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和拿破仑·第七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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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逊和拿破仑·第七

纳尔逊和拿破仑·第七

作者:E·B·波特 ·美国

出自————《海上力量——世界海军史

出自————《战争通史

   1797年2月圣文森特角西班牙舰队的失败和10月坎珀当荷兰舰队被毁都没能使法国执行委员会放弃入侵不列颠群岛的计划。

   欧洲大陆的战争结束之后,法国组建了一支新的更具威胁的英国军团。

        虽然这一入侵计划的设计师霍奇将军已经去世,但坎波福米奥条约使得拿破仑·波拿巴将军空出了手。执行委员会把他们钟爱的计划交给了他,命令他准备跨越海峡的全面进攻。

   1797年12月初拿破仑到达巴黎后,立即投身于这一新的任务,精神饱满地巡视海峡沿岸。但他对从正面进攻英国的问题研究得越多,越不喜欢这一计划。他的脑子想着其它地方。在意大利当了“凯撒”以后,他现在又想在东方当一当“亚历山大”。他一边进行着入侵英国的日常准备工作,一边又秘密地计划入侵埃及。他的个人理由总的来说是浪漫的、自私的,但他却向执行委员会提出另一种理由,并得到了他们的勉强支持。

   一方面,拿破仑大谈商业好处,以及最终远征印度的前景。另一方面,他使执行委员会相信在来年秋季之前入侵英国是不可能的,而那时他完全可以征服埃及回到法国了。这次远征还将是一次巨大的牵制行动,可将英国战舰引去保卫印度,这样就能简化越峡进攻的问题。否则,如果英国皇家海军集中在欧洲水域,越峡进攻是不可能的。他讥笑执行委员们担心入侵埃及将与土耳其为敌,指出不是苏丹而是马穆鲁克军事统治阶层控制着埃及。无疑,苏丹将愿意与法国共同控制埃及而不愿被傲慢的马穆鲁克集团剥夺全部权力。

   一、埃及战役

   执行委员会最终勉强地同意了拿破仑的建议。虽然立即着手的巨大准备工作无法隐瞒,但这一准备工作的目的却极端保密。整个欧洲很快就知道一次海上远征正在酝酿中,但除了拿破仑和五人执行委员会以外很少有人知道远征的目的地是埃及。拿破仑显得毫无倦意,他的热情是无限的。他夜以继日地工作着:命令海军中将弗朗索瓦·保罗·布吕埃斯统率的土伦舰队处于待命状态;从法国和意大利征集商船作为运输船;招集炮兵和骑兵;在意大利军团中组建东方军团,为遮入耳目,临时叫做“英国军团左翼”。

   由布吕埃斯的舰队护航,法国船队于1789年5月19日离开土伦。第二天晚上一阵大风差点从一开始就毁了这一计划。拿破仑再次凭仗他的运气克服了这次凶险,一艘舰船没丢。在以后的几天中,远征队带上了从意大利港口来的分遣队。最后,这支舰队有280艘运输船,由13艘战舰、7艘快速帆船和35艘小点的舰船护航。船上有包括法军精华在内的5万多士兵,由拿破仑指挥。6月9日,舰队驶进马耳他,马耳他稍事抵抗就投降了。拿破仑随即派4000法军占领这一岛国基地,于6月19日向亚历山大港进发。

   回想一下,拿破仑远征埃及比两百年前麦地纳·西多尼亚率西班牙无敌舰队进攻英国还要狂热而富于幻想。谁要是不十分相信他战无不胜的话,就会被这样的冒险吓破了胆。他正在将一支部队穿过他没有掌握制海权的大海送往没有己方基地的敌人海岸。他的护航舰队很弱,远不能一边支援他登陆,一边抵挡敌人舰队的攻击。通过保密和绕道,他希望单靠突然袭击就能取得胜利。他获得成功的把握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在远方的海面上正航行着一支英国舰队,其指挥是海军少将霍雷肖·纳尔逊爵士——这是令拿破仑尊敬和害怕的名字。

   纳尔逊失去右臂后,上岸疗养了几个月,已恢复健康回到海上。圣文森特勋爵命令他率3艘74门火炮军舰和3艘快速帆船去对土伦港进行侦察,搜集在那儿集结的庞大法国远征军的情报。曾威胁拿破仑计划的5月20日大风也袭击了他的观察分遣队。他的旗舰“前卫”号部分桅杆被吹断。快速帆船损坏严重,只好退回直布罗陀,而他自己率领旗舰在撒丁岛避风。他经过巨大努力,在4天内修复了受创的旗舰。5月28日,他从一艘过往商船那儿获悉法国舰队已经启航,于是急忙赶往靠近法国海岸的会合点,希望能找到他的快速帆船。相反,他发现了由海军少将托马斯·特鲁布里奇爵士指挥的分遣队。这支分遣队由10艘战舰、1艘50门炮舰和一艘方帆双桅船组成,由圣文森特勋爵派来支援纳尔逊对付可能出现的法国人。不幸的是,纳尔逊新来的分遣队里也没有快速帆船。

