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的黎波里前进·第六

作者：罗纳德·卢因·英

出自————《蒙哥马利的军事生涯》

出自————《战争通史》

　　“迅速推进是取得胜利的关键……在战争中有些事情必须靠机遇，碰运气，因为战争就其本性而言是一种冒险事业，是一种困难重重的事业。”

—— 沃尔夫将军

　　 隆美尔已经输掉了非洲的这场战争，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蒙哥马利却没有表明他已终意识到他打赢了这场战    争。现在隆美尔已经正确地估量出蒙哥马利的为人，用他的话来说，蒙哥马利是一个“完全不懂得大胆处理问题”的人。隆美尔当时处于十分危险的形势之下，对他来说，摸清英国第8集团军在这样一个人的指挥下只会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无疑具有莫大价值。隆美尔的这个看法不仅已被事实证明是完全正确的，而且也为蒙哥马利本人在《从阿莱曼到桑格罗河》一书中所陈述的原则所证实。蒙哥马利这样写道：“我并不认为隆美尔所遭受的失败可以担保他不会再次入侵埃及。自我们从阿莱曼开始追击时起，我就十分重视这个问题。我打算在一系列选定区域驻守一支部队来保持本集团军的战略力量对比，以保证在任何局部失败或遭到突然袭击的情况下都不会让敌人占据重大优势。”蒙哥马利的下一步行动就是根据上述原则计划的，他完全忽视了一句十分有用的格言：不应当让客观情况去适应计划，而应当使计划适应客观情况。

　　 概略地说，蒙哥马利的当前意图是：一、夺取欧盖莱隘道并用大量部队来防守它，作为他的西进部队的一个长期歇脚点；二、将第10军（现由霍罗克斯指挥，拉姆斯登已被解职）部署在阿克达山东南面的特米米附近，他认为这样就能挡住敌人向图卜鲁格的任何猛冲，并且还能威胁从旁边通过的敌军翼侧。在1941年或1942年，采取这样的方针是十分正确的，但现在就不正确了。意志坚定应当有个限度，超过了这个限度，就变成执拗了，而蒙哥马利的弱点就在于他的见解总是固定的。因此，这里有必要回顾一下8月11日夜里蒙哥马利飞往开罗接受任务时，他对于北非所作的考虑以及他对于北非的地形所作的概括。他的概括是这样的：“我的计划中包括四个主要目标：通往的黎波里的沿海公路，沿岸各港口，图卜鲁格到班加西之间的山地以及欧盖莱阵地。”现在，他已经夺得了头两个目标。至于第三个目标，他在那天夜里的看法是：“如果加以固守，并由训练有素的部队由此向南突进，此点是很有价值的，使敌人不能越过。”现在，在12月，他就要通过夺取第三个和第四个主要目标来证明他在8月间的考虑是正确的了。但是，当他做计划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战役将怎样发展；他只能猜测和估计，因而他的计划也必然是临时性质的。现住他面临的是实际的形势和一个被击溃的非洲军团。因此，在叙述蒙哥马利占领班加西突出部后所进行的一系列战斗行动（这些战斗行动只是在占领突尼斯群山以后才结束）以前，有必要问一下他是否准确地估计了形势，他的“战斗方案”是否是按照正确的方法制订的。

　　 根据隆美尔的《书信文件集》以及其他一些战后出版物可以清楚地看出当时隆美尔已经感到形势绝望，尽管他已奇迹般地把溃散的部队集合起来了。要是他能够自由行动的话，他会立即从欧盖莱向西撤退并在“加贝斯隘口”建立一个坚强的防御阵地。该地离突尼斯边境和另一支德军只有120英里。这里，车辆只能在大海与杰里德盐沼（一块不能通行的湖沼地）之间的宽仅12英里的地带行进。这里，在适当的时候将进行阿卡里特战役。

