组织后卫问题。当然,总是需要组织良好的后卫,并且应以预备队骑兵之一部予以支援。对于所有的退却,都应该有这样的部署。但是,我在此仅从战略观点来探讨各种行动。

        一支完整的退却军队,假使企图在与增援部队会合后,或在到达预期的战略点后进行战斗,那么最好应该采取第一种退却方法,因为这种退却方法能保障军队各部紧密集中,随时应战。为此,只需纵队的先头部队停下,而其余部队则在其掩护下随着调整部署即可。不过,当采取这种方法时,假使有些小的侧路可用,能加速军队的安全行进,那么当然就不应全军都沿一条大路行进。

        当拿破仑从斯摩棱斯克退却时,他所采取的就是第二种方法,全军分为几个部分,成梯次行进,相互之间距离一日行程。可是这一次他就不免犯了一个大的错误,因为敌军不是尾随他的后面追击,而是沿着横的方向行进,致使双方几乎形成垂直态势,俄军恰恰指向他的孤立的各军中间空隙。由于这一错误的结果,法军在克拉斯诺耶苦战三天,遭到大败。沿一条道路梯次行进的退却,就是为了避免道路上的拥挤。为此,各军出发时间的间隔能保障炮兵的行动需要即可,不需要闻隔一日行程。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全军分为两大部分,另加一个后卫队,而每一部分之间的间隔保持半日行程。这些部队若能逐次出发,使各军之间保持两小时的间隔,那么至少在一般地形上可以畅通无阻,不会发生拥挤现象。不过当通过圣贝尔纳山口和巴尔千山脉时,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我在这里是以这样一支军队为标准进行探讨的,它的总数约为十二至十五万人,有一个二万五千人的后卫,距本队半日行程;本队可分为两大部分,每一部分约为六万人,彼此相距约三至四古法里(十二至十六公里)。每一部分又可分为二至三个军,它们既可沿路成梯次行进,也可沿路成两线行进。无论采取哪一种方式,假使每军有三万人,第一个军在上午5时出发,第二个军在7时出发,那么除非碰到意外情况,是不用担心会在路上拥挤在一起的。因为第二部分部队于同一时间内是在第一部分部队后面四古法里(十六公里)处出发的;中午至下午2时,第二部分部队到达的位置,应为第一部分部队早已离开很久的位置。

        假使附近另有即使能通行步兵和骑兵的乡村小道,那也可以大大缩小间隔。这里没有必要说明,采取这种序列行进要有充足的给养;而第三种方法通常是较好的一种方法,因为此时的行军序列也就是战斗队形;此外,当在白昼时间很长和天气炎热的地区退却时,最好交替利用夜间和清晨行军。对战争勤务来说,最:大的难题之一,就是如何使军队的出发和停止的时间都能安排得非常适当;这一点在退却时尤为重要。

        有许多将领忽视对休息的方式和时间作审慎的安排。这是行军中一切混乱现象的根源,因为每个军或旅都会借口士兵疲倦或者遇到适当宿营地就自行休息。军队的人数愈多,而且行军队形愈集中,那么对军队的出发和休息的时间作严格规定也就愈重要,尤其夜行军时更是如此。有时,某个纵队的一部在不适当的时间停下不走,其造成的严重后果会不亚于全军的溃败。

        假使敌人紧逼我行军后卫,我军即应停下,由第二部分主力中抽出一个新锐的军来接替后卫。敌人若是看到我军有八万人组,成新队形,那么势必也就会暂停追击,以集结其后续部队。此时,我军便可在黑夜来临后,再继续行军,重新占领有利地形。

        第三种退却方法,是沿着几条平行道路退却。当这些平行道跻之间距离较近时,采取这一方法退却就是非常有利的。但是,假使这些道路之间距离过远,各翼孤立无援,那么一旦敌人集中主力对其拦击,迫使其接受作战的话,就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普军1806年从马格德堡向奥得河的推进,为此提供了有力的证明。

        第四种方法,是军队分别沿着两条向心的道路退却。毫无嶷向,假使接到退却命令时各部队的位置相距很远,那么采取这种方法当然最为有利。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最好应集中兵力,而向心退却也就是集中兵力的唯一途径。

