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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秋战国军事概述

一、春秋战国军事概述

作者:中国  史仲文  胡晓林

出自————《中国春秋战国军事史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一、春秋战国军事概述

        (一)春秋时期的军事形势

        春秋是我国奴隶制社会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它起于公元前770年,其标志是周平王东迁洛邑:终于公元前453年,其标志是韩、赵、魏三家,灭知伯而分其地,形成战国七强格局 。春秋时代的特点是周天子的一统天下瓦解,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春秋时期社会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阶级关系和思想文化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晋国太史蔡墨说:“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司马迁转述董仲舒概括《春秋》一书说:“《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都是对这一时期社会变化的深刻描述。

        从军事史的角度说春秋时期的变化也是很显著的。由于王权衰落,西周时以天子为最高统帅的军事领导体制宣告瓦解,军权下移于诸侯,列国普遍扩军备战。在激烈的兼并与争霸战争中,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吴王阖庐、越王勾践相继称霸执诸侯盟会之牛耳成为春秋五霸。长期的争霸战争,使中原列国的卿大夫势力壮大。春秋中叶以后,军权又下移于卿大夫,形成了“礼乐征伐自大夫出”,乃至于“陪臣执国命”的历史局面。

        列国的兼并与争霸战争又导致了兵源的扩大,兵役制度的改革,新型军赋制度的出现。随着军队组织的发展,军事编制和军阵阵法也有了发展,都邑兵和卿大夫采邑家兵普遍建立。在南方的吴、越、楚等国还出现了水军兵种。在长期的战争实践中,军事思想和军事学术得到了充分的发展,产生了孙武和司马穰苴两位伟大的军事思想家和战略家。他们的军事著作《孙子兵法》和《司马穰苴兵法》,极大地丰富了中华民族古代的思想文化宝库。

        军事斗争是政治斗争的组成部分,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所以军事形势总是与政治形势相联系而存在的。纵观春秋时代的军事形势,大致有以下几个特点:

        1、列国普遍地扩军备战运动

        由于宗周覆灭,王权陵替,天子礼乐征伐大权落入诸侯手中。它引起的第一个后果,就是列国普遍地扩军备战。西周时期,在军事编制中,最大的建制单位是“师”,还没有出现“军”。王室辖有西六师和成周八师两支大军 , 地方诸侯则 “ 方 伯二师 , 诸侯一师 ” 。《周礼·夏官·司马》所说“王六军,诸侯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的制度,应是西周晚期“厉王革典”以后出现的。所以,《左传》襄公十四年说:“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春秋时期,由于激烈的兼并和争霸战争,诸侯国则不论领地大小、爵位高低,都开始建立“三军”,有些大国甚至建立了四军、五军、六军。如春秋伊始,郑就建立了“三军”。据《左传》隐公五年载,郑在与卫、燕联军作战时,就曾出动三军并赢得了胜利。

        继郑之后,楚也建立了“三军”。楚文、武两王利用这支军队攻伐随国,灭掉申、息、濮、邓诸国。春秋中期以后,楚在三军之外,陆续在被它消灭国家的领地上建立了申、息、陈、蔡、不羹和许、叶之师,总兵力约达六七千乘车,四五十万人。

        齐在桓公时代也建立了“三军”。《国语·齐语》说:“三军,故有中军之鼓,有国子之鼓,有高子之鼓。”鼓是军中指挥号令系统,三鼓即说桓公与国子、高子各统帅一军。

        《吴子兵法·图国》说:“秦穆公置陷阵三万,以服邻敌。”秦穆公的这三万陷阵,据《文献通考》说,就是三军。《左传》僖公三十三年载,晋在崤山大败秦师,获其“三帅”,也透露了秦有三军的信息。

        晋文公在周襄王十八年,公元前634年,“作三军”,次年又“作三行”,扩编为六军。其后,襄公恢复三军之制,而景公为赏鞌战有功人员又“作六军”。晋厉公改编“六军”为“上、中、下、新”四军。晋悼公又撤“新军”,恢复三军之制,但晋军总兵力并未缩减。周景王十四年,公元前 529年,在平丘大会上,晋置兵邾(zhu音朱)南,一次竟出动兵车四千乘,兵力 30万。

        宋在西周,是“王者后,于周为客”,有建三军的权力。其制至春秋时未改,公元前 638年,在泓之战时,宋国就出动了“三军”。所以太宰子鱼说:“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

        鲁在春秋时是最保守的国家,迟至周灵王十年(公元前562年)始,“作三军”。其后,一则考虑霸主征赋过重,二则由于权臣季氏为了私家利益,又于周景王八年(前537年)“舍中军”,恢复二军之制。

        在春秋晚期崛起的吴、越二国也都建立了三军。据《左传》载,吴王僚曾统帅三军大败楚国与胡 、沈、陈等诸侯联军 。至吴王夫差时,吴军又发展成上、中、下、右四军,总兵力达十多万人。

        《国语·吴语》说:“越王乃中分其师以为左右军,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为中军。”这说明越国也有左、中、右三军。据《史记·越王勾践世家 》, 越的三军总兵力约五万余人 。

        除上列国家外,甚至连微小的邾国,为在兼并战争中争取苟活,也扩充自己的军队。据《左传》哀公七年载,邾有兵车六百乘,兵力四五万余,甚至可以与春秋初年的大国兵力相匹敌。

        春秋时期社会生产力的发展,铁农具和牛耕的出现,大规模农田水利的建设,为列国的扩军备战提供了必要的物资基础。当时列国普遍实行“令男二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的奖励人口政策,促进了人口的繁衍,这是列国扩军备战的基本条件。激烈的兼并与争霸战争,使列国的扩军成为生存的需要。反之,列国的普遍扩军,又加剧了兼并与争霸战争的历史进程。

