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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革命战争·第六

法国大革命战争·第六

作者:E·B·波特 ·美国

出自————《海上力量——世界海军史

出自————《战争通史

   美国独立战争之后的一个时期内,欧洲的力量平衡逐渐变得对英国有利,因为法国的陆海军遭到了损害,首先是因为全国性的破产,接着是1789年之后的大革命和内战。由巴黎扩散开来的不满情绪最终影响到了布勒斯特和土伦的舰队。海军内部的骚动很快变成了兵变,两年之内,法国海军力量不复存在。由于大批贵族军官流亡国外,法国政府于1791年发布改组政令,这一政令避免了海军的彻底瓦解。这些改组与时代精神相一致,根据平均主义原则贯彻执行。同情大革命的低级军官得到提升,大批海军军士和商船高级船员被任命为军官。为了讲究平等,下甲板上水兵炮手过去的特殊待遇也被取消了。最后,海军部长于1793年被准许提拔任何个人至任何级别。此后,政治可靠性成为指挥官的首要条件。

   使法国海军遭难的这一政策对陆军破坏作用很小,这主要因为炮兵指挥官们大部分来自中产阶级,他们从一开始就支持大革命,因而没有受到改组的影响。临时拼凑的步兵为革命热情所吸引,在欧洲最精锐的炮兵支持下,很快创造了奇迹。但在海军,热情不恰当地取代了训练。虽然法国舰队在战斗中打得很勇敢,舰长们娴熟地指挥自己的舰船,但新的海军将官们缺乏指挥整个舰队的经验。他们错误地理解命令,不恰当地进行机动,不能获得舰队各分队间的相互支援,也为关键时刻不能决断而苦恼。

   一、战争爆发

   奥地利和普鲁士的统治者认为法国的政治事件将刺激国内的反叛,于是商定采取军事对抗手段。然而英国人开始时倾向于赞成大革命,这场革命似乎正将法国引入象他们自己国家一样的君主立宪制。英国首相威廉·小皮特——七年战争时期战时内阁主要决策人老皮特的次子——在1792年2月预算讲话中宣布,“毫无疑问,这是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好的时期。根据欧洲的形势,我们可以更有理由地期望15年的和平。”可是不到6个星期之后,革命的法国政府向奥地利、普鲁士和撒丁开了战。

   1792年8月,一支奥普联军从奥属尼德兰(比利时)入侵法国,但其审慎的运动使巴黎的革命领袖赢得了时间。他们组织了一支军队挡住了入侵者,继而迫使他们后退,接着法国越过比利时,直穿德意志。而另一支法国军队正征服莱茵兰、尼斯和萨伏依,法国敌人的小小的职业军队采用呆板的战术,以有限的运动达到有限的目的,显然已经过时。在法兰西共和国将军们的猛烈进攻面前他们不是对手。这些将军们统率着受新的民族主义激励的庞大军队。另外,奥地利人和普鲁士人没能协调其军事行动,这是因为,他们的统治者不愿为服从打败法国这一共同目的而牺牲自私的领土野心。最后,当他们在西方遭到失败时,他们国内还保留了数千人的部队窥伺东欧。波兰的不统一和奥斯曼帝国的衰亡吸引他们进行干涉和吞并。

   奥地利和普鲁士在尼德兰的失败引起皮特内阁的严重关注,因为伦敦的英国议会终于明白安特卫普可能将永远到不了一个海上强国的手里。法国国民议会发布大量政令,以建立一套革命的宣传和征服体制,这使英国大众舆论更警觉。政令批准法国军队入侵中立国家,并承诺帮助任何旨在推翻现政府的欧洲革命运动。当法国人在斯海尔德河通航时,法国和英国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因为法国的这一行动侵害了英国与奥地利承担的条约义务,接着法国处决路易十六加剧了这一危机。英国政府驱逐了法国大使,紧接着法国国民议会于1793年2月1日宣布对英开战,从而挑起一场持续了22年的斗争。

   作为战时领袖,小皮特主要关注财政问题,战略计划留给陆军大臣亨利·邓达斯。在邓达斯的影响下,英国内阁拒绝了派一支部队在法国登陆以支持盟军进攻巴黎的大陆战略。相反,它决定恢复七年战争时期老皮特的边缘战略和殖民地战略计划,以便最适度地使用海上力量的机动和突袭能力。

