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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新加坡·第五

攻陷新加坡·第五

作者:儿岛襄·日本

出自————《马来之虎——山下奉文

出自————《战争通史

   “马来之虎”

   山下奉文中将在打下新加坡后,得到一个绰号:“马来之虎”。

   山下中将非常讨厌这个绰号。思想精细对人关怀的中将不喜欢被比做只是凶猛的动物。

   新加坡陷落之后,德国武官一行前来庆祝并视察战迹。

   在为他们举行的招待宴会上,一个叫做来乃的      上尉举杯致敬喊道:

   “盖乃腊鲁·蒂伊格鲁!(虎将军)”

   “那因·伊昔·宾·尼西托·底阿·蒂伊格鲁(不,我不是虎)。”

   一听说“虎将军”,山下中将就不高兴地制止来乃上尉,并解释说:

  “虎这东西归根到底不过是个胆小而危险的兽类。专从背后袭击比自己弱小的对手。等到年老体衰时,就找动作迟钝的人,成了吃人的老虎。可以说是品质低劣的野兽!”

   中将以堂堂正正为宗旨,对新加坡岛的进攻,也是本着这种精神。1月13日,山下中将指示作战主任辻中佐说:

  “总之,要堂堂正正地渡过海峡(柔佛水道),在水源地区的高地线,先行劝告他们投降,如不投降,随后就倾注全部炮火进行歼灭战。”

   山下中将在战阵中度过新年时,对作战的思想准备,曾有以下记录:“任务虽在中途,完成仅时间问题,务须少杀戮而速获成功。”

   采取正面强力推进,迫使敌人屈服的堂皇作战,是山下中将的战斗作风,始终贯穿于马来、新加坡之战。

   山下中将隔着柔佛水道遥望新加坡时,新加坡岛上的帕西瓦尔将军等英军官兵和市民当真把眼前的日军当作了从马来密林冲出的虎群,把中将当作群虎的首领。

   日军到来的消息虽使市民吃了一惊,但其后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2月1日,飘扬在柔佛水道上空的观测气球和瞄准了军港、机场,打出的散发炮弹而已。提心吊胆看一看对岸,是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这样的静寂反而更可怕,正象蹲在丛林将要猛扑过来的老虎。

   但是,当时山下中将的心情并不象即将捕获食物的老虎那样,而是对作战前途甚至感到了危惧。

   声东击西的伪装工作

   第二十五军的攻击准备进行得非常慎重。

   为了不让敌人察知行动意图,1月31日在居銮下达的“新加坡攻略计划”中,就特别强调了这一点。指示兵力集结地区内的居民迁出,禁止部队在白天调动,停用一部分无线电台及另设电台拍发假电报等,此外,还命令各师团“尽力想出独创的方法。”

   为执行这一命令,第十八师团第五十五联队(木庭大佐),每顿饭都在离河岸八公里以上的地方做好,然后运到部队来;因预定夜间渡航,不许使用电筒,联队长一有空就去背记新加坡地图。

   第十八师团第五十六联队(那须义雄大佐)集结地已经离河岸有十公里了,但仍在后移四公里的一个凹地里烧饭,防止被敌人发见炊烟。

   再有,为了搬运弹药、资材的便利,道路严格实施单向通行,就连联队长的汽车也禁止U字形转弯。那须联队长有一次不小心超过了交叉点,因此不得不迂回八公里多到达目的地。

   第五师团也采取了同样的隐蔽行动,但近卫师团则与此相反,在柔佛水道桥东侧进行伪装的佯动。近卫师团的第五联队(岩畔豪雄大佐)夜间动员四十辆左右的空卡车,去路故意开亮灯、而且吵嚷鸣笛,归路则开小灯肃静行驶,这样反复的进行,伪装成大的部队在向新加坡岛东北的对岸集结中。早晚间在橡胶林里升起几百条炊烟,并设置几个发假报的电台,使人看着就好象有高级司令部在这里。

   这些行动的目的,就是要伪装登陆地点。实际上登陆是以第五、第十八师团为主力,在新加坡岛的西北岸进行。近卫师团的工作是造成将在东北岸登陆的假象以掩盖在对岸集结的两师团的活动。

