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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拉热窝的暗杀·第一

在萨拉热窝的暗杀·第一

作者:杰克·雷恩 ·英国

出自————《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重大战役

出自————《战争通史

  对于哈普斯堡皇位的继承人弗兰西斯·费迪南德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来说,1914年6月28日本来是个吉祥日子。这一天是他们结婚十四周年纪念日,为了表示庆祝,他们曾到约在六年前并吞的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去作了一次特别访问。

  当女伯爵索菲·肖特克充当大公的堂姐妹伊萨贝拉公主的宫廷女侍时,她博得了大公的欢心。可是,在弗兰西斯·约瑟夫皇帝看来,她同侍女差不多。老皇帝担心他的侄儿选择一位有失皇族身份的配偶,在准许这件婚事之前,整整烦恼了一年。作为他表示同意的代价,他强迫弗兰西斯·费迪南德放弃他的子女任何要求高位或充当他的继承人的权利。结果,恩斯特、马克西米利安和索非这三个孩子以及他们的母亲,在哈普斯堡皇室的古老宫廷中,继续受到冷遇。

  1909年,弗兰西斯·约瑟夫皇帝稍发善心,授予索菲以霍恩贝格女公爵的称号,因此许可她在舍恩布龙宫照料宫廷事务。即使如此,宫廷的礼仪禁止她和她的丈夫同坐大公的马车,她也不能和他同坐在剧院的皇族包厢里。每逢宫廷大典,当索菲进入时,折门只开一半。

  访问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省的动机,是大公想使他的妻子得到她在维也纳得不到的皇室荣誉。他作为武装部队的检察长,将视察驻在那里的两个奥地利军的一年一度的演习,然后访问省会萨拉热窝。索菲和她的军职身份的丈夫一起旅行,就可以受到同等的礼遇。弗兰西斯·费迪南德对这种双份的周年纪念日礼物,是感到非常高兴的。

  当萨拉热窝的简短访问开始时,六辆车篷折迭起来的游览车都停在火车站。第一辆车里坐的是萨拉热窝市长费希姆·埃芬迪·楚尔皮茨和他的警察专员盖尔戴博士。第二辆车载着弗兰西斯·费迪南德,索菲坐在他的右边。波斯尼亚军政府长官奥斯卡·波蒂奥雷克将军坐在左边可以折迭的座位上。司机的旁边是大公的侍从官哈拉希伯爵。

  这是一个温暖、晴朗的星期天,皇室汽车的长列,缓缓地驶过人群拥挤但疏于保卫的街道。数千名本地区的部队都在野外演习。(按照大公的请求,萨拉热窝宣布禁止军人进入;弗兰西斯·费迪南德不想使他的访问与炫耀军事力量联系起来。)只有稀疏的宪兵警戒线布在路旁。

  因为6月28日是圣维图斯节日或维多万,这是巴尔干斯拉夫人的一个特殊假期,节日气氛的街道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波斯尼亚人。直到1912年为止,维多万是纪念土耳其在1389年科索沃之战中获胜的国哀日,当时塞尔维亚王国被摧毁,基督教居民遭受奴役。但是,自认两年前土耳其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中败北以来,维多万成为全国欢乐的佳节了。

  从若干报道看来,这种欢乐情绪并未因哈普斯堡皇室的来访而受到打击。观众是热烈欢呼还是有礼貌地欢呼,看他们如何感受而定。虽然大公本人并不对波斯尼亚的被奴役负责,许多人却把他看作是奥地利压迫的象征。

  有七个塞尔维亚的暗杀者埋伏在预告要经过的道路旁,他们发誓要干掉大公。最年长的二十三岁,五个都是十九岁,有一个是十七岁。上午10时后不久,官方的车队进入萨拉热窝。共谋者利用马虎的安全防卫措施,栖身在与米利亚茨卡河并行的阿佩尔码头这条大路旁。

  当车队经过市中心米利亚茨卡河上的楚穆尔亚桥,驶进阿佩尔码头时,第一个暗杀者出现了。桥上站着这批凶手中孤身的穆斯林穆哈迈德·迈赫迈德巴西克,但是他没有动静。(后来他自称,有一个警察走过来站在他前面,所以他无法扔炸弹。)

  相距不远的是奈杰尔科·察布里诺维茨,他瞄准大公的羽毛头盔,把炸弹猛掷过去。司机看到这种手势,立即加快车速,炸弹落在折迭的帆布车篷上,再弹回到地上,在第三辆汽车的前面爆炸,炸裂了它的前轮胎。飞起的碎片击伤了波蒂奥雷克将军的副手埃里克·梅里齐中校和几位旁观者。受轻伤的有索菲的女侍女伯爵兰尤斯,她坐在同一辆车中。

