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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战竞赛·第二

情报战竞赛·第二

 作者:实松让·日本

出自————《情报战

出自————《战争通史

   第一节 情报、通信情报机构

   1.1 日本海军

   1.1.1 中央情报机构

   明治时代

   一八八四年二月八日,日本撤销了海军省军务局,设立了军事部。

   该部除负 责以前军务局掌管的业务外,还主持有关舰队编制、出师准备(第二课)、海防 (第三课)、谍报(第 五课)等项工作。这里所说的“谍报”,就是今天的“情 报”。

   这是我国海军设立情报工作专职机构的开始,它比美国海军部设立情报科(一八八二年三月二十三日)晚两年。

   一八八六年三月二十二日,新设参谋本部海军部,同时撤销军事部。以前军事部负责的业务移交给参谋本部海军部。

   在此之前,陆军在一八七一年七月设立了陆军参谋局,一八七八年该局改为参谋本部。一八八六年七月十八日,参谋本部开始负责陆海军的军事计划工作,而且统辖镇守府 [ 注:镇守府是掌管有关各海军军区的警备、防御、出师准备并监督所属部队的海军军政机关。 ] 和舰队的参谋部。参谋本部部长由皇族担任,下设次长两名,分别委派一名陆军将官和一名海军将官担任,把参谋本部分为陆军部和海军部。

     海军部的组织如下(其第三局负责情报工作):

     副官部

     第一局

       第一课 舰队编制

       第二课 作战计划 一般教育

     第二局

       第一课 出师准备

       第二课 沿岸防御

     第三局

       第一课 欧美情报

       第二课 邻邦情报 航线地理政志

   在当时的“服务概则”中,对第三局的业务有如下规定:

   第八条、第三局负责详细研究外国军事体制、航线地理政志,调查外国情报。 其具体分工如下:

     第一课

       欧美各大国军事体制及其它情报;

       审查派往欧美军官的报告;

       调查外国出版的图书、杂志等可供参考的资料;

       侦破外国密码电报。

     第二课

       邻国的军事体制及其它情报;

       审查派往邻国军官的报告;

       调查邻国航线及沿岸地理政志。

   一八八八年五月十二日,下达废除参谋本部条令,改成参军官制。参军下设 陆海军参谋本部,分别由一名陆军将官和一名海军将官任本部长。这样,虽然设 立了海军参谋本部,但“情报‘却”降格“了,仅成为第一局主管的业务项目之 一。

     海军参谋本部的组织如下:

     副官部

       第一局 舰队编制 作战计划 情报

       第二局 出师准备计划 海防计划 海上运输

         编纂课

   一八九零年三月七日,废除参军官制,陆海军分开,成立参谋本部和海军参 谋部。海军参谋部隶属于海军大臣之下,其编制如下:

     部长(将官)

       大臣传令使(大尉一)

       部长传令使(大尉一)

     第一课 作战、出师准备、海上运输计划

       课长 大佐

       课员 少佐一 大尉三

     第二课 海岸防御

       课长 大佐

       课员 少佐一 大尉二

     第三课 情报

       课长 大佐

       课员 少佐一 大尉三

   这时,曾一度独立的海军军令机构,又重归海军大臣管辖。这样,海军大臣 在军政方面与陆军大臣处于同等地位,在军令方面与参谋总长处于同等地位。另 外,由于这个海军参谋部条令,曾被“降格”的情报工作,重新升格为独立的课。

   根据一八九零年十月二十日修订的海军参谋部条令,公使馆军官归海军参谋 部管辖。

   后来,随着海军兵力的增长,有关军令的事项也渐渐增多,因此有必要成立 独立的军令机构。于是,一八九三年五月二十日,海军参谋部独立,改为海军军 令部,设立了既不隶属于参谋本部也不隶属于海军大臣的军令机构。但是,情报 工作却再次降格,成了第二局的主管事项之一。而且,当时公使馆军官,仅有八 名佐官或尉官。

   一八九四年至一八九五年的日清战争结束一年后,一八九六年三月十六日又 修改了条令,成立了“情报课”(课长少佐、课员大尉四、编修一)。第二年, 一八九七年四月,增加了两名情报课课员,同年十一月三十日修改了海军军令部 条令,从此,情报课升格为局。

     第三局 情报 翻译 编纂

       局长 大佐

       工作人员 中佐或少佐二 少佐或大尉四

            轮机中监(轮机中佐)和大轮机士(轮机大尉) 五
编修一

   一八九九年的美海军情报部,定员总共十五名(其中军官七名)。可见当时 日美海军情报部的班底都是极为薄弱的。

   日俄战争爆发前夕,一九○四年一月六日,制定了海军军令部处务细则,把 军令部分为副官部,第一班,第二班和第三班。第三班主管如下事项:

     1、关于各国战术及国防事项;

     、关于各国海军力量的调查及舰船艇事项;

     3、关于东太平洋海陆军状况及行动事项;

     、关于东太平洋各国交通事项;

     、关于东太平洋港湾调查及沿海兵要志事项;

     、与东太平洋有关的外交事项;

     7、关于公使馆军官报告和各种情报事项及其分类保管;

     8、外国图书及报纸杂志的翻译;

     、军用文件的编纂。

   大正时代

   一九一六年十二月一日,各班的课统一按顺序号称呼,即第一班(第一,第 二课)、第二班(第三、第四课)、第三班(第五,第六课)。第五课主管情报, 第六课主管编纂军用图志和各种军事统计,调整军事通报,编写战史。

   一九二二年,第三班定员增加如下:

     第五课

       参谋 大佐或中佐一

       参谋 中佐或少佐八

       出仕 [ 注:在军令部供职的官员,相当于助理参谋。一般由预备役军官担任。下同。 ] 指挥佐官或尉官三

          轮机佐官或尉官一

   后来,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一日,第三班直各课主管业务作了如下修改:

     第五课 欧美各国军事调查及有关事项:

     、关于各国军事、主要是海军和空军的调查;

     、关于各国交通、运输及通信的调查;

     、关于各国沿岸、岛屿防务的调查;

     4、关于各国海军情报的调查;

     、各国重要外交关系及国内形势梗概的调查;

     、作战必需的对内情报计划。

     第六课 俄国、中国军事调查,战史研究及有关事项:

     、关于各国军事、主要是海军和空军的调查;

     、关于各国交通、运输及通信的调查;

     、关于各国沿岸、岛屿防务的调查;

     、关于各国情报事项;

     、各国主要外交关系及国内形势概要的调查;

     6、关于驻在东太平洋的外国舰船活动的调查;

     、作战必需的对内情报计划;

     、战史研究及编纂。

     由于这一修改,第三班定员有如下变动:

     第三班长 少将一

       第五课 参谋 大佐或中佐一

           参谋 中佐或少佐七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二

       第六课 参谋 大佐或中佐一

           参谋 中佐或少佐三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二

       第三班编修书记六

   昭和时代

   一九三二年十月十日,第三班增设“班长直属”,同时编为四个课(第五, 第六、第七、第八课)。这次机构改编中引入注目的是,包括美利坚合众国在内 的美洲、中国以及满洲国均分别改由单独的课主管了。这种改编,是因为一九三 一年九月十八日发生了满洲事变以及由此而引起的日美关系的骤然紧张。

   当时,第三班分担的任务和定员如下:

     第三班班长 直属 中佐或少佐一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情报计划

     、各种有关情报事务

     、情报综合

     第五课

       课长 大佐或中佐一

       课员 中佐或少佐三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南北“美洲”军事及国情概要调查

     、对有关国家作战必需的情报宣传计划

     第六课

       课长 大佐或中佐—

       课员 中佐或少佐二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中国及满洲国的军事和国家情况概要调查

     、对有关国家作战必需的情报宣传计划

     第七课

       课长 大佐或中佐一

       课员 中佐或少佐五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二

     、欧洲各国军事及国情概要调查

     、对有关国家作战必需的情报宣传计划

     、对国际联盟的调查

     第八课

       战史研究及编纂

   一九三三年十月一日,废除了海军军令部条令,海军军令部改为“军令部”, 海军军令部长改称“军令部总长”。同时,原来的班均改为部。由于撤销了第三 班的第八课,军令部编制为:第一部(第一、第二课)、第二部(第三、第四谭)、 第三部(第五,第六,第七课)、第四部(第八、第九,第十课)。此外,第五 课和第六课的出仕分别由原来的一名增加到四名。

   接着,在发生日华事变的那一年、一九三七年二月一日,为应付日益复杂的 国际形势,第三部又增设了一个课,机构总算健全起来了。当时,第三部所分担 的事务和定员如下:

     直属 部员 中佐或少佐一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出仕 轮机中佐成少佐一

     、情报计划

     、关于情报事务的事项

     、情报综合

     、关于反谍事项

     第五课 课长 大佐一

         课员 中佐或少佐三

         出仕 军官一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南北“美洲”军事及国情概要调查

     、对有关国家作战必需的情报宣传计划

     第六课 课长 大佐一

         课员 中佐或少佐二

         出仕 兼课员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出仕 军官一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1、中国及满洲国的军事及国情概要调查

     2、对有关国家作战必需的情报宣传计划

     第七课 课长 大佐一

         课员 中佐或少佐二

         出仕 军官一

     、苏联及部分欧洲国家的军事及国情概要调查

     2、对有关国家作战必需的情报宣传计划

     、与国际联盟有关的事项

     第八课 课长 大佐一

         课员 中佐或少佐二

         出仕 军官一

         出仕 指挥佐官或尉官一

     、英国,部分欧洲国家及泰国的军事及国情的概要调查

     、对有关国家作战必需的情报宣传计划

   后来,由于我国所处的国际形势越来越复杂,日美两国关系越来越紧张,第 三部的机构又进行了调整。但这只不过是纸上演兵,实际上就连负责对美情报的 第五课,不用说战争爆发时,就是战争过程中也一直缺员。

   据《大本营海军部事务分担表》所载,塞班岛失陷不久的一九四四年八月二 日和战争结束前夕的一九四五年七月十五日,第三部的机构如下:

       一九四四年八月二日

     直属

       甲部员 大佐 、对外目的宣传谋略;

              、国际形势的判断。

       乙部员 少佐 、情报计划;

              、情报事务有关事项;

              、防谍及反宣传有关事顷。

       丙部员(缺员)

       丁部员(兼职)、情报计划的一部分;

              、情报事务有关事项的一部分。

       戊部员(兼职)、各国航空情报的一部分。

       甲出仕(缺员)

     第五课

       课 长 大佐 、该主管国之宣传谋略的实施;

              、部分国际形势的判断(有关该主管国);

              3、部分情报计划(有关该主管国)。

       甲课员 中佐 、美国军事、国情调查和有关国家军用资料及军用图的整理。

       乙课员(缺员)

       丙课员 少佐 1、拉美各国军事、国情调查和有关国家军用资料、军用图的整理;

              、美国兵力配备及部分国情的调查;

              、美国及其属地的军用资料、军用图的整理。

       丁课员 少佐 、美国航空事项的调查;

              2、美国航空军用资料的整理。

     第六课(主管中国及满洲国)

       课 长 大佐

       甲课员 中佐

       乙课员 (缺员)

       丙课员 中佐

       甲出仕 (缺员)

       乙出仕 (缺员)

     第七课(主管苏联和部分欧洲国家)

       课 长 大佐

       甲课员 中佐

       乙课员 (缺员)

       丙课员 少佐

       丁课员 (缺员)

       甲出仕 少佐

       乙出仕 中佐

     第八课(主管英联邦、部分欧洲国家和泰国)

       课 长 大佐

       甲课员 中佐

       乙课员 少佐

       丙课员 中佐

       丁课员 (缺员)

       戊课员 (缺员)

       己课员 (缺员)

       甲出仕 (缺员)

       乙出仕 (缺员)

       一九四五年七月十五日

     直属

       甲部员 大佐

       乙部员 中佐

       丙部员 (缺员)

       丁部员 (兼职)

       戊部员 (兼职)

       甲出仕 军医少佐

     第五课

       课 长 少将

       甲课员 大佐

       乙课员 (缺员)

       丙课员 中佐

       丁课员 中佐

     第六课

       课 长 大佐

       甲课员 中佐

       乙课员 (缺员)

       丙课员 (缺员)

     第七课

       课 长 大佐

       甲课员 中佐

       乙课员 (缺员)

       丙课员 (缺员)

       甲出仕一

       乙出仕一

       丙出仕一

       丁出仕 (兼职)

     第八课

       课 长 (甲课员兼)

       甲课员 大佐

       乙课员 中佐

       丙课员 中佐

       丁课员 (缺员)

       戊课员 (缺员)

       已课员 (缺员)

   上述情况表明,日华事变以来我国所处的国际形势,特别是对美关系日益紧 张,一九四○年十一月五日,为预防万一,决定整顿军备。第二年,一九四一年 正式准备对美开战。但是,只有军令部第三部(情报部)一切照旧,保持着日华 事变时的薄弱状况。

   本来,为了对美开战,应该在开战以前,至迟与开战同时,就加强对美情报 机构(第五课)。但实际上不仅没有加强,反而保持着满洲事交时的老样子,连 缺员也没有补上,就以“比平时定员少一名”的状态投入了战争而且整个战争期 间始终没有得到改善。

   情报部为完成自己的使命绞尽了脑汁,倾注了全部心血,用预备役军官填补 了人员的空缺,同时采用大量预备役军官,扩充健全了机构。这样,到战争结束 那一年,人员共达二百九十四名,比战争爆发时增加约十倍。

   1.1.2 驻美情报机构

   武官处

   我海军初次向外国派驻武官是派往俄国,那是一八八○年一月的事。接着派 往英国和美国。这个顺序很耐人寻味,它再请楚不过地表明了当时这些国家同日 本的关系。

派驻国 任命日期 军衔 最后军衔 姓名
俄 国 1880.01.30 中尉 大尉 高田政久
英 国 1880.12.01 少佐 中将 黑冈带刀
美 国 1884.09.19 大尉 大将 斋藤实
法 国 1888.02.14 大尉 大佐 八田裕二郎
意大利 1889.02.19 中尉 中尉 贵鸣才藏
德 国 1890.01.16 少佐 少将 早崎源吾