   不用说,出敌意外,攻其弱点,在任何场合下都是走向胜利的道路,同时也符合减少己方损失的战斗经济原则和策略。但是山下中将在这方面予以特别注意,是有原因的。

   在马来、新加坡作战中,马来纵断作战是按照所谓参谋本部的计划进行的。军司令官就职前,计划已经作过充分研究。但对新加坡岛的进攻,参谋本部认为受马来半岛战斗推移、影响的方面甚多,事前只作出一个大纲,具体的进攻方案就委托第二十五军自己制定了。

   因此,山下中将发挥其战术家的本领,是只限定于新加坡的攻坚战,但实际上,山下中将即使在新加坡作战中也受到许多限制。

   首先是时间上的限制。山下中将在1月31日下达新加坡进攻准备命令时,预定是2月7日登陆,2月11日敌人投降。2月11日是建国纪念日,但以这个日子为期,并不仅仅因为是节日,主要是紧接新加坡战后,还要立即攻打苏门答腊、缅甸。按照作战计划,近卫师团将转战苏门答腊,第十八师团要去缅甸。加以用于马来的空军第三飞行集团,南方军已命令从2月14日开始对巴邻旁 [ 译者注:苏门答腊的巨港 ] 进行攻击。

   因此,山下中将就不得不急于攻下新加坡,另外手下所有的兵力和资材也受到很大限制。

   第二十五军是三个师团编成的。其中第十八师团在即将开始攻击新加坡时,全部兵力才刚刚到齐。近卫师团第三联队由于运输迟误,只有其第三大队参加了战斗,联队部和其他大队在2月18日新加坡战斗结束三天以后才到达柔佛巴鲁,联队长生诏吉郎大佐向随行的军旗致以武运不佳的歉意。

   这样,担当攻击新加坡的只能是第五师团和第十八、近卫师团的各一部,也就是在五十五天内纵贯马来半岛一千公里战斗中疲劳的士兵,如果长期等待,紧张的战斗意志也可能低落下来,而且长期的战斗也是困难的。

   第三飞行集团既担任巴邻旁作战,自然就会削弱第二十五军在攻击新加坡时的空军支援。

   “万一招致意外的延误(攻取新加坡)时,谁负责任?!”山下中将听说要转用第三飞行集团时,据说曾经勃然变色喊出声来。留给支援进攻新加坡的战斗、轰炸、侦察机,一共是一百六十二架。

   大体上,由于制空权控制在日本方面,这些飞机不能说一定不够,但是,山下中将认定步兵以外可以依靠的只有炮火。然而炮兵部队的情况是:作为主力的24厘米榴弹炮有一个联队,独立山炮第三联队,迫击炮第三、第五大队等,还有1月下旬到达的由菲律宾战线第十四军(本间雅晴中将)派出支援的野战重炮第三联队(长屋朝生大佐)。这样,大、中口径炮一百六十八门,如包括小口径在内,可有四百门。炮数还算可以,但是弹药如何呢?在作战计划上分为四个阶段:登陆准备、渡河突击准备、夺取布基帖马高地、其后的战斗。按各种口径不同的炮,各准备一千五百到两千发炮弹,但从运输状况来看,据说平均只能储存到大约三分之二。就算是两千发,光是渡河准备就要用八百发,有可能两天就用光。

   再者,登陆船艇也有困难。为渡河搜集起来的马来作战时海上机动和渡河时利用过的折叠舟艇三百只,工兵用的浮在河上当作假桥的门桥三十二个,小发动机船艇三十只。但是渡过大约一千米的柔佛水道,一个来回平均要一个小时,渡过第五、第十八师团的战斗部队,计算起来要七至十个小时。这使山下中将感到失望。

   空军支援兵力被压缩到最小限度,士兵疲惫不堪,弹药也有限度,如果登陆时间再拖长的话,就必须考虑万全对策了。

   唯有平静安全地登陆,声势浩大的猛攻,以使敌人屈服,此外别无良策。特别期望的是无论如何要使登陆成功。这也就是山下中将所以严命隐蔽行动的原因。

   2月6日山下中将命令将战斗司令所推进到斯库代,并把登陆时间延迟一天,决定为2月8日上午0时(日本时间)。在第五、第十八师团所潜伏的西北岸橡胶林,密林里,正在紧张工作,有的在造木筏,有的把舟艇运往河岸,有的开劈道路,有的为大炮进行伪装。卡车把火车运到盖马斯的弹药、资材往返装运,工兵忙于在河边上测量潮流、水深,侦察有无障碍物。