        2、诸侯兼并与大国争霸

        春秋时,天子失权,王纲解纽,周代的最高政治权力出现了真空,诸侯漫无统纪,起而互相兼并,进而发展为大国争霸,形成了取代王权的霸主政治,又称方伯政治。《史记·周本纪》说:“平王之时,周室衰微,诸侯强并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方伯政治是周代奴隶社会在衰落过程中必然出现的一种历史局面。周初,“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即天子分封诸侯国,诸侯分封卿大夫之家。天子在所分封的诸侯国中,委任王室功臣、懿亲为诸侯之长,代表王室镇抚一方,称为“方伯”。春秋时,王权陵替,霸业代兴,可以说正是这种方伯政治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诸侯强并弱、大吞小的兼并战争中,许多国家都遭到了覆亡的厄运。《荀子·仲尼》载齐桓公“并国三十五”,《韩非子·难二》载“晋献公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有度》载“荆庄王并国二十六,开地三千里”,《十过》载秦穆公“兼国十二,(《史记·李斯列传》作“二十”)开地千里”。而那些兼并了较多领地的国家,如秦、齐、晋、楚、吴、越等则成为实力雄厚的大国,彼此展开了激烈的大国争霸。

        春秋时的诸侯兼并和大国争霸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由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洛邑至公元前681年齐桓公北杏会盟,开始称霸,前后凡八十九年。

        这一阶段是诸侯互相兼并的混乱时期,在兼并中形成了几个区域性的“小伯”,即郑、齐、秦、楚。

        郑在武公时就吞灭了虢、郐(kuài,音快)等十邑。郑庄公以一代枭雄继承父业,任王朝卿士,依靠优越的政治地位和三军武力,在周平王四十九年,公元前722年,首先削平了共叔段之乱,统一了内部。继之对外用兵,先后伐陈、伐宋、入许、败息、救齐,大败戎师。周桓王十三年,公元前707年,又在繻葛战败周桓王。一时之间,中原诸侯罕有其匹,号为“小伯”。但郑为四战之地,壤地褊(biǎn音扁)小,无法向外发展,所以未能成为与齐、晋、秦、楚相匹敌的大国。

        齐为太公望吕尚的封国,西周时为东方大藩,有征讨“五侯九伯”之权。春秋初,仍未丧失大国地位。《国语·郑语》说:“及平王之末,……齐庄、僖于是乎小伯。”襄公嗣位后,首先伐灭了阻碍齐向外扩张的纪国,又灭郕(chéng音成)、伐卫、伐郑、杀鲁桓公,保持了东方诸侯之长的地位。

        楚本祝融姓的一支,早在周初已经建国。春秋初,楚君熊仪(若敖)、熊眴(蚡昌),“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积极向外扩张。楚武王熊通伐随,败郧(yǚn音云)与蒲骚。楚文王熊赀灭申、灭息、灭邓,屡犯蔡国,势力伸展到河南南部。至楚成王熊恽时,更加紧北进,兵锋常临陈、蔡、许、郑诸国,势力深入中原腹地,是南方大国。

        秦本西陲附庸小国。西周末,秦襄公将兵救周,又护送平王东迁,始受封为诸侯,平王赐以陷落戎族手中的岐丰之地。襄公及其子文公,历时两代 , 打败犬戎, “ 收周余民而有之, 地至岐 。 ” 其后秦宪公(宁公)、武公又攻取西戎大片土地,在邽(gui音龟)邑、冀戎、杜、郢等地设县,发展成为西方大国。

        晋在春秋初期,由于曲沃叛乱,内讧不止,国力削弱。至周僖王四年,(公元前768年),僖王命曲沃武公为晋侯,允许组建一军,晋始起步发展。武公子献公积极对外扩张,先后灭耿、霍、魏、虢、虞,终成北方大国。

        第二阶段,由公元前681年齐桓公称霸,至公元前,632年城濮之战,前后凡四十九年。

        这一阶段齐桓公称霸在前,晋文公建霸在后,是春秋霸业的高潮阶段。特点是齐楚、晋楚三国争霸。

        齐桓公为春秋五霸之首,公元前685年即君位后,即任命大政治家管仲为相,在国内进行政治、经济、军事改革,实行“参国伍鄙”制度,“作内政而寄军令”,重农业、通工商、治鱼盐之利,为霸业奠定了基础。

        齐桓公称霸的特点是以“尊王攘夷”为号召。在“尊王”方面,公元前655年,他召开了诸侯“首止之会”,安定了周惠王太子郑的太子地位,公元前652年,他举行“洮之会”,安定了周襄王之位。公元前651年,在“葵丘之会”上,推重周天子,甘居臣下地位,以约束诸侯。公元前 649年,王子带召扬拒、泉皋、伊洛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秦、晋伐戎救周。次年,晋为戎、周讲和,未获成功。齐派管仲“平戎于王”。“尊王”的旗帜使齐桓公取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

        齐桓公的“攘夷”功绩,有以下几个突出事例:即救邢、封卫、救燕、服莱夷和伐楚。

        齐桓公称霸三十多年,团结了中原诸侯,打击了戎狄势力,抑制了楚国的北进。他多次召开诸侯大会,尤其“葵丘之会”,重申了周代的一些礼制,促进了中原国家的经济贸易往来,是他霸业的顶点。孔子曾说:“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又说:“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至于今受其赐”是对齐桓公霸业的中肯评价。周襄王九年,(公元前643年),桓公死,齐因内乱而霸业衰微。这时,中原诸国唯宋最大,宋襄公有贤名,遂奋起争霸。周襄王十年,宋襄公伐齐,立孝公。次年,又执滕子,杀鄫子,攻伐曹国,在诸侯中立威。随即转而向南对抗强楚。楚成王也想乘齐霸衰微,北上争霸。这就引发了宋、楚冲突。

        公元前639年,在诸侯“盂之会”上,楚人逮捕了宋襄公并讨伐宋国,后来又放了他。宋襄公不能吸取教训,于公元前638年伐郑,楚救郑伐宋,双方战于泓水,宋军失败,襄公受伤。次年,宋襄公因伤病殁,称霸之梦遂化作泡影。

