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斯及其附近的山区·第七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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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雷斯及其附近的山区·第七

马雷斯及其附近的山区·第七

作者:罗纳德·卢因·英

出自————《蒙哥马利的军事生涯

出自————《战争通史

  它从高山之巅注视着,

  然后像晴天霹雳般地扑下。

——引自坦尼森的诗作《鹰》

   非洲战争的格局在变化中。卡萨布兰卡会议的结果之一是,亚历山大的职权扩大了。2月17日,他被任命为在法属非洲作战的盟国部队副总司令。由艾森豪威尔下达的任命通知中还包括    以下两点:

  1、此项任命于2月20日生效,在这一天你将接管在突尼斯作战的一切盟国前线部队的指挥权,包括在突尼斯指挥美国和法国部队作战的英国第1集团军、英国第8集团军以及可能置于你指挥之下的任何后备部队。

  2、你的任务是及早消灭在突尼斯的一切轴心国部队。

   这项命令正式承认了这样一个事实:这两个战场正在逐步地统一起来。“火炬”作战行动从开始宣布之日起就一直有利于蒙哥马利。盟国对隆美尔的后方的这一威胁是长期存在的,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益增大。但此时德国人却把物资供应重点从第8集团军当面的德军转向第1集团军当面的德军,因而使德国非洲军团在最危难的时刻得不到物资供应。这些事态发展产生了无法估量的重大影响。而亚历山大的晋升又正好发生在这两个以前独立的战场开始互相直接影响的时候。这两个战场的统一过程日益明显,到最后的象征性战役到来时,两个集团军所属的各师并肩地沿迈杰尔达河谷挺进,向突尼斯市发动闪击式的进攻。

   但是时间和空间的这种逻辑也适用于敌人。隆美尔已把他的集团军从的黎波里周围的复杂地形中解脱出来。到2月初,德军大部分已在马雷斯防线站稳脚跟了。隆美尔与突尼斯德军指挥官冯·阿尼姆之间的责任界限正好定在加贝斯隘口的北面。第21装甲师已经进入冯·阿尼姆的辖区之内,这样,两条战线互相交错起来,而它们彼此靠得越近,就越能从“内线”的运用中得到好处。但不幸的是,这两条战线之间的协调关系由于最高统帅部里缺乏和谐而被削弱了。隆美尔撤出的黎波里过于突然,使意大利人十分不快,因此,意大利人、凯塞林(南线德军总司令)和希特勒的参谋机构全都反对他。1月26日意军最高统帅部发出一份电报指示隆美尔说,鉴于他的健康状况不佳,由梅塞将军来替换他,梅塞曾在俄罗斯指挥过意大利远征军。此外,冯·阿尼姆的性格与隆美尔差异很大,这也妨碍了他们同心协力地指挥作战。德军会师后其力量本应大大加强,但事有凑巧,由于一系列的人事因素,德军的力量反而被微妙地削弱了。

   而此时,善于指挥多国籍部队的亚历山大,正着手把分散的第1集团军结合成一个整体,并在第1集团军与第8集团军之间起到桥梁的作用。

   隆美尔的健康状况的确不佳,但他却一点也不气馁。2月8日,他给妻子写信时说:“我决定,不管自己的健康状况如何,只有在接到命令时才放弃对部队的指挥。”实际上,他很快就发动进攻了。从这次发动进攻的原因以及进攻路线可以明显地看出两条战线的相互影响。简言之,这次进攻的目的是要击溃在突尼斯西南部的英美军队,使他们不可能从加夫萨冲出,将刚刚会合的德国军团重新隔开。这次作战的高潮(由于阿尼姆不喜欢隆美尔而受到很大影响)是隆美尔在卡塞林隘口取得了一次辉煌的、著名的胜利。在这里,隆美尔使美军遭到了一次惨败,使总的战况显得胜负未定。主要突击是在2月20日发起的,但是德军第10装甲师(来自冯·阿尼姆的部队)在卡塞林隘口外的塔莱遭到一支“弱小的英军部队”(主要是英国的第24装甲旅)的拦截,该师对隆美尔产生了信任危机。2月22日,第10装甲师以及隆美尔从埃及带来的非洲军团部队从他们挺进的最远点退却了,此后德军的威胁就渐渐消除了。

   在研究蒙哥马利的时候,我们之所以要提一下卡塞林战役是因为这次战役清楚地表明了第8集团军和第1集团军是怎样开始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的。亚历山大于2月19日接管了他的新的指挥职务。卡塞林战役于2月20日开始。蒙哥马利说,在那一天,“亚历山大给我发来一份紧急求援的电报,强烈要求我尽一切可能对敌人施加压力……”。这时,蒙哥马利的部队已经进入了突尼斯,第7装甲师已经和第51师的一个旅一起到达了本加尔丹。但是没有迹象表明第8集团军的战线上有什么大的战斗活动。这一点,隆美尔在他的《书信文件集》中说得十分清楚,他是这样描述2月22日的情况的:“13时左右,我会晤了凯塞林元帅……我们一致认为继续进攻……不会有任何胜利的希望,因此决定逐步停止这一攻势。”因此,蒙哥马利在他的《回忆录》中这样写是带有几分骗人味道的:“我加快了行动的速度,到2月26日,我们施加的压力明显地使隆美尔停止了对美军的进攻。”然而,在这里他终于公开表示,这两个集团军已被当成一个整体看待了。

   3月14日亚历山大下达了一项命令,要求美国第2军向米克纳西和加贝斯发起攻击以威胁德军的交通线,而第8集团军则夺取马雷斯防线。这更有说服力地表明两个集团军已被当成一个整体来看待。蒙哥马利早已经为夺取马雷斯防线作了准备,再不会行动缓慢了。一条长约200英里的从的黎波里延伸到前线的供应线不仅保障了两个军进攻部队的需要,而且还保证在靠近前线的本加尔丹建立了许多军需品临时堆集所。这样,在马雷斯获得胜利后,就可以从本加尔丹发起追击。这一切保障工作都完成了。但在2月28日至3月3日这段时间,蒙哥马利却感到十分焦虑,认为他在前线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对付隆美尔可能发动的反攻(这一点他预料对了)。这的确是他精神负担很重的一个时期,他的头脑应当保持清醒、冷静。这时他已经被任命为“赫斯基”作战行动(进攻西西里的代号)的一个特遣部队的指挥官了,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从长远的观点进行考虑。下面,我们将看到,他的思考是有一定意图的。马雷斯战役很快就要打响,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必须进行十分复杂的准备。但那时他主要考虑的却是离他很近的梅德宁。梅德宁是他的集团军的前哨,他估计敌人任何时候都可能向那里发起进攻。

   2月23日,隆美尔出人意料地变成了敌人的“亚历山大”;他勉强地接受了意军最高统帅部任命他为非洲统一集团军群司令的命令。他是在一个不祥的时刻接任这项职务的,因为冯·阿尼姆判断失误的“公牛头”攻势正在突尼斯西北群山之中毫无用处地消耗着力量,结果德军损失了约71辆坦克,而盟军只损失了16辆。隆美尔尽快地停止了这场进攻,而以一种拼命精神着手进行另一场迅速反击蒙哥马利的战斗。这是他一直在考虑的、在战略上堪与对美军的成功打击相媲美的战斗。他选定梅德宁为作战地点,本加尔丹为作战目标,因为他认为英军对马雷斯的进攻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他能够在梅德宁把蒙哥马利打得慌了手脚,那就可能推迟那最后的不可逃避的进攻。

