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瞩望之春·第十四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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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瞩望之春·第十四

北部瞩望之春·第十四

作者:詹姆斯·M·麦克弗森·美国

出自————《火的考验:美国内战及重建

出自————《战争通史

   尽管联邦军不久就要赢得一连串激动人心的胜利,但1861年1月的华盛顿依然笼罩着阴郁的气氛。“特伦特”号事件余波未平,释放梅森和斯利德尔已使舆论界大失所望。北部的银行和美国财政部已暂停硬币支付,军备承包契约的丑闻充斥报纸头版版面。波托马克军,除派出的四个团在鲍尔布拉夫战役受挫外,6个月来迄未采取重大行动;而这时麦克莱伦将军正患伤寒病。甚至乔治·托马斯将军在肯塔基的克罗斯罗兹的大捷,也未能消除阴郁气氛,因为胜利到此便停滞不前了。在密苏里军区司令亨利·哈勒克将军寄来的一封信,阐释了他的部队不能沿密西西比河挺进的理由,林肯在信函背面写道:“事态令人极为沮丧。要是到处都这样,将一事无成。”有一天,无精打采的总统来到兵站总监蒙哥马利·梅格斯的办公室,对他说:“将军,我该怎么办?民众已经不耐烦了。蔡斯财力拮据……上将患了伤寒。情况严重啊。我该怎么办?”

   1月17日,林肯颁布“第一号作战命令”,命令全军于2月22日(华盛顿诞辰纪念日)向前推进。这一颇欠高明的策略,林肯曾希望它能缓解人民的焦虑情绪,并且可以推动一下麦克莱伦,然而这一纸命令并未产生军事效果。但它确实迫使麦克莱伦告诉林肯,他计划把波托马克军经水路运往切萨皮克湾,在那里登陆后,对森特维尔和弗雷德里克斯堡的邦联军翼侧发动攻击。当林肯正在反复考虑此项计划时,从西部却传来了富有戏剧性的消息。

   亨利要塞与唐纳尔逊要塞

   1861年,邦联政府任命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勿与弗吉尼亚的约瑟夫·E·约翰斯顿混同)为西部军区司令。他是肯塔基州人,旧军队高级将领之一,曾被联邦授予最高指挥权,但他愿意归附南部。当唐·卡洛斯·比尔和尤利塞斯·S·格兰特统率的联邦军于1861年秋占领肯塔基北部时,约翰斯顿构筑了一道横贯该州南部的防线,调集重兵据守鲍灵格林和密西西比河畔的哥伦布。比尔计划对鲍灵格林发动春季攻势,但是当他正在筹划之际,格兰特就抢先行动了。

   约翰斯顿防线最薄弱的环节,就是亨利要塞和唐纳尔逊要塞,它们位于肯塔基与田纳西州界南侧的田纳西河畔和坎伯兰河畔,相距12英里。联邦以一支由三艘木质舰和四艘装甲炮舰(尚有更多的舰只在建造中)组成的舰队控制了水路。统率这支舰队的旗舰司令是安德鲁·富特,一位倔强而滴酒不沾的康涅狄格州新英格兰人。他对亨利要塞和唐纳尔逊要塞在战略上的重要性与格兰特的看法不谋而合。哈勒克也觉察到此点,遂授权格兰特进攻亨利要塞。格兰特亲率15,000人,在舰队配合下,向田纳西河上游进发,在距该堡四英里处登岸,准备从背后袭击,而舰队则从河上炮轰。而后来的情况是,在步兵开抵战场之前,炮舰已单独干起来了。亨利要塞位于低洼地,地势不利,逼近的北军对它的威胁几乎像暴涨的洪水。2月6日下午1点,富特的炮舰猛烈开炮;该要塞也毫不示弱地还击,一颗炮弹击中了一艘装甲舰的锅炉,使该舰失去了战斗力。然而,南军火力终于被压制住了。守军的大多数经由陆路逃往唐纳尔逊要塞,邦联军指挥官于下午3点投降。