        楚败宋以后,声势显赫,公元前637年伐陈,与卫联姻,结好鲁国、曹国。公元前634年,楚又伐宋、伐齐,占据齐国谷地。中原诸侯莫敢撄(ying音英)其锋。

        公元前636年,晋文公回国即君位,整顿国政,通商宽农,启用人才。他像齐桓公一样打出“尊王攘夷”旗帜,于公元前635年出兵平定王子带之乱,安定襄王,获襄王所赐南阳之田,开辟了进出中原的捷径。数年之间,国势大振,遂扩编三军,进兵中原,与楚争霸。

        公元前633年冬,楚军围宋。次年春,晋出兵救宋,一路侵曹伐卫,然后联合秦、齐在城濮与楚展开大战,击败楚军,一举获得中原霸权。楚国北进势头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中原诸侯一时纷纷离楚从晋,中原又出现了安定局面。

        第三阶段,公元前 632年城濮之战至公元前546年宋之盟,前后凡86年,是晋、楚两强争霸的历史阶段。

        城濮之战后,晋借胜楚之余威,雄踞北方,长期称霸。公元前627年,秦派兵长途奔袭郑国,企图在东方找到立足点,以染指中原霸权。但秦军在崤山中晋埋伏,全军覆没,三帅被俘。从此秦为晋所阻,终春秋之世,不能东进。楚虽在城濮之战中受到重创,但究属偏师折衂,并未影响国力,依然是南方大国,仍不断北进,与晋争夺中小国家,尤其是地处中原要冲的郑国。

        公元前626年,楚太子商臣弑父而立,是为穆王。穆王在位十数年间,灭江、六、蓼,积极自强。其时,晋灵公年少昏庸,霸业不竟。公元前613年,楚庄王即位,更积极向外发展,先后灭庸和舒蓼。公元前606年,进兵中原,借伐陆浑戎之机,“至于洛,观兵于周疆……问鼎之大小轻重”。公元前609年,晋国内乱,灵公被弑,成公即位。但成公即位不过数年便死。景公嗣立,六卿不和。周定王十年,(公元前597年)、晋、楚战于邲,楚胜晋败。楚庄王终于夺得中原霸权。

        邲之战晋国虽败,但国力未衰,仍为北方强国。晋景公吸取邲战教训,奋力图强,于公元前594年、593年接连灭掉了身边的赤狄潞氏、甲氏、留吁、铎辰诸小国,国力有所壮大。

        齐见晋败于邲,兴兵进犯鲁、卫等小国,又南联楚国,企图与晋分享北方霸权。晋、齐冲突再起。遂有公元前589年的鞍之战,晋大败齐军。邲战十年之后,即公元前587年,晋又在麻隧大败秦师。为了打破楚、秦联合的局面,晋采取联吴制楚的策略,派巫臣出使吴国,“教吴乘车,教之战阵,教之叛楚。”晋在灭狄、服齐、败秦、联吴方面做了一系列工作后,专力对付楚国。

        周简王六年,(公元前580年)、晋、楚出于长期斗争,双方都无法征服对方的考虑,提出了“修好结成”的愿望,并一度结盟于宋西门之外。但不久即在争郑问题上发生冲突,导致了公元前576年的鄢陵之战。鄢陵之战,晋胜楚败,晋在双方争霸中又占了上风。

        鄢陵之战后,晋厉公宠信外嬖胥童,诛杀三郤,栾氏、中行氏又杀胥童、弑厉公。晋国内乱,公室衰微,六卿擅权。公元前573年,晋悼公即位,修明政治,“节器用”,“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使国力恢复。公元前570至562年的八年间,九合诸侯,诸侯纷纷倒向晋国一边。又在虎牢筑城,迫使郑国服晋,兵威大振,三驾而楚不能敌,恢复了晋国霸业。

        但是,晋国公室衰微的趋势已难于挽回,悼公争霸的努力虽成功于外,对内也只能求得安定。他始终不敢纠弹栾氏、中行氏弑君的案件,就是例证。

        楚国虽未发生政权下移的问题,但多年的争战造成重重内忧,而不竞于晋。其两届令尹子囊、子木先后说:“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不可与争”。他们都厌倦了与晋的争战。而那些夹在晋、楚两强中间的中小国家,晋来服晋,楚来服楚,饱受战祸蹂躏,更希望和平,所以弭兵就成了当时大小国家一致的要求。

        公元前 546年,晋、楚两国达成了宋之盟,晋、楚两强暂时停止了争霸战争,转而忙于各自的内部事务。宋之盟是春秋历史的转折点,它表明中原诸侯争霸的历史进入了尾声。

        第四阶段,由公元前546年宋之盟至公元前453年韩、赵、魏三家灭知伯而分其地,前后凡九十四年。

        这一阶段是中原列国军权下移和东南吴、越争霸的历史时期。宋之盟后,中原诸侯的军权普遍下移于卿大夫,礼乐征伐大权已由前一时期的“自诸侯出”转变成为“自大夫出”。早在周灵王十五年,(公元前 557年)、《公羊传》就说天下“信在大夫”,“君若赘旒然”。列国之君,有的被杀,有的被逐,不被杀逐者的权力也大为削弱。

        晋在平公时,公室已卑微,“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六卿专权,政出多门,卿族斗争达到了白热化程度。首先是范氏与栾氏斗争,栾氏失败,牵连被杀逐者数十家。至赵简子,名鞅,执政时,赵、魏、韩、知四家又掀起了同范氏、中行氏的斗争。这场斗争长达七年,牵涉五国,最后以范氏、中行氏失败告终。至春秋末,知氏最强,想兼并韩、赵、魏三家,反被三家消灭而分其地,历史也就进入了战国时期。

        齐至景公时,政权下移,卿大夫的兼并斗争愈演愈烈。开始是崔氏、庆氏擅权,继而庆氏灭崔氏。栾氏、高氏又灭庆氏。不旋踵间,栾、高氏又为陈、鲍氏消灭。及景公死,陈无宇子陈乞联合鲍牧驱逐齐国守国命卿高张、国夏。齐简公时,陈乞又除掉简公近臣阚止,朝廷内外皆陈氏之党羽,姜氏之齐终为陈氏所取代。