   但是蒙哥马利并没有慌乱。到3月4日他的忧虑就消除了,又恢复了自信。他的参谋长这样写道:“我们兴奋地工作着以便作好一切准备……隆美尔已丧失了他的机会,我们现在又可以自由地呼吸了。”而蒙哥马利本人则把这场战斗与哈勒法山战役作了对比,他说他决定在隆美尔选择的场地上和隆美尔打。当然,总的作战地区是由隆美尔选择的,但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却是蒙哥马利部队在该地区内的部署以及他对这一战斗的完全控制。

   需要保卫的阵地位于一个大弯子里,它是由西面的迈特马泰山以及从该山向海延伸、以马雷斯命名的防线所围成的。它包括梅德宁西北面断裂的高地以及与之相连的极其有用的泽萨干河反坦克障碍。新西兰第2师负责保卫梅德宁地区,第7装甲师则在该师右翼作如下的部署:步兵旅配置在前,第8和22装甲旅在后面作梯次配置。第51高地师扼守着干河的两万码长的一段距离(其防御效能已用约7万颗地雷加以提高),这样就得到了一条完整的防线。第201近卫步兵旅暂时置于第7装甲师的指挥之下,该旅占领了一座叫做塔杰拉基尔的小山,来填补第7装甲师与新西兰师之间的重要缺口。这座小山能够控制第30军的整个防御地带。虽然梅德宁战斗与哈勒法山战役相似的地方在于它们都是胜利之前的防御作战,但梅德宁战斗却给第8集团军的作战技术引进了一些新因素。第一个新因素就是“野鸡”反坦克炮。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我的团向马雷斯开进的时候,我坐在海岸公路旁边看到一些用牵引车拖着前进的用帆布包着的巨大物体,当时因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神秘武器而感到纳闷。原来这是发射17磅重炮弹的反坦克炮,它的炮座很低,能够打击坚硬目标,英军用它来对付德军装有88毫米炮的坦克。第二个因素是,这种反坦克武器是专用的(以前从未这样做过)。反坦克炮部署在根据计算能够最有效地摧毁敌人坦克的阵地上,通常是部署在纵射阵地上,而不是部署在能为步兵或炮兵提供掩护的地方。

   以下事例表明,在梅德宁战斗中,部队在许多方面信心十足。例如,在基彭伯格所指挥的新西兰第5旅的阵地的右侧是一条不容易进行观察的宽阔干河。在战斗前夕,给这个旅发了500颗地雷、3000码铁丝和必需的桩柱。基彭伯格由于有一个坦克连归他指挥,决定不布设地雷场,以免给自己的装甲部队造成困难,而设置一个用两门发射6磅重炮弹的炮加以掩护的铁丝栅栏。这一策略很有效。在战斗中,德军坦克都不敢接近这个铁丝栅栏,其中有五辆被这两门炮击毁了。(实际上,基彭伯格竟然向支援他的野战炮兵说,除非他提出要求,否则不要打击德军的坦克,因为他想把目标留给他的反坦克武器去打。)基彭伯格是有准备的、愉快的、充满着从集团军司令官那里传下来的信心。基彭伯格回忆说:“我们一直认为这个梅德宁阵地是我们在沙漠条件下布设防御阵地的艺术杰作。”

   但是德军的进攻的计划和实施却肯定不是什么杰作。幻灭的、疲倦的和有病的隆美尔甚至在大炮开始射击以前就多少放弃了希望。他本来想在北面发动进攻,那里虽然需要事先进行精心布置,但有可能达成突然性。但后来他似乎是把决定权下放给了他的部属梅塞、齐格勒(非洲军团指挥官)和即将发动进攻的第10、15和21装甲师的指挥官。这几个人共同选择了南面作为发动进攻的地点,这里虽然坦克可以顺利开进,但英军反坦克炮也在这里等着它们。这样,英军就在3月6日早晨的薄雾中看到两群德军坦克(第15和21装甲师的)从马雷斯防线内陆一端的群山中开出来了,沿着梅德宁与图坚之间的公路摸索前进。大约在同一时间,第51高地师面临着德军第90轻装甲师和意军斯皮齐亚师步兵的进攻。接着,又发现一支敌装甲部队——第10装甲师从哈卢夫隘口向梅德宁冲来。

   英军的野战炮和中型炮向推进的轴心国部队进行了无情的轰击,而反坦克炮则尽可能地直到最后一刻才开火。实际上,英军的阵地并没有遭到任何突破,到中午时分,敌人就向后撤退重新编组了。英军还观察到,敌人的坦克和步兵之间的协同很差,非洲军团已丧失了它往常所具有的那股冲劲。然而,敌军的这种表现并不奇怪,因为克拉默将军在战斗前夕才从齐格勒将军手中接管了非洲军团;在战斗中梅塞将军似乎并没有“亲临现场”指挥;在失败的“公牛头”攻势中受到很大震动的德军第10和21装甲师刚奉命作为进攻部队就开始向进攻出发线移动。

   重新编组也没有给敌人带来什么好处。由于3月6日上午遭受了失败,敌三个装甲师指挥官在一起协商后,决定派步兵在坦克前面推进。这是一种绝望的行为。敌人的步兵被英军的炮弹打得焦头烂额而动摇慌乱,他的坦克的进攻也是半心半意的。“于是,隆美尔在下午8时30分下令结束他在非洲进行的最后一场战斗。”一些统计数字很能说明问题。在这一天断续的战斗过程中,英国炮兵发射了约3万发炮弹。英军损失轻微,而隆美尔则伤亡了635人,更为严重的是,损失50多辆坦克。——实际数字很不准确,蒙哥马利在他的《回忆录》中声称,德军损失了52辆坦克,但《英国官史》则谨慎地说“在44辆至56辆”之间。

   对蒙哥马利持批评态度的人往往把他所取得的一切胜利都归因于他在武器装备上占有优势,把他的一切失败都归因于他指挥不当。这是很令人遗憾的。而蒙哥马利肯定不是没有缺点;但同样肯定的是,他在梅德宁战斗中所取得的胜利不能简单地用武器装备占优势来解释。有关这方面的数字如下:英军第30军拥有坦克300辆、反坦克炮460门、野战炮和中型炮350门。德意军队相应武器装备的数目比英军少得多。毫无疑问,蒙哥马利的各种武器都占有明显的优势。但是一个研究人员解释一场战役就和一个专家解释一种书法一样,应当注意其突出的特点和总的风格。梅德宁战斗是蒙哥马利在最佳状态下打的一场最适合他的胃口的战斗,因而为鉴赏家提供了一个最完美的标本。在这场战斗中没有出现任何足以损害整体的缺陷,而哈勒法山战役则因最后阶段的指挥有缺点而受到了损害。

