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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集团军西翼受敌·第十三

第8集团军西翼受敌·第十三

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 ·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南至洛东江北至鸭绿江·第三卷

出自————《战争通史

  对我——一名军人来说,实际战争中最微不足道的细节比世上所有的梯也尔与约米尼的教诲都更有启发。他们无疑代表国家首脑和军队统帅说话,但决不可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战场上一个营、一个连,一个班的情况。

——阿尔当·迪·皮克:《战役研究》

   在敌军各师中,最西部的是北朝鲜第6师,它担负一项特殊使命。攻克汉城后,该师随北朝鲜第3师和第4师渡过汉江,南进天安,在那里领受了北朝鲜军总部的新指示,并遵命于7月11日离开主公路,调头奔向西海岸。在以后的两个星期里,该师从第8集团军情报部门的视野中消失了。从各方面情报综合分析,其去向不明,大概在锦江以北的西北某处。

   实际上,第6师正在沿西海岸公路网迅速南进。这团黑云不久将变成一块暗幕,对联合国军守卫南朝鲜的整个计划是个迫近眉睫的灾难。这一步棋在朝鲜战争中是对垒两军的妙着之一,它迫使第8集团军在7月底重新部署兵力,使东京和华盛顿改变其在这场战争中的行动计划。

   北朝鲜第6师于7月13日从礼山出发,分两路纵队南进,在下游渡过锦江。大约在第3师和第4师进攻大田之时,其主力纵队在群山出现了。该海港镇没有抵抗就落入敌手。该师的两路纵队在群山东南30英里处的定州前会合,并迅速地攻克了这座由南朝鲜警察守卫的城镇。

   北朝鲜第6师现在已摆好架势,准备作最后冲刺,穿过朝鲜西南部、扑向釜山、包抄第8集团军的左翼。在大田-大邱-釜山公路的西南方,整个地区此时仅有南朝鲜第7师的几百名残兵败将,一些零散的南朝鲜海军陆战队员和几支地方警察部队。

   第6师于7月20日前后离开定州。该师的三个团在光州兵分三路,第13团向西南奔海岸的木浦,第14团直插南面的宝城,第15团扑向东南,穿过顺天抵达南海岸的丽水。该师这一周几乎马不停蹄,没有遇到什么抵抗。7月25日前后,它又重新集结于釜山以西90空哩处的顺天,准备瞄准这港口,向东部发动决定性的强攻。但该师在后勤方面对这次行动准备不足,它的供给很差,粮食定额减半,有几天甚至粒米无存。

   下一步是向晋州进军,北朝鲜第6师师长潘浩参将军在出发前向他的部队动员道:“同志们,敌军士气低落,我们的任务是解放马山和晋州,歼灭敌军残部……解放晋州和马山是割断敌人咽喉的最后一仗。”

   随着北朝鲜军队及游击队的逼近,恐怖情绪席卷朝鲜西南部,难民们四处逃难。一名游击队员在7月29日的一则日记中有力地说明了人们恐慌的原因:“逮捕了12个人,都是国民议会议员、警察局长和镇长。当场杀了4个,剩余的8个由人民法庭调查后执行枪决。”

   一、沃克采取行动

   大田战役时,联合国军空中观察员曾报告西海岸附近锦江以南敌军的动向。联合国军情报部门却错误地认为,这部分部队是北朝鲜第4师的一部。远东司令部于7月21日致华盛顿的一份报告中谈到了敌军这一行动,认为那是第4师的一部。第二天,从远东司令部发出的一份类似的报告指出:“发现北朝鲜第4师在论山附近集结。”该报告说,敌军正以营团规模“向南移动,与地方警察部队发生冲突。”麦克阿瑟将军的司令部队为,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行动,敌军高级指挥员显然断定,联合国军部队必将困于锦江发源地东北部的山峦地带……敌第4师的南进企图于我极为不利,因现阶段除了空袭与地方警力外,别无其它兵力能予以有力抵抗。”

   沃克将军知道敌军正从锦江南面向朝鲜西部运动,因此只要气象条件适合飞行,一直坚持对那里的公路进行空中观察。他的情报部门想对这一地区进行远距离的装甲部队侦察,但却找不到可执行任务的装甲车及人员。除了飞机侦察外,还有来自南朝鲜警察部门的很多报告,但这些报告经常是含混不清,自相矛盾,而且很有被夸大之嫌。

   7月21日至22日,浓云低垂,无法进行飞机侦察,敌军则在白天把部队拉上公路,兼程急行而不必顾虑空袭。第8集团军司令部内惊慌的情绪开始增长。第5航空队已于7月16日将其前进指挥部从日本的厚木迁到了大邱。驻日本最前沿的空军基地厚木和芦屋离7月上、中旬的朝鲜战区并不近,如以喷气式战斗机增援,最多只能持续15到20分钟。如果天气不佳,F-80型喷气机在前线执行任务后还难以当天飞回板付。7月24日,空军的先头部队正式组成,它被任命为驻朝第5航空队。7月23日,天气转晴,沃克将军要求它对光州-论山地区进行武装侦察。

   7月23日沃克将军要求对朝鲜西南部进行空中侦察时,手头还有一份情报部门对锦江以南西部敌情的判断,那是应他的要求刚刚提供的。该报告认为,敌某师一部分兵力在西南部,估计该部以每小时2英里的速度前进,如敌军转向东行,则能在7月25日前到达智异山区安义-晋州一线。事实证明,这是个十分准确的预测。

   7月23日的飞机侦察很能说明问题,它证实敌人确实已开始从锦江三角洲向南进军,并且正在东转包抄第8集团军的左翼(西侧)。

   根据23日他得到的对敌情的时间和距离的判断及同一天的飞机侦察结果,沃克将军意识到,正值他的防线在敌军的频频进击下节节后退之际,在前线后方纵深的一段地带,正酝酿着一场重大危机。7月24日,第8集团军首次对敌军准备在西南的迂回进行反击。沃克将军决定将第24师火速派往南部以阻止敌军的包围行动。他还指示他的参谋长兰德勒姆上校亲自负责,务必使第5航空队尽力打击朝鲜西南部的敌军。

   24日中午,沃克将军召第24师的新任师长丘奇将军来设在大邱的第8集团军司令部。沃克把西南部的威胁告诉他,并要他将第24师移到这一防区。“我很遗憾,不得不这样做。”他说,“但整个左翼没有设防。有报告表明,朝鲜人正在向那里运动。我要你防守从晋州直到金泉附近这一地区。”沃克将军谈到的这两地相距65空哩,中间为连绵的智异山脉所隔。

   丘奇将军是前一天(即7月23日,也就是迪安将军在战斗中失踪三天后)才刚刚上任的。该师刚撤出战斗,编为预备队才一天,没有时间重新装备或补充兵员。师的军需官估计,该师60%-70%的装备需更新。所属三个团都严重缺编。