   美国独立战争的深刻教训清楚表明这一事实,在反对大陆强国的任何战争中,英国必须有欧洲大陆盟国。因此,英国政府很快与奥地利、俄国、普鲁士、西班牙、葡萄牙、汉诺威和两个西西里王国(那不勒斯)缔结了盟约,从而组成了旨在反对革命的法国和后来的法兰西帝国的一系列同盟中的第一个同盟。盟约要求英国支付现金作为在指定地区使用盟军部队的交换。由于盟约还规定英国海军要支持奥地利和意大利的陆军部队,所以控制地中海就成为英国的首要目标。

   英国不失时机地投入使用其经济武器。英国的巡洋舰很快就将法国商船赶离了公海。当可以护航的时候,她护送自己的商船到北美、西印度群岛和地中海东部国家和地区从事贸易。同时,她将封锁法国大西洋和地中海舰队的任务交给了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两位能干的老将:豪勋爵率领26艘战舰远远地封锁着布勒斯特;胡德勋爵率领16艘舰密切注视着土伦。

   法国领导人知道在海上与英国人对抗是没用的,他们将所有的兵力集中于欧洲大陆的陆上行动。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使整个大陆加入他们的共和体制。他们相信,孤立在海岛要塞的英国人将被迫屈服于经济崩溃的威胁。法国和英国之间的战争于是变成——以当代的比喻来说——大象和鲸鱼之间的斗争,各自徒劳地寻求某种方式以决一死战。

   二、早期行动

   为了与尼德兰的奥地利人协同作战,约克公爵于1793年8月率1万英国士兵在奥斯坦德登陆。加上相当数量的奥地利和汉诺威军队,他主动地快速向敦刻尔克的袭击商船的舰船锚地挺进。在那儿,他没有发现海军部担保的在港口附近等着他的攻城炮,相反,却面临着占优势的敌人援军的包围。由于他强行进入敏感的英吉利海峡沿岸,巴黎陆军部长拉扎尔·卡尔诺即刻做出了反应。约克公爵受到威胁抛下了所有的野战炮和辎重,退到了奥属尼德兰。

   这次惨败不仅突出了英国陆军和海军协同作战的漏洞,而且也突出了盟军几乎缺乏合作这一事实。正是由于缺乏合作——如同其它事情一样——盟军未能抓住席卷法国西部和南部的狂烈的反革命浪潮所提供的机会,这种浪潮威胁着将吞没共和政府。

   英国人最好的一次机会来自8月——即敦刻尔克远征的月份,土伦的保皇派海军指挥官将城里的军火库和31艘战舰全数交给胡德,由英国人为路易十六的后裔保管着。负责防御的胡德从容地为这些没有准备的舰船做着航行准备。一支数量上与胡德舰队相当的西班牙舰队很快到达,但由于胡德没有承认舰队司令唐胡安·德兰加拉的平等地位,他愠怒地呆在港外锚地,不予合作。

   土伦向胡德投降的消息在法兰西共和国引起狂怒和惊愕。取代国民议会作为法国执政机构的治安委员会急忙派兵在胡德组织好防御部队之前,猛攻各关口。经过长时间的围困——在这次围困中,拿破仑·波拿巴中校指挥着共和国炮兵,盟军已防守不住土伦。为了尽道德义务,使数千保皇党人免遭共和国报复,始于12月中旬的撤退非常复杂。胡德由于判断失误而贻误了战机,仅设法带出了4艘法舰,另外烧毁了10艘。

   胡德在处理盟军问题上的无能使得战争的整个进程对盟国不利。如果土伦守住了,就不可能出现一场意大利战役将拿破仑·波拿巴推到法国领导人的前列。如果土伦和土伦舰队被摧毁,就不可能有法国向埃及的远征。土伦失守之后,胡德很快被迫退休。从海军史上消失。奥地利打起精神迎击无法避免的进攻。

   本来可以守住土伦的英国部队分散到了其它地方。一部分赴印度,占领了金德讷格尔和本地治里。还有的跟着约克公爵到了佛兰德地区,另外还有一些分派到了西印度群岛。这最后一部分的派遣是亨利·邓达斯的特殊的脑力劳动产物,他相信法国人严重依赖于与加勒比地区富裕的产糖岛屿的贸易。