  驻美海军武官如下表,武官助理(一名)是一九一七年十一月配备的。当时, 我海军的宿愿——“八八舰队”的前身“八六舰队”案(以战列舰八艘、巡洋舰 六艘为基干的兵力)在议会获得通过,美国站在同盟国一方对德宣战已七个月。 后来,从签订华盛顿海军裁军条约的一九二三年春起,武官助理增至两名。

任见日期 军衔 最后军衔 姓名
1884.09.19-1888.10.26 大尉 大将 斋藤实
1888.06.07-1890.07.16 大尉 少佐 马场练兵
1890.08.16-1893.11.19 大尉 少将 中村静嘉
1893.08.02-1896.12.11 少佐 中将 宫冈直记
1899.12.15-1903.05.04 大佐 中将 西绅六郎
1902.10.01-1906.03.14 中佐 大将 竹下勇
1905.10.11-1909.06.25 中佐 大将 谷口尚真
1908.12.10-1912.08.16 大佐 少将 平贺德太郎
1912.03.01-1915.03.18 大佐 中将 竹内重利
1914.12.18-1918.10.18 大佐 大将 野村吉三郎
1918.06.01-1921.07.04 大佐 中将 上田良武
1920.12.01-1924.02.07 大佐 大将 永野 修身
1923.11.10-1924.04.02 大佐 大将 长谷川清
1925.12.01-1928.03.05 大佐 大将 山本五十六
1927.11.15-1931.02.14 少将 中将 坂野常善
1930.11.01-1933.02.23 大佐 少将 下村正助
1932.11.15-1934.09.27 大佐 中将 小林仁
1934.06.01-1936.12.01 大佐 中将 山口多闻
1936.08.18-1939.05.12 大佐 中将 小林谦五
1939.01.25-1940.12.09 大佐 少将 小川贯玺
1940.09.10-1942.08.26 大佐 少将 横山一郎

   第一任驻美海军武官斋藤实,后来历任海军大臣、朝鲜总督、总理大臣、内 大臣等职。他在距今三十五年前发生的“二·二六事件”中,在一九三六年二月 二十六日大雪纷飞的早晨,被青年军官用枪击毙。

   野村吉三郎,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出任驻美大使,为完成解决日美危机这一历 史使命挺身而出,但壮志来酬,成了“永诀大使”。永野修身,日美开战时任军 令部总长,战后作为“战犯”被拘禁在巢鸭监狱,最后病死在狱中。至于山本五 十六,我想这里暂不详述。他在—九四三年四月十八日,太平洋战争达到高潮时, 以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身分于南海上空殉职。

   战争爆发那年(一九四一年)春,我海军驻外军官共达六十九名。其中在美 国工作的有十八名(大使馆武官一名、武官助理两名、驻外工作人员及留学生七 名,监督官八名),再加上短期派驻的监督官共达二十二名,如果把从日本派来 充当这些军官助手的秘书和技工都算上,共约三十名。

   战争开始那年,武官处的班底是,包括武官在内共九名,共组织机构是:
武官

       大佐

     A、助理   (全面)

       中佐一

     B、助理   (航空方面)

       少佐一

     驻外工作人员 [ 注:随着日美关系的紧张,武官处的任务变得繁重起来,工作更加繁忙。因此,一九四零年秋,在马萨诸塞理工学院留学的轮机少佐今井和夫暂到武官处工作,同纽约海军监督官办事处的造船中佐松本喜太郎一起,主要负责调查美国两洋舰队计划的进展情况。一九四一年五月,令井少佐回国,哈佛大学旁听生泷田孙人大尉接替了他。一九四—年九月,为加强我在南美的对美情报组织,泷田与一名特别秘书离开华盛顿去阿根廷。后来,武官处机构中就不再配备驻外工作人员。 ] (重点是美舰船建造方面)

       轮机少佐一

     秘书二    (总务)   由军令部和海军省派遣

     特别秘书 [ 注:特别秘书是受过通信情报特别训练的海军电信下士官,使用武官处配备的收报机,重点负责大西洋方面美国舰队的通信情报工作。对美国政府,其身分称为“秘书”。其中一人同泷田大尉一起派往南美,所以,后来武官处的特别秘书只有一人。 ] 二 (通信情报) 由军令部派董

     嘱托 [ 注:“嘱托”是编外的职务名称,相当于兼职的参谋或顾问。下同。 ] 一   (助理的助手)美国大学毕业的日本人

   驻美国西海岸工作人员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发生了柳条沟事件(满洲事变的开端),由此引起日 美关系骤然恶化。下述情况足见一斑。

     一九三一年

       九·一八  柳条沟事件

       九·二六  美国建议日本停止使用武力

       十一·一九 美国国务卿史汀生照会日本,指出日本占领齐齐哈尔违反非战条约 [ 注:一九二八年在巴黎签订的国际条约,它规定国际间的纠纷只能以和平手段谋求解决,而不能诉诸战争。起初有十五个国家签字,以后又有六十多个国家签字。 ] 和九国条约 [ 注:一九二二年二月,九国(中、日、英、美、法、意、荷、比、葡)签订关于中国问题的条约。帝国主义各国打着“门户开放”,“机会均等‘’的旗号,公然侵略中国,并以条约的形式固定下来。 ]

     一九三二年

       一·七   美国国务卿照会日本政府,对满洲的新事态采取不承认政策(所谓史汀生主义)

       一·二八  上海事变

       八·八   美国国务卿重新强调不承认政策

   美国就是这样对日本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这种态度由于国务卿史汀 生发表“对满洲新事态采取不承认政策”的声明达到了顶点。据透露华盛顿政治 内幕的《走马灯》杂志称,当时史汀生认为同日本的战争不可避免,国务院讨论 了对日本进行经济抵制的问题。海军作战部长普拉特担心由此引起的危险事态, 和海军部长亚当斯一同来到白宫,向胡佛总统坦率地申述了意见:

   “采取导致对日战争的措施,是十分荒唐的。美国海军的军备实况,并非对 日作战的态势。日本一夜之间便可攻占菲律宾,而美国大概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夺 回来。如果国务院宣布对日进行经济抵制,那么同日本的战争将是不可避免的。”

   由于日美关系的紧张程度骤然加剧,我海军就要密切关注美国舰队在太平洋 的动向,迫切需要确切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其具体措施之一,就是一九三二年六 月指示海军武官下村正助大佐,把当时驻美国东海岸专门进修语言、研究美国问 题的工作人员中泽佑少佐和鸟居卓哉少佐派往美国太平洋舰队根据地——美国西 海岸。日本海军在美国西海岸配置海军军官,重点搜集美国舰队情报,这还是第 一次。

   当时,东京对驻美国西海岸工作人员的要求,主要有如下几点:

     、监视美国舰队,侦察其行动计划,调查是否已实施临战准备;

     2、舰队的训练情况;

     、舰队成员的对日感情;

     、美国西海岸舰船建造、改装及其进展情况。

   接受了特别任务的中泽、鸟居两少佐,在华盛顿我海军武官处得到了完成任 务的详细指示后,于一九三二年七月中旬离开华盛顿前往任地。中泽少佐以西雅 图为据点,负责俄勒冈洲以北的美国西海岸、阿拉斯加以及阿留申群岛,鸟居少 佐以洛杉矶为据点,负责旧金山以南的美国西海岸。

   中泽少佐八月上旬来到西雅图,办好了华盛顿大学的入学手续,干劲十足地 工作以求完成任务。八月二十二日,他得知鸟居少佐因车祸不幸身亡的消息。事 情的经过是:前一天,鸟居少佐和前往欧美出差的绪方真记中佐等人在洛杉矶 “一富士”饭店共进晚餐,在返回郊外的圣彼得罗的旅馆途中,遭到这一灾难。

   于是,中泽少佐撤离西雅图,进了旧金山附近的斯坦福大学,以圣马特欧 (在旧金山郊外)为据点,负责搜集美国西海岸美国舰队动态等特定情报。

   但是,美国西海岸长达一千二百公里,这个区域仅由一名驻外工作人员来负 责,范围是太大了。因此,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宫崎俊男少佐调到洛杉矶,协助 中泽搜集美国舰队的情报。

   一九三四年二月,中泽回国。接替他的藤井茂少佐,又按最初的计划,以西 雅图为据点,负责美国西北海岸,阿拉斯加以及阿留申群岛。可是,藤井的特别 任务在侨居美国的日本人中间已传为“公开的秘密”,因此,藤井就成为西雅图 最后一个工作人员而被解职。于是,驻美国西海岸工作人员就只有一名了。继宫 崎少佐之后,黛治夫少佐、大前敏一少佐、大谷稻穗少佐、长泽浩中佐、内田成 志少佐、立花止少佐等,都只驻洛杉矾。

   藤井回国三年半之后,一九四零年五月,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下令美国太 平洋舰队常驻夏威夷,以恫吓日本,使之不敢利用欧洲战场对德有利的形势而南 进。又过了四个月,九月二十七日,由于我国同德、意两国缔结三国条约,加入 轴心国一方,日美关系便发生了新的转折。

   我海军为适应这种形势,决定恢复一度中断的驻西雅图工作人员。九月下旬, 冈田贞外茂少佐办完普林斯顿大学入学手续、正待上学时,接到了前往西雅图的 命令。

   这样,两名驻美国西海岸工作人员——洛杉矾的立花和西雅图的冈田,便在 目击日美关系日益紧张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搜集美国军事情报。不过,我在后面 还会详细叙述,我们上了美国海军的圈套,战争爆发那年(一九四一年)七月, 两名驻外工作人员不得不离开美国。这意味着我国海军的“千里眼”从此被挖掉。 这双眼睛从一九三三年以来配备在美国西海岸,向日本海军提供的情报卓有成效, 却使美国海军大伤脑筋。

   1.1.3 通信情报机构

   在一九零四年七月下旬的日俄战争中,我海军使用了无线电通信,自此,我 海军的通信情报开始了。当时,俄国的海参崴舰队有几艘军舰曾窜到东海活动, 对日本进行威胁。

   欧洲各国的通信情报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转机,取得了显著进展。但是在我 国,勉强可以称作通信情报的东西,是在一九三一年九月满洲事变以后才形成的。 但是,此后发展也并不顺利。

   一九三二年上海事变时,我通信情报工作一举建立了丰功伟绩。这时,其重 要性才被人认识,组织也加强了。下面让我们追溯一下大体经过。

   一九二九年初,在海军军令部第二班另设一个第四课分室,成立了一个人数 极少的密码破译组。这便是我海军通信情报组织的前身。侦收工作起初在海军技 术研究所的所在地平塚进行,以后利用了东京通信队桔村侦收站。当时,第四课 分室的工作人员有中佐一人、少佐一人、大尉二人、打字员三人,侦收的主要目 标是美国和英国的军事通信。

   一九三二年,第一次上海事变爆发时,海军在上海特别陆战队设立了对中国 工作组,从事破译中国军队密码的工作。

   一九三三年十月,修改了海军军令部条令,过去的第二班第四课分室改为第 四部第十课。第十课分担的业务如下:

     、通信情报实施计划;

     、通信情报的实施;

     3、通信情报需要的各种研究;

     、通信情报需要的训练教育;

     、通信情报资料的获取。

   到了一九三六年,决定设立专门从事侦收的侦收站,于是,在琦玉县大和田 建立了一个规模很大的侦收站。以后又逐步扩充,安装了几部不同类型的方位测 定仪,架设了许多条通向海军省大院的联络线,可以立刻在海军省大院进行侦收。

   大和田侦收站的侦收员,最初是录用电信预备役下士官作为嘱托。一九三七 年临时增补了优秀的现役下士官。另外,还特别给驻美、英、法、苏的各海军武 官处派了一至二名优秀的侦收下士官,遵照军令部第十一课的指示,从事侦收工 作。

   一九三九年秋,对美通信情报工作进入了准战时状态。例如,从美方通信中 侦察到美国舰队将在夏威夷海域进行大规模演习,就以近似实战的态势,进行了 通信情报作业训练,其内容为:

   、把前往美国西海岸装运原油的特务舰“石廊号”的航线,选在接近演习 海域的地方,向该舰特别派遣得力的通信队,担负侦收美国海军中波通信的任务。

   2、向马绍尔群岛的贾卢伊特派出得力的通信队;侦收美国舰队通信,进行 方位测定。

   3、大和田侦收站的对美通信情报组,将作业的主力转向夏威夷海域的美国 舰队。

   结果,颇为详细地侦察到了演习的构成,部队的编制和演习的过程等情况。

   一九四零年十一月,在墨西哥设立了由一名军官和四名侦收员组成的对美工 作组,主要负责侦察大西洋的美国舰队动态。

   同年十二月,军令部第十一课脱离第四部,成为军令部总长的直属机构,改 称“军令部特务班”。该机构的任务是:根据作战及情报要求,制定通信情报计 划,指导并监督计划的实施,综合发表通信情报,实施通报,培养人员,通信训 练,搜集、编纂和发行通信情报资料。

   一九四一年

   随着欧洲战局的进展,我国所处的国际形势,特别是日美关系日益紧张。为 适应这种形势,通信情报机构逐步加强并扩大起来。

   由于作战部队的增加,作战海域的扩大,加强通信保护及利用敌方通信的需 要,因此必须迅速提高陆上通信机构的机能。但是,镇守府或警备府的陆上通信 机构,班底一般都较薄弱,技术力量也不足,对联合舰队作战通信缺乏积极的合 作。因此,强调了统一运用通信机构的必要性。

   在通信实施方面,为了发挥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及大本营对通信的综合领导作 用,同时为了进一步加强通信工作能力,五月十五日成立第一联合通信部队,由 军令部特务班长兼任第一任司令官。

   第一联合通信部队就这样由东京通信队和大和田通信队组成,后来又加上高 雄(台湾)及南洋北部各通信队,同时还有镇守府及警备府的通信队,分别承担 通信工作任务。

   九月,日美关系更加紧张,于是,以嘱托名义大量录用了大专毕业生充当通 信情报人员并给以特别训练。这些人后来作为第一期预备役军官,都成了特务班 的骨干力量。

   十月,在高雄通信队设立了强有力的对美工作组以便应付开战。另一方面, 为配合舰队和内线部队作战,开战前在太平洋方面,建立了以东京为中枢测定机 构的方位测定所。这些测定所的地点是:

   占守(千岛)、根宝(北海道)、大凑(青森县)、横须贺,潮岬,父岛 (小笠原)、塞班(马里亚纳群岛)、特鲁克(加罗林群岛)、贾卢伊特岛、夸 贾林岛(均在马绍尔群岛)。