   丘奇将军立即命令第19步兵团开赴晋州。该团于7月24日午夜前不久从金泉出发。第二天(7月25日)下午5时,第8集团军正式命令该师(不包括第21团)防守晋州地区。

   第8集团军现在已得到消息,说在朝鲜半岛西南端的木浦出现了敌军10辆坦克和500名步兵;在南原发现了26辆卡车和700名士兵;在求里有坦克、卡车及800名士兵;在河东有500名敌军在与南朝鲜警察交战。据第8集团军情报部门估计,北朝鲜第4师已遍布朝鲜西南部的3300平方公里的广大地区了。

   7月25日早晨6时左右,内德·D.穆尔上校先一步赶到晋州,他的第19步兵团团部和第2营在下午3时才到达。罗伯特·L.雷亚中校率第1营殿后,留在晋州北面的金泉公路上。该地区叫安义,那里有一条从西来的公路,雷亚中校在那里布防了A连。该营余部继续南行8英里到咸阳正东牛鸣里的主公路交道口。

   第二天(7月26日),查尔斯·E.比彻姆上校的第34步兵团奉丘奇将军的命令从大邱北面的军威-义城地区开进至居昌。同时,第24师师部及其师属部分队也移至陕川,丘奇将军就把指挥所设在该镇。陕川东距洛东江12空哩,南离晋州25英里,西北离居昌15英里,处于该师大防区的中心,指挥所设在此处较为理想。

   为了缓解远东司令部步兵师兵员的不足,麦克阿瑟在7月初要了11个步兵营,其中驻冲绳的第29步兵团的两个营最先到达朝鲜。这两支分队由准战斗部队迅速转为实战部队这一事实,既说明了7月份压得远东司令部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也说明了由于朝鲜局势的危机日益严重,第一天真诚地作出的承诺及估计不得不在第二天抛弃,它还说明没有作战斗准备的军队是如何仓促上阵的。

   大约在7月中旬,第29步兵团第3营主任参谋托尼·J.雷布尔少校在东京得知,远东司令部估计该团在派往朝鲜前至少会有六周的训练时间。

   然而,这一估计刚一作出,远东司令部就于7月15日发布命令,要该团准备机动。所有的部队编为两个营:第1营和第3营。第1营由韦斯利·C.威尔逊中校指挥,第3营由哈罗德·W.莫特中校指挥。团部将在原地不动,作为冲绳岛地面防卫部队新编团的核心。

   美国“沃克”号军舰载着大约400名新兵于20日到达冲绳。他们匆忙上岸,只能随身携带漱洗用具,然后乘车到各营驻地,分配到连队,领取武器和野战装备,最后被送回那霸港口。7月21日,这两支满编营冒着大雨登上了“芬特雷斯”和“高砂丸”号舰,驶向釜山。

   7月20日,雷布尔少校在横滨得知,这两个营将不到日本而直接驶往朝鲜,投入战斗前,在釜山附近接受至少为期10天的野战强化训练。当雷布尔少校7月22日到达大邱时,他发现第8集团军作战副官阿伦·麦克莱恩上校无心听取或讨论第29步兵团缺乏战斗准备之事。雷布尔又与沃克将军长谈,沃克将军对此表示理解,但同时指出,形势急迫。雷布尔离开大邱时了解到,这两个营在釜山至少会有三天时间来领取装备,校正瞄准器和试射武器。

   然而,当7月24日上午这两营人马抵达釜山时,第8集团军早已下令要他们奔赴晋州。在那里,他们将归属第19步兵团。第二天下午,这两个营到达晋州。他们并不是象事先商定的那样接受六周的训练,而是稀里糊涂地被派往前沿阵地。步枪瞄准器未经校正,迫击炮也没有试射过,50毫米的机关炮虽然去掉了润滑油,但没有擦试过。

   7月25日晚,莫特中校奉晋州第19步兵团团长穆尔上校之命,攻占河东-晋州西南35英里处的一公路交叉点。穆尔上校说,大约有500名北朝鲜官兵正向河东逼近,他们是距离最近的有组织的敌军抵抗力量。前南朝鲜陆军参谋长蔡炳德少将当时在晋州,他向穆尔上校力陈河东在从西路控制晋州的重要性和守住河东的必要性。他还主动提出愿随部队前往晋州。穆尔上校准许蔡跟随部队前往,但他无指挥权,仅仅是莫特中校的翻译、向导和顾问。

   二、河东陷阱

   7月25日黄昏,第3营向所属各部队发出预先号令:准备于当晚22时30分出发,任务是拿下河东。莫特中校和雷布尔少校估计天亮前该营能到河东,因而订出了这样的计划。他们认为镇内已有一些敌军。

   午夜后半小时,该营向河东进发,蔡将军和其他一些南朝鲜军官引导这支人马南出晋州,经过昆阳,转而向北,以便在原田踏上晋州-河东主公路。他们之所以这样绕道而行,是因为直达公路上有一段路遭水淹,无法通过。这支队伍为了通过狭窄的道路,把汽车从稻田里拖出来,花了整整一夜时间。

   天亮不久,该营碰上了一辆南开的卡车,车上有15至20名受了重伤的南朝鲜人。他们称北朝鲜人前一天夜里袭击了河东,该城的400多民兵只有他们幸存了下来。莫特中校率领该营向原田处主公路前进时,一直在考虑这一严重信息。到了原田后,他命令部队停下吃早饭,派出警戒哨。莫特和雷布尔认为应该让穆尔上校知道河东所发生的事,因为该营与晋州的第19步兵团没有无线电联络,雷布尔得亲自乘吉普车去报告。

   在晋州,雷布尔向穆尔上校和洛根少校汇报了南朝鲜伤员们所说的事,他要求允许第29步兵团第3营在晋州西边挖壕固守,以控制河东公路。经过长时间的商讨,穆尔上校告诉雷布尔,第3营应该继续前进,拿下河东。

   少校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项命令,因为他认为该营不可能完成任务。中午刚过,雷布尔少校就赶回原田,向莫特中校传达了这些指示。

   黄昏时分,莫特中校把该营安扎在一个叫洪川的村里,该村离河东约3英里远,在一条弯曲山道的拐弯处。

   不久,一名空军上尉乘一辆装有无线电发报机的吉普车到达,他带领着一个战术空军控制组,其任务是第二天指挥空袭,也为该营提供通讯联络。但在路上他的电台出了故障,不能与晋州联络。

   7月27日上午8时45分左右,该营从洪川出发,乔治·沙拉上尉率L连及重火器连的一个排为尖兵。随后依次是营指挥组、K连、M连和I连。沙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在非洲、西西里、法国和德国作过战,是位有经验的步枪连连长。