        其他国家,如鲁在文公时已失政权。《左传》昭公三十三年,(公元前510年)说:“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嫡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终春秋之世,鲁国政权始终在季孙、叔孙、孟孙三家手中,郑在穆公以后,权归七穆,即游氏、国氏、良氏、罕氏、驷氏、丰氏、印氏七家,卫国政权落入孙氏、宁氏手中,宋国政权落入华氏、向氏手中。

        楚国的军权虽然没有下移,但楚灵王杀郏敖夺位,残暴不仁,引发内乱。平王得国后又诛杀大臣,宠信佞臣,国势削弱。昭王继位,令尹囊瓦专权,崇信费无极,杀大夫郤宛、阳令终,国家益乱。囊瓦又贪残索贿,囚唐侯、蔡侯。蔡侯遂于公元前 506年导吴伐楚、在柏举大败楚军,五战五胜,攻入楚都郢。楚国遭受了这次打击,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参与争霸事业了。

        秦僻处西陲,自崤战以后,虽屡求东进,但均未得手,转而向西发展,渐次消灭戎、狄小国,开地千里,遂霸西戎。景公以后,长期与中原隔绝,书简有阙,史事已不可详考。

        在大国忙于内争时,一些中小国家重又互相攻伐,中原秩序紊乱,致使时人有“无伯”之叹。

        在华夏诸侯霸业衰微的时候,东南的吴、越两国迅速崛起,闯入中原,争夺霸权。

        吴为太伯之后,地处东南,春秋初常附属于楚。周简王二年,(公元前584年)、晋采取联吴制楚方略,遣使通吴,吴由此强大。吴国发展的战略是先西后北,首先西进与楚争夺淮河中游两岸。公元前 519年,吴在鸡父,今河南固始县东南,大败楚军,攻占州来(今安徽凤台县)、此后又连克淮河中游重镇巢,(今安徽巢县东北)、钟离(今安徽凤台县东北)。为稳定后方,公元前512年灭徐,公元前,510年侵越,断绝楚国在吴背后布置的后援。于是加紧西进,围弦,侵潜,侵六,逼进楚国本土。公元前506年借口救蔡,大举攻楚,在柏举破楚军,五战入郢,获胜楚大功。

        周敬王二十四年(公元前496年)、吴伐越,越王勾践在槜李大败吴师,吴王阖庐因伤而死,子夫差立。夫差二年,在夫椒大破越军,越王勾践被迫降吴。夫差稳定了南方之后,率军北上伐齐,争霸中原。公元前484年,在艾陵大败齐师。公元前,482年,夫差又空国北上,与晋在黄池争霸,“欲霸中国以全周室”。越乘吴国内空虚之机,攻入吴都,俘吴太子友,焚姑苏台。吴被迫撤军向越求和。此后,越连续攻吴,不到十年,于公元前473年灭吴。

        越为东南“断发文身”之族,至越王允常时始见记载。晋联吴制楚获得成功,楚以联越伐吴作为对策。《春秋》昭公五年(公元前537年)记载,越从楚伐吴,是楚联越伐吴之始。

        越至勾践时始强。公元前496年,越在槜李败吴师,阖庐因伤而死,夫差日夜思想报复。公元前494年,吴、越夫椒之战,勾践战败求和,向吴请降。夫差采纳太宰伯嚭建议没有灭越国。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国势渐强。公元前482年袭破吴都。公元前478年,越复攻吴,“吴士民罢弊,轻锐尽死于齐、晋”。越在笠泽大败吴军,并进围吴都。公元前476年,越又举兵攻吴,吴师败,退保姑苏山。公元前 473年,越灭吴,并有其地。

        越灭吴后,“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会于徐州,(今山东滕县南)、致贡于周。周元王使人赐勾践胙,命为伯”。当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越王勾践是春秋时代最后一名霸主。

        3、华夏族与蛮夷戎狄的斗争

        平王东迁以后,西北的戎、狄族也尾随周室侵入中原。据史载,自公元前716年至公元前650年,华夏的郑、齐、鲁、卫、曹、虢诸国和周王室无不受戎族的犯扰。其中,如公元前,年北戎侵郑和公元前716年北戎伐齐。齐向郑乞求救兵,一时之间诸侯皆来戍齐。公元前,670年戎侵曹,曹羁逃亡到陈国。公元前,664年,山戎祸患燕国。公元前,650,年扬拒、泉皋、伊洛之戎同伐京师等,都是十分严重的事件。

        狄族内侵的势力较之戎族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狄人又号北狄,后来分为两支,一曰赤狄,一曰白狄。其中赤狄最为强大。晋大夫士燮曾说晋文公时“秦、狄、齐、楚皆强”。狄人恃其强大武力,遍侵华夏邢、卫、齐、晋、郑、鲁诸国,确为一时之雄。仅据《左传》,从公元前771年至公元前596年,华夏诸国几乎无年不有狄祸。如:公元前661年狄人伐邢,邢国溃败。次年,攻灭卫国。公元前650年,又灭温。公元前,644年,“狄侵晋,取狐、厨、受铎,涉汾,及昆都,今山西临汾县南,”。公元前 623年,狄侵齐。公元前,618年,狄又侵齐。次年,狄侵宋。次年,又侵齐。公元前614年,狄侵卫。公元前 606年、605年连续侵齐,公元前,603年、602年连续侵晋。甚至连晋国的中军元帅先轸都死于狄伐晋的“箕之役”中。

        楚在春秋已是文化发展水平很高的民族,应属华夏族之一部。但楚地处南方,受群蛮、百濮包围,衣服语言具有南方民族特色,不同于中原,所以自称“我,蛮夷也”。当时,中原诸侯也把楚看成是“蛮夷”。齐桓、晋文所倡导的“攘夷”,其中就包括攘楚。《公羊传》僖公四年说:“夷狄也而亟病中国。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指出春秋时华夏族与蛮夷戎狄诸族激烈斗争的严峻形势,其“南夷”指的就是楚国。

