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战役的第三阶段(1942年1月至7月) 在美国水域的战斗·第十二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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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战役的第三阶段(1942年1月至7月) 在美国水域的战斗·第十二

大西洋战役的第三阶段(1942年1月至7月) 在美国水域的战斗·第十二

作者:卡尔·邓尼茨 ·德国

出自————《十年与二十天

出自————《战争通史

   1941年9月17日希特勒与我们谈话时, [ 注:见本书第188页(第11章)。 ] 他再三嘱咐避免与美国发生任何意外事件。

       当时我们还简要地分析了这样一种形势,战争一旦扩大到美国,将会给潜艇战带来何种后果。我请求在此之前尽早得到有关 指示,以便战争一爆发潜艇就可以位于美国沿岸海域。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利用“击鼓”战的优势,以袭击敌防御薄弱的海区。

   但是情况发生了变化。由于日本在1941年12月7日袭击了珍珠港,使德国感到非常突然。因此当时在美国海域连1艘德国潜艇也没有。

   1941年12月9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才接到海战指挥部的通知,希特勒取消了所有限制潜艇打击美国和泛美安全区内舰船的决定。同一天,我向海战指挥部提出了抽调12艘潜艇到美国沿岸海域作战的要求。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对这次作战寄予莫大的希望。到目前为止,战争一直没有波及到美国海域。那里的商船惯于单独航行。连那些驶往加拿大各港(主要是哈利法克斯港和锡德尼港)然后再集结成船队驶往英国的商船也不例外。不过,由于英美两国海军的密切合作和经常交换意见,我们预料美国沿岸水域必定会有反潜配系。但是,很可能美国在反潜方面缺乏经验,因此不宜将它估计得过高。总而言之,我们认为在那里实施潜艇战的条件不错,至少会出现象一、二年前在英国海域出现过的那种令人满意的状况。

   当然,刚开始的那些有利形势迟早会恶化的。当我们的潜艇出现在西大西洋时,美国人肯定会加强他们的反潜兵力,反潜措施也会日臻完善和有效。不久的将来,那些单独航行的商船必然被护航运输队所取代。由此看来,“必须在情况发生转变之前尽快地充分利用目前的有利条件,先下手为强”。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9日和1942年1月11日战争日志。 ]

   但是,禁止在美国海域进行潜艇战的规定被取消之后,还给潜艇战带来了另一个有利的作战条件。在那些已被划分为作战区的辽阔海域出现了无数不同的航运汇集点,这些汇集点成了我们任意攻击的新目标。这样我们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攻击的重点从一个点移到另一个点,以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因为,美国人是不可能以同样的方式同时去保护所有的航运汇集点的,因此他们只能跟在掌握了主动权的进攻者后面疲于奔命,东堵西挡。采用这种办法就能达到真正牵制敌防御兵力的目的。

   潜艇战的作战原则同样适用于美国海域这一新战场。潜艇战的原则是以尽可能少的兵力击沉尽可能多的敌舰船。也就是说每艘潜艇每个出航日击沉敌舰船的数量必须尽可能地多。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把潜艇派到遥远的海区和航运汇集点去,即潜艇虽然经过长途跋涉,消耗了一定的时间,但在那里的成功把握仍比附近的作战区更大。因而对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来说,重要的是要正确而及时地掌握遥远海区敌航运集中区和防御的“薄弱点”等有关情报。我们决不能让袭击战遭到失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指望在美国战场的“处女”海区里能获得大捷,虽然需要潜艇长途跋涉,但也在所不惜。

   在美国海域发动一次袭击战需要多少艘潜艇呢?在潜艇部队司令的1942年1月1日的战争日志中对现有潜艇的数量作了精确的统计。当时德国在前线的作战潜艇共91艘。其中性能最好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9日战争日志。 ] 的23艘在地中海。另外3艘根据海战指挥部的指示也要进驻地中海,6艘配置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区,4艘分配到挪威海域。剩下用于吨位战的55艘潜艇由于缺乏修船工人有60%在港修理。 [ 注:从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5日的战争日志中可看出,因缺少工人,使新型潜艇的完工推迟了多长时间。 ]

   在海上活动的潜艇只有22艘,其中有一半往返于航行途中。因此,在1942年初,即在战争爆发后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内我们只有10-12艘(占现有作战潜艇的12%)潜艇可用来同时遂行海战的主要任务——吨位战。罗斯基尔谈到潜艇对美国沿岸的航运造成的重大损失时说:

   “正视一下1942年最初几天潜艇在美国沿岸海域所造成的破坏情况,使多数人感到惊讶的事实之一是,那里从未有过12艘以上的潜艇同时作战。”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6页。 ]

   在美国近海的首次袭击战中所用的潜艇甚至连这个数量也没有达到。1941年12月9日我向海战指挥部建议,立即派遣12艘潜艇到美国沿海去作战,但被拒绝了。为了达到使用12艘潜艇的目的,我请求上级把配置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区的6艘IXc型大型潜艇(740吨)调往美国沿海。这些潜艇特别“不适合在直布罗陀海峡和地中海作战”。“它们比VII型潜艇更容易被敌发现,而且装备更为复杂,经受不起深水炸弹的攻击,很难控制下潜深度。这种艇的主要优点是燃料储存量大,作战半径大,但在地中海和直布罗陀海峡反而无用武之地。”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1日战争日志。 ]

   我又补充道,与大洋上的其它海区相比,这些潜艇在直布罗陀海峡成功的希望是渺茫的。

   然而我的建议没有得到同意。

   海战指挥部认为,削弱地中海兵力的这个责任是担当不起的。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区的潜艇也不能从它们的防御阵位撤出,只能让我用6艘潜艇的兵力在美国沿海实施首次袭击。其中只有5艘潜艇于12月16-25日从比斯开湾各港陆续起航。因此,我们只能用5艘潜艇遂行第一次“击鼓”战。

   从比斯开湾到美国海域最有价值的各攻击点的距离是:

   锡德尼泊地 2200海里

   哈利法克斯 2400海里

   纽约 3000海里

   特里尼达 3800海里

   基韦斯特 4000海里

   阿鲁巴 4000海里

   大型IX型潜艇到达上述各海区后所剩下的燃料还足够维持2-3星期的作战需要。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估计,在上述各海区附近的商船是单独航行的,因此潜艇不必集中航行,而应分散在一个较大的海区内。这个海区不能太小,以免在敌改变航线或停止使用该海区时就会使许多潜艇同时处于不利境地。但这个海区也不能太大,以免无法充分利用其中一切取胜的可能性就把整个辽阔的海区都作为危险区看待。最后,我决定把第一次“击鼓”战限制在这样一个海区进行,即敌人无法从我们在该海区的出现而推断出我们将可能很快也在其它航运汇集点出现。因此,首批潜艇的攻击区选择在圣·劳伦斯河和哈特腊斯角之间。

   为了保证这些潜艇袭击的突然性,我命令潜艇从纽芬兰海滩向美国东海岸航行时不要被敌发现,途中只能攻击真正有价值的目标,即10000总吨位以上的商船。我还预先规定,5艘潜艇在美国沿海同时发动攻击的时间通过无线电报下达,该时间必须看天气情况和潜艇西行的航速而定。