　　 但是隆美尔的双手是不自由的，已被好几个夹子夹住。首先，期望希特勒同意退却那是痴心妄想。此外，隆美尔还受到意大利人的两种限制。意军最高统帅部驻非洲代表团已于8月间建立，在隆美尔与意大利最高统帅（隆美尔直接对他负责）之间负责联络。而在11月间，又成立了一个更加起阻碍作用的机构，即巴斯蒂柯元帅所领导的名叫“超利比亚”的司令部。和战役初期的情况一样，隆美尔现在成了巴斯蒂柯的部属。因此，他被迫采取一种双重行动方针。虽然他完全明白，这样做他可能在南面遭到翼侧包围，而他的兵力武器又不足以顶住猛烈的正面冲击，但他还是着手把布雷加港／欧盖莱的阻击线构筑得尽可能坚固；同时努力以直言不讳的方式与他的上司谈判撤退的权利。

　　 在谈判方面，他必然是不会成功的。墨索里尼已下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坚守这条防线。11月22日，隆美尔会同意大利将军纳伐里尼，与巴斯蒂柯进行了一场辩论。隆美尔和纳伐里尼说：“我们只有两种选择：或是早四天放弃阵地而保住部队；或是晚四天既丢失阵地又丢失部队。”但巴斯蒂柯丝毫也不让步。11月24日，凯塞林和意军参谋总长卡伐列洛元帅到非洲来与他们举行会议，会上隆美尔再次遭到驳斥。会后不久，墨索里尼就要求隆美尔向英军发动进攻了。

　　 在绝望中，隆美尔采取了最后的步骤：他飞回德国向希特勒呼吁。希特勒于11月28日以一种极不友善的态度接见了他。隆美尔所得到的结果是，希特勒派遣戈林作为全权大使和他一起到罗马进行另一轮毫无成果的谈判。隆美尔这样写道：“在飞回非洲的时候，我明白现在只能依靠我们手头的资源了。”然而，在物资方面，特别是在油料方面装甲集团军已经处于饥饿状态。例如，在11月间，装甲集团军只得到了5000吨汽油，另外的8100吨在运输途中被击沉了。

　　 相比之下，正如《英国官史》所指出的，蒙哥马利却“掌握着主动权并拥有优势的兵力”。诚然，对战争感到厌倦的第8集团军已经行进了800英里……但隆美尔的部队也走了同样多的路。第8集团军的实力还很强。当时它的第30军还有第7装甲师、第51高地师、新西兰第2师，后来第13军的第50高地师和印第4师又来与它们会合（第13军所属部队已经分散了，南非第1师和澳大利亚第9师已经回国，而不幸的第44师则已被解散）。第10军这时则忙于重新编组，准备执行“封锁”任务。沙漠空军还有大量飞机可为陆军部队提供空中支援和骚扰敌人，因为空军已充分掌握技术，能够修建前进着陆场并使之迅速投入使用。在供应方面，隆美尔称之为“军需官”的那些人向来是悲观的，班加西的情况也的确不妙。在12月上半月卸在那里的货物的吨数为预计的两倍，而且铁路终端在12月1日就前进到图卜鲁格了，但“运输队”从图卜鲁格运往前线的物资只增加了将近三分之一。

　　 虽然蒙哥马利没有机会阅读《隆美尔书信文件集》，并且可能不完全了解隆美尔称之为“处置错误、作战上的大错、成见、不断地搜寻替罪羊”之类的事，但他无论如何已掌握了大量证据，足以判断敌方的军事形势。在罗马，戈林竟厚着脸皮在墨索里尼面前指责隆美尔让意大利军队在阿莱曼陷入困境，这类事蒙哥马利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轴心国的船只在地中海上遭到打击，他是应当知道的。