   战争期间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五日组成的第一联合通信部队司令官,最初在东京通信队 坐镇指挥,由于战局的发展,一九四二年九月十九日移至特鲁克,后又迁到腊包 尔。一九四三年八月,由于预料到敌人可能对西南方面反攻,又组建了第三联合 通信部队,隶属于西南方面舰队,以便统一领导西南地区的通信队。

   另一方面,开战以来,包括侦收员在内的通信情报机构人员猛增,特别是受 命充当研究调查员的大学或专门学校毕业的预备役军官,竞达数百名之多。这些 人除被派到军令部特务班外,还被派到舰队司令部、航空基地和其他作战必需的 地点,作为地方通信情报机构人员积极地开展了工作。此外,随着战争的发展, 通信情报作为中央判断情况的资料日益受到重视。所以,特务班改编为作战通信 情报、外交通信情报以及专职密码研究班,以作战情报作为工作重点。

   战火日益炽烈;通信情报工作的及时性、与侦收工作的密切配合和联系越来 越必要,所以一九四四年十月,特务班的作战通信情报班全部转到大和田通信队, 以期迅速传递情报。

   战争末期,通信情报人员的数量,包括军令部特务班、大和田通信队和地方 通信情报机构,共有数千名军官,预备役军官和侦收员。

   1.2 美国

   1.2.1 情报机构

   在美国,除战时外,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为止,国家情报工作几乎等于零。 战时,由于战争的需要,设立了情报机构,一旦恢复和平,情报机构便缩小到极 点,好不容易取得的知识和经验,也就一风吹了。因此,危机一来,情报当局不 得不从头作起。陆海军的情报工作也是如此。

   美国首次出现平时的陆海军情报机构,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期。

   陆军的机构,是在军务局长之下设立情报科。

   海军的机构,是一八八二年三月二十三日,根据第二百九十二号通令,为 “搜集并记录平时及战时对海军有用的资料”,在航海局(相当于日本海军军务 局)内设立了情报科,门森上尉被任命为第一任科长。

   接着,向外国派了武官,即海军军官。一八八二年派驻英国(少校),一八 八五年派驻法国和俄国(少校一人兼任),一八八八年派驻意大利和奥地利(上 尉一人兼任)。在时间上和日本海军派遣驻外武官大体相同。日本于一八八○年 派驻俄国和英国,一八八四年派驻美国,一八八八年派驻法国,一八八九年派驻 意大利。但美国派遣弗朗西斯·N·巴伯中校来日本担任首任海军武官,则是一 八九五年二月的事。

   一八八九年,情报科曾直属海军部长,但一八九八年又重属航海局。第二年, 一八九九年,国会通过设立海军情报处的决议。当时,定员为军官七名、事务官 五名、翻译官一名、助理绘图员一名、工作员一名。

   一九零三年,陆军采用参谋总部制度,陆军情报科编入第二处,美国陆军情 报处的历史从此开始。

   一九一一年,根据通令,把海军情报处的长官名称正式改为海军情报处长, 直到现在。

   一九一四年七月,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美国海军情报处的定员只有军官 八名、文官十名。

   一九一五年三月三日,根据法律成立了海军作战部,海军情报处包括在该部 之内。

   美国陆海军情报机构的架子,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搭起来的。陆军情报处、 反谍报部队和海军情报处,战后还存在着。它们虽然骨瘦如柴,但总算维持到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例如,一九二零年,海军情报处的军官仅有六名。一九 三四年该处也只是一个仅有二十名文职人员小组的小户头,当时两名军官和一名 文书,要管拉丁美洲二十个国家。

   但是,等到希特勒势力抬头、欧洲风云日渐告急的一九三八年六月(慕尼黑 会议三个月以前),美国海军情报处的班底增到约六十名军官、近百名下士官、 士兵和文职人员。

   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欧战爆发,九月八日美国宣布“国家有限非常状态”, 进入半准战时体制,一九四一年五月二十一日又宣布“国家无限非常状态”,转 入准战时体制。毫无疑问,美国陆海军情报处也随着局势的发展而加强了。

   陆军情报处和海军情报处都设有主要负责日本工作的“远东科”。

   海军情报处分国内处和国外处。前者相当于陆军的反谍报部队,是对付危及 美国、特别是海军安全的外国人或美国人的间谍行为及破坏活动的。该处在美国 的主要城市及檀香山设有分处。国外处分为几个科,远东科是其中之一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海军情报处的远东科长是麦克勒姆中校,参谋是克 里默、瓦茨两位少校及海军陆战队少校布思。他们都以语言学军官的身分驻过日 本。麦克勒姆的幼年时代是在我国度过的,他的日语达到了登堂入室的程度。此 外,远东科的文书当中也有日本私立大学的毕业生。记得我们曾打电话向远东科 询问:

   “麦克勒姆中校在吗?”

   对方用非常清晰的日语回答说:

   “麦克勒姆中校刚刚出去,请稍等一会儿。”

   美国海军情报机构,在战争期间得到迅速的扩充和加强。据说华盛顿的情报 处一九四五年七月的班底是:军官五百四十三名,下士官和士兵六百七十五名, 文职人员三百三十名,共计一千五百四十八名。整个美国海军的情报工作人员在 战争期间最多时约达四千五百名。

   1.2.2 通信情报机构

   M—8

   一八六七年,美国最初在国务院设立密码室。一九一零年,国务院总人数为 一百三十五人,密码人员就占二十九人。下面将详细叙述破译密码的“奇才”赫 伯特·O·亚德利,他是一九一三年开始在国务院密码室工作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两年零十个月之后,美国参战一个月之后,一九一七年 五月,希望在陆军通信部队当一名军官的亚德利,离开国务院,加入陆军当了中 尉。高度评价亚德利才能的R·H·范德曼少校(后来被称为美国陆军的“情报 之父”),决定在陆军情报处设一个以亚德利中尉为科长的第八科“M—8”, 从事密码工作。

   亚德利把M—8分为以下五个股:

     、密码编制(编制陆军本身的部分密码);

     、通信;

     、速记;

     、密写墨水研究;

     、密码破译。

   亚德利主要关心的是第五股的密码破译。该股的任务是破译外国密码,这是 美国政府机构中密码破译部门的雏形。

   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和平刚一恢复,陆军情报处的预算便大幅度削 减,机构几乎解体。因此,M—8也就销声匿迹了。

   亚德利办事处

   但是,亚德利和战争末期的陆军情报处长马尔巴勒·邱吉尔准将认为,起码 要设法把该处第八科(M—8)的第五股(密码破译)保留下来,以便了解外国 的真实意图。虽然经费十拮据,但由于国务院情报司长W·赫尔利的协助,亚德 利在纽约开设了一个名叫“亚德利办事处”的密码破译研宄所。

   一九一九年七月,根据国务院远东司司长麦克默里的要求,亚德利参加了破 译日本密码的工作。半年以后,一九二零年一月十二日,亚德科向华盛顿提交了 第一份破译出来的日本外交密码电报。这只是一个样本,有不少模糊不清和误译 之处,后来经过研究,在一九二零年下半年,完全破译清楚了。

   关于亚德利在一九二—年十一月举行的海军裁军会议中作出了何等巨大的贡 献,我在下面还会详细谈到。据说,亚德利办事处最兴盛的时候,共有一百六十 五名男女从事工作。

   一九二三年一月七日,亚德利获得了陆军部授予的勋章。授勋证书中说是因 为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功绩卓著”,实际上是由于他在华盛顿会议期间破译 了日本的密码电报。但是,亚德利的黄金时代从此就一去不复返了。当时,华盛 顿就有一种议论说:“破译密码的‘黑屋’现巳不是美国外交必不可少的工具了。”

   一九二九年,胡佛总统的国务卿亨利·L·史汀生认为“君子不应拆阅他人 书信”。

   当时,亚德利的“黑屋”还多少有点活动。但是,一九三零年一月,当史汀 生得知国务院设有密码破译部门时,便命令立即停止对“黑屋”的拨款,因为它 违背他所奉行的“欲使别人相信自己,首先要相信别人”这一外交基本原则。

   于是,亚德利的工作就此告终。

   海军的通信情报

   一九一八年,海军情报处部分人员曾想按亚德利方式进行密码破译工作,但 根据上司的命令放弃了密码工作,最后连研究密写墨水的工作也移交给陆军情报 处第八科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两年后,海军对密码工作逐渐热心起来了。但因为这种 关心不是来自上级和通信工作人员,所以通信情报机构还是非常薄弱。

   一九二三年春,海军通信处的密码信号科创设了一个“调查室”,由头发呈 浅褐色、有些驼背的L·F·萨福德海军上尉任主任。该室的任务是:随着密码 的发展,研究改善美国海军通信保密的方法,监视外国海军无线电通信,准备破 译其密码。

   美国海军早在一九二零年就悄悄地弄到了日本的密码。但是萨福德并没有破 译密码的经验,除英语以外,他不懂其他语言。选他担任调查室主任,主要原因 是他对研究精密机械具有特殊的才干。

   当时,密码科正在研制各种密码机,而且设计了未来密码机的蓝图。由于萨 福德从事这项研究,美国海军不久就研制出“世界上最优秀的密码组合方式”。

   这就是所谓“条形密码”,是美国海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和战争期间使用 的“无限级数换字密码”。其组成大体如下表所示。对于这种密码,日本海军的 许多密码专家以及数学专家曾经长年累月进行苦心研究,但直到战争结束,还没 有破译出来。

      OXPEFJLN……
  ASYURKLNZPQB……
    XVKUZEOFDA……
       QOMVZRK……
     TXLKYSUMN……

   这种密码是把字母不规则地排列起来写在钢条上,然辟用不同的方式排列组 合而成的。按图示↓那样,左右移动钢条,排出所需的明码,该列以外的各列字 母,均为密码。

   比如,ENEMY一列是所需的明码,那么,FZOVS·JPFZU·L QDRM等列,均可作它的密码。

   钢条一般以二十五条为——组,所以密文大体上在第二十五字前后改变纵列。 钢条的排列和组合依电报不同而各异。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国会通过决议,发给萨福德十万美元,作为对这一 发明的酬金。据说这是因为按照美国海军保密规则的规定,他再不能把这一发明 公布于商业界。

   在此之前,萨福德于一九二四年夏,向当时的美国海军通信处长麦克林上校 提出了以下两点意见:

     、美国海军情报处应设立侦收日本海军电报的无线电信所,以便利用“红密”——已窃取的日本海军密码。

     、给调查室增加破译密码的任务。

   麦克林采纳了萨福德的意见。一九二四年八月,在关岛设立了第一个侦收日 本海军无线通信的侦收站,授权萨福德用少数密码破译人员破译日本海军其他密 码。这样,美国的海军便有了自己的“黑屋”。

   萨福德一九二五年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奠定了有组织地分析日本海军密码 体系的基础。同年十月,约瑟夫·罗彻福特上尉调到密码科任职。他在美国海军 中是一位仅次于萨福德的密码先驱,也是一九四二年中途岛海战中使处于劣势的美国舰队战胜优势的日本舰队、赢 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胜利”的无名英雄。

   一九二六年二月,萨福德执行海上勤务。一九二九年他那被“密码幽灵”缠 住了的心愿终于得到了满足。其后,除一九三一年五月开始的四年海上勤务外, 他的全部海军生活,都是和密码打交道的。

   一九三六年五月,萨福德当了海军通信处通信保密科长。该科的任务是研制 密码机械,并破译日本密码,以确保美国海军通信的安全。萨福德努力使现有的 机械现代化,他采用电传打字等快速通信方法,改善通信保密的方法,扩大方位 测定网。

   一九三八年末,得知日本已经使用“九七式印字机。这一密码机,萨福德竭 力想破译这种密码,提议与陆军合作共同进行研究。这一建议得到了上司的许可 和陆军方面的赞同。

   这种密码机是日本海军为确保最高机密而于一九三七年研制成功的一种机密 程度极高的机械。因为当时正是神武天皇即位的纪元二千五百九十七年,所以称 为“九七式”。它的体积比旧式安德伍德型打字机稍大些。

   萨福德和陆军方面谈妥了。陆军通信情报处停止了正在进行的一切工作,全 力破译日本的新密码,仿制日本的密码机。海军同意提供陆军通信情报处所需要 的侦收电报,告知“红色机器”的技术细节。因为陆军通信处没有进行这项工作 的资金,对此,海军也同意负担。

   随着日美关系日益紧张,美国海军为了取得日本的通信情报,在下列地点设 立了侦收日本外交电报的侦收站:

     、班布里奇岛(西雅图附近)

     、切耳特纳姆(马里兰州)

     、冬港(缅因州)

     、邱辟特(佛罗里达州)

     、科里吉多(菲律宾)

   海军通信情报单位

   太平洋战争爆发前,美国海军通信情报单位(Radio Intelligence Units) 作了如下调整,其业务由通信保密科长萨福德上校领导。

     总部(华盛顿) 萨福德上校

     珍珠港单位   罗彻福特中校

     科里吉多单位  费比恩中校

   各情报单位有侦收站和方位测定所作为其下属机构。

     华盛顿单位

       冬港(主侦收站)

       切耳特纳姆(主侦收站)

       邱辟特(方位测定及侦收)

       长岛的阿马根塞特(方位测定及侦收)

     珍珠港单位除瓦胡岛的侦收站外,还有下列方位测定所:

       瓦胡岛 三处

       荷兰港(阿留申群岛) 一处

       萨摩阿群岛 一处

       中途岛 一处

        科里吉多单位

       关岛(小规模的侦收站及方位测定所)

       科里吉多

     从前上海曾有侦收站及方位测定所,后于一九四○年十二月迁到科里吉多。

     各通信情报单位所分担的任务如下:

     华盛顿单位

     .侦察大西洋的海军作战及外国政府的计划与意图;

     .对其他通信情报单位的人员进行必要的培训(华盛顿单位的人员经验最丰富,其中部分人员拥有十年以上经验);

     、一九四一年二月一日以后,实行二十四小时轮班制。

     珍珠港单位

     1、太平洋上海军部队的部署及计划,对日本海军通信的监视——通过研究侦收到的日本海军通信电报和测定其方位以获得情报;