   这场短促战斗的后果非同小可。现在联邦炮舰沿着田纳西河巡弋,直达亚拉巴马州的弗洛伦斯。格兰特挥师循陆路朝唐纳尔逊要塞进军,而装甲舰则顺流而下,驶入坎伯兰河,再次配合陆军行动。约翰斯顿濒临绝境。防线已被突破;由于联邦军已控制了田纳西河,鲍灵格林和孟菲斯之间的铁路联系亦被切断;驻守亨利要塞的格兰特威胁密西西比河畔哥伦布的邦联军据点的侧翼。如果唐纳尔逊要塞亦告失守,驻守鲍灵格林的约翰斯顿主力部队,势必受到格兰特在后和比尔在前的夹击,而纳什维尔本身亦难以困守。如果把可以调用的兵力都集结在唐纳尔逊要塞,就会冒损兵折将的风险;如果率军撤退到田纳西州中部的新防线,唐纳尔逊那支势单力薄的守军,将像熟梅坠地一样落入格兰特之手。约翰斯顿采取了折衷措施,把驻守鲍灵格林的半数兵力派往唐纳尔逊要塞,这样就使该要塞守军达到17,000人,而他则率剩余部队向纳什维尔撤退。指挥唐纳尔逊守军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约翰·B·弗洛伊德,此人是弗吉尼亚州的政客,在弗吉尼亚西部失败后,乃被派到肯塔基来。

   格兰特麾下那支满怀信心的大军,集结于唐纳尔逊,并在该地得到增援,兵力扩大到27,000人。格兰特打算部署部队从陆地一侧包围该堡,而富特舰队则从河上轰击,像对付亨利要塞一样,迫使它屈服。但是,唐纳尔逊要塞却显得棘手得多。占地15英亩的土木工程要塞,掩护着架设在河岸峭壁上的12门重炮。要塞外围,是沿着山脊开挖的环形战壕,这些山脊可以俯瞰险峻的林木茂密的深谷。假如能够不使可畏的炮舰靠近的话,那么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是可以固守战壕,至少能抗击两倍之敌。战役伊始,邦联军颇为得手。他们在2月13日击退了联邦步兵发动的不成熟的试探性进攻。翌日,装甲炮舰驶来发动进攻,原来这些庞然巨物毕竟不是坚不可摧的。经历一场激战,南军炮兵竟准确地击毁了其中的三艘,负伤的富特(后因伤重而死)下令停止进攻,

   虽然邦联军首战告捷,但弗洛伊德及其部属依然感到进退维谷。北军使他们陷入水陆被围的困境;看来投降只是时间问题了。当天夜间,邦联军的军官会议决定于2月15日晨突围,以便让守军逃出。正值联邦军右翼部队准备进早餐之际,万名南军士兵发出尖锐的呼号声,突然冲出森林,滑膛枪喷吐着火舌。鏖战数小时之后,南军迫使联邦军右翼后撤,从而打开了通往纳什维尔的通道。在这场激战中,内森·贝德福德·福雷斯特上校所部弃马奋战的骑兵营战功卓著。

   后来事态的发展一直是引起争论的话题。突围之路已经打通,但邦联军吉迪恩·J·皮洛将军却命令部队返回战壕,弗洛伊德略经思考,竟同意了这一命令。一些历史学家认为此举确实令人费解;另一些人认为南军指挥官在顺利实现突围计划时,骤然不知所措。事实真相看来是南军冒着滴水成冰的严寒长时间苦战,已疲惫不堪,组织涣散,在撤离以前需要稍加歇息,以便重新整顿,补充装备。

   然而,这次停歇是致命的。格兰特在作战时没有在场,而是在上游3英里处的旗舰上与富特磋商军情,上风使他听不到战斗的喧响声。他返回前线后,发现自己的右翼已溃退,他临危不惧,镇定自若。他推测南军一定是抽调了右翼兵力去进攻他的(右翼),乃命令左翼部队攻击正面敌壕。衣阿华和印第安纳士兵在呐喊声中占领了防御薄弱的第一道堑壕;与此同时,格兰特在右翼重新组织士气低落的伊利诺伊和俄亥俄的两个团发动反攻,收复了早晨失守的大部分阵地。