        楚在春秋初年受到南方诸少数民族的包围,在发展道路上不是一帆风顺的。公元前699年,楚武王时,罗国曾联合卢戎大败楚军。至楚文王时,“巴人叛楚而伐那处(今湖北荆门东南)、取之”,并一直攻到楚都城之门。公元前615年,群舒叛楚。公元前,611年,楚庄王即位不到两年,楚国发生大饥荒,“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今湖北房县南)、师于大林(今湖北荆门县西北)、又伐其东南,至于阳丘,以侵訾枝(在今湖北枝江县)、庸人率群蛮以叛楚,麇(jūn音军)人率百濮聚于选(今湖北枝江县境)、将伐楚”。楚国形势危急一度考虑迁都到阪高(今湖北襄阳县西)以避其锋芒。后出动重兵击灭庸国群蛮与楚盟而退兵。

        东南的淮夷,周初曾被周公战败,势力较小,春秋时常依附楚、鲁等国,但也于公元前647年祸患过杞国。

        但是,随着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等霸业的兴起,侵入中原的戎狄渐被晋、齐、宋、鲁诸国消灭。南方的群蛮、百濮、群舒渐次被楚国消灭。北部狄、西方的戎渐被晋、秦两国消灭。东方的莱夷渐被齐消灭。他们的族人都已融合到华夏族里。当然,那些被华夏族驱逐到边远地区去的蛮、夷、戎、狄,还在继续生存发展,并与华夏族进行着斗争。

        4、春秋时期军事制度的改革

        春秋时期军事制度的改革,是春秋军事形势的一大特点。春秋军事制度改革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打破“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旧兵役制,扩大兵源。

        周代实行国、野制度。这种制度的特点是把国家的领地自内向外划分为邑、郊、牧、野、林、坰等几组不同的地域。如《尔雅·释地》说:“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坰。”《国语·周语》说:“国有郊牧”,《周礼·地官·载师》说:“牧田任远郊之地”,都说的是这种制度。

        周代的国野制是与分封制有联系的。周代的分封制其实就是一种武装殖民制,它渊源于氏族社会的部落征服。国人由周族成员及其拥护者构成,他们是殖民者,自然居住在国郊以内。野人是被征服者,他们居住在鄙野。所以在周代,国人可以参加政治活动,接受学校教育,充当政府官吏。“执干戈以卫社稷”,更是国人的基本权利与义务,野人作为被征服者,是没有政治权利的居民,不能参政、从军和接受教育,只能安于鄙野,为国家“治田供税”。因此,周代国与野、国人与野人的对立,事实上是奴隶社会“奴隶和自由民之间的对立,被保护民和公民之间的对立”。

        但是,春秋时期日益频繁的战争使兵员不断增加,“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制度已不能适应新形势的需要。所以,打破国、野界限,开始向野人征兵,就被提到历史的议事日程上来。率先冲破旧制的是晋国。公元前645年,晋在韩原之战中败于秦,军队损失惨重。为重建军队对抗强秦,于是始“作州兵”。据徐中舒与蒙文通两先生解释:作州兵就是取消国人当兵的限制,使野人也服兵役。这种解释是对的。清代学者惠栋也说过:作州兵是晋国兵制的改易,晋国由此走向强大。

        继晋国之后,公元前 590年,鲁国“作丘甲”。公元前 ,538年,郑国“作丘赋”。“丘”字,据《周礼·地官·小司徒》,它是与“甸、县、都”相联系的,都是鄙野居民组织的编制。所以,所谓“作丘甲”、“作丘赋”,无疑也都是向居住在鄙野的农民征收军赋。而依据周制,兵役和军赋是统一的。当兵者纳军赋,不当兵者不纳军赋而纳税。如今郑、鲁开始向野人征收军赋,自然也就开始向野人征兵了。所以,“作州兵”、“作丘甲”、“作丘赋”,不仅意味着新的兵役制度的出现,而且也是新军赋制的出现。这个新的军赋制,据杜预注说就是“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出戎马一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

        晋、鲁、郑所创的新制,在春秋中期以后,似已为列国普遍接受。故《孙子兵法·作战篇》就以“丘役”两字概括当时的军赋制度。由上述可知,“作州兵”、“作丘甲”、“作丘赋”实是春秋时代兵役和军赋制度的重大改革,不仅打破了传统的国野界限,征召野人当兵,而且也促进了春秋社会阶级关系的变化,长期处于奴隶制社会底层的野人通过服兵役取得了自由民资格,最后,和国人融合为一,演变成为封建社会中最广大的被压迫阶级——农民。

        但丘赋制度还不是春秋时期军赋制度演变的终结。公元前483年,鲁国又“用田赋”。这是一种按居民实际占有土地数量的多少来征收军赋的制度,故以“田”字命名。而“丘赋”则是按居民行政编制单位纳赋的制度。由“丘赋”到“田赋”的改革,是由于井田制瓦解,村社人口大量流失造成的。据银雀山汉墓简书《孙子兵法·吴问》篇,春秋末年,晋国的中行氏、知氏、范氏、韩氏、魏氏、赵氏等六卿也采取了按亩论赋的军赋制。这说明“田赋”制在春秋晚期已经很流行了。

        春秋时代军事制度的改革,当然远不止于兵源、兵役和军赋制三项内容,还有军事编制、军阵阵法、都邑兵和卿大夫采邑家兵的建立等等,但因为这些问题在后面有专章讨论,故此从略。

        (二)战国时期的军事形势

        战国起于公元前453年赵、魏、韩三家分晋,止于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统一中国,历时232年。战国是秦、齐、楚、魏、赵、韩、燕七雄割据并争取统一的时代。战争是这一历史时期最主要的社会内容。汉代刘向说战国时代的特点是“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