   行至离河东关口顶端约1000码时,沙拉看见一队10至12人的敌军巡逻队穿过关口向他们走来。重火器排用他们的75毫米无后坐力线膛炮射击,但炮弹从敌人头上飞过去,没伤着他们一根毫毛。敌巡逻队忽然掉头,跑回关内。沙拉上尉命令L连冲上关口顶端并占领它。他的士兵冲到顶端,然后向关口的两边散开。此时大约是9时30分,沙拉接到命令,要L连挖壕固守,等待定于9时45分对河东的空袭。

   公路像蛇一样沿着一座高山的南侧迂回曲折通往关口顶端,然后奔西,向下延伸1.5英里至河东。右(北)侧一高峰可瞰制关口的公路;左侧的地势陡然下降,到蟾津河边变成了一片平整的稻田。

   营指挥组包括莫特中校、弗林上尉和营部大多数参谋,他们现在急忙向关口走。蔡将军及其随行人员跟在莫特中校身边。沙拉上尉向莫特中校指明,北面不远处高地上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来回走动。莫特看了看回答说:“是的,是我命令K连到那边去的。”雷布尔在队伍尾部,他接到了莫特的命令,到关口与他汇合,于是就急忙朝前赶。

   营指挥组在关口集结时,沙拉上尉认为这样目标太显眼,就走到了左边,卧倒在一名轻机枪手身边。

   雷布尔赶到了关口,他看见L连有两个排部署在关口的左侧,一个排部署在右侧,K连正在向北面更远的高地攀登。

   莫特中校叫雷布尔朝下面通往河东的公路看:在拐弯处沿公路两侧走来了一队敌兵。沙拉也看到了这队敌军,他指示机枪手,待敌人走得很近时,听他命令,才能开火。此时敌军似乎并不知道美军已占领了关口。

   在关口上,蔡将军站在雷布尔身边,注视着渐渐走近的士兵,显然是想辨明他们的身份。有的人穿着看上去似乎是美军绿色制服,其他人身着棕黄色北朝鲜军服。当迎面走来的士兵离他们还有100码时,蔡将军用朝语向他们喊话,显然是在问明他们的身份。一听到这喊声,他们急忙跳进沟渠里,根本不答话。于是L连的机枪就开火了。沙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支队伍,估计他们有一连人。

   几乎就在美军开火的同时,北边高地上敌军的机枪、迫击炮和轻武器一齐向关口扫来。敌军第一阵机枪就击中了蔡将军的头部,汨汨鲜血从伤口处冒了出来,他当即殒命,南朝鲜副官把他的遗体抬回车上。同一挺机枪也击中了雷布尔少校,他滚下山坡以避开火力。莫特中校、情报参谋、情报助理在敌军首次射向关口的炮火中也受了伤。敌军的迫击炮显然早已瞄准了关口,因为他们前几发炮弹就落到公路上,击毁了停在那里的汽车,包括装备战术空军控制组的无线电报话机的吉普车。弗林上尉就地卧倒,从关口上滚了下来,但没有受伤。在敌军开火的第一分钟之内,第3营的领导班子就差不多全部报销了。

   战斗刚开始,雷布尔少校看见两架飞机两次在该地区上空回旋,显然是想与下面的空军控制组取得联系,但没有成功,最后没有作任何攻击就飞走了。雷布尔再次被迫击炮弹片击伤,他下山去找医护人员。莫特中校的脊背被子弹轻轻地擦伤了一下,他也退下了火线。当他在关口下面帮助卸弹药时,一个箱子掉下来,砸断了他的脚骨。一名士兵为他挖了一个掩体。战斗继续进行,莫特周围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其余则撤下了山。不久,谁也不知道莫特在哪里。

   在关口,L连与高地上面的北朝鲜人进行了一场苦战。在这场战斗中,公路右(北)侧的莫里西少尉和他的第1排首当其冲。敌军就在他们上面,那挺几乎消灭了营指挥组的机枪离关口仅200码。敌兵很快冲到他们与K连一部之间,后者试图爬上更高的山丘。这些北朝鲜人袭击了掩体里的第1排士兵,还用刺刀捅死了两人,然而莫里西是一个有能力的指挥官,尽管伤亡惨重,他的士兵们还是守住了阵地。

   在关口南边公路的另一侧,沙拉上尉和第2排以火力支援莫里西的排。沙拉只能靠大声呼喊来与他的三个排联系。L连能够坚守关口两侧,顶住敌军居高临下的炮火和进攻,这对于它的军官、军士和士兵——一半是刚从美国招募的新兵——是个了不起的业绩。北朝鲜士兵大胆妄为,完全暴露自己,肯定有不少人被打死打伤。

   战斗一打响,弗林上尉就急忙从关口赶到下面催促该营的支援部队。在路上,他找到了一部分重火器连的人和一部分K连的人。他命令K连的一个排向山上进攻,并用无线电与该连连长约瑟夫·K.多纳休上尉联系。多纳休上尉当天晚些时候阵亡。弗林继续沿公路寻找I连。

   弗林到达营部车队后,叫人把包括雷布尔少校在内的伤员抬上卡车、送回晋州。再往后走,弗林找到了亚力山大·C.马卡罗尼斯中尉和他的I连。他命令马卡罗尼斯率兵进入L连与K连之间的空隙地带,弗林首先让詹姆斯·A.阿普尔盖特军士长率该连的一个排进入公路左侧稻田,他认为该排可以借河坝的掩护穿过广阔的马蹄形盆地向敌军占据的山头进击。

   中午时分,L连的欧内斯特·菲利普斯少尉来到关口,告诉沙拉上尉,他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负伤的莫特中校。菲利普斯回去把莫特中校背到了沙拉的阵地。莫特要沙拉指挥全营撤出战斗。沙拉传令他的三个排撤到关口脚下的公路上。他派往关口北面莫里西少尉第1排的传令兵未能到达那里。L连的人陆续到达卡车旁边,下午,卡车载着他们驶向晋州。

   在返回晋州的路上,这批人遇到了第13野战炮营的B连。该连根据穆尔上校的命令,那天早晨8时出发去河东,一路上缓慢移动,不时停下来侦察一番。他们现在也转身返回晋州,把陷在稻田里的一门105毫米榴弹炮和四辆2.5吨卡车丢弃了。

   此时,接近关口顶端的弗林接到了莫特上校从无线电发来的指示,命令所有仍在山上的部队撤退。莫里西少尉这时仍在关口的右边坚持战斗。弗林爬到一个能够呼唤得到他的地点,通知他撤退。