     、不包括监视日本的外交电报。

     工作人员的通信情报经验,平均为四、五年。

     科里吉多单位

     、一九四零年和一九四一年初期,以日本外交电报为重点对象,一九四一 年十月和十一月,以日本海军通信为重点对象,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下半月,尤以 破译东京和柏林之间的外交电报为主。

     、亚洲舰队司令命令的事项。

   据费比恩中校一九四五年五月十七日在赫维茨证词听取会上所作的证词,科 里吉多单位曾努力破译当时日本海军通信最常用的“JN—25”密码,但尚未 成功。因此,不得不完全依靠通信呼号分析来了解日本舰队的位置和动态。有七 名军官、十九名士兵、二十六部收报机担当这项工作。工作人员的经验平均为二 至三年。

   这三个通信情报单位与华盛顿总部之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例如:不断地进 行无线电联络,每周航寄详细报告等。

   美国拼命要使日本在珍珠港的战术胜利转化为战略上的失败,这在通信情报 机构的扩充上也是一清二楚的。它不仅增加了人员,还大量利用了国际商业机器 公司的计算机。

   例如,华盛顿单位的班底,一九四一年秋为七百人,到大战结束时猛增到六 千人。珍珠港单位改称为太平洋舰队无线电单位,人员超过一千名。科里吉多堡 山洞中的费比恩中校所领导的单位,于一九四二年二月撤到澳大利亚,以墨尔本 为基地,作为麦克阿瑟将军的西南太平洋部队所属的美国第七舰队的无线电情报 单位,积极开展工作。

   陆军的通信情报

   如前所述,—九三零年国务卿史汀生撤消“黑屋”的决定,给其他部尤其是 海军部以极大的,近乎一次经济危机的影响。当时的海军情报处长鲍德里奇上校 曾想停止海军的密码破译工作。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陆军却独自努力着手破译 密码。原来,这是由一位热中于密码的人带头搞起来的。

   这位热心的人名叫W·F·弗里德曼。他在帝俄时代诞生于比萨拉比亚,一 八九一年两岁时随父母迁居美国。

   弗里德曼一九一二年毕业于美国科内尔大学,专攻遗传学,一毕业就受聘于 费比恩陆军上校的“河岸”研究所,在那里研究密码。费比思对密码着了迷,是 一位传奇式的密码分析爱好者。

   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当时,美国陆军的密码工作分散于陆军 情报处、陆军部副官处及通信处,但三个地方都只不过多少搞一点而已。随着战 局的进展,密码工作又分到华盛顿和欧洲派遣军。在法国,欧洲派遣军司令珀欣 将军的通信处长拉塞尔准将把密码工作视为次要工作,于是华盛顿就把密码工作 接管过来,聘请亚德利当主任。

   一九二一年一月,陆军通信处长任命弗里德曼为密码科主任。一九二九年春, 弗里德曼说服了通信处长,把密码方面的全部工作都集中到自己这里。结果,创 立了通信情报处。它的任务是侦收对方的无线电通信,通过方位测定查明发报源 的位置,破译侦收到的对方密码以及探明使用密写墨水的情况。

   弗里德曼和六名助手一起投入了这项工作。他从一九二九年任通信情报处处 长起,到一九五○年退休为止,作为美国陆军密码的核心人物与美国海军的萨福 德上校恰好结成一对儿,互相合作,全力破译日本密码,并仿造密码机器。

   弗里德曼根据前面提及的一九三八年末美国陆海军的协议,集中全力去搞还 摸不着头脑的密码及密码机,领导增加到十九人的部下,聚精会神地从事这一艰 难的作业。

   一九四○年九月,经过约二十个月的呕心沥血,依靠日本一向认为“不可攻 破”的“紫密”机器(日本外务省一直使用的九七式印字机)的原型,终于首次 完全破开了密码。在当时的海军情报处长安德森将军的提议下,决定使用“魔术” 这个代号来表示这种密码的全部破译工作。

   然而,弗里德曼并没有分享到这个胜利的欢乐。他因过度劳累而病例,不得 不住几个月医院去治神经衰弱症。

   当这—原型密码机可以工作时,破译日本密码的计划又交给海军通信处通信 保密科长萨福德。因为根据陆海军协议,制造密码机是由该科负责的。于是,密 码机在D·W·塞勒海军中校的监督下,利用海军的经费在华盛顿海军工厂的海 军通信研究所开始制造。

   第一批经费制成了四部密码机。海军把一部放在密码分析处,陆军则在通信 处长艾金上校(从一九三九年八月以来,他是通信情报处处长)办公室隔壁特别 间隔出一间屋子,安装了密码机。到大战爆发时,制成了八部密码机,充分发挥 了“外交雷达”的威力。

   与此同时,对日本外交电报的侦收、破译,翻译的班底也健全起来。大战爆 发时,陆军的侦收站共有以下九处:

     、马默思堡(新泽西州)

     、汉科克堡(新泽西州)

     3、亨特堡(弗吉尼亚州)

     、萨姆林斯敦堡(得克萨斯州)

     、普勒西迪欧(MS2)(旧金山地区)

     、谢夫特堡(夏威夷)

     、谢夫特堡(MS5)(瓦胡岛)

     、麦金利堡(菲律宾)

     、夸里海茨(巴拿马运河区)

   侦收东京和华盛顿之间的电报,主要由班布里奇岛的海军侦收站(S)和旧 金山地区的普勒西迪欧侦收站(MS2)负责。东京和柏林之间的日本外交电报, 由菲律宾的科里吉多(海军)和麦金利堡(陆军)负责,一九四一年春以后,瓦 胡岛的谢夫特堡(MS5)也进行侦收。

   班布里奇岛的海军侦收站(S);把侦收到的电报录下音来,利用电传打字 机以每分钟六十字的速度传到华盛顿的海军通信情报科。普勒西迪欧侦收站(M S2),大战爆发前没有电传打字通信系统,因而利用亲启邮件,谢夫特堡侦收 站(MS5)则利用民航邮寄,分别把侦收到的电报送到陆军部通信情报处。

   破开了“紫密”的威廉·F·弗里德曼,由于他为国家建立了破译日本外交 电报这一丰功伟绩而获得了三次奖赏。第一次是荣获“文职人员特别勋章”,这 是对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最高奖赏,是在战争后期的一九四四年颁发给他的,当 时没有公布立了什么功劳。战后又荣获了杜鲁门总统授予的“最高勋章”和中央 情报局长艾伦·杜勒斯授予的“国家保安勋章”。一个文职人员荣获这三种奖赏, 除他而外还没有第二个人。而且,一九五六年美国国会批准授予弗里德曼以十万 美元的最高奖金以表彰他的功绩。

   战争期间陆军通信情报机构的扩充,比海军更为显著,人员实际上增加了近 三十倍。也就是说大战爆发时,包括四十四名军官在内的三百三十一人在华盛顿 工作,一百五十人在部队工作。截至一九四五年六月一日为止,人员最多时有军 官七百九十六人,下士官、士兵及妇女部队共四千四百二士八人,文职人员五千 一百六十五人,合计一万六百零九人(此数字尚不包括海外派遣部队的密码人员 在内)。

   第二节 虚虚实实的斗争

   2.1 华盛顿裁军会议的真相

   造舰竞争的开端

   第一次世界大战不但没有消除各国海军对立激化的因素,反而使敌对国的结 合发生了变化。

   一九—八年十一月十一日的停战协定墨迹未干,美国就已开始制定建造十六 艘超弩级战列舰 [ 注:一九○六年,英国海军建造一艘“无畏号”战列舰,排水量一万七千九百 吨,三十厘米炮十门。人们称它为“弩级舰”。接着,各强国掀起了狂热的造舰 竞赛,先后造了“超弩级舰”、“超超弩级舰”。 ] 的计划。日本也同样开始大规模制造战舰。

   这样,在和平恢复几个月后,这两大强国便围绕着太平洋的统治权又开始了 竞争。

   英国也无可奈何地卷入了这场竞争。这是因为英国在日美竞相疯狂造舰的威 胁下,不能坐视自己的舰队大大落后于时代。

   这场造舰竞争的影响也波及到法国和意大利。这样,在一九二一年九月以前, 海军扩军的竞争便恢复了战前的盛况。不同之点是,这场竞争几乎变为世界性的 了。

   因而,在此时期,情报工作更是大有用武之地了。用秘密的帷幕掩盖一切刺 探造船厂的眼睛,有关造舰的报道受到了严格审查。美国间谍在日本频繁进行活 动,我国的谍报人员奔走于美国的东、西海岸。在华盛顿裁军会议开始之前,双 方搜集了数量颇为可观的情报,这可以证明谍报人员的工作并非无益。

   尤其是美国,在情报战中颇占优势。会议前夕,他们把日本预定建造的全部 军舰的重要项目都搞到了。因为日本是美国进行各种准备的主要目标。另一方面, 由于美国对日英同盟怀有恐惧,英国也被列进了华盛顿大海军扩张主义者所开的 潜在敌国的名单里。

   一九二一年七月,美国向各国发出了邀请书,建议于九月份在华盛顿召开会 议,讨论限制军备的可能性。美国这第一步棋走得正是时候,因为世界各国正处 于史无前例的大规模造舰竞赛之中。

   三大强国正在建造或准备建造的超弩级战列舰,共达三十六艘以上,总吨数 超过了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最大海战——日德兰海战的英、德两国战斗舰队的 总和。美国正在建造十六艘巨型舰,日本正在着手建造八股,另有八艘已获批准 (日本的目的是建造八艘战列舰,八艘巡洋舰,实现八八舰队计划)。英国也制 定了补充十三艘战列舰的计划,其第一步是首先批准了四艘。这三十六艘战列舰 都是巨型舰,战斗力很强,全部超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任何一艘,每艘平均 造价换算成现行货币,估计大约为一千五百亿日元。美国的政治家们万万没有想 到日本会接二连三地制订计划,毅然决然地接受了美国的挑战。

   日本的最新战列舰设计图

   美国声称它建议召开华盛顿会议的动机完全是为了别国。但是,促使美国政 府建议召开这次会议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美国的报纸详细解释了新战列舰的惊 人造价,要求政府回答建造这种军舰的必要性。还有一些深谋远虑的人警告政府 说,日本强烈的反作用必将导致太平洋上的战争。到了—九二一年,反对海军造 舰计划的呼声日益高涨,计划能否完成值得怀疑。

   这些就是促使美国建议召开裁军会议的主要动机。

   但是,还有其他原因。

   一九二一年初,美国海军情报处获得了英国和日本的战列舰的最新设计图。 这份情报彻底推翻了美国信心百倍的乐观估计:美国的主力舰群能够压倒其他国 家。

   美国引为自豪的战列舰不得不面临这个事实;它不仅不是出类拔萃的优秀战 列舰,而且在服役之前,就将被贴上第二流的标签。美国正在建造的十六艘军舰, 已无法为增强其战斗力改变设计。而日本和英国却接二连三地制定新的计划,建 造似乎嘲笑美舰性能低劣的强大的新舰。美国意识到自己就是在花费了巨额钱财 之后,也只好眼睁睁地退居为第二流海军国。

   美国大海军主义者的困惑和失望,美国海军的焦虑和灰心,是可以想象的。

   既然如此,也许有人会问:那么美国干脆建造超过日英新设计的一系列主力 舰不就行了吗?但是这种铤而走险的计划,在当时是无法实现的。这是因为美国 的战列舰必须根据巴拿马运河的闸门(调节运河水量,以调整水面高低差)大小 而设计。假如美国建造压倒日、英战列舰的大舰,美国海军就只好放弃它所视为 最大战略据点的巴拿马运河这条近道。

   不久,美国海军情报处获得了有关日本的新情报。这使华盛顿政府坚定了决 心,要不失时机地阻止海军的扩军竞赛。

   美国表示要修建菲律宾的卡维特港和关岛的海军基地,也就是要使美国海军 能够在远东方面集结全力,此举被认为是对日本的致命威胁。

   日本过去三十年来孜孜不倦努力的目的,实际上就在于把外国的海上兵力从 西太平洋驱逐出去,并把它们关在门外。日本在一九零四年至一九零五年的日俄 战争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好容易才赶走了俄国。如今,别人把舰队开到距日 本不过几天路程、近在眼前的太平洋上来,日本当然不会等闲视之。

   从海军方面来看,日本还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经济力量也不充分。然而, 日本决心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也要阻止美国建设基地。

   一九二零年至一九二一年冬,华盛顿通过外交和秘密情报网这两种途径,得 到报告说:“日本认为,我方修筑卡维特和关岛的基地及要塞将构成开战的理由。”

   精通这方面情况的美国远东外交官和情报人员关于日本这种决心坚定的报告, 象洪水一样涌来。

   一箭双雕的妙计

   但是,美国并不准备为满足大海军主义者的虚荣心而在不久的将来发动对日 战争。

   美国可走的道路有两条:或者强行完成建造新舰的计划,按照预定步骤,在 太平洋建立新海军基地;或者向日、英两国让步,停止代价高昂、成果有限的海 军竞赛,二者必居其一。第一条路,显然将导致战争。因此,美方决定暂时放弃 海军这个野心勃勃的计划,以完成一半的超弩级战列舰为杠杆,在和日英签订协 定的范围内,保持适当的海军力量。

   老练的间谍们从世界各地云集华盛顿,密切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美国方面 从容不迫,冷静而信心十足地等待着会议的召开。美国的机要室里气氛极为紧张, 人们担心别国会突然使用新密码,急切地等待着会议开幕的铃声。

   一九二一年十一月十一日,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协定签订三周年纪念日那一 天,华盛顿会议在华盛顿市的大陆纪念堂开幕了。

   世界各国的政治家聚集一堂,旁听席也挤得满满的。美国总统哈丁致开幕词 后,英国代表鲍尔弗站起来说,应该把“简洁、诚实、名誉”作为本届会议的宗 旨。接着他提议按照国际惯例推选东道国代表国务卿休斯为主席,全场一致通过。

   休斯任主席,发表演说。可是他的演说和一般礼节性的主席就职演说完全不 同。会议一开始,他就突如其来地抛出了美国的具体方案,好象扔了一颗炸弹。 他首先提出了三点原则:

     、放弃一切建造主力舰(战列舰和巡洋舰)的计划,包括目前正在建造中的;

     、废除一部分旧舰;

     、今后限制海军力量,大体要根据目前各国现有海军力量决定。

   他还进一步极为具体地提出了限制日本,美国和英国主力舰的方案。

     首先,应该放弃的有:

     日本:正在建造中的七艘,二十八万九千一百三十吨;旧舰十艘,十五万九千八百二十八吨。

        此外,撤销八艘主力舰的建造计划

     美国:建造中的十五艘,六十一万八干吨(为此,已支出三亿三千万美元);旧舰十五艘,二十二万七千七百四十吨。

     英国:建造中的四艘,十七万二干吨,旧舰十九艘,四十一万一千三百七十五吨。

   其次,将来的最大限度吨位是:

     日本:三十万吨。

     美国:五十万吨。

     英国:五十万吨。

   在这种方案的背后,美国处于双重的优势。

   第一,美国拥有五十多万吨的战列舰,尽管尚未全部建成。实际正在建造的 舰只的比重无论如何大于纸上计划的。

   第二,日本外务省和全权代表之间往来的密码电文,早已被美国的密码专家 破译了。所以美国事先就准确地知道了日本准备让步到何种程度。因此,在日本 提出要求时,美国能够打折扣地看待日本故意作出的强硬态度。结果,我国在华 盛顿会议中上了美国的大当。

   虽然事后才发觉密码被破译,但东京却尝到了后悔的滋味,有关人士大惊失色。

   亚德利的机要室

   日本外交电报被侦收破译使日本恨之入骨,使美国欣喜若狂。有关这方面的 情况,在H·O·亚德利所著《黑屋》(—九三一年)一书中,有着详细的描述。

   自一九一七年五月起,亚德利担任美国陆军情报处第八科科长兼该科密码破 译股的股长。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第八科解散了。华盛顿会议时,他在纽约的 “亚德利办事处”继续从事密码研究工作,他是破译日本密码的首屈一指的人物。

   据他说,裁军会议期间,有五千多份日本密码电报,其中包括发给日本全权 代表团的秘密训令在内,均在破译后交给了美国当局。

   由于这些重要的情报,美国未受任何损失。美国要做的仅仅是按兵不动,等 待时机。

   一九一九年七月,亚德利在门户紧闭的“黑屋”里,按厢国务院远东司长的 要求,埋头于日本密码的破译。据说,当时他对日语一窍不通。但是,他要求给 半年的期限,通过废寝忘餐的埋头钻研和苦心孤诣的努力,终于破译成功了。一 九二○年一月十二日,他提交了第一份日本密码的译文。

   当时,用于日本国家机密事项的外务省密码是极其简单的“换字密码”。每 个日文字母换成两个罗马字来表示。例如“ィ”等于“WO”,“ロ”等于“P U”。

   每两个罗马字母组合的符号,共有六百七十六个。但是,如果区分子音和母 音,则要表示出二百五十二种记号、字母和浊音点等。亚德利对电报进行了细心 的整理,总结出最常用的日文字母有:イ、ン,ニ,ノ,オ,シ,ト,ヮ。此外, 他还发现了日文电报中使用最多的音节,在日文的电报最后,大都以“シ”结尾。

   就这样,亚德利以惊人的毂力,对破译密码的热情和熟练的技术,巧妙地揭 开了日本的密码之谜。如果精通日语,他肯定会在更短的时间内破译成功的。

   华盛顿会议期间,每天有个上了锁的小皮包从纽约送到国务院远东司长J· 麦克默里和美国参加会议的代表手里,传递这个小皮包的人,是国务院为会议特 别选拔的—位年轻的外交官。他是从海外的领事岗位上奉召回到华盛顿,被任命 为“秘密信使”的。也就是说,由他把侦收到的日本外交电报从国务院送到纽约 的亚德利的“黑屋”,然后,把破译的电文陆续送到华盛顿。

   日文翻译工作得到了美国一位最优秀的日语学者的协助,他是一位老传教士。 一天,这位传教士译了一份日本外务省发给驻华盛顿和伦敦两位大使的电文。他 发现在最后一段里有这样一句话:

   “……关于上述事项,虽说是部分事实,如泄漏给别国政府,将引起麻烦……”。

   这似乎给这位慈悲的老传教士的善良心灵带来一个沉重的负担,他仿佛第一 次感到自己也成了间谍的同伙,终于提出了辞呈。亚德利感到失去了一臂之助, 但又不能把老传教士挽留下来。

   一九二一年夏,当裁军会议进入预备谈判阶段时,日方为了加强通信保密, 于七月十五日突然启用了厂套全新的复杂的密码。亚德利事前已预料到这种情况, 因为任何一个国家在准备采取重大行动时往往改变密码,这巳成为惯例。在八、 九两个月内,日本编制的这种科学的密码,使“黑屋”完全陷入了困境。

   新桥饭店的情报战

   然而,国务院从一个未曾料到的途径得到了“救生船”。美海军情报处成功 地搞到了国务卿休斯所需要的,而又是亚德利所得不到的情报。

   当决定召开华盛顿会议时,美国海军当局就渴望确切了解日本海军当局对于 限制海军军备的态度。因此,美海军情报处长朗上校指示驻东京的美国海军武官 沃森上校去探询日方会在何等程度上接受妥协方案。

   沃森是个机智,精明的情报军官,在美国视为主要假想敌国的国度里从事这 项工作,他是最理想不过的人物了。他手下有两名军官,一个叫扎卡赖亚斯,另 一个叫麦卡勒姆。这两个人都是美国罕见的日本通。后来,扎卡赖亚斯在太平洋 战争末期作为对日本进行心理战的领导人而一举成名。麦卡勒姆,如上所述,在 太平洋开战时任美国海军情报处远东科长。

   一九二—年九月某一天,沃森把扎卡赖亚斯叫到武官室,交给他一项“秘密 任务”:

   “有份重要情报,我想送往华盛顿。我们必须尽量详细了解在即将召开的海 军裁军会议上,日本打算妥协到什么程度。我虽然已经掌握了大量资料,但在报 告海军部之前,需要认真核实一下,我想把这项工作交给你和麦卡勒姆去做。”

   “愿意效劳。”

   “你参加过同野村大佐进行的‘新桥会谈’吧?”

   “嗯,参加过。”

   “好!你和麦卡勒姆两人要尽量频繁地举行新桥会谈。我已经不能参加了。 我的公开身分已不允许我同他们过于亲密地、推心置腹地交换意见了。野村为了 获取我方的情报才继续参加会谈的。因此,对他来说,我已没有用了。我不得不 把活动范围限制在海军武官这种官方使命的范围之内。但是,你们可以按对等的 原则随便同他们交谈。”

   “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就这些。你马上和野村等人一起去新桥,把他们在华盛顿会议上 的计划打听出来。不论什么情报资料都给我搜集来!”

   野村就是太平洋战争爆发时的驻美大使野村吉三郎大将。当时,他是海军省 首席副官(大佐),已被内定为参加华盛顿会议的海军方面的随员。

   扎卡赖亚斯在其所著《秘密使命》一书中,关于完成沃森给他“秘密任务” 时的情况,作了如下描述:

   “九月二十一日六点左右,我们和往常一样乘着人力车来到新桥饭店门前, 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台阶上脱了鞋,换上了拖鞋。当我们被领到野村他们住的那 栋房子时,他们正在等候我们。我们品了茶,喝了美国风味的鸡尾酒。我们用外交辞令道歉说:‘沃森上校对不能出席今天的宴会感到非常遗憾。’而野村对于沃森上校没 有参加这次宴会似乎毫不介意。”

   “野村估计:沃森为了不使我们泄露情报,一定封住了我们的嘴;沃森不在场, 我们就可能透露情报。但是我们所带去的情报都是为了应付野村的询问而事先准 备好的。我们事先作了练习,以便能够在交谈中装出吃惊的样子,在我们提问的 时候表演得尽可能逼真。”

   “我们的练习并非徒劳无益。在这一天的会谈中,我们得到了沃森希望得到的 准确情报。这份情报为我们搞清楚华盛顿会议全权代表加藤友三郎海相带去的日 本计划提供了线索。我们通过巧妙的提问,成功地从野村嘴里了解到日本内阁会 议上的妥协态度,了解到甚至可能按照美国的条件达成妥协方案……”

   十月十七日,驻日海军武官沃森上校向华盛顿的海军情报处长发出了一份很 长的电报,颇有把握地报告说:“日本最终将接受国务卿休斯提出的比例。”

   第十三号极密电报

   当华盛顿会议在比例问题上僵持不下,看来似乎无法打开僵局的时候,日本 代表突然提出了一个方案,暗示美国如同意放弃在菲律宾和关岛设防,日本准备 重新考虑十比六方案。

   美国代表对这一提案装做很吃惊的样子,一开始就不感兴趣。其实,美国老 早就清楚地知道日本早晚会提出这个方案。

   由于这些给人以先见之明的情报,美国政府肯定向本国能干的密码破译人员 表示了深切的谢意。因为他们迅速地破译了东京致全权代表加藤友三郎大将的 “第十三号极密”电报:

       一九二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加藤全权代表收,内田外务大臣发

       会议第十三号 极密

       在贵电七十四号中,阁下关于限制军备问题,要避免同美、英,特别是同美国发生冲突的意见,政府亦有同感。因此,望阁下本着协商到底的态度,尽最大努力贯彻我方方针。在不得已情况下,可考虑接受第二个方案,即十比六点五的比例。当阁下多方努力仍不得不顾及形势的推移和大局利害而让步到第三方案时,请阁下酌情考虑,通过保障缩小太平洋防务或至少维持现状,来谋求限制在太平洋上集中舰队和使用兵力。同时,做出适当保留,表明帝国政府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才同意十比六的比例。

   这是一份具有历史意义的电报,表明如美国强硬坚持的话,日本将放弃第一 方案(十比七),以至第二方案(十比六点五),而准备在维持太平洋防务现状 的前提下,接受十比六的方案。

   这样一来,华盛顿五大国协定的第十九条,使西太平洋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事 实上的非武装区域。当美国和日本放弃在这一地区建设大海军基地的计划时,两 国也就失去了对对方使用主力舰作战的手段。现代化的舰队,如果在海外没有适 当的基地,就只能局限在本国的沿海或附近的基地内。因此,维持太平洋基地现 状的条款,是华盛顿会议对和平做出的最显著的贡献。

   总之,在这次会议中,积极活动的美国情报机构的熟练技术和残酷无情,终 于对扼杀日方的主张和要求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一九二一年十二月十日

       加藤全权代表收  内田外务大臣发

       会议第一五五号  绝密加急

       ……我方一直认为以十比七的比例保障帝国国防之安全是绝对必要的,但是,美国极力坚持休斯提案,英国也支持此方案,因而事实上已没有贯彻我方主张之希望。据此,鉴于大局,本着协调精神,除接受美方提案之比例外,别无他法。

   这样,美国终于获得了胜利!

   2.2 跟踪舰队演习

   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事:当敌对国家海军在公海演习时,就靠近其演习水域, 主要通过无线电侦收来搜集演习的构成、过程和部队编制等资料。不过,第二次 世界大战以前,都尽可能从远处,用“谨慎”的办法悄悄地进行,以免刺激对方。 但是最近则利用“公海自由”的原则“堂堂正正”地干起来。

   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海军部队演习时,苏联的拖网渔船必定出现在演习水域。 最多时,竟有四十艘拖网渔船进入有一百六十艘舰艇参加演习的水域。不消说, 这些拖网渔船都装有先进的无线电侦听装置。因此,一九六三年北约当局为了避 免这种情况,事先不再公布有关演习的消息。但是,一九六四年北约进行海空联 合演习时,苏联不仅出动了拖网渔船,还出动了舰船、飞机和潜艇,等待着北约 舰队的到来。从演习开始,几乎在整个演习期间,紧紧缠住北约舰队,并发出报 告。

   一九六七年五月,在日本海中部举行日美联合演习时,美国和苏联的驱逐舰 发生了两次碰撞事故。这一点,我们仍记忆犹新。

   五月八日,当演习部队驶出津轻海峡西口时,苏联的远洋拖船正在那里等候 着。十一日,苏联四艘驱逐舰进行跟踪,一直靠近到正在进行反潜训练的潜艇约 一百米的地方,因此演习暂告停止。十日和十一日,美国和苏联的驱逐舰又发生 了碰撞事故。此外,从演习开始到结束,共计有三十架苏联军用飞机—直在演习 部队的二百米低空进行侦察飞行。

   显然,苏联的这一行动是为了搜集情报,如侦察整个演习的构成,行动的概 要,侦收演习部队的通信电报,获取雷达等电子装置的数据。除了这一军事目的 外,还有政治上的企图。

   这里,试举几个日美两国海军在对方演习时以“谨慎”的方法进行追踪的事 例:

   日本的间谍船

     “夕张号”巡洋舰

   降幡敏海军少佐(后晋升为中将)访问珍珠港时,无意中从—位当向导的美 国海军军士那里听到美国舰队最近将在夏威夷近海进行大规模演习的消息,回国 后,便把此事作了汇报。于是,日本海军在一九三四年七月,把“夕张号”巡洋 舰派到演习海域,侦收美国舰队演习的通信,搜集可供研宄的资料。这是我国海 军第一次为搞到情报而特意把舰船派到美国海军演习水域。

   当时通过侦收长波及中波通信了解到美国海军已经使用短波通信:从飞行中 的飞船“谢嫩多厄号”发出短波信号,在大西洋和太平洋各地调查其传播情况, 等等。但是,当时日本海军没有准备短波收报机,无法直接进行详细的侦听。

     “襟裳号”特务舰

   满洲事变导致日美两国关系骤然紧张,第二年,一九三二年一月的史汀生主 义——美国国务卿亨利·史汀生发表的“不承认日本侵略满洲的宣言”——使两 国关系更加恶化。当时象上海这样的华中地区的气氛,也使人感到异乎寻常。

   在这个时期,美国决定把舰队集中到太平洋方面,在夏威夷进行大规模演习。

   我海军为了得到此次演习的情报——演习的构成、部队的编制和演习的全过 程等资料,还为了查明美国舰队的动向和战备等情况,把“襟裳号”特务舰派到 演习海域。军令部情报部美国组的小川贯玺少佐以“随船军官”的名义搭乘该舰, 通信情报专家深町让少佐被任命为通信长,另外还有许多有才干的通信情报人员 临时搭乘了该舰。

   一九三二年一月下旬,“襟裳号”悄悄地离开横须贺军巷。两三天后,一月 二十八日终于发生了上海事变。负有特别任务的小川在《秘密的昭和史》(《别 册知性》1956年12月号)一书中,关于当时的情况回忆如下:

   “日美双方的无线电广播频繁地播送了这一时期的各种情况,我们油船上的 乘员们也实在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年轻的军官们一再央求说:‘已在中国打起 来了,我们为什么还游山玩水,乘这种非武装油船,去看美国舰队的演习呢?快 让我们到战场去吧!’向这些年轻人说明道理,进行安慰和规劝,真是费劲不小……”

   “我们的油船终于接近了演习海域。美国舰队的这次大演习,在夏威夷岛附近 海域大张旗鼓地开始了。”

   “我通信情报组专心致志地搜集演习情报,掌握了这次演习的大体过程。”

   “但是,在这次大演习中,特别意外地引起我们兴趣和好奇心的是,当时美国 陆军的飞机在海上自由自在地飞翔。这是被称为参谋总部航空军的陆军飞机,它 们和海军飞机始终密切配合,自由自在地在海洋上空驰骋,这使我们大为震惊。”

   “我们清楚地观察到,陆军飞机在极困难的情况下,有效而准确地攻击了那艘 ‘萨拉托加号’级的第一流航空母舰;而且这些飞机冒着极为恶劣的天气,在海 洋上往返数百英里,断然实施奇袭并取得成功。这实在是值得注意的。……”

   深町少佐的通信情报组也搜集了大量资料。回国后,深町在军令部第十课 (负责通信情报工作)把这些资料加以整理研究,成功地破译出美国舰队使用的 密码(赫本机器密码),了解到演习的构成及部队的编制,演习的过程等。

     “石廊号”特务舰

   我国海军于一九三九年得知美国舰队将在夏威夷举行大规模演习,于是,采 取以下对策,在近似实战的态势下进行通信情报训练:

     、把开往美国西海岸装运重油的特务舰“石廊号”的航线妥善地选在恰好 靠近演习海域的地方。让精干的通信情报组人员临时搭乘该舰,担负侦收美国舰 队中波的任务。

     、把精干的通信情报组人员专门派往贾卢伊特群岛(马绍尔群岛)侦收美 舰队的无线电通信,测定方位。

     、东京郊外的大和田侦收站把对美通信情报组的主力也转向夏威夷海域的 美国舰队。

   结果,以侦收并破译美国舰队演习裁判官的电报为主要资料,相当详细地掌 握了演习的构成,部队的编制以及演习的过程等情况。

   美国的间谍船

     “马布尔黑德号”巡洋舰

   一九二七年秋,日本的练习舰队(“浅问号”和“磐手导”)访问了美国。 美国决定派亚洲舰队的“马布尔黑德号”巡洋舰到神户港进行回访。

   美国海军偶然于八月三十日得知日本海军定于那年秋天举行演习。据说最新 的航空母舰“赤城号”将参加演习,所以美国海军情报处对这次演习非常关心。

   当时扎卡赖亚斯少校通过美国驻上海领事馆四楼上的无线电侦收装置搜集日 本海军情报,发现侦收到的日本海军电报逐渐增加,他据此断定今年日本海军的 演习比往年将更为重要。他认为侦收参加这次演习的舰船的电报,也许会获取日 本海军的战术情报及其他专门情报。但是,陆上的侦收站离演习海域太远,扎卡 赖亚斯就建议华盛顿海军部派一艘美国军舰到日本舰队演习海域附近活动。华盛 顿立即同意了他的建议。

   这时由于亚洲舰队的轻巡洋舰“马布尔黑德号”将要访问日本,扎卡赖亚斯 便奉命临时搭乘该舰。他把上海的侦收装置和工作人员都转移到“马布尔黑德号” 上,计划在该舰驶往神户的途中通过日本海军演习海域。

   十月二十日“马布尔黑德号”到达演习海域,侦收到日本舰队许多的无线电 电报,经过研究后,获取了关于日本海军的重要情报。

   十月二十八日,该舰到达神户港时,扎卡赖亚斯把一份简要报告交给了前来 该地联系访问事宜的美国驻东京海军武官科顿上校。十一月四日“马布尔黑德号” 返回上海之后,又向华盛顿提出了详细报告。

   这份报告的价值,可以从美国海军通信处给扎卡赖亚斯信中的如下一段话看 出:

   “你的报告很出色,其中包括对我们极其重要的日本海军情报,我认为其价 值实在无法估量,真使我们感激不尽。”

   据美国方面的资料说,后来由于无线电通信的侦收机构——收报机和侦收基 地——大大地得到改进,才得以侦收到日本海军演习的无线电电报。一九三五年 把侦收到的片断资料加以分析综合,就获得了宝贵的情报。

   2.3 偷密码本的人

   不消说,如果把对方的密码本搞到手,就能最准确,最迅速地获取最重要的 情报。因此,任何国家,任何时代,对这项工作都是死死抓住不放,并作出了非 凡的努力。

   国土相连、间谍混杂的欧洲各国,在这方面都有很悠久的历史。下面试举一 例: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九一五年充当德国间谍的波兰姑娘玛丽娅·索雷尔 在华沙刺探俄军的情报。有一天,这位美丽的金发女郎从正在熟睡的俄国军官衣 服口袋里成功地偷走了一份重要文件——俄国陆军的密码本。

   第二天她出现在市里一家金鱼商店门前。盛着金鱼的玻璃缸上贴着标签,每 个都标着价钱,写在标价下面的是学名。不懂内情的人可能会认为是金鱼的名称。 美丽的玛丽娅从价钱最贵的标签开始按顺序读出写在标价下面的术语:

       BSLE

       IKNM

       EVAE

       LIML

   由上而下,从右往左读,便成为:BIELSK,VILNA,MEMEL
这是伪装成金鱼商人的同伙在告诉她,总部的间谍联络员经过别耳斯科(波 兰)、维尔那(现立陶宛共和国),到达美美尔(位于立陶宛共和国,现名为克 来彼达),命令她如果搞到什么情报,就交给这个人。于是,玛丽娅急忙把她偷 来的俄国军队的密码本交给了那个联络员。

   苏联的谍报活动,有着悠久的历史。据说拿破仑远征俄国时,俄国事先就知 道其计划。日俄战争时,开战前俄国就破译了日本的密码。

   一九○五年二月四日,我国驻俄国公使栗野慎一郎收到日本政府关于日俄断 交方针的密码电报通知,并奉命于六日通知俄国政府。前一天(五日),晚上, 当公使在国立皇家剧院看戏时,沙皇早已知道最后通牒一事,就一反常态,亲切 地同公使交谈,漫不经心地和他告别。

   俄国方面为什么会如此了解日本大使馆的密码电报呢?原来日本驻荷兰公使 馆的密码本被俄国间谍拍照了。这个间谍叫一名俄国美女冒充荷兰妇女,去当公 使馆的女佣人。她收买了公使馆的仆役,把密码本偷出来拍成照片以后又放回原 处。此事是怎么知道的呢?后来这个间谍曾到巴黎的日本公使馆出卖已用过的密 码照片,谈出了盗窃的经过。

   搞到对方密码本的方法,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偷偷地“盗窃”,即拍 照;另一种是强行“抢夺”。一旦发现密码本被盗,对方会立即采取更换密码等 对策,因此,当然还是不让对方觉察偷偷窃取为妙。

   这里,让我介绍日美之间为搞到密码本而搞歪门邪道的几个插曲吧。

   “小偷”

   从一九三三年起,我陆、海军与宪兵队合作,在日本国内进行了特别工作, 以便获得下列国家使领馆的密码本和密码表:

   英国驻札幌领事馆、英国驻大阪领事馆、美国驻神户领事馆、英国大使馆
对英国大使馆的特别工作,虽然和大使馆管密码的人员取得了联系,也了解 了机器密码的种类和使用情况,但始终没有成功。

   一九三六年夏,他们成功地偷拍了英国领事馆的几种密码本和密码表——各 部间的联络用极密密码本和船舶用密码本等。这些密码本,是英国政府各部间联 络用的极密密码本,我们利用这些密码搞到了极其重要的情报。

   从美国驻神户领事馆搞到的有:政府的“灰密”,规定使用规则的换字代替 表,“褐密”,以及驻外机构和海军使用的条形密码等等。显然,这对于破译美 国密码起了很大作用。不过,搞到这些东西却花了半年多的心血和努力。

   当时(一九三七年),神户的美国领事馆办公处和住宅不在一起,办公处有 一对日本夫妇看守。因此,这项特别工作的第一步就是买通当看守的日本人,调 查办公处内部状况,了解密码本放在哪个保险柜,用什么样的钥匙……这项工作 用了大约半年时间。在这期间,为弄清领事馆人员的行动,进行了细心的统计, 物色了第一流的钥匙专家。

   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查明存放密码本的保险柜的拨号盘符号。当然,钥 匙专家是可以用计算方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于是,在钥 匙专家的协助下,趁领事馆人员和领事不在时,偷偷地打开领事馆和领事住宅的 所有抽屉进行搜查,寻找拨号盘符号。当然,这时早巳买通了领事住宅的日本女 佣人。但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工作碰到了很大障碍。

   不久,领事恰好调换工作,暂时由副领事代理领事职务。通过细心观察副领 事的行动,发现他每次开保险柜都看一张纸,这张纸放在随身带的皮包里。特工 人员灵机一动闪过一个念头:肯定是这张纸。

   一天,听说副领事要到一艘深夜开进神户港的美国船上去。他去的时候,也 许把那个皮包放在家里。这个机会不能错过。照像的复印装置等一切必需品都准 备就绪。而且,为完成任务,需要有尽量长的时间以及身经百战的干将们。这时 副领事所熟悉的一位酒吧间老板娘出场了。

   “晚上好!我要好好招待招待您,请您务必来,一定来啊!等着您……”

   老板娘给副领事打了电话,说得十分甜蜜,富有魅力,感人肺腑。

   这一计策完全如愿以偿。

   副领事把那个皮包放在家里,来到船上。船上的事一完,他马上就离开码头 前往酒吧间喝酒去了。他在老板娘的特别招待下神魂颠倒,哪里还想到一项特别 工作正在进行呢!他坐下开怀畅饮,终于酩酊大醉,被抬上汽车送回家去了。家 里正有两个便衣宪兵在严密地监视着。

   在这期间,工作迅速地进行着。钥匙专家打开了皮包,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 拍摄下来。在许多文件中,发现了要找的那件东西。于是进入了下一步工作。

   深夜,特工人员悄悄潜入领事馆内,按照纸上的符号转动拨号盘。保险柜终 于轻轻地开了。为了不留指纹,带上了橡皮手套并检查了是否有显现开柜痕迹的 装置,因为有的保险柜有记录开门次数的装置。即使没有这种装置,也有一种可 以凭细线或头发来发观是否有人开过门。

   这个保险柜里面还有一道门,钥匙造型极其复杂,不是组合式的拨号盘。为 了配制这种钥匙又花了十几天。

   就这样,终于搞到了柜内的东西。把密码本偷偷地取出来拍了照,在天亮前 又放回了原处。

   美国也没有睡大觉。一九二零年,美海军情报处也从日本驻美国领事馆窃取 了密码本。法拉格在其所著《被盗的密码本》一书中说:

   “一九二○年夏末之前,实施妙计的一切部署已经完毕。他们完全包围了日 本总领事馆的楼房,查清了领事馆内没有值班员,也没有专门的看守人员,只有 一个楼房的守门人。他是一个忠于美国的美国人。一天夜里,当五个陌生人来到 领事馆时,他一声没吭,只是装作茫然的样子。”

   这五个人中,有美国海军情报处国内处(反谍报部队)支队长,其中两人因 怕出声而穿胶鞋,一人蹑手蹑脚地潜入办事处,另外还有一人就是锁匠。这位锁 匠打开了保险柜。

   “强盗”

   “关于特务舰‘浅香号’通过巴拿马运河事宜,望取得美政府的谅解。”

   在华盛顿度过了多灾多难的一九四一年新春之后,正月四日,我驻美海军武 官处收到了东京这份训令电报。

   “浅香号”是为了装运盟国(德国)总统希特勒善意向日本提供的工作机器, 特意从民间征用编入舰队的。该舰作为特务舰,挂起了军舰旗,马上就要返航西 班牙。

   我们立即开始和美海军部进行谈判。笔者的谈判对手是美情报处远东科科长 麦卡勒坶中校。一开始就明显地感到这次谈判的前景困难重重。这是因为美方不 希望我海军舰船通过巴拿马运河。美方提出条例说,如我方硬要通过,为了保障 运河的安全,就要让美国武装士兵登上军舰。

   但是,外国武装士兵登上军舰是侵犯军舰特权,有损国家威信,当然不能接 受美方的条件。笔者反复说明了这个道理,还说,“浅香号”只是通过运河,此 外别无他意,要求美方不要派武装士兵登上军舰。但美方声称,为了保护紧急情 况下的战略要点巴拿马运河的安全,这是一项不得已的措施,坚持不肯让步。

   这样,谈判僵持到一月二十日,这一天发生了一起做梦也没有想到的重大事 件。

   华盛顿的冬天比东京更冷,雪也大,这大概是由于华盛顿离北极更近吧。东 京位于北纬三十五度四十五分,而华盛顿则和岩手县一之关一样,位于北纬三十 八度五十五分。

   这天早晨,华盛顿就阴沉沉的,中午过后,飘起小雪,天色黑了。好不容易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时,寺井少佐突然向窗外一望,吃惊地 说道:

   “好大的雪啊!这样的天气走夜路,汽车一打滑,可就见鬼了!”

   确实,这在华盛顿也是一场少见的大雪。

   “在轮胎上安装防滑链也很麻烦,我看不如今晚就住在办事处,好好玩一下 桥牌吧。”

   “好吧,咱们是忙里偷闲嘛!”

   我们玩得很起劲,以至忘记了时间在流逝。十一时左右,电话铃急促地响了 起来

   “我是松平。有紧急情况要谈,我马上去您那里。”

   松平是大使馆一秘。

   “什么紧急的事呀?”

   “在这种时候……”

   “肯定是发生了和日本海军有关的重大事件。”

   于是,我们放下了桥牌,一面想象着可能出现的各种事态,一面等待着松平。 从大使馆到武官处,平时用不了五分钟。可能是大雪的缘故,过了十分钟松平还 没来。

   “可能是让雪困住了吧?”