   蒙哥马利的指挥艺术就要接受一次更加严峻的考验。马雷斯防线是法国人在其兴盛时期修建的,用来防止意大利人入侵突尼斯。它从大海向内陆延伸22英里到达迈特马泰山麓(见图6),而荒凉高耸的迈特马泰群山则把防线向西延伸直到沙海。这片显然无法通过的沙海,提供了强有力的翼侧保护。此外,在与济格扎奥干河(马雷斯防线的核心)和泽萨干河(在梅德宁战斗中,第51高地师曾驻守这里)之间是泽乌斯干河,这是一个很有用的前哨。德国人接管防线后,逐步弥补了防御工事的缺点。例如,法国人修建的钢骨水泥掩体面积太小,不能安装德国的大型武器;而防线上有许多哨所则大得足以安置一个营。经过德国人的一番改造这条小型的马其诺防线即使不能说坚不可摧,至少可以说很难突破。在泽乌斯干河和济格扎奥干河之间修建了许多前哨阵地,而济格扎奥干河本身则变成了一道令人生畏的防坦克障碍,其平均宽度为60英尺,高度为8~20英尺。它也是一条水道,有些地方水流宽30英尺,深8英尺。还用大量地雷(计有10万颗反坦克地雷、7万颗杀伤地雷)和19英里长的铁丝网来加强这一天然障碍。济格扎奥干河的两岸都劈成陡坡,但不难发现可能的强渡地点和组织相应的大炮和迫击炮防御火力,也不难设置机枪来掩护固定路线的渡河。以上就是向蒙哥马利的指挥艺术提出挑战的马雷斯防线的情况。但是实际上,这里并不是通往西面的唯一路线。在迈特马泰群山之中还有许多狭窄的、弯弯曲曲的小道可以通行,而且似乎没有什么人工防御设施。最后还有“不能通过的”沙海,在沙海的那一边是泰拜盖隘口,通过这个隘口可以到达哈迈平原、加贝斯和大海。作为预防措施,敌人已经在这个隘口布设了地雷和铁丝网,尽管没有马雷斯防线本身那样复杂。

   蒙哥马利在马雷斯的胜利靠的是一个简单的事实:沙海实际上是可以通行的。蒙哥马利已经提前考虑了这个问题,并且早在1942年12月当他的司令部还在“大理石拱门”的时候,他就派遣一个“沙漠远程侦察组”前去沙海侦察了。大约在1943年1月份的第三个星期,沙漠远程侦察组报告说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实施翼侧包围运动的隘口。因此,蒙哥马利的作战计划就是根据著名的怀尔德隘口(以其发现者怀尔德中尉的名字命名)制订的。德国人并不是不知道这种可能性,因为他们手中掌握有卡特鲁将军和高奇上校在1938年所作的一个类似的侦察报告。这个报告指出,三个师可以通过哈卢夫堡和苏丹井于六天内到达西面,并且实际上已经把这个隘口称为怀尔德隘口了。当时虽然德国人对他们防线右翼表现出了某种不安,但隆美尔却概括地这样解释道:“凭我们当时所拥有的力量,不可能同时既对付英军对马雷斯和哈迈的进攻,又对付英军对加贝斯的进攻。”德国人掌握着防线的第一手资料,但英国人却有前法国驻突尼斯军队的参谋长以及马雷斯要塞工程师保罗·梅让上尉作为顾问。

   由于已经积累了有关马雷斯防线及其周围地区的大量情报,再加上皇家空军第285侦察联队从1943年1月底起就一直在防线上空积极活动,遂使蒙哥马利认为他一直赞赏的那种作战方案是可行的。沿着海岸大规模进攻,而在内陆进行佯攻;这几乎是在非洲海岸作战的必然的方法。如果两方面的进攻都能够发展到把敌人击溃的地步,而不是其中一个仅仅是佯攻的话,那就具有更大的优势。马雷斯战役的计划提供了这样一个基础,它使蒙哥马利在右翼的猛攻没有奏效时能够迅速转移兵力,在左翼进行猛烈的、决定性的打击。

   左翼的攻势首先发动。为此,蒙哥马利专门成立了一个新西兰军。所谓新西兰军实际上就是用第8装甲旅和一个装甲车团加强的新西兰第2师,再加上若干大炮和一个自由法国纵队, [ 注:这就是“L”部队,即勒克列尔将军所指挥的著名的自由法国部队。勒克列尔将军在法属非洲的乍得组建好这支部队后,于1943年1月26日带着它来到的黎波里向蒙哥马利报到。应当把这支部队与自阿莱曼战役以来就一直在英第8集团军中的一支小的机动部队——“法国飞骑战斗纵队”相区别。 ] 共计2.5万余人,150余辆坦克,由弗赖伯格指挥。马雷斯防线的主阵地由第30军来突破。该军的第51高地师扼守战线,第50师以及装备着过时的瓦伦廷坦克的第23装甲旅则在3月20日23时15分进攻发起时刻到来时越过战线向敌人冲击。蒙哥马利的命令规定,集团军这次进攻的目标是斯法克斯,这与亚历山大所要求的美军向加贝斯和米克纳西挺进完全一致。非洲集团军群为了对付英军这样强大的重兵集团的攻击(在它们后面还有作为集团军预备队的尚未投入战斗的第10军),只能摆出一个比较弱小的阵势。它的临海防线左翼由青年法西斯师(第8集团军很重视这个师)扼守,在该师的左面依次部署着特列斯泰师的6个步兵营、第90轻装甲师的7个营、斯皮齐亚师和皮斯托依亚师。这些部队据守着一直延伸到图坚的整条防线。在迈特马泰群山里,力量弱小的第164轻装甲师部署在右面较远的地方。至于敌装甲部队,拥有32辆作战坦克的第15装甲师部署在离马雷斯大约5英里的一个非常有用的预备阵地上。驻在加贝斯的第21装甲师以及驻在苏塞的第10装甲师一共拥有111辆坦克,它们可以迅速调来对付任何主要突击。由于当地地形险峻,使这支杂七杂八的德意军队具有一种威胁性的态势。

   弗赖伯格的新西兰军于3月11日深夜至12日黎明前开始在位于梅德宁与怀尔德隘口中途的富姆泰塔温集结。3月19日,该军已到达隘口的西面,到20日,已作好突破泰拜盖隘口、向哈迈和斯法克斯进击的准备。只有一支混杂的意大利部队与弗赖伯格的新西兰军相对抗。这支意军微不足道,新西兰军的一个情报官轻蔑地把他们叫做“装模作样的侏儒。”这次进军虽然没有遭到敌人的干扰,但应该说是一次壮举。在行军途中,经常要用推土机把陷在沙里的卡车拖出来;行军多半是在夜间进行。经验丰富的基彭伯格说道:“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比这更困难、更令人疲劳的行军。”