   莫里西仅剩12个人了,他本人与另外一个人都受了伤。那个不知名的战术空军控制组的上尉象步兵一样与莫里西的排并肩战斗了一天,而且英勇善战,打得出色。现在他不是阵亡就是失踪了。该营的情报官米切尔上尉也象步兵一样打了一天,但他活着撤了下来。莫里西的步兵退到了在下面公路上等待他们的汽车旁,疲惫不堪地爬了进去。人员到齐后,弗林上尉要他们开往晋州。然后,他爬进自己的吉普车,却发现车子开不动了。

   弗林爬到公路南面的低地里,在稻田里他看到许多I连的士兵,回头望一下关口,只见敌军从山上追了下来,大约有一营人或更多一些。这时,迫击炮和机关枪向稻田扫了过来。被困在那里的人必须游过一条20英尺宽而又很深的小河方能逃生。很多人在泅渡时被淹死。大部分人在渡河时扔掉了钢盔、鞋子和几乎所有的衣物,甚至连武器也扔掉了。

   弗林游过了河,在前面1.5英里左右的一个小山谷里,他又发现了六、七十个美国兵。他们正在小憩,敌追兵的子弹突然从四周向他们射来,他们顿时如同惊弓之鸟四处逃散,寻找藏身之处。弗林和另外三名伙伴走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下午他们这伙人(这时有10人)才进入第19步兵团的防区。

   最大的一组生还者从南边几英里外的海岸逃脱。I连的军士长阿普尔盖特领着一行97人来到海边,在河东南面5英里处一个叫露梁津的地方,一艘朝鲜渔船搭救了他们。渔船西行到丽水附近的一个地方,把他们交给了一艘南朝鲜海军巡逻艇,巡逻艇又把他们送到了釜山。

   7月27日莫特的营向河东进发的那天上午,巴尔什奇上尉接到命令,要他率第19步兵团C连乘车从晋州出发,沿着河东东北的二级公路巡逻。他带上他的78名士兵乘车巡逻到河东东北14英里的地方,没有遇见敌人。下午,巴尔什奇回到了河东东面大约12英里施金村附近的河东-晋州主公路。就在他停在那里的时候,一名军官率50名士兵从河东方向沿公路走来。他们告诉他,他们是L连剩下的全部人马。他们大部分人只穿着短裤和靴子。一把显然没有开过火的M-1型步枪和一把45毫米的手枪就是他们唯一的武器。L连的那些人对自己的窘态解释道,他们不得不游过一条河,涉过稻田。巴尔什奇把他们的武器保管起来,并用两辆卡车把他们送往晋州。

   巴尔什奇估计还会有更多的美国散兵从河东方向过来,就把C连沿公路两侧布成防御阵地,以掩护他们撤退。他还要开往晋州的卡车给他带个口信,说明他已采取的行动,请求进一步指示。

   巴尔什奇在河东东部这个路障上一直坚持到7月28日凌晨4时。这时,第19步兵团第2营的参谋蒙特斯克拉罗斯上尉带来了卡车及上级的命令,要他率G连回到离晋州约4英里、南江西面的高地一线。

   起初,穆尔上校还以为河东的战斗进行得很顺利。7月27日午后不久,雷布尔带第一批伤兵到达晋州,向他报告说,第3营打得好,这一仗能打赢。后来,其他幸存者陆续跑回,这一仗的真实结果才弄清楚。

   河东惨败的消息传到了上级司令部,它完全出人意料之外,令人大为震惊。第19步兵团洛根少校当天夜里给丘奇将军发了一封电报,汇报了第29步兵团第3营的情况。电文说:“伤亡总数不详,前线救护站已有100多名伤员。”第二天集合第3营一数,结果还剩354名官兵,包括一些还能执勤的轻伤员。所有的散兵回来后,统计出2人阵亡,52人受伤,349人失踪。后来一名敌军俘虏说,北朝鲜人在河东俘获了近100名美军。9月下旬美军再次夺回河东时,找到了313具美军尸体,其中大部分在河边和稻田里。

   第3营的主要军官损失惨重,包括该营主任参谋、人事主官、情报官、作战副官,营部连、I连、K连和M连各连连长也在其中。K连的多纳休和M连的休·P.米勒森上尉阵亡,I连的马卡罗尼斯被俘(他于10月份在平壤逃脱),大约30辆汽车和几乎所有班组操作的火器、通讯器材、甚至大部分单兵火器都丢失了。

   7月28日,即河东之战的第二天,对第29步兵团第3营进行了整编,营原剩人员编入K连和L连。一天后,K连编入第19步兵团第2营,留守晋州,L连则隶属于驻守在晋州南面2英里的第19步兵团第1营。

   三、北朝鲜第4师参加包围行动

   攻克大田之后,北朝鲜第4师在城内休整了两天,补充了1000名未经训练的新兵。7月23日上午,该师从大田出发,沿锦山公路南下,想与第6师会合,包围联合国军的左翼。北朝鲜第6师绕着联合国军的左翼作外围弧形运动,第4师则作内弧形运动,这两个师在进行战区规模的协调行动。

   在锦山,第4师又接收了1000名新兵,这些人仅受过几天的训练。7月25日前后,该师离开锦山,据说,那支一个月以前越过38°线时就一直跟随第4师的坦克团留在了锦山,一直要等到第4师渡过洛东江。

   7月28日,美军情报分析首次指出,北朝鲜第6师的某些部队可能已向南移。第二天,第8集团军情报部估计,敌军已把部队向南调遣。它指出,敌一个师的主要兵力可能在晋州地区,敌另一师的主要兵力可能在居昌地区。该情报分析没有弄清楚在居昌地区的敌军部队番号,并错误地重复了“该师(第4师)的所有部队都在沿着晋州-马山轴线向东进击。”甚至在27日的河东之战以后,第8集团军还不知道这些部队属于第6师。

   第24师第34团扼守居昌通往洛东江的公路。该团此时的实力大约为1150人。下属的第1营和第3营各有近350人。该团7月27日进驻居昌。

   居昌大约处于锦山和晋州主公路的正中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附近有两条东西走向的公路,其中一条从南源和咸阳伸展,另一条出自镇安,穿过金泉-晋州公路继续向东延伸,经过陕川和草溪,直达洛东江。晋州在居昌以南35空哩处。

   7月27日,穆尔上校派威尔逊中校率第29步兵团第1营从晋州出发北行,去替换安义地区的雷亚中校,然后雷亚中校将把他的营带到晋州以南。摩尔上校打算把第19步兵团集结到那里。

   换防于7月27日午后不久在牛鸣里举行。威尔逊的营没有大炮、坦克或者飞机的支援,一个4.2英寸的迫击炮排仅有两发白磷炮弹。威尔逊与摩尔上校指挥所之间的唯一联络工具是驮着通信兵跑35英里的马匹。