        战国时期的社会大变革,不论从政治制度上说,还是从经济制度以及社会生活上说,其变化的深度和广度,都比春秋时期更加剧烈。战国时期兴起的列国变法运动是战国社会大变革的标志及其总结。这一运动以魏文侯任用李悝变法、赵烈侯任用公仲连变法、楚悼王任用吴起变法、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韩昭侯任用申不害变法、齐威王任邹忌变法、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燕昭王任乐毅改革为代表,从本质上说,它是一场封建化运动。但从各国统治者变法的主观目的上说,无一不为的是“富国强兵”。列国变法与列国扩军备战是紧密相连的。事实证明,凡属变法获得成功的国家,其武力必然强大。七国中,以秦的商秧变法最为彻底,也就造成了秦国天下无敌的军事力量。

        随着战国的社会大变革,尤其是随着战国变法运动的发生,战国时期的军事形势也发生了与春秋时期完全不同的变化。

        从战争方面看,先就战国战争的目的与动机而言,春秋时期的战争当然含有兼并的内容。如齐、晋、秦、楚等大国无不兼并弱小国家,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这不是春秋时战争的最高目的。春秋战争的最高目的在于争夺中原霸权,取得支配其它诸侯国家的权力。在早期的争霸战争中,齐、晋都还打出了“尊王攘夷”的旗号。这说明周天子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天下共主,在政治上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列国还不具备取代周天子、统一天下的主客观条件。而战国则不然。战国时王室已经威信扫地,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小国,失去了号召诸侯的政治力量。这使得霸主政治也成了过时的东西。统一天下,消除割据局面已被提到历史的议事日程上。孟子所说的天下“定于一”,即指此而言,它集中代表了当时广大人民的愿望。在历史发展的大趋势下,战国的战争不再是那种以战败国纳贡受盟为目的的争霸战争,而是争城夺邑,兼地略土,由分裂走向统一的战争。

        战国战争的规模也远较春秋时为大。春秋时的战争大多在数日之内即决定胜负,战争的胜败往往取决于两军的一次性交锋。即使比较持久的围城战也只不过十天半月,最长的如楚庄王围宋,历时九个月,已属罕见。投入战争的兵力一般也不过数万,战车不过数百乘。如城濮大战晋出兵车700乘、鞍之战晋出兵车800乘等。而战国时期的战争则不相同。交战双方参战的兵力之众、历时之长,都是前所未闻的。如马陵之战,“魏惠王悉起境内之众”,结果“覆十万之师”。秦、韩、魏伊阙之战,秦杀魏、韩士卒“二十四万”。长平大战,秦前后斩杀赵卒“四十五万”。就战争时间来看,魏军围赵“邯郸三年而弗能取”,赵“以二十万之众攻中山,五年乃归”。这些旷日持久的战争都是春秋前的战争所无法比拟的。

        与大规模的战争相适应,战国时期的战争方式和战争手段也大为改进了。杨宽先生曾说战国时期“大规模的步骑兵的野战和包围战已代替了整齐的冲击战”是正确的。春秋时期的战争虽然已经复杂化,设伏、截击等战术原则也被经常采用,但仍保持着某种原始性,主要作战方式是车步兵结合作战。交战双方事先“结日定地”,约好决战的时间和地点,以战车为核心摆好“堂堂之阵”,然后击鼓冲击、厮杀。一些“不鼓不成列”、“不以阻隘也”等古老的军事信条,还有一定的影响力。由车步兵组成的战阵,虽有“鱼丽”、“盂”、“鹳”(gun音贯)、“鹅”、“角”等名目,但究其实质,均不出殷周以来“三阵”或“五阵”的藩篱。

        春秋晚期,战争的方式就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仅从《孙子兵法》看,兵不厌诈已成为兵家的共识,交战国家已普遍利用设伏、诱敌、包围、要击、避实击虚、避强击弱、以逸待劳等一切“诡道”来克敌制胜。“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更成了军事家信奉的至理名言。

        战国时随着大规模野战和包围战的出现,战争方式变得更加复杂了。仅排兵布阵一项,据《孙膑兵法·十阵》,就有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行之阵、雁行之阵、钩行之阵、玄襄之阵、火阵、水阵等。这些军阵不但能适应截击、坚守、突破、弩战、惑敌、火攻、水攻等各种攻守形势,而且要求车兵、骑兵、步兵乃至水兵等各兵种协同作战。春秋时期,列国争霸的战场,主要是平原旷野或城郭都邑,如《左传》的门于某邑,即攻打某城城门。在国家的关隘要津之处,一般并不设防。而战国时期,由于战争方式和战争手段的变化,不论平原、山地,都已开辟为战场,列国的关塞要津更成为攻守双方的必争之地。如秦据崤函之险,即被看作是“天下雄国”;而魏处中原,无险可守,反被视为“四分五裂之道”。因此,战争的结果往往是“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表现得相当残酷。

        从兵器制作方面看,由于战国时钢铁冶炼技术的发展,兵器制造也有了长足的进步。铁制以至于钢制兵器在战争中日益显示出越来越大的威力。楚国的铁剑,韩国的“强弓劲弩”,吴、越的铁剑都技高一筹,闻名于当世。

        从军事制度方面看,由于战争规模、战争方式和战争手段的变化,势必引起军事制度的变化。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下文讨论,故此从略。

        战国七雄争霸和争取统一的战争大体可以划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自周定王十六年(公元前453年)止于周显王十五年(公元前354年),历时百年,是魏国称霸中原时期。

        周定王二十四年,魏文侯即位。他礼贤下士,师事卜子夏、田子方,重用李悝,实行变法,尽地力之教,奖励农耕,行平粜之法。用吴起为大将,取秦河西列城五座。任西门豹为邺令,引漳河灌田。命乐羊伐中山。十数年间,国富民强。文侯在外交上团结韩、赵两国,东摒齐,西拒秦,南抑楚。在周考王十年(公元前431年)时,楚侵入中原,灭莒国,势力伸展至鲁南境。周安王二年(公元前400年),魏联合韩、赵二国,在乘丘击败楚军。周安王十一年,魏再与韩、赵联合,在榆关击败楚军,魏国占据了大梁,并进一步攻占襄陵(今河南睢县),成为当时中原最强大的国家。