   6500人的西印度群岛远征军由陆军少将查尔斯·格雷爵士和海军少将约翰·杰维斯联合指挥。他们于1794年1月抵达巴巴多斯,经过3个月战斗,占领了除海地以外的全部法属西印度群岛的岛屿。接着黄热病开始蔓延,入侵者付出了重大代价。从法国来的共和国军队与当地土著和殖民地民兵一起向瓜德罗普岛反攻。在能干但无情的混血儿维克多·于盖的领导下,法国和西印度群岛人联军很快包围了英国守军。杰维斯象他的许多水兵和大多数岸上部队一样被黄热病打倒了,他无力对付一支来无踪、去无影,惯于分散渗透的敌军。在英军被迫撤出瓜德罗普岛之后,杰维斯和格雷于8月回到英国,既累又病把他整得筋疲力尽。跟在于盖后面的部队一边前进一边煽动叛乱,最终将英国人赶出了除牙买加和巴巴多斯以外的全部安的列斯群岛。

   三、光荣的六月一日(1794)

   恶劣的气候加上错误地征募农民造成法国南部粮食短缺,内战的危险迫在眉睫。为缓解这一紧张局势,法国政府从美国购买了大量谷物。谷物在诺福克和巴尔的摩装上美国船后,如何运往法国则成了问题,因为英国人已经宣布粮食禁运。另外在切萨皮克湾还有许多与西印度群岛做生意的法国商船装着能赚大钱的糖和咖啡。为了冒险地将这些船一次性驶过大西洋,法国政府将它们组成一支有130艘船的庞大船队,派两艘战舰和两艘快速帆船护送它们去法国。1794年4月11日船队离开切萨皮克湾。

   英国人得到了庞大的法美船队的消息。豪勋爵以“夏洛蒂王后”号为旗舰,率海峡舰队出海,想在船队到达法国之前消灭它。5月19日,当他观察布勒斯特时,吃惊地发现锚地空空如也。显然,布勒斯特舰队已趁着大雾溜过了他的警戒舰。然而,豪顺着中立国商船的线索很快追上了法国舰队。他想尽快地赶上并打散它,然后从容地围歼法美船队。

   与有经验的英国人相比,法国战舰的军官们只是业余的。舰队司令路易·德维拉莱·乔伊斯曾跟着苏夫伦参加了上次战争,但对现在的职务不熟悉,他被提为海军少将指挥布勒斯特舰队是专为了将运载谷物的船队从大西洋护送到比斯开湾内港口。他的手下只有一位舰长在1789年之前指挥过战舰,其余的曾是上尉、小商船船长和修船厂军官,有一位还是来自下甲板的水手。法兰西共和国的海军缺乏经验,但他们有革命的热情,这从舰船的新名称上可以反映出来,例如“爱国者”号、“革命者”号、“刺杀暴君者”号、“人民复仇”号。

   获悉豪已出海,治安委员会断然命令维拉莱出港救援船队,并进一步指示他要保护自己的舰船,避免可能的战斗。罗伯斯庇尔的警告更严厉:如果船队落入敌手,维拉莱就得判处死刑——在法国恐怖统治的鼎盛时期,这种威胁是不能等闲视之的。

   维拉莱快速向西行驶,并开始在会合地区焦急地巡航着。船队迟到了。5月28日凌晨,他终于松了口气,在他的下风西北方向的不平静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溜舰船。一会儿,他吃惊地发现那不是法美船队而是豪的海峡舰队。然而数了数,双方至少在数量上是相等的,各自26艘。

   维拉莱立即迎风行驶,将豪从会合地区引开。由于煞费苦心的机动和单方面进攻,追击持续了28日和29日两天。追击中,豪迫使4艘维拉莱的战舰受重伤后撤退回港,他自己也有一艘舰这样离开了。占据上风位置后,豪想抓住第一次机会发起攻击。但在以后的两天里,阴霾天气加上不断的大风妨碍了舰艇机动,两支舰队不能接近。同时,法国人的运气正在好转,维拉莱得到4艘舰的增援,这样他就有了26艘舰,而豪只有25艘。