   登陆的推迟,就是由于这些虽然拼命但仍未完成的准备工作造成的。攻击的推迟就会给敌人以整备应战的时间。

   山下中将下达命令时,看起来好象很轻松并且充满自信的样子。但是眺望远处,由于2月1日炮击起火的新加坡军港石油罐仍在冒着黑烟的情景。中将的目光严峻,心中似有不安。

   此时,帕西瓦尔将军也感到不安。但他的不安,不是象山下那样对军事上的不安,而是行政上的,或者是对内的。

   新加坡是平静的。电影院、跳舞厅、餐厅到处客满。英国国内早就见不到的肉、奶油,在这里堆在食品店里敞开供应。

   日军已兵临城下,军港、机场已遭轰炸,燃烧的石油罐整天喷吐着黑烟和火光。1月31日有四只船载着老弱妇孺六千人离开了新加坡岛。

   新加坡的生活,除了小工商业,区街上充满了难民,旅馆的酒吧间有很多军人以外,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化。

   持久战,还是滩头歼灭战?

   帕西瓦尔将军和托马斯总督一致认为对于日军的进攻,要坚定新加坡死守三个月的决心,最好的办法是维持军队和市民的士气。

   日军开始炮击时,帕西瓦尔将军也下令反击。英军炮兵隔着柔佛水道进行了炮击。但帕西瓦尔将军命令节约炮弹,限定每天一门炮只许打二十发。炮兵司令提出意见,将军回答说:

  “为了能支持三个月的围城必须节省炮弹。何况进行激烈的炮战,市民一定要动摇。

   节约炮弹的命令适用于各种火炮,迎战日机空袭的高射炮也只许零星发射。这样一来,新加坡的天嘎、申巴宛、赛列达、卡兰四个机场,到2月5日止,除卡兰以外的三个机场都被破坏,从本国送来的新式哈利肯战斗机,也大部分在地面上被击毁了。

   在新加坡,以印度第三军、澳大利亚第八师、英国第十八师为主体,约有八万五千人,其中战斗部队约七万人。火炮,有海军基地的15吋炮五门、9.2吋炮六门、6吋炮十六门、高射炮一百五十门,另外有75毫米步兵炮、25磅山炮、4.5厘米曲射炮、反坦克炮、野炮等共有六百门以上。

   但是地上兵力中,印度第三军、澳大利亚第八师在马来作战中被击溃,编制完整的只有印度兵一个营,澳大利亚部队四个营和两个机枪连。英国第十八师只受过沙漠战的训练,加以经过海上长途运送已是十分疲劳。

   但是无论如何,七万战斗人员和六百门火炮,不算没有力量。如果有效地加以部署,对新加坡的长期防御是能够起作用的。澳大利亚第八师师长贝内特少将,向帕西瓦尔将军建议:把全岛要塞化进行持久战,但帕西瓦尔将军摇头说:

   “不,在岛内作战不好。阵地、物资储存地过于分散,难以防御,一旦日军登陆,军民的士气恐将崩溃。想采取在滩头消灭敌人的方针。”

   富于斗争精神的贝内特少将从指挥马来作战的情况来看,以为帕西瓦尔将军对新加坡防御也一定要采取消极的方针,因而提出了持久战的建议。但现在听到将军如此回答,高兴地说:“阁下,好极了。给小日本们尝一尝英国的陆军精神吧!”

   “是的,再加上一点光荣的澳大利亚军的辣味!”

   但是,没有多久,贝内特少将就陷入了极度失望之中。

   要实施滩头歼灭战,首先就要估计敌人的登陆地点,加强迎战体制。贝内特少将认为日军登陆只能在西北岸。东北岸是军港和要塞地区,岸边有高高的混凝土墙,登陆舟艇难以靠岸。这一估计,和1月20日来访新加坡的魏贝尔上将的判断也一致的。

   可是,帕西瓦尔将军却说:“山下从东北岸来。”

   理由是:西北岸是栲树丛生的潮湿地带,行动不方便。另一方面,东北岸是要塞地带,要塞才正是日军的目标,所以日军要朝这方面蜂拥而来的。

   帕西瓦尔将军这样说明之后,贝内特少将仍然坚持西北岸的主张。于是将军说:

   “对!西北岸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否定。好了,西北岸就委托给你。”遂即指示:在东北岸以英第十八师和印度第十一师为骨干,西北岸以澳大利亚第八师和印度第四十四旅为骨干的部队进行部署,最后又加上了一句话,使贝内特少将大吃一惊。

   “希望破坏和撤去军港的设施。因为也有落入敌人手中的可能性。”

   贝内特再也无话可讲了。

   军港是新加坡的象征,守新加坡不外就是守军港。要是把军港加以破坏或者撤去,那么,为什么在马来进行战斗,而现在又准备在新加坡战斗呢?说到滩头歼灭战,既然估计敌人在东北岸登陆,军港正是最大而且最好的防御阵地。

   贝内特少将感到茫然,但又痛感构筑阵地的任务紧急,当提出这一意见时,帕西瓦尔将军又强调困难了。

   将军很理解,为了滩头歼灭战的成功或失败时的准备,有必要对岛上重要地点和阵地进行整理。他说:“但是这非常难办。前些日子为了在高尔夫球场构筑机枪阵地作了调查,但是经理说,改造设施属于常务委员会的权限,说是委员会要在3月1日开会。”

   帕西瓦尔将军也曾经考虑强制征用,可是又担心那样一来会动摇民心,所以说要等委员会决定,于是贝内特少将提出:

  “那么,在高尔夫球场以外,我的守备地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眼下,因为劳力不足,请拨给一些劳工。”

   将军说那也非常困难。

   因为新加坡的人口约一百一十万人,其中四分之三是中国人,劳动力是有的,但问题在于工钱。现在的行情,管伙食一天一海峡元,可是按英国陆军部的规定,劳工的工钱一天超过四十五分就不予批准。

  “出两个人的工钱才能雇上一个人,可是近来还没有愿意干的。一来对战争漠不关心,再者日本渔夫没有了,都知道转业去作渔夫赚钱多。”

   那么,使用军队行不行?说那也很难。因为已经进入战斗部署,就不能再让他们专心从事土木工亭。如果从各部队抽人集中起来,英国兵和澳大利亚兵关系不好,印度部队中有严格的种姓制度,由于种族间习惯的不同,矛盾很深,如廓尔喀族和锡克族,连对看一眼都极为厌恶。总之,依照帕西瓦尔将军的想法,那就什么也不要干,单等日军来打好了。

   每天都有日本飞机前来空袭,郊外炸弹爆炸声越来越厉害。这时市民之间,有些人自己扛起了枪,进而要求征召应战的呼声高涨起来。但是托马斯总督也好,帕西瓦尔将军也好,只顾警惕着市民的武装和动员情况,害怕这种情况会转变为反英起义。这样就挫伤了人们的战斗意志,新加坡的士气低落下去了。市民由于不安、恐怖和焦虑,心情很乱,茫然地在市内嘀嘀咕咕走着,八万官兵也蹲在阵地、兵营里,只是祈祷着敌人从别人那里打过来才好。

   山下中将并不知道新加坡的这些情况。

   2月8日,战斗司令所移到可以俯视柔佛水道的柔佛巴鲁王宫高塔上,山下中将一心只想着那天夜里登陆的成功。

   对石油罐再行炮击,黑烟从水道起遮盖了半个岛,从水道桥南面曼代山的炮兵阵地开始了还击,炮弹也落到战斗司令所的旁边来了。

   山下中将在日落后,听着炮弹的声音,在高塔里打了两个小时瞌睡。

   “说是瞌睡,可也响起了很厉害的鼾声。河对岸的敌人也有可能听得见。敌人也会有听音器一类的东西。倘被发觉,就可能受到集中射击。那时,想来不得不用身体守护阁下了……”。用听音器是不是能探知日本指挥官的鼾声,还是个疑问,但在战斗开始前的非常紧张的时候,副官铃木大尉为山下中将的鼾声从心里感到苦恼。

   在预定登陆的三十分钟以前,山下中将的鼾声突然停止,中将从高塔的二楼凝视对岸,等待着宣告登陆成功的信号弹。夜空被涂满了红光。

   军、师团炮兵队急不可待地向对岸集中轰击。一门炮口发光,立刻引起群炮的响应,炮轰不停歇的闪光把天空烧成了红色。炮声震撼了新加坡岛。

   下午10时40分左右(日本时间9日上午0时10分左右),对岸升起了一发蓝色的信号弹,是第五师团登陆成功的信号。接着,在第十八师团前面也射出了红色信号弹。

   “上去了!”铃木副官想喊叫,但由于过分激动竟不能出声,山下中将和幕僚们也只是默默地盯着缓缓落下的蓝红两色曳光弹。

   登陆,意外简单地成功了。

   守卫在西北岸正面的是澳大利亚第十八团第二营、第十九团第二营,因遭数次齐射,电话线被打得粉碎,与后方也断绝了联络。他们在这里已经习惯地等了一个多星期,面对激烈的炮击,虽然觉得异乎平常,但没想到真的会登陆,“等一会儿炮弹也许转向东北岸吧!”