  这个企图暗杀的人吞下了一小瓶氰化物,就跳进那时水位很浅的河里。他迅即被打捞出来,几分钟内几个老百姓把这个呕吐着的青年拉上河岸,连连殴打,直到警察前来调停。这个出生于萨拉热窝的印刷工人因服了毒药,痛苦得很厉害,但极力保持头脑清醒,对密谋毫无吐露。弗兰西斯·费迪南德对察布里诺维茨不甚介意,却对受伤害者很关心。“快来,”大公催促说,“这个家伙有精神病,让我们继续按程序进行。”

  在伤者被送进医院的同时,这批人迅速驶往市政厅,经过守在路旁的另外三个共谋者,但他们并没有企图行刺。坐在第一辆车上的楚尔齐茨市长,显然没有听到为人群的喧闹所掩盖的爆炸声,当他就要宣读他准备好的欢迎词时,觉得胳膊被人紧紧抓住而吃了一惊。“市长先生,”暴怒的大公嘶声叫道,“我到这里是来访问的,却被以炸弹相待!这真是岂有此理!”歇了一下,他平静下来:“好吧,现在你可以讲了。”

  仍然摸不着头脑、被他的来访者的大发脾气弄得不知所措的楚尔齐茨,发表了一篇过分颂扬的讲话,结语是:“上帝维护按使徒教义行事的皇帝陛下,我们最仁爱的君主弗兰西斯·约瑟夫皇帝。”同时,索菲已经使她的丈夫镇静下来,他对市长的赞美之词的反应是庄重的,最后说了声,“我保证,我对你们的好感和关注不会改变。”

  这番异乎寻常的情景,曾由参加这次典礼的一位当地官员的儿子在二十五年后加以描述。当丽贝卡·韦斯特夫人访问萨拉热窝,为写一本关于南斯拉夫的书《黑羔羊和灰猎鹰》收集材料而去访问他时。他回忆说:“……我们都默不作声,并非由于对他(弗兰西斯·费迪南德)有什么深刻印象,因为他一点也不是我们波斯尼亚理想中的英雄。但是我们都感到尴尬,因为我们知道,只要他一走出去时,他肯定会被干掉。不,这个问题不需要谁来告诉我们。但我们知道人民对他和奥地利人是抱什么态度,并且我们知道,如果一个人扔了炸弹没有成功,另一个人会扔另一颗炸弹,如果他失败了,又会有另一个人起来,……这给与会的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举行典礼后,弗兰西斯·费迪南德立即发了一个电报给皇帝。他然后问波蒂奥雷克将军,他们是否应当继续按照已经宣布的下午计划进行,得到的保证是不可能再有什么行刺的企图。在继续按照他们的程序访问国家博物馆之前,大公坚持要去探望陆军医院里的炸弹受害者。他极力主张索菲不要陪他去、“不,”她坚决要求说,“我一定要和你去。”

  市政厅外面,汽车都在等着把这批人载往目的地,这次除一个人改变座位外,其余的次序都和以前一样。哈拉希伯爵不再坐在大公车上前面司机的旁边,而是站在汽车左面的踏脚板上,手按着刀柄,以保护殿下夫妇。因为第一颗炸弹就是从左面扔过来的,所以伯爵选择这个位置以防止可能出现的重演。

  当这个行列驶抵离市政厅不远的一座桥时,经过了相距不过几英尺的另一位密谋者,但他楞住了。车队按照计划是要沿码头驶往医院的。可是,市长的司机并未被告知已改变计划,而向右转入弗兰西斯·约瑟夫大街,朝着博物馆驶去。大公的司机顺从地跟着前面那辆车走,他也不知道已经改变计划。

  在发生错误转向后片刻之间,波蒂奥雷克将军命令司机掉头,向相反方向行驶。这辆车子恰恰停在加夫里洛·普林齐普的面前,他是共谋者之间最坚决的一个。这个十九岁的凶手,迅即拔出一支比利时小手枪,仅相隔五英尺之遥,平射了两发。哈拉希伯爵依然站在对面的踏脚板上戒备着,只吓得目瞪口呆。

  第一粒子弹射入了大公的脖子,切断了他的颈静脉。索菲的腹部被第二粒弹丸洞穿,切断了一根动脉。这对夫妇惊呆了几分钟,依然挺直坐着,呆滞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波蒂奥雷克以为他们平安无恙,但有再发生行刺企图的危险,于是取消了医院之行,命令司机回到军政府长官府邸。当车子掉头转向时,哈拉希侧过身来想靠近些讲话,血从大公的口里喷到了他的侍从官的右颊。