   2月15至16日夜,邦联军军官再次召开军事会议,不顾福雷斯特的强烈反对,决定投降。弗洛伊德唯恐由于自己在布坎南总统时期任陆军部长时的行径可能被指控犯有欺诈、叛国罪,便把指挥权移交给皮洛。而皮洛是一名政客,也担心落到联邦手里,便将指挥权移交给西蒙·B·巴克纳,而巴克纳对这种怪事并未觉得可笑。当弗洛伊德和皮洛带领2500士兵乘船逃之夭夭,福雷斯特带领700骑兵蹚涉洪水漫没的道路出逃时,巴克纳就准备率残部13,000人投降了。具有讽刺性的是,当格兰特在旧军队失意潦倒之时,巴克纳曾资助过他。然而,当巴克纳请示投降条件时,格兰特无意以德报恩。他答复说:“除立即无条件投降外,没有谈判的余地。我准备马上攻击你的阵地。”

   这番话使格兰特名声卓著,不过,唐纳尔逊大捷的影响超乎个人。这个要塞的陷落提高了北方的士气,而南方却是士气消沉。邦联驻英代表詹姆斯·梅森从伦敦来函写道:“最近亨利要塞和唐纳尔逊要塞的失守,已经使此间朋友们深感遗憾。”事态还会更糟。由于联邦海军此刻已控制了坎伯兰河,纳什维尔势难据守,邦联军遂于2月23日撤离。该城是工业和交通的重要枢纽,也是沦于北军的南部第一个州府。

   剩下来的问题便是撤退到密西西比北部科林斯铁路接轨点的艾伯特·西德尼的约翰斯顿指挥部了。他们在该地与撤离肯塔基州哥伦布的守军以及来自下南部的援军会合了。3月间,在距科林斯仅20英里的田纳西河畔的匹兹堡码头,格兰特建立了前进基地。他得到3个生力师的增援,其中之一是由威廉·特库姆塞·谢尔曼指挥的。哈勒克现在任田纳西-密苏里战区总指挥。他命令比尔手下的俄亥俄军从纳什维尔进军,与格兰特的西田纳西军会师,以便75,000人的联邦部队此刻协同对在科林斯集结的45,000邦联军发动攻势。

   夏洛战役

   但是,约翰斯顿无意坐待格兰特的进攻。博雷加德将军在弗吉尼亚州和杰斐逊·戴维斯发生龃龉后,已被派往西部。约翰斯顿打算和他协同作战,趁河水泛滥、桥梁坍毁,因而使增援格兰特的比尔部队受阻之际,向格兰特的40,000大军发动突然袭击,以夺回主动权。约翰斯顿拥有一个突出的有利条件——联邦方面没有任何人预料到他会发起攻势。在纳尔逊要塞陷落后,邦联军溃退,这使格兰特确信南军士气已一蹶不振。在匹兹堡码头,北军竟把时间消磨在操练上,并不挖掘壕沟,因为他们的指挥官热衷于打进攻战,毫不采取防御措施。