   纳尔逊得到增援后向东绕过科西嘉岛驶向意大利海岸,同时他为缺少快速帆船而惋惜。没有快速帆船,搜索和侦察都受到严重的影响。6月17日到达那不勒斯后,他获悉法国人进攻了马耳他。他从那儿继续行进,取道最近的航线——墨西拿海峡。

   6月22日,纳尔逊到达西西里岛的科伦蒂岛角。一艘双桅船告诉他马耳他已经陷落,法国舰队已于16日再次启航。这是一则带来灾难的错误消息。如我们已提到的,那一天拿破仑仍在马耳他,直到19日才启航赴埃及。保持不变的西北风使纳尔逊相信法国人唯一可能的目标是亚历山大港,他立即确定了自己的航线。没有笨重的运输船妨碍,纳尔逊预先做好了战斗准备,他将舰队组成三个相平行的纵阵。他的原则是:启航的命令应该是战斗的命令——他后来把这写进了有名的《特拉法尔加备忘录》。两个纵阵攻击法国战舰,第三纵阵追击运输船。

   拿破仑几乎以正东航向驶向克里特岛南海岸,他想从那儿穿过地中海较窄的海面,然后沿着非洲海岸驶向亚历山大。当纳尔逊坚实的编队和拿破仑密集的船队以交会航向前进时,雾不合时令地越来越大。6月22日晚上,两支舰队航迹交会时实际也就相隔睛天时的目视距离。那天夜里,布吕埃斯警觉地听到了远处英国人的信号枪声。

   径直航行的纳尔逊于6月28日首先到达亚历山大。看到港内没有法国舰船,他痛苦地感到自己判断错了。依然想着拿破仑已于16日离开马耳他,他难以相信自己超过了法国人6天时间。他烦躁不安,作出了不正确的举动。几乎没有停留,就又启航追寻敌人。几小时之后,位于亚历山大港外灯塔处的了望哨第一眼看见法国舰船从西边驶来时,纳尔逊的最后一艘舰正从北边地平线上逝去。

   拿破仑7月1日到达亚历山大后,吃惊地从法国领事馆得知纳尔逊3天前曾到过那儿。在这种情况下,胆小的人可能撤退了,至少暂时会撤退,但拿破仑以他独有的勇敢作出立即登陆的决定,全然不顾天色已晚,海面波涛汹涌。沿海岸西行几海里后,运输船开始放出小艇,布吕埃斯进行掩护。尽管有碰撞和触礁的危险,那晚上大约4000名士兵挣扎到了海滩上,拿破仑率领他们连夜朝亚历山大进军。次日,攻陷亚历山大,于是运输船进入港口,而布吕埃斯的13艘战舰和3艘快速帆船锚泊在该城东北约12海里处的阿布克湾深水区。

   拿破仑留下3000法军守卫亚历山大,然后率领3万人登上尼罗河西岸,一支携带给养和大炮的舰队紧随其后。3星期后,他到了开罗对面的一个差不多接近大金字塔的地方。在这儿,由1万马穆鲁克骑兵和2.4万名步兵排成辉煌的阵形,想阻止他们前进。面对埃及骑兵来势凶猛的攻击,法国人没有立即开火,只等到距离很近时,步枪霰弹一齐射击。排枪射击打垮了马穆鲁克集团,拿破仑成了下埃及的主人。两天后——7月23日,他进入开罗。

   此时,处于受挫和忧虑的痛苦之中的纳尔逊正在地中海苦苦搜索。从亚历山大向北,他驶到小亚细亚沿岸。在那没得到消息,他又开始往西西里搜索,于7月19日进入锡腊库扎。当他知道法国人没有进攻西西里或那不勒斯时,几乎无法忍受的紧张感稍许得到了缓解,但他也只能得到这么一点消息。“只要他们在海上,我就要找到他们,”他坚定地说,“可能的话,迫使他们交战。”纳尔逊停留了几天装运给养,于25日再次启程向东航行。在希腊附近他终于得到一则有用的消息。4星期前曾有人在克里特岛附近看见法国舰队往东南航行。得到这一情报后,纳尔逊立即确定航线驶向亚历山大。