   6月1日是接触的第五天。黎明时,天阴风强,但能见度高。两支舰队相距4海里,法国人处于下风位置,在英国人前头朝西北驶去。7点稍过,豪命令舰队组成战斗队形。10分钟后,他挂出34号信号旗,表明战术计划,要求每条舰从面前的敌舰舰尾穿过,在下风位置战斗。英国舰队司令似乎准备放弃在两天的机动里所获得的上风优势,但豪可能期望只要有几艘舰穿过敌人的纵阵就足以阻止它偏向下风撤退。实际上,34号信号的一个附加条款指出,“不能实现指定目的的舰长可根据情况需求自由行动。”毫无疑问,豪想通过混战决一雌雄,英国人优良的远程炮将使他占优势。除了精彩的突击战术外,这一机动将使穿过敌人纵阵的舰船通过敌阵时能对两边的敌舰实施纵射,并能获得战术突然性的优势,因为预计法舰背风面的炮组在观望,没有作好射击准备,甚至连炮门都没有打开,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豪满意地组成了队形。不到8点,他挂出“攻击敌人”的信号。10分钟以后打响信号炮,准备旗降了下来。每个舰长都转舵使舰背风,冲向对面的敌舰。68岁的舰队司令,四天来仅偶尔在椅子上打个盹几乎没有睡过觉,但依然精力充沛。此时他合上袖珍旗语通信手册,转身对他的参谋们说:“先生们,现在我不再要查阅这本手册了,也不再发出任何信号了。我指望你们为‘夏洛蒂王后’号尽职效力了。我并不要求舰船舭对舭,但如果你们能把桅桁端固定住,那就更好,快者将决定战斗的胜负。”

   豪仅有包括旗舰在内的7艘舰穿过法国舰队,其余的则转向以传统的方式占据上风位置向敌人进攻。正好从维拉莱的“蒙塔尼”号舰尾穿过敌阵的“夏洛蒂王后”号一次舷侧齐射打倒了200名法国人。

   豪的攻击打散了各自编队,导致了自从《永久战斗条令》颁布以来第一次蓄意的混战。近距离内,法国人的勇猛和向帆缆射击的教条敌不过英国人的勇猛和向舰体射击的教条。爆炸的弹药遮天蔽日,双方舰队司令既看不清4海里长的战场也看不清指挥舰船的手段。成败已被置于下级军官的手中,他们当中,革命的影响显而易见:法国人有精神但没有本领去征服敌人。

   战场的中央和后部打得激烈,但法国舰队的前锋大部分没交火。混战之中,前锋舰长门恢复了法国人的惯常做法。他们偏向下风,组成预备队,始终想着法美船队的维拉莱正奋力停止战斗向后退却。看到下风处自发组成的预备队后,他带着所有能跟着他的法舰船与它会合。新组成的纵队有16艘舰。然后他派出快速帆船把3艘桅杆被打断的舰拖到躲避处。随后抛下那些无望挽救的舰船,驶向下风,离开战区。豪没有再追赶。

   维拉莱丢下的7艘船中,“人民复仇”号打得最激烈。它与“布伦兹维克”号联到了一起,后者的锚挂到了“人民复仇”号的前槽铁上。就这样死死地拥在一起,法国舰用开花弹对“布伦兹维克”号的上甲板射击,而炮眼炸裂了的英舰击穿了对手的舰体,直到它下沉,300名官兵同赴海底。海水淹过头顶时,有人高呼:“共和国万岁!”

   另外6艘法舰被豪当作战利品带到英国。6月3日,法美船队通过战斗地点时没升一张帆,接着毫无阻碍地驶向分散地,给了国民议会一次宣布胜利的机会。维拉莱这样为他放弃7艘舰的行为开脱:“当英国舰队司令为整理战利品而自乐时,我挽救了船队,也保住了我的头。”

   豪由于筋疲力尽未能追击,结果使维拉莱的舰队死里逃生。由于伦敦等了18个月才第一次听到战胜法国海军的消息,因此这次相对来说不大的胜利被欢呼成“光荣的六月一日”。胜利者们被授以奖章、奖金,还被慷慨地授以头衔,豪自己被授予伯爵爵位。

图11 1794年6月1日海战

   四、第一次反法联盟的解体

   英国地中海舰队被赶出土伦后,想再次封锁这一港口,寻求合适的基地设施。但西班牙的态度越发冷淡,梅诺卡岛不能使用了;直布罗陀太远,不能提供支援。为了补救这一局面,胡德勋爵在退休前的最后一场海战中,着手占领科西嘉。那儿的游击队爱国者正在反抗法国人。由于缺少陆军士兵,英国水兵和海军军官担负了大部分陆上战斗。其间,海军上校霍雷肖·纳尔逊面部受伤,右眼失明。到1794年6月,科西嘉岛完全落入英国人之手,成为他们有用的基地。

   1795年11月,被提升为海军中将的约翰·杰维斯担任英国地中海舰队的司令。他是在盟国命运最不济的时候到任的。普鲁士在莱茵河地区的一次战役失败后,于5月份讲和;被占领了的荷兰正式与法国结盟;西班牙于7月退出战争。英国人的反应是,占领好望角、锡兰和其它荷兰在印度和西印度群岛的殖民地。他们又派海军中将亚当·邓肯率领北海舰队驶离泰瑟尔岛去监视荷兰海军,封锁波罗的海的木材和大麻进入法国。然而总的来说,到1795年底,法国军事态势大大改观,第一次反法联盟仅存两大国——英国和奥地利。