        周安王十五年,魏文侯去世,其子击嗣立,是为魏武侯。武侯未能执行文侯团结韩、赵的外交方针,在周烈王元年(公元前375年)与韩争夺郑国;在周烈王四年,又与赵争夺卫国,在北蔺(今山西离石西)打败赵军,因而与韩、赵结怨。此后,魏与赵、韩连年冲突。周烈王六年,韩、赵攻魏,夺取葵地。魏在平阳打败韩、赵军。次年,魏又在马陵(此马陵在今河南温县北,非马陵之战之马陵)打败韩,在怀打败赵。而后,赵则在浊泽打败魏一度围魏安邑。魏、韩、赵的联盟彻底破裂,走上了各自发展的道路。从此,魏国四面受敌。但因武侯直承文侯之业,武力强大,所以国家并未衰微。

        周烈王五年,魏武侯死去,其子罃嗣位,是为魏惠王。魏惠王时,魏不但与韩、赵冲突,而且与秦的矛盾冲突也日渐剧烈。周显王三年(公元前366年),秦在石门(今山西运城)击败魏军,斩首六万级。周显王七年,魏在泾水北岸大败韩、赵联军,夺取了赵国的皮牢(今山西翼城县东北)。但秦乘魏与韩、赵交战之机,攻打魏的少梁(今陕西韩城县西南),击败魏军,俘虏魏军主将公叔痤,夺取了庞城(陕西韩城县东南)。

        周显王八年,魏迫于河东受赵、韩、秦三面包围的形势,将首都由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迁到大梁(今河南开封市西北)。同时又在国内兴修水利,选拔武卒,与赵、韩调整交换土地,开通道路,使魏的国力达到了极盛。同时也就在魏惠王时期,受到了齐、秦的致命打击,并走上下坡路。其转折点是周显王十五年的桂陵之战,齐胜魏败。11年后,魏又在马陵败于齐。从此,魏国称雄中原的局面为东、西的齐、秦两强所取代。

        第二阶段:周显王十五年(公元前354年)至周赧王五十九年(公元前256年)。这一阶段,又以公元前284年乐毅破齐为界限,划分为两个时期。前一时期是齐、秦两强的势力得到充分发展的时期。其中,秦孝公变法图强是一个重要的历史内容。秦国势力发展很快,出现了山东六国合纵御秦和秦国以“连横”蚕食六国的斗争。后一时期,因齐国破败,天下以秦为最强,是六国抗秦和秦国大发展时期。

        周安王十一年,齐大夫田和迁齐康公于海上。周安王十六年,田和立为齐侯,是为齐太公和。从此,田氏齐国取代了姜氏齐国。至齐威王(公元前356年至前320年在位)时,齐威王发奋图强,锐意改革,重视农业生产,鼓励开垦土地有功的即墨大夫,诛杀“田野不辟”的阿大夫,齐国大治,在诸侯中最为强大。

        齐威王用军事家孙膑为军师,先后在桂陵、马陵两次大败魏军,奠定了在诸侯中的王霸地位。

        威王死,子宣王立(公元前319年一公元前301年在位)。宣王喜好文学游说之士,一时各国学者聚集于齐国的稷门之下讲学,号稷下学派。宣王皆赐列大夫,不治而议论,推动了齐国学术的发展。当时,“齐之强,天下不能当”

        周赧王十五年(公元前300年),齐滑王即位。滑王专恃武力,曾进攻楚国,侵伐三晋,灭掉宋国,迫使泗上诸侯邹鲁之君向齐称臣。但是滑王不修内政,杀戮大臣,使百姓不附,亲族离心。公元前284年,燕乐毅率燕、赵、魏、韩、秦五国联军讨伐齐国,齐国城邑大多沦丧,临淄被破,唯有即墨、莒二邑未下。湣王逃至莒,为淖齿所杀。后来,齐将田单虽战胜燕国,尽复齐国故地,但齐国从此走上了衰落道路。

        秦在战国初年“僻在雍州,不与诸侯之会盟”,中原诸侯都把秦国看作“夷翟”。周显王八年,秦孝公即位,下令国中求贤,用魏国中庶子卫鞅为大良造,先后两次颁布变法令,奖励耕织,集小乡邑为大具,化大家族为小家庭,建立军功爵制,实行什伍连坐。卫鞅的变法最为成功。经变法后,秦国乡邑大治,国家富强。周显王二十九年,卫鞅大败魏军,虏魏将公子印。卫鞅因功受封“於商十五邑,号为商君”。

        秦惠文王(公元前337年一公元前311年在位)继孝公之后,重用客卿公孙衍在雕阴(今陕西省甘泉县南)俘虏了魏将龙贾,迫使魏国将河西土地献给秦国。同时,秦国势力深入魏国的河东与河南。

        周显王四十一年(公元前328年),秦惠文王又用张仪为相。张仪提出连横政策,蚕食三晋土地。所谓“连横”,是“事一强以攻众弱”,主要目的在于拉拢齐、楚等国而攻击魏、韩,亦称远交近攻之策。周显王四十七年在公孙衍(犀省)担任魏将时,提出合纵御秦主张。周慎靓王二年(公元前319年),齐、楚、燕、韩、赵支持公孙衍做魏相,合纵局面形成。次年,韩、赵、魏、燕、楚五国推楚怀王为纵长,赵、魏、韩三国还出兵伐秦。次年,秦在修鱼(今河南省原阳县西南)大败三国联军。

        秦在战胜三晋以后,大规模向外扩张。周慎靓王五年,秦用司马错计,灭亡巴蜀。周赦王元年(公元前314年),秦打败义渠,兼并义渠徒泾(在河西郡)等25城。周赧王三年,秦在丹阳(今河南省峡县西丹水以北)大败楚军,俘虏楚将屈丐等七十多人,斩首八万,夺取汉中六百里土地,设汉中郡。楚发兵报复,又在兰田被秦军击败。秦国势力空前扩张,已造成了兼并中原的形势。