   在阅读《官史》的时候,我们常常看到一种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如果作者是在撰写非官史的话,他们在某些问题上显然有更多的话要说。一个不抱任何偏见的人是不会同意《英国官史》对马雷斯战役的叙述的。《英国官史》这样写道:“尼科尔斯将军(第50师师长)于3月4日接到了第30军的概略计划,以后就主要是按自己的设想行动了。”《官史》的一个脚注这样评论道:“第30军司令部起初全神贯注于即将到来的梅德宁战斗,以后似乎又认为,主要的攻击计划也许最好是让进行攻击的指挥官去制订。”蒙哥马利的第一个作战方案之所以失败,至少部分原因是由于军一级采取了这种冷漠态度,因为对马雷斯防线的主要防御阵地的进攻肯定应当作为一个整体的进攻行动来加以计划。在这次战役的准备阶段,蒙哥马利曾举行了一次会议,在会上他“亲自向整个集团军中校以上军官”解释说,他的计划的基础是,对马雷斯防线东端的主攻以及一个强大的翼侧包围运动。如果敌人“集中力量来对付我军一个方向的攻击,那我将用另一方向的攻击取得胜利。”当时出席会议的基彭伯格是一个最可靠的见证人。他得到的印象是:“他预计正面攻击将是决定性的。”进攻部队是一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有第13野战炮兵团和三个中型炮兵团的支援,还拥有各种辅助作战工具,这无疑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重兵集团。

   不管蒙哥马利的意图是什么,这次进攻却彻底失败了。在《从阿莱曼到桑格罗河》一书中,蒙哥马利说,当他下令放弃这次攻击时,“他已经知道那时敌人预备队肯定已经投入东翼了”。这样说是不能起什么缓解作用的。因为敌人在战役中投入的增援力量主要来自部署在战线附近的第15装甲师以及已经在战线上的第90轻装甲师。下面我们将要看到,那时敌第10和21装甲师还没有动用呢。

   3月20夜至21日黎明前,英军第50师的151旅企图在济格扎奥干河上获得一个桥头堡。任何人似乎都不理解强渡一条小溪(这的确是一条小溪,以后在意大利战役中像这样的小溪英军不知强渡了多少次)竟会需要高度的技巧和经验,特别是在敌人预计的地点和预设的火力下强渡。然而,这都是当时的情况。第50师师长尼科尔斯将军当然要寻找敌人抵抗最弱、水最浅、堤岸不太陡的一段干河来进行强渡,但这样一来就不可能达成任何突然性。不管怎样,攻击还是在3月20日23时45分发动了。在攻击之前进行了强有力的炮火准备。扫雷坦克扫除着地雷场上的地雷,第151旅在云梯的帮助下,不顾敌人猛烈的防御火力,渡过了干河,夺取了敌人两个大据点。但当轮到支援坦克强渡的时候,事情却搞得一团糟。参加那天夜里攻击的是第50皇家坦克团。坦克携带着大柴捆前进,以便把柴捆扔在干河里,连成一条简易道路。然而,坦克废气的热度把许多柴捆点燃了,同时领头的那辆坦克又淹没在三英尺深的水里,堵塞了道路。工兵们修了一条旁道,使三辆坦克到达了对岸。但后来旁道也堵塞了,直至该坦克团接到撤退命令时,渡过河的坦克只有四辆。那天夜里,那条干河就像是地狱的门口一样。敌人对强渡点的位置十分清楚,因此敌人火炮、迫击炮、机关枪等全部火力全都射向那里。那些奋力渡河到达对岸比较平静的敌人阵地上的步兵,特别是那些停留在干河中间设法为坦克开路直至大部伤亡的工兵,表现了坚强的勇气,真是可歌可泣。原来计划开辟三个强渡点,但由于工兵的力量越来越衰弱,结果只开辟了一个。第二天夜里,第151旅得到第69旅(第50师的另一个旅)第5东约克团的加强,又进行了一次强渡,并且取得了一次表面上的胜利。又有42辆坦克渡过干河到达对岸,与前一天强渡过去的4辆坦克会合。这仅仅是一次表面上的胜利,因为这些坦克在强渡时把道路都搞坏了,以致任何运输工具和反坦克炮都不能随同过河。这是致命的。次日下午,敌第15装甲师就进行了凶猛的反冲击,消灭了30辆瓦伦廷坦克,并把第151旅驱赶到了干河的边缘。到3月22日2时,蒙哥马利看出他已经失败了,就下令撤退幸存下来的部队。第151旅是由维多利亚勋章获得者比克准将指挥的,在这次失败的战斗中,这个旅又获得了另一枚维多利亚勋章,该勋章授予西格里姆中校。

   究竟哪儿出了毛病?使人感到奇怪的是,蒙哥马利既然拥有可供使用的一切详细情报,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各方面都对防御者有利而对进攻者不利的地区作为主攻地区呢?为什么不能在马雷斯进行佯攻,与此同时在左翼发动一次准备充分的进攻呢?我之所以要说准备充分,是因为实际进行的左翼进攻在很大程度上是临时凑起来的。再者假设这次进攻必须在这里进行,那么对第23旅的使用似乎也很成问题。第50皇家坦克团第一夜进攻所使用的51辆坦克中,有43辆只能发射2磅重炮弹,只有8辆装有发射6磅炮弹的炮;而在敌第15装甲师使用的32辆坦克中,却有14辆装有性能优于6磅炮弹炮的长炮管MK4型炮。第23旅曾在梅德宁参加过集团军成功的反坦克战,因此完全了解作战的“模式”。没有作出适当安排来保证反坦克炮尽早跟随步兵一同前进,第151旅的冲劲和热情以及工兵们的忍耐精神只得到一支弱小的坦克部队的支援,也令人迷惑不解。总之,马雷斯战役筹划得很糟。它是后来日益变得明显的下述症状的第一个迹象:第8集团军的部队不能很快地重新调整自己以适应变化了的作战条件。这一过程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第7装甲师在诺曼底的作战表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并不是因为士兵们懒散。第50师的无经验的霍华兹团、东约克团和达勒姆轻步兵团都是由来自英格兰北部的性格坚强的士兵组成的,他们自1942年的加扎拉战役以来一直默默无闻,正准备在这次战役中获得一点荣誉。在马雷斯战役中,我的炮兵连正好部署在进攻出发线的后面,因此现在我还记得第50师的士兵们情绪昂扬地、充满信心地从我们的炮兵阵地旁边通过的情景。(我还记得两天后我看见比克准将站在我们连驻扎的那个凹地边缘上,设法将溃败归来的士兵集合起来。)我也还记得大约在一天以前我怎样和第50皇家坦克团在一起度过了一个上午。我没有在那里看到任何犹豫不决或怀疑的迹象。士兵们是很好的,但作战计划却很糟。

   蒙哥马利迅速地终止了他的部队的损失。他把进攻重点转到左翼,用增援力量把弗赖伯格的军变成为进行突破的主要工具。第30军被留下来以便将敌人的注意力尽量吸引在马雷斯阵地上,而印第4师则受领了向迈特马泰山进击的任务。这一任务看来是适当的,因为在3月19日夜至20日黎明前敌第164师就开始撤离其山中阵地,向泰拜盖隘口开拔了。英军观察到了敌军的这一调动。