   极度折磨纳尔逊神经的历时一月的搜索并非浪费时间。与他同时代的许多海军指挥官不同,他反对做出清高超然的样子。很少有一天他不请他的一两位舰长登上“前卫”号与他共餐和——更为重要的——共同探讨问题。每一种能想到的情况都考虑过了——海上或锚地作战,白天或晚上作战。纳尔逊从来没有放弃他的指挥权或责任,但他的领导艺术和职业判断高度统一了他的舰长们的认识,他们的思想只是他的思想的延伸,他的决定就是他们的决定。纳尔逊后来写道:“我很高兴指挥了一群兄弟。”

   消逝的时间对法国舰队司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一天又一天看不见英国人,他渐渐放松了警惕。停泊在开敞锚地,他允许士兵上岸劫掠,允许快速帆船放松警戒,为保持炮手作好战斗准备的正常操练也停止了。他倒是作了战斗计划,但那只是依据惯例而不是依据对战斗的估计而制定的敷衍了事的计划。抱着凭借堡垒的心理,他建议在不可靠的阿布克湾锚地迎击任何可能的敌人冲击,在那儿,英国人占优势的船舶驾驶技术将因为静态作战而失去作用。他把舰队布置成北偏西-南偏东一线,西边紧靠浅滩。因为相信东北1.5海里的阿布克岛上的小炮群可以保护他的前卫,他将最强的舰布置在中央和后尾。他这样做是考虑到英国人有集中兵力攻击这些分队的习惯。但他忘了这是英军海战中的惯用手段,因为前卫要想顶着风去救援后卫是困难的。然而在锚地情况就不同了。

   他的处境有好几个致命的弱点。他的舰只抛了前锚,舰与舰间隔很大。他计划在攻击来临时靠控制舰尾锚、舰尾锚链和在舰与舰之间穿上缆索的方法补救这一明显缺陷。布吕埃斯这一部署最严重的缺陷是:它的防御强度主要依赖于任何接近的敌人都将迎着陆上吹向海面的风。但地中海的风不是容易预报的。事实上,当纳尔逊再次到达埃及时,劲风正直接顺着法国舰队——从前卫到后卫——吹着,允许英国人随意进攻,而阻碍了法舰上前帮助邻舰。简言之,由于疏忽大意、估计错误和对战术的错误理解,布吕埃斯使他的舰队特别易受行家里手的攻击——纳尔逊和他的舰长们就是这样的行家里手。

图14 纳尔逊对拿破仑的追击

   二、尼罗河战斗(1798.8.1)

   8月1日下午,英国舰队驶过挤满了运输船的亚历山大港,朝法国战舰驶去,透过海岸边的房子,远处法国人的桅杆依稀可见。法国人装备120门火炮的旗舰“东方”号和3艘80门火炮舰的威胁,没有可靠海图而进入生疏的开敞锚地的危险,以及过晚的时间等不利因素被纳尔逊全抛在一边。他决定立即进攻。

   此时,法国舰队一片混乱。英国人不顾陌生的沙滩和即将来临的黑夜迅速地接近使布吕埃斯吓破了胆,他拿不定主意是留在锚地还是逃跑。他准备战斗,但只有朝海的一边的火炮作好战斗准备。敌人进攻时,他没来得及放出舰尾锚或操纵舰尾锚链和缆索。

   舰长们十分熟悉纳尔逊的计划:每条舰在沿着法舰队前进时抛尾锚,后面的舰通过前舰不交火的一侧在它前头抛锚。所以,每一艘法舰的舷侧齐射都将碰到一艘新到的英舰舷侧齐射的还击。每一艘主要法舰的前后各停一艘英国舰,这样在交火地段,英国人占有二比一的优势。居于这样的位置,因摇晃而不能控制的敌舰的舷侧齐射对英国战舰的威胁不大,而英国人则可使用舰尾锚链,根据自己的意愿指引舷侧齐射。

   纳尔逊可能希望所有舰长都沿着敌人前卫和中央分队临海的一面抛锚,因为他肯定估计到,布吕埃斯出于小心,抛锚的地方一定离沙滩很近,这样没有舰船能从他面向陆地的一侧通过。但英国领头舰“哥利亚”号舰长托马斯·弗利看到了能更好地射击的机会。当他看到法舰拽着前锚不停地晃着时,他毫不犹疑地率舰从敌纵阵头部“战士”号舰首穿过。一阵凶狠的射击后,他终于在法国舰队面向陆地的一侧抛了锚。另外4艘英舰紧跟在后头。