　　 因此，当我们在《从阿莱曼到桑格罗河》一书中谈到蒙哥马利认为“猜测一下隆美尔为什么不在欧盖莱停下来打一仗是有趣的”这类句子时，我们不禁感到奇怪。如果蒙哥马利处在隆美尔的地位上的话，不是也会这样做的吗？这是正确的军事上的解决办法。当我们读到“欧盖莱阵地十分坚固”这类说法时，我们也感到奇怪。对此，隆美尔知道得比别人清楚。他这样写道：“我一到达这地区就发现，无论怎样坚固的工事都无济于事，因为敌人尽管会碰到一些困难，还是能够迂回整条防线。”这一点，很快就被弗赖伯格证实了。这种形势的确可以用蒙哥马利经常说的一句行话——“我们将把他们撵走”——来加以形容。当时的形势是，如果迅速推进，就可能早日取得胜利。但蒙哥马利不是“把他们撵走”，而是在浪费时间。班加西11月20日就占领了。但蒙哥马利11月29日发布的攻击计划却表明，要到12月16日夜间至17日黎明前才开始攻击。如果早一些实施机动迫使隆美尔“逃跑”，那可能是正确的。人们有时这样说道：谁没有和德国人打过仗，谁就不懂得战争是怎么一回事。将这句话引申一下，我们可以这样说：谁曾经和德国人打过仗，谁就绝不应当给他们一个掘壕固守的机会。然而，正当德国装甲集团军在掘壕固守的时候，蒙哥马利却抽时间飞往开罗度周末去了，去看望亚历山大，去购置一些新衣服，去参加大教堂星期日的早礼拜。在这期间，由利斯负责制订攻击计划。在阿莱曼战役之前，蒙哥马利是不会抽时间去玩的。蒙哥马利曾在他的《回忆录》中明确声明：“我决定必须很快攻下欧盖莱，以免拖久了，士气可能低落。”但实际上，他在这时期的行为以及他后来写的著作却似乎与此直接抵触。

　　 欧盖莱阵地的情况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出来。在稍偏东一点的地方是布雷加港的小小的抛锚地；从这里开始是一片防卫哨所和一些断续的地雷场，它们向正南方向延伸大约40英里到达马坦焦费尔。而从马坦焦费尔有一条道路继续向南延伸经过西迪塔贝特到达一个叫做迈拉代的绿洲，隆美尔在这个绿洲上设置了一个哨所。在更深远一些的地方是围绕着欧盖莱建立的环形地雷防御工事，而在西面大约17英里的埃尔穆格达则有一条埋有地雷的防坦克壕。这一切从纸面上看来是很难对付的。但这个阵地的弱点在于：欧盖莱阵地与阿莱曼防线不一样，它的南翼侧是开放的。虽然南翼侧通行困难，但毕竟是可以通行的。但最后使隆美尔守不住阵地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尽管隆美尔十分清楚他的右翼侧所面临的危险，但他可悲地缺乏汽油，以致于不能用坦克去攻击蒙哥马利可能向南面纵深开进的任何部队。由于这个原因，不管他的太上皇有什么样的坚决指示，隆美尔已在心理上作好了一有借口就放弃阵地的准备。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英国人的进攻了。

　　 第8集团军的巡逻报告多少说明了这一点。实际上，隆美尔从12月6日夜间起就开始把他的非摩托化的意大利部队向后撤了。为了防止隆美尔不打一仗就溜掉，蒙哥马利提前了进攻时间，下令第51高地师从11日晚上起就对主阵地进行猛烈袭击（以此来牵制隆美尔的力量），而全面攻击则定于14日开始。新西兰师当时驻在离英军前线很远的地方，它受领的任务是从埃尔哈塞特进行一次200英里远的包围运动，并于12日开始攻击。但是许多事情都出了差错。

　　 这个攻击计划是根据什么样的原则制订的呢？关于欧盖莱战役，蒙哥马利本人的说法是相互矛盾的。任《从阿莱曼到桑格罗河》一书中，他宣称他首先考虑“是否通过讹诈和向开放翼侧实施机动就可以把敌人从阵地上撵走……我最后决定全力以赴把敌人消灭在他的防御阵地上。”（着重符号是作者加的）……“当我断定讹诈不能撵走敌人时，就计划抄到德国部队后方去捕获他们。”但他在1958年发表《回忆录》时，他又改了一个说法：“因此，我决定讹诈与谋略兼用，使隆美尔疲于奔命，使他意识到假如坚持打下去的话，他将全军覆没。”从攻击的实际部署来看，蒙哥马利显然不是只想讹诈一下。因为第51高地师要一直沿着海岸进攻以突破布雷加港的防御工事，进攻时以第7装甲师为左翼侧，步兵在前，装甲部队随后。这和新西兰师的长途进军结合起来，很像是在进行一次战役。