   午后不久,雷亚中校带领约翰·G.休斯中尉及其第29步兵团B连(该连从重火器连补充了近35名士兵及其武器)从牛鸣里到安义替换第19步兵团的A连。当时A连正在进行一场轻火器战斗,换防不能马上实施,于是,雷亚中校就返回了牛鸣里,走之前指示该连尽早跟上来,他也估计用不了多久A连就会赶回来的。雷亚中校在牛鸣里等A连等了约5个小时。这时,朝安义进行的侦察表明,一支敌军已切断了公路。于是,他遵命在黄昏前率该营余部向晋州进发。

   与此同时,威尔逊中校已派作战副官弗兰克·伊万斯齐克少尉带两辆吉普车从牛鸣里出发,去与驻守居昌的第34步兵团联系,又派了情报官萨姆·C.霍利迪中尉前往咸昌与驻守该城的南朝鲜部队联系。

   伊万斯齐克向北进发,在安义十字路口他查了一下地图,然后朝居昌开去,同时挥手示意另一辆吉普车跟上。因为尘土飞扬,第二辆吉普车远远落在第一辆的后面。

   在十字路口北面1英里远的道路拐弯处,一挺藏在民棚内的敌机枪突然向打头的吉普车疯狂扫射,车上的4人被击毙,尸体从被打坏的车上栽倒在稻田里。第二辆吉普车猛地刹住,车上的人迅速跳入路旁的沟渠里。沉寂了三、四分钟后,七、八名北朝鲜士兵沿公路走来。他们走过了第一辆吉普车,在靠近第二辆时,他们喊叫着朝它跑了过去。二等兵西德尼·D.塔利站了起来,用M-1步枪向北朝鲜士兵射击,撂倒了两个。他的三名伙伴也一起开火,未被打死的北朝鲜人转身跑了回去。

   有一名美国兵从沟渠里爬了出来,把吉普车调过头,其他人跳进去,司机飞快地把车开回安义十字路口,在那里,他们对B连激动异常地讲述了路障的事,后来在营指挥所又重述了一遍。

   这时,霍利迪中尉已从咸阳返回,他在咸阳见到了木浦来的南朝鲜第7师一支不足600人的部队和刚入伍的150名水兵。然后,霍利迪与其他三人出发去安义。在离该城还差2.5英里的地方,设置路障的敌军打坏了他们的吉普车,一人胸部受伤。霍利迪用勃朗宁自动步枪掩护其他三人撤退,随后自己也撤了出来。

   第19步兵团A连大约在下午4时终于从安义被换了下来。他们坐上卡车向南走,想赶上雷亚的营。在城南1英里处,该连遇上了北朝鲜部队与南朝鲜部队交战,被迫停了下来。敌军火力打坏了他们6辆汽车,于是该连破坏了其它车辆,扔掉了重装备,徒步翻山越岭,向驻守居昌的第34步兵团走去。第二天上午,64名美国兵和66名南朝鲜士兵走进那里比彻姆上校的阵地。不知为什么,这支部队没有回到安义与休斯中尉会合。

   与此同时,休斯中尉的第29步兵团B连在安义遭到了优势敌军的三面夹击,天黑时被迫撤回城内。休斯打算从南江上游渡江,撤到城东的一个高地上。2名军官与16名士兵刚一过河,其余的人就被敌军的自动炮火封锁了。这18个人想帮助该连其余的人向东突围,但没有成功。于是他们翻山越岭,走到居昌第34步兵团的阵地。在安义,被切断的部队与敌军巷战到午夜,凡逃出来的人都在崇山峻岭中徒步跋涉好几天。第29步兵团参加安义战斗的B连和D连共215人,其中近半数不是阵亡就是在战斗中失踪。

   当时威尔逊中校及该营其他人员在牛鸣里,他们对B连的命运一无所知,只知道敌军在与B连交战,在B连的前后都有路障。威尔逊曾两次派人去帮助B连,但均未成功。

   攻占安义的敌军是北朝鲜第4师的先头部队。他们很清楚,在他们的南面仅几英里之遥的地方有一支美军和南朝鲜军队的混成部队。为了对付这支部队,该师的一部在7月28一早就从安义绕到了南面。

   在牛鸣里和咸阳一带的防御阵地上,威尔逊中校的部队防守南江的东面,南朝鲜第7师闵基植上校的余部和一支南朝鲜水兵防守西面。美军迫击炮击退了逼近牛鸣里的一小股敌军。在南江以西咸阳附近发生了一场激战。那里的南朝鲜人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时,作为预备队的水兵打进了敌军的侧翼,这才迫使北朝鲜人向北撤。威尔逊从这一仗抓获的俘虏口中得知美军前一天在安义败北。

   当天晚上,威尔逊中校得知敌军正沿后面的山间小径向晋州方向运动,准备包抄他的营,他便在天黑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撤退行动。7月30日,该营抵达晋州北面20英里的山清镇附近。在那里进入防御阵地。闵上校的部队也向南撤,经过威尔逊的阵地,进入晋州。

   四、北朝鲜第4师夺取居昌至洛东江的通道

   北朝鲜第4师在安义把美军和南朝鲜军队打得一败涂地,并称之为“一次小小的交火”,然后该师调头东北,向居昌进军。7月21日,第34步兵团的一支巡逻队从远处观察到在安义发生的战斗,也听到那里的枪声。该巡逻队的报告使比彻姆中校警觉到,他不久可能会遭受攻击。

   居昌位于一南北走向山谷中的一个2.5英里宽的椭圆形盆地的中部,比彻姆上校第34步兵团在居昌周围形成一个四分之三的防御圈。第3营扼守该城以西2英里处横跨安义公路的高地,第1营在城东陕川公路约同样远的地方把守,I连的一个加强排在城北4英里金泉公路上设下路障,重迫击炮连布防在城北边缘。支援炮兵的部队是第13野炮营A连,他们在城东南2英里的阵地上部署了5门105毫米榴弹炮。

   第34步兵团在大田之战后未能重新装备,团部没有电话交换机,仅有几台无线电发报机。团里缺少迫击炮,火箭筒和机关炮,有的士兵没有完整的军服,大部分人没有挖掘工具,很多人没有钢盔,但人人都有自己的武器。

   7月28日黄昏前,前哨观察员看到在城西安义公路上第34步兵团设置路障的狭道前堵了长长一列敌军车辆。他们指挥炮兵对这一队人马进行炮击,一直打到天黑。比彻姆上校又带着两个步兵营向居昌靠拢,以缩紧防卫。

   天黑时分,比彻姆奉命到陕川第24师指挥所汇报。他告诉丘奇将军,敌军可能会进攻,他想把第3营撤至居昌东南3英里处预定的阵地上。丘奇将军不同意,并告诉比彻姆要守住该城。比彻姆于是给他的主任参谋挂电话,要他令第3营停止撤退。比彻姆于凌晨3时返回居昌,一切都很平静。