   1941年12月底,首批5艘潜艇按上述指示向美国东岸航行,艇员们怀着潜艇部队领导对他们从未有过的信赖和希望,充满着战斗激情驶往目的地。

   在这期间我还尽最大努力争取更多的潜艇到美国海域作战。我再次提出反对迄今还在加强直布罗陀海峡和地中海兵力的做法。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1日、12月23日战争日志;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30日战争日志中记载的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30日第783号绝密文件。(1)根据海战指挥部第2024号机密文件,已经下令在东地中海使用10艘潜艇,在直布罗陀海峡以东和以西海域各使用7-8艘(共15艘),这意味着要向地中海派遣约34艘潜艇。(2)目前在地中海有23艘潜艇。根据上述命令还得再派遣11艘到地中海。这个数字比潜艇部队司令第763号绝密文件中所报告的多,因为这期间出现了损失,海战指挥部作战处第2047号绝密文件命令填补所蒙受的损失。(3)自从“皇家方舟”号被击沉后,凡通过直布罗陀海峡的潜艇有33%遭受损失。在“皇家方舟”号击沉后派入地中海的24艘潜艇中有4艘在直布罗陀海峡沉没,4艘被炸伤后被迫撤回,只有16艘突入地中海。要再派遣11艘潜艇到地中海意味着要准备17艘潜艇,估计在直布罗陀海峡可能损失或损坏5-6艘。(4)出于同样原因,为了能同时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奉命投入7艘潜艇,就要准备约10艘潜艇,因为必须估计到,虽然在朔月期间,但在警戒兵力十分强大的海区,潜艇仍会遭受损失。(5)因此,必须仔细考虑一下,在地中海和直布罗陀附近海域使用潜艇的军事价值和潜艇获胜的希望是否能抵消潜艇的上述重大损失。a. 到目前为止,东地中海的潜艇战已经减轻了非洲战场的负担,如果能在那里再配置一艘重型舰只,那么我方通往非洲的运输航线的安全将大大改善。那里敌反潜兵力很弱,另一方面敌船只往来却很频繁。因此潜艇在东地中海作战是正确的。到目前为止,成效卓著,损失微小。b. 直布罗陀以西和以东海域敌反潜力量强大,即使月夜也有飞机不断巡逻,到目前为止,敌人向东行驶的商船很少。海战指挥部估计,当军运船和其它的目标通过此处时,防御兵力一定十分强大,虽然已在直布罗陀海区部署了对付它们的力量,但成功的希望仍很渺小,取胜十分艰难,只有准备付出巨大代价。(6)因此潜艇部队司令认为,命令在直布罗陀海区同时投入15艘潜艇并不经济,潜艇部队司令觉得(参看潜艇部队司令的建议,即第736号绝密文件)在直布罗陀以东和以西海区配置2至3艘潜艇用于监视偶尔突入海峡的敌舰是正确的。(7)因此他建议:a. 再派遣2至3艘潜艇到地中海。此后暂时就不必再派遣潜艇到地中海了。潜艇部队司令并不指望这些潜艇在近期内返回大西洋。(参看关于控制直布罗陀海峡西部航道的建议,即潜艇部队司令第763号绝密文件。)b. 在直布罗陀以西海域同时只配置3艘潜艇。(8)第七点建议对恢复大西洋作战也有利。出于同一原因,潜艇部队司令认为,不必把兵力束缚在直布罗陀海区,如果这种束缚很少值得,而且并非绝对需要派较多数量的潜艇进入地中海的话。否则,这些配有优秀艇长和乘员的潜艇就无望用于大西洋之战了。(9)请求作出决定,以便潜艇部队司令对现已做好准备的潜艇作出相应部署。 ] 根据上述意见海战指挥部于1941年12月24日批准把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的潜艇撤到亚速尔群岛海域。这项决定于1942年1月2日以第2220号密件的方式下达:

   1、再派2-3艘潜艇到地中海,到此为止,今后不再派其它潜艇到地中海了。

   2、重点在地中海的东部海域,地中海的西部海域只需配置2-3艘潜艇。

   3、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要经常保持3艘潜艇。其他潜艇向亚速尔方向撤离一事由潜艇部队自行安排。

   我在1942年1月2日的战争日志中提到此事时写道:

   “此决定意味着今后将不再向地中海派遣潜艇,基本上中断了2个月、实际中断了6个星期之久的大西洋之战可望重新开始。”

   这样,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又可以支配潜艇了。因为一些最有经验的优秀艇员及其潜艇都在地中海,所以重新在大西洋的主要战区进行吨位战主要靠一些初次上阵的潜艇。1月中旬,第二批4艘潜艇在比斯开湾各港作好了启航准备。由于第一批5艘潜艇正处于驶往美国东海岸的途中,我决定将第二批潜艇派往大西洋西部阿鲁巴-库腊索岛-特立尼达之间航运频繁的海域,以对敌进行突然袭击。

   特立尼达是商船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对此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判断比较准确。阿鲁巴和库腊索岛是主要的产油基地,肯定会有许多油船进进出出。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1月8日和1942年1月11日战争日志。 ]

   在这两个新的美国战区尚未取得作战经验之前,我打算把新建成的大型潜艇平均用于这两个战区。

   乘1941年12月9日上级同意我们在美国海域进行潜艇战之机,我们对在该海区使用活动半径较小的VIIc(517吨)中型潜艇的可能性作了研究。

   经过计算,这种中型潜艇不仅能达到新斯科舍半岛附近的航运区,而且剩余的燃料还足够它在那里停留较长时间,在必要的情况下还可用高航速作战。但把它用于离美国东岸更远的南部和西部海区看来其续航力是不够的。因为从战争爆发以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所需要的潜艇供应船尚未建成,无法给这些潜艇在中途补充燃料,所以我认为不能把这些艇派往比新斯科舍半岛更远的海区去。据估计,第一批潜艇供应船要到1942年3-4月份才能交付使用。

   当1942年1月2日海战指挥部下令把原来准备进驻地中海的VIIc型潜艇重新用于大西洋作战时,我立即命令在亚速尔群岛-直布罗陀海区的或准备驶往地中海的7艘VIIc型潜艇改变航线,向西驶往新斯科舍半岛-纽芬兰海区。

   这样我们将现有的兵力均部署妥当。此外,考虑到潜艇的维修和建造,为了尽快增加可投入使用的潜艇数量,潜艇部队指挥机关竭力阻止把船厂工人撤回到陆军去。

   1942年1月9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估计,第一批5艘潜艇将于1月13日到达美国东部沿海,因此,同时实施突然袭击的时间就规定在这一天。