   新近任法国全国执政的五人执行委员会决心同时打击这两个敌人,以结束军事行动。他们任命两位最优秀的年轻将军指挥这次双向进攻。拿破仑·波拿巴指挥意大利军团,仇恨英国的拉扎尔·奥什率领英国军团。拿破仑将穿过伦巴第地区,进攻维也纳。奥什将向不列颠群岛发起两栖进攻,直指伦敦。

   拿破仑将军于1796年3月担任意大利军团指挥,在一场历时6周、令人眼花缭乱的战役中,他将奥地利人赶出了伦巴第。同年12月中旬,奥什将军向爱尔兰的班特里湾进发,载有1.4万人的运输船由布勒斯特舰队的17艘军舰护航。指挥无能加上坏天气使这次行动告吹。法国舰队被一阵阵的大风吹散了,零零星星地颠簸到了法国港口。虽然一个士兵也没能登上不列颠群岛,但奥什应为自己庆幸——使这一计划告吹的大风也救了他的命,没遭到英国海峡舰队的打击。

   8月份西班牙向英国宣战。西班牙的军舰在设计和航海方面是无与伦比的,但领导那些被征召的水兵们的军官们鄙视专业学习和训练,而依靠一身蛮勇。只看重数量不看重质量的英国内阁命令放弃科西嘉。杰维斯移师直布罗陀,然后于1796年12月再移至里斯本。

   次年初,巴黎要求西班牙舰队离开地中海驶往加的斯。这是奥什再次进攻英国的第一步,他将得到荷兰、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的支持。应法国的要求,舰队司令唐霍赛·德考多巴于1797年2月1日离开卡塔赫纳,带着24艘舰和一支驶往加的斯的船队进入大西洋。

   五、圣文森特角海战(1797.2.14)

   杰维斯获悉考多巴离开的消息后,立即从里斯本出发,带着能用的10艘舰驶向圣文森特角监视直布罗陀海峡。2月6日,他得到另外5艘舰的增援。一星期之后,正当他返回阵位时,一艘快速帆船报告西南方向发现敌人。这是西班牙舰队,它已经驶进了大西洋,正趁着西风朝下风的加的斯驶去。

   次日——2月14日上午雾散之后,英国舰队看见西班牙人正顺风疾驶,队形有点乱。英国人迎风接敌,11时杰维斯的15艘舰组成战斗队形,托马斯·特鲁布里奇的“卡罗顿”号打头,杰维斯的旗舰“胜利”号居中。杰维斯一边驶向西班牙编队的一个口子,一边命令,“此刻的胜利对英国至关重要,”接着命令,“通过敌人编队。”

   几分惊恐的考多巴竭力弥合这个缺口,他命令舰队的主体部分再多升些帆,同时呼唤指挥前锋舰的海军少将莫里诺,但是来不及了。“卡罗顿”号插进了西班牙舰队,这样莫里诺的7艘舰被隔在下风,考多巴指挥的主体部分17艘舰被隔在上风。

   为避免与英舰或己方舰相撞,西班牙主体部队一边与敌人交火,一边参差不齐地向北转弯。莫里诺试图突破英国编队,但英舰的几次舷侧齐射就把他打跑了——有一艘舰一直绕过英国编队的后卫,其它战舰则把船头转向下风,企图快速行驶绕过英国舰队的前锋,重新向考多巴靠拢。

   当打头英舰驶出敌人射程之外时,杰维斯挂出“依次抢风转向”的信号。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特鲁布里奇立即转变航向,朝正在退却的西班牙主体部队冲去。根据杰维斯的命令,每一艘英舰必须驶到“卡罗顿”号的转向点转向,跟着它从后面向西班牙人攻击。就当时情况而言,这一战术是值得怀疑的。如果所有英舰同时转向的话,他们本来可以继续使用炮火将西班牙人主体部队和下风分队隔开。但是,这种相继转向,则挡住了己方的部分炮火,同时给了考多巴逃跑、与莫里诺会合驶向加的斯的机会。