        第五种方法,就是比洛所主张的著名的离心退却方法。对于他的这种方法,在我的早年著作中,我曾经极力反对,因为我深信,不论对他的这种方法的思想或者对他的这种方法的目的,都没有弄错。根据他的定义我发现,他所主张的这种退却方法就是,军队应从某一固定点出发,分散沿着离心路线退却,其目的有二,一是便于摆脱敌人的追击,二是威胁敌人的侧翼和作战线,以阻止其前进。我坚决反对这种方法,其原因是我认为,对一支被击败退却的军队来说,即使是不再在胜利的敌人面前荒谬地分散兵力,进一步削弱自己的力量,它本身就已经够虚弱了。

        比洛找到了一些拥护他的人。他们断言说,我没有抓住他的原意。因为他们认为比洛的离心退却的含义,并不是沿着许多条离心的路线退却,他的主张不是直接退向作战基地的中心或国土的中心,而是从这个作战的焦点出发,向着离心方向,沿着国境边界退却。

        也许是我的确没有弄清他的意图。假使果真如此,我的批评就不攻自破,因为我曾极力主张这样的退却方式,不过我将其称为“平行退却”。事实上我认为,我军应离开由边界通往国土中心的道路,而向其左方或右方移动,这样我军所经过的向心路线,就可能与我国的边界线,或与我军的作战正面及作战基地,相互平行。因此我认为,还是把沿后面这一方向实施的退却称为.平行退却,而把从战略正面出发沿离心方向实施的退却称为离心退却,似乎更为合理。

        关于围绕这一术语引起的争论,其唯一的原因是比洛的原文不够明确。不管争论如何,我要指责的退却是那种借口可以掩护最长的边界线,并从翼侧威胁敌人,而沿几个半径实施的离心退却。

        由于使用了翼侧之类的吓人术语,就使得一些完全违反战争艺术原理的方法似乎具有了重要的价值。一支退却的军队,不论在体力上或士气上,总是处于劣势的,因为它之所以退却,无非出于两个原因,若不是由于吃了败仗,就是由于数量上远不如政人。既然如此,难道还能再分散它的兵力,使它更加削弱吗?我当然并不反对把全军分成几个纵队实施退却,以增强其行动上的自由;不过这要有个前提,就是各纵队之间要能相互支援。我所反对的,只是沿离心作战线实施的退却。假定我军退却时有兵力四万人,敌军追兵有六万人,而我军分成四个孤立的师,每师约一万人,敌军分成两部分,每部分约三万人,那么敌军不能够迂回、包围、分割,并各个歼灭我军的各个师吗?我军有什么方法逃脱这个厄运呢?只有集中!但是,这种方法却与注定要失败的离心退却方法格格不入的。

        为了使我的论断更令人信服,我在此再引用一些深刻的经验教训来加以说明。当法国的意大利远征军团的先头部队为乌尔姆泽所击退时,波拿巴就把他们全部集中在罗韦贝拉地冈;尽管此时他只有四万人,但是他却击败了六万敌军,其原因就是专门设法攻击敌人各个孤立的纵队。假使他是采取离心退却,那么他的军队和他的远征又会有什么结局呢?乌尔姆泽首次失利后,使采取离心退却,使其两翼退向防线的两端。结果怎样呢?他的右翼虽有蒂罗尔山地有利条件,但仍在特兰托被法军击败;接着,波拿巴挥师指向其左翼后方,并将其歼灭于巴萨诺和曼图亚。

        卡尔大公于1796年对两支法军的初期行动作了让步,这是不是以离心机动来使德国得救了呢?难道不是相反的,德国之所以得救,应妇功于向心退却吗?最后,莫罗深知,当他的军队分成几个孤立的师在一个非常宽的正面上运动时,一旦交战就可能全军覆灭,尤其退却时更是如此。于是,他便把所有分散的兵力都集中起来行动,结果敌军在他的主力面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均遭失败,因为敌军不得不在长达八十古法里(三百二十公里)的全线各点对他的主力进行监视。列举了这些战例后,我觉得我的论点便成为绝对无可辩驳的了①。