   弗利的匆忙决定可能依据纳尔逊的一句话:“哪儿敌舰摇晃,哪儿我们就能抛锚。”纳尔逊默默称赞他的下级实行战术配合的主动精神。他乘坐的“前卫”号第6个到达,锚泊在敌阵的外侧,随后几舰也锚泊在敌阵外侧。法国人脆弱的前卫和中间一部分遭到了英国人两边炮火夹射,而其余的法舰被风阻碍着只得干瞪眼。舰队刚刚进入阵位。纳尔逊的前额被一块开花弹片击中,他不得不休息了几个小时,但他的任务完成了——他指挥舰队进入了战斗;他的一群兄弟们能够继续战斗。

   夜幕降临了,被打晕了的法国人越发混乱,而英国人却没遇到太大的障碍,他们根据纳尔逊先前的指示在桅顶上挂起了识别灯。3艘掉队英舰由特鲁布里奇的“卡罗顿”号率领终于到达阿布克湾,但急于战斗的特鲁布里奇离暗礁太近,一下子猛撞了上去。舰长和船员们狂吼着,另两艘舰则以它为浮标安全地驶了过去。它们到得真及时,两艘英国74门炮的战舰正位于法舰队中央对面,遭受庞大的“东方”号和后面另一艘80门炮舰的严惩。

   法国的前卫舰在英军压倒优势的炮火下一艘接一艘地投降,纳尔逊的战舰有条不紊地从敌人两侧向前包抄其中央和部分后卫。“东方”号在多方炮火攻击下燃起了大火。大火烧着了帆索,并慢慢烧进了船舱。10时,大火烧至弹药舱,庞大的旗舰爆炸,临近舰船的船板接缝都被震裂了。炮手们被这情景吓呆了,离开了炮位。好几分钟之内战场死一般的寂静。接着舰炮的吼声又起。法国舰队的中央和后卫开始投降。

   1789年8月2日黎明显示了空前未有的情景:一方大获全胜,另一方破烂不堪。英国人没丢一舰,人员伤亡近900,而法国伤亡数近6倍。除后卫3舰外的所有法舰或被摧毁或被俘获。这3艘舰中,有一艘是被舰员们故意触岸烧毁的,另两艘和幸存的两艘快速帆船在海军少将皮埃尔·维尔纳夫率领下溜出海湾逃向马耳他。

   纳尔逊站在“前卫”号的后甲板上满意地扫视着俘获的9艘敌舰说:“这样的情景光说胜利是不够的。”一夜的战斗摧毁了法国土伦舰队,保住了英国对地中海无可争议的控制权,将拿破仑和他的军队孤立在敌对的埃及。就是那些驾着船逃跑了的官兵心理上也被打垮了;“尼罗河的恐怖”将使他们的判断模糊不清,使他们心里充满了未来与英国人交战中被击败的恐惧。拿破仑第一次与耀武扬威的海上强国交手就受到惩戒,虽然他从未完整地领会海上行动的意义,但巨大的英国战舰赢得了他永久的尊敬,并将影响他今后所有的战役。

   在战术上,纳尔逊在尼罗河的胜利解决了自正规派和混战派争论以来海军专家们一直困惑不解的一个问题——如何集中兵力攻敌之一部,同时钳制其余敌人,简言之,即如何战术集中。布吕埃斯的错误部署给英国人提供了集中兵力攻击其前卫和中央的机会,偶然的风又牵制住了法国人的后卫,值得称赞的是纳尔逊立即看出并利用了这样的机会。当在特拉法尔加角再次与一支法国舰队交火时,虽然没有风和浅滩的优势,他同样显示出能将机会和行动有机地结合起来。

   比战术意义更重要的是这场战斗的战略后果。象所有起决定作用的海战一样,它的巨大影响远超出战场之外。

图15 尼罗河之战(1798年8月1日)

   三、第二次反法联盟

   纳尔逊的胜利再次点燃了欧洲的战火。法国的敌人为拿破仑被孤立在埃及的消息所鼓舞,很快又踏上了进军征途。威廉·小皮特终于组成了第二次反法联盟。英国及其盟友不失时机地利用他们刚获得的地中海控制权。俄土联军收复了爱奥尼亚群岛。圣文森特勋爵从封锁加的斯的舰队中派出的一支分舰队夺回了梅诺卡岛。