   霍雷肖·纳尔逊对这一切十分清楚,他的装备74门炮的“舰长”号处在英后卫倒数第三舰位置。他不想徒劳地跟着驶向转向点,尤其当他看见考多巴的打头舰正打舵准备穿过英国人后卫时,他全然不顾杰维斯的命令和最严厉的海军法规,率舰驶出战斗编队,转向从两艘英后卫舰中间穿过,前去封锁考多巴的17艘舰的道路。这17艘舰由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战舰——装备130门炮的“圣特里尼达”号打头。纳尔逊一边与这艘庞大的有四层甲板的战舰交火,一边迫使它转向顶风。其它西班牙军舰马上围住了“舰长”号,向它猛烈射击。

   幸运的是,“卡罗顿”号和其余的英前卫舰很快接近了。另外,卡思伯特·考林伍德的装备74门大炮的“卓越”号也根据杰维斯的命令离开后卫舰的位置很快驶到已受重伤的“舰长”号和装有80门火炮的“圣尼科拉斯”号之间。“卓越号”的舷侧齐射将西班牙水兵赶离了炮位。“圣尼科拉斯”号转舵向风,正好与有112门火炮的“圣约瑟夫号”相撞,同时“舰长”号撞击了“圣尼科拉斯”号船尾,舷墙压进了它的尾部炮台。

   纳尔逊命令强行登船,他自己从舰尾的一个窗口爬进了“圣尼科拉斯”号。在军官室一阵混战之后,他跑上甲板发现伙伴们没有顺着链索爬上旁边的“圣约瑟夫”号,正为扯下西班牙军旗而踌躇不前。他一边大喊:“要么光荣地为国献身,要么胜利!”一边纵身登上第二艘敌舰。两艘敌舰很快向他投降。

   西班牙主体部队的5艘舰已经投降,然而由于西班牙增援舰船的迫近,战斗更激烈了。莫里诺已绕过英国舰队,西班牙后卫舰正进入战斗。形势的发展使英国人打消了夺取已投降的“圣特里尼达”号的念头,而考多巴得到了援军的掩护。临近日落时分,杰维斯急着想控制另外4艘投降的舰。5点45分,他命令“胜利”号转向,发信号组成密集队形。

   依照杰维斯的信号,英舰退出了战斗,考多巴得以朝北方撤退,从容地返回加的斯。根据海军大臣“如可能绝不允许西班牙舰队主力存在于你我之间”的指示,杰维斯立即对其实施封锁。

   这次胜利使得意志消沉、精神濒于崩溃的所有英国人为之振奋。为此,杰维斯被封为圣文森特侯爵,并授予丰厚的年金。纳尔逊被封为巴斯爵士,每个舰长都被授予勋章。 [ 原作者注:海战之后几天,纳尔逊获悉从2月2日起他已晋升为海军少将,这是他根据资历获得的职衔。 ]

   圣文森特角海战的主要战术意义在于纳尔逊和考林伍德的单舰和其余英舰独立地攻击敌舰队的一部分,并在其余敌舰赶来支援之前将其摧毁。因而这次海战产生了一条新的海战原则,即分解兵力,使每一部分以最敏捷的速度到达最需要的地点。后来纳尔逊在尼罗河战斗和特拉法尔加角海战中进一步发展了这一原则,并均取得了胜利。这一原则得到了未来几代海军军官的研究。

   圣文森特角海战使纳尔逊名声大振。英国大众欢呼他勇敢地率领部属强行登上重武器装备的“圣尼科拉斯”号(后来有人说这是“纳尔逊独创的跻身一流人物之阶梯”)俘获更强大的“圣约瑟夫”号。然而皇家海军内部也有批评纳尔逊的人,说他没得到命令,擅自离开编队,但杰维斯赞赏他的创造性——如果失败了,这种创造性就是违抗命令。当杰维斯舰队的一位舰长罗伯特·卡尔德指出纳尔逊无视信号时,这位司令厉声说道:“不错,确实是这样,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也这样违背命令,我也饶恕你。”

   考多巴为失败丢了官,西班牙海军的士气也一蹶不振。西班牙将不再支持法国人的侵略计划——至少好几年内不会。但英国人眼中的这一优势很快为拿破仑将军的胜利所抵销。2月2日,拿破仑攻占曼图亚。3月23日,他率胜利之师进入的里雅斯特。4月18日,他逼迫奥地利签署莱奥本停战协定,这是坎波福米奥条约的预备阶段。实际上,现在英国独自对抗着法国、荷兰、西班牙的大西洋联盟。它剩下的唯一伙伴是葡萄牙,其唯一贡献就是允许使用里斯本作为基地封锁加的斯。