        秦武王继惠文王之后,继续向中原扩展势力。周赧王八年,秦攻夺了韩国的宜阳(今河南省宜阳县西)。秦国的领地伸展到了中原。

        周赧王九年,秦昭襄王继立。昭襄王在位56年,这是秦国势力进一步大发展的时期。昭襄王在南路对楚,在中路对魏、韩,在北路对赵发动了大规模战争,屡次获胜,领地扩张到中原腹地,为后来秦始皇统一中国奠定了基础。

        先说南路:

        周赧王十四年,秦用计离间楚与齐、韩、魏的关系,并联合齐、韩、魏出兵攻楚,在重丘(今河南新野县东)大败楚军,杀楚将唐昧,夺取了楚国宛、叶以北的土地。次年,秦伐楚,大败楚军,杀楚将景缺,夺取了楚国的襄城(今河南省方城县北)。

        周赧王十六年,秦再次出兵伐楚,夺取楚国八城,并用计骗楚怀王至秦而拘留了他。后来,楚立顷襄王。秦大怒,发兵出武关攻楚,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析(今河南桐柏山以北)十五城而去。

        周赧王三十六年,秦用白起为将,率兵攻楚,先后攻夺楚国的鄢(今湖北宜城东南)、邓(今湖北襄樊市北),次年攻入楚国首都郢。接着又东攻到竟陵(今湖北潜江县西北),南攻到洞庭湖一带,建立了南郡。楚顷襄王被迫迁都到陈(今河南淮阳县)。从此,楚国势力大为削弱。

        再说中路:

        周赧王十九年,楚怀王客死秦国,诸侯再创合纵抗秦之议,齐、韩、魏、赵、宋五国联军伐秦到达盐氏(今陕西安邑县),迫使秦国求和。但是是年韩襄王、魏襄王连续死去。次年,赵发生沙丘之变,武灵王又死去。于是,在周赧王二十一年,秦乘诸侯内乱,发动了攻击韩、魏的伊阙之战。次年,秦将白起在伊阙山之狭隘地区歼灭韩、魏联军24万。韩、魏二国从此一蹶不振。前291年秦又乘势占据韩国的宛、楚的邓(在今河南省南阳及邓县)地区。秦昭襄王借势尊齐为东帝而自称西帝,以分霸中国东、西两区。

        周赧王三十九年秦在破楚拔郢以后二年,又掉转矛头指向魏国,攻拔二城。次年,再大举攻魏,兵临魏都大梁。韩派暴鸢救魏,也被秦军击败,斩首四万。魏不得已割温地求和。周赧王四十二年,魏联合赵国攻韩,兵进华阳(今河南郑州市南)。秦将白起救韩,大败魏、赵之师,斩首15万。秦、韩进攻大梁,魏被迫割南阳(今河南修武县)求和,秦始退兵。秦把所得魏南阳、楚上庸的两地合并,建立南阳郡。

        秦胜魏以后,中原列国中韩处秦三面包围之中,已无力再抗秦兵。魏国自伊阙战后,大梁三次受到秦国进攻,国力大损。楚国在迁都以后,顷襄王仅收东地十余万人,勉强自保。齐新遭燕败,国土虽复,但残破无力再图中原。燕在惠王时期为齐田单所破,国势中衰。在山东六国中,唯有赵国还保存一定实力。赵惠文王文用蔺相如为相、武用廉颇为将,国力雄厚,成为六国中抗秦的主力。因此,秦向北路发展,就不能不与赵国冲突。

        周赧王四十五年,秦兵袭击赵国的阏与(今山西省和顺县),拉开了秦、赵之战的序幕。赵派将军赵奢带兵救援阏与。赵奢用屯兵不进之计麻痹秦军,在阏与战胜秦军。秦遭阏与之败,锐气受挫,于是改变策略,寻找新的进攻路线。

        周赧王四十九年,秦昭襄王夺宣太后和穰侯魏冉之政,任客卿范雎为相。改用“远交近攻”策略,决定先取韩、魏,再攻齐、赵。在公元前265年到前262年间连续攻韩,先后夺得韩的少曲(今河南济源县东北)、高平(今河南孟县西)、陉城(今山西曲沃县东北)、野王(今河南沁阳县),割断了韩国上党郡和本土的联系。但韩上党守冯亭降了赵国。于是秦、赵为争夺上党展开了“长平之战”。

        周赧王五十五年,秦在长平战胜赵军,坑杀赵降卒40万,赵国受到巨大打击。次年,秦兵又攻赵,围邯郸,魏信陵君救赵,击败秦兵。

        周赧王五十九年(公元前256年)秦灭西周,俘周赧王。秦庄襄王元年(公元前249年),又灭东周。秦庄襄王三年,秦乘魏、赵与燕混战之机进攻赵、魏。魏以信陵君为将,率五国联军在河外击败秦军,直追到函谷关,封塞而还。秦兵再次受挫。

        五国诸侯虽败秦兵,但因各怀异心,不久合纵之盟宣告瓦解。而强大的秦国在惠王和昭襄王时经过不断扩张,已先后建立了巴、蜀、汉中、上郡、河东、陇西、南郡、黔中,南阳、北地诸新郡,领地开拓到西南、西北和中原腹地,奠定了统一中国的雄厚基础。

        在六国合纵抗秦期间,赵武灵王实行了胡服骑射,而齐、燕,燕、赵之间又发生了混战。

        第三阶段:起于秦王政元年(公元前246年),止于秦王政二十五年(公元前221年),历时25年,是秦灭六国时期。

        秦在惠文、昭襄两王时已奠定了统一中国的雄厚基础。前246年秦王政继位,任吕不韦为相,秦王政继承先人遗志,开始了统一六国的战争。

        由秦王政三年秦派蒙骜攻韩开始,至公元前221年秦将王贲灭齐止。秦国在二十余年间陆续消灭了韩、赵、魏、燕、楚、齐六国,完成了统一中国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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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