        只有两种情况,才可采用离心退却方法,不过那都是孤注一掷,不得已而为之。第一种情况是,一支军队在本国境内遭到惨败,共分散的各部将退向有要塞的地区,以求得掩护。第二种情况是,在民族(人民)战争中,这支被分割的军队的各部开往各省,以便成为各省人民起义的核心。但是,假使在正规战争中采用这种方法,那就未免荒谬可笑了。

        ①比洛被驳倒十年后,巴克莱和巴格拉季昂的向心退却,拯救了俄军。他们的退却且在开始时并未能妨碍拿破仑的成功,但终究是拿破仑开始覆灭的最先起因。

        在退却方面,还有一个主要与战略有关的问题值得考虑。那就是要决定在何时沿与边界垂直的方向,从边界向国土中心退却,以及何时沿与边界平行的路线退却①。举例来说,当苏尔特元帅1814年放弃比利牛斯山脉时,他就面临着两种不同的选择:或者沿着通往法国腹地的道路退向波尔多,或者沿着比利牛斯山,脉上的边界线退向图卢兹。同样,当腓特烈从摩拉维亚退却时,他向波希米亚前进,而未退回西里西亚。

        这种平行退却的方式常常是最有利的,因为它可以转移敌人的兵力,使其不向我方的首都或实力中心前进。边界的地形,要塞的位置,以及军队为了移动和恢复与国家中心直接的交通联络所需通过的空间,这一切都是决定采取这种退却方法是否适宜的主要因素。

        在西班牙采取这种方法,可能特别有利。假使法军经巴约讷进入西班牙,那么西班牙人便可以潘普洛纳和萨拉戈萨为基地,或者以莱昂和阿斯图里亚斯为基地,从而使法军狭窄的作战线受到西班牙军队的威胁,而无法直接向马德里挺进。

        土耳其帝国沿多瑙河的边界,也对它这个强国有利,假使它善于利用的话。

        法国也是同样非常适合于这种战争,特别是当国内没有企图控制首都或让敌人占领首都的两个政党存在时,尤其如此。假使敌人是通过阿尔卑斯山侵入,那么法军便可沿罗讷河和索恩河行动,并沿边界一方面转至摩泽尔河,另一方面转至普罗旺斯。假使敌人通过斯特拉斯堡、美因兹或瓦朗谢讷侵入,那么法军也可这样行动。不论在上例那一种情况下,只要法军能保持主力无恙,并能依托周围要塞作为基地,我军就不可能攻占巴黎;假使敌军要攻占巴黎,那就要冒很大的危险。凡是具有双重作战正面的地区,莫不如是①。

        ①按照比洛门徒们的说法,这种平行退却,恰恰就是比格称之为离心退却的那种退却。

        至于奥地利,由于雷蒂凯山脉和蒂罗尔山脉的走向,以及多瑙河的流向的关系,可能没有这种优势。诚然,劳埃德把波希米亚和蒂罗尔视为两个棱堡,而在两个棱堡之间由因河构成了一道强固的壁垒,但是他反认为这个边界最有利于以侧敌运动采取的防御。这个论点,如同我们前面所说,被1800年、1805年和1809年的战局无情地推翻了。但是,由于在这些战局中,侧面防御并未准确实施,所以这个问题还可继续讨论。

        我认为一切都应该很据当时各自的情况和先前的事件来作决定。假使法军由莱茵河经巴伐利亚前进时,在莱希河和伊泽尔河与联军遭遇,而且法军力量相当强大,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把奥军全部投向蒂罗尔和波希米亚,以阻止法军的行军,那是非常棘手的事,因为奥军总应有一半兵力要投向因河,以掩护向首都的接近行动,而这样就会造成兵力分散的致命伤。但是,假使决定把全军集中在蒂罗尔,让通往维也纳的道路无兵防守,那么一旦面对大胆的敌军,也是非常危险的。在意大利明乔河上的侧面防御将在蒂罗尔方面遇到困难,而在波希米亚抵挡来自萨克森的敌军的侧面防御也会遇到困难,因为战场范围狭窄,难以展开。