   这次袭击我们取得了辉煌战果。潜艇在美国东部沿海看到的几乎是一片和平景象。沿岸灯火通明,城镇里闪烁着耀眼的灯光。用于航海的信号灯、灯塔和灯标的光芒虽然有所减弱,但仍亮着。商船在往常的航道上亮灯航行。美国宣战虽有5星期之久,但看来很少采用反潜措施。他们虽然也进行反潜巡逻,然而缺少实际经验。例如,单艘驱逐舰在商船航道上以一定的规律进行巡逻,使潜艇很快掌握了巡逻时间。潜艇知道驱逐舰将在什么时间返回,返回之前那段时间对潜艇是很安全的。美国巡逻艇虽然也曾用深水炸弹攻击德国潜艇,但他们缺少应有的韧性,过早地停止了攻击,尽管水浅成功的希望较大。他们所派遣的飞机也未进行过反潜训练。

   敌商船使用无线电报毫无限制。他们经常自报船位,使潜艇得到了整个航运的重要线索。商船的船长对潜艇的攻击方式,尤其是对夜间攻击估计不足,因此思想上毫无准备。

   实践立即证明潜艇的下列活动程序是很有效的:

   白天它们在距离商船航道几海里处下潜到50-150米的深度。黄昏时它们潜航接近海岸,乘黑夜上浮到水面,在川流不息的商船之间从水面进行袭击。

   5艘潜艇在首次“击鼓”战中取得的战果是相当可观的。U-123号潜艇(艇长哈尔德根海军上尉)报告共击沉8艘商船,总吨位达53360吨,其中3艘是油船。U-66号潜艇(艇长察普海军少校)报告共击沉5艘商船,总吨位达50000吨,其中1艘是装载矿砂的大型货船,2艘是油船。U-130号潜艇(艇长卡尔斯海军上校)报告击沉3艘满载的油船和1艘货船,总吨位达30748吨。其余2艘潜艇的战果同样卓著。

   潜艇在这次战争中取胜的可能性究竟大到何种程度,可从哈尔德根的战争日志中看出来:

   “太遗憾了!我在纽约港的那天晚上,再有2艘布雷潜艇把水雷全部布下就好了。如果今夜除我艇之外,还有10-20艘潜艇那该多棒啊!我敢保证,每艘潜艇都能发现大量目标。我总共看见大约有20艘商船,一部分熄灯航行,这些船中还有一些无攻击价值的小型货船。它们都紧靠海岸航行。”

   对此,我在潜艇部队司令的战争日志中写道:

   “从各个艇长的报告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如果在这次作战中可供潜艇部队司令使用的潜艇不是6艘,而是12艘的话,那么这次‘击鼓’战中潜艇的威力就将更加强大。虽然我们抓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并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战果,但这次所失去的东西,我们再也捞不回来了。”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8日战争日志。 ]

   在参加“击鼓”战的这批潜艇离开美国沿海战场之前,另外3艘大型潜艇U-106号艇(艇长拉施海军中尉)、U-103号艇(艇长温特尔海军上尉)和U-107号艇(艇长格尔豪斯海军中尉)到达了切萨皮克湾,这批潜艇是由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在1月中旬派出的。于是,长期占领这个有利战区就有了保证(虽然这些兵力目前对取得作战成功来说少了一些)。

   被派往新斯科舍半岛-纽芬兰海区的中型潜艇的处境并不好。那里的天气特别恶劣,雾、大雪、风浪和寒冷严重地影响了潜艇作战,致使鱼雷难以命中目标和失灵。以下是一位艇长叙述他在布雷斯顿角以东15海里处袭击商船的情形,这一例子生动地说明了上述情况:

   “1942年1月18日0点30分……,重新机动前进。敌可能已发现我将对其攻击,立即用中速航行。而我在竭力与其保持平行的同时,只能慢速前进。我艇在与海浪的搏斗中进了许多海水,甲板上冻结了厚厚的冰,我打算从较远的距离发射鱼雷……,1点19分……,II号发射管和IV号发射管瞄准了目标。方位80,航速15节,距离1500米,准备发射。未命中目标。虽然距敌商船较远,而且又有黑夜的掩护,但商船还是发现了我们,并立即后撤,从而使鱼雷从商船旁边穿过。当我正准备向右转向,发挥艇尾鱼雷的威力时,在斜方向约300米处发现一艘美国‘克雷文’级驱逐舰快速向我驶来。我使出吃奶的劲把艇转过来,这时该舰距我艇只有10米,高速驶来,我艇紧急下潜!上浮后发现商船后面似乎还有第二艘驱逐舰。由于柴油机气压阀门冻结,使8吨水进入舱内,潜艇只能静坐海底。潜艇坐在岩石上虽不舒服,但我们只好暂时在海底静坐,停止一切活动。敌驱逐舰没有对我攻击,估计因冰冻使他们的深水炸弹投放装置失灵。2点10分潜艇离开海底,我们先从水下航行……”

   在这种条件下,第一批派往该海区的潜艇战果是微小的。因为它们是从驶往亚速尔群岛的途中被派往美国海域的,事先已消耗了一部分燃料,因此已不能再把它们调到气象条件好的西南海区去。

   第二批中型潜艇满载燃料从比斯开湾港驶往哈利法克斯以南海域。在以后的几周内它们一直推进到纽约和哈特腊斯角。后来在实践中证明,它们的实际活动半径要比理论上按燃料消耗情况和以往经验所估计的大得多。这种潜艇在以往的战争中曾用来对付护航运输队,经常采用高速运动。因此,在那种情况下尽可能节省燃料不能作为它们的行动准测。但现在在美国海域作战情况就不同往常了。在大洋上航行时,机电长试用各种方法按各种速度航行,以尽一切可能节省燃料,就是一点一滴也好。当顶着西袭的风暴航行时,艇长命令下潜,潜艇在水下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节省了燃料。

   另外一个重要因素也增加了中型潜艇的活动半径。为了使该型潜艇也能在美国海域作战,艇员们想尽办法,依靠自己克服困难。他们腾出部分淡水柜装燃料,在住舱中尽量腾出空余地方堆放远航所需要的食品、备件和日用品。德国潜艇的舱室在正常情况下就比其它国家的潜艇更拥挤,因为其建造的原则是,为了提高战斗力尽量把每一吨排水量用到武器、航速和活动半径上去。现在艇员们自动放弃仅有的一点“舒适”空间,把艇内的舱室装得满满的。就连床铺也堆满几星期的食品箱,艇首舱和艇尾舱一开始总显得拥挤不堪,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人只好从狭缝中通过。

   当我得悉艇员们采取的这些“自助措施”后,担心会超出潜艇所规定的安全标准,于是我下达了相应的限制性命令。

   由于增加了食品和装备,再加上往返途中艇员的操作方法娴熟,终于使中型潜艇也能到美国东部海域作战了。它们到达作战区时还有20吨燃料,这些燃料在有利的条件下对于维持2-3周的战斗是足够了。因此,中型潜艇在战斗中也取得了很大的战果。

   据英国统计,1942年1月在美国海域被潜艇击沉的商船共有62艘,达327375总吨位,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485页。 ] 这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1942年初,为了将数量很小的德国前线潜艇部队一切可用的兵力尽快地投入到西大西洋的有利海区去,我于1942年1月24日命令来自本土的新潜艇必须火速驶往法国西部海港,装载完毕后立即从那里驶往美国海域。

   这个命令下达后几小时,我就接到了海战指挥部一个出乎意料的命令。为了挪威的安全,要求我们在冰岛-法罗群岛-苏格兰海区配置8艘潜艇。于是我把正从本土驶往比斯开湾的潜艇从途中调往那里。这样一来,我们长期要求加强潜艇攻势兵力的愿望又一次因防御目的未能实现。

   1942年2月1日,大西洋战区潜艇的分布情况如下: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1日战争日志。 ]

   7艘潜艇在挪威海区担任掩护任务,3艘潜艇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执行同样的任务,只有6艘潜艇在美国沿海进行攻势作战。因此,在大西洋战区的16艘潜艇中就有10艘担任掩护任务,只有6艘用于执行袭击敌商船的主要任务。

   重新派遣潜艇保护挪威一事是怎样发生的呢?