  索菲看到这一情景,喊道,“看到老天爷面上!你怎么啦?”她然后从她的座位慢慢地滚下来,把她的脸贴在她丈夫的膝盖上。大公鼓起他的余力,恳求说:“亲爱的索菲!亲爱的索菲!死不得,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孩子!”当他的绿色羽毛的将军盔帽掉下来时,哈拉希把他撑起来,问道,“殿下伤得很厉害吗?”大公用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咕哝着,“没有什么。”他几次重复了这句话,然后昏迷过去。上午11点钟后不久,大公和大公夫人都因内出血而死去。

  伤了两条人命后,普林齐普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头部,但一位旁观者抓住了他的胳臂,同时警察把他包围了。在短短的挣扎期间,他设法从一个小瓶中吞下了氰化物,但如同察布里诺维茨的情况一样,他剧烈地痉挛、恶心和呕吐。这剂毒药不是太稀,就是太陈了。

  正在萨尔茨堡附近巴特伊施尔的夏季别墅休憩的弗兰西斯·约瑟夫皇帝,从他的七十七岁的侍从官爱德华·帕尔伯爵那里得知这一凶杀案件,帕尔从电话中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在拍纸簿上写下了这一讯息。这位老皇帝看了这个讯息,就闭上了眼。“可怕!”他然后咕哝着,“触犯全能的上帝是不能不受惩罚的。老天爷恢复了我不幸未能维护的秩序,”暗示罪行不管多么可怕,却为哈普斯堡皇室面临的问题提供了合乎需要的解决办法。他对他的继承人以犯贵贱通婚之罪来反对皇朝而遭到神的惩罚,显然表示敬畏。

  那天较晚的时候,德皇在他的游艇“霍亨索伦号”上获悉这个消息,那时正在庆祝连接北海和波罗的海的德皇威廉(后来重新命名为基尔)运河建成十九周年纪念日。在停靠在旁边的一艘汽艇上,一位海军将军把电文折迭在一个金制烟盒里,把它掷给等候在那里的人。威廉是真心喜爱他的朋友和猎伴弗兰西斯·费迪南德的。读了这个报告后,他脸色发白,一声不响地回到他的特等舱房里去。

  表示同情的电讯来自世界各地。伍德罗·威尔逊总统发了一个电报,表示“美国政府和人民的真诚慰唁,和我本人的深切同情”。英国的乔治五世国王,宣告他的宫廷将志哀七日。为了不被人超过,沙皇尼古拉志哀十二日。

  在那命运攸关的星期天的其余时间里,萨拉热窝是平静的。第二天清晨,一帮流浪的克罗特人和穆斯林劫掠了塞尔维亚人地区,对谋杀进行报复。住宅、学校、商店和俱乐部都被毁坏,其中的居住者受到袭击。波蒂奥雷克把部队调进市区,迅即建立了秩序,但已有五十人左右受伤。唯一死亡的人,是落在自卫的塞尔维亚人手中的一个暴徒。

  对一般世界来说,这一爆发意味着地方性事件的结束。财政大臣莱昂·冯·比林斯基拨款偿付塞尔维亚人的受伤和财产损失,提供了奥地利爱好和平的表面证明,但这一行动遭到波蒂奥雷克将军的愤怒反对。

  黑手党

  只有一个共谋者逃脱,但警察得到的补偿多于所失。他们搜捕可疑分子和颠覆分子布下的网,意外地捉到了一个名叫丹尼洛·伊利茨的人,他是共谋的一员。到那时为止,普林齐普和他的同犯一口咬定,他们罪行都是单独干的。但吓坏了的伊利茨,他年已二十三岁,提出愿以口供来换取他的生命。(按照奥地利法律,死刑仅适用于年龄在二十岁以上的人,伊利茨认为两个同犯已经供认,并且牵连到他。)到了月5日,又有三个策划者被捕。但伊利茨并没有供认一切——仅以使警察感到满意为度。

  虽然已有六个主要嫌疑犯牢牢在握,笨拙的官员仍所知不多。奥地利政府把这件案子交给当地的警察法官莱奥·普菲费尔,他漫不经心和毫无计划地审问这六个人。拘留犯很快断定普菲费尔的无能,不断翻供和改变解释,从而把他完全弄糊涂了。他们的遁词和谎言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六个人被关在分开的但是毗邻的牢房中,可以在墙壁上敲打暗号,互通消息。经过酷热的7月,从他们矛盾的供词中理出了许多线索,但没有一条线索是追究到底的。

  普菲费尔知道,炸弹、手枪和氰化物都是一个叫米兰·齐加诺维茨的人从塞尔维亚搞来的,但他从未查出阴谋者同塞尔维亚的恐怖分子团体“团结或死亡”——更以“黑手党”著称——的联系。这个团体建立于1911年,“为实现民族的理想,联合所有塞尔维亚人”,成员大都是军官和政府官员。法官也不知道,他的六个拘留犯都是这个杀人帮的工具。