        平行退却的这种方法可能有各种不同的方案,特别用于普鲁士时,尤其是如此,因为在普鲁士.假使敌军由波希米亚向易北河或奥得河进攻,那么普军采取平行退却就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但是假使法军越过莱茵河攻入,或是俄军越过维斯瓦河攻入,那么普军就不可能采取这种退却方法,除非普鲁士同奥地利结成了同盟。产生这种区别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地形的关系;由于这个国家地形的不同,不仅可以,而且有利于向大纵深实施侧散运动(由梅梅尔至美因兹),不过在由南至北(由德累斯顿至什切青)这个较小空间的方向上的侧敌运动却难免遭到失败。

        ①在所有这些计算中,我都是假定双方的力量接近均势:假使进攻军队的兵力比守军强一倍,它就可能以一半兵力,对拇着与边界平行的路线退却的军队实施追击,荷以另一半兵力向首都抵进,假使双方换近势均力敌,那么这是不可能的。

        当一支军队退却时,不论出于何种动机,敌方通常总是要追击的。

        退却时,即使组织得非常严密,军队也完整无损,可是一般来说,追击军总还是要占某些优势的。在战败之后和在远离本土的地区实施退却,这是战争中最难的行动。而且假使敌人的追击组织得巧妙,这种困难还会随之增加。

        追击的勇气和积极性,当然决定于统帅的大胆性格和两军的物质及精神状况。很难提出一些能适用于迫击中一切情况的绝对原则。不过必须承认以下几点:

        (一)一般说来,追击最好应指向退却之敌纵队的翼侧,而不是后尾。尤其是在本国境内追击时,更应如此。同时不必害怕任何危险,可以采取与敌人作战线交叉甚至是垂直的运动方向。但是无论如何,决不应迁回过远,否则会把敌人完全放走。

        (二)一般说来,追击时还应尽可能地采取大胆和积极的行动,特别是在交战取胜后实施追击时,更应如此。因为被击费的军队,其士气已经低落,很容易在追击下遭到全歼。

        (三)不论罗马古沪语的说法如何,认为为敌人架设“金桥”是得当的情况总是很少的;只有劣势军队取得意外成功时,这种情况才有可能。

        关于退却问题,在战略方面就谈到这里,没有实质性问题需要补充。下面所要谈的,就是保障退却顺利实施的一些战术措施了。

        娶使退却能够顺利实施的一个最可靠的方法,就是要使官兵清楚地认识到,不论敌人从哪一方面出现,不论回击敌人的后面或前面,都不会有多大的危险。同时,还要使他们认清,要使退却中受到扰乱的部队得救,唯一的方法就是保持秩序。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看出严格纪律的重要意义;严格的纪律将永远是维护良好秩序的最好的保证。但是,要想保持军队的纪律,又必须保障军队具有充足的给养,以免发生溃散和抢劫食物行为。

        负贵后卫指挥的军官,应具有冷静沉着的特点,并配有适当数量的参谋人员;这些参谋人员应负责预先选定适于防守的据点,以便后卫扼守,用以阻止改军前进,或者以便部署编有炮兵的后卫的预备队①。必须逐次替换成梯次部署的部队,并且在替换过程中一定要防止成梯次的各部队过于接近。

        由于骑兵易于赶上进行战斗的军,并与其会合,所以有大量的骑兵部队,不仅可以大大有利于有秩序和有计划的退却,而且还可以提供侦察手段,保障翼侧,从侧方警戒退却路线,以阻止敌人突然扰乱我军纵队的行军和切断我军与一部分纵队的联系。