   敌第10和21装甲师也处于警戒状态,以对付弗赖伯格的威胁。但是这些新西兰人在进行了出色的接敌行军后,动作却缓慢起来了。虽然蒙哥马利给弗赖伯格发来了电报,要求他尽快到达哈迈,然后再向加贝斯地区和马雷斯防线后方推进,但弗赖伯格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紧迫感。在3月21日午夜至22日黎明前,第8装甲旅和新西兰第6旅的旅长都想尝试一下突破泰拜盖隘口,但弗赖伯格不热情支持。对此,甚至新西兰官方编史家也评论说:“一个机会被丢掉了”。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弗赖伯格的斗志,仅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就赢得了一枚维多利亚勋章和一枚有两条彩色勋带的优异服务勋章。丘吉尔曾给他起了个“不怕炮火的军人”的外号,并且在20年代曾有一次要求看看弗赖伯格所受的伤:弗赖伯格身上有27处伤,以后又增加了3处。当时,弗赖伯格之所以没有迅速采取行动,是因为他认为他的部队处于可能招来敌人猛烈反击的暴露位置。有一个问题使他经常感到恐惧,这就是他既要使用又要保存新西兰部队,这支民族部队代表着一个人力有限的小国。3月23日,蒙哥马利给弗赖伯格发来一封电报说,第1装甲师连同霍罗克斯的第10军司令部将开来增援他。

   蒙哥马利的命令是在他决定停止马雷斯防线战斗后数小时内发布的。由于弗赖伯格错过了一次突破的机会,很显然,他的军的力量已不足以对付德国人必然要紧急调到泰拜盖隘口来的增援力量了。此外,蒙哥马利很了解弗赖伯格,知道怎样掌握他。在阿莱曼战役中,为了保证弗赖伯格进行“增压”作战行动,蒙哥马利曾经额外地多给了弗赖伯格几个步兵旅。这时,蒙哥马利已经感觉到,弗赖伯格抱着“不合作态度”,需要予以“鼓舞”。热情的霍罗克斯正好是从事这项工作的合适人选。然而,蒙哥马利却因此制造了一种滑稽局面。霍罗克斯机敏地指出,弗赖伯格对于把一个军司令部置于他之上这种做法绝不会感到舒服,因此他向德·甘冈建议,一切电报和命令都应当同时发送给两位军长。德·甘冈同意了这个意见(他称他们两人为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结果写给他们信件都是这样开头的:“亲爱的将军们……”

   但是霍罗克斯有许多比礼仪重要得多的事需要考虑。由于调动他的装甲师不是根据预先仔细制订的计划,而是后来临时决定的,一切都是海军人员所说的“临时凑起来的。”最糟糕的是,两个军司令部之间没有很好协同,当第10军第1装甲师要通过梅德宁村的交通繁忙的短窄道路的时候,第30军所属印第4师的一个旅正好从另一个方向到达那里,该旅是去执行第4师所担负的截断从迈特马泰山撤退之敌的新任务。使情况变得更糟的是,第7装甲师的一个旅的坦克也跟随在第1装甲师后面开来,从而使印第4师耽误了约24小时。

   如果霍罗克斯有理由感到忧虑的话,那么雷蒙德·布里格斯少将更有理由感到忧虑。他的直接责任是领导第1装甲师去执行英军历史上一次空前的任务。该师是在3月23日20时出发的,进行了夜行军(在梅德宁村遇到交通阻塞),然后继续沿着新西兰军所开辟的道路挺进到作战地点,它的最后几辆坦克是在战斗开始前半小时才到达的。在这次战斗中第1装甲师又建立了功勋。这时敌第21装甲师已经占好了保卫隘口的阵地,为了攻破隘口,显然必须进行一场猛烈战斗。

   这次战斗的计划是由几个人共同制订的。霍罗克斯于3月24日下午赶上弗赖伯格,虽然受到了冷淡的接待,但他和弗赖伯格都是久经战火的军人而不是小孩,因此他们立即讨论了蒙哥马利关于当天在空军掩护下进行攻击的建议。15时30分,他们对此建议作出答复,指出:由于当地的地形特点,蒙哥马利的计划不宜执行,并提出了他们的三种方案。然后又进一步交换了意见,制订出最后的作战计划:先由弗赖伯格军突入,接着布里格斯的师立即跟进和实施突破。由于布里格斯否定了霍罗克斯和弗赖伯格的昼间攻击的要求,结果规定弗赖伯格于16时开始行动,把他的部队开到离进攻出发线4500码的一个地点。然后,布里格斯把第1装甲师的坦克开到离该点约3000码远的一个地方休息。第1装甲师将在这里等待月亮出现,一俟有足够的月光可以利用,该师即向哈迈长驱直入。第8集团军过去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作战行动。首次攻击将用空军的“真正的低空闪电攻击”来进行支援。沙漠空军的哈里·布罗德赫斯特空军少将是设计这种攻击的人,他把在低空飞行的大量战斗轰炸机和强击机的连续攻击称之为低空闪电攻击。由于当时的进攻正面很窄,这种攻击产生了毁灭性的效果。布罗德赫斯特似乎是根据德·甘冈的建议制定这个计划的,这不仅表现了他的思想的独创性,而且表现了他的勇敢精神,因为他的空军上级长官不同意他这样做,而且实际上曾试图阻止他这样做。但后来他们都同意了。

   蒙哥马利把这次进攻也取名为“增压作战”。但它比阿莱曼战役中的“增压作战”更为成功。弗赖伯格一开始行动就夺得了必要的地盘,接着第1装甲师的坦克按时开到了它们的停驻线。23时后不久,月亮就升起来了。虽然月亮被云层遮暗了,但在午夜时分,布里格斯还是开动了他的装甲部队。于是,在逐渐明亮起来的月光下,出现了英军和德军肩并肩地向哈迈快速奔驰的奇特景象,有时这两支军队甚至混杂起来了。但是,英军还是被德军超过去了。敌第164师指挥官冯·利本斯泰因费了很大劲才把一些野战炮和反坦克炮集合起来组成一条薄弱防线,使逃跑的军队在哈迈村以南几英里远的地方停止下来。但在那里,战斗也逐渐变弱而终于停止了。总之,敌人已在主动地退却。到3月29日,新西兰军和第51高地师就向加贝斯开进了。

   蒙哥马利已经获得了胜利,并且理应获得胜利。但这不是一个完全的胜利,因为在这个胜利中还包含着在马雷斯的失败。不过,他的目标还是达到了。尽管遭到了不利地形的阻碍,尽管遭到了士气还没有完全瓦解的敌人的阻击,第8集团军还是到达了加贝斯。未来的军事史家可能会信奉战后时期一些最可信赖的军事史家的观点,认为蒙哥马利在这次战役的初期阶段犯了两个错误:决定强渡济格扎奥干河;而在作出决定后,又在准备不足和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进行强渡。但是,所有的人都会赞扬他能够很快地从一个失败者变成一个胜利者,虽然有些人对于他未能在一开始就预先计划好最后的左翼攻势持保留意见。事实上,任何预先计划也不可能使布里格斯夜袭泰拜盖的战斗打得更好。在战斗开始以前,霍罗克斯正确地答复了弗赖伯格的疑问。弗赖伯格问道:“如果我们打开了一个缺口,坦克真要过去吗?”霍罗克斯回答道:“是的,坦克要开过去,而且我要跟着坦克一起过去。”将霍罗克斯派到前线是蒙哥马利的一着妙棋,因为霍罗克斯给装甲部队的进攻注入了弗赖伯格所缺乏的推动力。如果蒙哥马利把左翼攻势计划得更好一些,他就可能多赢得24小时时间,他的先头突击部队就可能穿过哈迈平原而到达海边,即使不能截住梅塞的整个集团军,也能俘获大批俘虏。总起来说,在这次战役中有两件事较为突出:一是蒙哥马利有远见,能够很早就发现怀尔德隘口;二是蒙哥马利的充分自信和他对部队的信任。有了这样的自信和信任,他才能够首先派出弗赖伯格的军,接着又派遣布里格斯的第1装甲师以强行军越过“不可通过”的沙海,并立即投入战斗。