   约翰斯顿拟命令部队从科林斯出发,进抵靠近联邦防线的宿营地。他们将在4月4日从这里发动拂晓攻击。可是出师不利。约翰斯顿发现麦克道尔9个月前在布尔河战役时就已发现的情况,即一支缺乏训练的庞大队伍,不可能火速地由此地转移到彼地。邦联军费时3天才完成了18英里的进军。可以肯定,突然袭击的优势已经丧失,比尔和格兰特此刻已经会师,博雷加德想完全取消此项计划,撤回科林斯。毫无疑问,他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邦联士兵已大喊大叫地进入阵地。他们已和谢尔曼的师的前沿骑兵前哨交火。格兰特明白南军在打什么主意了,或许要进攻驻守在下游5英里处克鲁普码头的分遣师,但他电告哈勒克说,他“几乎不相信会对我们发动全面攻击”。该师一名敏感的上校报告说,南军在森林里集结,谢尔曼轻蔑地对他说:“把你们那个混帐的团开回俄亥俄去吧。博雷加德决不是一个大傻瓜,竟然会离开他的作战基地,来我们的基地攻击我们。除科林斯驻军外,没有更近的敌人了。”可是恰恰在这个时刻,约翰斯顿在两英里远的地方作出了决定。他最后已使部队逼近了敌军的地点,因此便不会倾听撤退的意见了。约翰斯顿于4月5日傍晚对军长们说:“纵使他们拥兵百万,我也要进攻。先生们,明天拂晓我们将出击。”

   翌晨,南军向谢尔曼的军营发动第一波攻击。该军营位于一座叫做夏洛的木质小教堂附近。像某些报纸事后报道的那样,北军并不完全感到吃惊。联邦巡逻队拂晓时出发巡逻,曾与邦联军散兵遭遇,并高声叫喊着退回自己的防线,这样就为正面的两个师(分别隶属谢尔曼和本杰明·普伦蒂斯,均由未经训练的新兵组成)赢得了时间,奋起迎击朝他们涌来的灰色波浪。

   在那漫长的一天,40,000邦联军缓慢而牢固地击退了33,000名联邦军(格兰特的分遣师直到夜幕降临才赶到战场),双方伤亡惨重。在茂密的树林里和在小块的林间空地上,各旅各团都失去对士兵的控制,战斗分成了许多片,猛烈交火。格兰特正在下游7英里处的指挥部进早餐,听到了射击声。他命令抵达的比尔军先头部队开赴战场,还征用了一艘轮船,急忙赶到前线,在那里和师长们共同协作,支撑了摇摇欲坠的蓝衣军战线。到下午3点,一个战斗格局已经形成。联邦军的两翼被打得均已后撤,只有普伦蒂斯率该师残部及其他师的一部,据守着设在一条凹陷道路的中部防线,邦联军贴切地称这条路为“大黄蜂窝”。当约翰斯顿在这一防区附近亲自指挥一次进攻时,他受了致命伤。博雷加德接替指挥。南军并不包围和绕过大黄蜂窝,而是调来62门大炮,以密集炮火连续猛轰,企图突破北军的中部防线。毫不放松的南军终于包围了普伦蒂斯,他于下午晚些时候率2,200名残部投降,但已经为格兰特沿匹兹堡码头的山脊构筑一道坚固的防线赢得了时间。将近黄昏时,比尔军的第一个旅渡河与格兰特会师;两艘炮舰和山脊的50门大炮,向邦联军队倾泻炮弹;博雷加德明智地决定,拒绝派出他那支疲惫之师参与一次决定性的拂晓攻击。

   南军已把蓝衣军击退两英里多,但未达到突破的目的。这时,形势对格兰特有利。他那个失去联络的师,终于从下游抵达这里,同时比尔指挥的三个师也在夜间过了河。次日,格兰特将增加25,000名生力军,而邦联军却不能指望得到增援。夜幕降临,雷雨交加,浇淋着2,000名阵亡的士兵,还有上万名横卧沙场的伤兵。双方士兵几乎没有能够睡眠。炮舰彻夜不停地以8英寸炮弹轰击那些疲惫的邦联军宿营地。当潮湿的早晨终于来临时,坚强的北军便发起全线反攻。他们逼使南军步步后退,越过昨日战场,直到午后3时许,博雷加德才停止抵抗,开始踩着污泥向科林斯困乏地后退。联邦军似乎已满足于收复原先营地,仅略事追击,就受到福雷斯特所部骑兵的阻击。