   一小时后(7月29日凌晨4时),北朝鲜人乘黑从两个方向发动进攻。一支部队从北面打了进来,切断了I连的退路。另一支部队在北面绕城运动,然后从北向南猛攻居昌东面的公路。第1营打退了这次进攻,之后,他们没有接到命令就退到居昌以东3英里处的第二防线。比彻姆上校在路上碰到了该营,制止了他们的后撤。

   天亮前,第3营也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就撤出了居昌城,致使I连在北面孤立无援。该营在有1英里的路段上遭受到敌军自动火器和轻火器的交叉射击,但由于夜色的掩护,几乎没有伤亡。天亮后,第1营解救了所有的分队,唯独I连的一个排未能得救,该排的士兵不是阵亡就是被俘。

   在拂晓前的袭击中,有人在第13野炮营A连榴弹炮阵地以东500码的山脊上用轻火器向该阵地射击。该营主任参谋来昂·B,奇克少校听到枪声后猛然惊醒,他急忙跑到公路上,遇见了该连连长。连长说,敌军已打入了炮连。炮连的主任参谋跑上来告诉奇克说,尽管他命令士兵们进入散兵坑,但人人都争相逃命。他说,枪声一响,就有人喊道:“快逃命吧!”两个隶属于该炮连的步兵班本是担任警戒的,但他们也跟着一起仓皇逃窜。

   奇克制止了他周围的胡乱射击,自己朝着榴弹炮走去。他命令把所有的牵引车开到火炮阵地。炮连的12名士兵和牵引车司机听从了命令。步枪班的一名勃朗宁自动步枪手和三名步兵自愿上前掩护,让炮兵把榴弹炮拉出来。奇克把这四名士兵布成射击阵势,他们马上把敌人打哑了。引起这场溃退的显然是一支由六、七人组成的敌军巡逻队。奇克和这12名炮兵把设备和弹药装上车,用牵引车勾住火炮,把5门榴弹炮一一拉到公路上,然后向东撤去。

   7月29日这一天,第34步兵团东撤15英里,在通往陕川的公路上靠近山际里的高地上修筑工事。从居昌东南3英里处起,有10英里的路程几乎全是隘路。第34步兵团及其工兵部队撤退时炸毁了沿途所有的桥梁,并在多处用炸药引爆了悬在路上的悬崖峭壁。

   敌军第18团在第34步兵团后面紧追不舍。因前方的桥梁被破坏,北朝鲜第4师把炮兵留在了居昌,在沿陕川公路向洛东江前进时,他们仅使用轻火器和迫击炮。

   据估计,攻占居昌的敌军不久将会抵达洛东江,在大邱以南渡江。如果这样,第8集团军又会面临新的困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沃克将军告诉丘奇将军,他将把当时南朝鲜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南朝鲜第17团派往丘奇那里。他还把第21步兵团第1营从东海岸的浦项-盈德地区调往陕川,并在城西第34步兵团后面建立防御阵地。拥有2000人的南朝鲜第17团于7月30日凌晨2时到达了第34步兵团的阵地,然后立刻进入两侧高地的阵地。

   只是在居昌之仗以后,第8集团军才于7月30日最后确认在该地区活动的敌部队为第4师,由此也推断出,在晋州地区的敌军是第6师。第8集团军因而认定,敌军攻打联合国军左翼的行动是由两支遥遥相隔的部队来实施的,北朝鲜第4师从安义-居昌地区进攻,想包围第8集团军左翼的主阵地,北朝鲜第6师从晋州地区进攻,企图切断联合国军后方的交通线,长驱直入通过马山,占领釜山港。

   五、7月31日晋州陷入敌手

   7月28日,雷亚中校率第19步兵团第1营(欠A连)从安义抵达晋州。他穿过该城,奉命在城南10英里处设卡。雷亚带领他那支仅200名步兵的营,在泗川机场以西大约2英里的地方进入阵地,封锁从河东沿海岸通往晋州的二级公路。

   就在同一天上午,第19步兵团麦格雷尔中校的第2营占领了南江以西晋州-河东公路两旁的高地,修筑防御工事。从河东战役逃出来的第29团第3营的余部和很多南朝鲜部队散布于晋州城内外。

   当天和第二天的空中侦察证实,敌军的主力从各路进入河东,在晋州公路的东北也发现敌军运动。美军情报部门估计,河东地区有敌军的两个团并配有坦克。
7月29日午前不久,由三辆摩托车打头的一队敌军靠近了晋州西南6英里处的第2营前沿封锁阵地。尽管该营有自动武器,却没有向这队敌军开火。炮兵发射的几枚炮弹打得不准,毫无效力。前沿部队F连于是撤到南江以西离晋州仅4英里处的营主阵地上。据说,空袭使该队敌军损失不小,暂时阻止了它的前进。

   第二天清晨,一支敌军部队包抄第2营的右(北)翼,切断了晋州西北通往第29步兵团第1营的公路,巴尔什奇上尉从晋州以西南江对岸的G连阵地上看见至少有800名敌军穿过他的前沿,并报告了这一情况。用轻武器未能驱散他们。他与空中观察员联系,但空中观察员回答说,他没有看见敌军。原因很清楚:北朝鲜人都穿着叶绿色伪装,当飞机在上空盘旋时,他们都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巴尔什奇上尉指挥炮兵轰击这一队敌军,但由于弹药不足,打了约20发炮弹后就停止了射击。白天下雨,浓云低垂,飞机侦察不便,未能有效地报道敌军的动向。

   那天(7月30日)下午,第19步兵团E连和F连渡过南江,撤到了晋州西面2英里处的山上。G连在黄昏前撤出了孤立无援的阵地,渡过了南江。到达东岸后,他们就立刻在江岸附近的平地上修筑防御阵地,其任务是防止敌军从公路与南江之间渗入晋州。该营其它部队的阵地在公路另一边的山上,位于G连的右(北)侧,没有与G连在一起。

   第19步兵团兵力少得可怜,要守卫晋州,它面临的考验是严峻的。7月30日,该团兵力表上的数字是1895人,其中第1营300人,第2营290人。然而穆尔上校说,即使把当天下午刚到达的补充兵员计算在内,第19步兵团7月30日的兵力也只有1544人。第29步兵团第3营因河东之战大伤元气,尚未整编,那天所报的兵力为396人。7月30日,所有晋州地区的南朝鲜部队归属穆尔上校指挥,其中包括第7师的余都,该部此时已易名为“闵特遣部队”,共1249人,是当日白天从咸阳地区到达晋州的。