        在退却中,一般来说,后卫能把敌人阻止在距我进行战斗的军半日行程的位置,就足够了。若后卫距离主力过远,那将危险无益。不过,假使在后卫的后面有由我军可靠据守的隘道,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后卫也可适当增大活动地域,甚至也可距离主力一日行程。因为一条隘道,为我军控制时,会有利于退却,但是一旦为敌人占领,又会使退却发生困难。假使退却军队的兵力很大,后卫也相应增强,那么后卫就可以大胆地在离主力一日行程的位置上行动;不过这要根据后卫的兵力、当地的地形和追兵的情况来作决定。若敌人进逼过紧,则应极力防止我军相互靠得太近,特别是当我军还能保持着良好秩序时,更要如此。在这种情况之下,应随时停下来,出其不意地对敌军前卫实施反击。卡尔大公1796年在内雷希姆,莫罗在比贝拉赫,以及克莱贝尔在乌克拉特,都曾这样做过。这种机动常常可以获得成功,因为当被追击的部队回头进行奇袭时,追击部队的官兵往往都在只顾忙于搜集易得的战利品。

        ①一个优秀的后卫指挥育所独具的品质,是很不常见的,尤其在南方的军队里更是少见。内伊将军是在这方面符合一切要求的最完美的典范。俄军在这方面也有很多优越性,因为它拥有的这类长官们必然会把他们的品质转变为部队的总体朝神。

        退却时的渡河,也是一个令人感兴趣的问题。假使这是一条小河,而且上面已经又有固定桥梁,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渡河,就好象通过一个普通隘道一样。但是,假使退却时要渡过一条大河,而且所使用的是舟桥,那么这就是一个比较困难的行动了。在所有应当注意的事项中,首先要让辎重先行,以免妨得部队的运动。这一点说明,军队最好在离渡河点尚有半日行程时,即暂行停止行军。同时,后卫与本队间的间距,也应根据地形条件和双方各自兵力的强弱,而比平常适当加大。这样,部队就可在不过分拥侪的情况下,从容不迫地过桥。只是后卫的运动应妥为安排;当本队最后的各师渡过河时,后卫应能在桥前占领阵地。毫无疑问,在这个决定性时机,最好应派预设在经周密侦察地点的新锐军来接替原有的后卫部队,这时原后卫部队应从这个新锐军的间隙通过,以便能在该军之前渡过河去。敌人追兵发现我新锐部队已在严阵以待时,会受到震惊,不敢过于进通。这样,新的后卫便可不蒙受损失,而一直在桥头位置守到黑夜,再渡过河去,并把后面的桥梁拆掉。

        当然,部队渡过彼岸后,即应在彼岸整顿队伍,部署炮兵,以掩护留下准备阻击敌人的我军后卫兵力。

        在退却中这样渡河的危险性,以及有利于这样渡河的一些预勒措施的性质,都非常清楚地表明,有利于渡河的一个最好方法,就足要事先采取措施,在选定的架桥地点修筑桥头工事。假使时间仓促,来不及修筑真正的桥头堡,那么即使代之修筑几个设备良好的多面堡,也极有利于掩护最后退却的部队。

        当退却部队仅受到敌人从后面的追击时,要渡过一条大河,就感到如此困难;如果退却部队在受到前后夹击,而且桥梁上又有敌人大部队防守的情况下,要渡过一条大河,那就一定更困难重重了。

        法军1812年特别著名的渡过别列津纳河的行动,就是这类作战中的一个最卓越的范例。任何一支军队,从未陷入如此绝境,也从未如此光荣而巧妙地脱险。当时的法军饥寒交迫,远离作战基地五百古法里(二千公里),在该河两岸的沼泽地和大森林中受到敌人的夹击,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希望它安然脱险呢?法军虽然获得了这一荣誉,但却付出了富昂的代价。俄军奇恰戈夫将军的错误也无疑大大帮助了法军的脱险。然而法军本身的英勇行为却仍然是令人伙佩的。无论是俄军的作战计划,或者是法军的顽强精神,都是无与伦比地令人吃惊俄军的作战计划规定,俄军从摩尔达维亚、莫斯科和波洛茨克向别列津纳河推进,如同进行一次和平进军一样,其要求是应以俘获顽敌而告终;而法军这个被追逐的因狮,却非常顽强,巧妙地为自己开辟了一条生路。