   与此同时,由新任军长巴顿率领的美国第2军在北线的作战,起初并不成功,而且没有什么决定性意义。巴顿需要时间和经验来使他的热情得到正确引导,使他的部队得到应有的锻炼。尽管如此,两条战线之间的相互配合还是在德军第10装甲师的遭遇中明显地表现出来了。前面我们已经提到,德军第10装甲师没有参加梅德宁战斗。但冯·阿尼姆的这支部队在撤回它的基地后,于3月23日遭到美军第1步兵师的痛击。因此,该师在撤到北部时已是一支遭到创伤的部队,而不像在哈迈时那样是一支积极作战的部队了。

   这是一件大好事。

   德军第21装甲师掩护梅塞的集团军撤退到了加贝斯隘口以北大约20英里的阿卡里特干河防线。然而,在3月30日和31日两天,第21装甲师又离开那里去与德军第10装甲师以及意军森泰罗师会合以阻止美第2军的推进。在这里,有必要谈一下两个战场之间的相互联系。通常这两个战场即第1集团军的战场和第8集团军的战场是分别用不同的地图标示的。因此,读者会不知不觉地误认为它们是在不同的地区。这次作战鲜明地、形象地表明了它们之间的统一,同时也证明卡萨布兰卡会议认为需要一个负全盘责任的地面部队指挥官是明智的。美军所夺得的每一英里土地,所摧毁的每一辆敌人坦克,都或多或少影响到英军的作战,反之亦然。

   我们知道,隆美尔一直希望把他的军队撤到他所谓的“加贝斯隘口”,实际上,是撤到沿阿卡里特干河的防线。要是过去他能够从欧盖莱撤退到这里的话,他可能已经获得足够的时间来加固阿卡里特干河的防御工事,从而使他能够在这里进行相当长时间的抵抗。这里是一个真正的隘道。防线的一个翼侧依托大海,而另一翼侧位于离海12英里的内陆,是根本不能通行的杰里德盐沼泽和盐湖。这个狭窄的瓶颈由于在离海5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叫做鲁马纳的鞍状山脊而显得更为险峻。该山脊高约500英尺,长一英里;在更往西的地方则是一个逐渐升高成法特纳萨高地的丘陵地带。有人说:“这一块希奇古怪的高地会使人想起电影卡通专家迪斯尼的图画。”有了这样的地形,如果再加上时间,隆美尔是可能把它发展成一条比马雷斯防线更坚固的防线的,因为这里不存在任何翼侧包围的可能性。但是,那时隆美尔已经不在非洲, [ 注:隆美尔对他自己在1943年3月9日最后离开非洲一事,曾这样写道:“元首司令部曾发布命令,要求对我奉召回国一事绝对保密。”这种保密对蒙哥马利肯定起了作用,因为直到战后很久,他才知道隆美尔并没有同他一直打到底。 ] 而且德军也没有时间。

   霍罗克斯早在29日就派第1装甲师和新西兰部队进行了侦察活动。他建议进行另一次闪电攻击,但蒙哥马利拒绝考虑这个建议。到3月31日的时候,霍罗克斯就不得不承认单凭他的部队不可能突破这条防线。于是,蒙哥马利决定先用第30军的步兵进行常规攻击,然后由第10军的机动部队来扩张战果。在这里,顺便提一下一件很有趣的事。蒙哥马利在谈到美国第2军时,曾这样告诉亚历山大:“如果这个军能够向前挺进哪怕仅仅几英里,也将使我的任务变得很容易执行。”进攻发起时刻是在4月4日深夜至5日黎明前。

   在4月初的一次会议上,蒙哥马利向他的将军们概述了他的计划。但这些计划呆板乏味,缺乏创见。第51师将在右翼进攻,打开一个突破口让第10军来扩大战果;印第4师将在左翼进攻,并向前推进到法特纳萨高地下较低的地带。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第51高地师夺取了鲁马纳,法特纳萨高地上的敌人仍能居高临下地威胁整个战场。这一计划并未把印第4师师长弗朗西斯·图克少将的想法考虑进去。印第4师开进战线以后,图克立即以独特的方式建立了一种积极巡逻制度。他根据巡逻报告以及亲自侦察的结果得出了两点结论。第一个结论是,蒙哥马利所建议的计划是灾难性的;第二个结论是,印第4师能够夺取法特纳萨。因此,会议结束以后,他就向第51高地师师长温伯利做工作。当他发现温伯利倾向于他的主张后,就向利斯交涉并作出保证说,如果让他的师在黑暗中进攻法特纳萨(进行奇袭,不需要火力支援),他的师能够在一夜之间夺取这块具有威胁性的高地。利斯被说服后,就向蒙哥马利进行交涉,结果修改了原计划,满足了图克的要求。鉴于敌守军的力量比最初设想的要强,又在图克的右翼增加了第50师。(蒙哥马利无论是在《从阿莱曼到桑格罗河》一书中,还是在他的《回忆录》中,都没有提到图克对他的计划所作的卓越的修改,这是很无礼的。但是,图克常常自己害自己,他总是直言不讳地批评上级宣布的计划。更令人不舒服的是,他具有独创性,而且他所建议的选择方案往往是正确的。)

   正式进攻于4月6日4时在黑暗中开始,这样就把梅塞打得晕头转向。他本来估计鲁马纳是主要的攻击目标,并且估计蒙哥马利要等十天后月圆时才会发起进攻。但蒙哥马利当时很着急。4月3日,亚历山大给他所指挥的两个集团军发了一份为彻底打败敌人铺平道路的联合作战计划。这个计划的一个主要特点是对敌实施彻底的封锁。在4月5日那天,即“亚麻”作战行动(截断敌人在地中海上的空中补给路线)的第一天,就消灭了许多架德国和意大利的飞机。现在蒙哥马利就要执行联合作战计划中所规定的任务了。

   在发动进攻前几小时,图克的廓尔喀士兵就向法特纳萨高地上的哨所渗透了。这些廓尔喀士兵在不断增强的后续部队的支援下,非常有效地执行了任务。到早晨,整个法特纳萨高地就全被印第4师占领了。据图克说,当霍罗克斯早晨8时45分来看望他时,他告诉霍罗克斯说,“第10军的通道已经开辟出来,立即发动进攻就能结束在北非的这场战役。”但第10军却没有通过。不管图克所开辟的通道是否适用,英军战线的右翼却是一团混乱。第50师在反坦克壕沟上以及在鲁马纳下面的地雷场上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在鲁马纳山脊上,第51高地师虽然已经夺得了阵地,但仍然遭到德意军凶猛的反击。该师的情报总结称:“毫无疑问,本师在这一天经历了这次战役以来最激烈的一次战斗。”但是该师的英勇作战并没有迫使敌人配置在鲁马纳山脊下纵射阵地上的88毫米大炮退却,这些大炮把在新西兰师前面摸索前进的第8装甲旅(已被利斯调到右翼来的第10军先头部队)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击毁,有效地阻挡了蒙哥马利部队的前进。虽然蒙哥马利已给亚历山大发了一份捷报,但实际上第8集团军在4月6日那天并没有取得什么重大进展。