图12 圣文森特角海战(1797年2月14日)

   六、英国海军兵变(1797)

   莱奥本停战协定签署前四天,海峡舰队的水兵们拒绝出海。次月,兵变浪潮扩散到诺尔及封锁特塞尔岛和加的斯的英国舰队。   欠饷引起水兵们最大的不满。一个强壮水兵的月薪从查理二世在位时开始就是22先令6便士,这仅相当于当时商船水手月薪的零头。薪饷只在本土港口每隔6个月发一次。而拿到的也只是付款凭单——这是一种只能在海军营业所按票面价值兑现的支票形式。尤其刻薄的是,伤残休息期间停发全部薪饷,即使战斗负伤也是如此。虽然有时捕获和赏金也是不定期的收入来源,但是分配不匀,而水兵得到的份额少得可怜。

   舰上的伙食既少又差。为了准许那种假设的“漏损”,舰上使用14盎司一磅(“司务长磅”)的标准,使得粮食定量减少了。每天发给每个舰员一加仑啤酒和半品脱朗姆酒,但每日食物质量太差,而且有时朗姆酒里还兑了水。尽管试验表明,新鲜蔬菜保持了西印度群岛分舰队的健康,但海军部只拨给面粉、各种干豆和咸肉。因此,甚至连靠近本土的邓肯舰队的官兵们也染上了坏血病。

   岸上休假不足是一大抱怨。战争行动期间,不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水兵上岸许可时间被缩短,且被限制在船坞区。虽然在本土港口,妻子和家庭成员通常被允许生活在住宿甲板,但水兵们自己有可能几年未驻足岸上。这种制度实际上变成了监禁。

   值得注意的是,水兵们没有要求减轻抽打和其它残忍的惩罚,因为海上鞭子的威胁终究不比陆上的厉法更可怕。在英国海军军官中有那么一些残暴之徒和虐待狂,他们的劣行玷污了纳尔逊、考林伍德、豪、圣文森特和许多军官在不放松纪律的同时,不遗余力地为让他们的水兵得到公正对待和象样的食物所做的工作。

   经过三个星期的谈判,海军部特派员在所有重要问题上作了让步,同意水兵的月薪增加5先令6便士。斯皮特黑德海峡兵变5月15日正式结束。

   虽然这些让步普遍适用于海军,但海军部几乎还没开始实施,在泰晤士河口的锚地诺尔又发生一次更严重的兵变。兵变扩展到邓肯的北海舰队。这次兵变的实质与前次的明显不同。诺尔的士兵挂起了红旗并与伦敦的亲法共和组织建立了联系。

   诺尔的士兵推举理查·帕克为他们的领导和发言人。这位前海军军官天生是一个反叛者。他因为违抗命令被撤了职,又因亏债进过监狱,以后被重新招募进海军当了一名水兵。帕克和他的追随者提出的要求有些是合理的,但也有许多不合理。他们由于封锁了泰晤士河,没能获得公众的同情。斯皮特黑德兵变领导人曾宣布一旦敌人来临他们将回到岗位,而帕克的追随者们则威胁要把舰队开往法国。

   在北海,邓肯的个人影响稳住了“阿德芒特”号和他的旗舰“高德”号的舰员。66岁的邓肯,身材魁梧,依然很强壮有力。他在“阿德芒特”号上用单臂将兵变领导人悬吊在舷边,从而平息了兵变。他率领两艘军舰和一条快速帆船。运用计谋依然封锁着荷兰舰队。他将快速帆船部署在地平线上,向它发信号,然后再由它转发至远方虚设的部队。在英国政府用来平息兵变、绞死帕克和13名副手的3个星期里,荷兰人继续受骗,在锚地摇荡而不敢出航。

   在加的斯附近的圣文森特勋爵以铁的手腕镇压了刚刚出现的兵变,在一次著名事件中,他威胁要用炮火将叛变兵舰和舰员送入海底,迫使其水兵吊死他们的头头。但他严慈相加,始终注意让他的水兵们能吃得好,有公正的待遇、有事干。作为爆炸性的1797年夏季的点缀,他两次炮轰加的斯。由于一时判断失误,他还同意了纳尔逊和特鲁布里奇的计划,夺取一艘据传在加那利群岛圣克鲁斯岛装有马尼拉银的货船。这次圣克鲁斯远征以惨败告终——200名英国人丧生,纳尔逊失去了右臂。

   七、坎珀当海战(1797.10.11)