   1942年1月22日在领袖大本营举行了一次会谈,在座的有海战指挥部参谋长弗里克海军上将。希特勒在谈话时说,他担心盟军会对挪威发动进攻:

   “挪威是决定这次战争命运之地。在目前的情况下,必须不顾一切地使用水面和水下武装力量来加强这一地区……,必须使所有潜艇开赴挪威,详细地侦察敌情,进行有效的防御……” [ 注: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1942年1月24日和1942年2月2日,A部分。 ]

   看来希特勒在1月23日就对形势作出了冷静的判断,海战指挥部的战争日志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 注: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1942年CIV部分,第14页。 ]

   “……1942年1月23日下午海军上校冯·普特卡默尔跑来告诉说,领袖对在美国沿海被击沉的敌舰船的增加有了令人高兴的认识。他问了那里需要多少潜艇后,表示愿意不断地向那里派遣潜艇。领袖的这一愿望与1月22日给海战指挥部参谋长下达的命令相比是180度的大转弯,具有重要意义……”

   这一意见表明,在领袖的大本营里他们对现有潜艇的状况以及不断向美国沿海派遣大量潜艇所需要的兵力情况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否则的话,就不会再向挪威海区派遣任何潜艇。

   虽然希特勒已不那么坚持他一开始下达的那个命令,但海战指挥部仍在1月24日下达了把8艘潜艇派往挪威担任防御任务的命令。但抽调潜艇的事并没有到此为止。1942年2月6日海战指挥部根据领袖的指令发出命令: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6日战争日志。 ]

   a)把北海现有4艘潜艇增加到6艘,2艘潜艇在纳尔维克或特罗姆瑟海域做好战斗准备。

   b)在特隆赫姆海域和卑尔根海域各派2艘潜艇做好战斗准备。

   c)以8艘潜艇继续占领冰岛-赫布里底群岛海区。

   此外,海战指挥部还考虑,在需要时利用潜艇为驻挪威地区的国防军海、陆、空部队运送补给品。为此,潜艇目前在构造上要作一些必要的改变,现在首先要确定它们的尺寸。海战指挥部要求2艘大型潜艇和2艘中型潜艇在法国西部港口和本土港口作好改变构造的准备。

   海战指挥部还命令,在2月15日之前必须把20艘潜艇派到挪威海区。于是,潜艇部队从本土港口出发为大西洋战争运送补给品的工作又不得不暂停。

   我个人并不相信盟军会在挪威登陆。为此我提请海战指挥部考虑,是否可以通过潜艇实施经济战来间接地起到保护挪威的作用。

   “对英美而言,进攻挪威首先需要解决船舶和护航兵力的问题。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的船只被击沉得愈多,对其在大西洋上生死攸关的航运的威胁也就愈大,就愈能迫使敌人去直接地保护海上运输线。这样,敌人用于挪威登陆的运输船和护航兵力就越少,没有足够的补给,登陆作战必定会失败。因此,潜艇在大西洋的战果越大,敌人就越不敢发动这样的登陆行动。”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25日战争日志。 ]

   但海战指挥部对盟军进攻挪威的可能性却另有看法。它对我在1942年2月25日所提的上述意见作了如下答复:

   “毫无疑问,击沉每一吨位的敌商船都会削减敌在海外作战的兵力。但海战指挥部认为,虽然敌商船被击沉不少,但敌人还是能为实施挪威行动腾出所需要的吨位。他们运送10万名全副武装的人员约需125万总吨位的商船。为其部队每月运送所需要的补给品需要3万-5万总吨位的船舶。

   “因为敌人已把所有的吨位用到民用和军用方面去了,所以只有从其它任务中抽出一部分船只才能满足吨位方面的新要求。但是,当敌人根据情况判断,认为有必要发动一场登陆作战并有成功希望时,就会宁可暂时限制民用方面的船只。虽然他们在美国沿海不断损失大量的船只,但仍有可能随时对挪威采取行动,因为他们迫不得已会腾出所有用于其它军事目的(如加强近东和中东的力量)的商船投入这场战争。”

   因此,海战指挥部认为,希特勒采取行动改变对挪威的保护措施是不正确的。

        然而要按原来打算从新增加的来自本土的潜艇中及时为保护挪威提供规定数量的潜艇,我是办不到的。由于1941-1942年严冬受波罗的海冰冻影响潜艇不能按期建成,我不得不从比斯开湾抽调6艘准备到美国海域参加经济战的潜艇去挪威海域担负防御任务,其中有4个艇长在大西洋作战中表现特别出色。

   在整个2月份,最高领导似乎在冷静地注视着敌人在挪威登陆的危险性。在这期间经常有20艘潜艇在挪威海区处于战备状态。但是在1942年3月12日这些潜艇的任务又从“保护挪威”变成阻止敌舰船驶往摩尔曼斯克海域和阿尔汉格尔斯克海域。为此我建议,把执行这一任务的潜艇交给挪威海德国海军将官指挥,因为他对该海区的敌情了如指掌。建议被采纳了。但是潜艇在北冰洋的收效甚微。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因为在这一北方海区,这几个月正是能见度较好的时期,从4月份起夜晚就越来越短。然而此时在美国海域的潜艇却收获甚大,因此,我再次反对毫无目的地把潜艇派遣到挪威海区。

   1942年5月3日我提出如下建议: [ 注: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1942年CIV部分,第133页。 ]

   “潜艇部队司令认为,在挪威海区击沉敌商船和破坏海上补给线对陆上战争固然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但目前用较多的潜艇去打击在挪威海航行的护航运输队只有在下列情况下才合理:

   “1、在该海区击沉敌商船及由此而产生的军事影响较大,潜艇在这里所取得的战果与在大西洋所取得的战果及其对整个战争的作用相比不相上下。

   “2、能达到军事上的防御目的或至少能卓有成效地抗击敌人的一次入侵行动。

   “对第一个问题,潜艇部队司令的看法是:北方海区夏夜如同白昼,潜艇的作战会受到严重影响。在大西洋对付护航运输队的卓有成效的夜间攻击战术在此并不适用。由于敌岸基飞机和舰载机的作用,就是气象良好时潜艇进行水下攻击的效果也很差,因为前进的速度太慢。在天气不好风浪很大时潜艇根本没有攻击的可能性。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考虑到,英国倒有可能乘天气恶劣之机让护航运输队出动,这似乎已有先例。在持续时间较长的白昼,要与敌保持接触或者要摆脱敌人的跟踪,都是相当困难的。总而言之,成功的希望是渺小的,这一点已从被袭击的护航运输队得到证实。到目前为止,在挪威海使用的潜艇通常是16-20艘,它们击沉敌商船数分别为:3月份14400总吨位,4月份26000总吨位。如果把同样数量的潜艇投入到大西洋,假设潜艇在港口和船厂的时间占全部时间的48%,以目前每艘出航潜艇每月12000总吨位的击沉数计算,那么在大西洋3月份可击沉商船96000总吨位,4月份可击沉120000总吨位。

   “对第二个问题,潜艇部队司令的看法一直是,就潜艇的作战方式而论,潜艇并不适宜打击机动性强、速度快的海上兵力和运输编队。对于抗击首次登陆和对付重型护航舰艇来说,它总是姗姗来迟。不过在敌人首次登陆后,潜艇在打击敌人对固定卸载场进行补给的运输船队方面却可能是大有作为的。为能执行这项任务,必须及时提供潜艇,特别是以后在潜艇又开始从本土源源不断开往前线的时候。另外还必须考虑到,由于北方海区防卫条件较差,潜艇所面临的损失和损害要比大西洋大得多。为了弥补这些损失,必须不断把潜艇派往那里。由于挪威和本土地区的维修能力差,在港潜艇和在航潜艇的比例也不尽合理。在北方海区使用20艘潜艇就意味着大大减少了用于大西洋进行经济战的潜艇。

   “总而言之,潜艇部队司令认为,把潜艇调到北方海区作战是无利可图的。即便在敌人实施登陆行动的情况下,潜艇完成任务的最佳途径也不是在自己的海岸之下去抗击敌人的登陆,而是通过击沉敌舰船来粉碎敌人正在实施的登陆行动。”

   无论过去和现在我始终认为,在美国海区极其有利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当时把全部潜艇都投入经济战中,那将会为整个战争创造极为有利的条件,1942年我们在对付英国这一主要敌人的攻势作战中只有一种十分有效的武器,那就是潜艇,1942年尽管潜艇数量很少,也只得将它用于攻势作战。

   敌人对我在挪威海区使用潜艇是如何评价的呢?对此,罗斯基尔海军上校写道:

   “由于希特勒的‘直观判断’,现在使我们在大西洋的压力得到减轻,这使我们感到高兴……

   “……1月25日邓尼茨接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命令,要他派遣8艘潜艇到冰岛、法罗群岛和苏格兰之间的海域去,以防止挪威可能遭到即将来临的入侵。德国最后确定的防御计划规定,为执行这一任务至少需要20艘中型潜艇。尽管邓尼茨本人激烈地反对调动他的潜艇,但看来德国海军总司令部并没有作认真的努力,以充分的证据来反对希特勒关于敌人可能要在挪威登陆的错误判断。邓尼茨不止一次地指出,这样做会给大西洋战场带来不良后果。正当他们在美国沿海的攻势大有成功希望的时候,这种做法势必不可避免地减弱那里的攻势力量。”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100-101页。 ]

   罗斯基尔海军上校继续写道:

   “1942年4月丘吉尔先生通知英国武装部队参谋部,要他们考查一下在挪威登陆的可能性,以减轻敌人对我方在挪威海航行的运输队的压力。这样做也许是有利的。然而,他的建议却从未正式列入计划,因为他的这一建议与盟军首先对北非发动进攻的战略计划是背道而驰的。”

   事实证明,对丘吉尔来说,他至少考虑过在挪威北部登陆的问题,尽管这种想法在1942年4月才有。虽然如此,罗斯基尔海军上校在回顾1942年上半年的大西洋战役时得出结论说:

   “今天看来,这一年最初几个月中所投入的潜艇数量之少乃是大西洋战役的关键因素,这与盲目地调走潜艇有关。”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104页。 ]

   关于1942年的头几个月从经济战中调走潜艇所产生的影响问题,将在以后研究击沉敌舰船数与敌舰船建造数的比例时再谈。

   继1942年1月首次“击鼓”战之后,美国海域的潜艇战情况又怎样呢?

   如前所述,第二批5艘大型潜艇在1月初已由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派往加勒比海。它们应该出其不意迅速在那里出现。1艘潜艇配置在阿鲁巴岛前方海域,1艘潜艇配置在库腊索岛前方海域,另1艘在巴拉那瓜半岛的西北岸近海,以打击大量来往的油船。另外2艘潜艇的攻击区域在特立尼达附近的航运汇集点。我还下令尽可能在夜间用火炮袭击阿鲁巴和库腊索岛海岸附近的油库。按一般经验,这种夜间的对岸射击效果往往不好。为了使夜间射击不影响执行击沉敌舰船这一主要任务的突然性,避免打草惊蛇,我命令必须等攻击命令下达后并已击沉了敌商船之后,潜艇才能用火炮射击岸上目标。为了确定总攻击的时间,我命令它们在通过西经40度线时必须报告,这样就可以算出它们到达作战区的时间。最有利于潜艇直接在敌港口和近岸海域按预定计划实施作战的时间是1942年2月中旬的朔月期间。因此,我规定2月16日为潜艇的总攻击时间。

   潜艇部队遇到了很多油船,攻击立即奏效。U-156号潜艇(艇长哈滕施泰因海军上尉)在击沉2艘油船后准备射击阿鲁巴岛岸上油库。但当该艇在夜间对敌港口前沿袭击时,由于操作上的错误,炮弹在炮管中爆炸,只好停止射击。根据海军总司令的命令,以后几夜也应反复对岸射击,然而这已无可能;因为这期间岸上已实行灯火管制,测定方位十分困难。一艘准备对阿鲁巴岛进行第二次袭击的潜艇因与敌巡逻艇遭遇,被迫离开敌港前方海域,放弃对油库的袭击。

   在该海区航行的商船对商船被袭击一事反应很迅速,似乎要比在美国东部沿海遭受“击鼓”战袭击时的反应更快。他们时而中断航行,时而改变航线,空中警戒也有明显加强。但是因潜艇大多数是在夜间行动,而敌商船通信使用的又是明码电报,即使使用密码,在几天后也能被我破译通知潜艇,因此,敌方的上述措施对潜艇的击沉率并无多大影响。此外,潜艇部队又接到了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下达的“自由机动”的指示,这样在敌改变航线后潜艇就不必局限在无猎物的原海区活动。于是U-129号潜艇(艇长克劳森海军上尉)满怀信心地向圭亚那沿岸前进。U-161号潜艇(艇长阿希里斯海军上尉)勇敢地闯进特立尼达岛的西班牙港和圣·卢西亚岛的卡斯特里斯港,并在那里击沉了一些锚泊中的商船。3月初第六艘潜艇U-126号到达战区。我命令这艘艇在向风海峡和老巴哈马海峡之间的海区活动。14天内鲍尔海军上尉的潜艇共击沉9艘商船,后因鱼雷耗尽便与其它5艘艇同时返航。