        对于这种情况唯一可以提出的原则就是:避免我军过于密集拥挤;欺骗敌人,使其不能发现我军的渡河点;抢先对前面拦路的敌军发起猛攻,使其不能与后面的其他追击部队取得联系。不过,一定应该力避前后受散,否则很少有脱险的可能。

        既然退却的军队一定会千方百计地保障其桥梁免受攻击,其采取的方法,或者是利用桥头堡,或者是利用至少能掩护后卫退:却的多面堡线,那么追击的军队自然也一定会竭力设法破坏这些桥梁。假使退却的军队是在下游渡河,那么追击部队就可以在下游河段下敢木船、纵火船和堵塞船。1796年,奥军在追击茹尔当将军的法军时,在莱茵河上的新维德附近曾经这样做过,致使桑布尔河-马斯河军团在该处受到了重创。1809年,当法军在著名的埃斯灵之战渡河时,卡尔大公也曾这样做过,他把多瑙河上的鞒梁破坏了,从而使拿破仑的军队陷入危亡的境地。

        只有很少的方法,可以防止敌人破坏桥梁的企图。若时间允许,则可横跨河流插一道木桩,以掩护桥梁;还可串连几条船作减一条浮动掩护防线,以拦截顺水下放的物体,同时还要有灭火工具,以对付敌人的纵火船。

        第三十九节军队行军宿营和冬季舍营

        关于这个问题已有人写过很多,而且它又与我这里的主题只有间接关系,所以我只准备简单说明下。

        在激烈的战争中,安排军队的宿营,往往是相当困难的。不论宿营安排得如何周密,总是很难保证其不受敌人的攻击。凡大城镇较多的国家,如伦巴第、萨克森、荷兰、施瓦本和旧普鲁士,往往比城镇稀少的国家,更便于安排宿营。因为在城镇较多的国家,不仅是军队的给养供应比较方便,而且军队由于住房相互距离较近,还可以保持各部分相对集中。在波兰、俄国,在奥地利和法国的部分地区,以及在西斑牙和南意大利,冬季舍营,都比在前一种情况的国家中困难得多。

        从前,敌对双方往往到10月底,就分别开始舍营过冬了。此后,双方的战斗行动往往就只限于相互对非常孤立的前哨中的几个营进行攻击。这便成了游击战争。

        蒂雷纳元帅1674年对奥军在上阿尔萨斯的冬营,曾进行了突然袭击。这一行动最有力地说明,敌人可能对舍营发动攻击,同时也说明了为阻止敌人的这种攻击应采取哪些预防措施。

        按照我的看法,最好的准则就是:使舍营集中,舍营的空间要长宽大致相等,以免延伸过远的一线易被敌人突入,难以重新恢复;使舍营要有江河掩护,或者要有驻临时舍营、并以野战工事作为依托的第一线部队掩护;规定集结地点,要保障部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先机制敌,在所有通往军队的道路上,都应派出固定的骑兵巡逻队;最后,应规定警报信号,以防敌人突然袭击。

        1807年冬,拿破仑令其军队在帕萨格河后而面对敌军舍营过冬。只有一些前卫部队设在靠近古特施塔特、奥斯特罗德及其他几个城镇的木棚里。全军共有十二万多人。必须有多方面的艺术,才能很好地指挥这支军队,使其衣食无缺,安然过冬,直至次年6月。虽然这个地区很有利于舍营,但是并非所有的地方都有利。

        如前所述,一支为数十万人的军队,在一个城镇颇多的国家里,是不难找到集中的冬营的。不过,军队愈大,困难也愈大。的确,既然军队人数增加,其所占的舍营面积也会相应增大,但也得承认用于抵抗敌人突然入侵的兵力也应相应增加。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在二十四小时内能集中五至六万人的兵力。假使手中有了这样一部兵力,而且确信还有援兵继续增加,那么总可对敌人的进攻进行抵抗,直至全军都集结起来。

        尽管如此,仍然应该承认,当我军分别舍营时,敌军保持集中态势,并力图发动进攻,这时对我军来说,总是危险的。由此应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为了确保一支军队能在冬季或在一个战局中间得到安全休息,其唯一的方法,就是要使军队的驻地能有一条大河作为屏障,或者能有一项停战协定作为保障。