   然而,这场战役还是打赢了。那天下午,敌非洲军团的高级军官们开始绝望地协商对策。虽然像第15装甲师和第90轻装甲师这些久经沙场的部队仍和往常一样凶猛地作战,但它们的指挥官却已丧失一切希望。4月7日那天,战线突然崩溃,梅塞命令部队向西退却。到4月12日,与蒙哥马利对抗的这支德意军队已在他们的最后设防地区站稳了脚跟。这是一个名叫昂菲达维尔的小村庄,在这里突尼斯的主要山脉面海的一侧降低了高度,在海与山之间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平原,平原上有向北通往突尼斯首都的公路和铁路。“打到突尼斯去”,这是马雷斯战役前蒙哥马利向他的集团军官兵发布的激动人心的文告的主题。这个文告的第四段是这样写的:“我们将不停顿,不松劲,直到占领突尼斯。敌人要么放弃战斗,要么被赶入大海。”而最后一段则高呼:“向突尼斯前进!把敌人赶入大海!”4月13日,新西兰师先头部队向昂菲达维尔的防御工事逼近。当我们回顾此后的作战进程时,我们应当适当重视蒙哥马利上述话的含义。如果说这些话还没有充分显示蒙哥马利当时的主导思想,那我们只要参阅一下亚历山大4月16日发布的“作战指示”就会明白一切了。该作战指示的部分内容是:

  第8集团军必须:

  (1)对敌人不断施加压力使其把部队从第1集团军地区调开。

  (2)通过沿昂菲达维尔-哈马特-突尼斯轴线进攻,以阻止敌人撤入邦角半岛。

   对亚历山大的指示,蒙哥马利是这样回答的:“……我的全体官兵都处于最佳状态,都想使敌人遭到敦刻尔克式的失败。”

   当时的情况错综复杂,要争论它们的是非曲直是不可能的。但总的情况是这样的:亚历山大本来打算在更北面一些便于使用坦克的内陆地区,对轴心国部队进行致命打击,但为了满足蒙哥马利和第8集团军的要亲自看着敌人被消灭的愿望,他的作战指示作了过多的迁就。实际上,即使在更北面的地方消灭敌人,第8集团军也有一些部队能参加。因为第1装甲师已经划归第1集团军的第9军,而且第7装甲师和印第4师也都拨给了第1集团军。这几个师在最后向突尼斯大举进攻中充当了先锋。富有沙漠战经验的第11轻骑兵旅最先进入了突尼斯(但第1集团军的德比郡义勇骑兵队则声称最先进入突尼斯的是他们)。但那时蒙哥马利已不在战场上了。蒙哥马利已经很明显地让自己扮演了主角。除了他的文电的语气对此有所表示外,下面这件意味深长的事也表明了他希望扮演主角的想法:4月11日当第8集团军到达斯法克斯时,蒙哥马利要求亚历山大把当时正向凯鲁万推进的第1集团军的第6装甲师拨归他指挥,以便他能够把第1装甲师留在斯法克斯以“协助搞好补给工作”。亚历山大的回答是,命令第1装甲师去与第6装甲师会合。这已经是向蒙哥马利发出警告了。但他却误解了他自己和第8集团军的处境,因而在昂菲达维尔作出了他的军旅生涯中最糟糕的一些作战判断。

   这是蒙哥马利在职业上和私人事务上犯错误的一个时期。第8集团军于4月10日进入斯法克斯后,他向北非军事司令部发了一封电报。即蒙哥马利致艾森豪威尔的“私人电报”。电文如下:“今晨8时30分进入斯法克斯。请派‘空中堡垒’来。”一位司令官给另一位司令官发这样的电报是极不寻常的,其起因是:蒙哥马利认为他已经和艾森豪威尔的参谋长比德尔·史密斯打过赌,如果他在4月15日前占领斯法克斯,艾森豪威尔将送来一架“空中堡垒”式飞机,供他专用。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做得非常笨拙。艾伦·布鲁克在他的《书信文件集》的一条注释中生动地描写了比德尔·史密斯对这件事的反应。那条注释的开头是这样的:“上午与蒙蒂会见时,我为他所引起的麻烦狠狠地责备了他一顿。”布鲁克是在6月初访问阿尔及尔时同蒙哥马利见面的,那时艾森豪威尔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呢。比德尔·史密斯本来是说着玩的,但蒙哥马利一再坚持,史密斯不得不报告艾森豪威尔,而艾森豪威尔为了搞好关系,就把一架“空中堡垒”连同一个美国空勤组送给了蒙哥马利。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布鲁克在叙述他与蒙哥马利会见的情景时清楚地表明,他发现蒙哥马利竟深信“艾克”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在这里,我们又一次在蒙哥马利身上看到了那种难以矫正的孩子般“耍花招”的毛病。令人遗憾的是,虽然艾森豪威尔宽宏大度,能够原谅和忘记这件事,但美军和英军中有许多人在听到这件事后,无疑给它编造了许多情节,而他们对蒙哥马利的反应又是很不友好的。正是由于这一类行为,蒙哥马利有时把自己的前途给败坏了。

   当蒙哥马利的第8集团军推进到突尼斯的大山脚下时,它在军事上已没有重大意义,只能作为一支牵制力量,把冯·阿尼姆的部队尽可能多地牵制在远离决定性区域(迈杰尔达河流域及其平原,它们是突尼斯的天然大门)的地方,而这一决定性区域直到战争结束都是第1集团军的地盘。亚历山大在答复蒙哥马利4月11日要求接管第6装甲师的申请时已经把这一点说得很清楚。其实,这种事是不需要上级提示的。只需看一下地图,或者最好是亲自进行一次侦察,就可以看出,对昂菲达维尔进行任何攻击都必然要付出极大代价,而只能夺取极小地盘。要突破防线是不可能的,除非在人员和弹药方面付出惨重代价,以致于昂菲达维尔将像索姆河或帕森达勒那样变成一个臭名远扬的地名。霍罗克斯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他向蒙哥马利说道:“我们能够突破,但是我怀疑第8集团军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员。”为了证明这一简单的真理,许多好战士牺牲了。

   我很熟悉这个地方。我的炮兵连的大炮就部署在这些大山脚下的一个巨大的橄榄林里。我有一个观察哨设在战线右翼很远靠近海的平原上,在那里能看清第8集团军的整条战线。在敌人投降以后,我立即爬上这些山峰以便从另一侧查看敌人的阵地。这样,我就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地区的全景。敌人阵地有两个突出的特点:一是敌人能够看清山下平原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二是设在顶峰线下的敌火器阵地有极好的天然屏障,第8集团军的炮火打不到那里。