   这样,潜艇在美国海区的第二次攻击也取得了圆满的胜利,不过对岸射击的战果并不理想。

   2月初,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得知在非洲西海岸的弗里敦、塞拉勒窝内又有英国大规模的南北航行的船队出现。这些商船来自远东和印度,绕过好望角驶往英国,或者从英国返回印度和亚洲。海上运输在这些海区重新繁忙起来是我意料之中的事。1941年10月我们发现,那里的商船寥寥无几,原因是英国人已把航运的重点向西转移到泛美安全区域,当时希特勒考虑到美国的中立态度,禁止潜艇公开在该海区作战。但在美国与我国交战后,我潜艇恰好在美国安全区域活动,于是英国以前把航运重点移到该海区的理由已不复存在,反之,从现在起将航运再次东移到以前的较短的邻近弗里敦的航线上倒是很理智的。当前我们虽然在美国沿海取得了巨大战果,但我还想抽调一批潜艇到大西洋东部海域再来一次突袭,理由是,美国海军到目前为止尚无能力阻挡德国潜艇在其海区取得巨大战果。这种损失继续下去将使他们无法承受,因此美国很可能会一反以前战争的常态而求助于英国的反潜兵力。英国由于把兵力分给美国,那么它在东大西洋安全区的防御兵力也许会减弱。考虑到敌人对我在美国海区作战可能作出的这些反应,我决定在2月中旬派2艘潜艇去袭击弗里敦海区的航线。这2艘潜艇于3月初到达那里,它们发现弗里敦以南和西南海域成群结队的商船来往频繁。它们共击沉11艘商船。这种声东击西的战术还是有成效的。我潜艇突然成功地出现在该海区,可以阻止英国把大量的反潜兵力调给美国海军使用,这样就有助于使我方在美国海区较长时间地处于有利态势。今天我们才知道,自我们在1942年1月出现在美国沿海以来,英美两国关于英国海上兵力转交给美国用于反潜一事经过了“长时间的商讨”,直到4月中旬英国才将2支护航编队交给美国使用。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7页。 ]

   但是,在美国海区很有收获,所以它仍然是我们的主要战场。在该海区进行的为期2个月的海战已经过去了。美国需要经过多长时间才能使其防御力量强大起来并取得一定的经验以阻止我潜艇取得这样巨大的战果,对此我们无法预计。从1942年3月中旬至4月底我方只有6-8艘潜艇同时参加这场卓有成效的战斗。这是2月中旬把潜艇调到挪威海所造成的后果。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决定把少量的准备到大西洋作战的潜艇派往直接靠近美国东岸的海区。只要还有可能,潜艇就应利用这航运最密集的海区打击敌人。这些潜艇紧靠海岸从纽约向南活动。它们很快就掌握了夜间商船航行的时间间隔。事实证明哈特腊斯角这一海区对潜艇作战最为有利。商船为了避免潜艇的袭击尽量沿着近岸的浅水航行。尽管如此,潜艇依然对它们进行了攻击。当时潜艇作战的海区水深只有8-10米,在这个深度潜艇一旦遇到敌反潜舰艇或飞机简直无法下潜。即使这样,U-123号潜艇(艇长哈尔德根海军上尉)在萨凡纳东北的浅水区仍击沉了多艘油船。所有参战的潜艇都取得了累累战果。U-123号潜艇击沉11艘商船,U-124号潜艇击沉9艘商船,U-552号潜艇(艇长托普海军上尉)、U-203号潜艇(艇长米策尔堡海军上尉)和U-160号潜艇(艇长拉森上尉)各击沉5-6艘商船。这些艇长善于迅速判断战术形势,为了充分利用有利战机敢于承担风险。于是一批新的潜艇艇长又成长起来了。

   除了美国近海这一商船航运的主要海区外,一个偶然的机会潜艇又发现了哈特腊斯角东南方的另一个航运汇集点。U-105号潜艇(艇长舍韦)在横渡大西洋时,因天气特别恶劣在航行中遇到了不少意外情况,他认为要到达预定的哈特腊斯角作战区,恐怕燃料不够。于是他决定在哈特腊斯角以东300海里处停下来,并发现这里是北方、东南方和西北方航运的汇集点。这个海区对潜艇实施袭击战极其有利,直到1942年4月底潜艇仍一直在该海区活动,尤其是在望月期间;但是在这种条件下潜艇要直接在美国沿岸海区作战是不行的。

   到4月底,各种迹象表明美国对近海商船航行的控制和采取的反潜措施已取得一定的成效。例如,通过哈特腊斯角的商船只在白天以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距离航行,单独航行的商船少了。通常是多艘商船“结群”航行。因此,在一群商船驶过后,海面又恢复了长时间的平静,直到又一群商船通过该海区,但这一次它们却改变了航线,所以在原来的航线上发现不了它们。这种办法使潜艇要发现来往的商船非常困难。除此之外,到4月底由作战舰艇和飞机组成的护航兵力也有明显的增加。在近岸水域更是如此,美国的反潜兵力显然巴不得一开始就将德国潜艇驱逐出去。

   但是,敌人的这两项措施——控制商船航行和加强护航兵力并没有使德国的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惊慌失措。我决定潜艇继续在美国海域作战,同时根据情况的变化相应调整我们的作战方案。从1月中旬开战到4月底为止德国在哈特腊斯角以东海域仅损失U-86号1艘潜艇。在同一时期内在美国海域被德国潜艇击沉的商船的确切数字是198艘,共计1150675总吨位。这还是最低限度的数字。这个数字是美国海军部统计处根据这一阶段在美国海域遭受损失最严重的海区的损失情况统计出来的。所谓损失最严重的海区是指每月损失商船7艘以上的海区。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7页。 ]

   1942年4月14日罗斯福的私人顾问霍普金斯先生正在伦敦,他打电话给总统说,盟军在3个月内共损失商船120万总吨位,其中一半以上是油船。 [ 注:莫里森:《大西洋战役》,第5卷,第413页。 ]

   当时确实是潜艇战在经济上最合算的时期,我们只用1艘潜艇的代价就能换得敌人惨重的损失。

   在美国海区我潜艇兵力明显地超过了敌防御兵力。但对东大西洋的英国防御兵力而言我潜艇的这种优势就不可靠了。单艘潜艇在横渡大西洋驶往美洲时,在辽阔的海面上发现护航运输队的机会很少。有一次1艘潜艇遇到2艘快速航行的运输舰和2艘驱逐舰。在第一次攻击中潜艇击沉了英国的“贝尔蒙特”号驱逐舰。但后来追击以14节航速航行的运输舰时却找不到重新攻击的机会,虽然在以后的3天内又来了3艘潜艇,但也无济于事。运输舰用这样高的速度航行,潜艇是无法占领必要的攻击阵位的。