   1797年仲夏,邓肯再次全力封锁加的斯。然而到10月初,由于贮存品不足,他率领绝大部分舰船返回雅茅斯锚地装贮食物。简·德温特司令抓住这个机会带着荷兰舰队出来试航。10月8日他穿过特塞尔海峡,然后沿海岸向南行驶。英国巡逻舰看到荷兰舰队,一艘快艇赶往雅茅斯报告这一情况。次日,邓肯得到消息后,中午即向荷兰海岸行进。

   两支舰队数量相等,各为16艘舰,并有快速帆船和小船。但英国人在火炮和排水量方面占优势,装备74门火炮的舰7艘,64门的7艘,50门的2艘,而对手同样火力的舰分别为4、7和5艘,最小的一艘荷兰舰实际装备54门火炮。另一方面,德温特的舰船吃水浅,这在外海是不利的,但在浅硬海滩边上却占有明显的优势。时值西北风,荷兰舰队司令只要顺风行驶就能避免战斗,或者先交战,然后临近硬海滩时再安全撤退。

   10月11日上午9时,英国哨兵报告“下风发现敌人”。邓肯命令全线追击,他决心不让荷兰人得到沙滩的庇护。他的舰队分成两个分队从西北方向顺风而下。张满帆后,由于速度稍快的舰跑到了前头,他的队形显得有些乱。两小时后,邓肯发现对手位于海港城市坎珀当附近9海里的地方。看到德温特已落下中桅帆正准备停下抵抗,他命令缩帆重新列阵。为保证这场战斗打得正统点,他发出通常的信号命令各舰攻击对面与自己位置相同的敌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编成纵阵,荷兰人就开始朝沙滩移动。看到这一情况,邓肯抛开形式主义,命令所有的战舰迎风转舵,攻击敌人尾部和中央。这是一个关键性的决定。德温特后来告诉他说:“你没等组成队形就攻击毁了我。假如等我离岸近一点你再攻击的话,我就可能把两支舰队拉到浅水区,在我们自己的海岸作战,那时胜利将是我们的。”

   为了牢牢地抓住敌人不让它进入浅水区,邓肯发出穿越敌编队的信号(豪的第34号信号)。因为担心他的信号可能不被理解或者不整齐的编队执行不了,他接着又发出近敌作战的信号。虽然大多数舰长为这一个又一个的信号迷惑不解,但每一位舰长都想到了近敌攻击。一位苏格兰人舰长的反应很典型,他一边诅咒一边将信号书猛掷到甲板上。“转舵舰尾向风”,他朝主台吼道,“朝敌人的中间冲去!”

   同样如此,大多数其它英国舰继续射击,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寻找对手。只有率领英舰后卫的舰队副司令理查德·昂斯罗正确地执行了34号信号,率着“君主”号穿过敌阵,抢风行驶到了荷兰后卫旗舰“丘辟特”号的下风。几分钟以后,邓肯的“高德”号从德温特的“弗里杰德”号舰尾穿过,从下风向其攻击。从中央和尾部的这几次穿插有效地拽住了整个荷兰舰队,因为其它荷兰舰船不能不顾情面地抛弃它们的旗舰逃跑。

   当各自舰队的舰船为支援各自的司令实施机动时,战斗发展成混战的两堆。不像法国人和西班牙人,荷兰人学着英国人向船体射击。北海舰队的桅杆几乎一根未损,但双方人员伤亡和火炮损毁数却急骤上升。一艘英国舰的船体挨了98发炮弹;在两组混战中心的大多数荷兰舰被打成了破烂。

   自英荷战争以来,英国人在任何一次海战中也没碰到过如此顽强的对手。然而不久,英国人就靠弹头的重量和较大的舰体取胜了。当两艘荷兰旗舰投降时,有7艘舰——大多数是中央分队的,那里的战斗不是很激烈——溜到了英国人够不着的浅水区。其余 9艘外加2艘快速帆船成了战利品。

   这次海战中,北海舰队约有200人丧生,600多人负伤——大约为编制的10%。比它小的荷兰舰队受伤人数一样多,但死亡数近两倍。与对手一样魁梧的德温特说:“象邓肯司令和我这样的两个大家伙竟能逃脱今天的大残杀,真是奇迹。”

   紧接兵变危机之后,这场与荷兰人交战的胜利恢复了英国公众对皇家海军的信心。从苏格兰到德文郡到处是篝火和演讲,在一片热情之中,舰队司令成为坎珀当邓肯子爵。

图13 坎珀当海战(1797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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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