   会战后的败退和追击

   许多历史学家批评格兰特没有乘胜给予一次强有力的打击,而这种打击本来是可以置南军于死地的。的确,邦联军向科林斯退却时陷在泥泞的路上。战斗结束后的当天上午,一名军长布拉克斯顿·布雷格写道:“我们的处境真可怕。部队溃不成军,士气低落。道路简直无法通行。口粮告罄,草料全无。”然而,正像布尔河战斗后的情况,胜利者像败北者一样,也是溃不成军,疲劳不堪。尽管比尔的一些部队比较缺乏经验,格兰特本人却不能给他们下达命令,而比尔又缺乏战场杀戮本能。

   一场重要战斗刚一结束就去追击败敌,这决不像纸上谈兵那样轻而易举。士兵们情绪倦怠,体力耗尽。他们在战斗以前就经常长途跋涉,一连数日吃不饱,睡不好。只要行动尚处在昂奋状态,体内肾上腺素的循环倒还可以使他们坚持下去,而战斗了几个小时以后稍一停歇下来,就会出现情绪松懈,口渴难忍,找水喝便成为头等要事。夏洛战斗结束后,一名联邦士兵在家信中写道:“我们追击他们约四分之一英里,我们一停下来……便躺在地上休息。哎哟,妈妈,可累死我啦!战斗的兴奋已经消失。……到处是成堆的尸体和伤兵。我给一些可怜的伤兵喝水,接着又到附近一座被遗弃的营地去搜寻食物。”在另一次战役后,一名幸存者说道:“我一生中从来亲眼见过这么多精神崩溃、疲惫不堪的士兵。我像一匹马一样病倒了,浑身沾满血污和汗垢,我们好多弟兄由于过度疲劳而呕吐。……我们舌干口渴,因缺水而皲裂,我们的脸被火药和烟尘熏黑了。”

   一支败军往往具有不顾困乏而仓猝逃命的动力,但对胜者来说,进一步鼓劲就更难了。经过了几次战斗——如著名的安蒂特姆战斗和葛底斯堡战斗——联邦军拥有了新的久经沙场的部队作为后备,这些部队本来应该用于奋力追击逃敌的。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像在夏洛一样,士兵打仗过于疲劳,除休息和为自己的幸存而感到惊奇以外,什么也干不成了。而且在内战的多次战斗期间或战斗之后,例如在夏洛,大雨搅得道路泥泞不堪,阻滞了追击。

   夏洛战斗至今仍是西半球历史上最可怕的一场大屠杀,尽管它在以后的内战战斗中在这方面名列第七。每一方的阵亡数字都超过了1,700人,伤者逾8,000人。在总数达16,500伤兵中,有2,000人将迅速死亡。夏洛是美国在整个内战中经历的一次洗礼。“唉,太骇人听闻,太可怕啦”,邦联军的一名幸存者写道:“祈求上帝让我永远不再参与这样的场面吧……。一旦得到解脱,我将毕生充当和平拥护者。”