   至1799年1月,俄国、土耳其、葡萄牙、奥地利、罗马教皇(辖地) [ 译者注:当时罗马教皇辖地包括意大利的中部和中北部。 ] 和两个西西里王国 [ 原作者注:指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岛。大陆部分称为那不勒斯王国。 ] 加入新的反法联盟。一支奥俄军队侵入意大利,至7月中旬,法国人被赶出除热那亚周围地区以外的整个亚平宁半岛。同时,法国在欧洲中部也面临危险,盟军在数量上超过了法国人,国内面临着内战的威胁,执行委员会的威望降到了最低点。

   尼罗河战斗之后,纳尔逊的舰队驻扎那不勒斯。他受到当地居民的恭维。在受到英国大使威廉·汉密尔顿爵士的招待之后,他很快为大使夫人埃玛的风采所倾倒。他们为情欲所驱驶,私通一直持续到纳尔逊生命的终结。这桩丑闻使朋友们反感,断送了他的婚姻,并差不多毁了他的前程。

   作为玛丽亚·卡罗琳娜王后的亲密朋友,埃玛·汉密尔顿很快谋取纳尔逊对王后的支持。当法国人在毗邻的罗马教皇辖地威胁那不勒斯的时刻,纳尔逊迅速地让皇家成员登上了他的旗舰,并将他们和汉密尔顿一家送到西西里岛的巴勒莫。由于他后来交替地将时间花在那不勒斯和巴勒莫两地,他手下的军官有时认为他对埃玛·汉密尔顿比对他的职责更感兴趣。但纳尔逊认为,两西西里是皇家海军在地中海唯一可望获得支持的地方。

   当凯思勋爵接替生病的圣文森特勋爵担任地中海舰队司令时,纳尔逊极端痛苦,他认为得到这一任命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凯思。凯思命令他封锁马耳他时,规定他的分舰队必须驻扎在锡腊库扎或西西里东海岸的某个其它港口,纳尔逊更加恼怒。纳尔逊怀疑,凯思的部分意图是想使他脱离汉密尔顿夫妇和王后的势力范围。

   凯思本意良好的计划未能成功,因为既有艺术家的敏感,又有武士的无畏个性的纳尔逊,由于受挫和怨恨感到万分沮丧。由于健康状况大受影响,他请求返回英国。获得应允后,他和汉密尔顿夫妇经过北意大利、奥地利和德国时,沿途大受称赞,在雅茅斯登陆回到英国时也是如此。英国人民热情地接待了尼罗河的英雄,但在社交界,纳尔逊却碰到了某种冷淡,这种冷淡起因于他继续公开地保持与汉密尔顿夫人的那种关系。

   1799年夏,同盟国的光辉前景突然黯淡了。战胜法国似乎唾手可成,但在接近胜利的人们中间妒忌导致了猜疑,猜疑导致了大错,大错导致了灾难。当疯疯癫癫的沙皇保罗将他在意大利的军队撤离奥地利人时,查尔斯大公也将他在瑞典的奥地利军队撤离俄国人。在两支分离的俄国军队汇合之前,法国人各个击败了他们。在荷兰,法军打退了一支英俄联军的入侵,使其遭到惨重损失。随即,沙皇正式通知退出联盟并将军队召回俄国。于是,第二次反法联盟崩溃。法国人在除意大利外的所有前线发起猛攻,击退了敌人。

   如同得到信号一样,能使法国恢复失去的威严的那个人来了。1799年8月9日,拿破仑·波拿巴在法国的地中海沿岸港口弗雷瑞斯登陆。

   拿破仑丢下埃及的部队,带着两艘快速帆船和两艘小一点的舰船从亚历山大港出发,偷偷溜过了英国皇家海军不严密的警戒。

   到达巴黎后,拿破仑发现自己到得正是时候。令人惊异的运气将他在建功立业的准确时刻送回了家。法国已不再处于危险之中,但大多数法国人没有看出危机已经过去。他们只看到执行委员会的首脑们扔掉了拿破仑1797年的辉煌的赢得和平的胜利而将国家投入灾难深重的战争。

   在其兄弟吕西安的帮助下,拿破仑策划了一系列政令,为发动军事政变扫清了道路。他认为法国在经历十年内乱之后,将会愉快地接受一个强有力的政府。于是他起草了一部新宪法,赋予国家首脑非常大的权力。1799年12月15日的公民投票以绝对多数通过了这部宪法,时年30岁的拿破仑被拥戴为第一执政。此身份是法国实际上的独裁者。