　　 然而，却没有发生带有任何意图和目的的战役。高地师所进行的最初几次袭击以及炮兵的支援火力，很快就使隆美尔深信“末日”到来了。隆美尔这样写道：“很快一切都清楚了，敌人的进攻已经开始。”因此，他尽快地把残余部队从阵地上撤出，向暂时还安全的埃尔穆格达的防坦克壕开去。隆美尔在他的《书信文件集》中是这样作结论的：“这位英国指挥官的作战计划中包含着一个错误。经验应当使他懂得，我们是不可能在布雷加港应战的。因此，在英军实施翼侧包围的部队完成调动并能沿海岸公路推进以便与正面攻击协调以前，他是不应当轰击我们的据点和攻击我们的防线的。”这一评论是完全正确的，它冲淡了蒙哥马利在他的《回忆录》中所发表的看法：“我们一进行正面进攻，敌人就开始撤退了。”

　　 当时，一切都取决于新西兰师的进展情况。师长弗赖伯格应于12月15日夜间到达迈拉代一线。配合该师行动的有第4轻装甲旅（包括两个装甲车团和皇家苏格兰龙骑兵第2团）。但是当战斗发生差错的时候，这些部队有各行其是的毛病。此外，弗赖伯格部队的作战还受到一系列技术故障的限制，下面我们将看到，这些技术故障最终使他不能达到目标。苏格兰龙骑兵第2团刚接收了一批“谢尔曼”式坦克，这些坦克通常都需要调整和更换部件。12月12日，该团拥有17辆“谢尔曼”式坦克、4辆“格兰特”式坦克、15辆“斯图亚特”坦克。虽然非洲军团已大大削弱，但想用这样一支英军部队来拦截它力量是很不够的。12月13日，弗赖伯格在接到要求加快推进速度（因为，推进的时间必须与总攻时间相协调）的电报后，在油料问题上遇到了困难。“14日，一个汽油运输队直到下午五时才赶到；另一个汽油运输队没有找到该师；而紧急召唤来的第三个汽油运输队则直到晚上11时才把汽油分发完毕。”尽管弗赖伯格师连夜行军，但还是因为龙骑兵团迟迟不到而不能行动。该师必须依靠龙骑兵团与预计的敌装甲部队交战。最后，到12月15日傍晚，弗赖伯格才把他的两个步兵旅调到了海岸公路区域。但遗憾的是，它们依然相隔六英里，因此，正像弗赖伯格所报告的，“包括坦克在内的小股敌人以很快的速度打这两个旅旁边经过……很难截住……大多数是从我们的翼侧绕过的。”欧盖莱“战役”的全部战利品估计为450名俘虏、25门炮和18辆坦克。

　　 对这一切问题，蒙哥马利很可能会这样回答：“是啊，你们谴责我缺乏闯劲。但是请记住，直到1943年1月下半月举行卡萨布兰卡会议时才明确决定，在非洲取得胜利后要尽快地进攻西西里，并把4月底定为在非洲取得胜利的截止日期（因为要利用夏天的好天气来发动进攻），这时，完全肃清非洲海岸上的敌人才成为特别紧急的任务。虽然我觉得需要保持突进势头，但是我认为无须采取不必要的冒险行动。我已经使隆美尔退到了我所希望的地方——即我与‘火炬’作战地域之间。虽然我在人员和装甲部队方面占有优势，虽然我在空中占有优势，但是要完成一项过去任何沙漠战指挥官都没有干过的事业，换句话说，要以最小的伤亡把隆美尔从欧盖莱隘道赶走，仍然要费一番周折。此外，如果你考虑一下我以后的三个作战行动——向的黎波里、梅德宁和马雷斯防线突进，那你就会看到，我在第一个和第三个作战行动中并不缺乏闯劲，而第二个作战行动则是一个典型的决定性防御战例。我的辩论是有依据的。”

　　 隆美尔把部队迅速地撤到了西面，依靠地雷、爆破弹、饵雷以及顽强战斗的后卫部队来迟滞英军。蒙哥马利的先头突击部队尽管在瑙费利耶和苏尔特打了遭遇战，但还是在12月29日逼近了敌人在布埃拉特的下一条主要阻击线。隆美尔听到开罗广播电台广播说，他的集团军已被装进了蒙哥马利的瓶子，瓶塞即将盖上。隆美尔的反应是向他的参谋人员说，只要坦克能加满汽油，瓶子里的军队很快就会跑掉的。这一点在瑙费利耶得到了很好的证明。起初，由于缺乏汽油，非洲军团所属各部队看来就要被截住。“但当配给汽油到来以后，受到包围威胁的各部队又沿着海岸公路向西移动了”。