   一会儿,松平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他急忙谈着要点,从衣袋里拿出驻旧金山总领事武藤的急电。电报的大意是:

   “一月二十日下午,日本船‘日新丸’为装运石油驶进旧金山湾内的萨克拉 门托河口。和往常一样,美国官员进行了检疫。这时,美方仔细检查船内是否藏 有可卡因之类的违禁品。那种东西当然是没有的。最后,他们要求打开船长室的 保险柜。船长也没有怀疑,便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但是,这是美国方面玩弄的诡 计。当他们发现保险柜中妥善存放的《船舶密码本》等机密文件时,便不顾船长 的极力阻止,强行抢夺而去。脸色铁青的船长急忙报告了日本驻旧金山总领事馆。 我方提出抗议几小时之后,密码本等才‘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船上……”

   商船是海上兵力的重要部分。《船舶密码本》是由海军编制、分发以供战时 或紧急情况下海军和商船间秘密通信使用。哪怕是落在美国手里几小时,也意味 着密码本的内容全被盗窃。这种密码本不仅因此丧失了生命,而且使美国获得了 一份了解我海军的密码特点,为破译秘密程度更高的密码所需的重要资料。

   “日新丸”事件是美方,特别是美海军的“预谋行动”。战后才知道,抢夺 “日新丸”密码本的“凶手”是扮成海关人员的美海军情报处人员。这些“强盗” 立即将拍摄的密码本胶卷带回华盛顿去了。对于美海军通信情报处破译日本海军 密码工作,这是极其有用的资料——法拉格在其所著《被盗的密码本》一书中做 了如上叙述。

   “日新丸”事件发生时,笔者自然回想起日本宪兵曾偷偷潜入卖国驻神户领 事馆,从保险柜中取出密码本拍照之后算放回原处,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说起来这两者都属于“小偷”行为,但这次美国的做法是不折不扣的“强盗”行 径。

   笔者不由得握紧拳头,对美国这种不择手段去达到目的的行为感到气愤:“他妈的,美国佬真狠毒啊!”

   2.4 间谍的喜剧和悲剧

   留作纪念的二十五美分银币

   一九四二年六月的中途岛海战中,第二航空战队司令官。山口多闻中将与葬 身于东太平洋波涛之中的航空母舰“飞龙号”同归于尽。他在任驻华盛顿海军武 官时,就被美国海军视为“驻美间谍的头子”。那时,前边提到的“新桥饭店情 报战”的主角扎卡赖亚斯中校是美海军情报处远东科科长。

   日本海军武官办公处和住宅设在马萨诸塞路和威斯康星路拐角处一幢叫做奥 尔班·图尔斯公寓的四层楼上。美方为观察武官处的动静,在斜对面的公寓租了 一间房子,耐心地用望远镜进行监视。但是武官处的窗户什么时候也不打开。这 引起了美方的怀疑:屋子里肯定是在搞相当秘密的工作。

   因此,他们决心查看一下武官处,终于想出一个计划:把主要人物山口武官 和武官助理们引诱出去,只留下秘书和司机等看门。为了制造这种机会,扎卡赖 亚斯在波特路的家里为山口和助理们准备了晚宴。但这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对武官办公处的“合法”搜查。扎卡赖亚斯事先做好安排,经常让 奥尔班·图尔斯的电灯灭了一会儿之后再亮起来。这是为了给人们一个印象:可 能是出了一点小故障,例如,暂时停电换新保险丝。这样一来,在举行宴会的晚 上,即使电灯灭了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

   扎卡赖亚斯在其所著《秘密使命》一书中,就此次“调虎离山的晚宴”叙述 如下:

   “晚宴按预定计划举行,山口大佐他们来到我家,高高兴兴地聚集在酒席周 围。为了使他们忘掉办公处,我们特地备置了合乎他们口味的鸡尾酒。我在劝酒 时看到他们确实在心满意足地开怀畅饮,陶醉于晚宴之中……

   酒过三巡,山口大佐屋子的电灯忽亮忽灭地闪了一会儿,渐渐暗了下来,终 于灭了。两个看门的只得呆在黑暗之中。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在武官处看门的秘 书给公寓管理人员打电话说电灯灭了……

   管理人员道了歉,然后亲自去武官处看了看,他说:‘这非找专门电工来不 可,我马上去叫……

   一会儿,身穿工作服,提着工具箱的两个‘工人’敲着武宫处的门,说:

   ‘晚上好!出了什么事呀?’

   ‘这个电灯总是出故障,这次可要麻烦你们修好呀!’

   ‘一定修好。对面这间房子里是什么?’

   —个电工用明亮的手电筒会心地照遍了屋子的各个角落……他的任务就是到 这间房子里检查里面的东西,搞清楚日本人在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他对伙伴说:

   ‘吉姆,你过来一下!咱们检查一下天花板上的插座吧。’

   于是,对这间房子里所有的东西进行了认真的检查,这是为了查清日本人究 竟是使用无线电发报机,还是装有无线电收报机。

   两个电工深入敌阵内部,明亮的手电筒光柱照出了为避开美方耳目而添置的 情报技术设备,如保密柜和密码机。

   山口大佐他们正在喝海龟汤时,公寓那边一个电工说:

   ‘喂,比尔,毛病在这儿,把这家伙修理一下吧。’他们热心地摆弄了两三 分钟,缠上了胶布,然后,为了做‘收尾’工作来到地下室,接上为弄灭这间房 子的电灯而事前切断的保险丝。

   房间亮了,电工们又回到屋子里来检查工作完成的情况,他们借口看看是否 一切都搞好了,提出要进山口大佐的私人房间。这时,被秘书断然谢绝了。

   ‘谢谢你们。请不要进去!’

   电工答道:

   ‘好吧。今后再不会出毛病啦!’

   两个电工已经用手电筒查看了美方想知道的一切,再没有必要进一步调查了。 他们把工具装到挎包里准备回去时,秘书从口袋里掏出了闪闪发光的二十五美分 银币,塞到他们的手里。”

   不用说,这两个电工是美海军情报处人员。扎卡赖亚斯补充说,日海军武官 处秘书赠送的小费两枚银币,“还作为纪念品保存在美海军情报处里”。

   假图纸

   从一九三七年度起,就没有条约限制海军的军备了。为利用这一新情况,日 本在新的造舰计划(一般称为“③计划”的第三项补充计划)中,包括了造舰编 号为“第一号舰”和“第二号舰”这两艘军舰。第一号舰是超级战列舰“大和号”, 第二号舰是超级战列舰“武藏号”

   这两艘战列舰是我国的“掌上明珠”,可以说是我海军当局全部智慧的结晶。 海军当局认为,从国力上来看,增加数量已难以支持,所以就想靠质量的优势担 当起国防重任。

   因此,无论如何也要保守“掌上明珠”的秘密。两艘舰上的四十六厘米炮称 为“九四式四十厘米炮”;可以推断出舰型大小的全部资料都作为最高机密的 “军机”看待,这也无非是为了保密。为秘密建造这两艘巨舰付出了一切努力, 以致可以说造舰工程的困难不在技术上而在保密上。

   “大和号”是在吴海军工厂建造的,“武藏号”是在三菱重工业公司长崎造 船厂建造的。两舰分别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和一九三八年三月开始建造,于一九 四一年十二月和一九四二年八月完成。

   在此期间,为秘密建造军舰而采取的一项措施是,在吴港搭起了长长的遮人 眼目的板墙,在长崎挂起了前所未闻的棕绳编成的空中幛幕。

   吴港这个地方平地少,丘陵多。从丘陵望去,军港一带尽收眼底。从吴港通 往音户海峡的公路,恰好穿过海军工厂附近的山岗。从这里一望,工厂就在眼下。 “第一号舰”是在这个工厂的船坞中建造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们看到这颗 “掌上明珠”。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在丘陵周围搭起一道长长的遮 人眼目的板墙。

   为隐蔽正在长崎建造的“第二号舰”,空中挂起了特制的棕绳幛幕。这是世 界上空前绝后的幕幛。绳的重量十分令人吃惊,竟达四百吨。据说整个九州的渔 网曾一度脱销,使不明真相的渔民大感恐慌。至今,还流传着一种说法:有些好 事的人计算,如果把这些棕绳拉成一根,可往返长崎和东京之间,还可拉到京都。 当时,日本海军为了拼命保守“掌上明珠”超级战列舰机密,竟认真地搞了这些 名堂。

   不仅对海军部以外的人们保守我海军“掌上明珠”的秘密,而且,参加建造 这两艘超级战列舰的工程人员,也必须宣誓保证不泄漏秘密。他们戴有贴上本人 照片的特殊胸章,守卫人员一个一个当面检查后,才能进入工程现场。有关工程 人员中,也只有各部门的最高负责人才知道该舰整个要目。

   就是海军部内的人员也必须得到海军大臣的特别批准才能参观这两艘军舰。

   一九三八年夏,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到吴港出差时,笔者曾以秘书身分随行。 大臣在厂长的陪同下,从搭在船坞码头上的舷梯走过去,视察了“大和号”舰。 但是,从东京出发之前,笔者没有在主管的军务局办理所需要的手续,因而不能 通过舷梯。因为那里设了一条无形的戒备森严的纠察线——“未经海军大臣特别 批准者,不准入内”。笔者在大臣结束视察之前,只好站在船坞码头上凝视着森 严巨大的船身。同情笔者的厂方人员送给笔者一个不值得庆幸的浑号:“买站票 的秘书”。

   不仅如此,日本海军根据军令部关于必须对这两艘超级战列舰保密的要求, 甚至在舰政总部准备好了假图纸。考虑到美方的间谍会进行活动,万一泄漏“机 密”,就让美国得到这份假图纸好了。战后才知道,美方悄悄地搞到了这份假图 纸,并信以为真了。据说,两艘超级战列舰的真相还是由战后访问日本的美海军 技术调查团第一次传到美国去的。

   伊藤正德在其所着《回忆大海军》一书中说,美方认为:“武藏号”是超过 五万吨的巨舰(实际上标准排水量是六万九千一百吨,满载状态是七万二干八百 零九吨)。伊藤又在《联合舰队的末日》一书中写道,他在一九三七年秋至第二 年春访问欧美报社时,会见了《纽约时报》的汉森·鲍得温。当时,鲍得温说: 据说“大和号”战列舰的对空速射炮有五点五英寸炮二十四门(实际上有十二点 七厘米〔五英寸〕高角炮十二门,二十五毫米机枪二十四挺)。令人吃惊的是他 比笔者知道得还详细。

   鲍得温以美国第一流的军事记者著称,他和英国的利德尔·哈特一样,是世 界公认的最优秀的军事评论家。难道他觉察到了这是一份假图纸吗?

   用这样的假图纸使对方“受骗上当”的不光是日本方面。

   美海军情报处探听到,日本驻华盛顿海军武官处打算利用一个在美海军大炮 制造厂身居要职而经济上又很困难的人,让这家伙尽量多地搞到美军舰上八英寸 大炮的数据。为了防止日本间谍活动,美方决定将这个家伙作为“双重间谍”加 以利用。

   不久,一份并非秘密的“秘密”图纸设计出来了。它外表上同真的一样,但 机密部分巳被美海军专家抽掉了。当这个间谍把这份假图纸送来的时候,日本海 军武官处“慷慨地”送给他五百美元作为特别酬金。

   一只“避邪”的避孕套

   同我国相比,的确,“自由之国”的美国要开放得多。美国对于高度的机密 事项,当然采取严格的措施,以防泄露。但是却没有象在日本看到的那种遮人眼 目的板墙和棕绳幛幕。因此,从旧金山贝思利赫姆钢铁造船厂旁边的路上数一数 船台,或者了解一下正在建造的舰船工程情况,那是“易如反掌”的。从附近的 山坡上眺望,停泊在圣彼得罗和圣迭戈军港的舰船也一目了然。而且,在十月二 十七日海军纪念日之类的节日里,还允许一般市民参观军舰。

   我海军驻外人员决不放过这种机会。有一位驻外工作人员利用了海军纪念日, 按照东京的要求,调查了美国航空母舰飞行甲板上的飞机着舰控制装置的构造。 他找了一个妙龄的美国女郎做伴,事先告诉她在舰上“主动地”向航空母舰乘员 打听控制索的尺寸、数目和该装置的动力等应该调查的事项,巧妙地把秘密情报 搞到了手。

   但是,如果仅仅依靠公开的方式或利用对方提供的机会来获得情报,还不能 圆满完成驻外工作人员的使命。因此,无论如何有必要暗中布下秘密情报网。这 种情报网,不仅利用旅美日侨和美籍日本后裔,还利用了美国人及其他外国人。 例如,娶德国血统妇女为妻的战列舰“加里福尼亚号”乘员中的菲律宾人,娶日 本血统妇女为妻的战列舰“西弗吉尼亚号”的乘员,美国海军前水兵,美国太平 洋舰队司令部的军士以及那些声明“除了我的身体以外一切都可奉献”的德国血 统的美国妇女,这些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例而已。

   但是,恐怕再没有比谍报工作——俗话说就是间谍行当——更危险的“职业” 了。常常提心吊胆,不得不随时提防别人以保全自己。而且还要克服那种紧紧缠 绕自己的孤独感,一旦意图败露,就对充满善意的合作者恩将仇报,有时宦会给 国家带来不利和麻烦,所以决不允许失败。这里需要的是一贯认真负责,不允许 有片刻的疏忽。

   不过,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完成使命,无论如何也得冒险。

   有一天,美国舰队要在圣彼得罗港外举行检阅。这种检阅类似日本海军的队 形运动。我驻西海岸工作人员得知这一消息后,目光炯炯,眉宇间充满了决心。

   好,到跟前去看看!