   联邦在西部的其他胜利

   1862年春季的一些时候,邦联似乎就要垮台。在一个月前,联邦军在夏洛以西四百英里的皮里奇会战告捷,把南军(除游击队外)逐出了密苏里,联邦达到了控制阿肯色州北部的目的。1861年11月,当弗里蒙特离开密苏里以后,塞缪尔·R·柯蒂斯将军便开始担任该州联邦军主力战地指挥。在一次冬季战役中,柯蒂斯的12,000名士兵把斯特林·普赖斯部下的8,000名密苏里籍邦联军诱入阿肯色州,在那里普赖斯再次和本·麦卡洛克率领的一支小部队会合。这支16,000人的南军混合部队(包括切罗基部族印第安人三个团) [ 注:切罗基部族是五个“开化的部落”中最大的一个(另外几个是奇卡索族、乔克托族、克里克族和塞米诺尔族),早在该世纪初,东南各州的白人就把这些印第安人的大多数逐出世居土地,美政府将他们重新安置在印第安人领地(即今俄克拉荷马州)。1861年,邦联与五个部落的一些首领议妥联合协定,让他们在邦联议会中派驻代表,给南方军队提供兵员。但大约半数的开化部落的印第安人继续忠于联邦。大体上说,纯血统的印第安人都留在联邦方面了,而混血种的则归属了邦联。后者中的一些人拥有黑奴。亲联邦印第安人反对亲邦联的印第安人的战斗,均局限于印第安人地区;皮里奇战斗是主要的例外。切罗基首领斯坦德·沃蒂擢升为邦联军准将,直到邦联军其他部队投降之后,他才率部投降。 ] ,由好战的厄尔·范多恩担任全面指挥。柯蒂斯把其蓝衣军部署在阿肯色州北部的皮里奇正南一带。为避免正面进攻,范多恩绕过皮里奇北侧,在夜间从翼侧迂回,于3月7日晨袭击联邦军的后方。柯蒂斯的侦察员曾就邦联军的动向提醒过他,于是他便叫他的部队改变主意,准备迎击进犯者。他的炮兵击溃了切罗基团,一名狙击手击毙了麦卡洛克将军,蓝色防线遭到数量上占优势的南军步兵接二连三的冲击,竟岿然未动。翌晨,柯蒂斯准确地断定范多恩弹药告罄,乃发起反击,在一些地区击溃了南军。

   随着邦联军在密西西比河东西两侧的退却,控制这条大河的时机已经成熟。南军已在密西西比河的第10号岛上设防;在那里靠近肯塔基-田纳西边境的地方,密西西比河形成一个巨大的S形。只要邦联军据守此岛,北军的舰艇就不能顺流而下。哈勒克命令约翰·波普将军组成拥有20,000兵员的密西西比军,与河上舰队协同作战,夺取第10号岛。波普从该河的密苏里一侧驱退了邦联军,他的工兵开凿出一条穿过沼泽地带的运河,以便使运输船能绕过该岛;在岛上的炮兵火力拦截下,两艘装甲炮舰夺路闯过去了;然后波普调用炮舰和运输船,在该岛的下方将部队摆渡过河,他们在那里占据了田纳西河一侧河岸。那7000名守军,陷入北军部队和炮舰的四面夹击,遂于4月8日投降,还交出重炮150门。就在同一天,吃了败仗的邦联军,正踉踉跄跄地踩着泥浆,从夏洛朝科林斯转移。

   新奥尔良的陷落

   恰恰在北部庆祝田纳西大捷的时候,从下南部也传来了海军获得赫赫战果的捷报——占领新奥尔良。邦联军最高指挥部认为,联邦对密西西比河下游构成的主要威胁将来自上游,因而抽调了海湾沿岸部队(他们参与了夏洛会战),还派遣了8艘炮舰驶往北部,以便在孟菲斯上游对抗联邦河上舰队。为了防御来自海湾的攻击,新奥尔良只剩下3,000民兵作为陆上防卫力量、两艘尚未造成的装甲舰、数艘武装汽轮以及位于城市下游70英里处河道两侧的要塞。这正是联邦军来犯之路,而且这次远征是由出类拔萃的战时海军司令戴维·G·法拉格特领导的,南部的厄运正在于此。