   为了在饱受战争之苦的人民中间树立和平使者的形象,拿破仑向英国和奥地利提出了他自己知道将遭拒绝的和谈条件。就在被他控制的报纸为此大肆鼓噪的时候,他相当成功地进行着为国家筹集财源的工作。同时,他直接控制了法国的陆军和海军。到春季,他认为可以在军事上对付第二次反法联盟的残余了。

   拿破仑首先选择最易接近的奥地利发起进攻。1800年5月,他率领部队进入阿尔卑斯山,艰难地拽着大炮穿过大圣伯纳德山口的雪地,下山进入意大利。被切断交通的奥地利主力部队放弃了法国边界的坚固阵地匆忙东去,6月中旬在马伦戈战役中被拿破仑的军队一举歼灭。6个月以后,让·维克多·莫罗将军在德国的霍恩林登大败奥地利人。至此,奥地利接受吕内维尔和约,第二次反法联盟瓦解。

   四、哥本哈根战役

   为了与英国的海上力量抗衡,拿破仑通过狡猾的手段开始在波罗的海挑起事端。利用糊涂蛋沙皇的虚荣心和瑞典、丹麦的经济利益,他最后诱使他们与普鲁士一起组成了新的北方武装中立同盟。武装中立同盟的目的在于阻止英国人在波罗的海从事贸易,从而切断他们的桅杆、圆材和其它重要的海军用具的材料来源,削弱皇家海军。为防止出现这一无法忍受的局面,英国政府很快行动,在雅茅斯集结一支舰队,准备在波罗的海地区战斗。

   1801年2月,62岁的海军上将海德·帕克爵士担任雅茅斯舰队的指挥。他是一个资历很深但经验不足的人。他之所以被选上,是因为内阁认为丹麦人一经劝说会一枪不放地退出同盟。舰队副司令是尼罗河男爵纳尔逊,显然这是为了在需要作战的时候有位作战司令。但没有人冷静地考虑一下,这一安排给两位司令带来的困难,也没有人考虑一下纳尔逊不与能力不如他的上级配合的记录。作战时,纳尔逊将不得不说服帕克让一位比他年轻20岁的军官取代他。果真,事情就是这样。

   一开始两指挥间的关系就紧张起来。当纳尔逊为延误而苦恼时,帕克却在锚地悠闲地摇晃着,根本无视他的舰队副司令。但时间不能浪费,因为即将来临的春天将使波罗的海港口的冰很快溶解,北方同盟的舰队就能联合起来。最后,比谁都明白时间重要性的纳尔逊似乎给他的老朋友、刚担任海军大臣的圣文森特捎了口信。最终,这支舰队于3月12日突然启航,但两位司令的关系丝毫没有改善。

   3月19日到达斯卡附近的这支舰队包括23艘战舰,帕克的旗舰为装备98门火炮的“伦敦”号,纳尔逊的旗舰为“圣乔治”号。除了这些三层甲板舰外,还有装备74门火炮战舰14艘,64门火炮战舰5艘,50门火炮战舰1艘,外加11艘快速帆船和23艘小舰。帕克派一艘快速帆船先行带着英国使者尼古拉斯·范西塔向丹麦人递交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即刻退出北方同盟。舰队慢慢地跟在后头。这使纳尔逊感到烦恼。他想在丹麦人有时间巩固其防线之前利用战舰支持最后通牒,他将这些战舰称做“欧洲最优秀的谈判者”。但帕克另有他想,3月20日他将舰队锚泊在西兰岛之北等待范西塔归来。23日,使者带回了否定的答复,帕克终于传唤纳尔逊。纳尔逊给汉密尔顿夫人写信道:“现在肯定要战斗,我已被请去了。”

   登上“伦敦”号,纳尔逊发现参加军事会议的成员情绪低落。范西塔报告说,丹麦人的防线比预计的要强。会议上大多数人主张等待联合的波罗的海舰队出现后再作战。纳尔逊认为这是最愚蠢的主张,因为这将使英国无法在波罗的海进行贸易,同时给了同盟国自由进攻的主动权。纳尔逊急于打击同盟的中心俄国,他建议悄悄绕过西兰岛南侧,借道大贝尔特海峡,袭击塔林的俄国舰队,以防它在融水季节退守喀琅施塔得的坚固防线。这一航线带有“纳尔逊风格”——打击敌人最不期望的地方。这一行动将使英国人逐一击败北方同盟的舰队。

   缺乏想象力的帕克认为这一计划过于冒失,纳尔逊又建议进攻哥本哈根。根据范西塔的报告,该城防线是面对北边的,入港口由强大的特里克罗纳炮台群拱卫,纳尔逊因而建议从南边进攻。纳尔逊的热情开始感染军事会议的与会者,他们最终接受了他的总体计划。