        在战争期间,不论是在行军时,或是在执行监视任务时,或是在待机恢复进攻时,军队都完全可能在所占领的战略位置上保持集中舍营。这种位置的选择,要求军队主帅要善于计算,能够判断出敌人可能造成的威胁。军队必须占领足够广大的空间,以便获得充足的给养,但同时又必须保持战斗力,以便能迎击敌人可能发动的攻势。这两条要求都能达到,是比较困难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全军配置在一个近似正方形的空间,即配置在一个长宽和等的空间,这样便可把军队随时集结到敌人可能进攻的任何一个点上。假使九个师能进行这样的配置,相互间各距半日行程,那么在十二个小时内就可以全部集中到中心位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必须按照冬季舍营的一切要求行动。

        第四十节登陆作战

        登陆作战是一种很少采取的军事行动。假使面对的敌军是一支准备完善的部队,那么这可算是一种最困难的作战了。

        自从发明丁火炮以来,在海军里自然引起了重大变化。装备有上百门火炮的两三层甲板的大船,远远胜过运输船只。因此,现在要登陆作战,必须有由战列舰编成的强大舰队支援,而且这支舰队要能始终控制着制海权,或者至少要在登陆结束前能控制着制海权。否则,是不可能完成登陆作战任务的。

        在发明火炮之前,运输船同时也就是战斗舰,都是人力操纵,比较轻便,可沿海岸行驶,其数量与登陆部队的数量成正比例。那时只有风暴能影响登陆计划的执行。舰队行动的组织计划,几乎同陆军一样。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史上的登陆战例远远多于近代史上的原因①。

        波斯人在黑海、博斯普鲁斯海峡及埃希阿巴德半岛的强大舰队;用船运至色雷斯和希腊的薛西斯和大流士的庞大部队;迦太基人和罗马人对西班牙和西西里岛的多次远征;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对小亚细亚的远征;恺撒对英格兰和非洲的远征;盖尔马尼库斯向易北河口的进军;十字军东征;北方民族对英格兰、法兰西,直至意大利的远征,对这一切一切,谁不记忆犹新呢?

        自从发明平射炮以来,直至1803年拿破仑计划登陆英格兰为止,规模最大的,就算是腓力二世著名的大舰队“阿尔马特”号所实施的登陆作战了。其他一些海外远征,都是属于局部性行动。例如查理五世和葡萄牙塞巴斯蒂安向非洲沿岸的进军,法国人向美国、埃及和圣多米克的几次登陆,以及英国人向埃及、荷兰、哥本哈根、安特卫普和费拉德尔菲亚(费城)的登陆,都是属于局部性登陆作战。至于法国奥什向爱尔兰的登陆计划,我就不谈了。因为它没有成功,只能证明,这种登陆作战是非常困难的。

        今天,凡拥有强大军队的大国,都不会容忍三至四万人的政军登陆兵对其发动进攻,所以只有对次等国家才可以实施登陆作战。因为假使要运送配备有大量炮兵、弹药和骑兵的十至十五万人的军队登陆作战,那实在是太困难了。

        ①我在本书上一版中。曾对海外的主要远征作过较长的概述;如果篇幅允许的话,我准备把它转载于本眷书末。

        假使拿破仑想把他十六万人的精兵,由布洛涅运向不列颠群岛登陆的计划万一真正获得成功,那么我们对于今天解决这样大规模登陆兵登陆的问题,似乎就能得到一个实例。所不幸的是,他的这个庞大计划未能实现,致使我们对解决这个严重的问题感到高深莫测。