   法拉格特出生于田纳西,和一个弗吉尼亚女子结了婚,但他依然效忠星条旗。内战爆发时已年届六旬。他九岁便参加海军,成为海军军官候补生,并参与了1812年战争和墨西哥战争。作为一个斗志旺盛的人,法拉格特相信,可以把战争尽量推进到舰船能够驶到的腹地去。1862年,他统帅的海湾远征军,包括载炮210门的17艘木质战舰、20艘迫击炮艇以及本杰明·巴特勒指挥的15,000名士兵。4月中旬,舰队朝上游进发,驶抵新奥尔良以南的两个要塞。在那里,海军准将戴维·D·波特指挥的迫击炮艇,开始发炮轰击,长达一星期之久,发射了17,000颗13英寸炮弹,但未能把要塞摧毁。这些场面虽壮观但毫不奏效的烟火,使法拉格特越来越感到焦躁不安,于是他决定让战舰闯过这两个要塞。4月24日凌晨两点,舰队起锚,逆着流速每小时3海里的急流,排列成单行溯河而上。两要塞的百门大炮开炮射击;战舰的全部舷侧炮齐射反击;无畏的南军舰队试图撞击几艘联邦战舰,并且推出火攻木筏以对付其他舰艇(几乎使法拉格特的旗舰着火)。一个联邦军官把当时的场景描绘得像是“世间所有的地震,所有的闪电雷雨,在2英里的空间内一起怒吼,霎时间一切都爆炸了。”尽管炮声惊心动魄,战况猛烈,法拉格特毕竟闯过去了,战舰仅沉没一艘,三艘失去战斗力。他驶抵新奥尔良,该地那支孤立无援的民兵,慑于舰炮威力,未发一弹便弃城逃窜了。4月25日,该城向法拉格特投降。下游两要塞内的邦联军士兵哗变,向巴特勒投降;而巴特勒留下一个团驻守,统率其余健儿北上去占领南部最大城市和主要港口。

   法拉格特并未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战绩。他率舰7艘继续沿河北上,在那里,巴吞鲁日成为第二个陷落的州首府,由于联邦舰队的火炮瞄准它的街道,它就像新奥尔良一样投降了。纳奇兹城也未抵抗就投降了,然而,维克斯堡——凭仗高踞悬崖之巅的重炮群——拒不投降,于是法拉格特便向下游撤退。到5月底,从新奥尔良到维克斯堡,密西西比河是一条400英里长的联邦交通干线。为了避免受制于敌,北面的河上舰队夺路下驶到孟菲斯,6月6日,联邦装甲舰和撞角舰在那里击沉或俘获了邦联军河上舰队8艘舰船中的7艘,当时,怏怏不乐的孟菲斯市民在悬崖上目击了这一场景。该城投降了。

   联邦胜利的步伐停滞不前

   当美国海军正在赢得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胜利之际,西部大军的情况如何呢?夏洛战斗后,邦联把一切可调用的部队都集结在科林斯,使全部兵力达到70,000之众,其中有四分之一是列入病号册的。而哈勒克在夏洛旧战场集结的联邦部队兵力达10万余人,亲自担任指挥,开始徐缓而有条不紊地朝科林斯推进。作为墨守典籍的军人,哈勒克更相信18世纪关于攻占“战略要地”的军事思想而不重视歼灭敌军。因此,极其重要的科林斯铁路接轨点,便成为他的目标。如果博雷加德不战而弃守的话,哈勒克会感到高兴,博雷加德这样做了,他在5月底悄悄地溜走。哈勒克认为这一行动是联邦的胜利,但格兰特却认为是祸患,因为他相信,采取坚决的行动本来是可以歼灭一部分邦联军的。

   可是这时候,正值格兰特烦恼失意之时。从旧军队时期起,他一直以豪饮闻名军界,自从唐纳尔逊之役使他声威远扬以后,他嗜酒的传闻又不胫而走。夏洛会战以后,谣言纷起,传说联邦军因指挥官在那里酗酒而感到愕然。林肯并未听信这些无稽之谈。 [ 注:关于格兰特嗜酒的传闻,是以琐事为根据的谣传,是对名人进行诋毁的一个实例,谣言经报纸和闲言的补充而变成“事实”。1854年,格兰特上尉被派往加利福尼亚前哨基地,就开始明显地贪杯,试图消除厌烦乏趣和离妻别子的孤寂之感。为避免因渎职罪而受军法审判,他辞去军职,后来从事各种职业,无何显著成就,直到1861年才重返军界,任伊利诺伊志愿军某团上校。1864年,擢升为三星军衔,引起其他许多雄心勃勃的军官的嫉妒,他们遂散布关于他嗜酒的流言。根据格兰特传记的作者,即著名的内战史学者布鲁斯·卡顿的说法,在战争期间,格兰特饮酒甚少——比联邦军其他将领少——而他履行职责的能力,却从未因酒精而削弱过。 ] 总统对一个带来这种谣传的来访者说:“我不能不要这个人;他能打仗。”