   起先,帕克想绕过西兰岛西侧从南边到达哥本哈根,但当更多地了解到大贝尔特海峡水道的复杂情况后,他决定冒险进入西兰岛和瑞典之间的狭窄水道(参阅图2)。他于3月30日出发,紧贴着东海岸以避免丹麦炮台群的袭击,然后停泊在哥本哈根东北5海里的松德海峡。纳尔逊带着一条小艇探查丹麦人防线。

   特里克罗纳炮台之东,海峡被中地滩分成两个大致南北走向的海峡。在西边的金斯海峡,丹麦人停泊了一排障碍舰船以阻止从南边进入该城。这批船包括10条无桅船和10座轻型浮动炮台。装有强火力大炮和较厚甲板的舰船沿线平均分布。稍远一点,岸上还有炮台群。纳尔逊通过探查确信,应该从南边攻城,不是直接进入特里克罗纳炮台群射程之内——他称这是“抓住牛角”——而是借道金斯海峡和通过障碍船封锁线。他将这一意见向当晚在“伦敦”号上召开的第二次军事会议作了报告。

   纳尔逊发现,在他缺席的时候,悲观情绪再次降临,但他的热情再次取胜。他要求派10艘轻型舰从障碍船封锁线的南端发起进攻,并自愿指挥这次进攻,并建议与此同时帕克率其余的舰船在哥本哈根北边佯动,以牵制丹麦人增援其防线的最南端。帕克被说服接受这一行动方案,而且一时冲动,慷慨地给了纳尔逊12艘舰,而不是他要求的10艘。

   纳尔逊首先将军旗从“圣乔治”号上移到小一点的装备74门火炮的“大象”号上。然后,与在尼罗河只给舰长们总体指示不同,他作了最仔细的准备。将舰队带到障碍船封锁线南端东南方的一个位置后,他对形势作了细致的研究。在命令中,他将对面的20艘舰船一一编号并估计出每艘舰上的火炮数量。他命令己方每艘舰以一艘或数艘丹麦舰为攻击目标。因为丹麦的障碍船有岸上炮台群的支援,而且就在浅滩边上艏艉锚泊,他没有照搬尼罗河之战的作战方案,没指望集中火力攻击敌人的南端,因为这将允许精心准备的丹麦舰船使用舰尾锚链转向对英舰实施纵射。纳尔逊计划同时向整个防线进攻,纯粹依靠炮火压垮敌人,使敌人无法实施纵射。他安排自己的舰船以数量占优势的火炮攻击每一艘或每一组丹麦舰船。同时,由爱德华·里欧舰长指挥的快速帆船将在防线的北面佯攻,帕克的其余舰船将作为机动后备队驶向哥本哈根。

   五、哥本哈根海战(1801.4.2)

   正如纳尔逊所料,4月1日夜里风向转成南风偏东,进攻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次日上午7时半他召开了最后一次会议。9点45分至10点15分之间,所有舰只全部起航,以间隔300码距离组成战斗队形。当舰队开始接敌攻击时,波罗的海的领航员们想到马上就要进入炮火之下而恐慌起来,拒绝指挥驾驶。舰队的一位航海能手志愿引导纵队。英国舰队仍处于慌乱之中,两艘舰撞上了浅滩。另一艘发现自己不能驶到中地滩的上风。这样从一开始,纳尔逊的兵力就减少四分之一,他的火炮优势也由6比5降至5比5.5的劣势。英国人勇敢地在静默中前进,这是他们进入战斗的习惯。北边,帕克的舰船顶着风,前进速度很慢,但里欧的快速帆船却进入了特里克罗纳东北的阵位,并重创了丹麦防线最北端的一艘舰。

   3艘舰的损失使得纳尔逊在最后一分钟改变了计划。现在由“埃德加”号领头,然后每一艘舰从它的舷侧通过并在它前头锚泊,结果队形顺序颠倒了过来。这样,没有一艘英舰面临整个敌人舰队的炮火,如同在尼罗河一样,每一艘敌舰的第一次射击将遭到每一艘英舰第一次射击的反击。丹麦人首先开火,8时半战斗达白热化,一直到下午2时也没减退。纳尔逊写道:“这儿没有机动:这是彻头彻尾的战斗。”