   1942年2月底,U-155号潜艇(艇长皮宁海军上尉)在拉斯角(纽芬兰)东北600海里处发现一支向西南航行的护航运输队。这就是英国的ONS67护航运输队。在距U-155号潜艇200-300海里处另外还有5艘德国潜艇。U-155号潜艇连续3天跟踪这支护航运输队,直至其它潜艇纷至沓来。敌8艘商船被击沉,其中6艘为大型油船,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7页。 ] 潜艇无一损失。

   但是,在取得这次成功经验的同时却发生了三件使潜艇部队领导深感不安的事情。U-82号潜艇(艇长罗尔曼海军中尉)于2月初返回基地的途中在比斯开湾以西海面发现一支护航兵力似乎较少的护航运输队。但不久该潜艇发送的与敌保持接触的信号中断了。它被击沉了。3月底U-587号潜艇在同一海区也发现了一支护航运输队,其遭遇同U-82号潜艇一样。4月15日当U-252号潜艇(艇长莱尔兴海军上尉)报告在同一海区也发现一支护航运输队时,我感到忧虑不安,根据最近一段时期的经验教训,我命令他小心谨慎,只有在夜间有利时机才能进行攻击。但是这艘潜艇也被击沉了。这3艘潜艇所发现的护航运输队与我们对英国护航运输队在该海区活动规律的推算不符,因此引起了我的怀疑,当时我在战争日志中写道:

   “我认为英国人很可能故意让一支由特种反潜兵力组成的假船队通过这个海区,而这个海区正是德国潜艇向西航行的必经之地,从而为德国潜艇设下陷阱。因此,命令潜艇部队,凡是在BE方格区(在西经10度-25度,北纬43度-50度之间)内发现敌护航运输队时不得进行攻击,应在远处监视和报告情况。让潜艇部队冒险去执行一些成功希望不大的次要作战任务,是错误的;而在同一时期,在美国海区却危险较小,形势有利,成功的希望很大。” [ 注: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4月15日和19日战争日志。 ]

   关于对引诱潜艇上钩的“假船队”的看法只是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由于对连续损失3艘潜艇的原因没有弄清,潜艇部队领导与1941年损失普里恩、克雷奇默尔和舍普克等3位艇长时一样感到万分的不安和忧虑,担心英国人可能采用新式的秘密反潜武器。事实证明,在1941年潜艇遭受损失时产生的上述疑虑是毫无根据的。现在情况不同了,据我们今天所知,1942年2月至4月损失3艘潜艇的原因是英国人第一次使用了短波定位“雷达”。众所周知,因为电波在水中是不起作用的,所以长波搜索仪只能搜索浮在水面的潜艇。但新型的短波雷达能非常精确地捕捉很远距离上的目标。只要潜艇的侧影一露出水面,不管是夜间还是在白天视野很差的情况下,都会被雷达发现。这就是说在潜艇本身发现目标之前,无论是在白天和夜间的各种情况下,都会被敌先“发现”。有关这方面情况,罗斯基尔在《海上战争》一书中写道:

   “当敌人在西部海域造成人们认为本来可以避免的(只要美国改进防御方法)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6页。 ] 巨大破坏时,而离此3000海里之远的东部海域情况却截然不同。英国的反潜战术和反潜武器无论是水面的还是空中的都有了飞速的发展。他们研制了敌人所不知道的雷达装置,这些装置可安装在护航舰艇和飞机上。空军在比斯开湾上空的活动以及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水面和空中实施的反击,给敌人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并使其惶惶不可终日。OS18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2月6日击沉了U-82号潜艇,WS17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3月份用同样方式击沉了U-587号潜艇,OG82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4月份击沉了U-252号潜艇。” [ 注:见本书第211页(本章)。 ]

   在我们发现敌人有了这种新式的、十分有效的水面搜索定位装置后,我们采取了哪些措施,这个问题待以后再谈。

   1942年中,美国似乎把反潜兵力主要集中于美国东部沿海。因为在最近几周由于他们的攻击,我潜艇在这里遭受的损失较大;因此,我决定将一批4月底就作好参战准备的潜艇派往美国各个海区,以便同时袭击美国数个航运汇集点的商船。其目的在于迫使敌人为了支援其它受威胁的海区而撤走和分散在美国东部沿海的主要防御兵力。

   由于第一艘潜水油船U-459号(船长冯·维拉莫维茨-默伦多夫海军少校)在4月底已服役,使我对美国实施“全面”袭击的意图得以顺利实现。XIV型潜水油船是一艘1700吨重的大型潜艇。它不是攻击潜艇,没有鱼雷,只备有用于自卫的火炮。潜艇艇员们将这种潜水油船称为“奶牛”。这艘潜艇共装载700吨燃油,它可为作战潜艇提供400-600吨的燃油(不包括本身的燃油)。如果为每艘中型作战潜艇补给50吨燃油的话,那么这些燃油可补给12艘中型作战潜艇,从而使这些潜艇能够到加勒比海最远的海区作战,或者为5艘大型潜艇各补给90吨的燃油,使其能到好望角去作战。

   1942年4月22日U-459号潜水油船在百慕大东北500海里处首次为潜艇补给燃油。14天后,12艘中型潜艇和2艘大型潜艇在该补给点补充燃料。“奶牛”输尽“奶汁”后返回本土。在补给行动中有时因天气恶化不可避免地要中断和延迟补给,这样就会使一批等待补给的潜艇聚集在这艘潜水油船的周围。这种聚集潜伏着很大的危险,每一次都使我担惊受怕。

   4月底经过U-459号潜水油船补给的潜艇驶往它们预定的发动全面攻击的阵位。16-18艘中型潜艇部署在塞布尔角和基韦斯特咽喉地带。另外9艘在巴哈马海峡到向风海峡之间的海区,墨西哥湾,古巴南部到尤卡坦海峡之间的海区,以及在库腊索岛、阿鲁巴、特立尼达和圭亚那沿岸等海区游弋。

   看来这个作战计划很有成功的希望。然而在执行过程中却又使我感到意外,并使我得到新的启示,在战争中总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不可靠的因素。4月底,在美国东部沿海,潜艇部队出人意料的没有取得很大的战果。因为当时正值望月之际,我盼望即将到来的黑夜能给潜艇带来有利的形势和战果。但是从潜艇发来的一系列电报中都说没有遇到来往的商船。该沿岸海区长时间以来一直是潜艇打击单艘商船很有成效的海区,以至我起初难以觉察这里所发生的变化和接受这一无可改变的事实:美国在这些沿岸海区已采用了护航编队。

   英国人早就劝说美国人采取这种最有效的防御编队。但美国人一直举棋不定。从1942年5月初开始,美国的第一批护航运输队却沿大西洋东岸航行。由于这一原因,潜艇从4月底到5月底这段时间在该海区一直没有发现商船,其效率普遍比前几周低。只有佛罗里达沿岸海区的情况仍然是一如既往。在这里作战的是U-333号潜艇艇长克雷默海军上尉和U-564号潜艇艇长祖伦海军上尉,他俩骁勇善战,特别能干,虽然处于浅水区敌强大的海空警戒兵力的威胁之下,但2艘潜艇仍像以前一样取得了卓著的战果。U-333号潜艇在1942年4月底的一个望月之夜对一艘油船进行水下攻击时已被撞成重伤,但是它仍坚持在近岸浅水区作战。5月6日当该艇进行夜间攻击时遭到一艘驱逐舰的突然袭击,在30米水深的海区被深水炸弹连续攻击达几小时之久,该潜艇再次受伤,艇体被击穿一个洞,然后下潜到海底。这一次浅水救了它的命。艇员们堵住被深水炸弹击穿的漏洞,排除了其它故障,然后又以最低航速悄然无声地在深水处航行,再一次死里逃生。