   在这一时期,有几百名补充兵员到达晋州,编入第19步兵团——7月28日175人,7月30日600人——但是很难讲他们在晋州战役中是否能给该团增加多少战斗力。7月30日到达的那600人中,有500人分到了第19步兵团,剩下的大部分补入第13野战炮营。那天傍晚,大约1600名新兵被各营从设在晋州的团部指挥所领走,分到了各个步枪连。尽管这些步枪连当时正在与敌军交战,但穆尔上校认为,前线需要补充兵力,与其等到战斗间歇时找机会把他们并入各部队,还不如现在就送他们去前沿。

   天黑前,第1营接收了大约150名新兵,雷亚中校马上把他们分到了连队。其中有的人名字还未来得及登入连队的花名册就阵亡了。第2营也接收了大约同样多的士兵,同样是在黄昏时分被分配到各步兵连。G连补入了60个人,还未到达连队阵地就有四、五人伤亡。巴尔什奇上尉曾请求营参谋主任不要在战斗进行时派新兵来,但毫无作用。巴尔什奇认为,这些人不但会成为他们的累赘,而且其中不少人会伤亡。在当夜的战斗中,这两种担心都成为现实。

   天黑后,敌军摸入阵地,展开近距离战。午夜以前,G连在其环形防线内打死了几名北朝鲜士兵。因为与营部失去了联系,而且美方的炮弹就落在附近,巴尔什奇想与他们右边的步枪连会合,但他发现公路上的北朝鲜军队实力很强,只得绕过他们。大约午夜时分,巴尔什奇带着他的部队穿过公路到达北面,藏在灌木丛中达两、三小时之久。这段时间,有几辆敌军坦克载着步兵沿公路向晋州方向驶去。

   北朝鲜人的主攻目标是晋州前沿的E连和F连。战斗大约于7月31日凌晨2时15分打响。敌军先用密集的炮火轰击,45分钟后响起了步兵冲锋的哨音。敌士兵靠近了,边走边用轻火器开火。他们主要想攻取能从山上俯瞰南江的F连阵地。5时左右,战局出现了危机。

   重火器连的人在F连的山头后面,他们一直在观察着前面的战斗。F连的一个排从山上跑了下来,后面紧跟着北朝鲜追兵。这时H连的一位年轻人说:“就象电影里的机械化部队一样。”F连的其他人向E连的阵地奔去。重火器连至少有一个排向这些夹杂在一起的美国和北朝鲜士兵开了火。不过,几分钟之后该排就撤到了晋州。麦格雷尔中校在城边迎接了H连,把它部署在营指挥所附近的防御阵地上。天亮时分,E连和F连未打散的部队也退到了晋州。

   这次战斗进行之时,巴尔什奇接到从无线电传来的命令,要他转移到晋州。于是他率领连队向北越过高地,然后绕道东去。沿途他收容了第29步兵团E连、F连、H连和第29步兵团K连的散兵和伤员。拂晓时,他们已经走到晋州东北两三英里的地方了。正午时分,巴尔什奇在城的东面与穆尔上校及第19步兵团的部队会合了。这一夜G连伤亡40多人,其中有20多名伤员是该连翻山越岭带出来的,之中又有10名是用担架抬着走的。

   第19步兵团第1营这天夜里也遭到了袭击,但该营在南江以南、晋州南4英里处的高地上顽强地守住了阵地。该高地俯瞰泗川-晋州公路,此公路在不远处与东面通往马山的公路相接。

   7月30日黄昏时,雷亚中校和他的士兵们能清楚地看见北朝鲜人在开阔地进入阵地,但他们严禁开火,因为按计划一个南朝鲜海军陆战营应在他们之前先期发起攻击。然而这支南朝鲜分队根本没有去参战。于是敌军利用这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从容地调整部队,对付第1营。

   当天晚上,北朝鲜第15团在迫击炮和自行火炮的掩护下发动了攻击,企图突破第1营的阵地。但该营地势不利于进攻,敌军的企图未能得逞。天亮前,第1营阵地前的北朝鲜人退了下去,显然是想转向西北。

   7月31日天亮后,雷亚中校奉穆尔上校之命,率部队沿马山公路东行10英里,在晋州关口构筑防御工事。第1营撤到这个位置时没有遇到敌军,在天黑以前他们进入了设在公路两侧的防御阵地。

   在晋州城内,天亮不久,穆尔上校准备撤离该城。6时,敌军的轻火器已经在城西的边缘打响。6辆北朝鲜装甲车——穆尔上校认为它们是3辆坦克和3门自行火炮——在晋州城内向美军目标轰击。6时40分,穆尔下令把重装备从城内撤走。50分钟后,第13野战炮营(欠A连)和第11野战炮营的B连开始撤离阵地向东转移。在撤退的过程中,敌军的迫击炮、机枪和轻武器不断地射入晋州城内,敌军的狙击手也在城内活动。

   7月31日7时45分,团后勤主管杰克·R.埃默里少校把5列火车共25节车皮中的最后一列载着第19步兵团的物资向东开出晋州。穆尔上校和他的指挥所一直坚持到8时才离开晋州。

   晋州的撤退尽管缓慢而又费力,但相对来说还是有秩序的,街上混杂着难民、牲口拉的车及步行的美国和南朝鲜士兵。当然也有些惊慌失措的迹象,穆尔上校本人就曾拦住了一些想从晋州东逃的车子。

   晋州城南边缘南江公路大桥在敌军炮火的控制之下已不能通行,因此,撤退时第2营走南江北面的公路,于7月30日傍晚在宜宁集结。团指挥所从晋州城东撤出,在该城东北3英里处渡过南江,然后沿马山公路东行,一直走到池龙里,这个小村子在晋州东12空哩,茂村里-马山公路岔口东1英里处。炮兵部队在第29步兵团第3营的伴随下从南江北面的晋州撤出,渡江到达南岸的宜宁,午后不久进入俭岩里集结地域。他们在那里收到了丘奇将军空投的指令,命令他们返回到晋州附近。下午,第13野战炮营B连的5门105毫米榴弹炮和第11野战炮营B连的8门155毫米的榴弹炮向西驶去,在晋州关口进入阵地,支援第19步兵团雷亚中校的第1营。

   7月31日上午晋州陷落时,第19步兵团估计敌军在晋州地区的兵力为2000人,坦克及大炮的数量不明。美军白天对晋州进行空袭,使该城陷入一片火海。当天深夜,南朝鲜情报员带来消息说,晋州城内有4000名敌军在安装通讯设备、架设武器。

   一则南朝鲜军方消息报导说,北朝鲜人于7月31日上午9时占领了晋州,这对该城南江以北的主要地区来说大概不假,但对南江以南那部分则不然。塞缪尔·R.福勒少尉率14名士兵与3辆M-26潘兴式中型坦克仍在那里战斗。