        当时,法国人不是不可能一面转移英军的注意力,一面在拉芒什海峡集结五十艘战列舰;这种集结已经到了实施的前夕。而且在开始进行这种集结之后,若风向有利于跨海作战,法军区舰队要在两昼夜内渡过海峡,并实施登陆,那也决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假使暴风把法军区舰队驱散,或者英国舰队急返拉芒什海峡,把法军区舰队击败或赶回原港,那么法军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对于可作为后世典范的这一重大行动未能进行到底,或至少未曾试图实现,后人将为之遗憾。当然,有很多勇士可能会为此要献出生命。但是,这些勇士牺牲在施瓦本、摩拉维亚和卡斯蒂利亚平原,截莓牙山地,以及立陶宛森林,岂不是有些不太值得吗?假使能为解决一个在两大国间始终存在的最大悬案而贡献力量,那么有哪个牺牲者会不光荣呢?至少我们的后代可从这次登陆准备中发现一条最重要的教训,而到一个难忘的世纪,这条教圳就可为军政首脑所借鉴。1803年和1805年在法国沿岸所建的各项工程,将是反映拿破仑的活动、涧察力和指挥艺术的最非凡的纪念建筑物之一。人们对于建议献身于军事的青年们研究这些纪念物没有给予充分的注意。但是,即使在象由布洛涅至多佛尔这样近的海岸线举行大规模登陆作战能够获得成功,那么同样一个大舰队为了达到作战目的而要进行更远的航海,究竟又能可望取得多大的成功呢?用什么方法能使这么多小船一起航行即使是两昼夜呢?在汪洋大海中这些小船轻舟作这样的航行,又会遭到什么危险呢?此外、火炮、弹药、装备、粮食、以及随同这么多人所霜装上船的淡水,都需要进行艰巨的准备,并需有大量器材。

        经验已经证明,即使是不超过三万人的军队要实施这样的渡海远征,也是十分困难的。从已知的事实中可以明显看出,要用这样多兵力登陆作战,只有在下列四种情况下才有实现的可能:

        (一)对方是孤立的殖民地或领地;

        (二)对方是个次等国家,而且不能立即得到援助;

        (三)登陆作战的目的是为了暂时钳制敌人,或攻占一个有必要占领一定时间的地点;

        (四)对方已经参加一个大战,其军队距离我登陆地点很远,而我军作战目的是从政治上和军事上同时对其进行钳制。

        这种登陆作战很难按照一些硬性规则实施。我可以向进攻一方建议的,大概就是下述几点迷惑敌人,使其不能判断出我军的登陆地点;所选择的停泊场,要保障所有部队能同时上陆;要以最积极的行动登陆,并力求迅速占领一个依托点,以掩护部队逐渐展开;立即使部分炮兵先行登陆,以保障和支援登陆部队。

        在这种作战中的一个最大困难,就是大型运输船往往不能直接靠岸,所以部队就必须乘坐随伴舰队的一些小船上陆。这样上陆不仅时间长,而且要逐次进行,会给企图进行抵抗的敌人造成可乘之机。假使海上风浪较大,登陆部队就可能面临很大危险,因为步兵挤坐在被海浪冲得漂忽不定的小船上,往往会晕船,以致几乎不能使用武器作战,从而丧失战斗力。

        至于防御一方,我只能对其提出这样的忠告,就是在竭力设法掩护自己的部队时,不应使其过于分散。决不可处处设防。沿岸平分炮兵和各营兵力。但是,至少对那些通往有重要设施和机关的要点的道路,都必须加以掩护。必须组织良好的通信联络,以便及时发现敌人的登陆地点,并尽可能乘敌入立足未稳之际,先机制敌,集中兵力将敌击退。

        海岸的地势如何,对于登陆战中的攻守双方都有重要影响。有些地区的海岸陡峭,很少有地方既便于船只靠近,同时又便于部队上陆。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便于守军对登陆组织监视,因而登陆就变得更加困难。

       最后,与登陆作战有关的,还有以下几点不无裨益的战略考恚,值得注意。作为这些战略考虑基础的一条主要原则,就是对于一支陆上的军队来说,应绝对避免其主力与敌人背海作战;反之,对一支登陆部队来说,则应力使主力始终与海岸保持联系,因为海岸既是它的退却线,同时又是它的补给线。同样由于这个原因,登陆军队首先必须攻占一个已经设防的港口,或者至少必须占领一个既便于设防,又靠近良好停泊场的深入海岸的楔形地带,以便部队失利时,能够依靠这个可能作为掩护部队行动的登陆场狗半岛,从容登船退却,而不致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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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