   两个营长正在说话之间,日军的第一批四千人突然出现于阵地之前。

   登陆的日军,不顾确保桥头堡,一上岸就象无数的锥子一样,直向内地挺进。澳大利亚部队虽然在第二批日军登陆以后开始了射击,但不断受到侵入阵地的日军从侧背的袭击,9日上午0时,很快两个营一齐开始撤退了。

   英军的反击,主要依靠炮弹,步兵部队在几次交火后,就一个个地退回后方去了。

   9日夜,从水道桥西侧的克兰基河附近近卫师团也登陆了,至此,第二十五军的近卫师团从北面,第五师团从西面,第十八师团在第五师的右翼沿着南岸,从三方面向岛中央攻过来了。

   10日早晨,山下中将,渡过柔佛水道,把战斗司令所推进到天嘎机场以北原来的英军高射炮阵地。渡河中,流弹屡次掠过舟艇。舟艇上载着军司令官的小汽车,铃木大尉劝中将进车子里去,立刻遭到中将的责骂。

   想一想看,如果进了汽车,舟艇沉了的话,肥胖的中将会憋在里面出不来的,因此碰了钉子。

   10日,从早上一直下雨。布满岛上的石油罐的油烟把雨染黑,官兵也都染成了黑色。

   新加坡英军被迫投降

   第二十五军每占领敌人一个阵地就竖起了太阳旗。太阳旗已经从海岸延伸到临近岛中央的曼代、布基泮尖附近。山下中将预料10日夜里前线可达水源地南侧的布基帖马高地,敌人有投降的可能。11日早,把二十九份“对敌军劝降书”分别放进附有红白带子的木盒子里,让观测飞机空投到敌人阵地。

   但是,直到傍晚仍无回音,山下中将很不高兴地在日记上写着。帕西瓦尔将军拒绝了投降。

   在卡宁兵营的司令部,将军看一眼劝降书,知道日军的第五、第十八两师团直接冲进了布基帖马高地,便突然以生气勃勃的表情下了命令,立即从北边的英军第十八师调来两个营。这次作战很有效。前此受到日军(第十八师团)压迫的第四十四旅,第一马来旅,抓住日军变更方向的机会进行了整顿,现在协同增援的生力军从东南的侧翼对日军进行了攻击。

   布基帖马高地的激战,包括白刃战一直继续到第二天。好不容易近卫师团从水源地东侧斜着迫近高地,总算攻下了布基帖马,可是第二十五军也显著地疲劳了。

   2月14日,柔佛水道桥修好,重炮部队开到前方,但按计划战斗到12、13日,而储存的炮弹已所剩无几,不能任意发射。第一线各师团所属的火炮,甚至有的只剩几发炮弹了。

   粮食也告缺乏。士兵携带的粮食以同样原因剩不多了。以第五师团为例,每人只有“大米三天量,干面包三天量,罐头肉三个,酱油粉,豆酱粉五日量,食盐,砂糖各两次用量”,但激烈战斗中无法做饭,太疲劳时甚至有的把粮食也扔掉了。登陆已经七天,这时不少士兵只能靠吸吮残留在口袋里的一点豆酱粉坚持着。

   山下中将15日上午10时30分,访问了第五师团司令部。随着迫近市街,从市内打来的炮也很激烈,再往市内冲进去,必须突破一个个接连着的高地。

   “除一一粉碎而前进外别无他法。不必着急。”

   山下中将压下了建议暂停攻击的参谋副长池谷半二郎大佐的意见,指示松井第五师团长继续进行攻击。

   由高地攻下高地结束市街扫荡,需付出相当努力。中将深知以后战斗的艰苦,但是如果在这时稍停一停,就会使已经疲劳的第二十五军更加感到疲劳,到再攻击时就要费事了。

   “敌人也很艰苦!”山下中将这样说着,鼓励了松井师团长,果然象中将预言的那样,下午2时稍过,在进入布基帖马街道的第五师团先锋部队的正面,出现了三个扛着大白旗的英国人。