   昂菲达维尔这个小村庄座落在离海大约五英里的内陆。它和通向海的隘道都用防坦克壕部分地加以防卫。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要塞的前哨而已。要塞本身由一排耸立在北面的险峻的小山构成,其中1000英尺高的加西山耸立在村子的西面,而在加西山的北后方则是姆代克尔山,此外还有向东北方向延伸的卜利达山,曼古卜山和泰拜盖山。沿海公路由西向东穿过昂菲达维尔村,然后向正北转弯,在山与海之间向布菲舍和突尼斯延伸。在泰拜盖山向沿海公路凸出的地方形成了一条短窄的隘道,敌人在这里建立了另一条防坦克壕。以上就是蒙哥马利企图从中找出一条通路的迷宫的情况。在这个迷宫的门口还站着一个哨兵——一块奇特的叫做泰克鲁奈的悬崖,它是从昂菲达维尔村西北面的土地上冒出来的,是一个高耸于整个战斗地域之上的风化的大石笋。

   蒙哥马利的第一个步骤是针对敌人的防线“摆好架势”,并试图把敌人“撵走”。他抱有这种希望是因为他对敌人的抵抗力量作了不正确的估计,而他之所以作出这种错误估计又是由于他认为敌人一定会把这里的防御部队调去增援突尼斯前线。然而,梅塞却在这里部署了非常顽强的部队,他的战线从左到右是这样部署的:第90轻装甲师、青年法西斯师、皮斯托亚师(和森泰罗师的残余部队部署在一起)、第164轻装甲师、斯皮齐亚师、第15装甲师作为预备队。他们的装甲车辆、油料和弹药都很少,但步兵却抱着拼死的决心。新西兰师的一个营从接敌行进间发起攻击,“突然袭击”了加西山,但马上就失败了。接着又进行了其他几次试探性攻击。最后,蒙哥马利在4月19日深夜至20日黎明前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事先部置好的进攻。这次进攻的计划要求印第4师夺取加西山,新西兰第2师夺取泰克鲁奈及其周围地区,而第50师则在右翼遂行牵制性任务,第7装甲师照管左翼,并与第1集团军的法国第19军会合。这个计划的最令人惊愕的特点是预期的第二阶段的作战:印第4师在牢固地控制了加西山后,要朝西北方向打过崎岖的小山和高地,并且边打边行军约12英里,直达泰拜盖山下反坦克壕截断海岸平原的地方。蒙哥马利和负责执行这一作战任务的军长霍罗克斯在他们的回忆录中都闭口不谈第二阶段的作战,他们真狡猾。因为当黑夜到来的时候,这个只有两个旅的印第4师已经把可供使用的六个营中的四个营投入了战斗,却只在加西山上夺得了巴掌大的一块土地。为了夺得这块土地,它已经牺牲了500~600人。

   新西兰师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基彭伯格的第5旅受领了攻占泰克鲁奈的艰巨任务。这块悬崖陡峭的两侧环绕着一个小村庄,村里的建筑物和起伏的地面为防御者提供了良好的掩护。夜深时发生了一场大混乱,新西兰师遭到了凶猛的防御火力的射击。进攻开始后不久,前线绷扎所就报告说,单从毛利营就抬来了包括所有连长在内的11名受伤的军官。然而,一个只剩下两名军士和七名士兵的弱小的毛利排还是继续猛攻,以夺取史诗般的胜利。当他们到达并占领泰克鲁奈悬崖的30平方英尺的顶部时,这个突击组只剩下了四个人。他们抓获了150名俘虏,打死了40~50个敌人。应当指出,这些被俘的或被打死的敌人来自意军第一流的福尔戈雷师和德军第104装甲师掷弹兵团。接着又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和反炮击,冲击和反冲击。到4月21日下午,泰克鲁奈已被英军牢固地占领了。在这次战斗以及其他有关的战斗中,新西兰师大约伤亡500人。从下面的统计数字中可以看出,这样大的伤亡对一支来自一个人力有限的小国的部队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第21营突击队360人,损失159人;第23营突击队383人,损失116人;毛利营突击队319人,损失131人,其中包括17名军官中的12名。

   在4月23日到26日这段时间,蒙哥马利在开罗参与制定“赫斯基”(进攻西西里的代号)作战计划。但是,在他离去之前,他告诉霍罗克斯说:“现在我要你制订一个计划,通过沿着海岸的强大的进攻来突进到突尼斯”。霍罗克斯把这时期说成是他一生中最不愉快的一个时期,因为他知道他的富有作战经验的师长弗赖伯格和图克对于在非洲西北部边境条件下应用沙漠战的原则缺乏信心。当时,第1集团军已经懂得了,但第8集团军却还必须学习这个道理:有裂隙的山坡能够吞没进攻者的人力,却使防御者实际上坚不可摧。蒙哥马利最后放弃了这个计划。促使他放弃计划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第56伦敦师的遭遇。蒙哥马利在他的著作中含糊其词地说:“我从的黎波里调来了第56师……。”实际上,正如《英国官史》所表明的,这个师“是从伊拉克的基尔库克经由陆路调来的,它在32天里完成了3200英里的旅程。这个师没有战斗经验……。”它的一个旅,第167旅,直到4月28日才到达。然而,这支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却被派去在4月26日夜间和28日夜间进行夜战。29日早晨,第169旅遭到了反突击,被迫从泰古纳以南的斯拉菲山溃逃。一个久经锻炼的指挥官,除非他是疯了,生病了,或者正在全神贯注于其他事务,否则这样不负责任地滥用兵力是不能原谅的。虽然蒙哥马利在1939年被用担架抬到轮船上时,人们曾这样问道:“那个疯子将军是谁?”但那时,正如后来的事件所表明的,他的头脑并没有损伤。在昂菲达维尔,他确是病了,他是如此的病弱,以致在4月30日,他不得不发电报要求亚历山大来见他。当时他还要用很多精力去考虑西西里的作战,既要考虑攻击计划,又要考虑从前线抽出几个师来进行休整和训练,以供“赫斯基”作战行动使用。毫无疑问,在昂菲达维尔的作战中,高级指挥人员在指挥上犯了严重的错误。正如梅塞在评论阿卡里特战斗时所说的,“这不是一场漂亮的战斗”。

   然而,霍罗克斯以及那些在昂菲达维尔遭到打击的部队在4月30日得到解救了。蒙哥马利(当时亚历山大和他在一起)召见了霍罗克斯,并指示他把印第4师、第7装甲师和第201近卫旅带往第1集团军的战线,并在那里接管第9军。蒙哥马利这样说道:“然后,你要突进到突尼斯,结束在北非的这场战争。”这件事霍罗克斯当然办到了,他从迈贾兹巴卜北面发动强大的闪电攻击,沿着迈杰尔达河谷一直冲进了突尼斯。

   在3月初的时候(它显得既如此近,又如此远),蒙哥马利对三件事感到忧虑:迫在眉睫的梅德宁战役;日益接近的马雷斯战役;对西西里的进攻。他知道他已经被指定为这次进攻的领导人。现在,前两件忧虑的事已经过去了,它们已经作为胜利载入了史册。但第三件事还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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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