   但是,哈勒克显然认为可以不要他,因为在科林斯战役中,他将格兰特委任为副指挥,使他闲置而无所事事。格兰特要求调动,甚至考虑辞去军职,可是在谢尔曼的力劝下,他留任了。7月间,哈勒克赴东部后,格兰特开始担任田纳西西部和密西西比北部所有联邦部队的指挥官。

   可是在那以前,哈勒克已经把他那支庞大的部队划分成几个部分。比尔率军35,000人,对查塔努加发动一次无效的攻击(最后受到挫折)。其他部队开赴阿肯色,以对付邦联军在那里的新行动。其余的部队则分散在他们过去4个月里攻占的45,000平方英里的邦联领土上,占领城市,防守交通线。许多历史学家对哈勒克分散兵力的做法一直持批评态度。他们争论说,在占领科林斯后,如果50,000大军集拢在一起,他们本来是能够南下攻取维克斯堡、杰克逊,甚至莫尔比的。这个论点有点道理。但它忽视了派遣大批部队守卫补给线、管理占领的城市以及处理占领区全部问题的需要。它还忽视了夏季在美国南部作战发生的疾病问题。

   1862年春,驻守科林斯的邦联军中发生了可怕的瘟疫。在出征科林斯期间,联邦军也遇到类似问题。联邦军占领该城之后,连哈勒克、波普和谢尔曼在内的几名将领也患了病(谢尔曼患了疟疾)。疾病也使联邦军对维克斯堡的最初战役遇到困扰。

   1862年6月,法拉格特再次率舰队和3,200名步兵向上游进发,奉命攻占维克斯堡。联邦河上舰队从孟菲斯驶来支援。防守维克斯堡的,有60门重炮和由范多恩指挥的10,000名士兵。海军的迫击炮和舰炮天天猛轰防御工事,但收效甚微。步兵在该河U字形急转弯处的地峡开凿了一条水道,指望急流将它冲宽而成一条新航道,俾使北军舰船能绕过维克斯堡。但该河并不听命协作。维克斯堡三面环河,还有无法通行的沼泽,只有东面能受到陆路攻击,而那里又有一道高耸的山脊作为屏障。发动这样的攻击,不仅需要数量庞大的部队,使后勤供应难以解决,而且联邦现有的士兵和水兵中,有三分之二因疟疾、痢疾和伤寒而躺倒。数以百计的士兵病得奄奄一息,加之大河水位下降(危及法拉格特的深水舰),联邦军遂在7月底放弃了对维克斯堡的首次攻击。法拉格特朝南撤退,河上舰队则驶向北部;邦联这才暂时占有从维克斯堡到路易斯安那州哈得孙港之间200英里的密西西比河航道。在这一航道上,他们也设防了。

   尽管1862年未能攻占维克斯堡,从2月6日亨利要塞陷落到6月6日孟菲斯陷落的4个月,是联邦在西部获得显赫战绩的时期。“对南军的每一次打击都极其奏效”,1862年5月23日,《纽约论坛报》为此而高兴地说,“叛军惊慌失措,没精打采。预测这场斗争的结局,现在已无须去作漫无边际的预言了。”

   1862年5月,南军的确士气消沉。他们不仅在西部溃退,而且在东部,麦克莱伦的波托马克军10万劲旅,距离里士满已不到5英里。联邦在弗吉尼亚的其他部队,每条战线的兵力在数量上都超过了邦联军,看来已作好在7月4日前粉碎叛乱的进军准备。然而,在那个日期以前,在李和杰克逊的英明指挥下,已扭转了弗吉尼亚的局势,并使北部迅速取胜的希望成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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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