   帕克在“伦敦”号上观察着这场互相残杀,变得越发惊恐。他与他的旗舰舰长奥特韦商量是否停止战斗。奥特韦舰长坚决反对这样的意见,并提出,作出决定之前愿坐小船去与纳尔逊商量一下。帕克同意这一建议。然而奥特韦还没到达“大象”号,帕克就于1时半发出信号:“停止战斗。”纳尔逊起先不理睬这一命令,只发一个已接到命令的信号,同时询问他自己的近敌作战命令是否依然挂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纳尔逊将望远镜放到那只瞎眼上,对“大象”号舰长说:“弗利你知道,我只有一只眼睛——我有时候是看不见的。我真的看不见信号。”纳尔逊的舰船谁也没有回答或服从帕克的命令。北边,半独立指挥的里欧不得不服从命令。他一边遗憾地开始撤退,一边说道:“纳尔逊将怎样看我们呢?”隔了一会儿,一发炮弹将他截成了两段。

   在这种情况下,纳尔逊完全有权闭目不见。纳尔逊的舰船要从来路撤退完全不可能了,因为他们正好顶风。唯一退路就是穿过丹麦人的障碍船封锁线和大家都认为对其进攻要冒很大风险的特里克罗纳炮台。因而只有取胜,纳尔逊才能脱离现在的处境。

   大约两点,丹麦人的炮火开始减弱。很快,纳尔逊给岸上送了一封最后通牒:“致英国人的兄弟丹麦人。如果不再抵抗,纳尔逊勋爵受命宽宥丹麦。但如丹麦方面继续射击,纳尔逊勋爵将被迫放火烧掉所有缴获的流动炮台,并无权挽救曾勇敢保卫过它们的丹麦人。”写这封信的时候,纳尔逊特别仔细,甚至封口都盖上了自己的私章,而不用封缄纸——那将隐含着匆忙。虽然他的对手并不像信中所说的处于无望的境地,但他的恫吓起了作用——可能因为丹麦人刚收到沙皇保罗被暗杀的消息,认为俄国将很快退出武装中立同盟。丹麦人同意在14周内向英国舰队提供物资,在此期间,他们的舰船还不能出海。丹麦人也同意退出武装中立同盟。

   纳尔逊敦促帕克马上继续进攻塔林的俄国舰船。他甚至主动提出带一支小分遣队去搜寻俄国和瑞典舰队。这一建议毫无作用,帕克似乎抛开了一切,他坚持等待英国政府的新指示。

   最后,受挫的纳尔逊请求回国休假。帕克愉快地同意了,为甩掉一个常惹不愉快的下级而松了口气。5月5日——海战之后一个月,伦敦的指示令两位司令大吃一惊:帕克被召回伦敦,纳尔逊留在波罗的海指挥。

   第二天,纳尔逊启航驶向塔林,但帕克的延误使他失去了机会。三天前冰就化了,俄国舰队安全地撤回喀琅施塔得。

图16 哥本哈根海战(1801.4.2)

   六、亚眠和约

   虽然纳尔逊对俄国人的进攻太晚了,没能摧毁俄国舰队,但这关系不大。随着新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登基,俄国人的立场发生了转变,武装中立同盟消亡了。当纳尔逊在塔林登岸时,他被当作“年轻的苏沃洛夫”那样受到欢迎。回到英国时,他再次成了当代英雄,爵位又提高了一级,成了纳尔逊子爵。

   随着武装中立同盟的瓦解,英国再次封锁了拿破仑,使他失去了主动权,英国的海上力量变得更加强大。战争开始时,英国皇家海军在编1.5万人,到1801年底,增到13.3万。皇家海军的战舰由135艘发展到202艘,快速帆船从133艘发展到277艘。同时,法国海军下降了百分之五十强,剩下的舰船很少能适应海上行动。这场战争的影响使两国的经济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英国的许多地方人员短缺。几乎人人从心里厌倦战争。亨利·阿丁顿的新内阁不知道战争再打下去如何赢得胜利,所以急于求和。

   拿破仑也同样地急于和平,但却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他希望在谈判桌上获得武力所没获得的东西。因而,当他注意到了英国的秘密提议时,他准备接受。然而,作为一个谈判能手,他利用敌人的弱点而藏起了自己的弱点——第一执政在外交方面,与指挥军队同样内行。1801年10月1日预备协议签订后,英国人开始急速裁军。在以后的谈判中,拿破仑婉言否决了以前讨论中的口头协议。结果,因匆忙裁军而失去讨价还价能力的英国不得不交还许多赢得不易的海外征服地。当那些头脑清楚的人可能嘲讽“超乎理喻的和平”的时候,举国欢欣淹没了那些对前途抱悲观主义的人的声音,回到欢快的和平生活之中的英国人不需要“预言战争的祖先训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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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