  黑手党的指导者德拉古廷·吉米特里耶维茨上校,也就是塞尔维亚陆军情报部的部长。吉米特里耶维茨绰号阿皮斯,即“蜜蜂”,是个有干劲的参谋军官,把暴力看成好象就是目的。

  弗兰西斯·费迪南德早被定为暗杀的对象,因为他提出过,将来当上皇帝,要以“三位一体”来取代“二位一体”,给予波斯尼亚以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同等地位。这一政策对于黑手党要建立一个南斯拉夫联盟的目标是个威胁,因为这些改革将减少斯拉夫人对君主政体的憎恨和敌意。阿皮斯推论,没有根深蒂固的不满,塞尔维亚是不能把巴尔干半岛联合起来的。

  阿皮斯并不是恐怖主义的新手。1903年,当他二十六岁时,他就是暗杀塞尔维亚的亚历山大·奥布雷诺维茨皇帝和德拉加皇后的魁首。策划者在夜里闯进宫去,把这对夫妇从一间密室里拉出来,反复射击和砍劈,然后把血污的尸首从楼上抛下来。

  为了排除这个皇朝要求皇位的未来继承人,阿皮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杀害了所有还活着的皇亲。不仅如此,他还杀害了未能逃往国外的所有内阁大臣。1911年,他派了一个年轻的恐怖分子到维也纳去杀害皇帝,但这个任务失败了。

  在塞尔维亚进行抗争不断变化的情况下,尼科拉·帕西茨总理谨慎小心地把他自己的情报人员渗入黑手党,其中的一个情报人员在1914年6月初通知他,阿皮斯已经明显表示,要置弗兰西斯·费迪南德于死地。帕西茨下了密令要在塞尔维亚边境把暗杀人员逮捕起来,但被属于黑手党的边防人员阻止了。

  于是总理通过他的特使通知维也纳,但由于通知得含糊其词,没有引起警觉。约万·约瓦诺维茨特使是个泛塞尔维亚的民族主义者,他简单地同奥地利财政大臣比林斯基交换了一下意见,比林斯基听了以后感到很平静或者印象不深,以致他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而不向他的政府报告。究竟帕西茨的含糊其词的警告是有意,还是出于害怕,这无从确定。一个明确的警告终于会促使奥地利警察逮捕策划者,从而使人们认为他自己也有黑手党的嫌疑。

  帕西茨作为一个搞阴谋和暗杀的老手,天赋他活命的技术。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当他企图杀害米兰皇帝而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他从塞尔维亚逃往奥地利。在1903年暗杀了亚历山大皇帝之后,帕西茨回到塞尔维亚,他在那里一直统治到1926年去世为止,很少间断。帕西茨很了解他的塞尔维亚人,预知很多人会把暗杀者捧为英雄的。他也懂得,如果他出卖黑手党的阴谋者的事被人晓得,他的政治生涯——也许还有他的生命——就要立刻完蛋。帕西茨安然不动。后来,在1920年,他取得了死于1918年4月28日的加夫里洛·普林齐普和他的两个同伙谋杀者的骸骨,从监狱的墓地迁葬萨拉热窝墓地的荣誉冢。普林齐普开枪射击大公夫妇的那座桥,用他的名字命名,凶手的足迹,也被嵌在决定命运时刻他所站立的人行道上。在凶杀现场为纪念大公及其夫人竖立的纪念碑,已被面对足迹的建筑物墙上的一块黑色大理石饰板所取代,上面用金字刻上:“在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加夫里洛·普林齐普于1914年6月28日圣维图斯节日创始了自由。”

  在他的战后八年余生中,帕西茨这条“巴尔干的老狐狸”,继续拒不透露他所知道的谋害策划,也不透露他为什么不坚决反对他一定预料到会成为宣战借口的事件。这种缄默加上他对普林齐普的颂扬提醒人们,塞尔维亚政权远不是无可非议的。

  专业的恐怖分子是很少得到善终的。他们几乎无可避免地招致强大的敌人,由他们来最后算帐。阿皮斯也决不例外。到了1916年底,帕西茨提议把他和黑手党毁灭掉。在塞尔维亚军队被奥地利人击溃,退到希腊后,阿皮斯在萨洛尼卡被捕,受到军事法庭的审讯。和他一起处于被告地位的人中有穆哈迈德·迈赫迈德巴西克,他是唯一漏网的萨拉热窝阴谋者。在一个明显的阴谋中,黑手党的头子被控策划颠覆帕西茨政权,并与这个国家的敌人签订和约。相距萨拉热窝暗杀三周年纪念日还有两天,它的组织者就被塞尔维亚行刑队的步枪所枪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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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