   帕西瓦尔将军15日早晨,因为是星期日,在卡宁兵营里的教堂作过礼拜之后,从上午9时30分在司令部内向军于部征求了是投降还是继续战斗的意见。

   将军自身已经作好了投降的精神准备。虽然好象表示了反击的战斗意志,但这不过是投降前“形式的抵抗”而已,早在13日以前,托马斯总督就下令破坏了广播电台的设备和烧掉五百万海峡元的纸币。市内主要酒类销售公司所有的一百五十万瓶洋酒六万加仑的中国酒倒进了地沟里。

   在托马斯总督和帕西瓦尔将军看来,新加坡市已经混乱,判定士气马上就要崩溃了。

   14日,山下中将为了“使市民产生恐怖心理”,命令轰炸市内的炮兵阵地。炸弹有的落到居民区,炸飞起很多尸体。

   在到处是瓦砾和尸体的街上,市民们好象要用享乐来掩盖恐怖和绝望,群集到仍在上演的电影院,军官们在旅馆的酒吧间喝得大醉。

   “这时,无论谁都不想逃跑了!”印度第三军司令官赫斯中将缩着肩说。贝内特少将也摇头说:

   “没有水了。”

   新加坡的水,原来只靠岛内的水源地不够用,还要从对岸柔佛巴鲁的送水管输送,14日,池谷参谋为使英军丧失斗志,叫人给切断了。

   帕西瓦尔将军指出目前水的不足和车辆用的汽油已耗尽等情况,并宣布了威贝尔上将拍来授权决定是否投降的电报。指挥官们全场一致赞成投降。帕西瓦尔将军命令破坏秘码、秘密文件、武器之后,就派遣参谋纽毕根少将等为军使赴日军阵地。

   山下中将慎重地研究了纽毕根少将带来的帕西瓦尔将军的书信。信中说希望在新加坡市政厅内和总督一同举行停战谈判。幕僚们为敌人派来的投降军使兴奋起来,但中将表示了怀疑。为了避免受骗,派情报参谋杉田一次中佐去和纽毕根少将交涉,提出大致的投降条件,同时要帕西瓦尔将军亲自前来。

   山下中将在战斗司令部整理了一下服装。扎上了领带,穿上带有勋章略绶的上衣,然后用黑发蜡染了一下小胡子。带上铃木大尉去会见场所——布基帖马三岔路北边的福特汽车工厂办事处。不久看见杉田中佐引领帕西瓦尔将军到来。帕西瓦尔将军啰啰嗦嗦地想要谈判条件,山下中将则只要求回答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可是,日本方面的译员由于英语不熟练,翻译起来结结巴巴,杉田中佐的英语也很蹩脚,英军方面的译员瓦尔德少校则要一宗宗地查英日辞典。终于,山下中将首先大声逼问帕西瓦尔将军:

   “投降还是不投降。是Yes,还是No,请作回答。”

   关于这个“是Yes,还是No”的发言,山下中将以后见到旅团长时代的副官山内俊太郎大尉时说了心里话:

  “那时这边的步兵炮只有三发炮弹了。这种情况下,我想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它投降,所以最后施加了压力。”

   看山下中将和帕西瓦尔将军的会谈记录,中将不断暗示当天要夜袭。不投降就要夜袭。不喜欢夜袭,就说Yes好了。

   这的确是强制说服的方法,但这也是一种谈判的方式。而帕西瓦尔中将一再想讲条件,同样也是一种谈判技术。

   在谈判中,山下中将发挥其特有的政治敏感和见机行事的才能,取得了胜利。他深知第二十五军的困境,丝毫没有胜者戏弄败者的打算,倒不如说是一种大耍花招的心境。

   帕西瓦尔将军本来是行政官类型的干部,因此,对这个谈判的败北比作战的败北更加痛心。将军在马来、新加坡战役回忆录中,对于福特工厂的会见情形,一句也没有提到。

   打下新加坡以后

   日军缴获的各种火炮约七百四十门、乘用车及卡车约一万辆,轻重机枪两千五百挺以上,步枪约六万支,步枪子弹约三百三十六万发,以及大量的物资、粮秣。此外,英军(英本国军、澳大利亚军、印度军、马来义勇军)十三万八千七百零八人中,俘虏了十三万人以上。