   他心里在盘算计策。一会儿,就想出了一个计划。

   其内容大致如下:

   圣彼得罗港内的特尔米纳尔岛上,有日本籍渔民集居区,他们依靠沿海渔业 维持生计。渔场在海面上的圣罗扎岛和圣克鲁斯岛以南、圣克利门蒂岛以北的海 域。举行检阅的水域就是这个渔场,所以这些渔船即使在那里也不至于受到什么 怀疑……

   于是,他化装成渔民,搭乘渔船驶向美国舰队检阅的水域。他详尽地观察了 舰队运动的状况和飞机在航空母舰上起落的速度(间隔时间)、主炮和副炮的射 击、航行序列等。

   这种行动当然必须是“深思熟虑的冒险”。但是由于人所固有的弱点,有时 就不能如愿以偿。由于一时疏忽、稍微自满、些微主观臆断、缺乏必要的警惕性, 或者急欲求成,以至“逐鹿者目不见泰山”,就会遭到意想不到的失败。

   有一年,正当海军纪念日,停泊在旧金山港的美国战列舰“西弗吉尼亚号” 向一般群众开放了。

   我们有一位驻外工作人员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前往参观该舰以便弄清东京 早就需要的十六英寸炮塔的炮身间隔,偷偷地按了照像机的快门。本来应该适可 而止,而他却得意忘形,到处拍照。这真是太冒险了。

   结果引起了舰上值班军官的怀疑,他被抓住了。

   “快去瞧呀!抓住了个日本间谍!”

   看热闹的观众立刻围了一圈。

   值班军官在众目睽暌之下,开始对他进行搜身。没想到从他上衣内口袋里搜 出来的竟是一只避孕套!

   “这是什么呀?”

   他没作声。值班军官就是不问,也十分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在很多妇女围观 下,值班军官很不好意思,只把装在照相机里的胶卷(拍下炮身间隔的胶卷已放 在别的衣兜里)没收了,再没有往下追究。

   “你马上离开军舰!”

   原来,这天他为了“避邪”(明知这是一种迷信)而带了只避孕套。他得以 免遭大难,顺利地完成任务,为此十分感谢这个“异常灵验的玩艺儿”,于是他 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军舰。

   但是,这种事情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我驻外工作人员如履薄冰,继续为完成职责而献身。美方为了探知这种“暗 中活动”以保守机密,也不断地盯梢,安放窃听装置,布置各种“防谍网”,甚 至利用“反间谍”。这样,以美国西海岸一带为舞台,为获取美国海军机密情报 而展开的谍报战和拼命阻止这种企图的防谍战之间,噼噼啪啪地进发出了无形的 火花。

   圣彼得罗码头上的消息通

   一天,一个美国人来到了日本驻洛杉矶领事馆。

   “我从前在美国海军里当过水兵,我对美国海军有仇,如果日本需要我干什 么,我愿意帮忙。你们要不要有关美国海军的机密情报?”

   不知所措的领事,对这个“情报推销员”说:“华盛顿有日本海军武官处, 你到那里去谈谈怎么样?……”

   此后不久,这个人来到我海军武官处。

   这位“情报推销员”叫汤普森,确实曾是美国海军的一名准尉。他之所以对 美国海军“有仇‘,似乎是因为海军发现了他在女人问题上的丑闻而把他开除了。

   不管怎样,海军武官处决定利用他,并指定驻美西海岸工作人员M少佐和他 直接联系。

   M少佐给汤普森做了一套军官服,使他能够“大摇大摆”地钻进美国军舰内 部取出机密文件。

   不久,汤普森就把美国舰队的行动计划表等文件搞到手了。了解到舰队射击 训练的日程以后,M少佐便和圣彼得罗的N少佐的通信情报机构取得联系。这个 情报机构就利用架设在日本人经营的一家旅馆内的天线,侦收了美舰队在射击时 使用的电波。

   这份侦收记录送到东京军令部,军令部再转送到横须贺的海军炮兵技术学校, 让他们研究。该校的战术科研究后,把美国海军的射击要素和精确度等情况搞得 清清楚楚。

   但是,汤普森的“坏事”没干多久,一个名叫特伦廷的圣彼得罗码头上的消 息通出现了。

   一天,特伦廷来到停泊在圣彼得罗的太平洋舰队的旗舰上。

   “我找司令有要事。”

   “究竟有什么事?”卫兵班长略带轻蔑的口吻问。

   “对你这样的小喽哕我不能说,我要见头头。”

   卫兵班长没有办法,只好把他领到值班军官那里,但特伦廷还坚持说:

   “你的官也太小了,快把我领到你们头头那里去。”

   把司令的副官叫了来,特伦廷还是重复那老一套话。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我总得把你为什么要见司令的原由报告他呀!”

   特伦廷认为副官的话是有道理的,就说:

   “我要向司令报告日本间谍的事。”

   几分钟后,这个衣衫褴褛的码头上的消息通,站在舰队司令莱维斯面前。

   “特伦廷先生,听说你要报告关于间谍的情报。”

   “是的,我和他们当中的一个家伙住在一起。”

   “噢,那就请你好好谈—谈吧。”

   莱维斯司令边坐下边催促他说。

   “我和一个叫汤普森的家伙住在一起。这小子原先在海军里干过,后来被开 除了。这一阵子,汤普森又穿上了军装,跑到港内的军舰上,每带回来什么文件, 就藏在我的房子里。我觉得这个小子挺可疑,就盯上他了。这个混蛋准是把那些 文件偷偷地交给前些日子在街上碰头的日本鬼子了。汤普森这小子,从头顶到脚 尖都象个十足的骗子。他过去只不过是个水兵,现在去军舰拿文件的时候,他妈 的,却总穿着军官服。这家伙肯定去干坏事。”(见扎卡赖亚斯著《秘密使命》)

   这样,汤普森终于被美国警察当局逮捕了。

   “富村商会破产,暂不可能重建。”从M少佐的这封急电中得知这一消息的 海军武官处,担心M少佐会受到牵连而灾难临头。不久,当“浅间丸”客轮刚要 离开旧金山港口时,一个日本人跨过从栈桥搭在船上的舷梯,慌忙地走进船内。

   伪装的宴会

   前来出卖情报的美国人,不只汤普森一个。还有一个叫S的人,他不象汤普 森那样的水兵出身,而是堂堂正正的美国安纳波利斯海军军事学校毕业的少校。 他们无疑都是为了钱当间谍的。不过,这两个人有共同之处。那就是都因奸情罪 被海军开除,因而怀恨在心,对美国悔军抱有“敌意”。

   一天,S突然敲华盛顿日本海军武官处的房门,说他愿意帮助搞到美国海军 机密情报。

   几天后,S腋下夹着武官处在纽约买到的一套日本和服,拜访了一位有过一 面之交的海军司令夫人。不消说,这份礼物博得了夫人的欢心。S把她俘虏以后, 花言巧语地说:

   “我现在正从事少年读物的写作。因为写作需要,很对不起,可以把司令手 头有关美国海军的文件给我看看吗?”

   夫人连做梦也没有料到美国海军军官会干坏事,便满口答应了S的要求:“当然可以。”

   于是就从司令的书房中拿出来两份文件。一份是美国海军大学函授教育用的 教科书,另一份是有关炮兵战术的文件。特别是前者,是一份高度的机密文件, 它以舰队展开时敌我主力的预想队形等为内容,论述了海上决战的基本要领。

   “对不起,能不能借给我看一会儿?”

   夫人犹豫了一下。但是由于刚收下了那么美好的礼物而不便断然拒绝。

   “只借给你一会儿啊!请你马上还回来,千万别忘了!”

   “决不会给太太添麻烦,谢谢您!……”

   这一天,我海军武官处突然忙碌起来。因为要赶紧把夫人背着司令借给S的 绝密资料复制下来。当时还没有今天这种操作简便的优秀复制机,必须用翻拍放 大机拍照,然后再找感光纸冲洗出来。况且这项工作必须秘密地进行,以免美国 方面察觉。

   只靠武官处现有人员是不足的,还动员了在华盛顿附近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 学习的驻外工作人员。这不只是为了帮助工作,同时也是为了遮入耳目,把假宴 会办得热热闹闹的。

   他们尽情狂饮,放声歌唱《东京舞曲》。这些都是欺骗敌人的一种手段。

   与此同时,复制工作在顺利进行。厨房里假装“洗盘子”,实际上在冲洗着 感光纸。

   不久,复制成的材料交给由博尔提莫尔港开出的日本轮船船长送往东京了。

   2.5 玩偶的秘密

   奇怪的信件

   太平洋战争开始后的第二年,一九四二年一月,华盛顿的联邦调查局总部收 到了特里尼达岛(西印度群岛的英属殖民地)的英国当局转来的一封信。由于怀 疑可能是封密码信件,就拍成了照片。

   果然,信中写的是撒网捕鱼、气球、玩偶医院、修理手足脱落了的玩偶等。

   联邦调查局调查了信上写的发信人波特兰市(美国西海岸俄勒冈州)的吉尔 伯特夫人。据说她虽对搜集玩偶有兴趣,但她并没有手足脱落的玩偶,也没有托 人修理过。至于鱼网和气球玩偶,根本就没有想过。另外,收信人写的是阿根廷 的莫利娜里夫人,但据吉尔伯特夫人说,她在南美国家没有任何熟人。夫人所谈 的情况没有什么疑点,街坊对她的反映也很好,因此,联邦调查局就没有再往下 调查,决定暂时视察一下。

   过了五个月,一九四二年六月,俄亥俄州斯普林费尔德城的威尔逊夫人收到 了一封航空信。信上贴了一张“查无此人,退回原处”的便条——收信人是阿根 廷的莫利娜里夫人。

   威尔逊夫人吃了一惊。什么莫利娜里夫人,连听都没听到过,更不曾记得给 她写过信。但是,信上却一字不差地写着自己的姓名和地址。

   “啊,天下竟有这样的怪事!”

   她自言自语地嘟哝着,因为发信入写的是自己的姓名,出于某种好奇,就把 信打开读了起来。信是用打字机打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朋友:

       一个月前,你曾询问过关于我搜集玩偶的事,我在艺术俱乐部作了一次关于我收藏的玩偶和立像的讲演。新的收获只是三个可爱的爱尔兰玩偶。其中有一个背着鱼网,另一个是背着柴草的老妪,第三个是小娃娃。

       我在替母亲编造收入表之前,由于商业上的原因,到母亲那儿去了,为此正在学习打字。

3月1日

   威尔逊夫人越发感到奇怪了。在艺术俱乐部作玩偶的讲演,倒是事实,可是 到母亲那儿去啦,学习打字啦,都是没影儿的事。威尔逊夫人感到莫名其妙,便 把这封信交到联邦调查局去了。

   一个月以后,华盛顿州斯波坎的布朗夫人家里收到了一封信,也是因为地址 不详从阿根廷退回来的。信上说:

   (前略)我正让孙女修理玩偶。……有一位重要事业团体的太太,把一个穿法兰绒草绿色裙子的德国制旧素陶器玩偶送人了。我想不应和这件事有什么牵连。上个月,我把这个玩偶弄坏了。我打算在西雅图找一个人把它修好。估计在二月的第一周以前,可以修好。

1942年1月27日

   布朗夫人没有孙女,而且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什么德国素陶器玩偶。她心里有 点发慌,立即报告了联邦调查局。

   因收到从阿根廷退回来的怪信而困惑不解的人,还有几个。

   同年八月,梅森夫人遇到了麻烦。信上说:

   “侄女伊丽沙白很想得到一套中国玩偶,在唐人街买了七个穿中国服装的玩偶。为了圣诞节用,买了五个英国玩偶。两个没有盒子,三个带盒子。另外,侄女凯瑟琳对暹逻玩偶和萨拉托加大皮包,深表感谢。”

   十月份,吉尔伯特夫人再一次收到了退回来的信。信上说:

   “暹逻舞女玩偶的腹部损坏,现已修好。这个暹逻玩偶有个伴侣,也有法国玩偶。”

   女间谍的末日

   美国联邦调查局注意到这四位妇女都是玩偶搜集家。虽然她们从各个商店购 买了玩偶,但是发现纽约一家玩偶商店和她们四个人都有交易关系。

   另一方面,对联邦调查局破译密码的老手来说,这类玩偶商的信件“密码” (隐语)毫不费力地就可以破译出来。

   例如,表面上看来是无可非议的一般的信件:

   “香蕉牌四千支,罗司柴尔德牌五千支,王冠牌八千支,上开各种雪茄,请急速寄来。”

   而实际上却是:

   “战列舰四艘,巡洋舰五艘,驱逐舰八艘,现已急速出港。”

   识破这一类间谍通信,对他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于是,联邦调查局的老手们把玩偶商的隐语通信作了整理。

   以威尔逊夫人的名义发出的信:

   背着鱼网的玩偶是航空母舰;

   背着柴草的玩偶是大型战列舰;

   儿童玩偶是小型舰艇。

   以布朗夫人的名义发出的信:

   弄坏了的玩偶是在珍珠港受伤的战列舰,估计在二月份第一周以前修理完毕 (写此信时,战列舰“马里兰号”正在西雅图)。

   以梅森夫人的姓名发出的信:

   所谓七个中国玩偶,是指七艘战列舰已开进旧金山港(这里有一条叫作“唐 人街”的著名中国人街道)进行修理。

   五个英国玩偶是指别的军舰,两艘停泊中,三艘开进船坞。

   萨拉托加大皮包是指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

   吉尔伯特夫人的第二封信:

   腹部损坏的暹罗玩偶,是舰体中部中了鱼雷的航空母舰;

   其伴侣是改装成航空母舰的军舰;

   法国玩偶是修理完毕的大型军舰。

   中了鱼雷的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和战列舰‘内华达号“在此信发出时, 正在西雅图附近布雷默顿海军工厂修理。

   纽约这个玩偶商是一个德国后裔的美国人。她曾经在旧金山做生意,给军舰和商船供应蔬菜。从那时起,她就积极协助我海军驻西海岸工作人员搜集情报,甚至声称“除了我的身体以外一切都可奉献”。她常常在自己家里招待美国海军的年轻军官,一起就餐,同时搜集有关美国舰队训练情况等重要情报。

   她三十年代迁居纽约,开设一个玩偶商店。

   我驻华盛顿海军武官处在战争即将爆发时,暗中要求她提供开战后的美国舰队动态等情报。但是竞没有料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来,阿根廷的莫利娜里夫人的地址是一千四百一十四号,而不是玩偶商所写的二千五百六十三号。

   因此,她煞费苦心写的信没能寄到,都退到被冒用姓名的太太们那里,终于 露了马脚。更令人吃惊的是,据说美国联邦调查局为了掌握“确凿证明”,暗中 普查了美国当时使用的八百万部打字机,甚至查明了玩偶商使用的那部打字机是哪个旅馆、哪个房间的。

   这个女人受到了审判。

   “本应判处死刑,因系战时,恐过于刺激国民,故从轻处理。”

   她被判处十年徒刑,并罚款一万美元。

   女间谍的悲剧,就这样闭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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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