   4月底到5月中旬在美国东部沿海潜艇遇到的商船不多,因而收效甚微。

   然而潜艇在加勒比海的情况却好多了,在这里敌人损失惨重。那里的每一艘潜艇都击沉了6-10艘商船。看来,美国人对德国潜艇在最遥远的加勒比海和墨西哥湾的出现感到意外。我们又一次抓住了他们的“薄弱环节”。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考虑到潜艇在美国沿岸海域的不利因素和在加勒比海的有利条件,便立即从北美的东岸海域抽调6艘潜艇到加勒比海。另外,几艘来自比斯开湾的潜艇在以后几周直到7月中旬也将其作战重点移向加勒比海。

   我们之所以能成功地利用距比斯开湾基地3000-4000海里外的这一有利战区(它的纵深达500-1000海里),还得归功于U-459号(船长维拉莫维茨-默伦多夫海军少校)、U-450号(船长舍费尔海军上尉)和U-116号(船长冯·施密特海军少校)3艘潜水油船。它们从4月底到6月中旬在将近3个月的时间里,为战斗在加勒比海的37艘潜艇中的20艘潜艇先后提供了补给。

   潜艇在加勒比海所取得的战果及其作战的经济效果是相当可观的。其中U-159号潜艇(艇长维特海军上尉)的表现尤为突出。1942年5月到6月仅在加勒比海就击沉了148艘商船,共计752009总吨位。 [ 注:参看罗斯基尔对美防御措施的评论《海上战争》,第2卷,第97-99页。 ]

   1942年任加勒比海司令的美国海军上将胡佛曾动用海空力量全力以赴地抵挡蜂拥而来的德国潜艇的攻击。1957年他在信中以友好的口吻对我说:1945-1956年这段时间无疑使你们的神经感到紧张,但1942年当你们在加勒比海实施一场令人惊讶不已的潜艇战时,同样也扰乱了我的神经。

   但是,从1942年6月底开始,潜艇在加勒比海的击沉率也降低了。与5月初的美国东部沿海一样,敌人在这里也逐步采用了护航编队。因此可以预言,不久的将来潜艇战的重点还得转到狼群战术上来,以打击敌护航运输队。

   为了攻击可能发现的敌护航运输队,5月初我已在北大西洋集中了一个由8艘潜艇编成的潜艇群。这批潜艇的前进目标是大西洋西部海区。在这里它们应该与其它所有潜艇一样,尽量长期而充分地利用美国海区的有利条件打击敌人。但当这个潜艇群正向该目标航行时,为了使其获得更佳的经济效果,我准备将这群潜艇配置成一个宽侦察幕,这样向西航行就有可能碰上英国的护航运输队。为此,潜艇必须在5月14日占领一个巡逻幕的阵位,该阵位位于纽芬兰海滩与冰岛以北的北海峡之间最短航线上,该航线约在西经30度的大圆航线上。据估计,由于我们的潜艇从1942年1月以来不再袭击大西洋上的护航运输队,而是到形势对我有利的美国海域作战,英国的护航运输队肯定会选择大西洋上这条最近的航线而不会从其它航线绕道而行。

   5月11日,U-569号潜艇(艇长欣施海军中尉)在驶往预定的巡逻幕阵位的途中,即在大形环航线海区发现一支向西南方向航行的护航运输队。于是,预定的巡逻和侦察幕就不需要了。在附近的另外5艘潜艇开始对敌发起攻击。头天夜晚就击沉了7艘商船。以后几天因天气恶劣,能见度差,只能偶尔辨认出敌护航运输队。为了尽量准确地重新捕捉护航运输队,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命令潜艇组成一个侦察幕。但是护航运输队却悄悄地从侦察幕的空隙中驶过。因为有1艘潜艇没有跟上队,所以才出现了这个空隙。

   参加这次战斗的6艘潜艇在拉斯角(纽芬兰)以南600海里处得到了燃料补给。

   我们的破译部门发现在大西洋大圆航线上的这一海区有一支驶往英国的HX护航运输队。不久潜艇在同一海区的大雾中又发现了另一支向西航行的护航运输队。看来不出我的预料,英国人目前果然正利用这条航线。于是,我决定让6艘补充过燃料的潜艇留在西大西洋对付护航运输队,主要原因是当时美国海区战况也不佳。

   6月1日我们又发现了另一支ONS96护航运输队,由于来自西部的风暴使潜艇的攻击告吹。6天后我们又发现一支护航运输队,其中“含羞草”号小型护卫舰和4艘商船被我击沉,共计19500总吨位。

   6月初,我以同样的方法把准备同时驶往西大西洋的多艘潜艇编成一个群,以便在航行途中攻击一支从直布罗陀驶往英国的护航运输队。战斗中U-552号潜艇(艇长托普海军上尉)击沉了5艘商船。这种穿插作战并不妨碍潜艇在西大西洋的继续作战,因此是很值得的。

   当然,我不可能逐一叙述1942年上半年的全部战斗,以及逐一评价所有的潜艇、艇长和他们的成就。回顾1942年上半年的情况,总的印象是,实际战果要比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在1月中旬在美国海区开始进行潜艇战时所迫切期望的大得多。开始时敌人的防御力量比估计的要弱,但敌方加强防御和控制航运所耗费的时间比我方预料的要多。我方为数不多的潜艇所取得的战果却出人意料的大。1942年前6个月中,轴心国潜艇共击沉585艘商船,共计3080934总吨位,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101页。 ] 其中绝大部分是被德国潜艇在美国海区击沉的。德国仅以损失21艘潜艇的代价换取了上述战果。这21艘潜艇占平均每月在海上活动潜艇总数的3.9%。21艘潜艇中有7艘是在地中海损失的,在美国海区仅损失6艘,尽管那里是当时的潜艇战的主要战区。所有在大西洋作战的潜艇 [ 注:莫里森:《大西洋战役》,第2卷,第413页。 ] ,其击沉率在1942年1月份平均每艇每日为209总吨位,2月份上升到278总吨位,3月份上升到327总吨位,4月份降到255总吨位,5、6月份又回升到311总吨位和325总吨位。 [ 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485页。 ] 这些数字中还包括为挪威的安全而派遣的潜艇及它们的出航日,而这些潜艇只击沉了极少的商船,如果不把这些潜艇计算在内,那么每艘潜艇每天的击沉率还可提高50吨位。从这个数字可以看出,由于把潜艇撤到挪威海区,使潜艇的击沉吨位有所下降,在这一时期内,潜艇击沉数字至少减少了50万总吨位。 [ 注:按英国公布的被击沉舰船的数字计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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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