   由于新加坡被看作是英国在东方的象征,因此,打下新加坡意味着对英国的胜利。

   2月16日,木户内大臣就新加坡的陷落向天皇祝贺时,天皇高兴地说:

  “虽然象木户屡次说的那样,但深深感到这完全是由于在最初进行了慎重、充分的研究。”

   就在同一天到达新加坡的侍从武官,向山下中将传达了备加赞赏的天皇圣旨和皇后的懿旨。

   日本国内举行提灯游行,召开庆祝会,纷纷寄来祝贺信件。来信说到山下将军的故乡大杉村,顷刻间访问其出生地的旅客增多起来,“山下”的名字传到了全世界。德国陆军军官学校的战史教科书上也加上了马来作战的一段。

   但是,山下对此采取了非常慎重的态度。帕西瓦尔将军在投降书上签字后举行的祝贺很简略,也没举行盛大的入城式。

   攻克新加坡后,中将久久不能忘怀马来、新加坡战役中死去的三千五百零七名部下和六千一百五十名负伤者。

   当接受侍从武官传达的圣旨、懿旨时,中将感泣说道:“今日受到尊贵的赐语,皆舍死忘生战没于疆场的战友之所赠。”

   2月20日在腊孚鲁斯大学举行的慰灵祭上,中将致悼词时不断地泣不成声。各师团的慰灵祭也一定去出席,对伤病士兵的慰问很关心。2月27日,去柔佛巴鲁第九十四野战医院时,赠给伤病士兵,每人牛奶罐头一个、菠萝罐头二个、香烟两盒、钱一元。在第一○六兵站医院,也给两千二百名伤兵以同样的礼物,随后又一个个地询问了病情并加以鼓励。

   山下对英军俘虏也给予了同情。并说:“对待妇女是很麻烦的”,因而让马奈木参谋副长代表他到英国妇女儿童收容所送牛奶,还叫铃木副官调查了旅长以上俘虏的生日,为的是要在他们的生日,分别赠送礼物。

   新加坡被改名为昭南特别市。新任军政顾问德川义亲、砂田重政、广漱丰作以及昭南特别市市长大达茂雄均已就职,新任的地方官吏也开始活跃起来。

   近卫、第十八师团分别开往苏门答腊、缅甸,第五师团分布在马来半岛各地负责确保治安,幕僚们也一个个地调走了。

   那时,山下已经没有多少重要工作可做了,只是去各地视察、访问以及参加宴会等。到6月下旬,在同寺内南方军司令官一行视察马来时,接到了调山下转任满洲第一方面军司令官的内部命令。

   7月1日,旅行回来后,当夜,山下中将以寺内司令官为首席在迎宾馆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这是他的辞别宴会。宴会结束后的深夜,山下中将回到宿舍,马上就叫住了铃木副官。

   “铃木,这回我要到满洲去了,你怎么样,一起去吗?”

   “是,请多关照。”

   虽然为突然的通知吓了一跳,铃木副官立即请求同行。不久,听到山下中将不到日本国内,直接去满洲又吃了一惊。

   理由据说是为了“防谍”。当初以所谓“蒙面将军”来上任,那是为了在适当时期公布到任。但现在无论如何是打下新加坡的英雄将军,理应在东京举行凯旋仪式。纵不如此,也该经过向天皇上奏战况和陆军部内的祝贺会,然后去赴任,这是一般的常识。

   对此,接替马奈木少将的渡边参谋副长在日记中不平地写道:

   “以北方之原职报其战功,且不令晋京,中央之心胸未免过于狭窄!”

   失去上奏战况的机会

   据传闻,山下这次“左迁”,又是东条指使的,如果把山下中将安排在中央的职位上,按他的功勋和经历,首先应给予陆相或与之同等的待遇才合适。果真如此,首相的宝座就要受到威胁。原因就在于此。

   另一说法是,追溯到以往的二·二六事件,认为这是当权的“统制派”的一种谋略。在他们的天下,是不能容许山下中将回到中央而使“皇道派”东山再起的。

   出发的前夕,7月11日中将以毫无顾虑的笑脸招呼铃木副官:

  “铃木,我是压制苏联的大石头,你到了满洲,要把太太叫来,不然,到多咱都不会有孩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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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