　　 实际上，无论是隆美尔还是巴斯蒂柯元帅，都不认为布埃拉特阵地能够长期坚守，隆美尔甚至已经在考虑往突尼斯撤退，以及考虑英美部队可能通过夺取加贝斯隘口来切断他的退路的危险了。然而，12月19日，墨索里尼对德意军申请撤退的复电来了：“要尽力抵抗。我再重复一遍，要用布埃拉特阵地上的全体德意军队尽力抵抗。”这正中蒙哥马利的下怀。他的计划很简单：粉碎敌军在布埃拉特的防御，然后向前挺进直抵的黎波里。如果隆美尔被允许撤退的话，他很可能在的黎波里周围的高地上建立起更加坚固的阻击阵地。事实上，只要突破布埃拉特的防御阵地，其他问题就都比较容易解决了。

　　 然而，隆美尔是一个强有力的雄辩者，他终于迫使意军最高统帅部在12月31日向巴斯蒂柯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如果他受到严重威胁，是否撤退，可自行决断。实际上，隆美尔已开始撤退他所指挥的意大利军队了。结果，当英军终于向布埃拉特进攻时，德意装甲集团军已经多少有点分散了，并且由一个仍然企图保全加贝斯隘口的人负责指挥。

　　 蒙哥马利的突破计划（1月15日开始执行）很简单：由第30军发动进攻，进攻矛头有二：第50和51师沿海岸进攻；第7装甲师和新西兰第2师则迂回隆美尔防御阵地开放的右翼侧，然后径直向的黎波里推进。蒙哥马利所计划的是一场短时间的战役，他要求整个战役在十天之内完成。他把仍然和第10军一起留在后方的第1装甲师的坦克全部调了出来，一共集结了450辆坦克。因此，为了维持他的部队的供应产生了许多困难的后勤问题。（从布埃拉特到的黎波里距离230英里，从班加西到的黎波里675英里）重要的是，进攻前集结的供应物资必须足以保障部队进军的黎波里途中的需要；同样重要的是，的黎波里码头的物资卸载应当尽早开始。

　　 大自然的力量几乎挽救了隆美尔而挫败了蒙哥马利。1943年1月3日，一场大风摧毁了班加西港的防波堤。许多船只或者沉没，或者遭到严重损坏。锚位被毁，仓库被淹没。一连两天都没有什么船只靠岸。后来，1月中旬又刮了几次大风，使港口日平均卸货速度一直很低。但蒙哥马利已经预见到这种危险，并且制订了相应的计划。蒙哥马利本来打算把第10军调到欧盖莱来，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打算，而让霍罗克斯去执行运输任务，从图卜鲁格和班加西运输供应物资。第50师也被解除了战斗任务。结果一切顺利，1月23日一早，第11轻骑兵师各部、第50皇家坦克团以及第1戈登高地师就进入的黎波里，蒙哥马利于当天中午在的黎波里塔尼亚的意大利副总督处正式受降。

　　 高地师最先进入的黎波里市，因为蒙哥马利在制订计划时显示了灵活性，有多种方案可供选择。他可以根据情况决定沿着海岸一直挺进，或者使用机动部队实施翼侧包围。最后，他选择了沿海岸推进的方案。他亲自负责指挥沿海岸的推进，而让利斯去照管内陆区域的作战行动，其理由是，这两支进攻部队相隔太远，一个军司令部无法进行控制。蒙哥马利是一个对部属要求极严的指挥官，他强迫高地师昼夜兼程前进，多次“训斥”那位不幸的师长温伯利，无情地克服了他称之为“缺乏积极性和活力”的现象。结果，任务完成了，蒙哥马利所得到的报酬是占领了一个港口，通过这个港口可以运来供应物资，使他能够执行下一个重要任务——突破马雷斯防线。在第8集团军的协助下，海军也创造了奇迹。虽然港口设施被彻底破坏，港湾口完全堵塞，但由于海军的努力，第一艘船2月3日就到达了，第一个护航船队于2月9日到达。到2月10日，日卸货量就超过了两千吨。第8集团军当时情绪十分高昂（就像它的指挥官一样）。首相于2月初进行了视察，部队士气更加高昂。在当时的条件下，该集团军以惊人的漂亮姿态接受了首相的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