   六、晋州的三辆“潘兴”式坦克

   7月31日,第19步兵团从晋州撤走后,该城出现了一种戏剧性场面,这个情节不应遗漏。这是一个关于最早入朝的美军三辆中型坦克及其英勇的指挥官的故事。6月28日,即朝鲜战争爆发后的第四天,第8集团军军械主任奥拉夫·P.温宁斯泰德上校在东京军械库内发现了三辆破旧的M-26潘兴式中型坦克,需要大修,其发动机则需更新,于是马上动手修理。7月13日完成。7月16日,这三辆第一批入朝的美国中型坦克运到了釜山。一同到达的还有福勒中尉及14名坦克手,他们曾受过训练,会驾驶M-24轻型坦克,因而人们认为他们也应该熟悉潘兴式坦克。

   这些坦克常出故障,因为风扇皮带不合适,使发动机过热。日本制的皮带不是过长就是太短,尽管下了紧急命令,务必作改动,但也无济于事。

   第8集团军希望用这些坦克来帮助阻止北朝鲜人在西南方向的推进。他们用火车把坦克运往晋州,7月28日凌晨3时到达。坦克在铁道线的尽头,即南江南面铁路交通局旁卸下车来,在那里等待安装新皮带。北朝鲜第6师7月31日上午进入晋州时,这些坦克没有投入战斗。

   从釜山发出的平板货车7月31日上午通过了马山,想去撤走这批坦克。但走到离晋州25英里远的长岩里时,就再也无法前进了:第19步兵团撤退物资导致了铁路交通混乱,线路受堵。

   拂晓时分,福勒中尉前往穆尔上校处领受指示。穆尔告诉他,如果敌军在晋州西北面突破了第19步兵团的阵地,他就无力撤走这批坦克了,那时他将毁掉坦克,派卡车把坦克手接走。福勒中尉与马山挂了个电话,得知平板货车已驶离马山,前来晋州接运坦克。因此,他决定留下来。

   晋州的枪炮声渐渐地平息下来。一名南朝鲜士兵中午时分经过车站,他告诉福勒,城内只有少量南朝鲜士兵了。

   稍后不久,突然来了一名美联社记者,名叫威廉·R.穆尔。他建议福勒阻挡住一群沿铁道来的士兵。此时可能是午后一小时。福勒让一名翻译向正在走近的人们喊话。他们是北朝鲜人。福勒命令坦克手们开火,坦克上30毫米和50毫米的机关枪立即吐出了长长的火舌,敌军也用轻火器还击。在交战中,福勒左侧挨了一枪。敌军人数约为一个排。在这场近战中,坦克机枪打死打伤大部分敌军。坦克兵们把福勒拾进坦克中,然后这三辆坦克向东沿公路朝马山驶去。

   坦克行驶了2英里后来到了一座被炸毁的桥梁面前,士兵们准备放弃坦克徒步行走。他们把福勒从坦克里抬出来,为他做了个担架。福勒命令他们把手榴弹扔进坦克,炸毁它们。三名士兵朝坦克走去,准备毁掉它们。就在此刻,埋伏在附近的敌军开了火。一些人与福勒一起躲到了桥下,唯独布赖恩特·E.W.施雷德中士一个人钻进了坦克。他用30毫米机枪向敌军射击。一名北朝鲜人用英语高声喊话,要美军投降。

   施雷德离开机枪位置,启动坦克,朝另一辆坦克开去,打开紧急舱口,放进了六个人,然后驾驶坦克朝晋州方向开去。他在离南江大桥差几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拿不定主意是否过去。这时发动机因温度太高而停了下来,无法再次启动。他们七人放弃了坦克,钻人江边的竹林。施雷德和他那一群人沿途多次与敌军近距离作战,最终通过了马山以西第25师的防线,抵达安全地区。

   留在被炸毁的桥那边的人则运气不佳。有的枪一响就殒命或受伤,另一些躲在桥下,也非死即伤。剩下的跑进了附近的田里想逃命,但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生俘。有一名被俘的士兵后来说,他看见小河上漂浮着几具尸体,认出其中两具是福勒与穆尔。

   七、威尔逊中校率第29步兵团第1营逃脱

   7月31日上午,第29步兵团第1营还在山清,根本不知道东南20空哩远的晋州已陷落、第19步兵团已东撤。

   该营前一天去晋州弄食物的卡车没有返回,当日上午,当地居民突然不见踪影,这无疑是敌军在逼近的一个信号。威尔逊中校驱车南行,前往距晋州10空哩远的丹城,那里设有他的一个路卡。他正在与格里芬中尉(他率一个排驻守那里)谈话的时候,约700名难民涌过了路障。他们都说,敌军就在后面。

   威尔逊中校当即决定,在道路被切断前把该营的重型车辆向东调。他的参谋主任查理·E.阿诺德少校把车队带到丹城,再调头东拐,翻越层层山峦,朝宜宁方向开去。这条道路仅能通吉普车,但阿诺德的士兵和能召集到的南朝鲜人共同努力,修整了道路,所有车辆得以顺利通过,到达长岩里。仅有一辆车在通过一座临时搭成的桥梁时抛锚,只好丢弃。

   17时整,威尔逊中校率第1营开始从山清往南撤。他们走了一小时左右,突然有一架联络飞机飞临队伍上空,投下一封信。威尔逊打开信一看,十分惊讶。信中写道:“昨日命你部去咸安集结区域报到。你们如今在此何为?”此地与咸安的直线距离是35英里,从公路和山间小道走则更远。

   威尔逊率该营继续行至丹城。在那里,有一名南朝鲜海军中尉从难民老乡中跑出来,带一张地图走到威尔逊面前。他说他曾在晋州,美国人已离开那里向东撤退。他还说:“北共就在后面,离我们只有7英里远,今晚就能到达这里。”威尔逊与他作了长谈,最后认定他的叙述是可靠的。威尔逊与营部一些参谋们磋商后,决定离开晋州公路,取山路向咸安行进。

   士兵们把个人的财物都扔掉,三、四名伤病员坐进了仅有的几辆吉普车,这些吉普车还载着无线电发报机、迫击炮和机枪。该营在入夜时穿过宜宁的山间小道向东行军,凌晨2时到达了马上里,晋州地区的敌军能用来切断他们的最后一条南北走向公路在这里与他们行军的横向道路交叉。通过这个十字路口后,威尔逊即令全营停止前进,布置好警戒,让士兵们躺下休息。在夜行军的途中,许多难民也跟着他们走。

   第二天(8月1日)清晨6时,该营继续向东行军。蹚过一条河再往前走半英里,这些两脚酸疼的人碰见了令人高兴的场面:阿诺德少校与前天他带出来的营汽车队正在等着他们。

   在7月份的最后一天,北朝鲜人回顾他们在朝鲜整个西南地区的包围行动时,应感到战果辉煌,晋州已攻克,他们的部队准备向马山进军,一旦越过马山,就会径直扑向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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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